《空坟》 正文 1 遗失的镜子 “铃——铃——铃——” 手机铃声一遍一遍地响逼得我不得不醒过来嘴里“嘶”声喊着一手捂着脑袋痛苦辗转。 好一会头疼的感觉稍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地板上上身趴在床边难道我就这么睡了一晚? 昨晚发生了什么? 脑袋里一片空白想要回想额际的青筋就一直跳疼得我呻吟。 “铃——” 刚刚停止不久的铃声又响了我有点烦躁地伸出手将同样仍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喂?” 电话那头的人静了会然后怒吼声就冲击了我的耳膜:“班澜你特码的还知道接电话?你说你这几天都跑哪去了出远门就不会跟家里说一声吗你再这么任性……” “等、等等。”我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哥?” “别叫我!” 这么大火气我确认是我亲哥班戟了可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怎么了啊?” “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了?无缘无故搞失踪你住的地方找不到你打你电话没人接问你朋友没人知道你在哪我差点以为你是不是得了忧郁症想不开要躲起来自杀!” 失踪? 可、可昨天不是还家庭聚会吗? 只是我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现在在哪?”班戟骂归骂担心却丝毫不少。 “就我自己买的这小屋啊。” “好你给我待着别动看我过去了怎么修理你!记住了不许再给我关机也不许不接电话!”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可见他有多急切! 手机话筒里嘟嘟两声就静止了。 头还是很疼听不明白老哥话的意思让我觉得自己肯定还没睡醒静坐一会忍不住再次拿起手机解锁屏幕这次很清楚地看到上头的日期和时间。 7月20号下午两点? 我记得很清楚家庭聚会是13号来着! 到底是我手机坏了还是我脑子坏了? 按着太阳穴起身我发现身上穿的还是家庭聚会时穿的上衣和裙子连袜子都没变我趴着睡了一晚上居然还没有什么皱褶。 我知道了一定是昨天喝酒了我喝多了断片后我哥他们把我送回来再偷偷地改掉我手机的日期然后再打这个电话吓我。 哼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么幼稚无聊的把戏! 头重脚轻地晃进卫生间拿起牙刷挤上牙膏漱口水吐出来一边抬头准备照镜子一边准备将牙刷放进嘴里然后所有动作在我看到一面干干净净的墙时都卡壳了。 镜子呢? 我特意安装在洗漱台前的那面大镜子呢? 谁没事来我家偷一面镜子的? 我马上冲出卫生间在房间里找起来结果是我没有找到卫生间里的镜子我连我房间里其他的小镜子都找不到。 我信了你的邪! 拿起手机一边给我哥回拨过去边走到窗前将手机放在耳边时另一手也习惯性地将窗帘拉开…… “啊——” 正文 2 遗失的时间 刚拉开的窗帘一秒都没有停留就被我拉了回去我捂着眼睛蹲在地上。 不是疼的就是觉得阳光太刺眼了刺得我眼睛难受得睁不开而且身上被阳光照到的地方都在发烫很不舒服。 我知道现在全球高温可高温到这种程度还要不要人活了? 哥哥的手机没人接听我也没再打坐在地上发了会呆门铃就响了我走过去一看监视屏幕里楼下大门外站着的长得正正方方阳刚气十足的帅哥不就是我那坏脾气的哥! 这么快就赶过来要么就是闯无数红灯要么就是本来就在我家附近哼被我逮着了吧就是故意要整我在我家外守着呢。 他很快就上楼来粗鲁地推开我的门。 “哥你……” 不等我说完我哥就跟一阵风似得刮过来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提起来让我的脚都离了地将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通然后再把我扔回地面双手环胸带着怒意和审视地瞪着我:“说吧我给你申述的机会!” “申述什么?” “你还敢问?当然是你这几天跑哪去了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联系?” 我翻了个白眼垮下肩膀很无力地摆手:“行了哥咱不玩了好吗幼不幼稚啊我没有失忆清清楚楚记得我们昨天才见面好嘛!” “昨天才见面?”班戟浓黑的两道眉皱起“什么时候?” “装!你还装!昨天家庭聚会呢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见?” 我哥嘴一张就想骂我又想起什么般住了嘴疑惑地又看看我眼睛上那两道浓眉皱得死紧:“班澜今天几号?” “14啊!” “你看看手机真的是14号?” “得了吧”我掏出手机塞进他手里“快把我的日期改回来我刚摸索半天了不知道怎么改。” 我哥看看手机愣了两秒火气又飙了起来:“你觉得我改了你手机里的日期?” “要不然咧它自己跳到20号的?” “你……”班戟起身在我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抓了几把头发停下来后指着我:“班澜我警告你啊哪怕你不肯说这几天你去了哪但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说真的班戟的行为和话语让我心里很慌我开始想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恶作剧了:“哥别玩了好吧我都揭穿你了再玩就没意思了。”会让我感到害怕的。 班戟定定地看我好几秒猛地上前来拉我:“走我们去医院。” 然后真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地毯上拉了起来拖着就往门口走根本不给我说“不”的机会。 再然后我就蔫蔫地坐在一个熟识的老医生跟前。 虽然有专车但难免还是照到了太阳没什么大碍就是力气被掏光了一样无精打采的。 “哪里不舒服啊?” “哪里都不舒服。” “嗯现在的年轻人啊就喜欢熬夜吃垃圾食品非得把自己的身体搞坏才满意。”老医生边摇头控诉边拿起听诊器贴我胸口听我心跳。 听诊器的听头在我胸口心脏的位置挪来挪去挪了半天老医生嘴里不停地发出“咦”的声响。 他把听头拿回去查看片刻又检查了传导线跟耳塞好半天又放我胸口来回反复。 这把我哥吓坏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老医生用听诊器在身旁实习生身上试了试确定没问题后又重新用听头在我胸口摁来摁去随着时间过去老医生的脸色越来越怪异看我的眼神也……有点诡异。 他将听诊器収起来什么都没说只沉默了几秒后他道:“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伸就伸吧我把手放在一个几寸长的小枕头上老医生那带着老年斑布满褶皱的手放在上头手指依然有力的按在我脉搏上。 如此过了几秒一向沉稳如老钟的老医生搭在我脉搏上的手指颤了一下。 正文 3 遗失的心跳 我从老医生眼睛里看到了惊讶甚至是惊惶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盯得我全身发毛时他移开目光几个呼吸后他恢复镇定。 他将手从我手腕上收回改来翻我眼睛又让我张开嘴巴让他瞧一整套下来他越发深沉问我:“怕阳光吧?” 我眨眨眼:“没有啊啊不对今天有点难受照到了是不太舒服。” “没什么大事你这是光照过敏以后啊白天尽量少出门也不要乱吃东西行了回去吧。” 就、就这样? “不用开药吗?” “不用了回去吧。”他看向我有着我看不懂的悲伤“回家里去好好待家里没事的话不要出门。” 这老医生我也认识以前家里人有个病痛都会找他瞧虽然爱唠叨了点医术确实是杠杠的可今天这样太奇怪了。 班戟也一脸不解:“可是班澜她……” “她没必要看你们也不用再另外找医生给她瞧把她带回家带回家去吧。”老医生摆了摆手态度很坚决又有说不出的感伤隐约觉得他的背驼了几分。 像是此时此刻他在隐忍着什么。 班戟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我时止住然后对我说道:“班澜你先去车上等我妈之前交待我点事要跟严医生说说。” “哦。”我觉得我哥像要把我打发了好跟老医生说悄悄话但碍于老哥二十多年累积的威赫我还是乖乖地往外走余光却扫到了桌上的台历是那种旧台历一天一张的那种。 七月二十! 走廊上我走到一半停下不甘心地转身往回走我想知道老哥到底要对老医生说什么。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的声音。 “严医生真的不用给班澜好好做个检查吗?她刚在我不好当她的面说班澜她……好像不记得最近几天发生的事要不给她做个全身检查脑部ct什么的?我担心她这几天里有受什么伤害!” 老医生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不用了就按照我刚说的来不用给她看什么病你这个做哥哥的要真担心她关心她就……就多陪陪她吧能陪一时是一时!”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班戟大惊“您可别吓我啊?” 门外的我也攥紧了胸前的衣服我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吓什么吓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不希望她好啊!总之她她目前没什么事但……但生死有命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意外不是多陪陪总是好的吧以免……将来后悔。” 班戟松口气:“您说话说完整点我差点被您吓死。” 老医生并没有笑爱啰嗦的他话也没再多说我从半掩的门缝看进去看到他望着大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息一声:“你也回去吧我今天有点累了老了老了唉!” 我转过身瞪着对面的墙心下惶然…… 正文 4 第四隔间(1) 一个星期后: 晚上九点我站在写字楼的电梯门前电梯很快就到了里面站了一男一女。 女的应该是下班了电梯门一开就出来了还有一个男的穿着保安的衣服站在里头没动。 我走进去余光瞥了保安一眼转身面朝电梯门站好暗想着这个保安脸也太白了点。 电梯中途没有停下地到了四十三楼门开我走了出去发现鞋带掉了就蹲身去系电梯门正好开始合上我不经意地瞄一眼过去——电梯箱里是空的! “嗬!”我吓得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等我再次朝电梯看去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站起身我心里发毛又好奇地边看电梯边往后退两步回想刚刚看到的一晃而过难道是我看错了? 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赶紧往公司大门小跑过去晚上工作就是不好一点风吹草动就自己吓自己。 可是没办法自从前几天突然得了光照过敏白天出门我就不舒服也只好将工作排到晚上。 这事说来还得感谢殷湦他是我因为失踪而没订成婚的未婚夫是他帮我周旋打点老板才那么通融殷少爷的面子谁敢不给啊。 只是一想到他我就有点……愧疚! 公司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我那部门的座位还亮着灯。 “艾丽小洁你们怎么还没走?” “快了”艾丽紧盯着电脑屏幕“我这边处理完就回去了。” 小洁抬头对我一笑:“我也差不多了。” 我有点失望:“还以为你们能多陪我一会呢。”晚上一个人待公司里太瘆人了。 小洁给我一个爱莫能助的笑容也埋头处理她手上的文件。 然而我刚将包放下艾丽就捂着肚子站起来:“不行了我必须去躺厕所。” 她急匆匆地走了我也开始我的工作直到小洁碰了我告诉我她要走了我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正要跟她说再见眼角瞟到艾丽座位上的手提包有点怔:“艾丽去厕所去那么久还没回来吗?” “估计一边蹲厕所一边玩手机忘了时间吧她经常这样。好了我走了啊拜拜。” “拜拜。” 小洁走后我看看艾丽的座位想了想还是用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 最近信号一直不好微信上面一直显示连接中好一会才发送成功。 放下手机我又打了一会字十五分钟后想起来忙拿起手机看艾丽没有回我信息她人也没有回来这去得也太久了吧。 我干脆直接打电话过去这次接电话倒很快。 “艾丽你还在厕所吗怎么还不回来?” 手机听筒里没有任何人的回答隐约听到奇怪的水声。 我下意识去听而一安静下来那奇怪的水滴声就越发分明。 “滴答——滴答——” 心里莫名发毛和担心始终得不到艾丽回应后我拿着手机走出公司大门一转弯就差点撞上一人一看不就是刚刚电梯里遇到的保安吗? 他神情有点木讷在我停下时他从我身旁越过继续走。 这栋写字楼的保全是做得不错晚上都会安排人定时间巡逻我想着这保安果然尽职便继续朝厕所走去。 “艾丽?”我推开女厕的门朝里头喊着没人应我。 里头很黑按理说厕所的灯会一直亮着才对今天怎么关了?我找到开关来回按了几下灯泡都没反应显然是坏了这维修人员怎么回事啊厕所的灯坏了都没人来修。 大晚上厕所里开不了灯总让人心里瘆我拿出手机把手电筒打开才试着走进去但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坏了手电筒的灯很暗偶尔还闪一下…… 正文 5 第四隔间(2) 厕所安静得只有我轻微的脚步声心里惶惶的手指紧了紧手机我从隔间走过现在这个时间厕所没人隔间都是空的除了第四间也就是最后一间的门还关着。 “艾丽你是不是在里面?” 没人应我我就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到了跟手机里听到的一样的水滴声那是不是说明至少艾丽的手机在里面? 又喊几声仍得不到艾丽的回应后我试着去推推这个隔间的门结果才一用力就进去了害得我一个惯性往前扑一只脚跪在地上手撑在地面上时碰到了一样硬物我一看竟是艾丽的手机昏暗的光线我发现地面上都是水害我一只脚的裤子都湿了。 但艾丽却不在。 莫名其妙地回公司里一直想不通艾丽去哪里了也没处去找只能想着明天再问问同事。 又过了半小时有人敲公司的门还以为是艾丽回来了匆忙出去一看发现竟是两个穿保安服的男人。 “有什么事吗?” “巡逻的看这里有灯亮着来问一下。” “那你们还挺勤的半个小时前才巡了一次。” 其中一个保安疑惑地问:“半个小时前?我们是两个小时巡一次半个小时前保安室里没有人上来的。” 那我之前看到的那个是谁? 如果那人不是保安那他穿着保安的衣服是想做什么? 我马上把我同事手机丢厕所里人却不见和有个假保安的事告诉他们他们答应会帮我找找顺便叮嘱我: “你注意点把门关好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我忐忑不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越想越怕甚至连最早坐电梯时的各种异常都被放大顿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外露的手臂还痒痒的总觉得有什么在挠我的手! 实际上一模其实什么都没有都是自己想多了。 我忍不住拿出手机想找个人聊聊天通讯录上滑到殷湦时顿了下想到自己最近一直躲着他就移开了他的通讯。 又在我哥的名字上停下想到他现在出差这么晚了也不好打搅他。 爸妈更不能打会让他们瞎操心搞不好一晚上没睡好。 最后一个没打带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逼自己工作硬撑到了下班时间这期间那两个保安也没带回艾丽的消息我回家前写了张纸条放在艾丽桌上。 终于回到家我累得不行洗个澡换上睡衣往床上一趴就睡死了。 …… “咚咚咚!” “咚咚咚!” 不停地敲门声把我吵醒我眯着眼睛拿起手机一看中午十一点?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我啊? 抓了把头发我到门口时用猫眼往外看了下竟是穿着警服的警察叔叔还站了三个人。 我没把安全链解开就打开一个门缝:“你们是……” 直到有个警察出示了证件我才把门打开:“出什么事了吗?”我可没做坏事啊警察叔叔找我做什么。 “你认识艾丽吗?” 我茫茫然的点头:“认识啊我同事啊。” “她昨晚死了你知道吗?” 正文 6 第四隔间(3) 我机械地到卫生间换外出服脑子里还轰鸣着艾丽死的事情这听着就像是恶作剧那样不靠谱。 换好衣服准备出去时看到昨晚换下来的衣服顿住皱着眉去将裤子拿起来其中一只裤腿上沾了褐色的东西因为干涸了不确定是什么可闻起来像是血的味道。 身上没哪受伤不可能是我的血这件裤子昨晚上班前换的除了地铁我只待在公司不对还有女厕我去找艾丽的时候…… 我瞪大眼睛几乎腿软。 不、不会吧? …… 四十三楼女厕被黄色线围了起来这层楼的员工都沸腾了每个都没心思上班时不时在自家公司门口观望然后再被主管呵斥但主管自己都好奇我观察了他们的脸色说好奇更多的是恐慌。 艾丽的父母来了在厕所外哭得不能抑制我被警察带进女厕走到第四个隔间的外头。 “死者”一个脸色十分难看的警察叔叔指着马桶“被剁碎了塞在这个马桶里地上这些血水就是从马桶边缘流下去的。” 马桶里塞满了肉末和骨头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唯一完整的就是艾丽的头已经被法医取出来了整个马桶外围都是红艳艳的还有满地的血水已经流到外头来了。 我呆了两秒就冲到了一旁干呕起来好不容易好一点刚要直起身一闻到那充斥着整个卫生间的血腥味又继续干呕! 呕得难受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 “你说你到厕所找死者还进了第四间隔间你却什么都没察觉到?没发现地上的血也没闻到血腥?” “我不知道”我两手胳膊撑在桌上手指抓着头发又痛苦又烦躁“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真的以为地上是水还想着是不是水箱坏了漏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我会没闻到血的味道。” 一想到我那时候就跪在艾丽的血里面我都不知道该悲伤还是该恶心那时候我正对着马桶都不知道艾丽的尸体就在马桶里。 胃里又开始翻腾了。 审讯室的门这时候开了走进一个高个的长相端正帅气看着就蛮有正义感的男人之前的两个警察都叫了声队长我看到他时也放松了一点点。 “闫斌哥。”我小声地唤了句声音有点哑。 他是我的世交哥哥从小就富有正义感长大后放弃家业跑去考警察差点没让闫伯伯打断腿。 闫斌取代其中一个审讯的警察将一杯水放在我桌前让我先喝舒缓一下随后再以询问的、开导的语气问我昨晚的经过让我仔细回想细节不再是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我好受许多。 我说了假保安的事闫斌一听眼睛亮了:“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当时就瞥一眼记不太清不过:“我第一次看见他时是在电梯里电梯里不是有监控吗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根据我提供的时间警方跟写字楼取了四号电梯的监控视频。 结果却是那个时间段四号电梯箱里只有当时跟我一个照面的下班女人根本没有我说的那个保安。 “怎么会这样?”我紧紧盯着视频里正在下降的电梯里里面只有那个下班女人根本没有那个保安就是视频好像不太稳定时不时闪一下。 电梯到达门开时我忙道“我就是这时候上的电梯……怎么回事?” 本该是我踏入电梯的时间视频里就出现了雪花完全将视频糊掉了。 “不止这个”闫斌眉头紧皱“我还调取了你办公室门口的监控每次你提供的进出时间视频都是雪花什么都看不到。” 正文 7 第四隔间(4) 我瞪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闫斌像他在说什么夸张的故事。 闫斌安慰地拍拍我肩膀:“这是真的不然我让人给你看看刚刚审讯室里的视频录像时好好的可录好后再播就是一片雪花。” 被拍的地方麻了一下像被电了只是如今的讯息已经让我脑子里转不过弯没空去注意这点事。 “现在有三种解释要么就是真有这么巧的拍你时视频链就坏了要么就是人为的破坏但连审讯室刚录的视频都能破坏我觉得不太可能第三”闫斌用一种稀奇的目光打量我“我知道有一种人天生带有比较强的磁场会破坏电子设备别以为不可能我觉得你应该是这种情况。” 我:“……” 这么奇特的事我是不太相信的但我知道闫斌他经历过不少事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骗我更何况还发生在我身上。 很多事都无法解释我成了最大的疑凶还是闫斌找到了同事小洁为我作证。 她那晚刚下楼忘了拿东西又回公司一趟那会正好看到我往厕所的方向走等她拿了东西等电梯时又正好看见我回去可以证明前后的时间并不长。 还有之后的两个保安给我作证这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的时间并不长不足以行凶再把人剁碎了塞马桶里。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看见过我说的那个假保安。 闫斌哥亲自给我保释让我先回家但因为还不能完全洗脱嫌疑这段时间不能离开这座城市。 我摇摇头一个人走出了警局外头的阳光让我很难受却让我心里觉得……安全了一点。 回到了自己小窝所在的小区门口我整个人已经热得快冒火了蔫蔫地往里走脑子里好像装了很多东西又好像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浑浑噩噩的。 “小澜?小澜?” 有人在叫我喊我第二声时我才反应过来转头一看竟是老医生他还坐在计程车里估计是看到我让司机停车探出车窗喊我。 见我看见他了他从车里下来拉着我到阴影处。 “出什么事了?”老医生问我看着我的眼里含着我看不懂的怜悯。 “我……”我迟疑了好一会对闫斌都说不出口的话不知怎么的就对老医生说了“您觉得这世上有鬼吗?” 真不是我多想那个保安实在奇怪极了按同事小洁说的她看到我出公司大门那么假保安就在那时候跟我碰到的小洁怎么会没看到他? 还有电梯里的监控视频如果说我真的是个人磁场有问题照到我的视频画面都变成雪花那假保安为什么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还幻觉出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保安? 加上艾丽的死…… 越想我越心慌。 老医生微微沉默随后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拿出一个小本子和笔在本子上写下两行字将那页纸撕下来给我:“到这个地方找这个人或许你心里的疑惑他能帮你解答。” 和老医生分开后我看着手里的那张纸上面除了一个地址外还有三个字:仇诗人! 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仇世人?愁死人? 这人的爸妈是怎么想的? 我是比较相信老医生的所以稍稍犹豫干脆也不回去了顶着让人不舒服的太阳再次打了辆车到纸上的地址去。 正文 8 第四隔间(5) 地址在这个城市比较偏的一个村最后停在一栋比较旧的小洋房前。 门前有一棵桃树过了花季正结出一个小小的青色小桃子而小洋房年久失修墙壁看起来比较斑驳其中一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我走到门前打量了下看到门旁随意扔了块木匾上面用红色颜料写了几个字。 “专解各种疑难杂症” 咬咬下唇给自己打打气我上前敲了敲门。 等了好一会才有人把门打开出来一个中等个长得有点猥琐的三十来岁的男人。 他看到门外的我愣了下:“小姐你有事?” “额”我捏紧手里的纸“有人介绍我来这边说是可以……”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猥琐男却恍然:“你是”他压低声音“撞鬼了吧?” 我忙点头又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这不是看姑娘印堂发黑算出来的。”猥琐男小心地往屋里瞄了眼随后出来把门关上。 “算出来的?你是仇、仇诗人?” 猥琐男顿了下马上道:“对对我就是我就是!行了你的情况我都明白了。” 他随后在自己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张黄符:“今天诸事不宜不好跟你细聊你只要把这张符带在身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就这样?”是不是哪里不对啊我半信半疑地要伸手接过那黄符猥琐男却将黄符収了回去。 “这符可不是随便拿的。” “那要怎样?” 我刚问就看到他右手拇在食指中指上摩擦着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抿唇沉气:“要多少?” 他比了个剪刀手。 “二十?” 他摇头。 我眉角轻跳:“两百?” 他还是摇头。 我皱眉:“不会是要两千吧?” “对。”猥琐男这才道“小姐我可是看在你是熟人介绍过来的份上给你打折的你要是不要就算了我这符啊多的是人来买。” 看他要把符收回去我心急地拉住他想着老医生一个学医的都特意嘱咐我过来这人应该是有点真本事的一咬牙:“好吧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骗我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放心我家就在这要是假的欢迎你来行了吧。”猥琐男很轻松地、毫不在意地说道“听我的你拿着这符过两天再来一趟到时候一切自有定数该你明白的你就明白了。” 是不是神棍都会说这种玄而又玄的话? 我还是瞪他一眼再拿出手机用微信给他转了两千块。 虽然家里不缺钱但自从自己工作赚钱后就不愿意随便花钱了两千块让我有一点肉痛。 只希望这符真的管用。 今天晒了一天太阳真的是疲软不堪额角的青筋一直跳头痛得不行又发生那么大的事脑子都浆糊了就没好好去想猥琐男不对劲的地方。 回到计程车上后我也后知后觉地想到我来这里的本意是解惑怎么变成买符了?但实在累得不行就想着改天再过来一趟。 总算爬回家我连上床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软倒在地毯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脑袋空空。 手机铃声响起我停留了一会再软绵绵地把手机拿起来看到“殷湦”两字犹豫了铃声快断时才接听。 正文 9 第四隔间(6) “澜澜?” 殷湦一如既往温柔关怀的声音让我喉咙梗塞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得不到我的回应轻轻叹了声气:“我都听说了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好你别担心如果可以这几天就先别上班了如果一定要去的话我会让人看着你点希望你……别生气。” 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握紧手机贴在耳朵上嘴张了张硬是一个音都挤不出去。 “我知道你今天也累得够呛不打扰你休息了不过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在你身后!” 电话挂了后我一个翻身把脸埋在胳膊里发出一声叹息。 …… 休息了两天到了晚上在外地回不来的班戟和殷湦各派给我一个保镖护送着我来到了公司。 这次公司里没有加班的同事了也是出了这样的事天一黑谁还敢留下来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来但最近那个项目很重要正是关键的时刻我虽然不是担任最重要的职务可也得跟上其他人的进度。 保镖在公司外头等着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后觉得哪哪都瘆得慌转头就看到艾丽桌上放着的她自己的相框一个美丽会打扮自己的女人笑容明艳灿烂只是如今再看竟觉得有些诡异。 我慌忙移开眼睛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捏了捏那张两千块买来的符纸心里稍安。 我试着开始工作但人有时候真的挺奇怪越是不想做某件事就越得去做。 明明最近我的新陈代谢不怎么好吃得不多也很少会上厕所像凶案那天晚上我可以一晚上都不去。 但今天晚上我想着不要去厕所就越觉得小腹涨涨的憋不住不知是真想尿还是心理问题。 最后没办法我只好到下一层四十二楼的厕所去四十三楼被警戒想去也去不了。 两个保镖陪我到女厕门口我一走进女厕就全身僵硬绷紧选了第一间隔间想着快速解决然后离开。 拉裤子的时候因为太紧张差点把手机掉了刚接住跳到喉咙的心脏还没下去就听到“咚”的一声—— 手一抖手机真丢在了地上! “谁?谁在这?” 厕所里很安静没有人应我。 我凝神静静等了几秒实在受不住这诡异的气氛一把捡起手机就推开隔间的门脚刚跨出去又听到一声“咚”。 这次很清晰声音来自第四隔间。 我很想一个撒腿就往外跑可刚动第四隔间的门就“咚咚咚”快速而剧烈地被敲打撞击着就像什么人在求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好像虚无中有谁透过灵魂在跟我呐喊。 迟疑了下我还是小心翼翼地朝第四隔间走去:“有、有人在里面吗?” 还是无人应我那“咚咚”声也停歇了我迟疑地蹭到门前正要试着去推门冷不防地一只惨白的、涂着红指甲的手从门下的缝隙钻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脚裸! “啊——” 正文 10 第四隔间(7) 脑子被吓得一片空白只知道本能地用力挣开桎梏着我脚裸那只手结果用力过猛跄踉地往后退撞上了身后的墙……不、不对! 我猛地转身对上一张惨白的木讷的脸我见过的那个假保安。 有一瞬间我无法动弹全身僵硬哆哆嗦嗦眼睛不由自主地就那么看着跟我离得很近的惨白脸孔。 厕所的灯“滋滋”响了两声就开始一闪一闪的然后“啪”地一下灭了厕所完全暗了下来。 偏我还看得见! 我看见他笑了眼睛慢慢地变红流下了两条血泪他的嘴角却越咧越开像要张开一张血盆大口…… “啊——”我被自己所看到的吓到一把掏出口袋里的符纸往他脑袋上一贴恐惧让我颤抖也让我的速度变得很快几乎一气呵成。 时间宛若停止了两秒。 我几乎不敢喘气地朝他看去却见他还在笑隔着符纸还能看到他两边扬起的嘴角好似将他从中分成了两半。 我再也受不了转身就跑却有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将我往后拽力道很大我根本挣脱不掉。 我有种要被拖往地狱的感觉。 “不要、不要、不要——”求生欲望让我手脚并用的往身后招呼又打又踹跟疯了一样但眼睛不敢睁开紧紧闭着想要回避一切可怕的东西。 恍惚中我好像真的踢中了他死抓着我肩膀的那只手爪松开了我失去支撑地趴倒在地上女厕的门也在这个时候“砰”地一声被从外面踹开。 “班澜小姐?班澜小姐你没事吗?” 耳边的声音跟天边的回音一般我好一会才意识到是在叫我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发现厕所是亮着的那光刺得我眼睛疼却让人倍感安心。 跟前是殷湦和班戟派给我的保镖正着急紧张地看着我。 我有点蒙但还未能平息下来的剧烈喘息提醒着我刚刚确实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事情可我左右一看这厕所里除了我们三个什么都没看见。 “班澜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刚听见你在叫只好冲进来看看。” 我在保镖的搀扶下站起身刚想说话就看到一张落在我脚边的符纸。 如果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这张符纸根本没用我被骗了。 “咦什么味道?”其中一个保镖问着还耸动鼻尖嗅着。 另一个保镖四下看了看忽然指着一个地方大叫:“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就见第四隔间的门板下的细缝里正一点点地往外渗出暗红色的……血! 两人将我护在身后有人在我胆子稍稍大一点跟着他们身后慢慢地朝第四隔间走去在临近门板一个保镖上前推开了那扇门。 我往里一瞧而后惊恐地捂着嘴巴低呼。 里头的马桶就像沸腾的水壶不停地有血水从盖着盖的马桶边渗出来流了满地…… 又一个! 又一个!! 正文 11 第四隔间(8) 警察很快就到了掀开马桶盖又是一堆烂肉和一个完整的脑袋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我再一次无法抑制地干呕恨不得将整个胃都吐出来偏偏还是忍不住要往第四隔间里瞧看着法医将里头的肉和骨头一点点捡出来。 忽然看到一根指头惨白的、分布着血珠而指甲是红色的! 那只手…… 那只有红色指甲抓住我脚裸的手…… 我往后颠了一步面上的血色褪尽。 “班澜?”闫斌扶住我担忧地问“还好吧你还是先出去吧我们也有很多问题得问问你。” 我没有拒绝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就被带出去。 …… “你不信我?”我激动地拍着桌子瞪着跟前的闫斌。 “你冷静一点。”闫斌将一杯热水塞进我手里“现在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而是你说的根本不可能你说你看见被害者的手紧接着看见那个假保安之后你的保镖就冲进去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受害者就被剁成那样塞马桶里了?而且那个假保安你的保镖进去后根本没看见有这个人。” “我……”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不停地重复着“可我真的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 “好好好”闫斌安抚我“我一定会好好调查这事我看你也累了不然先回去休息吧。” 我瞪着酸涩的眼很想再跟他据理力争但最后只能有心无力地垮下肩膀大概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自己看到的吧。 闫斌叫来我那两个保镖要他们送我回去我怔然起身后想到一件事又转回身去:“闫斌哥你上次说只要我能描述出大致模样你们就能把人画出来是吗?” 很快闫斌就叫来了画探。 我闭上眼努力回想那个假保安的样子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现在就深深印在我脑海里。 只是每每回想当时那画面还是觉得害怕、恐惧甚至无助我一边跟画探尽可能详细地描述假保安的五官放在腿上的手早已紧紧拽着自己的裤子甚至还捏到自己大腿的肉。 画探把画像画好了递给我看我接过手一看到画上的那张脸差点将画纸丢出去! “就是他没错。”我将画纸放到尽可能远的位置撇开眼不再看: 闫斌接过画纸认真看了看上头画着的人浓眉蹙起:“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闻言我好像听到希望般巴巴地看着他:“真的?在哪?” 我真的不想再听到“只有我一个人见过假保安”这种话了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疯了。 闫斌想了片刻摇头:“一时想不起来放心我会派人找的再去你们这栋写字楼的管理层问问如果他经常出入这栋写字楼没理由没人看见。” 我只能失望地接受这个结果。 回去的路上保镖问我是不是直接回家。 我攥起拳头:“不我要先去找一个人算账!” 那个胆敢骗我还骗走我两千块的神棍! 而且我……现在不太敢一个人待在家里。 正文 12 第四隔间(9) “砰砰砰!” 我站在那栋有点年代的小洋房门前找不到门铃干脆直接拍起门来我体内有一股无名的气火压抑在心头发泄不出去以至于把门拍得很响。 在我没有耐心等候的情况下门开了没看到人我一怔随后低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白白净净很是可爱睫毛又黑又长跟画了烟熏妆一样清澈纯黑的眼睛不含杂质地看着我稚声稚气地问:“你找谁呀?” 我收一收凶恶的表情也尽量放柔语气就怕吓到这孩子:“那个仇诗人在吗我找他。” 小男孩呆呆地看了我几秒在我不明所以正要再问时他忽然往屋里冲因为门没关我清楚地听到他在喊:“爸爸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找我们了!” 我:“……”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看着打开的门从小的教养让我不太好意思不经主人允许就进别人屋子但如今也管不上这些礼貌问题我只迟疑了下就走了进去。 屋子的格局是很普通的一个客厅左右几间房间坐北朝南白天的话应该是阳光很充足的那种哪怕是大晚上的也给人开阔明朗的感觉让我心头上的阴霾散去了一些。 就是乱了点大人小孩的东西随便堆放脏到不至于就是乱。 客厅里除了那个小男孩还有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年纪似乎是遇到了难题面容愁苦额头拧起了许多褶皱放在腿上的两只手有些发颤。 另一个男人二三十岁靠在一张舒适特质的竹椅上黑色t恤搭配着一条军裤其中一只腿曲起穿着军靴的脚随意地搭在一张凳子上他体魄强健刚毅深邃的五官此时慵懒又颓废下巴还有没刮干净的胡须渣渣看着有几分沧桑。 他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只栖息的猛虎修长矫健的充满爆发力的腿随时可能一蹬而起! 但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仇诗人。 “仇诗人呢?他在哪?” “我这有事”男人嘴里叼了根烟看都没看我对那中年男子说道“你的事改天再说请回吧。” “可是……”中年男子看起来很着急很需要帮助并不想离开。 男人却坏脾气地踢倒脚下的凳子:“走不走?” 中年男子被吓得站起身:“走我马上走我明天再过来?” “随便。”男人无所谓地说着拿起打火机想把烟点着可是瞥到身边的小孩后便败气地将烟取下夹在了手指间。 中年男子皱着整张脸忧愁地离开但男人也没有因此而理会我我暗想这男人真没礼貌后只能自己再问一遍:“仇诗人呢?” 男人径自拍拍小孩的脑袋:“宝宝去给爸爸倒杯水去。” 小男孩抬头看看我然后才“哦”了声“哒哒哒”地朝厨房跑去很乖。 随即我听到男人漫不经心地嗤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脏东西自己送上门来的我这是収了呢还是収了呢!” 现在客厅里就只剩下我和他我一听就恼了:“你说谁脏东西呢?” “哦还有一股讨人厌的尸臭味!” 正文 13 第四隔间(10) 除极个别的有几个女人能容忍别人骂自己脏还说自己臭的? 我虽然忍着没抓起一旁的椅子朝这男人的后脑勺砸下去但也气得不清指着男人话都不会说了:“混蛋你谁啊胡说八道什么!” 男人站了起来并缓缓转过身来足足近一米九的身高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加上那雄健的体魄我有种男人轻轻一抓就能把我提起来的错觉。 他左嘴角挑起一个邪笑露出一口可恶的白牙:“不是要找仇诗人吗我就是你这脏东西觉得活够了想让我帮你解决?” “你丫才是脏东西!”随口反击后我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错愕地看着他“你是仇诗人?那我那天看到的是谁?” 不等男人回答我就恍然了更是气急败坏:“我知道了你们就是串通好了骗钱的以为换一个人再说我当时认错人就可以不追究了是吧?你们这是诈骗王八蛋还我钱!” 男人也就是仇诗人上下打量我然后嗤笑:“还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脏东西。” 我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断了手一抓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就朝男人扔了过去仇诗人手一挥就将那东西拍掉随即往口袋里一掏掏出了一条黄色绸布。 手一甩黄稠变得很长在我反应过来前黄绸朝我卷了过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连着手臂将我的上半身团团捆住犹如一个茧蛹。 “什么东西你做什么?”我一脸蒙圈当我试着要挣开黄绸时这黄绸就自己缩紧勒得我手痛胸痛还气短。 我低头一看发现黄布有着好似朱砂的颜料画着什么符号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那些红色符号在发亮。 “这到底什么东西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抓着黄绸一端的男人一拽我就被迫地往前一不小心左脚踩到右脚把自己给绊倒了。 气哭了:“混蛋王八蛋!” 门口的两保镖听到声响冲进来一看到我的情况立马摆出即将打开的架势:“你想做什么快放开小姐!” 我抬头去看仇诗人时发现他神情里闪过惊讶。 直觉告诉我他的惊讶绝不是因为这两个保镖。 随即他低头看向了我这是从我进门后他真正的认认真真地把我看到眼里半响后他略略低喃:“怎么可能?” 然后他迈着大长腿朝我走来保镖见状攻了过来被他不客气地一脚踹在某保镖肚子上另一个一拨过肩摔摔飞出去出手又狠又毒而他本人停在我面前。 单膝蹲下一手随意地搁在腿上一手抬起我的下巴将我瞧得很仔细而后还凑了过来几乎要贴上我的脸我差点以为他要吻我结果他只是对着我……嗅了嗅! 我脸黑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磨了磨牙想着要不要一口咬下去! 但在我做决定时他已经退开了黑色的眸子深沉地看着我:“竟然是……” 正文 14 第四隔间(11) “竟然是……” 是什么? “爸爸!” 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仇诗人的话。 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捧着水杯的小包子一见我此刻的样子放下水杯就迈动小短腿跑了过来硬是挤进了我和仇诗人之间裤子上的小挂坠摩擦过我鼻子疼得我抽抽。 但看小包子张开小短手挡在我跟前一副要护住我的模样这痛我也只能忍了。 谁知小包子张口就朝他爸爸吼:“爸爸你怎么可以欺负妈妈!” 我左右看了看除了我没其他女人了。 仇诗人站起身点着小包子的脑门:“你傻不傻她不是你妈!” “谁说不是明明是你说的。” “老子什么时候说的。” “我问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你说快了然后妈妈就来了!” 仇诗人:“……” 我:“……” 仇诗人想解释又无从解释起怪只能怪他安抚儿子不走心随便应付的竟然真的跑来一个我他只能没好气地说:“你、你让开。” “不让老师说了我们长大后要保护妈妈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欺负妈妈的!” 真是个好孩子我感动得流下生理泪水但我真不是你妈啊。 仇诗人盯着自个的孩子半响最后他手腕一动捆在我身上的黄绸就松开了我还呆愣着呢就听到他发冲的话:“看在你身上有我也没弄明白的地方这次就放过你快滚。” 让我滚? 这死人和那个猥琐男联合起来骗我钱我来讨还不认账就算了对我进行人格侮辱骂我脏又骂我臭最后还拿黄色的鬼东西来害我。 哦对还打我的保镖! 被保镖扶起来扯掉身上的黄绸我气得说不出话指了他半响也只憋出一句:“神棍骗子你给我等着!” 气呼呼地转身走听到身后小包子大声地喊“妈妈不要走”我只顿了下对这软糯糯的声音有点心软但还是没有停一口气冲出大门。 一出去就掏出手机给闫斌打过去。 “班澜?我正好有事找你……” “闫斌哥我要报警我遇到骗子了骗走了我两千块还打我还侮辱我!”吼完后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闫斌的话“你找我?什么事啊?” “关于那个假保安有线索了。” “真的?”我心里一喜也顾不上里头那个死人了“他是谁?你们找到他没有?”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才听到闫斌有些怪怪的声音:“我把画像拿到你们写字楼的保安室里头几位待过两年以上的保安说画像上这位名叫管川他……他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死了? “啪”手机从我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 “这就是管川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那个你说的假保安。” 在我的小窝里说有事找我谈的闫斌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是保安室里的人提供的是一张工作证的寸照。 比之前的画像要更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辞职! 正文 15 第四隔间(12) “……这个管川三十岁一年多前从那栋写字楼的楼顶跳下去当场死亡据说是失恋被女朋友甩一时想不开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正让我的同事去查。” 闫斌给我说着关于管川的资料一边偷偷看我脸色我见他这样心里发毛:“怎、怎么了?” 这样看我总不会管川的死也跟我有关吧? “班澜”闫斌双手手指交叉着放在桌上带了一点恳求地说道“我希望你晚上能去上班。” 刚下了某决定的我:“什么?不不不我不去了我正想着辞职呢。” 那写字楼太危险了不停地死人还闹鬼! 闫斌踌躇着然后试着开口:“你知道我们国家有个特殊部门吗?” 我不解地看着他。 “每个国家都提倡着相信科学但总有科学解决不了的事情从久远年代传来的一些本事也不是假的那些能人异士就被国家招揽组成了这么个特殊部门但凡超出人类范畴的案子都会交给他们处理。” 我听得一愣一愣地:“不会真有什么法术异能武功?还可以飞檐走壁什么的?” “你这是小说看多了!唉其实我不太清楚大概是些真正的风水命理懂点术法的人不管是什么传承到现在很多本事都遗失在历史长河里了就我知道的大概有什么峨眉弟子之类的吧。” “哦但这跟要我去上班有什么关系?” “这次的两起命案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能够做得到的再加上这个管川……”闫斌顿了下看看我的脸色才继续说“所以上头将这两起命案转交给这个特殊部门来负责来的还是这部门的队长他听了经过后只有一个要求。” “……”我有不好的预感。 “让你照常上班他说一件事的发生屡次出现在现场的人哪怕是巧合也有一定的命里缘由……他说的深奥我也听不太懂就是让你去上班就对了。” 我苦恼地把脸皱成包子:“可是我……” “你放心那位队长跟我保证过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呵呵这话怎么那么让人没有安全感呢? 即便如此我最后也没法拒绝闫斌的请求当天晚上就回到了公司。 两个保镖换成了一个便衣警察跟着我上了四十三楼再让我一个人进公司。 我犹犹豫豫惶惶恐恐地按了指纹锁拉开门时实在忍不住回头问:“那个什么什么队长的他人呢?” “他说该出现时他会出现让你在公司里待好。” 我再一次在心里呵呵对这个没见过面的队长印象越发不好。 坐在自己的办公座位上我赶紧翻动着桌上的文件想着专心处理工作的话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纸张翻动时会有轻微地“pia”声我正认真地查阅着忽然好像听到了什么声响夹杂在纸张翻动的声音里。 我停了下来狐疑地回头看看…… 正文 16 第四隔间(13) 身后除了一张张没人的办公桌外什么都没有刚刚感觉到的声音在我不再翻动纸张时也没了让我不得不怀疑刚听到的声音是自己的错觉。 我再次看了看其他地方因为没人没开灯都陷在一片黑暗中看得久了心里怪毛的我就赶紧转回身来。 挺直着背几乎不太敢动当铃声突然响起时我差点就跳起来跑出这里。 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看屏幕是班戟给我发来的视频通讯。 我无声地“呼”口气戴上耳机点了接听老哥那张酷脸就出现在我手机屏幕上而且一看到我就把眉皱得老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厌恶我。 “不是让你辞职在家?你怎么好像还在办公室里?” 我摆了下手:“别提了闫斌哥让我帮他忙我只好来了。” “你能帮什么忙?我一会打电话问问他。” 我:“……”这么嫌弃的口气你确定是我亲哥吗? 班戟瞪眼:“你这画面怎么那么模糊?” 我趴在桌上眼神飘移:“大概是镜头坏了吧。” 我自己实验过了不管拍照还是录像镜头对着我时都能看到我就是比较模糊马马虎虎还算能看拍完后再回头去看会发现照片完全糊掉了视频也全成了雪花。 这种奇特的现象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用闫斌说的磁场问题? “你那手机最近好像老是出问题要不你就换一个也用了两年了吧又不是没钱。”班戟唠叨着眼睛还是瞪着我。 “哥你干嘛啊。” 班戟“啧”了声往镜头凑近像要看清什么:“你那边怎么……”他忽的顿住再猛地睁大眼睛我仿佛从他眼里看到了惊慌“班澜快……” 什么? “快走离开那!” 我茫然地想要回头被班戟喝住:“别回头。” 我被他大声喊得不敢动班戟见状试着冷静下来:“班澜听我说现在不要回头尽量自然地离开你那个办公室闫斌的人应该在你们公司外面吧先去找他们。听我的快点!” 班戟的语气实在不像是开玩笑的我被他说得心里慌极了背后也一直毛毛的想了想我对调了彼此视频画面的大小原本自己这边的画面只在屏幕小小的一角被我调过来就占了整个屏幕。 定睛一看我整个后面都发寒了。 在我身后不远处有一根两人环抱的柱子此时有个男的倒挂在那柱子上身上穿着一件破损严重的保安服一张脸裂开了一半就好比一个西瓜摔到地上要裂不裂的样子。 一双带血的眼睛就那么地看着我的后脑就那么看着…… 我浑身被定住一般四肢僵硬大气都不敢喘。 “你还磨蹭什么呢快走快啊!”班戟急得快跳脚的声音从耳机里震到我耳朵里解除了我被定身的魔法我直挺挺地站起身再跟螃蟹一样横着走目光瞪着前方不敢斜移。 但就因为太过僵硬和慌张耳机线勾到椅子的扶手都不知道一用力就扯掉了老哥催促的声音也传遍了整个办公厅: “你能不能快点离开那!” 正文 17 第四隔间(14) 我僵住! 紧接着求生的本能让我将手机一扔就死命地朝公司的大门冲去然而还没跑出多远绑脑后的马尾就被抓住了整个人被拖着往后倒退两步。 不等我尖叫挣扎一具冷冰冰的身体就贴了上来那张可怖的脸也几乎靠在我脸颊上全身的毛细孔都在尖叫身子却偏动弹不了我颤抖着不敢往旁多看一眼。 “班澜!班澜!” 手机上班戟正在着急地叫嚷着我却只听到管川在我耳边的呼呼声。 “帮帮我你帮帮我……” 帮、帮什么? “帮我找到她找到她!” 找谁? “轰”地一声。 好像是公司大门被撞开的声音有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大门那边没有开灯昏暗中我也没看清进来的是谁只见那男人不慌不忙地拿起一个手电筒打开后往我们这边一照! 手电筒的灯光跟寻常的不一样偏向金光而且光中好像带着字。 被这光一照就觉得眼睛痛脑子轰鸣而紧抓着我不放的管川发出一声惨叫抓住我头发的手一松我人往前一趔趄差点跪地好不容易站稳就使命地往前跑一分一秒都不敢再待。 眼看着就要跑到那男人身边了男人手中一条黄带子一甩我莫名觉得眼熟下一秒那黄带子就缠在我身上在我懵逼时一拽我跄踉着来到男人跟前。 头一抬我看清了仇诗人那张可恶的脸。 他冲我一笑白牙晃我的眼:“可让我抓到你了!” 我:“……” 这男人有毛病啊啊啊啊! “你做什么放开我啊!”生气让我都忘了刚才的恐惧了。 仇诗人却只是挑起一边的眉看着帅气又邪性:“好不容易抓到了哪有放开的道理。” “你抓我干什么?”想到他神棍的身份我更是气急败坏“真正的恶鬼在那呢你不去抓你来抓我?你有毛病是不是?” “嗬——” 身后传来的这威赫声就像响应我的话般让我再次回想起刚刚的颤栗感忍不住回头一看就见管川重新站了起来目光凶恶地瞪着我们头上裂开的地方好像裂得更开了。 仇诗人粗浓斜飞至鬓角的眉微皱那模样看着比恶鬼还凶声音低沉地唤了两个名字:“小左小右!” 一对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双胞胎男女双双一个空翻从我们的头顶翻过落在管川跟前两人合力张开一张红线织成的网朝管川冲过去要用红网将他网住。 也不知道那红线是什么做的管川一碰到就发出“滋滋”仿佛烤肉的声音他一边避开一边跟这对双胞胎打最后实在打不过他竟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里是四十三楼啊! 额他是鬼跳了应该也没事? 双胞胎在窗户上探了探然后就回来了对仇诗人说道:“队长被他逃了。” 仇诗人却一点不意外地“嗯”了声还一脸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既然没抓到改天再抓收工了。” 我:“……” 这时候闫斌带着他的同事也进来了左右看看没什么事走到我们跟前还替我介绍:“班澜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特殊部门的队长你不是想……这是怎么回事?” 他总算发现了我被捆着!! 正文 18 第四隔间(15) 我双目燃烧着熊熊火焰死瞪着人高马大却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的仇诗人无声跟闫斌告着状:是他就是他就是他绑着我的! 仇诗人毫不在意被人这么看着直接对闫斌说道:“我需要关于管川的一切资料生辰八字还有他为什么死整理好交给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然后他跟牵一条小狗般拽着我就要走了。 “喂!” “仇队长!” 前一声是我的惊慌后一声是闫斌的喝声他一把按住仇诗人的手臂虽然这件案子转交给仇队长他无权干涉但我的事他不能不管:“这位是我妹子请问仇队长这是什么意思?她犯什么错了吗?” 他随后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扯到他身边拿出他同为队长的威严:“而且就算她真犯了什么错普通人的事好像也不归仇队长管辖吧。” “普通……人?”仇诗人重复了遍这三个字最后那个“人”他念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然后大手一捞按住我另一边的肩膀一用力就把我扯了过去:“不好意思”他对闫斌说道“这是我的猎物!” 我脑后一个大大的黑字井猎物你妈蛋啊死神棍! “仇队长”闫斌没有松开我的肩膀把我重新拽过去目光不满地盯着仇诗人“不管你们有什么本事在这法治社会里就不容许你们胡来你今天想对她怎么样都得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闫斌身上有着汉子的血性和他坚持的正义更何况我是他从小认的妹妹他不可能容许仇诗人胡来。 仇诗人与闫斌对视几秒忽的笑了始终按着我肩膀的手一推将我推到了闫斌跟前手一抽捆在我身上的黄带子就散开了:“行老子也不想浪费时间跟你争这么个东西不过留这么个东西在身边”他冷然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出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他当真转身就走态度嚣张得不能再嚣张! 我再也忍不住的爆口:“你特码的才是东西!” 转而对闫斌抗议:“哥你说这人谁?那什么什么部门的队长?被骗了吧他就是一个骗子就是他骗走我两千块的那个神棍还抓什么凶手啊先把他抓起来抓起来!” “澜澜冷静点。” “冷静个屁啊”我完全被点燃了“你知不知道刚要不是他抓着我说不定那个管川已经……” 说到管川我僵住回头四处看看生怕它再从哪冒出来。 一边怕一边还得往那个死人神棍身上抹黑:“你看看这谁谁都没抓到他说走就走了我们怎么办明天还让不让人上班了他就这么不管不是骗子是什么……闫斌哥我们也走吧。” 这里真的好吓人。 “你们放心吧”还留着收拾善后的小左双胞胎中长得很靓的小帅哥说道“它被我们打伤这两天是不会出现的避免造成人们恐慌这件事还请大家保密白天人多阳气旺也不用害怕什么只是闫队长还是通知写字楼的人天黑后不要在这栋楼里逗留。” 顿了顿他特意望着我说道:“还有我们的队长不是骗子!” 我:“……” 正文 19 第四隔间(16) “帮我找到她帮我找到她帮我找到她……” 无论我怎么跑这道声音都如影随形地跟着我。 还是写字楼里还是四十三楼还是熟悉的廊道我一遍遍地跑电梯上不去怎么按都没有反应楼道的安全门也推不开慌乱中看见公司的门开了就冲了进去。 我躲在一张桌子底下屏息着连气都不敢喘两只手握成拳头在胸前也不敢动就这么紧绷着过了好一会才发现那道声音不见了。 仔细听了下确实没听到那声音了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周围的一切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什么“生物”都没有我一边舒口气一边缩回来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贴在我身后的那张破裂的脸…… “啊——” 我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想继续往床下翻看到那穿透窗帘的刺眼阳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我盯着那仿佛发着光的窗帘发着呆脑子里一团浆糊还没能从梦境笼罩的恐惧挣脱。 手机铃声响起我浑身发软蔫蔫地拿过手机一看是老哥。 “哥你到了?” 昨晚后来跟班戟重新联系这家伙就说今天一定要赶回来。 电话那头一阵喧哗等了一会才听到老哥的声音:“这边出了点事工人闹起来你姐受了点伤我们在医院里我暂时没办法赶回去。” “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受伤的?” “没事我会处理好你把自己顾好就行我已经骂过闫斌了你这几天不要再去上班这次幸运没事下次呢!还有以防万一出门记得把保镖带上晚上就不要出门了想吃什么让他们给你买回去你就给我乖乖的听到没有?” 关于昨晚的事因为镜头模糊他并没有看到管川的模样只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我身后在我想跑走时追上我所以他还以为管川是个“人”一个伪装成保安不知道要做什么事的神经病甚至是命案的凶手其他的他就不清楚我和闫斌就干脆不告诉他实情了。 只是我仍觉得奇怪谁都看不到管川老哥怎么就看到了?难道也是因为我磁场问题的影响? 可能那边的情况紧急吧老哥把我念了一通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知道既然连姐姐都进了医院事情肯定不小他赶不回来情有可原但看着黑掉的屏幕还是觉得有点失望。 大概我太矫情了吧? 正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沧桑手机铃声就再次响了我还以为老哥良心发现想再安慰安慰我结果竟是闫斌。 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小澜怎么样好点了吗?” 听到闫斌哥如此客气的叫我小澜我就知道预感成真了:“闫斌哥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咳是这样的你能来警局一趟吗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助。” 去警局? 我如今能和警局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管川这件事我不寒而栗:“我能不去吗?” “不能!” 哥啊你不是说你打电话骂过闫斌了吗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啊? 果然任何人都阻止不了闫斌的正义! 正文 20 第四隔间(17) 我最后还是去了警局。 管川这事总要有个了结。 一进临时的小会议室里我的心情一下子从和风细雨转变成狂风暴雨:“这家伙怎么也在?” 我直瞪着那个坐在会议桌左边位置上翘着二郎腿慵懒又颓废地靠在椅背上抽烟的仇诗人! 在他身边那对叫夏左夏右的双胞胎男女也在在这严谨的会议室里一个捧着盒泡面在吃一个拿着包零食在啃“呼噜噜”和“卡擦擦”的声音相互交错。 特殊部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闫斌把我拉到仇诗人的对面让我坐下他则坐在我身边好生安抚:“管川这事现在由他全权处理你别激动不妨先听听嗯?” 反正我来都来了现在走就跟我怕了这神棍似得便双手抱胸坐好撑起自己的气场:“行说吧。” 仇诗人叼着烟懒懒地吸一口再缓缓地吐出整个人笼罩在烟雾里完完全全地无视掉我! 我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好痛! “别气别气”闫斌做和事老赶紧安抚快要暴走的我“这人还没到齐呢你再等等来喝茶喝茶。” 他倒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给我我怀疑我喝了后会不会更暴躁。 好在也没让我等太久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小警员开门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一位美妇。 那美妇穿着时尚妆容得体只是眉目骄傲一进来就不悦地皱起眉头很嫌弃这里面的所有人包括我。 美妇在会议桌末尾的位置坐下将手中的包放到桌上就不耐地出声:“什么事说吧最好快点我很忙的。” 闫斌和仇诗人交流了个眼色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片放到美妇跟前:“王太太不知道你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美妇王太太抿起嘴角不甚在意地将盖着的照片翻过来看清照片上的人后高傲的眉角露出慌色手指也微微颤动她随后将照片推远故作镇定和冷漠:“不认识。” “是吗?”闫斌面容平静却隐隐带着威压“可是据我们的调查在一年多前您还是照片上这位管川先生的妻子这么快您就不记得自己的前夫了?” “啪!” 王太太竟愤怒地拍桌美目更是瞪着闫斌! 但闫斌作为重案组的队长那么多凶神恶煞的犯人都见过又怎么会被这么个妇人吓到当下更是平静地反问:“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王太太?” 王太太收回手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算是我前夫又怎么样?难道还不成我结两次婚?” “哦?您所谓的结两次婚就是卷走前夫母亲的救命钱再让前夫欠下庞大债务逼得他跳楼自杀而自己则借着这笔钱装成世家遗孤嫁给现在的丈夫?” “说话也是要负责任的”王太太铁青着脸“再胡说八道我就叫我的律师过来跟你们谈!” “别动不动叫律师”相比王太太的激动身经百战的闫斌依然很冷静“律师可救不了你的命。” 正文 21 第四隔间(18) 闫斌将一份资料丢到王太太跟前里头是关于两起命案的还附赠了案发现场的照片。 只瞄了一眼王太太便狠狠地推开那些照片不敢再看:“这案子我听过又关我什么事?” “两位死者都是容貌出众时尚会打扮的”闫斌意有所指地扫她一眼“跟您很像。” “笑话死几个漂亮女人能说明什么?你们总不会想告诉我凶手是管川吧?他变成厉鬼来索命了?拜托现在什么世纪了能不能不要那么迷信?亏你还是警察!” “呵~”一声轻笑打破了王太太自己营造的对峙气氛仇诗人将烟头倒栽葱到烟灰缸里掐灭嘴里吐出最后一口烟语带嘲讽“既然不信这些太太又何必每日上香暗地里偷偷祭拜着管川?” 王太太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命案后你很害怕吧因为写字楼女厕的第四隔间就是你偷情被管川逮到的地方对吧?” “你”王太太惊惶地瞪大眼睛“你胡说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仇诗人可没闫斌那么好的耐心脾气脸拉下来口气很不好很暴躁“老子也没空在这跟你扯直白的说你要么配合或许能保你的命不配合你就等着死吧。” 王太太不知是心虚还是真的生气拿起自己的包起身就走仇诗人也没拦着放下叠交的双腿充满爆发力的双腿打开放在两旁就跟一尊颇为重量的凶佛坚硬的靴头让人看了心惊嘴角则挂着一抹讽刺的笑。 闫斌凝眉问:“就这么让她走了?” “放心”仇诗人不甚在意“不出两天她会自己回来的。” 闫斌点点头没再问想来对仇诗人还是颇为信任的。 看完一出好戏的我左右看看忍不住出声:“那叫我来干嘛?” 我这次学乖了问的是闫斌。 但回答的是夏左小帅哥他吃完了泡面将盒子収了将桌子擦干净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好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需要你和王太太把管川引出来。” “啊?” “王太太就不用说了至于你管川从一开始就有意在找你原因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要引他出来多个你多一分胜算吧。” 我有点斯巴达。 为什么能用“多加颗糖比较甜”的语气在说这么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需要把他引出来?”我朝仇诗人丢去一个嘲讽技能“仇队长不是很厉害吗就不能直接把他找出来?还需要我们这些小咖来帮忙?” “这件事有很多疑点。”夏右小姐姐抹抹嘴上的薯片碎屑跟正经的弟弟比起来她就有点邋遢“首先是这栋楼不知道谁建的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格局布置这是栋诡楼是恶鬼最好的藏身地点要把他揪出来需要花费不少功夫一不小心逼急了就不单单只是复仇了。” 夏左接着道:“其次不是随随便便冤死一个人就能变成有本事害人的恶鬼阴阳的界限很明朗不然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管川死后不过一年左右却已经有能力用这么血腥的手段杀人一百年的厉鬼都不一定做得到。” 夏右:“目前已知的线索就是他为什么找上你。你们既不认识你也不符合他杀人的条件。” 总的来说管川不难除但他们想弄清楚是什么让管川变得强大? 听着这对双胞胎一严肃一嬉皮的双重唱我有点头大: “你们不会认为他变成这样跟我有关吧?”太可笑了我就一普通老百姓。 “或许”夏右再次耸肩“谁知道呢。” 随即她拍了下仇诗人:“老大你觉得呢?” 正文 22 第四隔间(19) 仇诗人被拍醒! 我才发现在我们谈论这么严肃、严重的事情他居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还能不能好了? 他抹了把脸自顾地说道:“行就这样散会了。” 我:“……” 请问哪里行了?就哪样了? 就算我把眼睛瞪得快抽筋了这个死人也毫不理会地起身大长腿迈个几步就出了会议室双胞胎自然跟在后头。 仍是闫斌安抚着石化的我:“时间大概定在明天晚上我到时候再通知你你放心我一定誓死保护你的安全。” 我特码还能说什么? 恼怒地起身准备回家经过刚才王太太坐的位置时我瞄到了桌面上的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夹在管川的资料里的只露出了一边我下意识地走过去拿起那张照片盯着看了几秒出于某种直觉我偷偷地用手机拍下那张照片。 …… 第二天晚上: 写字大楼前的一辆商务车里闫斌叮嘱着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等等”我打断他的话“你要我们两个人自己上去?” “嗯仇队长说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 我面无表情地问:“他人呢?” “你找他?” “我要打死他!” 闫斌轻咳一声:“他说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我瞪他那可是闹鬼的大厦啊我的哥放哪门的心啊! “不是还有个王太太吗?”我嘴角嘲讽地勾起“那个叫死人的不是特别有自信地说王太太会来吗怎么失败了吗?” 我话刚落就见一辆轿车开了过来王太太亟不可待地下车四下看看发现这辆商务车后就慌忙跑了过来。 小警员给她开了车门她一上来就带着哭腔地问:“大师呢大师呢?他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帮我啊!” 好似早料到般闫斌镇定地将同样的话跟王太太也说了一遍这事危险性大我以为王太太会拒绝可她只犹豫了一小会就咬着下唇点头了:“好大师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死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走吧。”王太太主动来拉我手劲很大将我拽下车深吸一口气后就一副壮士赴约、视死如归的气魄往写字楼大门走去。 一楼大厅灯光昏暗刚踏入就觉得一阵阴寒拉着我的王太太明显一僵我感觉到她的害怕但她只停顿了不到两秒就拉着我继续走。 进电梯后我忍不住问:“你不怕吗?” 她转过身来双目发狠:“怕当然怕可是不除了他我就永远无法安宁女人有时候就该狠一点。” 她朝我走近一步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被她眼里的狠意吓到。 “反正他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我瞳孔睁大惊愕后便挣开王太太一直拉着我的手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再和她说话。 虽然管川连害两条人命但我对这个王太太更加厌恶。 电梯在四十一楼停下。 “为什么选这层?” “我”王太太眼神闪躲“我跟情人约会被管川看到就在这一层。” 竟然是四十一楼? 我暗惊管川第一个杀的是四十三楼选的还是我的同事! 真的如夏左夏右所说的管川是有意找上我的? 在我脑子一团麻时我已和王太太来到四十一楼的公共女厕前。 到了这时候刚刚还一脸狠绝的王太太到底还是怕的犹豫着迟迟不敢推门进去还转过头来问我:“大师一定会保我们平安的吧?” 谁知道呢这位大师还坑了我两千块呢! 正文 23 第四隔间(20) “咿呀~” 女厕大门的螺丝有点生锈推门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听到身旁王太太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奇怪的是我也很紧张很害怕——但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厕所里很安静王太太把能开的灯都开了也没让我们多一点安全感。 被迫一起到了第四隔间眼见着王太太去拉隔间的门有过两次可怕经历的我总觉得里头会出现可怕血腥的一幕……然而门开后里头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我反而有点反应不过来然后就被王太太拉了进去隔间的门因为弹簧自己关上了。 等了一会我腿酸地抵着门蹲下一只手摸着门边想着只要一有事就马上推门出去。而王太太则往马桶上一坐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起先只是嘀咕着“空调是不是开大了”慢慢地双手环抱着自己从时不时地哆嗦一下到冷得不停打颤脸色也越来越白。 “你怎么了?” “好、好冷啊。”她哆嗦得说话都结巴了。 可是我一点都不冷啊? 我疑惑地看着她见她那模样实在不像是装的正想要不要起身过去照看一下忽然有一水滴滴在我额头上。 下雨了? 不对下雨也不会下到屋里头而且我靠着门离水箱远着呢滴水也滴不到我这里来。 用手背擦了下额头手放下来时上面沾着血迹。 想明白什么我全身的寒毛瞬间都立了起来脑袋缓而僵地往上抬然后我再一次看到了那张裂开一半的脸。 管川就那么趴在隔间的上头不知道就这么盯着我们盯了多久!! “啊——” 王太太当先发出尖叫打破了这一小小隔间诡异般的安静。 在进写字楼前闫斌按照仇诗人的吩咐给王太太喷了一种眼药水我之前不知道那眼药水干什么用的现在倒很分明了然后有点后悔。 因为王太太这么一叫管川就直落而下掐上王太太的脖子。 叫声赫然而止我脑子里晃过前两个死者的惨状下意识地想去把管川拉开但没想到管川力气那么大我反被撞得倒飞回去撞开隔间的门趴倒在外头的地面上。 我觉得好疼这么一摔肯定得摔出个好歹但一动发现自己没事可以很轻松地重新站起来而且好像……不是特别疼? 不等我多想就感到有什么东西缠上了我的脚裸刚觉得毛骨悚然还没能低头去看那东西束紧了我的脚然后猛地一拖天旋地转我被倒吊了起来。 为什么觉得这种感觉特别熟悉? 我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面的手里拽着根黄带子的可不就是仇诗人吗? 这王八蛋! “你又想做什么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啊!” “啊——咳咳咳咳咳……” 王太太的叫声和咳嗽声把我的叫骂给盖了下去我努力把头转过去就见管川被一条条红绳缠住把他捆成一个茧再把他拽离了王太太王太太正一边咳嗽一边缩在第四隔间里惊恐万分。 管川凄厉地怒吼双胞胎一人一边牢牢抓着手中的红绳挣扎中管川看到了我他顿了下然后跟瞬间吃了激素一样迸发竟真的将红绳挣断朝我冲了过来。 正文 24 第四隔间(21) 管川速度很快我都没反应过来呢他就抓住了我倒垂着的手臂与此同时双胞胎再次用红绳缠住他在他身后拽着他往后退可管川却死抓着我的手臂不放拉扯间我觉得我的手就快被扯断了。 “救我啊喂你快帮帮我啊!” 我慌乱着急地朝仇诗人求救过于害怕也来不及去想跟他的过节可这家伙竟然还在那优哉游哉地叼起烟慢条斯理地用打火机点着烟我心里又委屈又怨恨可我能怎么办只能自救了。 双脚被高高吊起我只能拼命摇晃身体试着把自己的手抢回来又得小心着别把手扯断了挣扎中脖子上的链子从脑袋上掉了下去。 那链子很长坠子是一块白玉白得没有任何瑕疵除了上面两条交叉的裂痕破坏了整体的美观和这块玉的价值挂在脖子上能垂到肚子平时塞在衣服里谁也看不到项链坠子的模样。 我此时也顾不上它还在扯着自己的手呢忽然我和管川之间多出了一只手那手的手指在管川的手背上点了点管川立马惨叫着自己松开了我紧接着缠着我双脚的带子也松开了我“砰”地砸在了地上。 “哎哟……” 呻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我意外地看着不仅出手救了我还放了我现在正弯腰捡起我项链的——仇诗人! 他吃错药了突然这么好? 被虐久了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觉得是好! 我爬起来拍拍屁股检查一下发现自己哪都没伤到刚被拉扯半天的手也完好无损抬头就见仇诗人拿着我那条项链在看我便伸手想取回来:“谢……” 手还没碰到我的项链他就収了回去当着我的面把我的项链塞进他的裤兜了。 我:“……” 什么人啊这是? “啊——啊——” 狂啸的叫声打断我即将出口的质问我转过头去看到管川再次被条条红绳捆绑着身上一直“噼里啪啦”地响着他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叫声可是我听着听着总觉得那一声声喊叫里充满了极强烈的不甘心。 “你们你们打算对他怎么样?” 我下意识地问问完后想到这个仇诗人不会理会我他却真的回答我了:“他若能回头就送下面去不行就只能销毁了。” “销毁?” “就是消失彻底的。” “……” 仇诗人拿出了一把古朴的锈迹斑斑的匕首手指并拢在刀刃上一抹划出的鲜血涂抹在匕首上。 我隐约听到“嗡”的声响看到仇诗人拿着的匕首在震动再一看匕首上好似发出锈黄色的光? 迅速地往后连退两步我惊惶地看着那把匕首不明白这种心悸、恐惧的感觉从何而来就好像它随时会挣脱仇诗人的手插进我的胸口! 跟我有同一个感受的还有管川不他的感觉应该比我强烈百倍他发出更加凄厉地叫声挣扎得也更剧烈捆绑在他身上的红绳已经断了好几根还开始冒出黑色的雾气。 当那黑雾越发浓烈快把管川整个人都笼罩在内时夏左略显着急地喊道:“老大他快异变了不能再等必须马上销毁。” 仇诗人轻“嗯”了声握紧了匕首朝管川走去。 我看着管川从浓浓黑雾里看到他扭曲的不甘的脸那裂开的头颅不停地渗出鲜血流过他的脸庞就像他流出了血泪。 正文 25 第四隔间(22) “等一下!” 我叫住仇诗人他虽然意外到底还是停下了。 “只要他能回头是不是就能留他一命?” “是。” 得到答案我掏出手机点开相册调出一张照片跑到管川的面前将手机屏幕递给他看急急地说道:“你看我找到她了!” 管川停止了挣扎定定地看着我的手机上的照片我见到了希望正要继续说管川突然发力朝我扑了过来那张可怕的脸几乎贴上了我的脸大嘴一张朝我咬来。 那速度快得我没办法反应只能尖叫着闭上眼睛。 疼痛感没有袭来我睁开眼看到管川已经被双胞胎及时地往后拉去此时正吼啸着朝我挥动着他的手爪。 我后怕地抓紧胸口的衣服:“他、他……” “他正处于异变中你这样他听不进你说什么的。” “那怎么办?你有没有办法让他能清醒点?” “可以”他意外地好说话“不过时间不长你要做什么的话就尽快。” 我错愕地看着他要不是他还是那副看不起天下人的又叼又颓的死样子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掉包了。 或许他也不想看着一个灵就那么消失在世间中。 他没管我怎么看他双手手指结了个手印其中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手腕一转变戏法般食指中指就夹了一张符咒看样子跟那天猥琐男给我的有点不太一样。 手一动符纸就自燃了仇诗人手腕一用劲燃烧的符纸飞射进了管川大张的嘴里被他咽了下去。 管川一声大吼可慢慢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停止了挣扎。 “快点磨蹭什么。”仇诗人仍结着那个手印低声呵斥。 我赶忙再次把手机举起来将照片给管川看:“你让我找她的对吧我找到了你女儿叫橙橙对吧?” 照片里有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依偎在一个老妇人的怀里脸上的笑容证实她是幸福的。 “橙橙……”他空洞的声音喃喃低语似在回忆着什么完全是白眼的眼睛盯着照片看了半响后出现了一点黑色的瞳仁。 我见此赶紧说道: “她现在在她姥姥家里她姥姥很疼她她舅舅也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那个女人还算有一点良心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寄去生活费你要相信她一定会平平安安地长大的。” 我几乎一口气把我知道的稍微夸大一点地说了然后举起左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我在警局里关于你的档案里看到的千真万确!” “她好好的?” 管川狰狞的面孔逐渐地平静下来声音轻轻地带着期翼和温柔。 生怕他不信我用力地点头趁着他现在有点意识试探地开解他:“你你回你该去的地方吧你女儿现在很好你要是继续造孽将来会报应在她身上的。” 他很在乎女儿我故意拿他女儿来说虽然说辞很老套。 浓浓黑雾一点点散去管川的身影恢复清晰他脑袋上的裂缝合了起来变成原本的模样平平凡凡的一个男人。 他的视线从照片移到了我脸上我被他看得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做的有没有效果。 正文 26 第四隔间(23) “谢谢。”管川开口跟我道了谢。 “不、不客气。” 他略略笑了笑:“我死后最后悔的就是橙橙要怎么办没有爸爸她会不会被欺负可是、可是……” 他是自杀死的死后只能在这栋楼里盘旋因为亲眼看见妻子跟人偷情对他打击太大以至于死后总会不停的重复在固定的时间里不停地到厕所的第四隔间。 后来“机缘巧合”下他变强了仇恨驱使他报仇始终等不到妻子他就杀了到第四隔间上厕所的、跟妻子一样爱时尚会打扮的漂亮女人。 除了仇恨他更记挂的是女儿偏偏他无法离开这栋楼越想越见不到执念越深对妻子的仇恨就更深演变成如今这般。 一说起这些管川再次激动起来眼看着快消退的黑雾又开始波澜我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那个女人——王太太更是卷缩在马桶边瑟瑟发抖。 仇诗人结手印的手绷直夏左夏右也拉紧红绳只要管川有所动作他们就会马上销毁他。 岂料王太太在这时候突然嚎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你对我那么好吃的用的都先给我怀孕那会你更是做了好几份工作就为了多给我买些补品也为了孩子将来能好过点这些我都知道我都记在心里的我感激你!” 管川在黑沉沉的雾里看着她讥笑着:“害死我就是你感激我的方式?” 王太太哭着摇头:“不是的我不想的我没想到会这样你记不记得我有一次去探望你看到你被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妇人骂得一点尊严都没有……” 没有人会尊重他更没有人会尊重一个保安的妻子看着以往的同学嫁得好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很漂亮却只能挺着肚子出去干辛苦的活只因为他的妈妈在那个时候病了家里却连医药费都付不起。 孩子生出来后她开始打扮自己买各种化妆品甚至背着管川勾搭上这栋写字楼的某个老板。 她只是想出人头地只是不想日子过得那么辛苦。 “我没想到你会自杀”王太太捂着脸哭得跟所有普通而脆弱的女人一样激动得嗓子都哑了“我原本想着等我拿到他的钱我就把钱还给你可是你连一年的时间都等不到就……” “对不起对不起管川你原谅我看在橙橙的份上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想原谅你。”他静静盯着王太太在她提心吊胆时才接着说“但我更不想橙橙没了爸爸连妈妈也没了。” 他的语气没了刚刚爆发的恨意甚至平静了下来:“我不希望真有报应报到橙橙身上我犯的罪孽我会承担而你的罪孽迟早有一天也必须偿还。” 再深的恨也抵不过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爱。 他转过身朝我看来我皮立马绷紧了却听到他说:“谢谢你帮我找到橙橙。” “也不是我找的。”我不敢领这份功。 黑雾已经完全散了管川一点点透明:“做为报答我提醒你一句事情还没结束你要小心……” 话还没说完管川就不见了。 “他、他……”鬼呢? “他走了。”夏右说道还用脚踏踏地面暗指下面“他执念已了老大把他送下去了。” 我:“……” 就这样? 可是什么叫事情还没结束又要让我小心什么?我怨念地瞪着仇诗人能不能让他回来把话说完了再送走啊? 咦那又是什么? 我疑惑地看着管川消失的地方…… 正文 27 第四隔间(24) 只见管川原本待的地方闪烁着两个点一个金光一个黑光比萤火虫还小一点彼此交缠又互相排斥着朝我飞来在我反应过来时扑进我身体里。 我往它们碰到的地方摸摸什么都没有金黑两个光点不见了。 我在我身上摸索半天就是没再看到那一金一黑的光点抬头想问就见仇诗人也十分惊诧地看着我。 刚要张口这家伙就收起所有表情转身淡定地对夏左夏右说道:“接下来你们处理。” 我看他真的就往外走了赶忙追出去。 “喂”女厕外我拽住他“我项链呢?” 他又变成十分讨人厌的模样凭着身高往下睨我手中古朴的匕首朝我的手划过来吓得我把手缩回来他才从兜里掏出白玉坠子项链:“你说这个?” 我赶紧伸手去拿被他躲开:“先回答我个问题。” “你……问啊!”我暗暗攥紧拳头。 “这是你的?” “你不废话吗!” “谁给你的?” “我为什么告诉你?” 仇诗人的回答是将白玉坠子抓进掌心里就准备走我拦住他投降地说道:“我外婆给的我很小的时候她就给我了说是我们家的镇家之宝传女不传男。” 一口气说完后我恨恨地瞪着他“行了吧?” 仇诗人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在我说完后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看得我莫名其妙后把项链往我怀里一丢在我手忙脚乱接住时他已经走出老远了。 我追上去时只看到关上的电梯门。 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管川走了这件事是不是就结束了?之前说让管川变成这样的外界因素查出来没有?他又为什么找上我?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一金一黑消失在我身上的光点又是什么? 什么都不说是要把我逼疯吗? 烦躁间夏右带着王太太出来了她双手抱着自己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显然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 我收起自身的情绪她看到我时也怔了下。 另一部电梯到了夏右当先走进电梯我瞅着跟在后头的王太太忽然开口:“其实你气的不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妇人骂你丈夫这件事你其实是羡慕那个妇人吧很想成为那种人上人。” 王太太顿住我看着她身上那件名牌裙子冷讽地勾起嘴角:“管川刚刚忽然就放下了估计是看你演得实在太假觉得恨着你这么个女人一点都不值得。” 她抖了一下然后慌乱地小跑进电梯里至于她身旁的夏右至始至终没有多看这位王太太一眼径自地从兜里掏出一包话梅。 倒是电梯门快关上时她提醒了我句:“你想等下部电梯?” 我反应过来赶紧往电梯里冲刚刚的高森荡然无存。 …… 闫斌的人把我送到公寓楼下我一个人坐电梯上了楼整个人又累又懵还有点不真实感。 这几天发生的事就跟做梦一样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梦醒了没有。 “叮!” 电梯门开了我刚走出去就顿住了。 正文 28 血色明信片(1)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长相俊逸戴着副无框眼睛简单又不简单的定制衬衣和西裤合身又挺直且因为从小良好的教育气质良好斯文儒雅。 我未婚夫殷湦! “澜澜”听到声响他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还是那么温柔“我不放心你来看看。” “我不放心你来看看。” 一句很简单的话却让人感到心酸。 我苦涩地点点头不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道:“我挺、挺好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没事了。” “那就好。”他提起手中的袋子“我买了你爱吃的。” 按理说我该请他进去坐坐曾几何时我跟他那么亲近现在却无法往前踏出一步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和尴尬将袋子放到我门边:“你一会提进去吧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因为他的体贴更揪心了想开口挽留的但见他朝我走来完全不受控制地往旁避开。 这几乎是本能无法接受他的靠近! 我:“……” 他:“……” 他自嘲地笑笑:“有事记得找我。进屋里去吧早点休息东西记得吃。” 然后便进了电梯我没有回头去看听到电梯门关上的声音我发出一声叹息。 …… 随着第四隔间杀人事件的落幕生活重新上了正轨我也没必要辞职又过上了晚上上班白天睡觉的日子。 只是当你知道世上真的有鬼后就再也无法像以前那么淡定了我现在上班一定要把办公厅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估计下个月交电费时会超标! 我其实还想去网上搜罗一些符啊、佛像什么的贴身放着但经历过被神棍骗了两千块后又不太相信这些。 但当渡过最害怕的那几天渐渐地也就麻木了。 一个星期后我坐早班地铁下班回家。 这时候我已经可以在没什么人的早班地铁里呼呼大睡了鬼什么的在重复的生活里被我抛到了脑后。 列车一个颠簸我头磕在了墙上被撞醒了。 “嘶!”揉着后脑勺打着哈欠抬头看看到了哪站。 忽然觉得脚裸有点痒我弯腰伸手去挠眼睛还钉在站牌指示灯上直到我碰到了一只手! “啊!”我叫着跳起来低头一看座椅底下还真的伸出来一只手我吓得连连后退撞在后面的扶手柱子上。 等我再一看发现不太对那只手小小的应该是个孩子的手而且那手还在动像在往外摸索着什么。 我捂着胸口试着镇定小心地蹲下身脑袋往地面贴朝座椅底下望去…… 那是一个小男孩估计才四五岁大夏天的穿着一身棉袄卷缩在座椅底下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 怎么会有个小孩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语气轻柔生怕吓着他再试探性地朝他伸出手“来快出来。” 小孩犹豫了下才把手递给我我小心地将他拉出来拍拍他有点脏的棉袄虽然地铁里有冷气可看他穿这么厚还是替他觉得热。 正文 29 血色明信片(2)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会在这里的爸爸妈妈呢?” 我边问边四下看看这列地铁里的乘客少得可怜我所在的这节车厢就我一个人哦现在还多了一个孩子。 小孩没说话就只巴巴地看着我。 是被哪个粗心妈妈丢在这的吗估计吓坏了吧? 我顿时有点头疼不知该怎么处理重新坐回去将小孩放在身旁想着如果到了站还没有人来领这个孩子的话就送到警局去吧。 列车呼啸着穿过重重轨道轻轻的嗡鸣声和黎明的微光让我再次昏昏欲睡起来一旦天亮就没精神似乎已经成了我的特性了。 “嘀嘀嘀” 生理时钟让我清醒一看都到站了忙要抓起身旁的小孩一起出去。 手一摸却落了空。 转头一看身旁哪还有什么孩子啊。 我着急地四处查看还弯下身去查探座椅底下就是没看到刚刚那个小男孩朝左右相邻的车厢看去除了三三两两的乘客没看到有小孩的难道是我刚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做的一个梦? 虽然这么想可有了管川的前例现在心里还是瘆的慌且列车停留的时间不长车门马上就要关了我再次看了眼确定没见那个小孩就起身准备出去了。 谁知刚一站起来肩膀猛地一沉我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差点扑倒。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我疑惑地动动肩膀是工作了一晚上所以肩膀酸疼吗怎么感觉那么沉像压着什么? 车厢的门真的快关了我没空去想赶紧跑出去。 总算在太阳高升时回到了自己的窝里我疲惫地扭扭脖子拉上屋里所有的窗帘将阳光全挡在了外头窗帘已经换成了厚重版所以哪怕是明亮的早晨屋里也很阴暗我意外地喜欢这样的环境觉得舒适就好像水性植物被放在了水里。 光着脚进了浴室准备洗个澡就躺床上睡觉。 盘着长发走到洗漱台拿了条皮筋要束缚住头发惯性地抬头朝新买的镜子看去—— “啊!” 一个小孩抱着我的脖子趴在我的肩膀上对着镜子里的我咧嘴笑! “啊啊啊——” 我疯一般地扭动试图将小孩从身上甩下去就跟有条蛇爬上你的身体触碰到你的皮肤恐惧、浑身发麻的感觉足以让自己完全失控。 光着的脚因为跳动滑了人“啪”地重重摔在地上总算将孩子也甩了下去我什么都顾不着第一时间就手脚并用地爬出浴室。 一出浴室我就爬起来跑到门口想逃出去可是平时好好的门这时候却卡住了越慌手就抖门越是打不开。 “哒、哒……” 浴室那边传来声响我侧头一看骇得连呼吸都停了。 那个小孩趴在浴室门口一半的身子露在外面感受到我的视线他再一次朝我咧嘴笑然后……快速地朝我爬来。 “啊啊!!”我尖叫着打着门使劲地摇晃着门锁眼看着它越来越近我那刻真恨不得自己有神功能够穿门而出。 近了更近了。 小孩的手抬起来就要抓住我了…… 正文 30 血色明信片(3) 我当时急了脑子一黑干脆用身子狠狠地朝门撞去。 “轰”的一声我把门撞开了人也因为惯性跄踉地冲出门惊愕不到一秒我反应迅疾地把门拍回去将也要追出来的鬼孩子关在了里头。 而后头也不敢回地一口气冲到了公寓楼下直到晒到太阳一种难言的痛感让我清醒过来退回公寓大门口的阴影处惊魂未定地喘着。 咽了口口水我回头看看公寓有点怕那个鬼孩子会跑出来然后伤害公寓里的人就像那个管川可要我现在再上去看看我说什么都没那勇气。 犹豫不决时有公寓的住户进出看到杵在门口的我都用奇异的眼光看我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光着脚头发凌乱衣服也因为刚倒在浴室里而湿了一大快怎么看怎么狼狈。 连进出人员登记的管理员都过来跟我询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拒绝了管理员的帮助后我走到一边脚趾头搓了搓脚背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还好还没换衣服手机还在兜里。 下意识地就把电话拨给了我哥但却响起了语音提示关机。 我恍然想起已经好久没有跟班戟联系了自从上次他说他们那的工人出了点事没办法赶回来之后我忙着管川的事而他也没打来问我凶杀案解决了没有实在不像他。 现在手机还关机了? 我担心着老哥那边的情况又焦虑着自己现在的情况焦躁地来回走动本就乱的头发被我抓得更乱。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能找谁?闫斌?他抓得了鬼吗? 不有个人能抓鬼虽然一开始跟人合谋骗我两千块但在抓管川时确实有……一点点本事。 在公寓登记大厅里顺走了一把雨伞心里念了几句抱歉便撑着伞顶着大太阳到小区外头打了辆的士我没有那死人的电话也只能自己过去了。 车上我又接连给班戟和我姐姐打电话全都打不通迟疑着要不要打电话回家时就到了那栋颇有年代感的小洋房前手机支付车钱后赶忙下车。 一落地我就觉得脚心一痛。 太阳太大了将地面烤得火烫我还光着脚呢。 低头一看差点把我吓坏我跟地面接触的脚起来被烫得冒起烟来! 呲牙咧嘴地蹦跳地往里跑到门外的阴凉地赶紧抬起一只脚查看。 “额?”扫开沾到的泥土我的脚心白白净净的一点事都没有刚刚都冒烟了啊? “正午阳气最重更别说我这邪祟轻易沾不得你来干嘛!” 我错愕地抬头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仇诗人倚在门边双手抱胸一副没睡醒地很想发火的不耐。 “来这当然是有事找你不对你刚什么意思你说我是邪祟?”每次遇见他我的火气就蹭蹭蹭地往上涨。 仇诗人望着我嗤哼随即转身往里走:“进来吧。” 我狐疑地看着他的背比起之前不是无视我就是要抓我他现在虽然态度还是不好眼里总算有我这个人了可是这一改变好像是从他看见我戴的白玉开始的? 正文 31 血色明信片(4) 仇诗人自个往一张一看就很舒服的特质藤椅上一坐翘着二郎腿也不请我坐张嘴就问:“说吧什么事?” 我正想说话眼角却瞄到楼梯转角的地方有个小孩趴在那里往下看。 鬼孩子的阴影太深我现在一看到小孩就吓到了认真一看确认是我上回来见过的那小孩才偷偷松口气。 “爸爸你不是去买饭吗怎么回来了?诶妈妈!” 小孩以最快地速度往楼下跑那小短腿一步一个阶梯还不带停顿的看得我胆颤心惊不由地上前到楼梯下方他倒好最后两阶也不走了双脚合并然后一蹦直接往我怀里扑我接住他却也被那冲势撞得往后跌。 一只有力的手掌撑在我后背止住了我后退的趋势我惊喘一声下意识地回头看正好对上他低头看过来的眼睛跟他略带颓废的外表不同那双眼睛黑亮有神犹如锋利的刀。 “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 略凶恶的语气让我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几乎是倚靠在他的怀里尴尬地侧开身子并收回目光心里暗叹这男人真是白瞎了他的好相貌。 我想将怀里的先小孩放下去谁知刚动就被他如八爪鱼般紧紧抱住我:“妈妈?” 小奶音可怜兮兮地叫着你真的很难让人拒绝但是:“我不是你妈!” 小孩立马眼含泪泡地控诉我:“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他的眼睛很漂亮长长的眼睫毛很黑跟画了烟熏妆似得当他用亮晶晶地眼睛瞪视你的时候我差点说:对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手足无措地给仇诗人使眼色让他帮我解释他却坐回了之前的藤椅上:“先说事。” 我:“……” 为什么我从他酷酷的表情里看到了他是怕得罪小孩才转移话题的? 无奈地抱着小孩坐到一张椅子上小孩坐我腿上窝我怀里两只藕节似的胳膊搂紧我的脖子摆明了不下去。 稍稍整理了下思绪将遇到鬼小孩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期待地看着他。 仇诗人略一思索道:“你这事不难解决。” 我一喜又听到他说:“但你要知道阴间事不是那么好帮的你请个跳大神的都得给个价更何况我这种的你说是吧?” 我有心理准备:“你要多少?” “一万!” “你特码还不如去抢。” “那就请吧。”他不客气地指着大门。 我低头沉一口气抬头咬着牙笑:“行不就一万嘛不过得说好得帮我把事情解决了才付款。” “可以。” “那就走吧。” “等等”他老神在在地坐着“让我和我儿子吃完饭再说。” 他看看表大概觉得时间不够就从茶桌底下掏出了两盒泡面。 我不可思议:“你就让孩子吃这个?” 小孩从我怀里探头懂事地为他爸爸说话:“泡面也很好吃哒。” “要不然?”仇诗人叠交着大长腿“你去煮孩子……他妈!” “你怎么也跟着孩子闹……”忽然想到什么我一顿随即话锋一转“要我煮是吗可以等着啊。” 正文 32 血色明信片(5) 我起身把小孩放到脚边他这次没反抗只是落地后仍抱着我的腿一边仰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地看着我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我走。 真是个可爱得让人想偷偷跑回家的孩子。 拖着扒腿上的小包子进了厨房打开冰箱一看里面除了几颗蛋就只有几瓶矿泉水几罐啤酒和几瓶不知装什么的白瓷小罐子。 “你们平时都吃的什么啊?” 我对着冰箱惊呼小孩却在我脚边很认真地回答我:“吃饭呀面呀唔还有水饺爸爸将水饺往锅里一放就可以吃了。” “……” 心里唾弃着仇诗人我在厨房里翻翻找找竟让我找到了一袋糯米盐酱油什么的调料也有就简单做个蛋炒饭吧也没别的食材了。 洗米的时候手有点疼总觉得仇诗人家的米有电一样。 半小时后我端了一大一小两盘蛋炒饭放到父子跟前。 试着吃了一口然后便埋头苦吃我也不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小孩就有趣多了拿着一把小熊勺子舀一口嚼嚼嚼两边肉嘟嘟的脸颊一动一动跟小仓鼠似得让人很想捏一把。 父子俩吃得都不慢我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吃光还体贴地给他们都倒了一杯水抽了张纸给小孩擦擦嘴巴:“吃饱了?” 仇诗人拿起水杯狐疑地看着我:“怎么?” 我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你说对吧仇大师?” 放下杯子他嗤笑:“要多少?” “一盘一万总共两万!” 很坚定地说完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我有点怂地说道:“那什么小孩给你打个折额食材也是你家出的所以就算你一万吧。” “你还真敢要。” 我身子前倾手指点在桌上:“做这碗饭的是我行情我比你懂我说值这么多就值这么多。” 他深沉地看着我那双眼睛特别地黑沉。 而后他竟然点头了:“我得先送小宝去幼儿园随后再去你那走吧。” 我愕然地看着他抱起小宝上楼换衣服就这么……放过我了? 真不是我的错觉他真的对我宽容了? …… 送小宝到幼儿园后就马上回了我住的小区在公寓管理大厅里我悄悄地把雨伞放了回去。 之后带着仇诗人到了我家门口盯着那熟悉的门我愣是不敢上前一步蹭蹭地站在仇诗人身后这人虽然讨厌但有他在的时候就多了安全狗虽然不太想承认。 “我走之前他就在里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跑出来。” “放心他还在。”仇诗人淡定地说着双目如炬地盯着我的门像能穿透门板看到屋里头的情况而后说道“你这房子很不错。” “啊?” 他不回答我拿了我的钥匙上前把门打开走了进去。 我还在外头踌躇着了一会就听到仇诗人在里头喊我。 这么快就解决了? 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惊慌先试探性地探头进去房中间那鬼孩子就站在那不动我一见到他就差点条件反射地摔门而去。 磨蹭着进去后我就发现鬼孩子的脚下有一个金黄色颜料画的圆圈鬼孩子想要跑出那个圈圈时就会有金黄色的网一闪而逝将鬼孩子困在那圈圈里。 他着急地呜呜叫着朝我望来的眼神透着哀求。 正文 33 血色明信片(6) 毕竟是个小孩看模样死的时候才六七岁吧我稍稍有一点点的心软。 “现在怎、怎么办?”我问着绕着我房间转并随手翻着什么的仇诗人。 他停下转过身来:“三个选择。” “哪三个?” “一销毁二我把他封印起来过个百来年他变成厉鬼自己找时机跑出来三你帮他完成执念让他自己回归地府皆大欢喜。” 怎么想都只能是第三种吧? “他什么执念啊?” “很简单帮他找到他父母就行。” 我惊讶地看看鬼孩子:“他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哪吗?” “准确的说他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自己都不知道人海茫茫的我怎么帮他找啊?” 仇诗人走到我的书桌前将桌上的东西拿到一边空出位置再从口袋里掏出了五枚铜钱往桌上一扔然后盯着那五枚铜钱落下的位置好一会取出我的笔在纸上写出了一个地址。 “我只能算出大致的地方你带他到了那里想必他就能认出自己的家在哪边。” 不得不走进屋里接过纸张我看了看那地址后知后觉地反应他话里的意思:“你刚刚说我自己带他去?” “不然”他一手拍在桌面身子朝我倾过来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屏息“你以为免费的还能给你来个全服务?” “那、那万一他我……”我指指鬼孩子再指指我自己话都结巴了。 让我单独跟鬼孩子处在一起只是想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又补充了一句“在正常情况下。” 我:“……” “对了”他将笔插回我的笔筒里“就当售后福利好了我给你个提醒。” 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的死并不简单”他笑得有些恶劣“你要小心哦。” 我:“……” 深吸一口气:“那……” “别想了不可能!”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果然之前想的宽容都是错觉这男人就没好过! 看着他自以为任务结束要走了我心里对鬼孩子再害怕都生不出把他叫回来的心情。 但他走到门口时顿住说了一句:“你是不是丢过镜子?” “你怎么知道?” 他自顾自地点点头:“你没事就在你这屋子多待待吧对你好。” 然后开门关门。 我盯着门忽然意识到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我身后的鬼孩子毛细孔都炸出来了。 仇死人我错了我不该矜持你快回来! 我小心翼翼地挪到最远的角落才转过身去面对鬼孩子:“呵呵嗨嗨?” 鬼孩子侧头不解地看着我:“姐姐你为什么怕我?” 我能不怕吗人鬼殊途懂不懂? 但怕刺激他我只能尴尬地说道:“没我喜欢待在这地方凉快。” 假装淡定地拿出手机玩消消乐玩到没电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不容易天黑了马上收拾好自己出门了。 一定要在今天晚上把这事解决了! 走出公寓我左右看看没发现鬼孩子跟上不会跟丢了吧? 正要回头找脑后就响起幽幽地声音:“我在你身后。” “……” 我全身僵硬绷直地往前走如一只提线木偶。 正文 34 血色明信片(7) 仇诗人给我的地址是片居民区住的大部分是城市的原住民所以别看这里的房子没有那些大卖的楼盘精致新颖但古朴更有价值。 地址到这就没有了我身后的鬼孩子却叫嚷着:“这里我认识走这边。” 路过一个小广场广场中有一棵大树鬼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着:“我经常来这玩傍晚的时候有好多爷爷奶奶在这里乘凉还有好多朋友。” “那边看到那边了吗那里有个小公园里面有跷跷板有木马我妈妈经常带我去玩。”小孩声音透着喜悦和得意但随即又落落寡欢“但我真的好久好久没见到妈妈和爸爸了。” 我忍不住安慰:“马上就能见到了。” “嗯嗯!”我能感受到他用力地在我背后点头下巴都磕到我肩上了想到一个鬼孩子就在自己背上又是一寒。 “就是这就是这我家就在这里。”在一个两层楼房前小孩雀跃地喊着。 “知道了知道了。” 现在才八点多拜访的话应该不会太突兀就是自己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有点尴尬。 按了门铃等待中我发现我跟鬼孩子一样紧张发现没人来开门又按了两遍才终于听到门开的声音。 那声音有点奇怪怎么说呢就好像这扇门很久没有被开启过一样特别的沉重。 门只开到一半一个少女从门后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我:“你谁啊?” 这名少女长得有些瘦弱皮肤白皙得有点惨白似长久没出过门没见过阳光单我这个光照过敏的看着都比她健康许多大夏天的晚上她还穿着长袖的t恤。 “姐姐是我姐姐。” 鬼孩子从我后背落到我身旁激动地看着躲在门后的少女那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奇怪的是他只是站在那并没有扑上去。 我装作没听到鬼孩子的声音跟少女说道:“额我、我是郭霞的同学今天刚好来这城市想到好久没见到她了就来看看她在家吗?” “你是我妈的同学?”少女上下看着我明显不信。 “啊我就是看着年轻。”我尽可能诚恳地说道“今年都快四十了。” “那您可真能保养看着才二十出头。” “呵呵保养得好保养得好。”我“谦虚”地笑着怕她不信又道“我还带了我们当年的毕业照我拿给你看啊。” 我打开包假意在里头翻找实则哪有什么毕业照这里的地址是仇诗人给的母亲的名字是鬼孩子透露的其他消息一概不知。 “咦我的照片呢我明明记得我来之前放进来的啊我还想说拿给你妈看看呢难道我忘了?”我合上包“你看我这记性真的是你就让你妈出来看看我不就知道了?” “我妈她不在。” “都这个点了怎么会不在的?”我故作惊讶“要不你把她手机号给我我自己跟她联系?” 少女想了下竟打开了门朝我腼腆地笑:“这位……阿姨?您先进来坐吧。” 我默默承受着“阿姨”的称呼跟着少女进了屋趁着她去给我倒茶时对身旁的鬼孩子说道:“你姐姐好天真啊大晚上的随随便便就请陌生人进屋了?” 却见鬼孩子迷茫地看着我面上难掩焦急。 正文 35 血色明信片(8) “你别急你爸妈很快就回来了。” 鬼孩子点点头端端正正地在沙发上坐好时不时地朝厨房望去他姐姐在里边。 我安抚道:“虽然还没见到你爸爸妈妈但能看到姐姐了也算是好的开始对吧?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你姐姐说的?” 鬼孩子先是一喜随即又落寞地垂下头:“算了姐姐她不喜欢我我也怕我会吓到她。” 越相处越觉得鬼孩子乖巧懂事除了在我家吓我的时候只是他跟他姐姐年岁相差挺大的他姐姐怎么会不喜欢这么个弟弟呢?怪不得他虽然看到姐姐很高兴却没有想要接近她的行为。 疑惑间少女端着装满水的电水壶过来放到底座上烧水一边往茶壶里放着茶叶。 “额你叫什么?” “赵星。” “你爸妈呢什么时候回来啊?” 赵星动作一顿随即低下头隐隐有些伤感的样子:“他们都不在家出去旅游已经大半年了。” “出去旅游了大半年?”我惊讶“然后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赵星点了下头。 “这……”我看这家里头冷冷清清有种特别孤寂的感觉赵星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就被丢在家里怎么想都不太合适用鬼孩子说的父母应该是很疼孩子的才对啊。 “我爸妈也是没办法”赵星拿起烧滚了的水开始泡茶“自从弟弟失踪后他们一直很痛苦能出去散散心也好。” 她将茶杯递给我露出一个羞涩而略带幸福的笑容:“不过他们很关心我每隔几天就会给我打电话只是他们在国外我不好联系他们。” “这样啊。”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点违和感又说不出哪不对喝了口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的前面的话“你刚刚说你弟弟失踪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坐我身旁的鬼孩子除非赵星有别的弟弟不然他弟弟已经死了啊这家人难道不知道? “是啊就是半年多前失踪的怎么都找不到妈妈整天哭我就劝爸爸带她出国旅游散散心了。” 这样似乎也没错但我心里总感觉哪不对劲仔细一想又想不出所以然来眼看着天色不早鬼孩子的爸妈又不在暂时也联系不上就想着跟赵星留个联系电话有郭霞夫妇的消息马上通知她。 谁知她刚这么说赵星细心地说道:“阿姨你难得来现在走要住哪啊不如就在这里留一晚吧?” “这是不是太麻烦了我、我住酒店就可以了。”之前说自己是其他地方来的这个慌就得圆下去。 “不麻烦啊你住酒店才麻烦呢外头的哪有家里干净。”她看着腼腆倒挺好客的“而且我爸妈明天估计就会打电话回来了。” “……行吧。”在鬼孩子期盼的眼神下我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然后再次感叹赵星没有忧患意识随随便便请陌生人进屋就算了还留宿! 正文 36 血色明信片(9) 赵星在二楼快速地整理了间客房出来铺上凉席放上枕头和凉被末了还问我饿不饿要不要给我煮点宵夜。 “不用了我不饿的。”我婉拒她的好意怕她又为我四处忙活赶紧道“那个你弟弟是怎么回事啊能跟我说说吗?” 一听这话赵星嘴边的笑容僵了下随后在我对面坐下低垂着头气压低沉可能是想到弟弟伤感了吧。 她好一会才开口比起刚才招呼我时的明朗现在的声调低低沉沉的:“我还记得那天我在厨房里帮我妈炒菜我弟弟就冲进厨房说要出去找邻居的小朋友玩我妈没拦着说去一会就得回来快吃午饭了。” 说到这她又停顿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他再没有回来过我妈到处找了我弟会去的那几家全问过了都说我弟弟根本没去过后来我爸妈报了警警察说我弟弟可能还没到邻居家就已经被人贩子拐走了。” 我认真听着眉头紧紧皱起。 仇诗人告诉我非自然死亡的人如果没有被引渡是回不了家会徘徊在死前经过的地方亦或者死去的地方。 和鬼孩子相遇的地铁跟赵星家南辕北辙鬼孩子不可能一个人去那可人贩子偷走孩子一般都是要卖的或者逼迫其帮忙做事怎么会让鬼孩子死在跟那地铁有关的地方? “一直找不到我弟弟我妈的情绪就崩溃了我只好让我爸爸带她出门”说到这里赵星抬头朝我笑笑“好在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不止经常打电话回来每到一个地方还会给我寄明信片。” 她还问我要不要看明信片那模样就跟得了父母奖励的玩具迫不及待地想跟伙伴分享我不好拒绝就说好然后她高兴地回房间去拿。 我顺便问乖乖坐在一旁没吭声的鬼孩子:“你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鬼孩子哀怨地看我一眼我不敢吭声了。 赵星很快就回来面带喜悦地将好几张明信片递给我略显苍白的脸颊还多出红晕看得出有些激动。 我仔细看了看明信片发现大概半个多月寄一张都是写着一两句简短的嘱咐。 像“要好好吃饭”“天热了空调不要开得太低”“晚上不要熬夜早点休息”等等。 很寻常的话语可我越看越觉得奇怪很少见到有人特意在明信片上写上“要好好吃饭”这么一句话这类话想说的话直接发个短信就可以啦还大费周章地用明信片传递? 但我也不好对此评价什么说不定人家思想跟我不同。 说了几句明信片很漂亮你父母挺关心你的话赵星红着脸“嗯”着和我聊了几句待我准备睡了她还去给我泡了杯牛奶。 “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讪讪地接过杯子对赵星的周道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准确来说我们还算半个陌生人。 正文 37 血色明信片(10) “我妈在的时候她每天晚上都要给我泡一杯牛奶说喝了牛奶睡眠好我要是不喝她会念叨得你受不了。”赵星嘴里抱怨着眼睛却笑得弯弯的。 看来天下的母亲都一样我也有点想我妈了:“我妈也是就爱唠叨我这唠叨我那的但都是为了我们好。” 赵星笑笑接回我喝完的空杯子:“那阿姨你早点睡。” “好谢谢!” 赵星走出房间时还帮我把门关好我感叹这位小姑娘细致热心的同时回头看了看鬼孩子发现他耸搭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怎么了?” 他蔫蔫地道:“妈妈以前也每天晚上给我准备牛奶的。” 我想拍拍他的脑袋安抚他但想到他的身份又颤颤地把手收回来:“你妈对你们姐弟挺好的。” 闻言他抬头看我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我问。 他摇摇头落落寡欢地缩到角落里。 估计是想父母了吧? 我往床上一趟以为睡不着的待迷迷糊糊做了什么梦惊醒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房里黑漆漆的让人一阵心悸我坐起身想把灯打开摸不到床头的开关才想起自己现在不在家里。 但也因此更让人不安因为有鬼孩子在我并没有关灯啊! 眼睛在黑暗中搜索没看到鬼孩子的身影:“赵阳?赵阳你在吗?” 赵阳是鬼孩子的名字可我喊了几声他都没应我从我带他到这里后他一步都没离开过我的现在跑哪去了? 我起床找开关最早进这间客房是赵星先进来的所以房间的灯是她开的我后来也没想去关灯现在想开灯都不知道开关在哪。 最有可能是在门边等我借着微弱的光摸到门边的墙上时忽然“叩叩”两声有人在外头敲门。 我心里一紧虽然不知道现在几点但凌晨一点以后是肯定的这时候谁会来敲门? 扒着墙看着门等了几秒又听到“叩叩”声这次很清晰绝对没听错。 “谁?” 没有响应。 “是谁?”我揪着心。 回应我的是明显急促许多的敲门声。 不理会就要一直提着心理会的话最糟糕也就那样打着这个算盘我摸到门锁迟疑了下就打开了。 走廊黑乎乎的不知从哪刮来了一阵风吹得我心跳加速而且走廊……空荡荡的根本没人! “姐姐。”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情绪紧绷的我差点没叫出声低头一看确认是鬼孩子后我几乎想跪下去:“你一定要这么吓我吗?” 鬼孩子神情有点委屈:“这里的门我进不去。”所以只好敲门。 “嗯?为什么?” 鬼孩子摇摇头:“不知道好像下了什么禁制要有人开门我才能进。” 这个答案我倒不意外很多家长比较迷信会请一些道长啊、风水师什么的来给家里布置布置以免邪气入侵。 不过也挺可悲的这地方本是他的家现在他却变成被阻拦的“邪气”。 鬼孩子拉拉我的衣袖:“姐姐你跟我来。” 他语气急切我只好跟着他走出客房。 正文 38 血色明信片(11) 怕吵到赵星我尽可能地放轻脚步下楼梯时看着底下的一楼只能大概地看到一点家具的轮廓我不禁停下脚步底下的一楼宛若一个黑洞随时能把我吞没。 早先进这屋时就觉得这屋冷情现在更是寒气逼人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见我停下鬼孩子催促着扯了扯我的衣袖。 这种时候反倒是我害怕的鬼孩子让我觉得安全一点。 终究还是下到一楼如果我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此时一定是“噗通噗通”跳得剧烈。 “你要进这里?”鬼孩子把我扯到一个房间门口让我进去我只好试着转动门把本是想应付一下的谁知道门真的没锁。 门一开鬼孩子马上溜了进去我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 进去后下意识地把门关上再锁上随后找到开关把灯打开。 适应光亮后我发现这是一间杂货间放着一些不经常用到的东西或者坏掉又舍不得扔的还有不少旧课本小学到初中的都有加上本子什么的一沓一沓的大概不经常进来很多地方都蒙着灰尘。 鬼孩子指着其中一个大纸箱让我打开。 那大纸箱高有一米多宽近两米是真的大箱子了里面装的不会是什么电器吧。 在箱子上头还堆放了不少杂物要打开这大纸箱还得先搬开这些杂物不经过主人的允许就乱碰人家东西好像不太好吧? 但鬼孩子却坚持让我帮他打开焦躁得在那跳脚还朝我呲牙吓得我不敢不从。 “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啊?”我一边嘀咕一边动手搬大纸箱上的杂物。 这种行为跟做贼似得生怕赵星什么时候下楼来发现了我连杂物上的灰尘和蜘蛛丝都顾不上了。 杂物搬下来剩下的就容易得多因为大纸箱顶上的口并没有封起来只是让杂物压着而已我只要一掀就能掀开随即愕然地看着里头的冰箱。 准确的说是一个横放的大冰柜。 而在冰柜的门上还封着两张黄色的符纸交叉成十字。 我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总觉得有很不好的预感。 但鬼孩子却等不及地去掀那冰柜的门结果刚碰到符纸发出暗黄偏黑的光鬼孩子发出凄厉的叫声往后弹飞出去。 见鬼孩子不死心地跳回来要继续掀冰柜我只好出手帮他可我的手一碰到符纸时就跟碰到火炭一样本能地缩回手放在嘴巴呼两口再咬咬牙继续忍耐着疼痛硬是把符纸揭开再一把打开冰柜的门——我对上了两张睁大眼睛、面目狰狞的脸! “啊——” 我连退两步惊恐地闭上眼睛。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冰柜里头两具不完整的尸体依然在那真的不是我的幻觉! 我喘了好一会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行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说着我就去招呼鬼孩子赶紧跟我走随即发现鬼孩子的状况不太对他原本还能看见瞳仁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眼白死死地盯着冰柜里的那两具尸体一动不动我怎么喊他都没反应。 而且我总觉得这房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不知是来自冰柜里的还是鬼孩子身上的但无论是哪个都让我心里戚戚的。 只好暂时先不管他了自己蹑手蹑脚地走出杂货间经过客厅时还撞到了某样家具发出的声响把我吓一跳秉着呼吸看着楼梯口确定赵星没有下来后才继续往前。 走到玄关时心里一喜快速地两步扑到门上想着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然而当我激动地握住门把却怎么都转不动时我心里只剩下一片恐慌。 大门被锁了是那种从里面锁的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偌大的陌生屋子我怎么知道钥匙在哪啊? 正文 39 血色明信片(12) 我急躁地狠狠转动了几下门把气急败坏地差点没踹上一脚但怕吵到赵星还是忍下来了。 对还有窗! 这次我速度加快许多地来到窗边发现窗户是两扇左右互拉的玻璃只要拉开一扇就足够一个人跳出去便想都不想就将窗玻璃拉开——卧槽! 外头悍了铁栏根本出不去。 我望着窗户外黑漆漆的夜景心头一片茫然无措。 “阿姨你在干什么?” “喝!”我迅猛地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赵星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我知道她的眼睛正盯着我让人无端地发毛。 我的心脏好像跳到了嗓子眼却还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我、我有点渴下来找点水喝。” “那……”赵星看了看我身后的窗户。 “觉得闷就过来把窗打开了不要紧吧?要不我现在关上?”我作势去关窗就听到赵星善解人意的笑声:“没关系的就开着吧。阿姨要喝水是吗我给你拿杯子吧。” 然后她在黑暗中驾轻就熟地进了厨房给我倒了杯水再拿出来给我看样子像是无比习惯在黑暗中走动。 “阿姨快去休息吧挺晚了呢。” “好。” 我端着水杯往二楼走见她没有要跟我上楼的意思有点奇怪她想做什么又不敢问只能装无事的自己上楼。 杂物间冰柜里的那两具尸体是谁他们的死跟她有关系吗? 不管了明天天一亮就马上离开然后报警让闫斌哥来处理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回到客房锁上门我抵着门喘了几口感觉腿软得不像话这次我找到房间灯的开关将灯打开刺眼的光亮起来那刻我才稍稍安心一点。 缓和一点后我拖着疲软的身子进卫生间一边用冷水洗脸一边冷静地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忽然我整个人僵住。 之前看到尸体太害怕我根本没有将冰柜摆放成原来的样子甚至还大赤赤地打开着而没跟我上楼的赵星只要到杂物间一看不就知道我看见了吗? 我慌忙从浴室跑出去刚一脚迈进房间房间里的灯“啪”的一声就熄灭了! 怎、怎么回事? “阿姨!” 我绷紧了…… “大晚上的开灯不好刚才我就进来帮你关过一次灯你怎么还开着呢我妈妈说了睡觉开灯睡眠不好也浪费电。” 我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矗立在房中的黑影被她此时的突然出现吓到也被她话里的信息量吓到。 之前睡着时她曾经进来过就站在我床前!? 不对我明明锁好门了呀她怎么进来的? “是、是吗?”我声音在颤抖“我记、记住了。” “那阿姨快过来睡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不、不用了。”我蹭蹭地爬上床僵着身子躺下。 “晚上天冷还是要盖被子的。”她也走到床边拉起叠放在一边的被子要给我盖上已经有点适应黑暗的眼睛看到她一手拉着被子一手背在背后。 随着被子覆盖在我身上她也离我离得很近当被子拉到我胸口时她几乎要压在我身上然后她背在背后的手动了! 早就屏息等待着的我一把抓起枕头甩了过去然后一咕噜地从床上滑下去再回头时就看到一把菜刀砍在了我刚躺的位置而拿着菜刀的赵星缓缓地抬起头来黑暗中那双大眼睛诡异地弯起。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打开门的刹那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赵星缓缓地直起身子并朝我转过身来。 倒吸一口气我慌乱地跑了出去本能地往楼下跑到了大厅才响起这里的门窗根本出不去。 “哒、哒、哒……” 是下楼时的脚步声一步一阶梯慢慢地往下走。 下来了赵星追下来了! 这个认知让我慌不择路地跑进一个房间并迅速将房门反锁待感受到身后冒出的凉意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竟又跑进那杂货间里了! 我转身鬼孩子已经不在了不知去了哪里但冰柜还大开着里头两具尸体没有动过依然面目狰狞地睁着眼睛我总觉得他们在瞪着我。 “抱、抱歉借我躲一下。”我双手合十朝两具尸体拜了拜然后开始找手机想给闫斌打电话摸了半天没摸到手机才想起手机好像被我放在床头边之前睡觉时放在那的。 那现在怎么办? “叩叩!” “喝!”我吓得往房门看去这个时候响起的敲门声比任何时候都要吓人。 “阿姨阿姨?你躲在里面吗?”礼貌亲热的声音听起来却分外可怕。 “阿姨你开开门呀阿姨?” 一声声阿姨叫得跟催命符一样我无措地想着要怎么办门外就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刚升起不好的预感就听到钥匙插入门锁然后转动的声响。 而门里的门把也跟着一点点转动起来…… “阿姨我要进来咯!” 正文 40 血色明信片(13) 我跑到窗边使劲地扯着外头的铁栏可凭借我的力气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阿姨!” 没有门板的阻隔赵星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我身后传来。 迅速转身我看到赵星就站在这间杂货间的门口面上一点不慌张原本温润腼腆的笑容此时看来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她的右手还拿了一把菜刀微微晃动时刀锋折射出冷芒。 “你、你想做什么?”我尽可能地假装镇定。 “秘密都被你看到了你说我想做什么呢阿姨?”她拿着那把菜刀缓步走了进来语气还是那么亲热却让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身后是窗我退无可退只能努力冷静地想着逃脱的方法微微喘着:“你为什么要要这么做?他们是你爸妈吧?” “爸妈?”她歪着头面上出现一丝疑惑慢慢地走到了冰柜前仔细地看着里头的尸体然后竟然笑了“阿姨你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多好啊。” 除了头和身体四肢都没有了被生生做成人棍哪里好了? “没有了手”她的笑容天真烂漫“他们就不能打我没有了脚就不能踢我这样多好啊这样我就不用再怕他们了。” 她抬起头看我:“你说是不是呢阿姨?” “……” “你能来做客我很高兴的请你进屋请你喝茶让你留宿阿姨你为什么要跑到这房间里来还偏打开这冰柜呢?” 她一脸可惜和遗憾再次迈动步子朝我走来:“还是说阿姨你想跟我爸爸妈妈他们待在一块吗虽然三个人奇怪了点但我可以成全你哦!” 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变得高昂高举手中的菜刀朝我劈来鬼孩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只能自己朝旁躲开那菜刀劈在窗台上。 再她继续朝我攻击时我抓起手边的一个箱子朝她砸了过去趁她举臂抵挡时转身就跑却被她一把抓住衣领前后一拉扯我跄踉地倒在地上她一把坐在我身上那刀高高举起毫不留情地当头劈了下来。 我就说怎么会有那么天真的人随便将陌生人请进屋原来天真的人是我! 我绝望地举臂去挡! 杂物间的灯忽然自己亮了起来紧接着快速地闪着频率很高给人一种灯泡马上就要爆炸的压迫感。 菜刀在快碰到我时停了下来我似有所感地朝她身后看去就对上鬼孩子那张灰暗扭曲的脸。 他悬浮在半空嘴唇抽抽时不时露出里头牙齿要吃人一般只剩下眼白的眼睛充满怨恨地瞪着“我们”跟之前看到的那乖乖的孩子完全不同。 随着灯泡“砰”的一声炸裂我在最后的光明中看到他朝我们俯冲过来…… …… “小澜?小澜?醒醒小澜?” 睁开眼睛时看到闫斌那张因为凑得很近一看就很糙的脸有片刻的迷茫直到我转动眼珠看清所在的地方。 我还在赵星的屋子里正斜靠在沙发上脑子昏昏胀胀的。 “闫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抬手想揉揉脑袋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就跟经历过一场搏斗似得。 “你给我打的电话你忘了?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我给你打电话?”我有点蒙“我没有啊。” 我还记得我的手机就放在客房里赵星拿菜刀要杀我时我也试图求救无奈身上根本没有手机。 想到赵星我坐直了身子环顾一圈没有看到赵星也没看到鬼孩子:“闫斌哥你来的时候有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吗?皮肤很白挺瘦的。” “没有我来的时候这房子的大门开着就你一个人躺在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闫斌哥语气都暴躁了我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忙回答他问了好几遍的问题:“我、我就是来找一个朋友结果……”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指着那个杂物间:“闫斌哥里面里面……” “里面怎么了?” “里面冰箱里有有……” 闫斌见我如此结巴干脆自己跑杂物间里看半响后出来打电话报警没多久警察、法医、法证全到场再然后——我又一次进了警局! 这一次闫斌开口问我时我直接了当地开口:“要监控关了吧反正也没用!” 闫斌:“……” 其实监控还是有用的当下的镜头能看到我人只是再翻看才会坏掉。 但闫斌还是配合地将摄像头和录音都关掉随后才问:“说吧怎么回事。” 经历过管川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将自己遇到鬼孩子然后带他回家找父母结果发现他父母的尸体被赵星追杀鬼孩子发火的事很详细地告诉了闫斌。 “然后呢你说的那鬼孩子和赵星后来去哪了你怎么会昏倒在地?” “我、我不记得了。” “什么?” 我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就只记得那赵星拿着把菜刀要砍我鬼孩子就突然发火灯泡都给炸了接下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这就是我醒过来后最纠结的事。 不知道鬼孩子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赵星去哪了为什么后来没杀我了。 就好像记忆被生生剪辑掉了一样。 闫斌给我的表情就是他完全不知说什么好的无奈感。 “闫斌哥你说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是但我并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只隐约听到爆炸声然后信号就中断了我是让人查了你手机的定位才找到你的。” 我心里升起一股寒意手指无意识地缠在一起。 是谁拿了我的手机打的电话当时屋里头除了我就只有赵星和鬼孩子这对姐弟怎么看都不会打这通电话的。 这时候有人敲门一个警员拿着调查报告进来。 “死者是一对夫妇女郭霞39岁。男赵程42岁……育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叫赵星19岁本应该上大学却辍学在家儿子现在应该是7岁但八个月前失踪至今没有寻回。” “死亡报告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毕竟被冰封了那么久目前已知的是他们应该是被毒死的死后被人砍掉了四肢。” 闫斌赶走警员叹着气对我说道:“总之我会派人尽快找到赵星我想她应该还活着但你也要小心她很可能会再找上你。你说你最近这人品是不是有点……” 我:“呵呵!” …… 时间一晃过了两天。 这两天里我没再见到鬼孩子那个赵星也全无踪影那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始终没能想起来就跟我失踪了七天一样连个片段都没有。 傍晚我下楼吃了晚餐后准备回自己小窝拿个东西再去上班。 刚进电梯就有人跟了进来看着像是一对姐弟姐姐十几岁弟弟不到十岁进了电梯还手牵着手感情很好的样子。 以前没见过我也没搭讪陌生人的习惯就站在另一边盯着楼层数发呆直到腰部被碰了一下。 我低头看到那个小孩他也正看着我仿佛慢动作般一点点的咧开嘴朝我一笑。 本该天真可爱的笑容让我莫名地一寒。 下意识地朝他姐姐看去就见那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无精打采的耸着肩低着头跟站着睡着一样时不时晃一下身子那画面不知怎么的就让我想起关于丧尸的电影好像下一秒这小姑娘就会突然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 我本能地往边角挪两步咽口口水仔细地看了看小姑娘的肤色嗯是健康的那种再看看地面两人都有影子那应该是人没错了吧? 唉最近一定是吓坏了才会杯弓蛇影的。 等等这小男孩的影子怎么有点奇怪好像…… “叮——” 十楼到了我没再探究赶紧走出电梯不管这对姐弟是人是鬼安全起见还是早早分开的好。 可我刚走出电梯就卡住了准确地说有人抓住了我衣服后摆。 我狐疑地往后一看就见那位刚还在打瞌睡的姐姐从电梯里伸出手抓着我衣服抓着也就算了她还是低头垂肩不说话不吭声更不抬头看看死气沉沉整个人森冷森冷地透着诡异我都怀疑她伸出来的这手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给控制了。 “有事吗?”我问了一句得不到回答后就试着将自己的衣摆扯回来岂料她看着随时会倒地上睡过去的模样手却很有劲死死攥着我的衣服就跟海中漂浮的孩子不敢放开好不容易得到的浮木。 我隐隐觉得哪不对劲可不等我再问电梯门打开的时间到了开始闭合我让这小姑娘赶紧放手不然会被电梯门夹到她也无动于衷。 “姐”男孩在这时候一手搭在姐姐的手臂上“别玩了。”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这小姑娘的手松开了。 我实在奇怪然而不等我探寻电梯门彻底关上了。 或许是这对姐弟在玩什么恶作剧? 上班快迟到了我没功夫去琢磨这些回到自己小窝拿了东西再重新搭乘电梯下楼这一次顺利得再没碰见谁我一边看手机上的时间边走出公寓大门。 却再此时一道黑影飞速落下快得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黑影已经砸落在我脚边。 刚刚上楼在电梯里见到的那个不太正常的姐姐此时就趴在我跟前睁着不瞑目的眼睛鲜血缓缓地流淌而出染红了整个地面!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被召唤一般缓慢地抬起头看到应是天台的边缘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十几层的高度根本连脸的模样都看不到可我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小孩在对着我笑阴森森的笑。 有人发出尖叫有人报警有人喊着什么我耳朵里一片轰鸣浑身发软又不敢真的坐下最后有人说天台上有人就簇拥着往楼上跑我不知怎么的被带着跑。 天台上我看到了那个坠楼女孩的弟弟他正倒在天台边缘的位置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跟得了羊癫疯似得。 难道我之前看到的是错觉吗? 之后那小孩被送进了医院而我这个第一个在案发现场的人理所当然地又被叫进警局问话。 闫斌看到我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坠楼的女孩叫李园园十七岁男孩叫李边边八岁家住晨光小区里的b栋楼在你那公寓的隔壁我也奇怪他们为什么偏跑到你公寓的顶楼。” 我机械地问:“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李园园当场死亡李边边在医院还昏迷着从表面上看像得了羊癫疯可检查后发现他身体很健康都不知道为什么昏睡不醒。法医检查时发现李园园的背上有一个发黑的手掌印据推测很可能就是被这么推下楼的那手掌不大经过比对……” 他看了看表情有些怪异:“就是李边边的。” 也就是说是李边边这个弟弟将姐姐推下楼的。 我奇异的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说不上来就是隐隐地猜到了什么我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沸腾的自责和懊恼。 “这件事还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要到你公寓的天台?据调查这对姐弟的感情非常好弟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还有什么情况下我推了你我还能在你后背上留一个黑色手掌印?”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瞪他:“你想说什么?” 闫斌一手撑桌不太情愿地说道:“仇队长说要见你。” “……” “是的这案子转交给他了。” “……卧槽!” …… 说要见我但我真的见到仇诗人时是在赵星家里被闫斌的下属特意送过来的那会已经晚上九点多。 客厅里夏右手臂夹着包薯片手上拿着个罗盘一边嘴里“咔擦咔擦”一边看着罗盘对夏左比划着什么。 夏左这个弟弟任劳任怨地听从夏右的吩咐搬动着各个家具我是弄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看到我夏右朝杂物间比了比示意我进去。 我进去后看到仇诗人已经等在里面了站在冰柜前看着手中的东西我走到他身后无奈地发现他太高了跟一堵墙似得站他身后就眼前一黑。 踮起脚尖后才勉强从他肩膀上露脸看到了他手中的东西两张暗黄色的符纸颇为眼熟。 垫脚尖是站不稳的一不注意就往前倒去一张脸撞在他的后肩上! “碰瓷可耻。” 他也不转过身淡淡地怼一句。 我刚觉得不好意思一听这话一巴掌扇在他背上:“就碰了你赔不赔吧!” “赔!钱不容易赚”他转过身来俯视的眼神是那么蔑视“买点冥纸还是容易的。” 我磨了磨牙恨得要死又不得不撇开脸不再与他对视他的眼神太犀利就像物竞天择中的老虎和兔子他正琢磨着怎么吃下我。 是真的吃! “你让我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接了坠楼案吗?”我横横地转移话题。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李园园的死真的跟赵星赵阳姐弟有关?” 我抬起头怒火让我有些失了理智朝他发了脾气:“你那天为什么不管如果你跟我一起来的话可能……可能……” “你这是在怪我?”他很平静的反问眼睛漆黑如墨隐含戾气望而生畏“你还真是悲天悯人啊班澜圣母。” “我……” “其一我不是神哪怕我知道赵阳的死不正常我也算不出后来的这些事。其二说难听点与我何干?” 这男人果然冷酷无情! 可我瞪着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理直气壮不由泄气地垂下肩膀。 其实我怨的是自己虽说是陌生人自扫门前雪可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当时多关注一下或许能早一点发现李园园李边边这对姐弟的不对劲或许李园园就不会死。 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李园园才十七岁正是花样的年纪。 耳朵忽然被揪住仇诗人揪着我耳朵把我拽过去:“你要继续再这悲春伤秋的话就给我滚。” “你你你……” “耽误我找出赵星姐弟你知道接下来会死谁吗?” 与其难过无法挽救的那条已经逝去的生命不如打起精神阻止下一起悲剧。 他随即甩开我转身去检查那冰柜。 我捂着耳朵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发现自己实在看不透这个男人。 整理下情绪我上前看看已经空了的冰柜轻咳一声别扭地问:“那你你发现什么没有?”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将符纸举到我眼前我想拿过来瞧仔细又被他避开。 “我记得之前贴在冰柜上的。” “这是一种封印符这冰柜就好比棺材将赵星父母的灵魂封在棺椁里。”他说的时候面部紧绷隐忍着火气“但这种封印很霸道被封住的灵魂会被慢慢的消耗掉最终灰飞烟灭。” 听到这里我惊骇地瞪眼:“你、你是说赵星父母已经……” “对半年了足够销毁了我刚查探过连一点灵魂碎片都感受不到了。” 我不可思议地摁了摁胸口:“赵星就这么恨自己的父母?” 仇诗人嗤笑:“她可没这本事。” “什么意思?” 不等仇诗人回答夏右进来了:“东西都找出来了出去看看吗?” 仇诗人将符纸撕成两半变戏法般手腕一震符纸就自己燃烧起来片刻间化成灰烬随后便走了出去。 我不明所以只得呐呐地跟在他后面经过夏右身边时她还将薯片包装的开口对向我:“吃吗?” 我鬼使神差地拿了一片。 还挺好吃的。 客厅的地板上堆放了几样东西。 一尊佛像、一株仙人掌、一副色彩晦暗的画、一只野兽的半边骨架等等。 那佛像我没见过看着很凶长着獠牙拿着钢叉的怪吓人。 那副画画着长长的阶梯又高又陡几乎成为直线一个人在上头艰难地往上爬而阶梯的两边什么都没有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这画看久了会觉得很累因为你情不自禁地为画里的人提心吊胆疲惫的同时画中的色彩让人心情抑郁。 野兽的骨架好似隐隐散发着威势且总能若有似无的闻到腥味让人心悸还反胃。 唯一正常点的大概就是仙人掌可夹在这些东西里就正常不起来了。 “这、这些……” “都是从这客厅搜出来的。”夏左擦了下汗“还有这些都是人为的。” 他指着几样家具款式都是新的保养得也好可好好的家具要么那一道划痕要么那缺个角你会不禁去可惜要是有强迫症的人估计要气死。 “为什么要这样?” “这些东西一样两样可能没什么但组合在一起就会对住在这房子里的人造成影响时间久了人会变得抑郁负面情绪暴增。” 我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想:“那赵星她是被……” “外界的因素只是影响。”夏右道“没有无中生有的恨。想去赵星的房间看看吗?” 在我点头后她把我带到一楼的楼梯夹角那里有个门夏右打开那扇门时我诧异了下随即快步跟进去。 里头确实是个房间很小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又小又窄的木板床上面的被子又破又旧又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面还放满了东西。 夏右掀开被子那被子里还藏了一个碗碗里放了两颗已经烂掉的葡萄几乎可以想象到她好难得才得到两颗葡萄吃却因为舍不得搁置到腐烂。 我心里很难受。 这栋房子不小楼上都有装修得不错的客房为什么自己的女儿却要住在这里? “这附近的人都知道郭霞夫妇只疼小儿子邻居都以为这夫妇重男轻女很严重其实不然……” 赵星是郭霞婚前被几个流氓欺负怀上的虽然她丈夫赵程没有计较依然和她结了婚但两人都无法喜爱赵星如果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打胎的话赵星根本不会被生下来。 郭霞将对那几个流氓的恨转移到赵星身上偏偏她跟赵程结婚好几年都怀不上孩子曾有算命的告诉郭霞夫妇如果弃养赵星他们这辈子都没办法生养便犹如养奴隶一样养着赵星直到赵阳的出生。 千盼万盼才盼到的赵阳俨然成了郭霞赵程的心头宝赵阳死后仍记挂着再见一次爸妈不是没有理由的但这样的爱只会更刺痛赵星。 眼看着赵阳就要上小学了郭霞让赵星出去打工赚钱以后都别回来了。 这样一句话彻底将赵星逼疯也让“有爱的一家三口”全上了绝路。 那张小床正对着的墙上贴着一张画画里也是一家三口但小男孩换成了小女孩爸妈牵着她的左右手小女孩笑得很开心。 然而画里的天空是黑色的水准也是幼儿园的幼稚体鲜红的嘴唇勾勒出的笑容是扭曲的让这幅画变得很诡异。 要我天天睡觉前对着这样一幅画我特码也会疯的! 我想离开这个连小窗都没有让人特别燥郁的小房间结果一转身就差点撞上不知几时站在门口的仇诗人。 “悲伤完了没?” “额还没。” “回去再慢慢悲该干活了。”他手一捞揪住我的后领提溜着我往外走。 “喂放手啦我自己会走!”我又羞又恼脸红红的都颜面对正揶揄地看着我的夏右。 客厅里刚才那些玩意已经被清走了其他的家具都回归原来摆放的位置桌上放着夏左找出来的赵阳的衣物和玩具水果贡品和一个香炉。 外加一个我盘腿坐在桌前。 “我为什么要跟贡品一样坐在这里?” “你身上有赵阳的气息找他比较容易。”仇诗人认真虔诚地点着香“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 我选择了闭嘴。 半响后仇诗人那张臭脸并没有松缓我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掐断了手中的香:“他藏起来了。” 我鄙视他:“我们都知道他藏起来了你要没本事找到他就直说。” 他横眼过来我噤若寒蝉。 “我的意思是”他蹲下身跟我平视冷嗤道“他现在附了某个人的身有人气做掩护你有本事全华国几亿人口你给我找一个看看?” 我本能地往后仰离这个危险地、看起来像要打人的男人远一点死犟的还嘴:“那也有好几亿的鬼呢全都附一个身还有活人的事吗?” 夏左看不下去了板着脸给我这个“鬼盲”普及:“人死后成灵跟我们人界是分隔开的有的进地府有的逗留在人间互不干扰……” 但灵一旦进化就会衍生出相应的能力实体化、附身、制造幻觉等等人无完人鬼无完鬼谁都无法十项全能它们基本上只会进化一样也就是说有的灵实体化杀人有的灵释放怨气让你抑郁自杀有的灵给你来个鬼打墙几万分之一才有那么个专长是附身的。 我挠挠头:“那现在怎么办?” 仇诗人扯了下嘴角:“有一样东西一定能找到他。” “什么?” “赵阳的尸骨!” 待我反应过来后面如死灰:“不、不是还要去找他的尸体吧?” 谁知道鬼孩子死在哪里啊怎么找? 甚至以赵星对他的仇恨程度都不知道尸体是不是都化成离子了。 仇诗人突然一笑帅得迷死人那种:“走吧带我去你发现他的那个地铁。” 然后不由分说的再一次把我提了起来! 好、过、份! 夏左夏右留守赵宅我被塞进车里被带往公司。 这应该是仇诗人自己的车改装版越野威武霸气很有他的个人风格但车里嘛……后视镜上挂着个八卦吊饰副驾驶前挡风玻璃下放了一只小僵尸玩偶挺可爱的但跟他本人一点不相符。 我坐在副驾驶上不安地扯扯安全带这死人的气场太强大跟他单独在这么狭窄的车里压迫得呼吸都困难了我寻了个话题打破沉寂:“那个我们现在在找赵阳那赵星呢她现在又在哪?”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父母连带着赵阳都是她杀的这么危险的人物在外头溜达真的没关系吗? “我只负责死人找活人是闫队长的工作。” “那那个封印什么符的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煞人的东西怎么说?” 仇诗人忽然来了个极速转弯我“砰”地一下撞在了窗户上恼恨地捂着脑袋瞪着窗玻璃上某死人的倒影。 不想理我就不理至于嘛。 感觉有什么东西扔到我大腿上我低头一看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囊袋开口是用两条绳子勒紧的我摸了摸里头好像是一张纸。 “这是什么?” “护身符真遇到解决不了的脏东西就拿出来。” 他看着前方“脏东西”三个字很自然地脱口而出可我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这么叫我的。 暗暗生了会闷气见他完全不搭理我顿时觉得期待他能安慰我并发现自己犯了大错的我真太可笑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好像特厌恶我特嫌弃我呢。” “错了。”他驾驶轻松地将胳膊放在方向盘上“我现在也特厌恶你特嫌弃你。” 我捏紧了小囊袋特想砸回他脸上。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车子停放在我公司附近我俩挤进从公司到我家门口的那列地铁现在快十一点虽不是末班车但也差不多了人还是挺多的都赶着回去。 我想着一会人就会少了结果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是人挨着人我被挤得动弹不了连举个手都不能只能艰难地把头往上抬好保持呼吸。 怎么回事今晚大家都这么晚回家吗比上班高峰期还可怕啊! 不、不行了。 我被越压越往下远远地看到仇诗人站在另一边想呼救又叫不出声只能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仇诗人结果只碰到空气再之后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周围挨挨蹭蹭地全是人冰冰凉凉地好似汹涌的海浪将我淹没…… 救、救命…… 一只大手一把按住我肩膀力气特别大的一抓就将我提了起来在我浑噩时一拉我跄踉地往前扑去扑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抬头就看到仇诗人深邃如浓墨的眉眼他一只手还搭在我肩上耳边还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我心有余悸地往后一看想着他是怎么把我从人潮里解决出来的这一看把我吓得脚软。 整节车厢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连座位都有空的又怎么会差点把我挤死。 人呢刚那么多那么多的人呢? 意识到什么我腿都软了。 “刚、刚刚……”我颤颤巍巍地问着身旁的仇诗人虽然他手放开了我但我还是厚着脸皮挨着他他锁着眉头看着站牌没把我推开。 “站着别动就是。” “哦。”我心安理得地贴着他离得太近我闻到一股淡淡、清冽的檀香还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温度烘得我脸烫烫的。 这男人说他像个土匪一样冷酷霸道不讲理他又像一团火给人带来希望明明那么危险还觉得有安全感。 感觉自己想法有点不正常我转看别处才发现到站了。 “啊就是这里。”我扯了下仇诗人的衣服“就这一站遇到鬼……遇到赵阳的。” “嗯。”应了声他就没反应了直到又过了一站他才喊我“下车。” “啊?哦。” 见他已经快步迈出车门我赶紧跟上。 我以后都不太敢坐地铁了! 按仇诗人的意思赵阳死前一定坐过那个地铁在那地铁里发生了什么让他记忆深刻所以死后徘徊在那辆列车里走不出去直到遇见我。 但他的尸体却不在地铁里。 出了地铁口仇诗人凝目看看左右便坚定地选了一个方向我跟着他走着走着发现我们进了一个公园。 这公园曾经辉煌过小时候来玩时这可热闹了后来公园里屡出人命慢慢地就萧条了到晚上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就算是情侣也不选择这里因为有人把垃圾扔这里面一股臭味弥漫着一点不浪漫。 还很可怕。 我看了下时间晚上十一点公园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自己细微的脚步声周围又黑漆漆的我心慌地快走几步挨近仇诗人。 倒是仇诗人一点不慌单手插兜身子挺拔穿着靴子的脚稳健、没有迟疑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好似真遇到点什么他也能一脚将其狠狠踹开。 那充满爆发力的感觉让人觉得特别可靠我虽然很讨厌他又不得不承认有他在好像就没那么害怕了。 犹豫了几许我偷偷伸手捏住他的衣摆。 仇诗人顿了下随即几许走好像没发现身后有我这个小尾巴似得我偷偷吁口气真怕他会给我来上那么一脚。 然后得寸进尺地从两指捏到五指抓紧拽着他衣摆。 走到一个河堤边仇诗人蹲下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下闻。 我正看着他忽然有人问我:“你们来找谁呀?” “找赵阳啊。”一说完我就卡住仇诗人在我前方说话的显然不是他。 我僵硬地转动头部朝旁边的河流看去就见不大的浅浅的河中侧躺着一个男“人”单手托着脑袋河水就从他身上淌过去。 夜色中他的面色惨白惨白的。 见我看他了还兴奋地朝我挥手:“嗨。” 呵、呵呵! “赵阳是谁你找他做什么?”问完后他胆怯地看了眼仇诗人“你怎么跟这人在一起这人好可怕的他会吃了我们。” 我、我觉得你才会吃了我! 河中男鬼忽地坐起身紧张地喊道:“不好他要出手了你快来我这里。” 他对我招手“快过来不然他要吃了你了。” 我一听下意识地朝仇诗人看去然后惊慌地发现这里不知何时起雾了黑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仇诗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不见的周身好像随时可能扑出什么怪物吃了我! 再转回头时明明刚还在河中的男鬼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那张惨白的、被水泡得肿大的脸几乎要贴上我! “啊——” “别叫了。”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出现在我身旁的仇诗人看他脸上的嘲讽都觉得好、亲、切。 “鬼、鬼呢?”那诡异的迷雾也不见了周围还是原来的样子。 “跑了。” 我先松了口气随即又提起这口气:“你怎么不収了啊?” “一般的灵对人是没有影响的除非是那些八字极轻的它们不干扰人界又何必去干扰它们多少忆的亡灵吃饱了撑着?” “可它干扰到我了呀?” 他鄙夷地斜眼看下来:“你真够没用的。” “你、你以为谁都像你啊我这种普通老百姓谁见鬼不怕的?”我委屈地哼哼“胆小还有错了?” 有一瞬间他的神情很是古怪我也是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所谓的“没用”指的什么。 而现在他很快敛了情绪推了我一把:“少废话去挖土。” “挖什么土?” “你忘了我们为什么来?” 想到鬼孩子我慌乱地比比他再比比他指的那块地:“这、在这啊?” “别磨蹭快点。” “为什么是我挖?” 他慢条斯理地朝我瞅过来冷笑:“不然我干嘛带你过来?” 过分了啊! 正文 41 血色明信片(14) 我扑哧扑哧地瞪他两眼在这死人不挖就走人的威胁下找了跟树枝开始挖掘。 心里把这丫骂了几百遍后看着逐渐加深的坑我又忧心会挖出什么。 “咳那个”我试着找个话题聊聊转一下注意力“为什么我突然就有阴阳眼了呢?” 仇诗人叼了根烟正要点火听到这个问题顿住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点火噗噗两口才开口:“别把人家的尸体挖坏了。” “什……嗬!”我低头一看正在挖的坑里出现了一片衣服我刚差点把树枝扎下去了。 赶紧站起身顾不上刚才的话题:“怎么、怎么办?” 真碰到尸体说什么我都不敢再挖了。 仇诗人倒没有再逼我估计也是真怕我损坏了尸骨他很小心地把土都剥开逐渐露出那衣服的模样。 我可一点都不陌生就是鬼孩子身上那套冬天才穿的棉袄! 衣服出来了很快小孩不大的尸体也都露了出来我一看惊讶地捂住嘴巴。 被埋了八个月了尸体早该腐烂了可小孩的尸体却没有太大变化脸部轮廓都还完整这不科学吧? “公园里阴气重”大概知道我心里的疑惑仇诗人一边掏出一个银色袋子一边说道“特别是这条河影响了尸体降低了腐烂速度。” “哦。”那我就放心了。 仇诗人却挑眼看我:“如果这公园里有哪只灵化为厉鬼那么这种枉死还被随意掩埋的尸体就可能起尸。” “起尸?” “类似丧尸那么多电影你总该知道吧。” 我噎了噎还是好奇地问:“那传说中的僵尸?” “鬼分等级更何况尸这种借助厉鬼力量形成的尸一般都听从于厉鬼操控是最低等的一种尸。” 说话间他已经用银色袋子将赵阳的尸体装了起来平放在平坦的路面上随后给夏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具体位置。 没多久夏左就开着车来了还带来一具小棺材。 从公园出去时仇诗人让我跟紧他别又被哪只鬼骗走虽然神情不耐语气不好可要不是他我这一路上不知出事几回了。 既然那么厌恶我嫌弃我为什么还要屡次帮我救我? 我不太藏得住事就直接问了然后他回给我两个字。 “呵呵!” 不能更讨厌了! …… “不是吧这?” 我看着自家的公寓大门不太敢相信傍晚刚死了人这里还警戒着呢。 得到赵阳尸体后仇诗人迅速地做法然后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仇诗人不喜欢废话揪着我的后领就往里带用我的电子钥匙把大门打开再拖进大厅然后才放开我。 屡次被这么揪着我特码竟然有点习惯了? 乘坐电梯到最后一楼再爬楼梯到天台。 刚走出通往天台的门就看到天台的边缘有两个黑影一大一小。 走近了才知道是一男一女女的也是十七八岁靠在围栏上低着头垂着肩像在打瞌睡跟李园园坠楼前我看到的情况很像。 男的就是一孩子六七岁左右看到我就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然而在月光的照耀下小孩的脸呈现出一种灰暗的色泽。 “姐姐真厉害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我低头看向他的影子月光下看似正常的影子里其实是带了重影认真看还是能看得出来而且……小孩的双脚是垫着靠半个前掌站立就算是学芭蕾的也不可能一直垫着脚尖可以动也不动吧? 实在是单单看着就吓人。 我用眼神向仇诗人传递信息:都找到了还不快点。 他回睨我:你跟他聊两句。 我:聊?聊什么? 他:随便你聊就对了。 真会找事情! 我一边抱怨一边硬着头皮上。 看看那位没有只觉应是姐姐的女孩再看向陌生面孔的鬼孩子情绪被提起来了:“我知道你恨你姐姐可你害的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早先死掉的那位李园园她是个疼弟弟的姐姐跟你姐姐不一样!” “我知道不一样。” 他反而生起气来:“我跟了他们两天我知道那位姐姐有多好对弟弟有多好我讨厌她我更讨厌她弟弟。” 他激动地甩着手:“我姐姐她亲手杀了我我都想起来了就是她把我骗出去再把我杀了她还还杀了爸爸妈妈我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我再也见不到了!” 我见他这么痛苦想要劝说两句谁知道他突然一脸凶恶地踩上早准备好的凳子掐上了身旁姐姐的脖子:“我得不到他们也别想得到我就让她们疼的弟弟亲手杀了她们嘻嘻嘻嘻嘻嘻……” 这都什么逻辑啊? 我不想李园园的惨剧在发生可我刚动一颗细小比米大不了多少的石子从我身边划过击中小孩的眉心。 只听一声惨叫我看到鬼孩子的身影从小孩的身上移出了一半但它马上又尖叫着把自己塞回去了。 我:“……” 小孩转了转自己的脖子呲着小牙凶恶又戒备地看着在我身后一直没吭声的仇诗人但他似乎也冷静下来了。 “我知道这位哥哥很厉害”他看回我“一定有办法逼迫我离开弟弟的身体但我也有办法。” 他脸上闪烁着小孩子做了件很棒棒事情的小得意:“如果你们要强行逼我离开这个弟弟的身体我就会跟这个弟弟同归于尽。” “你已经死了。” “死了”小孩一脸认真认真得很凶残“还可以再死一次。” 我想到仇诗人说过的“销毁”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地朝仇诗人看去跟他寻求帮助。 这家伙很冷静没太大的表情变化只道:“有人帮了你?” “是啊”小孩展开笑颜“就是他告诉我只要我这么做了你们就会迫不及待地来找我还会帮我完成心愿。” 我又惊又怒。 就说鬼孩子那么乖那么懂事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果然是被教坏的。 “你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小孩眯起了眼睛:“当然是把我姐姐找出来!” “可是……” 他阴测测地盯着我不等我说完:“澜姐姐那天可是你把她放走的你就要负责把她找出来!” 我觉得我听错了:“你说谁把她放走了?” “别不承认”他眼里满是责怪“就是你要不是你她也不可能逃走!” “我……”我很想说这不关我的事可一回想那天晚上的事就全卡在赵星要杀我而鬼孩子发疯的画面后面的什么都想不起来顿时失去了辩解的勇气。 心里很惶然在我不记得的那段时间我究竟做了什么? 小孩放缓了语气商量地说道:“放心澜姐姐只要你把她找出来我就不怪你了我也放了这个姐姐还有这个弟弟。” …… 我和仇诗人一前一后走出公寓大门而在我们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被鬼孩子附身的小孩至于小孩的姐姐经过彼此的协商暂时留在天台的安全门里仇诗人让一个警员照看着。 此刻的鬼孩子就好似持枪劫持着人质的歹徒仇诗人有一万种方法杀死他但他就会选择将人质一并杀死。 仇诗人告诉我他不确定背后那人都帮了鬼孩子什么鬼孩子手握的依仗又有多大不确定他是否能在鬼孩子杀死小孩之前解决掉鬼孩子。 在不能保证小孩安全的前提只能先按照鬼孩子说的去做。 我发现他并没有之前表现得那么漠视生命相反他很重视。 不过他这么说时还是那老神定定的神态顶多有些被威胁的恼怒我总觉得他很有把握只是在跟鬼孩子拖延点时间好找出他的弱点。 但我们上了车后仇诗人却告诉我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为什么?” “被鬼附身对人体的伤害是极大的健康的成人可以撑一天而小孩也就撑个半天从钱小明现在的情况来看顶多就两小时必须让赵阳从他身体里出来。” 钱小明就是现在被鬼孩子附身的那个小孩。 一时间我完全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听到声响转头看到后座的车门被打开“钱小明”坐了进来朝我天真地笑着:“开车呀。” 我默默地转回身。 仇诗人启动车子打算回赵宅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路上我给闫斌打去电话虽然已经两点很晚了但现在这种危急时刻谁管他是不是在睡觉! 两个小时只有两个小时! 闫斌行动快捷通缉令都发出去了这三天里他就没停止过寻找但赵星跟人间蒸发一样他表示现在要两个小时里找到她除非出现奇迹她自己跑出来。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认命地带着同事准备在接下来两小时里以赵宅为中心四处再找找。 赵家大厅里原本的家具都挪到最后两边中间简单地设立了一个小灵堂放着赵阳尸体的小棺材就放在其中一碗装着糯米的碗里点了一根香那根香左右还插了不少根燃完的香脚可见这香就没断过。 鬼孩子一看到自己的尸体就呆立在那面上的神情实在难以言表像要哭了又像傻了。 半响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和上小学一年级的学生那般手脚都摆放好然后定定地看着我。 我真想抓一把头发:“找我马上找!” 说完我看向在一边的小桌上泡茶的夏氏姐弟和进屋后就坐在同样挪到一边搁放的单人沙发上的仇诗人一脚曲起踩在前方的桌腿上双手抱胸闭上眼睛准备小憩的模样。 “喂你们还记得你们是人吗?有点人性好不好?” 我夺过一杯刚倒好的茶咕噜一口就喝掉了忙活一晚上又是地铁又是公园又是天台这一杯喝下去才发现自己又渴又饿困倒没有瞌睡虫都被吓跑了。 忍不住将茶杯递过去让夏右再给倒一杯。 夏右服务完我伸脚就踹向自己弟弟:“帮忙啊。” 夏左瞥他姐一眼将茶杯摆放整齐然后陪着我上楼我们准备先从楼上开始找找。 赵星是一个宅女如无必要不会出门真要出门的话一般都会有固定的去处我就是想找找看有没有线索可以知道她躲在哪里。 先去的她父母房间发现房间男女主人都死那么久了这房间却依然干净整洁我检查了下床单被套都是干净的还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可见是不久前换上去的赵星她是怎么想的? 转头看到夏左很认真严谨地在翻找抽屉我感慨道:“你家队长要你有一半靠谱就好了。” 明明是他说的两小时内一定要找到赵星的结果他倒好一来这就在楼下沙发上休息。 “老大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夏左坚定地反驳。 我知道了这就是个死忠粉。 为了节省时间我和夏左分头寻找。 找着找着我就找进了一楼的楼梯隔间也就是赵星的房间。 再次进来依然感觉不舒服这狭窄的房间实在是太压抑了那张一家三口画纸上的小女孩仍张着她红红的嘴在笑。 忍着毛孔的颤栗低头在那小桌上翻找里头有一些课本打开后里头早被刀子割得千疮百孔了。 可能赵星的心里也是这般千疮百孔吧? 又翻了翻在抽屉最里面有美丽的包装纸包着什么我打开一看里头整整齐齐地放着的是那几张明信片。 现在我知道这明信片是假的了为什么赵星还如此小心妥善地藏着这些呢? 我叹息地往那小床上一坐随即隐约听到一声“咯吱”的声响。 是这小床没有固定好在摇晃还是…… 掀开垂下来的床单床板下是一个扁长方体的板箱现在一些低矮床底下都有这个只是跟前这个做工粗超好像是自己做的。 刚才那一坐床板好像歪了下? 赶紧给人家把床板挪好结果挪动后发现底下的板箱里好像有什么?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几个木支架可我从细缝里看到的那东西好像会动? 好奇之下我顺手就将要搬回来的床板再往旁挪远一些里面黑漆漆的我弯下身趴上去往里头瞧什么都没瞧清楚正想起身一只手忽然就钻了出来! 没给我叫着逃开的机会那手就按住我的后脑还有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将我往那个木板箱里拖! 我惊慌失措只能掰住板箱边角阻止自己被拽进去。 耳边响起有点熟悉如今听来毛骨悚然的声音:“你觉得你还逃得掉吗阿姨!” 赵星?她居然就躲在这房子里? 我努力发出“呜呜”的声音试图让外面客厅的仇诗人和夏右能够听到但我现在身子在外头脑袋在里头发出的声音都闷在了板箱里头根本传不出去。 “阿姨我在里面好孤单啊你进来陪陪我好吗?” 温柔细嫩的声音伴随着的是加大的力气我试图蹬脚踢掉外头什么东西脚刚一动什么都没踢到人就往里头陷进去赵星借力将我拖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脑袋里蒙了一瞬就感觉一个人压在了我身上坐着我的大腿掐住我的脖子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我只能奋力挣扎。 可是底下很矮赵星压我身上她背部就能抵住上面的床板如此我怎么使劲都推不开她。 这时候掐住我脖子的手少了一只紧接着我就听到“锵”的一声我想到菜刀跟地板摩擦的声响。 她、她想干什么!? 刀柄跟床板磕碰了一声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她高高举起了菜刀然后重重地砍下来…… “轰隆”的巨响震得我耳膜疼眼前突然亮了起来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后拉同时一脚将压我身上的赵星踹开。 我被拉起身撞进一堵坚硬厚实的怀里我抬头傻傻地看着面容秉然的仇诗人他一手揽着我一手拿着一柄木剑斜垂在身侧那姿势很帅有点像古时候的大侠再看那小床已经破开成两半……不会是那把木剑劈的吧? 倒地的赵星刚要爬起来就被夏左制住将她的手扭在背后压着。 “看够了没有?” 来自头顶不耐烦的语气让我确定自己真的得救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都快绝望了他就出现我跟他这么互相厌恶还能有心灵感应? “我只是猜测她大概就在这屋子里。”仇诗人一点都不给我瞎想的机会。 “那你还让我一个人找?” 他睨我:“不放出诱饵她怎么出来?” 啊啊啊别拦着我我要跟他决斗!决斗!! 气急了做事就不过脑我嘴一张就咬上了他的胸肌以我的身高高度那就是放在我嘴边的肉啊。 “嗷呜!”我捂着嘴泪眼汪汪牙齿好痛他这是铜铁打造的身体吧魂淡? 仇诗人都不屑理我:“走出去了。” 他招呼着夏左转身要走我赶紧抓住他的衣角。 “干什么?” 我不回答就巴巴地看着他。 刚是真的吓死了现在腿软了走不动了这人发起疯来十个恶鬼都比不上。 果然敌人最了解敌人他总能就get到我脑波明白我的意思他略有点暴躁地抿了下嘴:“真是麻烦。” 将木剑收起掩在身后他用另一手抱住我的腰一用力就将我折腰提了起来! 我:“……” 虽然这样免于我暴露腿软的窘境但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啊? 一到客厅被夏右看着的端端正正坐着的“钱小明”就站了起来呲牙睁目地看向我——身后被夏左压着出来的赵星。 赵星看到他就停止了挣扎眼都不眨地看了半天忽然就笑了:“小阳?” 鬼孩子一听她叫自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地要冲过来但一看到如山一样杵在姐弟中间的仇诗人他又怵了退回原来的位置。 “早知道”赵星却感觉不到危险一般神经质的神情继续说着“我就应该把你尸体带回来跟爸妈的放在一起把你封起来封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星!”鬼孩子愤恨地喊着两只小手攥得紧紧的他的愤怒让钱小明的脸色更灰暗几分甚至面部表情都僵硬了那是钱小明的身体开始受不住那浓烈的由怨气形成的鬼气。 我正担心着钱小明的身体冷不防的他将仇怨的目光转向了我看得我背后一排冷汗。 “澜姐姐”他扯着僵硬的嘴角说话“杀了她!” 我瞳孔瑟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头稍稍低下就显得眼睛上挑翻白眼一样都是眼白很是渗人:“杀了她只要你杀了她我就放了小明弟弟。” “这、这不可能。”我慌乱地朝仇诗人看去见他拧着刚气的眉抿直了唇角显然鬼孩子的话也把他惹着了煞气冲人。 他也回看我但并没有说话像是让我自己决定可他的眼神很凶有种我要选错了他也会把我杀了的感觉。 “不可能”我赶紧摇头先对仇诗人说了一遍对着鬼孩子再说一遍“我不能的!” 赵星还是个活人我连鸡都没杀过要我杀人? “她是个杀人犯妈妈跟我说过杀人犯都该死的一个杀人犯换可爱的小明弟弟为什么不能?” 能、能这么算吗? “快点啊澜姐姐”因为脸部过于僵硬“钱小明”说话时开始流口水了“弟弟的身体快坏掉了!” 看着面色几乎跟死人无异的钱小明我不得不再跟仇诗人对视了一眼从他眼中接收到某种信息。 敌人果然最了解敌人。 我咽着口水捡起被夏左带出来的那把菜刀以前做菜也没觉得菜刀多沉现在拿在手里却不停在抖。 艰难地比划在赵星的脖子上只要我这么割下去属于活人的炙热的血就会喷溅出来。 赵星完全不怕的在那自己笑自己的笑得乱颤地自己磕到菜刀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我都被她吓得赶紧把菜刀往后缩了缩她却丝毫不在意。 但看她这么如一个神经病的模样我只觉得很悲哀也很燥郁一团火在肚子里烧啊烧的在鬼孩子又催促起来后实在受不了我狠狠地将菜刀砸在了地上。 “哐啷”的声响让整个客厅都瞬间安静下来。 “我说你们闹够了没有?” 我咆哮着当先指着赵星:“你你爸妈对你是不好把你逼成这个样子你都杀了他们了还不够这关你弟弟什么事啊他很爱你这个姐姐的你知不知道?” 听到最后那句话她的视线在我脸上有了焦点。 我随后又怒指鬼孩子:“还有你你要杀你姐姐报仇是吗?她杀了你最爱的爸爸妈妈是吗?那她也想报仇啊生下她却虐待她要我说你妈就该死!” “你……你……”鬼孩子激动得都喘上了。 我怒火冲天都不再怕的:“我说错了吗?你不是嫉妒别的姐姐爱弟弟你姐姐不爱你吗?你姐姐也想爱你啊但你们全家有人教过她什么是爱吗有吗?别跟我说废话回答我!” 在我的怒吼下鬼孩子似乎也被我吓到了站在那呆呆地像遇到教导主任的乖学生。 但他很快又自我挣扎着:“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该结束了。”淡漠中透露冷酷的声音就那么穿插进来。 我惊愕地发现仇诗人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鬼孩子的身后连鬼孩子都没发现他已经被仇诗人扣住了后脖颈。 原来这死人让我跟鬼孩子周旋就是为了这? 仇诗人微微掀眼肃杀之意尽显:“你在我面前也嚣张得够久了!” 只听见鬼孩子大叫了一声他什么都来不及做仇诗人掐着后脖颈的手往后狠狠一拽就将他从钱小明的身上拖了出去。 几乎是赵阳脱离钱小明的那刻钱小明就意识全无的倒在地上吐口白沫、浑身抽搐两只手更是严重收缩着。 仇诗人扫了一眼马上吩咐:“快叫救护车。” “啊?哦!”我慌里慌张地找出手机却见赵阳发出不甘的尖叫黑雾逐渐弥漫周身是异变的节奏。 现在我知道了灵可以进化成有能力的鬼鬼一旦异变就会没有任何理智意识只知杀戮和吞噬破坏阴阳两界的平衡。 任何异变的鬼都是不能留的。 仇诗人眉间皱出一条凶恶的勾我再一次看到了那把古朴生锈的匕首我想阻止张了嘴又闭上了。 我不能因为自己心软就让世界多出一个异变的鬼管川我知道他不放不下的是女儿可以试一试能不能唤醒但赵阳他还有什么…… 这时候谁都没想到从我发火就安静下来的赵星忽然又动了拼着被夏左拧掉一只手的代价冲了出去就那么扑到因为开始异变而短暂实体化的赵阳身上匕首刺到了她的背上。 我低呼一声看着赵星倒在赵阳脚下赵阳傻了沸腾的黑雾也因为没有后续一点点地散开。 赵星翻身仰躺最后看了看那被她亲手杀死过的弟弟再次笑了起来笑得喘不上气后才慢慢地静下来: “每次妈妈打我的时候只要你出现跑过来说要跟我玩妈妈就不会再继续打我因为她急着把你抱走好像你多跟我接触一点就会染上什么脏东西。” “你还会偷偷给我送吃的只要是你送的妈妈就不会收走只要是你说的妈妈就会对我开恩是啊她爱你特别特别爱你却一点点都舍不得施舍给我。” 说着说着她又笑了两声只是没再那么疯狂反而充满了疲惫:“因为有你我少了疼痛但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她用没受伤的胳膊捂着眼睛但还是能看到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只有讨厌你才不会想要接近你!” 救护车和闫斌同时到的将钱小明跟赵星都带走了。 夏右跟着闫斌去做笔录夏左留下收拾善后仇诗人抽烟鬼孩子坐地上发呆我静静地陪着他只觉得这栋房子如今无比的悲凉。 一直等到闫斌给我电话说赵星没有生命危险仇诗人那会因为她扑过来所以収了刀刺到她背上的伤口并不深更何况那匕首对人没有特殊伤害。 但她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过基于她是家暴的受害者精神方面又有问题所以很有可能她会被关进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 我将消息告诉赵阳他听到赵星没死时明显松了口气只是仍旧不说话。 想了想我去把赵星房间里将散落了一地的明信片捡起来手上也不知道是谁的血就那么无意间的沾了上去。 我愣了一秒才起身出去将带血的明信片放到赵阳跟前。 “你姐姐她一直渴望有人爱她所以连自己杜撰的明信片写的都是些生活上的小事。” 像多吃点饭多喝点水冷了多穿点衣服这实在太寻常了寻常得我们平时根本连关注都没有但这些却是赵星渴望而得不到的。 我说道:“小阳你要不要给你姐姐写几张真正的明信片?” 我尽可能温柔地鼓励赵阳没发现仇诗人也正看着我。 …… 天亮的时候我们将赵阳的尸体移交火葬场妥善安葬后跟仇诗人去了医院我去看望赵星他去看看钱小明和李边边两个小男孩的情况。 赵星是独立的病房门外还有警察看守着我有闫斌给的通行证警察哥哥就让我进去了。 病房里赵星已经醒了靠在白色的枕头上盖着白色的被子本就瘦弱的身躯看起来更小了但她此时看起来很平静。 “你还好吗?”我找了个开场白但她并没有理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叹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叠的明信片递到她面前。 她终于有了反应伸手接过去神情专注而激动地看了起来。 那些都是赵阳写的字体很幼稚、难看毕竟加上死的时间他才八岁很多字都是我现教的在旁边写给他看然后他模仿。 他当时写得很认真每写完一张他黑黑的脸就白上一分等写到第十张时他恢复成了那个可爱的小男孩朝我甜笑认真地请求我将明信片“寄”给他姐姐。 而后就被仇诗人送“走”了。 第一张:姐姐以后要好好吃饭你太瘦了。 第二张:姐姐以后要多跟人交流不能太孤单。 第三种:很快就要冬天了姐姐记得多穿衣服。 …… 第九张:我爱姐姐。 第十张:姐姐你能不能也爱我? 赵星将明信片全捂在了心口低着头闷闷地哭声音悲沉像是懊悔又像是终年的枷锁终于解开。 我看了难受就退出了病房让小护士一会就进去看看自己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不知心里头什么滋味。 赵阳死前是很开心的吧因为他喜欢的姐姐终于带他去玩了两人一起搭乘地铁期待着姐姐说的要去的那个地方所以死后他就徘徊在那地铁里。 结果两姐弟落得了这样的结局。 赵星再没有爸爸妈妈伤害她了可她也从此孤孤单单一个人了等身体好了还要受审判。 而弟弟也杀了人听说犯过的孽到了下面都得还谁也逃不掉。 这一场悲剧是谁的错? 如果郭霞能稍稍对赵星好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赵星她现在就会是个清纯可爱的正准备上大学的姑娘。 “走了。” 我回神收起那些糟糕的情绪起身跟上从其他病房出来的仇诗人:“那两个孩子怎么样?” “得好好养一段时间钱小明以后的身体可能会比常人虚一点他姐姐睡一觉就没事。” “能捡回命就是好的。”整件事里最可怜的就是死掉的李园园。 我感叹然后偷偷拿眼睛瞟他:“那个一金一黑的光点到底是什么啊?” 这次赵阳离开的时候也留下了一金一黑两个光点钻进我身体后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这玩意对身体有没有害。 仇诗人像是没听到我的问题径自地往前走但他的脚步明显加快了大长腿的再一走快我要小跑才能跟上。 “那我换个问题好了唆使赵阳的跟唆使赵星的让他们爸妈的灵灰飞烟灭的是同一个人吗?”赵阳走的时候我问过他但他说他没看清那人的样子。 “这你得去问闫队长审讯是他的工作。” “我就知道你听得见!”第一个问题他就是不想回答我。 他停下侧过身来一指点在我脑门上:“行啊长能耐了是吧?” 这人手劲大我被他推得往后跄一下捂着脑门瞪他。 他将手插回裤兜里思索着什么好一会他道:“五天后是小宝生日你来给他做顿饭我就告诉你。” “啊?”我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想到他家那个小孩老是把我当做妈妈我有点为难“这不太好吧?他生日你应该找他真正的妈妈来给他过才对啊。” 仇诗人看人的眼神带上冷漠:“他没有妈妈。” 顿了下他又道:“他现在把你当妈我想让他在生日的时候高兴一下。” 冷漠的眼神在提到孩子时染上了温度我在刹那觉得他那双眼睛特别好看被吸了魂一样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 应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等等刚刚我……” “好就这么说定了再见。” “喂不是啊我们再商量商量喂……” …… 整整一个晚上我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个世纪顶着太阳回到小区我整个人已经疲惫得恨不得就在楼下大厅打个地铺连电梯都不想搭了。 管理员看见我却很开心高兴地跟我打招呼。 “殷先生真是好人知道咱这里出事后就给这小区投资多加了很多防护措施也多请了好几个保安你们住在这里以后出门不关门都不用怕有小偷的。” 殷先生殷湦? 有时候我真的宁愿他不要这么好。 勉强听管理员说着见那边电梯开了我忙跟管理员道别冲进电梯。 终于进了我的小窝不知是不是倦鸟归巢的心里作用我觉得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一点被太阳照到的燥意也清除了不少好像一下子进了冰凉凉的水里很舒服的。 洗完澡我倒在床上昏天黑地地睡了个爽。 两天后正好周末晚上也不用上班我傍晚出去请闫斌吃了顿晚饭咳主要还是想打听在装赵阳父母尸体的那个冰柜上的符纸是谁贴的。 闫斌不客气地吃掉我大半个月的工资才慢吞吞地跟我说那个人是个风水师。 “风水师?” “一开始是郭霞除了赵星就一直没生请个风水师来家里看看风水很多人都这么迷信的说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灵风水师来过没多久她妈就真的怀上了赵阳……” 赵阳五岁后风水师再一次来到他们家给他们家做了些风水布置屋里那些招煞的玩意就是他弄的自然风水师也见到了可怜的赵星支开了郭霞夫妇对赵星表现出一些关切还告诉她想要不受伤害就得从根本上解决敌人还说如果有需要他会帮助她的。 那些话不知为何总会在她脑中回响她开始做一些以前不敢做的梦梦里她拿起大刀一刀一刀地将郭霞夫妇砍成肉泥第一次醒来时她怕得不得了可慢慢的她就麻木然后兴奋每次看到厨房里的刀她就控制不住地想做点什么。 直到郭霞让她离开再也别回来她就犹如被打开牢笼的猛兽再也回了不头。 正文 42 车祸(1) 聊到这里我们都放下了筷子太操蛋了都没胃口了。 “也就是说那个风水师对赵星做了类似于催眠的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只是猜测也没有证据证明难道因为那几样招煞的玩意给他判刑?” 我握着拳头:“知道是哪个风水师吗?” 闫斌拿起手边的饮品喝了一口压下那股烦躁:“赵星根本不记得那风水师的样子连具体特征都没有现在全世界风水师不知多少其中大部分都是江湖骗子总不能一个个抓来问吧?” 听了这个结果我反倒不意外要是风水师真能催眠了赵星那顺道让赵星想不起他的长相也是有可能的。 闫斌瞄了我一眼放下杯子:“诶我说你这事对你来说算结束了吧你还问这么多作甚?为赵星抱不平啊?” “是有一点不过……”我忧心忡忡地皱紧眉头管川走之前明确地说是有人找了他现在赵星赵阳也是我很想知道这三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世上会有那么多巧合都赶到我这来吗? 跟闫斌告别后我回了我的小窝开始收拾行礼。 最近操心的事实在太多我趁着周末连着又请了两天假准备去找我哥已经跟他失联几天了期间我打电话回家问过爸妈都跟我说没事但我实在没办法放心。 经历了这些事现在任何一点不正常的都让我心里突突我必须亲眼看到班戟好好的才能放心。 谁知道我刚把行礼收拾好我哥就给我来电话了。 “……这边信号不好我没事挺好的你顾好自己就行。” “可是……” “还有事呢先挂了啊。” 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他那边就迫不及待地挂了我气得把手机扔被子上这班戟真是白为他操心了。 当我趴在床上准备睡时还是觉得哪怪怪的我哥一定瞒了我什么事可到底什么事是他不能告诉我的? …… 半夜: “咚咚咚……” “开门啊班澜你快开门啊班澜!” 我被吵醒脸在枕头上一弹整个人都蒙圈着。 “班澜你在吗快开门啊班澜!” 门外的喊声总算让我清醒一点谁啊这是大半夜的来我家门口鬼叫……双脚刚落地我就因为脑海中闪过的这个抱怨吓住了。 是啊窗外黑乎乎的还没天亮呢再一看手机时间是凌晨两点谁这么晚了来我家啊? 而且她是怎么进楼下大门的?这么晚了是不让访客进来的除非屋主亲自下去带人。 “班澜班澜……” 门外那人叫得都哭了很急的样子还有这声音听起来好耳熟啊。 以防万一我握住装着护身符的小囊袋慢慢蹭到门边凑到猫眼上一看是朱子言我的大学同学兼室友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前几天qq上还聊过天呢。 看见熟人心防总会不由自主地放下我赶紧把门打开:“小猪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班澜呜呜!”她一看到我开门就哭得很凶“班澜你得帮帮我帮帮我吧!” “出什么事了?”我想拉她进来触及到她的手发现她手好冰“很冷吗快进来。” 把门关上拉她到屋里的椅子上坐下我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捂捂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顾着哭啊。” 她抽泣着捧着水杯好一会才稍稍平静下来虽然脸上还化着小妆可神情看起来很萎靡犹犹豫豫地偷偷看我脸色在我催促下小声地说:“我、我前两天撞死人了。” “你说什么?” “就、就我前天晚上跟我现在的同事出去玩喝了点酒真的只有一点然后我们一起回家然后、然后不知道怎么、怎么会”她无措地空出一手抓了抓裙摆“把一个路边的人给撞、撞了。” “然后呢?”我被她话里的内容惊着了“那人怎么样?真死了吗有送医院吗?” “不、不知道啊。” 我又气又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撞了人后你们没有下去看看吗你肇事逃逸了?连撞到了谁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低嚷着双手抱头杯中的水都晃出来了她也没察觉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真的不知道她当时帽子掉了是个光头的女人就、就血淋漓地躺在那我、我吓傻了我不记得我都做了什么!” 在我的认知里朱子言因为家里条件不错自身条件也不错一向都是骄傲而自信的我还没看到她这样子过。 拿走水杯拉下她的手:“小猪小猪你冷静点。” 其实我很想说如果真把人撞死了最好还是自首可看她情绪那么激动我只能先安抚她的情绪待她逐渐镇定下来后我问道:“你说你是前天晚上撞的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我很害怕就躲在家里了但是、但是……”她再次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被我撞死的那姑娘的哥哥找上门来了他说要为他妹妹报仇要我偿命!”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说清楚一点。” “还不够清楚吗那人说要杀我要杀了我!”她拿出一张冥纸上面写了个大红色的“死”。 朱子言边哭边说:“我、我醒来的时候在我床边看到的我还听到他在我耳边不停地喊要为他妹妹报仇班澜怎么办啊我真的好害怕。” 我听得都害怕了:“他、他已经能跑到你房间里了?” 想了想觉得不对倒吸一口气:“他都能轻易进你家了就只是恐吓没对你怎么样?” 赶紧把朱子言拉起来四处看看她有没有缺什么。 然而朱子言确实一点事都没有我就奇怪了:“他是怎么进你家的又是怎么在你耳边说的?” 朱子言想了想竟然给我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我睡着呢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我……”她晃着头神色迷茫。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做梦了自己吓自己但这张冥纸又怎么解释? 总之没事就好。 “小猪”我语重心长地叹口气“你有没有想过去自首呢?” “不不不”朱子言快速地摆动着双手“不能我不能自首。” “为什么?” “我、我”她目光闪躲“人不是、不是我撞的开车的是我同事。” 我拧眉:“你同事?你刚还说你撞的。” “我是说我们我们!我、我当时是坐副驾驶上的。”她说这句话时倒紧紧地盯着我来证明自己。 以大学四年相处的了解她现在的表现来看她的话只能信半成撞死人的事一定跟她有关但她说她坐在副驾驶上应该也是真的。 我沉口气:“那就……” “不要不要”她像知道我要说什么拽着我的手对着我祈求地摇着头哀求地哭诉“班澜反正不是我撞的咱不管别人了好不好好不好?” 看她快要崩溃的样子我心里有气也不好对她说什么想了想便道:“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嗯?” 见我松口她赶紧点头:“好好。” 我给他拿了换洗的衣服收拾好后躺床上她盖着被子松一口气:“班澜你这房子真舒服。” “你才知道啊”我没多想“好了快睡吧折腾一宿了不累啊?” 我从床的另一侧躺上去转头看她时她已经闭上眼睛了在床灯的照耀下她的脸色看起来格外惨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连呼吸的起伏都没看到像一个死人。 心凸了一下我小心地探手过去再即将碰到她前她睁开了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我讪讪地收回手:“好像有蚊子哈哈快睡快睡。”赶紧关灯躺下。 按理说两三点被这么一折腾第二天早上应该会睡久一点可我六点的时候就莫名醒了过来发现朱子言不见了。 昨晚给她穿的睡衣摆成人的姿势平放在她昨晚躺的位置我一想着我身旁摆了这么件睡衣就觉得瘆。 起身把睡衣抓起来扔洗衣机唤了两声“小猪”都无人应答。 我这房子就一个卧室连通着一个小小的客厅有一个小阳台晾着洗好的衣服偏角放着厨具除此之外就是卫生间了这就是我温馨的小家几乎一目了然朱子言在不在一看就知道。 这么早跑哪去了? 给她手机打电话发微信qq都没接没回我不禁想该不会是怕我叫她自首或者举报她赶紧先跑了吧?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有点担心被撞死那人的哥哥会不会真对她做什么。 直到晚上七点多不用去找我哥我就销假准备上班去进了电梯正低头摆弄手机忽觉身后有人一转头看到朱子言就站在我身后。 “哇!”我被她吓到往后跳出一大步确认是朱子言后顿觉心脏一阵无力“你怎么会在这的?” 朱子言也被我的大动作吓到了:“你干嘛呢我本来就在这啊。” 我以为她说的是她本来就在电梯里我进去时没发现她我白她一眼:“那你不会出声啊。” 她很委屈地看着我。 我投降地将已经到一楼的电梯又按回十楼键:“小猪我现在要去上班你先回我屋里待着别再乱跑了好吗?” “我没乱跑。” “是哦。”我一点不信今天不就跑了一天。 我快迟到了电梯一到就把她拉出去开门让她进屋嘱咐她一些事就急匆匆的走了真没时间再多问她究竟跑去哪里。 重新踏入电梯的那刻我忽然意识到朱子言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还是同样的妆容和发型。 她是个很注意形象、爱讲究的人一套衣服不会穿两天的。 脑子里闪过某条信息但认真一想又想不起来我只能以为这件事对朱子言打击太大以至于她连外表都忘了打理。 …… 凌晨五点半我下班因暂时对地铁有阴影我准备打个计程车回去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也是计程车的交班时间车都不好等。 远远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来我起先没在意却见那辆轿车忽然开出蛇形左右大弧度的摇摆起来幸好这个时间街上还没什么车和行人不然可得出事。 不还是出事了。 那辆车在快接近我这里时漂移了起来起来不停地转圈转圈转圈在转到整辆车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两圈车顶朝地砸了下来! 我跑开两步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就砸在我脚边好多零件都飞了出来窗玻璃碎了一地我用胳膊挡着手衣服都被飞出来的玻璃渣割破了。 我呆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赶忙朝那辆支离破碎的车走去探头往里面看去看到倒着卡在驾驶座上浑身是血的男人他还活着转动着眼睛看着我然后艰难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我以为他要向我求救可他动作迟缓地将自己的手——掐在了自己脖子上! 一边死死盯着我一边用力勒紧自己脖子一边还滴着血! 他、他是疯了吗? 我心里害怕又不能见死不救将窗上的玻璃清掉我想将他拉出来但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力量非常大我竟然无法将他的手扯下来。 我往前挪一步感觉自己好像踩在了水里低头一看车油漏出来了。 惊恐跳离的瞬间我还能看到那双好似镶在血色圆盘里闪烁着泪波的眼睛和在男人身后一个跟男人一样倒挂着的黑影。 我当时什么想法都没有因为下一秒爆炸声轰天而起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我扑了出去倒在地上几乎在那轰鸣声中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从一堆碎片里坐起身来茫然地看着前方被熊熊烈火掩盖的车。 闫斌来的时候我正抱着双臂蹲在一旁瑟瑟发抖。 他目光极其复杂地看着我大大地叹了一声气可我看见他的那刻几乎要哭出来眨巴着眼睛抿紧抖动的嘴唇将心里头的委屈生生压下。 我真的被吓惨了! 待我被一个小女警扶起来时闫斌就变了脸色匆匆走近:“你受伤了?” 我直到这时才发现我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多地方看起来很惨烈可我没感觉疼检查后确认我真的没有什么伤口只是衣服破了。 闫斌松口气:“你运气真好。” “还、还行吧。”我都不太敢相信那么大的爆炸我居然没事。 “那就跟我到警局走一趟吧。” “……” …… 车祸本来是属于交管局的但听了我的描述后闫斌向交管局调阅了那段路控和死者的大致身份。 吴亮男28岁某某科技有限公司的员工…… 当我看到他所在的公司就有了不好的联想因为朱子言就在这家公司里上班。 我几乎已经是重案组的常客了这里的警员看到我跟没看到一样我就光明正大地跟在闫斌身后一起看那段路的监控视频。 吴亮起先好好的开着车突然他好像看见了什么慌张之下狂打方向盘开起了蛇形之后他又忽然一只手掐住自己脖子另一只手用力挣扎双脚乱踩车子高速漂移转起圈圈最后翻车。 车子翻出了所有路控范围内但我在试图去救他时也确确实实看到他挣脱出一只手后第一时间就掐自己脖子扯都扯不开。 还有那个在吴亮身后一晃而过不知是不是我错看的黑影。 那段视频反复看了几遍都找不出让吴亮左右闪避和猛掐自己脖子的原因房间里一下子沉默下来。 我不由左右看了看正摸着下巴思索地闫斌见了用胳膊肘顶我一下:“看什么?” “我看那叫愁死人的什么时候冒出来。” 灵异事件不都归特殊部门管理吗? 闫斌:“……” 他气恼不甘地样子看起来很想揍我。 “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诡异的案子最后都是人为的吗?”他说一句就要拍一下桌子“我们还是要相信科学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一个接地气的队长把领导的架势都拿出来了可见真是气急败坏了。 我同情地看着他我知道他很优秀破案率奇高从小崇信科学可自从我莫名“见鬼”后他就总要将手头的案子移交给别的队长要我我也生气啊。 “咳我以前看过一个电影”我哄着说“里面就讲一个人有某种病听到某一首固定的音乐就会睡着就设计在她坐车时放了那首歌然后昏睡出车祸很可能现在也是。” 比如吃点会让人产生幻觉的精神药剂再在车里做点手脚弄成视频那个样子还是很有可能的。 闫斌哼哼两声算是接受了我的说法。 他随后就让手下去做各种调查吴亮的身体健康、家人朋友、公司同事、电话记录全都要查。 我看着他忙碌没有说出心底的隐患。 关于那个黑影……若我没有看错那会是谁? 这事跟朱子言车祸事件会有关联吗? 忙完一圈的闫斌回来看我在发呆拿手中的文件拍了我一下:“又在想什么?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先回去有需要我再叫你。” “哦。”我拎起包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去“那个闫斌哥能不能帮我查一件事?” “棠溪路那边这个月15号那天有没有出现车祸有没有人死?” “你查这事做什么?”闫斌狐疑地看着我“你惹事了?” “我能惹什么事啊我可没买车啊!你就帮我查一下呗等我确认了我再告诉你什么事。” 他拿我没办法地指了指我便让人去交管局那边查了但结果是没有记录。 闫斌说:“要么那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要么这事有人压下了你要真想知道个确切结果就等两天。” …… 从警局回来后我在房门口踌躇徘徊着迟迟不敢推门进去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朱子言说。 我不确定那天晚上跟朱子言喝酒还开车撞死人的同事是不是吴亮。 好不容易有了决定进去后却发现她不在。 又走了? 晃了一圈在桌上发现她留下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最后留言要我到这个地址去找她。 字迹是她的字迹可这行为实在有点怪异我给她打去电话但和之前一样根本打不通。 想到这事的不寻常我决定还是去一趟。 地址上的地方离我这并不远原本撑着太阳伞都觉得烤得不行一拐进纸上说的那个巷子顿觉浑身清凉。 巷子里阳光照不进来我収了伞看着门牌号找进去越走越觉得凉虽然这种凉对我来说是舒服的可心里还是觉得瘆不知道朱子言怎么来这么个地方。 终于找到纸上说的那个门牌号是一家看着有些年代的咖啡馆。 我推门进去就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风铃声一抬头看到挂在门上的风铃然而那风铃一动不动声音却久久不息。 “班澜这里!” 在我盯着风铃看时听到了朱子言的声音回头就见这丫坐在里头的某一张桌子朝我招着手在她对面还坐了一个男人。 除此之外咖啡馆里就没有其他客人了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撑着手肘打瞌睡这里面的墙啊桌椅啊都是木制的而且仿古墙上还挂了几副水墨画的美人图像个特色小酒馆卖的却是咖啡。 我在朱子言身旁坐下她殷勤地给我拉椅子看起来心情比昨晚明朗很多:“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在这里坐一天了。” 她端起桌旁的咖啡壶给我桌前的干净的咖啡杯倒上香浓的咖啡我虚虚地捧着杯沿正要道谢却先扫到她袖子上有一块淡黄色的渍。 “诶你这是什么?” 她把手腕扭过去看随即笑道:“哦之前喝酒蹭到的。” “你什么时候喝酒的?”这个咖啡馆里没有卖酒她是之前蹭的而她居然会穿这么件衣服到处跑还穿了三天? 朱子言顿住自己也疑惑地思索起来:“好、好像是之前唉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对面的男人温和的劝导“人受了很大的打击后会出现一些记忆混乱的情况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用勉强自己。” 我朝那男人看去男人长得一副好脾气的邻家哥哥模样得体的微笑得体的行为举止很能博人好感就是衣着品味有点差看那两边领子一大一小袖子也没缝好都开叉了还有线头。 “还没请问你是……” “他是我高中同学孟鸿”朱子言抢着回答“现在是学心理的研究生了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今天碰巧遇见了。他人很好的陪我在这坐了一天一直在开解我。” 学心理的啊那确实挺会开解人的我朝他笑了笑。 “这衣服是我妹给我做的”估计看我一直注意到他的衣服他笑笑地解释一句“我妹就爱给我做衣服还每次都让我穿我也是没办法。” 看似抱怨的话实则对妹妹很是宠溺且哪怕穿这样的衣服他也乐在其中。 我对他有了些些好感。 “对了”他放下咖啡杯“我听子言说你是在xx那上班的?我刚看到新闻今天早上那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车祸你没事吧?” “车祸?”一听到这两字刚还很放松的朱子言马上又绷紧了自己一把拽住我的手“出车祸了?班澜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事但我瞥了眼孟鸿不知该不该当着他的面说。 我了解子言她多少也知道我一点看我眼色就知道我的问题当下说道:“没事的孟鸿知道我的事。” 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说他们今天在这还有什么没聊到的小猪就这么信这个高中同学? 不过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有个未来的心理医生在或许能让朱子言镇定一些。 “今天确实遇到了一起车祸那车当场爆炸开车的人死了。”我反握住朱子言的手她的手冰冷冰冷的“警察核实过他的身份叫吴亮他是你同事?” 朱子言瞪圆了眼睛然后她的手就抖了起来陷入了恐慌之中:“吴亮吴亮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 她一把按住我的胳膊惊惶地对着我叫:“那人来报仇了他真的来报仇了先是吴亮接下来一定是我一定是我!” “小猪你冷静一点。” 看来吴亮确实是那天的同事之一。 只是说吴亮死了她反应就这么大我要是告诉她吴亮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她还不得把自己吓死? “先别着急说不定只是一场意外。”孟鸿跟着劝道“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犹豫了下:“如果真的害怕可以到我家暂避。” “不用了”我替朱子言拒绝委婉地说道“她现在就住在我家谢谢你了。” 我可没办法随便相信一个陌生男人哪怕这人给我的感觉还不错。 孟鸿没有坚持:“那你们两个女孩子要小心一点这是我家的电话要有什么事就打给我。” 他将墙上贴着的一张便签纸撕下来写下一串数字递给我。 是座机号! 现在还有人跟人交换联系方式时用的座机? 就我所知现在除了公司一般家庭里很少会用座机了吧? 孟鸿笑笑:“我不喜欢用手机。” 由于朱子言情绪不太稳定我就跟孟鸿道别先带朱子言回去。 出咖啡馆时太阳已经西斜了我搂着朱子言撑着伞挡住阳光的余晖一起回了小区公寓两人刚进电梯有一户人家来了好几位朋友熙熙攘攘地挤进这部电梯我和子言就站在最里面怕她情绪不对还让她站在靠墙的位置。 我俩已经很挤了还有个男的一直往我这边退我都是挤着朱子言了那男的还再对我说:“你再进去点进去点。” 朱子言的神经本就崩得够紧了再被这么一挤小姐脾气就爆发了:“还往哪进去啊没看见我都快贴墙了吗?” 我本来也气的见小猪这样只得劝道:“算了算了忍一下就过去了。” 朱子言还是气呼呼的:“你就是脾气好。” 我心虚地笑笑我脾气好都是你衬托的好吗。 再看那位乱挤的兄弟他非但没再继续往我这边挤反而使劲靠向他的朋友跟我空出一段距离不说还惊恐地看着我待电梯到了他们要去的楼层后更是第一个冲了出去。 我一头雾水:这位大兄弟脑子好像有点毛病? 安顿好朱子言后我让她好好地待在我家里千万千万不要再乱跑了在她跟我保证后我才去上班。 这次我选择坐公交车! 上去时刚好有个靠窗的座位有人下车我就坐了下去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揉太阳穴。 过了两站有个男人摇摇晃晃地上了车站在了我身旁的位置手扶着头顶上的扶柄面色酡红身子随着车子摆动能清楚地闻到来自他身上的浓臭的酒味。 这天才刚黑这人就喝成这样了? 我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身子侧向窗户稍稍打开一点缝隙透风。 当时就看着窗外的夜景了根本不知道前方路面上出现了什么出事时公交车司机已经为了躲避什么猛打了下方向盘车里的人随着惯性都朝右撞去我脑袋也磕了一下。 大家都还好就我身旁站着的这个喝酒的男人没站好直直地朝我这边倒过来上半身就那么掉出了我旁边大开的窗户。 我都不记得那窗户是什么时候全部拉开的! 紧急之下我只得抓住他的腿企图将他拉回来但好像有另一股力量在下面拉扯着他我非但没有把他拉回来我人也被那坠力扯得脑袋都钻出了窗户。 “师傅快停车啊!”有人发现我们这边的情况大叫着让司机停车但车子依然快速地往前开风吹得我更难把男人抓稳偶尔的颠簸让男人逐渐从我手中滑落。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实则只有几秒只听到司机慌张地喊“刹车失灵了没办法停车!” 我现在已经看不到司机那边的情况了我半个身子都跟着掉出窗外了被我紧紧抓着的男人早就酒醒了大叫着:“救命啊、快拉我上去救救我……” 整个公交车里的乘客都陷入刹车失灵的恐慌之中竟没人来帮我一把我好不容易咬紧牙将男人拉上来了一点点却看到男人脑袋下面有一个黑影我脑海刚响起警钟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男人被拽了下去完全脱离了我的手我也因为惯力差一点跟着掉下去幸好终于赶来一个乘客把我扯回去。 可那个男人掉到了车下被偌大的公交车——碾了过去! 我当时还趴在窗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刹车这时候又突然好了公交车稳稳地停下男人的尸体就在车尾后面不远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事故从开始到结束连三分钟都没有宛若梦一样。 …… 我浑浑噩噩地进了警局将事情告知闫斌后闫斌是个正义的警察他虽不甘却也没逞能将事情汇报给上头不过听说仇诗人到其他地方做任务了这件事接手的是特殊部门其他人。 听说是副队长但并没有召唤我我便先回了家。 整一个失魂落魄的样。 朱子言看到我很惊讶:“你不是要上一整晚的班吗?”现在晚上十一点多。 我盯着她好半天才找到声音:“我、刚从警局回来。” “怎么了?又、又出事了?”她往后退了一步“不会是张叁?” 那天晚上的另一个同事。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小猪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老实告诉我!” 她使命地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你不能不知道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了!”都发生在我面前一个被炸得尸骨无存一个被碾压得骨头全断我真被吓得魂都快飞了。 那个黑影一定不是人那警告小猪的被撞死那姑娘的哥哥是人是鬼? 还是说被撞死的那姑娘化为厉鬼亲自来复仇了? 小猪和她同事那晚到底做了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她捂着耳朵崩溃地哭喊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从她后面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正要在问听到了敲门声。 朱子言吓到了立马躲到我身后死死抓着我胳膊惊惶地叫着:“来了一定是那人来了救我班澜你救救我。” 我也害怕啊这种时候谁会来找我? 但敲门声还在继续我紧盯着自己的房门生怕下一秒就会有可怕的东西破门而入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敲门声停了没等我们松口气门下的缝隙里有一张纸被塞了进来。 自然是我过去捡了我拆开外头包着的白纸发现里头是一张冥纸写了五个红色字: 马上到你了! 我立马趴到门上的猫眼往外看可外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感应灯也没亮好似根本没人来过。 可刚刚的敲门声包括我手中的冥纸都是真实的。 “班澜?”朱子言也鼓起勇气走过来等她看清我手中拿的是什么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但也彻底崩溃了“他连这里都找来了怎么办班澜我要怎么办他们都死了马上就到我了马上就到我了!” 我被她哭得心烦意乱。 这里刚被我的好未婚夫投资过加强了各方面的安全管理那人却可以跑到我房门口来塞冥纸? 等等好像朱子言那天晚上也是自己通过楼下大厅跑到我房门口喊我的? 我将朱子言拽回屋里正要问手机就响了正是神经紧绷之时突然响起的铃声让我几乎尖叫起来。 强行压下到喉咙的喊声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的座机号今天才看见过。 接起电话:“喂孟先生?” 孟鸿含着些许担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班小姐我听说晚上又出了一起交通事故有辆车将一个人碾了过去我看那地方离你住的不是很远怕又是子言的事有点担心你们想想还是打个电话问问。” 在这种时候听到正常的声音正常的问候有种心好累好想哭一场的冲动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的沉默让孟鸿猜到了什么他语气稍稍急切了几分:“你们没事吧?” 看了还在崩溃中的小猪我软绵无力地将事情大致地跟他说了一下。 “你们这样不行毕竟是两个女孩子太危险了还是来我这吧不放心我就把我的地址发给你信得过的朋友我和你不认识跟子言也很久没有联系过那人找不到我这的。” 白天他提这事时我是拒绝的但此时此刻有个能躲避的去处我也心动了一下。 可我还有理智孟鸿对我来说还是个陌生人真要找地方躲闫斌哥这个大队长更安全不是吗? 在我想着拒绝时朱子言冲过来拽着我的手整个人着魔了一般急急地喊着:“去我们去我们得离开这。” 正文 43 车祸(2) 朱子言哀求地看着我以她现在的状况若不马上换个让她感觉安全的地方她一定会疯。 听到朱子言的声音电话那段的孟鸿一叹:“班小姐那人都找上门去了无论如何今晚你们是肯定不能在那了我先去接你们吧若你有别的想去的地方我再送你们过去可以吗?” “……那好吧。” 电话挂了后我试着给闫斌打过去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忙一直没接倒是也有别的朋友可这会都不在这城市里我一连打几个电话都没结果我甚至给管理员打去电话管理员却说并没有陌生人进来过。 如此还让我怎么相信这栋公寓现在是安全的? 到了最后反而是孟鸿用小区门口的电话亭给我打的电话说他来接我们了。 没办法了与其留下来还真不如先去孟鸿那。 等我和子言两人相互依偎着走出小区时孟鸿的车就停在路边等着。看见我们亲自下来给我们开车门:“怎么样出来没遇到什么吧?” “没有我叫了管理员那人要么走了要么看见管理员不敢出来。” “那就好快上车吧。” 我点点头先扶朱子言坐进去轮到自己时我防范于未然地多看了眼孟鸿的车刚出来时太紧张没注意这会发现他这车……好特别啊! 车前盖是弧形的包括车身很像老爷车跟卡通的结合体世上还有这么可爱的车我之前怎么没看见过早知道我也买一辆了。 “你这车?”我坐进去后问着驾驶座上的孟鸿。 “这车啊是我让一个认识的朋友按照我妹喜欢的类型改的当然了也只能晚上开开大白天的要是开出来可能就要进去里面喝茶了。” “你妹真有趣。” “是啊”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宠溺的眼神“我就是拿她没办法。” 孟鸿的家是栋小别墅就是地理位置不太好左右都没什么邻居感觉有点荒凉。 好在屋里装饰得还挺温馨沙发上还放了两个公仔窗帘也是暖色调有两层楼好像还有地下室。 挺好的就是有点热。 朱子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就是面色更白了几乎没有血色孟鸿给我们倒了水:“我给你们准备一间客房吧你们相互有个照应。” 他大概怕我和子言无法信任他才做此安排吧很细心也怪不得子言那么久没见这位高中同学还那么信他。 “你妹妹呢怎么没看到她?”偌大的房子只有孟鸿一个太冷清了吧。 “她呀跟朋友旅游去了过两天才回来。” 彼此闲聊了一会孟鸿见我不再那么紧绷就劝我们去睡现在也确实不早了让我们这么一折腾都快两点了。 给我们准备好洗漱用品孟鸿就君子的退出我们的房间。 换洗衣物我们都自己带了我将睡衣递给小猪时望着她身上那套裙装皱眉:“你这衣服都穿几天了我不是给你拿过我没穿过的衣服让你换吗怎么不换嫌弃我啊?” 傍晚上班之前我都把衣服捧到她面前才走的现在要是大冬天你多一两天可能还好现在天气还热着她身上这套又早就弄脏了亏她之前还是个讲究的大小姐。 朱子言低头诧异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解地嘀咕:“我记得我好像换了啊?” “你呀现在这么迷糊以前的精明哪去了?” 我让她去梳洗自己找起空调的遥控器一边用手扇着脖子试图凉快一点怎么那么热呢都一两点了还跟大中午似得整个房子都像个火炉。 总算找到遥控器我将空调温度调到最低才好受一点待朱子言从浴室出来我也去换洗后两人上床睡觉。 然而我只迷糊了一下就醒过来了第一可能是换了陌生地方不敢熟睡第二……实在是太热了。 打开床头灯我想看看小猪怎么样了结果又看到本该朱子言躺着的位置只剩下她睡前换上的t恤短裤跟人形一样摆放在我身旁! 朱子言到底是什么怪癖啊要把衣服放成这样? 而且她不睡觉又跑到哪里去了? “小猪?” 我起身打开房门探头出去轻声喊着:“小猪你在哪啊?” 空旷的二楼只有我的回音回应了我。 搓了搓手臂一边抱怨这别墅实在是太大太空明明一楼客厅布置得还蛮温馨的二楼怎么什么都没有一边认命地去找朱子言。 这事过了后我一定要把她拉黑一段时间太操蛋了真是。 二楼没人一楼也没人。 奇怪朱子言不在了孟鸿好像也不在他们都去哪了? 怎么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很吓人的好不好? 我在楼梯口徘徊犹豫不决时看到继续往下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三思之后还是走了下去。 楼梯尽头有一扇门我还特意问了一声有没有人得不到回应才试着去开门居然没有锁那应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进去看看吧? 门刚推进去开到一半就被什么东西抵住了我在门边的墙上摸索到开关灯一亮我就看到抵住门的竟是一个纸扎! 就是用来烧给死人的纸扎我朝里头望去满满一屋子都是纸扎不然就是做纸扎的竹签、彩纸、像迷糊的胶水有摇钱树、金山银山、牌坊、门楼、宅院、家禽还有一辆半成品的跟孟鸿开去接我们的那辆车很像但更大更豪华的纸车!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 在最里头有一张供桌桌上放着一张黑白遗像为什么怎么看怎么像孟鸿呢? 我跌出门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一楼的跄跄踉踉地往大门跑去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离开这。 也不知怎么撞到了一个柜子将最上头的相框撞了下来“啪”地落到我脚前。 我定定地看着照片里的男女男的自然是孟鸿了他正单手搂着一个女孩子宠爱而怜惜地凝望着那个女孩而那个女孩虽然戴着帽子也看得出来她是没有头发的一脸的病容可她笑得很开心阳光灿烂。 朱子言跟我形容过被撞的那个姑娘的样子说她戴个帽子被撞飞时帽子掉了是个……没头发的。 我张着嘴巴浑身颤抖脚步前后挪颤了几下才迈出去:“小、小猪小猪小猪……” 孟鸿就是被他们撞死那个姑娘的哥哥就是到她家里到我家里放冥纸的那人更可能是……是连造两起车祸害死吴亮、张叁的那个黑影! 小猪有危险他千方百计把我和小猪骗到这里来就为了给妹妹报仇。 “小猪你在哪里快出来小猪!” 不会是已经被孟鸿给…… “班澜!” 是朱子言的声音! 我撑着腿软重新回到楼梯口就看到朱子言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疑惑地看着我:“班澜你不睡觉干嘛去啊?” “我干嘛去?我……”我被她问得差点心肌梗塞很想解释一把又无力去解释只能朝她招手想让她赶紧下来先离开这里再说。 嘴刚张就听到手机短信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当时那么紧急紧张的情况下为什么我还会去想看那条短信可能是一种直觉也可能是我已然察觉到了什么。 短信是闫斌发来的发来的时间是十二点多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收到。 “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你说的那段路确实在15号晚出过车祸死了一个人是肇事车辆上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叫朱子言!她好像是你大学同学?” 叫朱子言大学同学! 我艰难地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还在二楼楼梯口等着我的小猪她正不解地看着我:“你还站在那做什么快上来啊我们回去睡觉了。” 她朝我伸出手要我赶紧上去。 而我看着她身上那套好像怎么都摆脱不掉的带有酒渍的裙装迟迟迈不出步子。 小猪怎么会…… 怎么……会…… 胸口好似被大铁锤狠狠锤中疼得我不知该怎么呼吸。 这是我的朋友啊! “班澜?”估计是见我很难过的样子朱子言也急了想要自己下楼来找我可她刚迈出一步整个楼梯忽然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啊!”朱子言被火舌逼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着火了班澜?” “小猪!”我也急了顾不上她是人是鬼想要上去把她拉下来可跟朱子言一样刚一靠近就被火反扑过来只得举着胳膊再退回来。 这一退我惊慌地发现不止是楼梯一楼的整个客厅都燃起了火焰到处都是火苗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更不用说那要把人烤融化的热气。 我紧张地朝二楼看去见子言也着急下来正想叫她先不要急话刚到嘴边却先看到在她身后多出了一道黑影。 这次我看得分明那黑影就像由黑色火焰形成的人影偶尔还抽长拉宽像漫画里可怕的魔鬼。 那应该是脸的地方咧开了一个笑嘴然后黑黑的长臂伸向了朱子言! “不!” 我无比恐慌地高声喊着但已经来不及了那手抓住了小猪将她往后拉去消失在后面的火焰中。 “小猪小猪!” 我穿过了楼梯上的火焰到达二楼一上去才知道二楼的火势比一楼更猛烟熏得让人根本看不见我捂着鼻子在火中寻找然而没走多远就感觉身上的力气被一点点地抽光我蹒跚地走过几个房间就跪了下去。 使劲撑了撑没撑起来反扑倒在地上手指在地板上抠着我还想起来就是使不出力气好不甘心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小猪小猪…… 大学第一年她领我进寝室说以后就是“好基友”了。 大学第二年被人恶作剧她护着我大杀四方。 大学第三年面临着论文难题熬夜陪我通宵她最怕自己皮肤变得不好了。 只要她回来我不拉黑她了还不成吗! 大火弥漫着整栋别墅而我别说救小猪连自己都爬不出这里。 眼前开始发黑意识开始模糊我微弱地眨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掉出来的装有护身符的小囊袋在一闪一闪地发着光虽然跟四周的大火比起来那光那么的微不足道此时此刻盯着它就像在听着一首安魂曲。 一把大刀劈开了即将吞噬我的火焰庞大的火以我为中心朝两边退开在我几乎睁不开的眼睛里我看到仇诗人宛若天神地降临在我面前大刀回归他手中的木剑他轻轻一挥火又退了几分。 随后跪蹲在我身旁掏出一个葫芦往我嘴里灌了几口好像是酒的东西那酒特别烈一下去从喉咙到胸口再到肚子都闷闷地烧起来神奇的是我快要被烤熟的皮肤那热度却慢慢地消散恢复清凉。 但我身上的力气仍没有恢复虚弱得跟一个重症病人似得我只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服生怕会被丢下。 可是这个口上说最嫌弃我最讨厌我的男人将我打横抱起带我冲过火海找到二楼的窗户抱着我跳了下去落地时我还稳稳地在他怀里没有受任何的伤害。 我微微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他刚毅的下巴和鼻尖闻到的淡淡檀香我又慢慢地闭上眼睛犹如置身在家里舒适的床上温暖、安全可以放心的……晕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车上车前挂着的八卦吊饰和副驾驶前放着的小僵尸公仔都很熟悉像是仇诗人的车。 我就靠在后座上旁边坐着夏右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香浓的面包。 每次见她她总在吃东西。 “醒啦?吃吗?”她将装面包的袋子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没有胃口:“仇诗人呢?” “在那呢。” 顺着她的眼神我朝窗外看去发现这车其实就停在孟鸿的别墅外头我忙打开车门下车身体还有点虚落地时跄了一下我带着些许倔强抬头望着眼前不复我之前看到的那栋别墅。 墙上都是被火烧过的黑色后院塌了一半前门一看就是新装上去的二楼黑乎乎的有的连窗都没了有的挂了一半的框架…… 我还记得我第一眼看到这栋小别墅时还想着除了地方偏僻外房子还挺漂亮的但现在再看分明早就被大火给毁了。 不过看样子好像依然有人住在这被火烧过的房子里。 在别墅大门前站了一挺拔的身影我一步步靠近后他转过身来目光一如既往的深且沉还带了一丝“我怎么那么笨”的嫌弃可我却感觉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涌向了眼睛想哭又死死憋住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朝我走来在我跟前一步左右站定抿直了唇看起来颇为凶恶然后他举起了手我吓得绷紧闭上眼睛。 然后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套在了我脖子上。 我睁开眼睛低头看向垂挂在胸前的小囊袋小囊袋绑了条红绳戴在我脖子上。 我想起我倒在大火中时就看到小囊袋在发着光最初仇诗人丢给我时说这是护身符我还不太信只是实在没什么防身的就一直戴在了身上。 但我现在知道了当仇诗人说这是护身符的时候就是他给我最好的承诺了。 “别再掉了这次幸好是掉在你身旁不然老子没找到你你就等着被烤成水吧。” 隐藏着很难让人发现关心的不耐语气也不知是启动了我哪条神经我“哇”的一声再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不是那种小声啜泣更不是那种闷声地哭我就是在嚎稚龄儿童那般的哭法多久没哭过了一来就是这么丢脸的方式可我控制不住。 我朋友死了! 我也差点死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过得胆颤心惊! 几次险死还生我都不想去数了! 这操蛋的人生还能不能好了! 仇诗人都有点傻眼愣了半响凶恶地喊道:“喂别哭了。” 他不吭声还好他一喊我哭得更带劲一边哭一边打嗝:“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结结巴巴地说着摸一把眼睛发现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流下。 “我坏掉了我一定坏掉了!”怕阳光新陈代谢越来越差现在连眼泪都掉不下来我一定是坏掉了。 我没有开玩笑种种压力下我在那一刻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了。 仇诗人再次烦躁的出手我又一次被他吓得一抖谁知他抓住我的胳膊往他身上一拽就把我抱进怀里笨拙地拍着我的背把我都拍疼了:“别哭了哪个女的哭得像你这么搞笑的?” 我打着嗝地反驳:“你、你才搞、搞笑呢。” 这么说女孩子像话吗? 我报复地蹭着他的衣服想把鼻涕眼泪都往他身上蹭蹭完才发现我脸上什么液体都没有。 不甘心我便学上次那样在他胸口上咬上一口虽然牙齿疼但疼得痛快。 “你属狗的?” “我是属狗的啊!” “……” 在仇诗人无语的时候我们身后的别墅再一次升起了熊熊火焰这一次再看只觉得那火焰像特效一样加在房子上可只有站在别墅前的人知道那烧灼感是真实的那看似虚拟的火真的会将人活活烧死。 我忘了哭先是震惊地看着这栋相当于鬼屋的别墅随后一想到小猪就消失在这别墅里又难掩愤怒。 仇诗人将大手压在我肩头:“这只鬼执念很深力量不弱可以依附在某一件死物上与其融为一体。” “说白点现在这栋房子就是孟鸿。” 我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一跳回头就见夏右不知何时也下了车就站在我们后头一边啃着一颗苹果一边解说。 刚刚那丢脸的嚎哭她看到了多少? 我一秒钟恢复庄重企图掩盖“过去”。 而我们跟前的大门像是为了应和夏右的话明明没有电控却自己开了发出一声古老的锈铁旋转的声音好像这扇门不是最近新装上去的而是已经存在了好几十年。 夏右不为所动地继续说:“……他想让这房子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就像现在这样。” 我想到了那辆黑色轿车和那辆公交车似乎都有了解释。 盯着那扇大开的门我目光凝重仇诗人却拍了下我的肩:“他想跟我们谈谈走吧我们进去。” “进去?”我诧异“不是说这房子现在被那只鬼掌控我们进去算不算自投罗网?” 仇诗人嗤笑:“那也得看他网不网得住我。” 他拔出那把木剑在手中转了一圈后用力地插进地里正对着大门的位置。 同一时刻别墅上燃烧的火焰就熄了恢复那被火摧残过的模样而后仇诗人当先朝大门走去我看了眼那柄笔直瞬间震慑住孟鸿的木剑再看看眼前的别墅想到朱子言我咬咬牙跟上了仇诗人。 别墅一楼已经不是最初看到的样子了墙壁都是斑驳乌黑有些地方被贴上了墙纸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只有几样应该是大火后添置的家具但没了我原本看到的精致只有简易的桌椅应该是手工自己秀的抱枕地板也残留着大火弥漫过的痕迹可看得出来已经被人洗得很干净了。 孟鸿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仍是那斯文温和的模样拿着我之前弄掉过的相框凝望着跟他相拥的那个女孩目光柔得能掐出水来。 仇诗人带着我堂堂正正地进去拉过来两张沉重的木椅我见他不客气地坐下稍显拘谨地坐在他旁边。 孟鸿也不管我们一边擦拭着相框一边自说自话起来:“我妹妹很傻这房子都烧成这样了她还坚持要住在这里固执地认定我一定在要在这里陪着我。” 他抚摸着相框里的人:“明明胆子小小时候跟她讲个鬼故事吓得好几晚都不敢一个人睡却一个人住在这里。” 每天给他做纸扎各式各样的就怕他缺个什么。 孟萌还没出生时爸爸就出了事故妈妈得了抑郁症她生下来身体就没好过长大了都是病秧子妈妈在她一岁的时候就自杀她等于是哥哥养大的可是孟鸿在五年前也因为家中起火为了救她烧死在这栋别墅里。 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个身体又不好让孟鸿如何放心得下五年里他们彼此间凭借着妹妹的那份感应“相依相守”着。 孟鸿的目光终于从相框上离开一改之前的温和阴测测地盯着我:“要不是朱子言他们我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哪怕他们当时能下车看看及时送她去医院她就可能得救!” “我打听过了”我顶着他怨恨的目光为小猪辩驳“车祸那会死的只有小猪没有你妹妹!” “你的意思是我妹妹还活着?”他勾起嘴角讽刺地笑着“我为莫须有的罪名找他们索命?” “你确定你妹妹死了吗?” 可能我问到他痛楚了我们脚下的地板瞬间又窜起了火苗他挺直了身子阴狠地瞪着:“就在15号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我妹妹的灵魂出现在我面前!” 熟悉而令人厌恶的灼烧感袭来我本能地瑟缩了下身旁的仇诗人冷着脸右脚往地面上一跺无形的飓风将地面上的火苗吹得两边倒。 飓风没有停止直刮到孟鸿跟前将灵体的他吹得头发都飘扬起来他马上收起火苗心悸地瞄向仇诗人。 仇诗人双脚微分身子往后靠着看似随意的坐姿配上他的体魄和凶恶的面容也霸气满满。 “要谈就好好谈”他扭一下脖子骨骼发出声响“否则我不介意把你这壳子一起打包送走!” 孟鸿跟他对视半响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也能好好思考刚才的问题。 孟萌真的死了?闫斌没有查清楚吗? “我不清楚你妹妹现在什么情况可你已经杀了两个人了小猪更是车祸当晚就死了就算她有错她也赔上她自己的命了你还想怎么样?” 孟鸿冷冷地问:“你是不是还想说她是无辜的?” 我抿着嘴没有回答有一度我心里确实这么想过小猪告诉我她是坐副驾驶的闫斌也证实了这点但看孟鸿这态度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 “你可知道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吗?”他又问。 眉头微蹙我老实地摇头。 十五号晚朱子言跟同事聚会还喝了酒有点小醉就有两个男同事要送她回去开的自然是朱子言的车。 朱子言在副驾驶上小憩一会醒来后发现车子开往的方向并不是她家当下就急了问男同事要带她去到哪去。 同样喝了不少酒的两个男同事吴亮开车张叁坐在后面都起哄着说还早再去玩。 朱子言觉得不妥别看她平时闹得开可从小的教育她并不是一个胡来的姑娘当场就拒绝了要吴亮马上改道不然他们就下车自己打车。 身为大小姐在生气的情况下她行为和语气确实比较傲慢说的话也不中听酒精上脑的两人被朱子言颇为不善的言语刺激哪里肯从酒壮怂人胆就是要把朱子言带走好好玩一把看她还能不能嚣张。 特别是后座的张叁一直撺掇着吴亮吴亮哪怕有一刻要听朱子言的都被张叁给刺激了。 朱子言气急之下就去抢夺方向盘当时车就跟吴亮死前一样左转右转的跟蛇一样弯曲然后不知怎么的忽然失控地朝马路边冲撞过去。 当时朱子言清楚地看到那里站了个姑娘也清楚地看到姑娘被撞飞时掉落了帽子然而下一秒她坐的这边首当其冲地撞上护栏整个车门都变了形朱子言趴在挡风玻璃的台上透过如蜘蛛丝一样裂开的挡风玻璃看到倒在马路上的光头姑娘一动不动而她的眼前都是血。 她分不清那些血是被撞的那个姑娘的还是从她额头上流下来的! 更不知道她看到的就是她活着的最后一眼。 那辆车里三个人朱子言“昏”了吴亮和张叁都只是受了轻伤。 吴亮张叁当时都吓傻了吴亮想都没想就重新启动车子开着坏掉的车子开出好远的距离他们才想起检查一直没有动静的朱子言的情况惊恐地发现她已经没气了。 这种情况下谁也顾不上那个被撞的姑娘了倒是朱子言死了她家里人不会放过吴亮张叁吴亮还好家里有点关系张叁就不行了被朱子言家里一搞第二天就被辞退。 不然也不会喝酒喝到天黑坐公车被孟鸿搞死吴亮也没好到哪去毕竟死了人还是自己心仪的女人睡不着天没亮就开车出门还晃神同样被孟鸿逮着机会弄死。 至于孟萌交警后来去过车祸的地方除了地上一滩血外并没有她的踪迹那路段没有监控试着找过也没找到便判定她可能没什么事自己爬起来走了。 吴亮将此事推给朱子言因为车是她的她也死了没法对证朱子言家人不希望朱子言死后还不名誉就压下了这件事。 反正被撞的没死(不见了)撞人的死了谁能像谁索赔? 听完这些我心里闷闷的疼嚎哭时发泄过的燥郁再一次归拢我默默吸一口气压抑住了情绪。 尽可能忽略小猪死的事分析孟萌的情况:“我觉得她要是死了不可能还跑了有没有可能是被谁救了?” “你认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孟鸿阴狠痛恨地说道“这事是在棠溪路段的小鬼亲眼看到的他们说撞人的车开走后孟萌几乎已经没有呼吸了然后突然就不见了。” “不见了?” “是”孟鸿咬着发颤的牙“连尸体一块消失了那几个小鬼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楼大厅瞬间静默下来我两手互相掰了掰开口:“或许她已经到下面去了?” 孟鸿面部抽动咬着牙道:“自从事故发生后每天晚上十二点她都会出现在我面前但每次不到三十秒就会再次消失。” 他瞪着我:“你告诉我地府是个能让鬼魂每天回来探亲的吗?” 我耐心也告竭了语气发冲:“那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样才能把小猪还回来! “我要你们帮我找到我妹妹活着就见人死了就见魂!”孟鸿带着狠意地提出他唯一的要求。 我真想抓狂给他看我特码就一普通人遇到鬼都只有跑的份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强迫我“帮忙”:“不会也是什么人告诉你的吧?” 孟鸿迟疑了下还是点头:“算是。” “谁?”被我知道我非得割了他的舌头封了他的嘴! “我妹妹!” “……” 孟鸿补充道:“每天短暂的相见她就让我找到你。” 说到这他扫了眼如大佛一样坐着的单靠震慑就足够的仇诗人:“或许她是想让我通过你找到他吧。我相信如果是这位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吧?” 我愣住。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恍然想到不管是管川赵阳如果没有仇诗人帮忙的话我根本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 可要真这样的话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去找仇诗人啊这人虽然面相凶恶但经过这么几次的相处我觉得他的心是有柔软的地方的有他独特的尊重生命的方式。 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地来找我?要不是因为管川我和他甚至完全没有交集完全不认识的。 我下意识地看向仇诗人他眼帘一掀哼嗤一声:“所以你是打算拿一条魂来跟我谈条件?” 孟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朱子言怎么说也是我高中同学我不至于让她魂飞魄散相比之下让她无时无刻重复着死去的痛苦永无休止不是更有趣吗?” “你……”我咬着下唇焦急又没办法只能求助地再次看向仇诗人。 仇诗人不急不缓地抬抬下巴看着颇为傲慢:“威胁我?” “我只是在说我要怎么对付我的仇人。” “你已经杀了吴亮和张叁了这件事纵然小猪有错她也算是受害人啊!”从听到朱子言是怎么死的这句话就憋到现在了不想刺激孟鸿就一直忍着。 不敢说朱子言是无辜的她要是不喝酒不让同事开车送她回去不抢方向盘或许不会出事但她当时不反抗谁知道吴亮他们会把她带到哪去她已经为此赔上自己的生命了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孟鸿却偏执地说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她是因她就得承受果。” “那你手里沾了人命又怎么说?”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手握成拳我不断在心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找到你妹妹你就放过小猪?” “是!” 我深吸一口气第三次看向了仇诗人我知道这事得靠他才行我不能擅自替他决定虽然我很想他能同意。 结果我哀求政策还没使出来仇诗人恼了一巴掌扇在我后肩上:“一直看老子做什么他是跟你做交易你想就同意不想就拒绝懂?” 他控制了力道打起来并不痛我呆了两秒才明白过来激动和感激让我一时不知道对他说什么张了张口后我选择转身面对孟鸿:“好你得保证这中间不会对小猪做什么事。” “可以但你也不能让我等太久。否则当我耐心用尽所有的保证就都不算数了。” “呵。” 接下来也就不废话了事情一谈妥仇诗人就开始工作了没有跟我磨叽谈一堆条件我应承的他来做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被附身了变得这么好。 仇诗人直接要求孟鸿带我们去孟萌平日里最常待的地方然后孟鸿就把我们带到地下室那间装满纸扎摆着他遗像的房间。 我:“……” 已经努力催眠站在身旁的孟鸿不是鬼了为什么还要逼我面对? 仇诗人在众多纸扎中找出一件还差一点就完成的且看起来最精致最耗心神的摆在中间算起来。 越是尽心尽力去做的偏偏还没完成的就越有可能附有那人的“念”通过这个“念”能找到她的魂。 一根香没有打火机仇诗人捻了一下就自己燃了起来飘出的烟起先还很有规律地往某个方向飘去没过多久就乱了起来围绕着香根。 仇诗人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将还剩下一大半的香随手插在孟鸿遗像前的香炉里转过身对着满眼期待紧张的孟鸿说道:“她还活着。” “真的?”孟鸿先是一喜随即是更深的担忧“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我找不到她?为什么我能每天看到她的灵魂出现?” “咳”我充当了仇诗人的小助手小劝一下“你先别急嘛一下子问这么多怎么回答嘛。” 然后我也巴巴地看着仇诗人渴望得到解惑。 仇诗人慢条斯理地收起铜钱:“得见到她本人才能知道。” 他抬头望着孟鸿:“她的灵都是什么时候出现?” 正文 44 车祸(3) “她的灵都是什么时候出现?” “大概十一点五十八分。” “那好我也会会你这位妹妹。” 于是得再等上一天因为现在早上六点多。 孟鸿虽然是厉害的鬼可在灵异方面他还是得听仇诗人的便只能按捺住跟着我们回到一楼。 一上来就看到窗外的天都亮了我疲乏地揉了揉困顿的眼睛。 仇诗人瞥我一眼对孟鸿道:“我们晚上再过来。” 然后拽着我的胳膊带着我往外走我下意识地回头就见孟鸿重新坐回椅子上一遍遍地看着跟妹妹的合照。 虽然很不喜欢孟鸿但将心比心如果我的哥哥出事了或许我也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一出大门见到阳光就忽然头晕目眩之前是晒到时会很难受现在我人还站在阴影处只是离得近且这还是早晨微凉的阳光我就浑身发软眼前发黑了。 阳光过敏这个症状更严重了吗? “小右。” 仇诗人唤了一句候在外面的夏右就小跑了过来打开了一把全黑的伞挡在我头顶上。 我顿时觉得清凉许多。 “走吧。”仇诗人一手揽着我的肩一手接过夏右的黑伞带着我往车子走去。 我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就为了将我完全笼罩在黑伞下避免照到一丝阳光但我就这么缩在他的怀里跟他贴得这么近那若有似无的檀香、暖和的犹如被窝的温度不停地扰乱我的气息。 或许我以前误会他了他其实是个外表凶恶内心细腻的诗人? 待车门打开我被他嫌弃般地快速推进车里门“啪”地一声关上时我捂着磕到车头的脑袋一脸黑线:没有误会! 仇诗人坐上驾驶座夏右也上了后座他启动车子时顺便按了一个按钮所有车窗都拉上了黑色的窗帘挡住外头的光线连前面的玻璃都做了特别处理可以反光。 我揪了下身旁的黑色窗帘忧心忡忡:“我以后是不是一点阳光都不能碰了?” “你只是太累凌晨的火烧掉了你的元气休息几天就好。”仇诗人专心开着车抽空说道。 一听我就安心了这家伙可不会安慰人所以他说的应该就是实话。 但这家伙连医学都懂吗? 仇诗人一路将我送回我的小窝一进屋虽然仍旧疲惫却打心里觉得说不上的舒服。 我更爱我的小家了。 待我梳洗完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仇诗人在我的门上画着什么收笔的时候整个门板亮起了我看不懂的符号随即光芒隐去我的门跟之前没什么不同。 “以后就不会随随便便让鬼灵找上门了。”仇诗人淡淡地解释一句收起他画符的大号毛笔。 我对他果然有误会他是个好人。 在我感激地看着他时好人丢给我一张收款单据:“这什么?” “找孟萌你这门的禁制给你打了折总共十万请付清。” 我拿着单据的手在抖我、果、然、没、有、误、会! 好吧请人办事给钱很正常能用金钱解决我跟他的关系再好不过就是我实在不知道找个人画个符就要十万块? “请问你打的这个折是几折?” “一折。”他别有深意地睨我“看在你以后会是我长期客户的份上。” “呸谁是你长期客户了?”不对这不是重点“一折?要是不打折岂不是要一百万?”上次叫他来収小鬼他也只要价一万这提价提得要突破天际去啊! 他凭借着大长腿轻松地坐在我书桌的边上:“我与时俱进现金、支付宝都行。” “你这个……”我顿住突然想到一件事眼睛一亮“明天就是小宝的生日吧?” 仇诗人挑眉。 我嘿嘿一笑挥了挥手中的单据:“需要我给你列一个劳务单据吗?” 他眯了眯眼睛很是冷酷我挑衅地抬起下巴忽然他从桌上起来朝我走来我收起笑脸戒备地往后退:“干嘛你想干嘛杀人是犯法的你想清楚啊啊啊啊!” 他将我扛了起来! 再把我丢到了床上! 我打了个滚好不容易将陷进被子里的自己拔出来想要跟这死人来一场生死之战可他单单往床边一站虎目一瞪:“要么给钱要么睡觉!” 脖子一缩我差一点回答“睡觉”但不服气让我想再拼搏一把结果刚一挪膝盖柔软的床垫让我没能跪稳身子一歪又倒进床里。 随之而来的是被子蒙头地盖在我身上。 待我把被子拉下来时那死人已经盘腿坐在地毯上像是在冥想更像是……懒得理我? 房间静逸下来任何想反击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我双手抓住被沿搁在脖子上安全的地方让我疲软让我舒服得提不起任何斗争的心思困顿的眼睛慢慢地闭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待我被叫醒时天已经黑了我居然真的睡了一整天在有一个堪称陌生男人在家里的情况下? 虽然睡饱饱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可还是对自己如此没有警惕性感到不可思议。 是因为我知道这男人对我没有性趣? 不这个认知并没有让我感到高兴。 “醒了?你可真能睡。” 仇诗人靠在我买来自己拼接的小书架上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捧着本书我一看马上下床朝他冲去:“那是我收藏的杯子啊!” 他举高手轻松避开了我的手眼睛还在看着手中的书:“放着不就是让人用的。” “你……”我跳了两下都无法抢到杯子气呼呼地瞪着他时瞥到了他看的那书的封面老脸一臊改抢那本书“谁谁让你碰我的书的。” 我暗戳戳收藏的小黄文啊! 说是小黄文其实是某些定制版的小言情里头加了很多网络版没有的香艳情节肉多汁美的那种自己躲家里悄悄看没什么可被这家伙发现很羞耻的好吗? 再一看他已经翻阅了大半都不知道我睡着后他是几时开始看的顿时觉得脑充血晕眩得两眼一黑。 他眼睛下斜给我一个鄙夷的眼神。 我心里发颤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鄙视我看小黄书还是鄙视我小气的什么都不让碰? 我没那么小气真的!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去接电话然而此时的杯子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我要拿回的是书是书! 他应了两声就挂了:“小右来了走吧。” 他合上书带着就往外走。 “我的书……” “还没看完看完还你。” 不能看完啊番外全是肉啊你一个大男人你看小言情做什么? 我追着他出了门可直到坐上车我都没能把我的书抢回来。 车还是仇诗人的车只不过仇诗人送我回来后夏右就开走了现在来接我们我坐副驾驶瞪一眼后座上孜孜不倦看书的仇诗人抓起小僵尸玩偶在手里使劲蹂躏。 混蛋、王八蛋、神棍、土匪! “那是小宝的。” 听到夏右说话我看了眼小僵尸玩偶僵笑:“小孩子喜欢这个呀?”不过看起来是挺萌的。 “是啊像他嘛。”夏右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还在掏东西吃。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没当真倒是对她开车都要吃东西很在意:“你好像一直在吃东西?” 瞄一眼她的身材很标准就这么坐着也没看到小腹看她没有停过嘴的是怎么保持这身材的。 “没办法不是我一个人在吃。” 我再次惊讶地看向她肚子原来是怀孕了吗? 怀孕还出来工作她的队长真不是人……我借此又瞪了仇诗人一眼。 “那你多注意休息别太拼了身体重要。” 她听了奇怪地瞥了我一眼。 “对了”我想到件事身子往夏右那边倾小声问道“你们家队长要是帮人捉鬼收妖的价钱都是怎么算的?” 夏右将薯条放进嘴里边嚼边思索:“唔这我不太清楚都是别人捧着钱来请他帮忙的。” “那别人都是捧多少钱来的?” “不一定啊上次某个老板给老大打了两千万做订金请老大去看个风水老大嫌远没去那人也没把订金要回去让老大什么时候想去那边玩玩再顺道去他家看看。” 我:“……”果然是一折啊。 到了孟鸿的别墅他早早地在门口等着我们了可现在才晚上八点离十二点还早着。 仇诗人在客厅里做了些布置而夏右她正打电话叫外卖。 “对饭多一点尽快送过来。” 我:“……” 干脆跟在仇诗人身边想偷偷学点师。 我算过了以我现在的体质好像特别招这些鬼怪的喜欢如仇诗人所说我会成为他的长期客户我家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还不如自己学点? 仇诗人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但没有人给我解说的话我也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在他身后跟了一会就放弃了跑去跟孟鸿谈判想让他先给我看看小猪的情况。 孟鸿偷瞄了下仇诗人果断拒绝了我他怕一把朱子言招出来会马上被仇诗人収走那他就没了让我们帮他找妹妹的筹码了。 “你不用小猪做筹码我们也会帮你的。” “抱歉我无法信任你们。” “那你也可以给钱请姓仇的帮忙啊?”他就跟我开价十万呢这钱明明应该是孟鸿出的。 “我只有冥钱”孟鸿问我“他也収吗?” “……”当我什么都没说。 外卖小哥来了夏右出去拿我扒在门口看。 只见外卖小哥缩着胸胆颤心惊地看着四周边将食物递给夏右:“这地方怎么还有人住你在这里不怕吗?” 夏右笑弯眼睛:“不会啊挺有意思的。” 我分明从外卖小哥的眼里看到三个字:神经病! 夏右一点不在意哼着小曲将好几袋食物提进来一一摆放在桌上分量别说三个人了六七个人都够吃了。 她给孟鸿点了香烛顺便摆放两盘水果贡品便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招呼我和仇诗人:“快趁热吃啊。” 我自然不会客气但我的饭量现在是越来越小连正常人一半的水准都没有动了几筷子就不吃了仇诗人则一个人吃两人份的饭更是多吃了三碗他那么壮的一个男人吃的还不算多。 剩下的全给夏右承包了。 我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看向她的肚子到底怀的是怎样一个壮小子啊? 吃完饭仇诗人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我看着他闭着眼睛也让人觉得煞人的粗浓眉目恍然想到我今天在家里休息得很好一改早上的疲惫精神满满却不知道他守在我家里休息了没有? 心里先是冒出不知名的情绪忽然脑中亮起灯泡:趁他现在养神我可以赶紧去把那本羞人的小说拿回来呀? 屁股刚撅起就听到身旁低沉的男声响起:“去哪?” “……” “这地方阴气重容易招煞你尽管乱跑。” 我默默地坐了回去。 艰难地熬到了十一点多随着时间的接近我就越紧张每个几秒就得掏出手机来看一看时间脚也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我怕孟萌不出现我也怕她出现后又会出现别的意外。 孟鸿的紧张不亚于我倒是国家特殊部门的两位跟我们不是同一国的。 仇诗人还在睡从他闭上眼睛后到现在都没睁开过夏右更是用手机跟到其他地方执行任务的夏左联机打游戏边打还边吃东西我已经听了两小时的打斗音效了。 忽然仇诗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客厅中多出了一道白影。 “萌萌!”孟鸿当先激动地站起来跑过去想抱住孟萌但身为鬼的他居然碰不到同为灵的孟萌他的手直接从她的身上穿过去。 孟鸿又焦虑又愤怒但并不意外显然之前几次他也是碰不到自己妹妹的。 “哥”孟萌直盯着孟鸿神情看上去也是颇为激动但一双眼睛却是黯然无神的“找班澜找班澜。” “哥哥找了”孟鸿忙指向我“你看班澜在这在这呢!” 我、我有点紧张要站起来打个招呼吗?等了一晚上乍然出现时反倒傻了刚刚忘了反应就傻坐着。 可是孟萌并没有朝我看来明明嘴里一直念着我的名字她却连偏一下头都没有好像在她眼里并没有除她哥以外的人存在。 这个念头一起再认真一瞧孟萌会发现她其实也没有看她哥哥只是对着孟鸿所在的那个方向罢了。 “找班澜哥找班澜。”孟萌嘴里还在念着同样的话孟鸿看看我在看看孟萌急着道“萌萌你看啊哥真的找到她了真的找到班澜了萌萌!” 孟鸿最后发出一声尖叫地板上又有火苗冒出来因为孟萌又不见了。 一直没有动静的仇诗人几乎在孟萌消失的同时张开了手掌那里不知何时握了一只纸鹤被他握在手心里也没有被压坏扇了两下翅膀就那么飞了起来在孟萌刚才站的地方转了两圈就飞了出去。 我眨了眨眼睛。 没看错吧纸鹤“活”了? “愣什么干活了。”仇诗人将我提溜起来再对孟鸿说道“你想跟的话就自己想办法跟上。” 上了车后仇诗人吩咐道:“给闫队长打电话让他到第一医院。” “啊?” “这可是找活人。” 我愣了下随即抿唇笑了紧张的心情因为他的冷幽默小小地放轻松了点。 找活人闫斌是专业的! 大晚上没什么车辆很快就到了第一医院闫斌已经等在那了。 有他在仇诗人只要跟着“感觉”走就行大部队脚程挺快的闫斌更是急性子走着走着我就落到了最后。 不是我不想跟上而是……这医院实在是太“拥挤”了! 这个时间该是病人休息的时间整个走廊却站了不少“人”有穿病服的在一间病房外来回走时不时地对着空气说两句话有趴在窗边门上的探头探脑、唉声叹气的甚至还有医生护士在巡房一开始以为是真的医生护士但闫斌却直直地从那医生身上穿过去那医生一点反应都没有地低头看病例。 单单这些也就算了还有不少头破血流的、断胳膊断腿的各种足以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可怕模样重要的是他们还从我面前经过时不时地还要跟我打个招呼。 有个看着就是个流氓头子的脑袋一个破洞脖子上还有刺青的男人还问我约吗? 我尽可能目不斜视假装没看到他他却拦着我跟前不让我走眼看着大部队越走越远而我因为这个流氓鬼闹的动静逐渐被更多的鬼怪围拢起来我又急又气又怕瑟缩着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谁啊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你要跟我们一起玩吗我们一会有个活动。” 他们叽叽喳喳地跟我说着有个肚子破了的鬼边说还边将掉出来的肠子塞进去我干脆闭上眼睛关上耳朵假装听不见看不见很早以前也不知听谁说的要是遇到了邪祟一定要假装看不见它们不然它们就会一直缠着你。 我觉得老一辈说的是对的鬼孩子赵阳不就是。 可我都憋着不搭理它们了它们不但不走还开始对我动手动脚的这个戳我一下那个推我一把流氓鬼更是凑得很近身上的血浆都快喷我身上了嚷嚷着要带我去爽一把。 不要走开都走开走开! “来呀来跟我们玩啊。” 不要不要! 我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绷得紧紧地不停念着佛经。 我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多久直到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后领一把将我提了起来。 这感觉特别熟悉但当时太害怕心崩太紧乍然被提起来吓得叫了一声看到出现在我面前的仇诗人还缓不过气来。 “早让你跟紧这样都能丢?” 我无法为自己辩驳转头去看刚才那群鬼发现一个个都缩到了角落里好几个更是钻墙快速溜走有个钻进门里时把断了一半的脚落在外头了偷摸地伸出一只手摸摸摸摸了好一会才摸了回去。 怕仇诗人怕得不得了。 没了那些可怕的画面再看仇诗人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好得我都想抱一抱亲一亲了。 他将我放下来:“跟好了。” 看他朝前走去我再次学之前那样抓住他的衣摆亦步亦趋地跟着。 来到一间病房前那里夏右、闫斌和闫斌的小助手和陪同的护士都在还有正常人看不见的孟鸿他似乎急着要进去但顾虑什么还是乖乖地等着。 见我们来了挪了挪嘴干巴巴地看着。 闫斌就不客气了估计也是记得仇诗人曾经“抓”我的事赶紧把我扯到他身边顺便训我两句:“怎么回事在医院也能迷路呢?” 仇诗人瞟他一眼就径自地先进了病房孟鸿迫不及待地冲进去最后是闫斌带来的人守在病房外。 这是单人病房里边就躺了一个闭着眼睛昏迷的姑娘我探头一瞅可不就是孟萌虽然看着没有任何知觉和连接心电的仪器上还显示着她的心跳确定她还活着。 病房很简单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除了仪器就是放仪器的桌子因此在正对着病床的墙上挂着一面铜镜就非常奇怪了。 护士解释道:“最早送她来医院的那人将她所有的医药费都付清了还请了护工照顾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取下那面铜镜说是可以保平安的。家属的要求我们也没办法。” “家属?” “送她来医院的那位说是她的哥哥。” 早已经趴在床边的孟鸿闻言惊愕地抬起头:“萌萌除了我没有其他亲人的哪来再一个哥哥?” 可惜护士看不到他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仇诗人看了闫斌一眼闫斌了然地带着护士出去了。 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仇诗人、夏右、我和一只鬼。 孟鸿动了动嘴巴:“……大师?”含着哀求。 仇诗人走到铜镜前仰头看了一会便道:“她的魂被困在这里面。” 孟鸿惊起直接飘到了铜镜前使劲看了会都没看出什么:“那怎么办要怎么把她带出来?” 仇诗人让夏右拿来另一面铜镜放在床头正对着那面铜镜的墙上两面铜镜互相照映。 “首尾相连有始亦有终!”仇诗人咬破手指甩出两滴血分别落在两面铜镜上那两滴血仿佛凝固的血滴子。 随后他朝我看来。 “做、做什么?” “我强制开启了一个出口但必须有人进去将孟萌的魂带出来。” 我左右看看都没有人不得不认命地指向自己:“我、我啊?” “她点名了找你你不去谁去?” 我看了下满屋的人颤颤地指向孟鸿:“做哥哥的去不是更好?” “他是死灵进去了只会一起被困在里面。” “那那你们……”这些阴阳师风水师之类的进去不是更保险? “铜镜里的世界阴阳混浊才能让孟萌的生魂待着而不被损害但人无法进去。”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喊道:“我也是人啊!”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你没事。” “我怎么……” “行了别浪费时间。”他不再给我辩驳的机会抓起我的手再次逼出一滴血滴落在我掌心里。 “滋——” “啊啊疼疼!”那血跟沸腾的水一样烫得我好疼脚都跳起来了要不是他快速地抓住我的手腕我恨不得将那滴血给抖掉。 “忍着。” “可、可是……” 他让我握拳然后用他的大掌包住我的拳头我疼得快抽搐不得不忍着过了好一会那疼痛终于缓下来了虽然还是觉得滚烫滚烫但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仇诗人这才放开我的手:“千万别掉它会引导你出来。” 我委屈地看着他:“真不能换个人吗?” 他回望着我那不怒自威的眉目让我以为他会直接把我丢进铜镜里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但他看了我半响后竟然耐着性子给我解释起来:“修行之人也不是不能进去毕竟能修行的人体内的阴阳都是失调的但这里只有我和夏右我需要在外头看着夏右……她身体里有……”他似乎难以启齿。 我了解地接过话:“我知道她肚子里有宝宝。” 仇诗人的目光出现怪异正在吃东西夏右更是噎住捂着脖子使劲往下吞我奇怪地看着他们:我说错什么了吗? “咳”仇诗人尴尬地咳了一声“就当是吧那你看现在只有你能进去了。” “可我不是风水师啊我没有修炼。” “你有阴阳眼你的体质已经被改变了。” 我不信:“你之前还说我这种情况不是阴阳眼呢。” “现在是了。”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现在决定你就是阴阳眼了。” 我鄙视他。 “总之你现在的……体质是适合的。”末了他丢下杀手锏“想想你的朋友。” 对小猪必须让孟萌醒过来孟鸿才有可能把小猪放了。 至此我已经没什么好犹豫了其实在仇诗人竟然没选择对我用粗而是好好跟我解释时我心里就动摇了。 仇诗人将我带到床对面的“进门”铜镜前事到临头我还是觉得害怕站在我身后的仇诗人却捂住了我的眼睛。 “不用怕在里面不管遇到什么都不用理会你跟着我的血走它会把你带出来的。” 没了视觉仇诗人低沉黯哑的嗓音更加清晰地响在我耳边我瑟缩了下耳朵觉得那里热乎乎的。 没多久眼睛上的手掌就松开了没了掌上传递过来的温度我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病房里但仇诗人夏右还有孟鸿都不见了只剩下我和躺在病床上的孟萌。 认真一看还是能发现不同的我现在看到的这病房跟我之前待的病房里面的东西都是反着的难道我在铜镜里了? 真……神奇! “快点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乍然听到仇诗人的声音我惊奇地左右四看就是看不到他人更无法分辨出他的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别磨叽。” “知道了。”我口气不耐地应了句赶紧上前将病床上的孟萌扶起来。 这个孟萌轻得很我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将她背起来跟羽毛似得然而等我背着她下了床后我眼中的病房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空间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 “这我该往哪走啊?铜镜呢?” 然而仇诗人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在我着急时右手掌心一痛我便试着打开一直攥紧的手就见掌心的那滴血浮了起来朝某个方向缓缓飞去我忙跟上。 一开始挺顺的等我走了很久后渐渐地发现不对。 我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了周围却一点没变遥望前方永无止境的感觉让人心升焦虑。 渐渐的我看周围的白雾都觉得自己见过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镜像里不停地重复走过的路。 好累好累如果自始至终都在做无用功的话为什么还要继续走呢? 但那滴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如果我停下来它就会离我越来越远可能会从我眼前消失这让我恐慌只得拖动觉得疲软的双腿继续往前。 忽然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到我扑倒在地惯性地往脚下一看竟是一身病服的孟萌趴在地上抓着我的脚裸! “啊!”我叫着缩回脚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想跑跑了两步想起我来这里就是要把孟萌带走的呀而且她不是背在我背上吗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摸摸自己的背孟萌真的不在了! 定定魂我再次往回看孟萌已经站起来了闭着眼睛垂着双手就像她身后有一张立着的床她就躺在床上。 忽然她睁开了眼睛! 只剩眼白的眼睛直盯着我! 我本能地赶紧跑可跑没两步就听到孟萌在我身后哭:“你带我离开这吧我想我哥哥你带我离开吧?” 是啊我是要带她走的啊。 我踌躇地停下来再次回头看时她还站在原地没动像有无形的枷锁把她困在那里我再看看前方已经快远出我视线的血滴犹豫起来。 如果我现在回头去找孟萌的话那我就会失去血滴没有它我还能出去吗? 可如果我继续跟着血滴往前跑这次的任务无疑就是失败的孟萌会继续被留在这里没有孟萌孟鸿不会放过朱子言。 怎么办如何选择? 我闭了闭眼睛想起进来前仇诗人说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你尽管往前走。 他说的是你! 不管了赌一把大不了再进来一次可要是在这里迷失了小猪依然不会获救。 我狠心地不再回头看赶紧追上快要看不见的血滴不管不顾地往前跑跑跑! 忽然我脚下出现一个我看不见的坑失重感传来我连个反应都没就掉了下去—— “啊!” “别叫了。” 仇诗人的声音传来我朦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他横抱在怀里而目之所及的还是那间病房。 终于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将我放下来见我还呆滞中仇诗人屈指弹了下我脑门在我抗议的怒目中拍向我的背把我拍得往前一个趔趄待我气呼呼地回头时就看到孟萌的魂站在我身后吓得我死死扒住身旁的仇诗人恨不得连脚都缠上去:“她她她……” “是就你想的那样。”仇诗人再次发动他的读心技能随即下斜眼瞟我“你抱够没有?” 我悻悻地松开手放下……抬到他腿上的脚再次看向目光呆滞的孟萌魂心里是雀跃的:“我、我成功了?” 我双眼亮晶晶地抬头望着仇诗人想让他夸我。 他似乎被我的神情逗笑了难得他的笑容里不带嘲讽的原本的颓凶气息顿时变得明朗许多一个大掌覆盖在我脑袋上是温热的。 “是这次办得不错。” “还、还行啦。”我谦虚谦虚两句下巴却抬了抬。 随即看到候在一旁来回看着孟萌魂和肉身的孟鸿我赶紧扯下仇诗人的衣角:“既然魂带回来了能让她回自己身体里了吧?” 正文 45 车祸(4) 仇诗人也不废话引导着没有意识的孟萌魂往自己的肉体里去从我的角度来看就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重叠在了一起可与此同时还多了几道虚影我估摸着就是所谓的三魂七魄? 当虚影都完完全全重叠后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病床上的孟萌脸色红润了一点。 与此同时夏右将两面铜镜収了起来。 不过是一面铜镜的差别刹那间就感觉整个病房的气场不一样了。 “待她灵魂稳定后就会醒过来。” 仇诗人收回手对一旁的孟鸿说道。 孟鸿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闻言点了点头犹豫了会他抬起头来对我说道:“等我妹妹醒来我就把朱子言还给你。” 我能怎么办只得等了。 等的期间我和仇诗人去外头见了闫斌他正在吸烟区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的眉头紧锁像是被什么事难住。 看见我们过去后他熄了烟找了块偏僻的地方。 “医生护士我都问过了她们都一致说孟萌是她哥哥送来的确实是出了车祸但她曾经患过脑癌前两年已经稳定住了车祸后她就陷入了昏迷连医生都以为她是不是癌症复发检查后发现她的病情挺稳定的除了因为车祸的一些骨折内伤外不知她为什么昏迷。” 说到这他看看我们:“我想对于这点你们已经解决了?” 我摸摸鼻子:“大概吧。” 闫斌点点头没有多问接着往下说:“我重点问了送她来的这位哥哥你们告诉我她的身份后我让人调查过孟萌是有个哥哥可五年前就已经火中丧生了父母更是不在没什么亲戚。让我奇怪的是如果她住院时登记的是真实的身份我们该早找到她才对所以我特意去查了不管怎么样送她进来的那位哥哥总要留个身份证明。” “然后呢?” “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闫斌燥郁地把烟又摸了出来想到这里不是吸烟区又塞回去:“资料都被删除了我让技术部的人检查过了就在我们来医院之前。” 如果那人没别的心思只是救了孟萌的话没必要删除自己的资料更甚者他居然提前我们一步是不是说他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一细想就寒毛直竖。 我梗着喉咙问:“那医生护士是不是也想不起那人长什么样?” 闫斌脸色更难看几分:“对。” 他冷静肃穆地对我说道:“最近这些事都不简单澜澜你要不回你家里去有人照看着安全一点。” “我……” “她不能回去。” 我诧异地仰头看向身旁的仇诗人闫斌也蹙眉瞪他:“为什么?” 仇诗人斜我一眼淡漠对闫斌说道:“前面的几起案子跟她有关的无关的都发生在她身边她要是回去她的家人能不能护住她尚且两说搞不好会先出事。” 我倒抽口气。 先是同事后是朋友看着没什么关联但都找上我就是最大的关联我不敢想象回家后真将麻烦引到爸妈身上了要怎么办怎么跟哥哥姐姐交待? “我我还是待我那小窝里好了他”我指指仇诗人“今天在我住的地方弄了什么阵可以保护我的。” 闫斌蹙起的眉头都快夹死苍蝇了半响后他点头同意:“好吧要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嗯。” 他还要做后续调查就先走了仇诗人也扯着我回病房。 我偷偷瞅他大概是敌人之间的了解吧我知道仇诗人没有说实话他一个脾气那么坏又那么嫌弃我的人居然周道细心地想到我回家会不会连累了家人? 总觉得他就是不想让我离开我那小窝。 可现在不太好问这些只得先按捺下来。 我们在病房里等到了五点多孟萌终于醒了过来医生检查后确定她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还要住院几天好好观察一下。 因为将孟萌送进医院的那人付清了孟萌所有的医药费而孟鸿死后也给孟萌留下了一笔钱能够住得起别墅的孟家自然不会穷到哪去因此哪怕没有亲人在身边也不用担心她无人照顾更何况还有闫斌这个刑警队长的嘱托。 所以她醒来后我再次向孟鸿讨要朱子言时他没再拒绝然后我们马不停蹄地回了他那栋被火烧过的别墅他说朱子言就被他藏在别墅里。 车一停下我就急切地下车冲进别墅里。 刚踏进大门我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朱子言。 她双脚曲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自己我能感觉到她的害怕、无助明明那么急着见她到了这一刻却踌躇着不知道怎么踏出这一步。 因为……因为…… 这是划开生死的一步! “小猪?”我轻轻地唤她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时是颤抖的。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是我时很高兴很激动一下子站了起来但同我一样在要朝我跑过来前她顿住了悲伤地看着我:“班澜我……” 我迈动沉重的脚步朝她走去。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死了。” 我在她跟前停下笑着道:“把你各个账号的密码留下免得浪费。” 她哭着笑了眼角流着虚化的眼泪:“那我把qq账号给你你好好保管将来给我找个传人好几个太阳呢。”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拥住她。 曾经有人提出一个问题待老了以后要把qq当遗产传给自己的子女我们寝室里也开过类似的玩笑。 那时候多么简单多么快乐从未想过会生死相隔。 “谢谢你。”她回抱着我“这几天对我的照顾希望下一辈子我们还能当同学。” “那不可能的。”我鼻音浓浓的哼着“你比我早投胎肯定是我学姐啦你到时候还要再罩着我。” “好!” 仇诗人将朱子言送到下面去了消失后朱子言同样留下了一金一黑的两个光点不同的是这次金点盛一点黑点则非常黯淡几乎看不见。 我没有同前两次那般抗拒伸手将两个光点拢在手心看着它们消失在我掌心里紧紧地握住就像握住了逝去的朋友。 “你可以多烧点纸钱给她让她在下面好过一点。”夏右劝慰我“让她可以多买点好吃的不管是人是灵只要‘饱’了就没那么多不愉快的事了。” 这话乍一听就是一吃货感言可认真想想不无道理。 天亮了看着天边乍泄的光芒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大哭一场后的空白茫茫然地很想问一句: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 这时候手机响了。 这么早谁会给我打电话? 拿起来一看屏幕显示的是当年寝室里的另一位室友我心里一秉手指沉重地按了接听果然电话里室友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小澜我听说小猪她她……” 我无力安慰只能沉默静静听着室友传递给我的消息和她难抑的哭声。 确定了葬礼日期挂了电话抬头就看到前方靠在车边的仇诗人我定定地看着他。 说是看他其实自己在走神直到仇诗人在我眼前放大并一把提起我的后领拽着我走时我才回过神来蒙蒙地问他:“干什么去?” “接小孩。” “啊?哦。”今天是小宝的生日。 …… 夏右回去了车里只有我和仇诗人。 “那个孟鸿要怎么处理?”我惯性地将小僵尸玩偶抱在怀里顶着外头越来越亮的阳光昏昏欲睡。 “等孟萌出院就送他走。” “他肯吗?” “不肯也得肯他要是没害过人命他是走是留我不会管但他身上已经染上了罪恶他再和孟萌生活在一起就会影响孟萌的健康和气运容不得他选择。” 也就是说待孟萌出院后她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我轻叹一声最近我发现无能为力的事太多了。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到了幼儿园门口了。 这是家可以全天候的幼儿园家长要是有空出差什么的就可以让孩子寄养在幼儿园里。 我撑着夏右给我的黑伞陪着仇诗人站在幼儿园门口等顺便吐槽他两句:“小宝这么小你怎么舍得让他老是住在幼儿园里?” 仇诗人面上竟出现一丝愁苦:“不然怎么办让他跟着我捉鬼去?” “就没什么亲人可以带一下?” “家人都死绝了。” “……对不起。” 他嗤了一声像是不在意。 在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子从开启的大门冲了出来在看到我后跟小炮弹似得扑进我怀里:“妈妈妈妈爸爸没有骗我你真的来接小宝回家了!” 我有点尴尬但看着小宝期待的眼神还有旁边老师的关注我要是这时候驳了小宝的话他得多没面子啊。 就当自己是她干妈好了我一把将他抱起来:“是啊今天小宝生日我……妈妈带你买蛋糕去好不好?” 人小小的还挺有重量的。 “好呀好呀”小宝迅速搂住我的脖子生怕我后悔一样娇声声地喊道“买蛋糕小宝要吃蛋糕!” 看着那白嫩嫩还有婴儿肥的脸蛋跟乳白色的果冻似得我实在忍不住凑上去“啵”了一口。 小宝害羞地缩了下脖子随即又凑过来在我脸上也亲了一下乐出一口小白牙可爱得不行。 我傻笑着甘愿当这个妈妈地抱着他往车走仇诗人在我们后面护着那么瞧还真有点像一家三口。 到了蛋糕店人家刚好开门看到一大早来拿蛋糕的也不奇怪甚至没多问就将刚做好的蛋糕取了出来。 我一看蛋糕中间立着一只可爱的小僵尸。 怪不得老板认识仇诗人呢如果有人上门来订一个带僵尸的蛋糕估计都会对他印象深刻。 “怎么样?”老板略有些得意地问。 “好棒!”小宝很捧场地拍了下小手然后两手扒着桌子大眼睛巴巴地望着蛋糕一脸的垂涎之色。 “还行。”仇诗人点了点头直接将剩下的钱付了。 我提起包装好的蛋糕小宝由仇诗人抱起三人回到了车上蛋糕放在副驾驶上我和小宝窝在后座看着小宝一上车就靠着我把玩着那个小僵尸玩偶实在忍不住问道:“小宝为什么喜欢小僵尸?” “因为长得跟我很像呀。”小宝转过身来做出呲牙恐吓的表情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哎呀。”我控制不住怪阿姨的灵魂呼喊伸手揉乱了小宝一头柔软的短发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这么可爱的孩子叫我妈妈我突然觉得自豪了怎么办? 但这点自豪在超市里遇到熟人后就被击碎了。 当时我正在挑菜小孩子就该多吃点有营养的蔬菜那会小宝还在我身旁叽叽咕咕:“妈妈为什么萝卜有白色的也有红色的呀?” 被迫扯开袋子让我可以将挑好的土豆放进去的仇诗人嗤笑一声:“小笨蛋你常吃的肉也有分白色和红色的。” “那为什么血血没有白色的?”小宝一脸天真的问。 我疑惑地看向仇诗人:“雪雪?那是什么?” 仇诗人嘴巴刚张开旁边一道声音抢先插了进来:“这不是小澜吗?哎呦什么时候结的婚啊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我全身被冻结机械地转头看到我妈很早以前的一位朋友提着个篮子凑了过来一边热情地和我打招呼一边将恶魔般的手伸向了小宝想捏他白嫩的脸蛋。 小宝绷着小脸躲到了我身后没让那位阿姨碰到。 我本能地护着小宝不忍他细嫩的脸蛋惨遭毒手一边尬笑着试图解释:“李姨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都听到他喊你妈妈了不是哪样啊?你妈也真是的你结婚了都没通知我我下次得好好说说你妈。” “不……”您别说。 李姨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她直接转向了一旁将袋子口打卷的仇诗人一副看女婿的姿态还拍了拍他结实的胳膊:“小伙子不错啊做什么的呀?” “他是公务员!”怕仇诗人乱说我赶紧抢答了。 但这下彻底坐实了我和他的关系。 “公务员好啊好啊”她打量着仇诗人一边对我夸奖起来“还是你妈会教养你小时候吧学习也不怎么用功长大了不照样能托关系找份好工作还找了个好老公不像我女儿小容成天的让我操心前阵子老板要给她升职加薪她不要偏辞职了要自己干现在整天忙得哟虽然钱赚到了公司也做大了但都没空找男朋友哪像你啊现在才23吧你妈就有这么大的孙子抱咯……”巴拉巴拉。 我忍耐着僵笑着听她对我明褒暗贬对她女儿明贬暗褒的话特别想抢过仇诗人手中装土豆的袋子给她一棒槌! 更甚者她说这些也就算了还一直想捏小宝的脸我小时候就被她捏过可痛了。 小宝扯着我的衣服不停地躲我低头时他委屈地抬头望着我但可能知道她是我长辈便板着小脸忍着让人心生不忍。 再看已经面露煞气的仇诗人说实话我也忍不下去了。 “您是不知道啊”我在仇诗人出手前挡开了李姨的手将小宝抱了起来再靠向仇诗人满脸幸福的笑“我也愁啊你看我这儿子吧长得这么精致漂亮可爱我天天提心吊胆的担心有人来偷来抢都不敢随便告诉别人呢。还有我这老公啊唉太实诚了在家里啊家务活全包了天天啊怕我冷了热了吃个饭都恨不得喂到我嘴里好在他工作的地方都是别人听他的给他干活不然我得心疼死呢你再看看他还长这么帅身材这么好这样的好老公就得藏着您说是吧?” 不等李姨再开口我又接着轰炮:“其实吧我也觉得小容姐姐太累那么操劳把自己糙老了何必呢你看看我我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有人养着唉也是没办法小时候算命的就说我命好注定要享福的。” 眼看着李姨面色尴尬难看我见好就收:“哎呀今天我儿子生日我还有得忙呢就不跟您聊了改天有空再一起喝茶吧?” “……好、好啊。” 李姨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挎着她的篮子就走了。 我心情好哼着歌抱着小宝转到肉区准备给这对从进超市就嚷着买肉的父子多买好几斤肉。 正挑着五花肉身后的仇诗人宛若自言自语地说道:“长这么帅身材这么好……” 我僵住。 他哼笑:“你果然一直在觊觎我!” “……”我打了个趔趄。 …… 小宝今天一天过得很开心也缠了我一天我做什么他都要做什么我去哪里他也要跟到哪里他似乎知道我只留这么一天陪他所以分分秒秒都要跟我在一起却没有开口求我留下来。 懂事得让人心疼。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渴望一个妈妈。 晚上九点多时他趴在我怀里睡着了。 洗完碗的仇诗人从厨房里出来看他抽出纸巾擦手我有点恍惚。 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真的会乖乖地做家务? 但想想也是他们这个家虽然看着乱了点却很干净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来打扫了。 “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那金黑两个光点是什么了吧?” 仇诗人在我跟前的藤椅上坐下叠交着大长腿:“你还猜不到吗金点就是功德你帮了他们他们对你心生感激便有了功德至于黑点……” 说到这里他面色微微下沉我意识到严重性不自主地挺了挺腰。 “那是罪恶值你也可以理解为怨气他们手上都沾了人命都犯了恶。” 我倒吸着气:“又不是我逼着他们做恶事的为什么罪恶值会跑到我身体里?”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或许”他目光凌厉地看着我似乎想透过我看到某个幕后的人“有人想通过你得到罪恶值。” “这、这东西有什么用?” “对厉鬼恶鬼乃至于修魔的邪祟来说罪恶值就是最大的补品。现在来看他们要的不仅仅是罪恶值还有这些功德。” 想到几件事背后牵扯到的神秘人我打了个寒颤只是仍不明白:“可这些东西都跑到我身上了那人怎么拿走?” 仇诗人隐晦地看着我目光有一丝闪躲:“他们应该有他们的办法吧。” 我觉得他知道了什么却不告诉我。 “那这东西对我有害吗?” “暂时对你没什么影响。” “那……” “你想知道金黑光点是什么我已经告诉你了天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他突然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我还有很多没弄明白呢:“可是……” “现在的你不适合知道太多。” 他很坚决态度强硬我知道再坚持下去他也不会说只好暂时罢休小心地将小宝抱起来跟着他上了二楼进了小宝的房间。 小宝的房间是黑白色调像一个熊猫的窝小床上则放着一个跟小宝差不多高的小僵尸玩偶我把小宝放到床上后他就习惯性地抱住小僵尸玩偶睡得呼呼的。 我摸摸他的脑袋给他盖好被子跟仇诗人下了楼正准备出门时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殷湦发来的他知道了朱子言过世的消息不放心我再问我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屏幕上的字想了想我只输入“我很好”三个字就发送过去。 “干嘛呢走啊。”等在门口的仇诗人唤道。 将手机塞回兜里我走了出去。 正文 46 旗袍(1) 三天后: 参加完朱子言的葬礼跟另外两个室友小聚半天但因为朱子言谁的心情都没好过一直强颜欢笑傍晚的时候我接到了公司的通知要我出个差。 出差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另外三个同事一共四个人。 目的是要去一个偏远乡镇那个乡镇出现了一口大自然出品的温泉而温泉旁边正好是一栋颇有历史的、占地面积广阔、堪称庄园的公馆古宅而且那个乡镇没有工业化肥的破坏空气清新景色秀美如果买下来的话可以建一个温泉度假区 我们四个人就是过去考察的。 时间很紧急第二天就要出发所以我晚上不用去上班在家里收拾好行李就行。 我对此倒没什么异议就是对自己现在的体质很担忧。 虽然重新搭乘了地铁可我都尽量早一点到公司天亮再回来这样可以尽可能少的避免碰到邪祟。 可要是出远门的话…… 我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躺在床上翻了几番我还是给仇诗人发去了微信这还是小宝生日那天找他要的。 “你要出差?出去几天?”仇诗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更显质感。 “估计要四五天吧。”既然要考察肯定不能两天一个来回。 仇诗人过了好一会才发过来:“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出远门等于找死吗?” 这话还真不客气。 “就是知道才来问你啊你总有办法的吧什么驱邪的符啊让那些邪祟这几天不要找我就行。” “不单单是邪祟找你的问题你还……”话到这里就终止了我正奇怪呢他又重新发来一条“很多东西都是双面性的能够驱邪的符对你本身也有一定的危害。” “那怎么办我最近常常请假还无故旷工过这次再推拒我就要被辞退了我没工作了你真养我啊?” 这次我等了好久他都没再回我。 什么嘛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都快睡着了仇诗人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我蒙然地接起听到他有点暴躁的声音:“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啊? 我呆了快五秒才反应过来想到他的坏脾气赶忙冲下楼去。 仇诗人果然在公寓底下等我现在十点多还有几个公寓的住民租客进进出出仇诗人就把我带到角落给我一个小玉瓶。 玉瓶不大也就一个手掌不加手指的长度瓶口有个瓶塞拿过手时颇有点重量里面装了东西。 不等我问仇诗人就说道:“记住一旦感觉身体不适就喝一口藏好了一旦喝完了不管事情做没做完你都必须回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这玉瓶无比珍贵忙用双手捧着郑重地点头。 “这个。”他又递给我一面镜子镜子很小也就比婴儿的拳头稍大一点有一个小手柄镜面的周围和背后是雕刻着精美的镂花像是古代女子的梳妆镜但镜面很清晰我能清楚地看到我自己的样子。 “鬼的能力千奇百怪你甚至难以分辨它们藏在哪用这个或许可以找得到。” 我“嘿”地一声:“照妖镜吗?” “类似吧算是进化版方便携带。” 我赶紧把这面漂亮的小镜子也収好了。 “还有我之前给你的护身符记得贴身放不要丢了。” “嗯嗯!”我严肃状认真地点头。 “行了”他单手插着裤兜另一手随意一摆“死不死看你造化了我走了。” 看他真的潇洒地转身就走我很意外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他的衣服在他拧眉困惑地回过头来时小心试探地问:“不、不要钱吗?”我支付宝都准备好了。 他嗤鼻:“要钱多庸俗。” 感情之前伸手就要十万还是打了一折的是我的错觉咯? “就当交换吧”他道“你以后要有空多去看看小宝。”他跟小宝一样又黑又翘的睫毛下闪烁着点点温情和怜惜。 很难得在这一个糙汉子身上看到这种柔情他是一个爱孩子的爸爸小宝也是个好孩子对这个要求我并不抗拒。 就是:“他老叫我妈妈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说?” 其实小宝是个挺聪明的孩子啊怎么就偏信了仇诗人当初的一句戏言死不悔改呢? 仇诗人目光微沉:“不过是个称谓大不了不让你和他一起出门就是不会再给你惹麻烦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被李姨误会那事但他这么说意思就不对了我正待要解释一下他已经不管不顾地走人了颇有点像耍脾气的小孩。 看那高大的背影怎么有点心酸呢。 算了终究也不是我的孩子我尽心就行。 这么一想我也就不纠结了给仇诗人的微信上发了句“谢谢有空一定去看小宝”就上楼回家了。 …… 这次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谷香镇里的谷家村离魔都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特别远就是无论飞机还是高铁都没有直达的干脆公司派车让自己开车去大概七八个小时也就到了。 包括我四个人一共两男两女其中一对是情侣男的叫孙俊有背景现在是公司里规划这部门的经理长得也算是人模狗样的吧就是有点少爷脾性我属于策划部门平时跟他没什么交流。 他女朋友叫车晓宁人美声甜有一点娇气但也不太作算是能相处的人刚来公司没多久这两人就好上了我那会还没光照过敏每天上班时听到最多的八卦就是这俩人的。 最后一男的叫荣凡近四十岁这次考察的统筹看着稳重有想法比孙俊靠得住这次开车也是两人轮着来避免疲劳驾驶。 我坐在窗边拉着窗帘躲在阳光后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两句不算脱群好在我上夜半也就这一个月的事大家对我还不至于陌生了孙俊跟荣凡也聊了一些他们男人的话题无论是否各自戴着虚伪的面具这车上包括我的四个人还算和谐。 前五个小时都在高速上我跟车晓宁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直到下了高速后开始了近三个小时时而平坦时而颠簸的公路土路混合在下午四点多总算到了谷家村。 太阳的余晖让整片稻田金灿灿的接待我们的是谷家村的村长和那家谷宅公馆如今的拥有者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谷培听说是他爷爷去世了他的一家如今都在城里生活就算回乡下也有另一栋房子住着这古宅留着没什么用就由青年做主要将古宅卖了。 谷培和村长领着我们到了那栋古宅当我们站在大门口时都有点震撼哪怕到了现在这栋房子仍旧让人觉得漂亮建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到如今来看依然有几分洋气门口还挂了个牌子叫谷公馆。 在那个年代能够叫做公馆的都是大官或者富豪住的这个谷培的祖辈可能来头不小啊。 古宅有前院和后院前院不大后院就挺广阔只是都荒废了但如此修缮一番倒也很有价值。 谷培说后院外头就是这里有名的山那口活的温泉就在半山腰上明天再带我们过去。 之后谷培让一家饭馆送来了饭菜招待我们然后问我们今天晚上打算住在哪里村里还是有家招待所的而他自己在村里也有另一栋房子。 车晓宁特别喜欢这栋公馆直接说道:“就直接住这里呗这里挺好的呀。” 她刚刚拉着我上楼转了一圈楼上房间多装饰漂亮床是那年代的四角铁床还挺洋气衣柜什么的都是那年代最流行的虽然布着厚厚的灰尘可打扫一番还是能住的确实比招待所普通房子什么要有趣得多。 谁知谷培一听我们要住这里脸色马上就变了慌色明显地支支吾吾:“住、住这?不好吧这里晚上不能待人的。” “为什么?” “就、就是……你们看我们也没打扫这里多脏啊怎么能让你们住?” “这有什么”孙俊揽着车晓宁的肩膀笑道“我们平时出去野营在土地上都能住这地方有什么打扫一下扑上干净的床被就行了也就住个五六天而已。” 谷培着急地摆手:“不行的不行的。” “怎么不行我都不计较这里脏你计较什么。”孙俊从拿出皮夹抽出几张红票子塞给谷培“你帮我找几个你们村里的巧妇来帮忙打扫打扫。” 为了哄女友开心他是肯定要住下的。 谷培抓着红票子踌躇着跺了跺脚一咬牙说道:“我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房子它它晚上闹鬼的!” 连一旁不参与意见的荣凡都笑了起来:“闹鬼?闹什么样的鬼男鬼女鬼?” “我说、说真的你们别、别不信啊。”谷培着急得都结巴了。 “信信信”孙俊哈哈大笑“真有鬼啊我们也帮你把它抓住行了吧?” 车晓宁轻锤了他一拳娇俏道:“行啊你长本事了还能抓鬼是吧。” 然后那粉拳被孙俊抓住放在嘴边亲了一口大撒狗粮。 荣凡都调笑了他们一句让他们收敛一点。 我没笑看着谷培张惶焦虑的模样我不禁对这个古宅也怀疑起来刚才觉得漂亮的房子现在怎么看怎么阴森森的。 其他人可能不信这世上有鬼可我亲身经历过几次了不得不信。 我迟疑地建议:“要不我们还是住招待所吧?” “不是吧班澜你还真害怕有鬼啊?”车晓宁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可是上晚班的人还这么胆小呢?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地方见到这么漂亮的房子你还去住招待所多没意思啊。” “就是就是”孙俊应和着自己女朋友的话“我们就住这里了谁都不许走。” 荣凡笑呵呵的:“我无所谓啊住哪都一样。不过也是都来这里了是该好好体验一下这上世纪的房子什么味道。” 大家一致决定我也没办法最后连谷培都一起留下这毕竟是他祖辈传下来的房子他似乎真的不放心让我们几个人留在这里。 他请了村里几个婶婶来帮忙打扫她们起先不太愿意孙俊这个阔少花了不少钱请她们才勉强过来待到七点多天暗下来时就都走了只清出几间晚上可以暂住的房间而且只清了表面一些角落柜子里头她们都没动像是避讳什么。 我越发觉得这房子一定有古怪。 想想这么好的房子谷培的爷爷一直守到去世可见很看重谷培一家为什么急着卖掉呢? 但我这些想法说了也没人听只能默默沉淀在心里悄然握着仇诗人给我的护身符想着晚上多注意一点。 我选了一间相对不起眼的房间刚给床扑上干净的床单被套车晓宁就跑了进来面色神秘地拉着我要我跟她一起走。 “做什么呀?” “哎呀你一会看了就知道。” 她拉着我穿过幽暗的走廊木制的地板发出“哒哒”的声响随后进了二楼的主卧也就是车晓宁跟孙俊选的那间房间。 车晓宁直接拉我到一个衣柜前神秘地朝我笑笑便将衣柜打开。 先是一阵尘土扑面而来我捂着鼻子用手挥了挥随后才看见衣柜里头挂了几件很旧的衣服因为时间太久发黄发黑不说很多地方被虫蚁啃食过柜子里头还有蜘蛛丝缠绕在衣服间。 “你给我看这几件破衣服做什么?” “你看看这件啊。”车晓宁找了张纸卷起来将几件旧衣服拨开露出了夹在里头的一件——旗袍! 旗袍是红色的在一众破破烂烂发黄发臭的衣服里它保存得非常完整没有一点破损还用透明的袋子好好地套着。 而且这件旗袍比我以往看到的任何一件旗袍都要漂亮。 其实它上面的花纹是很简单的玫瑰没有其他的装饰了但线工特别的精致配上丝绸般的缎面你仿佛真的闻到了开到腐烂的玫瑰花香待我回过神来时我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抚摸上去了赶紧将手放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车晓宁已经摸上去了一脸的着迷“你信不信这要是拿出去竞拍最起码十几万起说不定能到百万。” 她感叹地摇头:“不知道谷培是怎么想的房子卖了也就算了这么好的衣服居然就这么放着发霉?” 说话间她已经将红色旗袍取了下来。 “你做什么?”我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 “这么好的衣服谷培他们不懂得珍惜我珍惜呀”她兴奋地说道“我来让它重现光明。” “不好吧?”我怎么想都觉得不适合“谷培他们放着这么好的衣服不要肯定是这衣服有问题啊还是别乱动吧。” 这旗袍很漂亮没错但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冰冰凉凉的。 “那是他们眼光有问题。”车晓宁抱着衣服不放。 我只好从另一个问题劝道:“可放这么久了总、总得洗洗吧?” “套着袋子呢没事我就试试反正一会要洗澡的。”然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取下套子将旗袍放在椅子上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脱衣服了。 虽然都是女人我还是避讳地转到另一边没过多久就听到她喊我:“班澜来帮我一下。” 我转过身见她已经把旗袍换上了让我帮她把脖子上的扣子扣上。 没办法只好走过去当我给她扣扣子时手背无法避免的碰到旗袍然后犹如触电般収了回来。 “怎么了?”车晓宁疑惑地问。 “没、没什么。”我故作镇定地继续给她扣扣子不敢说我刚刚以为自己碰到了她的皮肤。 我借机又摸了下布面真的很滑却不是丝绸那种而是仿佛一个皮肤很好的女人除了没有温度冰冰凉凉的。 甚至你仿佛还能感受到它在呼吸。 “怎么样?”在我愣神时车晓宁退后一步打开双手“好看吗?” 我不可思议地捂着嘴。 怎么说呢……太合身了。 每一件旗袍都要跟着穿的人的三围来做像这么精致的旗袍肯定是有专属的主人的没想到车晓宁穿上后竟好似给她量身订做的一般每一个地方都贴合得不行就好像……好像是她自己的皮肤! 而且穿上后本就美丽的她更添了娇媚。 然而看着这样的她我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不受控制地慌燥起来想上前让她赶紧把旗袍脱下来。 可我刚想动孙俊开门进来了看到车晓宁后眼睛亮了:“晓宁?” 车晓宁马上抛下我朝孙俊跑去再在孙俊跟前停下开心地转圈“怎么样我好看吗?” 孙俊揽住她的腰那只手自发地在她腰后抚摸起来暧昧地凑在她嘴边声音沙哑充满欲望:“好看。” 两人眼看着就要接吻了孙俊总算意识到还有我这么个电灯泡在:“班澜也在啊。” 他仍旧搂着车晓宁不放车晓宁也没有推开他的意思两人一致地看着我女的示意我离开男的眼神里还带上了警告我真的是呵呵了。 “我”我沉下气假笑道“还有事先走了。” 然后快步地越过这对狗男女出去时还顺带帮他们把门关上至于那件旗袍……特码的谁还管他们啊! 出来时在走廊遇到了荣凡和谷培谷培还愁着一张脸不停地跟荣凡说着之前说过的告诫我们的话晚上不要随意走动房子里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动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理会等等。 荣凡脾气好再三跟他保证后还劝慰了谷培两句让他放轻松不要这么紧张世上是没鬼的要相信科学。 但就像荣凡不相信有鬼一样谷培也有自己的坚持谁也说不通对方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我躺在床上一点都睡不着。 我最近每次换地方睡时都会出事搞得我现在认床得很一到陌生的地方就失眠再者我一直心慌慌的总觉得今晚不会太平最后我干脆开着灯玩手机。 直到四五点时我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居然一夜无事? 我有点蒙地抓了抓鸡窝头难道是最近遇到太多事以至于现在如惊弓之鸟? 看看时间我并没有睡太久才六点四十分怪不得我这么累总共也就睡了一两小时。 不过既然醒了实在睡不下去我起身打开窗户乡下清晨的清新青草香味就扑面而来整个人都清爽许多。 下楼时看到不知何时坐在沙发上的车晓宁我很诧异:“你这么早起啊?” 她穿着件宽松到膝的t恤样式的睡裙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双手叠交着放在腿上我不由多看了她两眼感觉她今天比昨天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气质像上流的名媛。 “阿俊睡相不好连累我也没睡好。”她朝我抿嘴一笑“能帮我倒杯水吗谢谢。” 我点点头到厨房用昨天准备的电水壶烧了壶水再给她端出去:“我刚烧的有点烫你小心点。” 她接过手又跟我说了一遍谢谢。 怎么觉得她变懂事许多? 七点多时荣凡和谷培也起了谷培说他已经订好了早餐一会给我们送来吃完饭就带我们去后面的山上看温泉下午再带我们到整个谷家村转转。 荣凡觉得可行同意了今天的行程后还调笑谷培两句:“都说没事了吧闹什么鬼啊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话说这房子真不错昨晚刮风这些窗户都没响的。” 正文 47 旗袍(2) 谷培笑了两声但他并没有因此放轻松倒像在应付荣凡。 早餐到了荣凡奇怪地问车晓宁:“孙俊怎么还没起来?” 车晓宁食指微勾贴放在下巴上浑然天成的娇媚又带着大家闺秀的内敛:“我也不知道呢。” “去叫一下他吧?”荣凡对她提议毕竟是两人的房间他一个大男人不好进去。 “好。”车晓宁起身朝我望来“班澜陪我好吗?” 如此客气我都不好拒绝只好陪她起身:“走吧。” …… 车晓宁推开房门窗户上拉着厚重的窗帘所以房间里仍一片昏暗车晓宁不让我开灯说是怕对孙俊的眼睛不好。 还真是疼爱对方。 我陪着她走到床边瞄了眼鼓起的被子上方黑乎乎的脑袋随即背对着床站在床尾听着车晓宁轻声呼唤孙俊的声音。 “起来了阿俊别睡了大家都起了一会要去看温泉呢。” “……” “诶别这样嘻……” 我没听到孙俊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车晓宁越压越低的声音像是孙俊在逗她我尽量闭上耳朵翻着白眼将头撇向另一边差点被某个东西打中脸。 这床上面有一个床梁铁架可以用来放床罩的在床尾的架子上居然挂着一件衣服。 衣服挺长的看着足有孙俊的等身长应该是件连体衣黑乎乎地也看不清是什么衣服因为我就站在床尾刚就是差点撞上这件衣服。 “那好吧你再睡会。” 我听到车晓宁这句话就猜到孙俊不起床了果然车晓宁朝我走了过来:“走吧班澜阿俊不舒服让他再睡一会吧。” “好。”我肯定没意见。 然而转身时刹那间带起的小风让我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怎么了?”看我忽然站住不动车晓宁不解地问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 “没什么。”我偷偷嗅了嗅然而这次嗅到的全是车晓宁身上的香水味刚是错觉吧? 不过话说回来车晓宁今天的香水喷得是不是多了点? 下楼时车晓宁跟荣凡他们说道:“阿俊有点发烧估计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吧没事我们先吃着一会我带点粥上去给他。” 荣凡没再多问饭后稍作休息车晓宁给孙俊送了碗米粥后谷培就带我们出门了。 我撑着那把黑伞车晓宁硬是和我挤在一块女人都怕晒吧我也没在意。 这里的山没有太多人工的痕迹植被多还有不少野生药材空气更好因为阴影多我难得在大白天出来虽然不太舒服但还能忍受。 我们去看了那口泉是从一块石头里迸发出来的贴近那块岩石就能感受到热度碰到水时更是滚烫。 在山里就逛了一天到乡里走走的计划只能推到明天然后惯于坐办公室的我们拖着疲软又舒爽的身体回了古宅。 待吃完晚饭天再次黑了下来荣凡忽然说道:“怎么没看到孙俊?这小子不会睡了一天了吧?这是度假来了?” 虽然他是以调侃的语气说的可还是能听出他的些许不满。 大家都是来工作的爬了一天的山看了很多地方都是要做报告的结果孙俊倒好在家里轻轻松松一天到时候回公司里照样做他的经理难怪脾气好的荣凡也恼怒起来。 “他生病了”车晓宁柔柔地说着“明天我一定让他跟我们一起出去。” 她今天一整天都跟我窝在黑伞下很少开口说话荣凡也不好跟一个女人计较。 倒是谷培有点担心地说:“他这么睡下去也不是办法要真的不舒服还是去看看医生吧我们乡里有个诊所的医生挺厉害的让他给看看?” “是啊”荣凡应和“别病出个好歹回去怎么交待。” 越说越觉得担心他起身:“我上去看看他吧。” 车晓宁柔柔地笑着没有反对:“好啊。” 我捧着杯水慢慢地喝着眼角瞄到车晓宁跟前的饭盒里面的米饭几乎没动比我吃的还少:“你不饿吗吃这么点?” 她朝我微微一笑:“减肥呢。” “你都这么瘦了还减呢今天爬那么久的山还是多吃点吧。” 车晓宁刚要回我忽然一声刺耳震聋的尖叫从楼上传了下来虽然声音已经变调可还听得出是荣凡的。 出了什么事让这个稳重老大哥发出这样惊恐的叫声? 我们三人唰唰唰地站了起来谷培当先往楼上跑我跟在车晓宁身后上楼梯时看到她衣服下摆晃了下隐约看到一抹红色。 等我再看她的衣摆好好地贴垂着哪来的红色。 这时候我们也冲到了二楼在主卧门口看到跌跌撞撞跑出来最后跌坐在门口的荣凡。 “荣哥怎么了?”我和谷培去扶他同时朝房间里看去。 里面的灯被荣凡打开了明亮的灯光清楚地将床上的一切都呈现在我们眼前。 一具被子盖到胸口的被剥了皮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就那么躺在床上没有皮的脸上一双凸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看到了非常吓人的一幕。 而就在床尾的床梁架子上挂着一件衣服不那不是衣服挂着的就是孙俊的皮! 完完整整的从头到脚的皮! “啊——”谷培也失声叫了起来“鬼有鬼有鬼啊!” 他和荣凡跄踉地跑起来就往楼下冲我被动地跟着跑车晓宁在我身后。 到了楼下谁都没停想要一口气离开这栋谷宅公馆然而刚还开着的主屋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荣凡拉了半天都没能拉开还是比较熟悉这里的谷培说道:“锁住了!” 荣凡喊道:“这不是你的房子吗钥匙呢?” 谷培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慌得快哭出来:“钥匙钥匙……钥匙呢?” 我干脆往窗户上跑门边就有一个可这里窗有一根根的柱子柱子之间的宽度大概两只胳膊并拢人根本穿不过去。 但是我却从这个窗看到大门外的掉落着一串钥匙我颤抖地问还在纠结钥匙的两人:“那串钥匙里边是不是有大门的钥匙?” 闻言谷培凑过来一瞧面色铁青:“就是那串!” “你快打电话让人来给我们开啊。” 在谷培摸出手机打电话时我眼角瞄到了站在我们后面没有凑过来看钥匙的车晓宁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安静娴雅。 可谁男朋友离奇死了还死得那么恐怖下能这么镇定的?车晓宁又不是那种冷静智慧的大女人! 我忽然想起早上跟她一起去叫孙俊起床时我就碰到过那件“衣服”可那件“衣服”是孙俊的皮就等于那个时候孙俊已经遇害了那么当时趴在床边跟孙俊亲昵说话的车晓宁就没发现孙俊已经没皮了吗? 一旦怀疑起来就发现处处是疑点。 今天的车晓宁跟昨天的车晓宁除了长得一样其他的全变了性格、气质、包括说话方式! 我全身发寒连脊椎都毛起来。 见我一直盯着她看车晓宁歪着头不解地回望我我瞳孔瑟缩着慢慢往她脚下看去在灯光下她的影子在脚下格外分明没有少什么也没有多什么。 我看过鬼孩子赵阳附身到另一个孩子身上时的影子那时的影子是重影不像此时车晓宁的影子单一跟她身体相得益彰。 是我想多了? “你到底怎么了?”车晓宁估计看我太奇怪了忍不住问。 “你”我小心地试探“你早上去叫他时没发现什么问题吗?” 车晓宁叹了口气伤感地摇摇头:“早上叫他时他好好的。” 或许是邪祟用了障眼法这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会打不通呢”在我思索时身旁的谷培着急地叫了起来。 他将手机来回甩着恨不得将手机扔掉:“我打了好几个都打不通啊怎么办怎么办?” 荣凡早将自己的手机也拿出来了也正在拨打着然后一脸惨白地看着我们:“我刚拨打了紧急号码也、也打不出去!” 我跑到沙发上捡起回来时放着的背包从里面摸出手机一看没有一格信号。 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毕竟经历得多了过了最慌乱害怕的时候我就慢慢冷静下来同时抱紧了怀里的背包。 “大家都冷静一点”我试着安抚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越慌越容易出事都冷静一点好好想想会有出去的办法的。” 荣凡毕竟活了快半辈子了虽然还有点慌但已经知道要用脑子了:“对对。”他一把将谷培抓过来“还有其他出口没有?” 谷培愣了两秒才想起来地猛点头:“有、有有我、我带你们去走走。” 他一刻都待不了地带我们往旁边一扇门走去原本以为那扇门后是一个房间等他把门打开后发现门后是一条通道。 打开通道的灯我和车晓宁跟在两个男人身后和车晓宁挨得近她身上的香味浓郁得我差点咳嗽。 不对啊今天出去一天我们都还没梳洗这香味怎么反倒更浓了她将整瓶香水都倒身上了? 借着和她挨近时我偷偷蹭起她的衣摆发现她衣服里面还穿了一件红色的虽然只看到一角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昨晚看到的那件红色旗袍? 我咽了口口水一边抱紧背包一边悄悄从里面拿出一面小镜子偷偷将镜面对准车晓宁我再往镜面看去。 惊恐让我脚下不稳朝前扑倒被荣凡扶住:“你怎么……” 他顿住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我因为差点摔倒没能隐藏住的小镜子好巧不巧镜面仍对着我后一步的车晓宁。 只见那镜子里照出来的是车晓宁的皮套着一件红旗袍悬浮在空中自己动着! 那张皮上还有没有流干净的血血的味道和腐烂的味道统统被浓郁得呛人的香水掩盖住直到现在透过镜子你仿佛能真确地闻到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鬼啊!”看起来最稳重年纪最大的荣凡失声大叫丢下我拼命地往前跑连带着走在前方的谷培跟着跑起来。 我企图捡起被荣凡撞掉的镜子车晓宁却慢慢地走到我和镜子之间她知道自己被揭穿了冷冷地望着我惨白的手翘着兰花指捻了捻耳旁的发丝。 可一想到这只是张皮这并不是真正的车晓宁这画面就只剩下可怖! 我再顾不上镜子抱紧我的背包跟着跑终于见到荣凡两人时他们正被困在后门前。 那门好像是被封起来了焊了几根铁条谷培正拿着一把刚进通道时拿的斧子企图劈断那几根铁条。 然而我们身后“车晓宁”正一步一步地朝我们走来不仅如此她一边走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裙子露出了里头红色的旗袍。 有着旗袍的加成她略略扭捏的走路姿态像上世纪上流社会的贵妇美丽、高雅、妩媚! “啊啊啊”荣凡再次叫起来拍打着谷培“快快、快开啊快啊!” 谷培也急可他看到“车晓宁”身上的旗袍后就怒了:“不是警告你们不要碰这房子里的东西了吗谁让你们碰这件旗袍的啊啊?” 他气得快哭了。 “别追究这个了他们人都死了。”我也是快哭了“先逃出去要紧啊!” 谷培赶紧继续劈铁条荣凡恨不得自己上手去掰又怕自己的手被谷培劈到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奇怪的是“车晓宁”也不急她一点一点地靠近犹如猫捉老鼠般不急于把我们都吃下肚。 她还朝我们露出一抹笑像是在告诉我们:你们逃、不、掉! “哐啷!” 所有铁条终于被谷培劈断了在谷培拉开沉重的后门时“车晓宁”突然加速朝我们冲来吓得我们三尖叫着往外冲。 跑出好远一段听到“轰”的声音意识到那扇厚重的门好像关上了我们怯怯地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后门是关上了而“车晓宁”也不见了不知是被关在门里还是……躲在其他地方。 “别管了快离开这里。”荣凡推着谷培要他赶紧带路。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跑进后院了后院挺大的从一些断壁残垣里可以看出以前这里应该是个修缮精致的后花园还有不少腾架子留着可现在来看这里跟迷宫似得加上天黑更不好认路。 谷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我和荣凡则留着省电目前为止我们三人手机的电量都不到一半急急忙忙跑出来更不可能拿个充电宝什么的。 也就我带了个包。 三个人都面色张惶形色匆匆地埋头走路哪怕有手电筒照明也不敢多往旁边看那些重重树影瞥一眼都让人心惊生怕“车晓宁”从哪边冲出来。 也不知道我们疾走了多久走在最前面的谷培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呆傻地看着前方的建筑和那扇熟悉的门。 转了半天又回到古宅的门后了! “你是怎么回事啊”有好大叔之称的荣凡今晚第n次暴躁了一巴掌朝谷培扇去“你是怎么带路的?那女鬼是不是跟你一伙的你想把我们带入火坑是不是?” “不是我……” 谷培想解释可此时的荣凡什么都听不进去抓着谷培又打又踹的真的是到了危急关头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的本性他真的是又急又怕连平日里的形象都顾不上维持。 我看不下去上前拉开他:“够了啊荣哥我想他不是故意的天这么黑看不清路很正常更何况说不定是……”鬼打墙。 最后三个字我不敢说怕荣凡真的崩溃。 “再走一次吧?”我畏怯地瞄一眼那扇后门“别站在这了。” 荣凡大口喘着狠力摆下手催赶谷培:“快点走啊老子不想留在这里。” 谷培也气他有二十来岁青年的血性我看他那样恨不得冲上去跟荣凡打一场我只好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再帮他捡起手机:“不管怎样我们先出去再说吧好吗?” 我几乎是哀求了这种时候我们不能再窝里斗了。 谷培气愤地拿回手机抹了下被打中的嘴角瞪几眼荣凡才对我点头领着我们继续往后院走。 再一次疾步穿梭然而这次双脚开始酸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特别是我感觉我身体里的力气开始流失胸口闷闷地有点喘不过气来我以为是今天实在太累了又受了惊吓的缘故哪怕觉得自己这种情况不太正常也不敢深想咬咬牙跟上前方两个男的。 可是我们再一次转回了古宅的后门! 谷培一咬牙继续走三人间的气氛可以说冷到极致彼此脑中的那根弦崩得死紧。 我想缓和一下也想转移下自身身体的不适便当先出声询问谷培:“你看到那件红色旗袍很激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她是谁?” 连荣凡都顿了下显然再害怕也想知道。 谷培喘息着好半响才开口:“其实我也不清楚这栋房子一直都是我爷爷守着的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不愿让我靠近村子里的人也总说这房子闹鬼可有一次村子里的伙伴就撺掇我到古宅打探那时候小不懂事就真的来了……” 他是天黑的时候偷偷溜进去的到二楼时发现爷爷也在正在整理一件很漂亮的红裙子他那会并不知道那件红裙子就是旗袍。 而爷爷的身边还站着一位漂亮阿姨他正奇怪这位从来没见过的阿姨是谁就见她缓缓地转过头来……是真的把头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 更可怕的是刚看着还是漂亮的女人她一转过头来就只剩下一张皮! 他当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已经在自己家的床上了爷爷摸着他的头叹气让他以后尽量不要在晚上的时候到古宅里玩。 不过随着他长大他再没看见那个可怕的画面哪怕偶尔晚上从古宅经过也没有事都说小孩子的眼睛是最清澈的可以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长大后就会失去这项能力。 可红旗袍的事还是给他留下了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 后来爷爷去世了临走前告诫一家人千万不要碰古宅里的东西特别是那件红旗袍。 但谷培的父母觉得留着这栋古宅除了吓人根本没什么用还不如卖了让那些商家去伤脑筋说不定古宅拆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也会跟着消失了。 “……我爷爷告诉过我这栋公馆曾经的女主人被丈夫和丈夫在外的情人联手逼死死后怨灵徘徊在这栋宅院里得不到解脱入不了轮回。”谷培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妈的”荣凡爆粗口“闹鬼的房子你们也敢卖存心害死我们是不是。” “我早跟你们说过这房子闹鬼是你们硬要住在这里的我也警告过你们不要动房子里的东西不要动不要动我说几遍了你们要是听我一句现在会这样吗?” “你特码还有理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动手我隐忍的脾气也爆发了捡起一块石头砸在他们之间:“闹够没有了啊你们是不是真想都死在这啊?” 骂完后我不想理他们自己找了条路走在了前面我算是看明白了哪怕是两个身强体健的男人靠不住就是靠不住我要指望他们离开这里估计这辈子都得交待在这了。 我恨恨地走觉得自己在哭抹了把眼睛没有眼泪。 这种时候我分外的想爸爸妈妈想哥哥想闫斌想殷湦甚至是……仇诗人。 一手握紧挂脖子上的小囊袋心里偷偷怀着某种期待。 生气地埋头走了一段后我终于发现不对转回身惊慌地发现荣凡和谷培都没有跟上来。 正文 48 旗袍(3) 虽然很恼怒他们但有人陪着总比自己一个人好啊周围黑乎乎的都是摆动的狰狞树杈还有呼呼的风声我绷在那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拿出自己的手机照明我往回找想着他们不会真在原地打起来了吧? 很快我就发现我走不回刚才那地方了明明我并没有走出很远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 “荣哥?谷培?” “荣哥?谷培?你们在哪?” “喂有没有人啊?” 我慌张无措地跑起来手机的手电筒很亮却什么都照不清周围像有一层黑雾是光明无法穿透的。 “啊!”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整个人重重地摔了出去然后爬不起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好像怎么摔都没事可今天这一摔就疼得我几乎蜷缩本就在强撑着的力气仿佛也被这一跤也摔散了我又疼又无力地趴在那里闻着泥土和叶子混合的味道。 歇了一会我勉强用胳膊肘撑起上身再把手边的手机捡回来光正好照在我另一只手上有一瞬间我好像看到我那只手透明化了。 等我再仔细看时我的手好好的捏一捏还有点肉。 太惊慌看错了吧? 我试着站起来然而刚撑起一只脚马上又跌坐回去简直不敢相信我会虚弱成这样? 再次习惯性握住护身符时我想到仇诗人给我的那玉瓶赶紧从背包里翻出来。 还好今天出门考察时我将这死人给我的东西都带着。 打开瓶塞仰头朝嘴里倒瓶口很小只倒出一些些我咽了下去有点像酒但没什么味道喝下去后就觉得身体暖和了起来。 我也是才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是失温的。 望着手中的玉瓶心里晃过某种猜测马上又停止了那个猜测不敢深想。 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的好。 在我坐地上发愣时忽然一束光打在了我脸上我举手遮挡心里也惊惶着什么人时听到了谷培的声音:“班小姐?” 我放下手确定是谷培无疑松口气的同时不由抱怨一句:“是你啊你跑哪去了啊我都找不到你们。” 他伸手将我拉了起来我虽然还有些疲软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虚弱了就像仇诗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补回元气。 我暗暗握紧了手中的玉瓶。 “我看你生气走了就马上追你可一晃眼你就不知去哪了。” 听了他的解释我赶紧道:“那我们还是跟紧一点彼此的好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荣哥呢?” “不知道啊我追你时他好像跟在我后面结果你不见后他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我担忧地蹙起眉头:“那我们找找吧。” 一共来的四个人可别只剩下我一个人回去啊反正也要找出路。 谷培居然没反对很大气地没计较荣凡打他的事带着我很认真地找了起来。 这后院里有不少植物无人打理枯萎死掉风吹过时隐隐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比早前更浓一些让人很不舒服。 前方忽然闪过光点我们一喜马上跑过去果然看到了拿着手机手电筒在照明的荣凡。 “荣哥总算找到你了。” 然而荣凡并没有因为看到我们而高兴他面色难看地示意我们看向他的身后我一侧头看到了熟悉的那扇后门! 又、走回来了。 荣凡没了刚才的暴躁极度疲惫让他只剩下绝望他灰败颓丧地说道:“我们、走不出去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这种疲惫更多的是来自精神方面的在黑暗中蹒跚而行偏偏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要不”谷培小声地提议“我们回屋里去?” 我诧异地朝他看去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快没电了在里头至少还有光。” 是啊有光! 实在受不了手电筒这微弱的光芒了看什么都是可怕的。 但是…… “而且”谷培又道“里头有水。” 荣凡眼睛亮了:“水?对对我们进去找到水再躲起来!” 我估计折腾这么久他是真的渴了。 见荣凡真的想往后门走去我拦住他:“忍忍吧她可能就在里面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我们现在进去不等于送死吗?” 荣凡犹豫起来他现在是很想喝水但我一提醒他更怕那只鬼。 “我们再试一次吧?”我对他们建议“最后一次好不好?如果还是不行我们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只要待到天亮我们就安全了。” 白天阳气重这后院又是露天的鬼打墙一般都会自动解除。 “忍一忍荣哥等明天安全了不仅仅是喝的我们还有很多美好的日子可以过。” 当我没人可以依靠时不得不自己变得坚强起来反过来鼓励这两男的。 荣凡怎么也活了四十来岁冷静后还是有一定判断力的他咬牙点头:“好再试一次。” 这次怕再走散我们挨得挺近也尽可能地在走过的地方留下记号虽然黑夜里这记号不知道有用没用。 我们走到一处两旁都是树木的小路这里以前应该是弄成绿野仙踪里的模样只是后来无人打理变成了如今跟个诡林似的。 在这里那股腐烂的味道更重了些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我耸了耸鼻子困惑地壮着胆子朝两旁看去。 “等一下!”我喊住前面两人“那里好像有人?” “什么?”荣凡面色一秉一个平日里装得很有担当的大叔站在原地不敢挪过来一步“哪会有什么人别管了快走。” 我也不想管无论这时候出现谁都是不正常的可直觉告诉我我必须进去看一看。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 “那你们等着我去看看。” 深吸一口气我硬着头皮往树间走去当你不停地经历害怕的事要么疯要么真锻炼出胆子来在你只能靠自己的时候。 在里头一棵树下有一道身影靠着树干一动不动当我离得近了越发确定那就是一个人。 “你好?” 我试着大声招呼无人回应我握紧护身符继续走近再用手电筒一照—— “啊!” 我往后跌坐在地上瞪圆眼睛看着那个被剥了皮死不瞑目的尸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树丛外头的谷培紧张地问夹杂着荣凡微微颤抖的声音“快走吧快走吧……” 好一会我将吓掉的魂収回来再次掏出玉瓶喝了一口我身体没有异状但我总觉得喝了这个就能驱邪一般能给我莫大的勇气让我从地上站起来忍着恶心和害怕认真地看了几眼没皮的尸体。 他被摆成靠树而坐的姿势从身形来看是个男人。 我们这些人里男的就孙俊、荣凡和谷培孙俊的尸体就在公馆主卧里躺着那位女主人没道理在这时候还搬到这里来更何况这具尸体的皮是刚被剥掉的。 只剩下一直困在后院的荣凡和谷培了而我们之前走散过! 一股冷意从我背脊处窜到大脑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等在外头的那两个男人再次见面后两人都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不敢确定他们中的谁是那个女主人! “班小姐?”得不到我回应谷培再次唤我我还听到他踩到叶子的声音他正在慢慢试着靠近。 我的指甲几乎要划破掌心才逼着自己故作无事的转身艰难地咽口口水走出去遇到要进来的谷培。 “没事看到……一只死老鼠吓了一跳。” 等在外头的荣凡听了呼了口气然后责备道:“这种时候就不要乱跑了赶紧找出路吧。” 我和谷培走出树丛回到那条小路上谷培回道:“班小姐也是小心起见没事最好。” “走吧走吧别停在这了。” 我看看荣凡再看看谷培不知是不是心里问题我总觉得两人跟之前都不太一样。 然而黑暗中我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跟谁都保持着一定距离暗恼仇诗人给我的小镜子掉了不然一照就知道谁是假的了。 忽然谷培拉住了我让我放慢脚步跟荣凡拉开距离。 “做什么?”我挣开他的手低声质问。 “你看看这个。”他悄悄地将手摆在我面前我看到他的手抓着一样东西拿过来一看是车晓宁绑头发的发带平时当手链一样戴在手腕上吃晚饭时我看见她还戴着。 谷培压低声音微微发颤地对我说:“这是刚刚我在荣先生身上看到的就粘在他衣服上。” 他很害怕地问我:“我们、我们刚刚跟他走散了在、在后门那边找到的他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已经被……” 说到这我们同时停下了脚步惶恐地看着渐走渐远的荣凡。 荣凡可能意识到了转过身来看我们离他挺远的就生气地问:“你们又怎么了还找不找出路了?” “荣、荣哥”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将灯光对准他的脸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告诉我你的生日是几号吗?” “你现在问这些做什么?”他很恼火还用手挡了挡光然而下一秒他神色突变朝我们这边看来嘴角缓缓扬起对我们笑得很诡异。 在我看来他就是知道我们发现了他的身份不再打算隐藏了。 谷培反应迅速拉着我就往回跑:“快跑!” 当时根本没时间给我去思考只能跟着谷培跑听着追在我们身后的脚步声就跟死神追在我们身后只要稍稍慢下就会被那把镰刀砍中。 然后就这么跑回了后门那里。 我弯下腰喘气回头一看荣凡也追到了这里手机在这时候没电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只能看到一个黑影杵在我们后面。 “不管了先躲进去再说。”谷培发狠地说着再次拉着我跑向之前逃出来的那扇门用另一只手将那扇门推开拉着我跑了进去! 不对! 在听到门在身后关上的声响我想到之前开这扇门时谷培用两只手才吃力地将门拉开刚刚却那么轻松? 我借着挣开他手的时候一把掀起他的衣摆看到了穿在t恤下的红色旗袍! 那一瞬间我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谷培”的脸连去想旗袍为什么会穿在他身上的时间都没直接就跑跑过长长的通道重新回到了客厅。 “你还能到哪去?” 我站定机械地一点点转过身看着“谷培”也走进了客厅在那样一张平凡的男子面孔依旧能看到不属于男子的妩媚。 “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呢?”“他”微微笑着双手摊开语气难掩兴奋“这是一场游戏啊精心为你准备的游戏。” 游、游戏? 我没理清楚“他”的话就见“他”朝我走来了情急之下我抓起桌上之前用来切水果的水果刀对准了“谷培”:“你别过来别过来!” “他”真的停下了我正奇怪她怎么会那么好说话时连接通道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跑得气喘吁吁的荣凡站在门口不解又恼怒地看着我们:“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到这位大叔心脏一阵无力:“你刚刚对我们笑什么?” “什么笑什么?我刚刚好像看到出去的路了刚要跟你们说你们转头就跑喊你们也不停我以为以为怎么了只能跟着你们跑。” 我:“……” 我真特码想哭! 荣凡一头雾水地来回看着我和“谷培”:“你们又在干什么?班澜你怎么了?” 他边说边要朝我走来“谷培”突然大喊:“别过去!” 声音很大把荣凡吓一跳下意识就停下了。 就见“谷培”恐惧地指着我:“我刚刚在后院看到了班小姐的尸体班小姐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根本不是班小姐!” “什么?”荣凡不敢置信又惊恐地望着我脚下更是立马退回门口。 我也震惊地看向“谷培”怀疑自己听到的。 游戏?游戏! 我忽然就懂了女主人的意思。 “容先生”谷培悲痛又决然地对荣凡说道“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什么办法?” 她用谷培的眼睛痛恨地盯着我:“只要她在我们永远都逃不出去除非我们联手把她解决掉!” “这”荣凡不敢想还能这样“这能行吗她可是可是……鬼啊。”那个“鬼”字他念得很小声。 “鬼怕恶人只要我们比她凶她就会反过来怕我们。”“谷培”很肯定地说道“而且你看她一直都要套着人的皮才能行动只要我们破了她这身皮她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了。” “真的?” “谷培”转向荣凡盯着然他的眼睛:“现在要么她死要么她把我们搞死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当然是想活! 荣凡仿佛被催眠了一样从恐惧中挣扎出来目光坚定……凶残地看着我。 “一会我抓住她的手你就扒了她的皮。”“谷培”面容冷厉似要拼死一搏转回来看我的眼睛却含着戏谑的笑“毁了她的皮我们就胜利了。” “好!” 逃了一晚上荣凡也是逃累了精神溃败的时候轻易地就被“谷培”钻了空子估计他现在脑子里充斥着的只有一件事:杀了她活下去! “你是不是傻?”我着急地喊骂完全顾不上这位是不是我上司是不是我长辈了我只盼望着他能别那么愚蠢“他才是假的谷培已经死了他现在是那个女主人套了谷培的皮啊你别信他别信他啊!” “你看她说的跟我完全一样分明是想挑唆我们自相残杀。”“谷培”冷静地对荣凡分析对我痛恨的情绪表演得非常到位“你可千万不能被她骗了啊。” 如果我能比女主人早一步跟荣凡说这个或许他会信我可如今他就跟被催眠了一样只信“谷培”的。 “你放心吧”荣凡道“我一定要活着回去见我的家人我上司说了下季度升职的名单里就有我一个我不能死在这我不能死在这。” 他在跟自己的恐惧作斗争用自己最渴望的事情来告诫自己一头原本固定住、但在后院穿梭时早已凌乱的头发被他狠狠抓了几把显得更乱更狼狈却让他下了狠意。 再次朝我走来却是坚定地想要将我毁灭跟“谷培”一左一右地想包抄我。 我知道我再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紧紧握着手中的水果刀这成了我现在唯一的依仗戒备地看着这一人一鬼。 “谷培”当先朝我扑过来我本能的反应就是拿刀子朝他劈过去可我这花拳绣腿能做什么被他轻轻松松地抓住拿刀的手腕。 她一个扭身到我后面冰凉的皮贴在我背后属于谷培的脸更是贴着我的脸颊血腥和腐烂的气息瞬间充斥我的鼻尖。 我一只手被她扭到身后拿刀的手被她抓着有意无意地对准荣凡的方向。 “我给你一个机会好不好?”她在我耳边轻轻柔柔地说着“只要你”她摆动我拿刀的手刀尖就对准荣凡“杀了他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我努力想要摆脱她的控制就是无法移开手中刀子对准的方向只能恨恨地用嘴反抗:“你、你做梦!” “你可想清楚了现在是他要杀你。”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对荣凡喊道:“荣先生你看我已经制住她了她一点都不可怕来吧毁了她这身皮我们就胜利。” 荣凡慎重地点了点头他跑进厨房再出来时拿了一把菜刀就朝我冲了过来。 我拿刀的手被仿佛被缠了线的木偶肢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我悲愤地朝荣凡咆哮:“别过来你别过来!”求你了。 然而荣凡根本不听我的手中的菜刀高高挥起露出他没有任何防备的胸膛“谷培”操控我的手拿刀子朝荣凡的胸口刺去! “不!”我闭上眼睛怒吼那一瞬间我隐约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变化下一秒我的手就脱离了她的掌控。 睁开眼的那刻我仿佛看到我的手从虚化恢复成实体来不及多想几乎凭借着一种属于动物的本能我反手朝她割去。 “谷培”往后退了两步我那一刀并没有对她做出实质的伤害好在他穿在外面的衣服被割破露出了里面那件红色的旗袍。 荣凡愣住定定地看着那片红色举高的手慢慢落下再一次往后退了两步。 我也退退出相对安全的距离喘息地骂着:“看到了吧你还不信我!” 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我没有任何开心的成分身体随着刚才那怪异的变化又好似被掏空一样我赶紧掏出玉瓶再灌了两口。 玉瓶里的液体急剧减少也不知道还能来几次可我现在没办法省要是此时没办法撑过去剩下再多的灵丹妙药又有何用。 “这到底、怎、怎么回事?”荣凡一个大男人问得抖抖索索地红着眼睛如果再刺激刺激他估计真得疯。 “哎呀呀”“谷培”左右扭动着脖子对我呵呵地笑“居然真被你逃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换你们联起手来来杀我咯?” 她摊摊手完全是游戏不过换个玩法的轻松语气就跟捉迷藏换一个人当鬼而已。 然而我很清楚这游戏根本没办法这么玩我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杀“死”她。 “动手呀”她来回看看我和荣凡笑容诡异起来“你们要不动手的话我可要动手咯?” 她睁着眼睛里头闪烁着诡谲的色彩:“天黑了。” 正文 49 旗袍(4) “天、黑了!” 在我和荣凡都紧紧抓着手中的刀时随着女主人话落客厅的灯“啪”地一声熄灭了眼前瞬间就一片漆黑。 不等我适应黑暗就听到不远处荣凡的惊叫:“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啊——” “抓到你咯。”略带俏皮的声音与荣凡的尖叫交响着。 “哐啷!” 是菜刀落地的声响。 我心惊肉跳地握着刀子对着声音的方向:“荣哥?荣哥?” “啪!” 灯又亮了。 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荣凡被倒吊在客厅里菜刀早已掉到一旁他挥着双手嗓子嘶哑:“救救我快救救我……” 我是松一口气的至少他还没死。 “你又想怎么样?”我喘着粗气问着站在荣凡身旁的“谷培”。 她笑起来那身红旗袍在谷培这个男人身上一点都不突兀笑得花枝乱颤的:“你看看我都抓到一个了不是应该有奖品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咆哮着再怎么陪她“玩”下去我也快疯了。 “很简单。” 她说着忽然谷培的皮失去了支撑像一件被脱掉的衣服软塌塌地摞在地上而他身上的红旗袍自己悬空漂浮起来飘到我跟前。 属于女主人真正的声音从旗袍中传出来:“你穿上我这件旗袍我就放了他。” “你要我穿上它?”我不可思议地捂着胸口一想到它剥了三个人的皮还穿在人皮身上胃里就一阵阵翻滚要我穿上它跟要我将一堆我最害怕的蛇虫老鼠放自己身上一样我避都来不及。 “不肯吗?那我只能把他的皮也剥下来了。” 红旗袍改变方向朝荣凡飞了过去把荣凡吓得大叫:“不不不别过来别过来……班澜班澜你穿上它啊求求你了穿上它吧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他嚎嚎大哭着。 我也哭:“可是、可是我也不想死啊。”救这么一个跟自己几乎没太多交情的同事把自己命搭上我没那么伟大啊。 可我的话落已经挨近荣凡的旗袍也不知做了什么荣凡的脖子就出现了一道口子然后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扒住那到口子将那里的皮一点点地往外剥。 鲜血从脖子那里不停地流出来因为倒挂淌过荣凡的脸庞从他的脑袋滴落没多久他半张脸都红了而他除了惨叫也喊不出别的。 “住手住手!”我拼命地喊可女主人根本不听我的扒皮还在继续我没办法了妥协地扔掉手中的水果刀“我穿我穿行了吧?” 被剥出至少五厘米的皮终于停下荣凡的脖子血肉模糊的一块皮就那么挂在那里。 他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也翻着眼白几乎要活活疼死。 红色旗袍慢慢地飘回我跟前只有半截胳膊长的袖子举起做出拥抱的姿势:“来吧你会喜欢这件衣服的。” 我无望、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漠然机械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再伸手……将跟前的红旗袍取过来它一到我手中就变回真正的衣服软软地挂在我臂上。 不是要牺牲自我去救荣凡而是如果他死了我不觉得女主人会放过我而且我总觉得她要我穿这件旗袍不是想剥我皮那么简单她是有目的的还要我自愿的。 她或许不会要我死我或许还有机会! 只能赌一把了! 旗袍冰冰凉凉地贴在自己皮肤上宛如为我量身定做的没有一处不合身旁边的门上倒映出我的此时的样子只是一件衣服我就犹如从一个黄毛丫头变成了一个美丽高贵的女人。 但我并不喜欢那冰冷的触感只会让我联想到一条盘旋在我身上的蛇。 我艰难地扣上脖子处最后一个扣子。 几乎在那一刻好似有一个大铁锤重重地锤在我脑袋上我直觉脑海里“轰隆”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当我视力恢复的时候我依然站在这栋公馆的客厅里不同的是我现在看到的是公馆最漂亮华丽的时候。 有那时候最高昂的沙发有对当下来说堪称古董玉器的花瓶等等摆饰还有仆人来来去去。 可是我穿着红色旗袍站在客厅中间他们却看不见我视若无睹地从我身上穿过! 这是怎么回事? 有仆人在偷偷地聊天还说得很激动。 其中一位小姑娘抹着泪眼在哭:“姑爷真过分当初为了娶我家小姐过门对她千般好万般好让小姐放着那么多好人家不嫁偏偏嫁给他结果呢得到老爷的提升有了如今的地位就这么对小姐我实在是替小姐委屈。” 说着又哭了起来旁边的人就安慰起她。 这时候有另一个相等年纪的女仆走过来趾高气昂地让那小姑娘去干活小姑娘是夫人的贴身丫鬓什么时候轮到她干粗活而后来那位是新姨太的丫鬓最近新姨太非常受宠连带她的丫鬟都高人一等连夫人的人都敢使唤。 两方大吵起来夫人出来了。 那是个集漂亮、高雅又带了点自然妩媚的女人一如我之前从车晓宁身上感受到的一样在这个女人身上这些特点就更加明显。 她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姬静如一个父亲很有权势从小被各方面培养甚至出过国的女人。 这些信息很奇妙地共享在我记忆里。 可惜的是她此时面色苍白似乎身体不好。 姬静如夫人从楼上下来呵斥了吵闹的众人而这时候一个有几分相貌穿着那年代西服的男人搂着一位披着貂皮穿着旗袍的妖娆女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女人虽然也很漂亮气质上却完全不如姬静如一个凤凰另一个就是野鸡偏偏这个男人好像就喜欢吃这野味。 然后自然又是一番争吵男人完全护着他的姨太不给自己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一点面子更是当着她的面让姨太的人打了她的小丫鬓。 姬静如可不是那些逆来顺受的大家闺秀念着跟这男人的感情她一再忍让结果只让对方越发的得寸进尺。 她拉起自己的小丫鬓让她回房收拾细软他们马上就回去。 离婚又怎么样那时候的女人或许会以丈夫为天就算受虐待也只能忍受着可她不一样她受过高等教育她父亲又极度疼爱她会受离婚影响的不是她而是这个男人。 男人有点慌。 当初娶姬静如就是为了姬静如背后的势力可以助他平步青云他早有心头爱所以他们来到这个远离姬静如父亲的地方后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心头爱迎进门将姬静如狠狠踩在脚下以报复他曾经在她父亲面前卑躬屈膝。 可若姬静如现在回娘家这状一告哪怕他现在有了自己一番权势可要跟她父亲比起来还差了不少要被她父亲一闹很可能几年经营的全成了空。 姨太晓得他的心思在他耳朵嘀咕我虽然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可看到男人眼里迸发的狠毒再联想到女主人最后的结局心下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我立马朝楼上飞去驾轻就熟地闯进主卧就见姬静如在那收拾行李我冲到她面前朝她喊着要她快跑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我面前上演的就是一部5d电影深如其镜却完全是电影与电影外的两个世界我喊着电影里面的人快跑有什么用。 男主人果然也进了卧室他放下身份开始好言哄着姬静如说他对姨太不过是逢场作戏最近的生意需要跟姨太家里人合作他还是爱着夫人的。 还说就算不为别的也得为他们的儿子考虑考虑。 姬静如早在这些天里对他心灰意冷了不管这话是真是假男人的品性都让她十分不耻她不愿儿子将来和他父亲一个样更加坚定这婚离定了。 最后男人便道夫妻一场敬一杯酒当是作别。 姬静如犹豫了下便同意了她大概不会想到曾经跟她恩爱的同床共枕三年的丈夫会心狠到要杀她。 哪怕知道我看到的这些是早在一百多年前已经发生过的改变不了我还是拼命地试图拍掉姬静如拿起的杯子可我的手只能从杯子上穿过眼睁睁地看着姬静如喝下去。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姬静如化为厉鬼在一百多年后做出那么可怕而残忍的事情。 那杯酒不是毒药是迷药。 姬静如醒来时她被绑在床上床边丈夫和姨太正冷然嘲讽地看着她。 他们在商量着要怎么对付她。 丈夫说岳父肯定会来探望女儿要是发现女儿不见了肯定会找要被他查出什么就糟了。 姨太便答:那就让他永远都找不到。 他们生生地、剥下了姬静如的皮在她还活着的时候。 我听着她凄惨的嚎叫这栋房子那么多仆人不可能没人听到她的惨叫却没有一个人前来过问那冤屈那仇怨传达十里也传不出希望。 但我却生生承受着那种剥皮之痛身上的旗袍将我和她的感觉连在了一块我经历着她所经历的一切。 永远永远都无法去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痛。 和怎样的一种恨! 姨太说她最讨厌的就是姬静如的皮长得好看皮肤雪白哪怕得到了男人的宠爱她也嫉妒着姬静如的身世和她永远模仿不来的高贵姨太要她生不如死。 在姬静如血肉模糊弥留之际姨太在她耳边悄声说着:“还有你儿子他在学堂还没回来呢你说我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他跟你一样把皮剥了?” 姬静如睁圆仅剩的还完好的眼睛带着满腔的恨断了气。 我缩在一旁身上还残留着剥皮的痛不停地抖着连神智都几乎痛得抽离。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是姬静如充满怨毒地瞪视着男人和姨太恨不得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将自己从那种滔天怨恨里抽离出来。 之后姨太将姬静如的皮做成了那件红色的旗袍对外散步她跟野男人跑了毁她的名节让不知真相的人唾骂。 而姬静如的尸体被姨太保存了起来每天割一点剁碎了喂狗将院子里的几条大犬喂得十足凶残在某一天夜里咬死了姨太。 我借着姬静如怨灵的眼睛看到那个画面。 那姨太死得很惨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她是被狗一口一口犹如凌迟一般流血而尽死的。 闹鬼的传说就从那时候传出来的。 姬静如还没能报复男主人男主人就请来了个得道高僧那个高僧说怨气太重凭他的道行祛除不了只能将其封印在红色旗袍里。 姬静如怨气未消分毫还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递增临近异变的边缘。 只是她无法从红旗袍里出来更不知道谷公馆接下来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一百多年后车晓宁穿上了这件红旗袍。 于是车晓宁跟孙俊成了姬静如出来后头两位血祭她的人也是他们的苟合让她想起男主人跟姨太对她的背叛他们不死谁死? 血祭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车晓宁孙俊之后就是我们这些住宿在公馆里的人。 然后是这个谷家村因为这里有不少当年在这里工作的仆人的后代再然后她还要找到她丈夫跟那女人的后代她死前姨太刚给丈夫生了一个儿子。 但想要做成这些有一个先决条件她得能出得了这栋公馆。 不用想我就是那个能让她出去的条件。 一如我曾经将鬼孩子带离了地铁。 “是我是想借用你的力量离开这里。”姬静如的声音忽然在脑中想起看过刚才的5d电影我对她的声音已经不陌生可原本还无法交流的声音现如今却出现在我脑中。 “只是我没想到竟然能让你窥到我的记忆!” 随着这句话我眼前的景物变了还是公馆的大厅然而我看到了被倒吊起来的荣凡。 我“回来”了? 不对。 我很快发现我现在的视线像蒙着一层纱。 紧接着我“感觉”到我动了水果刀不知何时又被我拿在手里在荣凡身上轻轻比划着。 可我知道我根本没动……我的身体在被姬静如掌控着? “你还没杀过人吧”姬静如在我脑中对我赞叹着“看看你这手真干净啊!我今天让你感受一下杀人是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我手中的水果刀挑破荣凡衬衫的钮扣刀尖在胸膛上游移我听到我的嘴巴在说话:“唔从哪里下手好呢?” 荣凡嘴里“啊、啊、啊”的唤着他大概没想到他求着我穿上旗袍只为存活谁知我穿上旗袍后却要“亲手”杀了他吧? 我有点明白姬静如的用意了。 当我染上罪恶我就会从此堕落彻彻底底为她所用。 刀尖最后停在荣凡心脏的位置姬静如发狠地要扎进去我用尽所有力气夺回了一点身体掌控权刀尖虽然划破了荣凡的皮肤好在及时地停了下来。 姬静如轻柔而疯狂地笑声在我脑中回响:“没用的你只不过让他多喘几口罢了。” 下一刻我又彻底失去了跟身体的联系任由刀子再一次举起往荣凡的心脏刺下去——“砰!” 把我们困在这里让我们陷入绝望的大门突然就被打开了与此同时一颗石子打中我的手水果刀从我手中掉落。 我转过头透过朦胧的视线我看到风尘仆仆像是赶了很远的路背着个登山包踏着军靴一身爆发力无处发泄的仇诗人傲然挺立在大门口比恶鬼还要凶神恶煞地瞪着“我”。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狂啸着几乎要疯的情绪慢慢地稳了下来绝望而黑暗的世界穿透进了光芒带来了希望。 所有的恐惧和害怕都好像过去了。 几乎想要喜极而泣。 与之相反的我能感受到姬静如的畏怯但她马上就调整过来私底下问我:“你的情人来了?” 我闷不做声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岂料她竟然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要不我帮你试探试探他?” 我用意识恼怒地回她:你特码又想做什么? 她的回答是用我的身体慢慢地走到仇诗人跟前透过门板上的影子我看到自己有多么的妖娆笑得娇媚。 “你来了?”“我”举起手柔柔弱弱地搭在他肩上再贴进他踮起脚尖吐气如兰地几乎吻上他长着胡须渣渣的下巴“我等你很久了。” 仇诗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坏笑我心中响起警钟姬静如却以为他上钩还想更进一步时他按住我的手往旁拉开另一手快速地抓向我身上的旗袍。 “啊!” 我和姬静如同时叫了起来姬静如是害怕我也是害怕……我特码就穿了一件旗袍好吗? “我”奋力挣脱了仇诗人往后连退双手捂住胸前交叉的领子被扯开了一个口子可见仇诗人的速度和力度。 仇诗人大步走进来握了握拳手指关节“噼里啪啦”的响:“你要是现在从她身体里离开我可以考虑让你消失得痛快点。” 姬静如心里骇然面上愤恨:“我也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等我报了仇我或许还能把她还给你否则……” 仇诗人不受威胁冷笑道:“你们这些做鬼的除了用这种威胁我就不能换点有新意的吗?” 话落他突发一个冲刺就到了“我”面前姬静如刚想阻挡仇诗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下一刻红旗袍被他单手扒了下来在空中飘荡几下落到地上。 我同一时间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手脚和身体但身体是疲软的仇诗人的手一放开我的脖子我就无力支撑地跪坐下去。 大约一秒后意识到自己是果着的立马双手抱胸不过我还没应景的尖叫一件有着些许汗味和檀香的黑色背心就落到了我头上。 我扒拉下蒙头的背心抬眼就看到仇诗人光着膀子肌肉匀称绝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花架子而是真真正正充满力量的。 身材好到爆。 “还不快穿上。” 浑厚淡定的声音让我跟着镇定下来抹了下嘴角确定没有口水后快速地将背心穿上。 衣服是仇诗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的他的体型是我的两三倍在他身上算是紧身的衣服穿在我身上跟连衣裙似得衣摆都能盖住我的大腿了。 不太好的就是袖口动作大点就会走光。 我起身躲到仇诗人身后扒着他腰小心地从他身侧探出头瞧着地上没有动静的红旗袍:“姬静如呢?我是说女鬼呢?” “躲起来了。”仇诗人环顾着整个客厅和二楼眉目谨慎戒备但一点不慌非常的从容镇定我看他这样就没那么害怕。 正当我跟着想要寻找姬静如时一股寒气悄然地窜上我大脑我张口想要通知仇诗人下一秒我再次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姬静如根本没有随着旗袍离开她还躲在我体内! 然后“我”抱住了仇诗人的腰用着我的语气对他撒娇:“她会不会从我身后冒出来好可怕啊。” 仇诗人身体略僵顿了两秒后回道:“不会。” “真的?” “我”想要走到他跟前不小心被绊到直往他身上扑将他一起扑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仇诗人想要起身“我”却跨坐在他身上推着他的胸膛不让他起来。 我身下什么都没有衣摆因为我的动作而往上缩露出大腿根就这么坐在他的大腿上这姿势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正文 50 旗袍(5) “我”的手顺着仇诗人健壮胸膛抚摸上去中途他抓住了我的手目光深幽似隐含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欲望:“你想做什么?”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倾身下去鼻子碰着他的鼻子“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 住口啊我嘶声呐喊着不要胡说啊! 不仅如此“我”还反过来将他抓着我的手按到我的胸口:“你能感受到吗我对你的情意?” “我”缓缓地对着他稍显薄情的嘴唇吻去:“求求你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 不不不不要! 我拼命想要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偏偏这个时候他的手掌也按在了我的后脑勺轻轻地摩擦着并主动地迎合“我”的吻。 身体的感知我还是有的当他温度偏高的唇贴上我的唇时我只觉“轰”的一声一团火从脑壳上喷薄而出!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明明应该是厌恶的却像在雪山上快冻死时得到了火种刹那间暖和起来的四肢般很舒服的感觉。 我就像冻得麻木了不知道自己浑身有多冰冷他的热度让我恢复了对温度的感知。 让人几乎失控地想要拥有更多。 但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按住我后脑勺的手掌猛然发力紧接着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脱离出去。 “同样的把戏你是自己蠢还是当我蠢?” 仇诗人睥睨不屑的语气让我清醒过来我还坐在他腿上呆愣地看着他脑子里一团浆糊无数的讯息飘过来又荡过去。 我和这死人接吻了? 我居然不讨厌? 那种冰冷和火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会真亲? 难道他一直对我有非分之想? 仇诗人忽然朝我看了过来我僵住随后他一双手掐住我的腰将我提了起来就跟抱起一个娃娃般轻松。 我惊慌地瞪圆眼睛担心他把我扔出去——他只是将我好好地放到地面上。 在我发愣的时候他稍显粗鲁地按着我的脑袋把我推到他身后我这时候才发现刚刚没有动静的红色旗袍再次悬浮了起来。 一双手穿过旗袍的袖口一双腿从裙摆下伸长一颗脑袋从领口钻出一个女人穿上了红旗袍! 我记得这张脸在那段记忆里实在太深刻了。 姬静如! 此时的她面色灰暗怒气腾腾地瞪视着我们双手缓缓张开整个屋子的灯都在“滋滋”的响我能看到越来越多的黑雾环绕着整栋房子几乎快冲破古宅对她的束缚飘到外头再覆盖整个大地。 怨气冲天! “我愿毁灭”她狠戾地一字一字地说着“我愿化为灰烬我只愿我变化的每一粒尘土能覆盖这整个村子让他们从此男为畜女为娼因血液流光而亡世世代代受尽折磨!” 她诡笑着瞪圆她的双眼对仇诗人发冲:“你来啊来将我销毁啊来啊!” 这是目前为止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敢如此挑衅仇诗人的鬼。 她不怕消失她就算“死”也要拉上全村的人陪葬她恨恨天恨地恨所有人。 可能是曾经连接过她的记忆我身上再次传来那种被剥皮的疼痛那是因为她此时或者是无时无刻都在重复着被剥皮的过程“销毁”对她来说反而是解脱。 仇诗人取过自己的登山包从里头取出一捆绳索绳索上沾着红色的液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就见他挥动起绳索然后我就感觉无数的绳子飞来绕去的根本捕捉不到它们的去向只能听“啪啪”的声响。 待绳索収回我才看到目之所及的墙壁、天花板乃至地板都画上了无数红线红线横竖交叉出一个个格子就是曾经夏左夏右用来对付双胞胎的红网的扩大版将整个大厅笼罩在红网里。 姬静如面上出现一丝慌色随即增加了黑雾并且原本好似死物的黑雾活了一样跳动起来争先恐后地试图要撞破红网对它们的囚困。 仇诗人静静地观看着半响后他侧过头来要我靠近一点。 待我凑过去后他在我耳边说了一个让我很震惊的消息。 “不是吧?真的?” 他将一个布包塞进我手里:“还需要做最后的验证你快去吧晚了这些黑雾只要有一丝渗透出去都会对外面的人造成不可估计的影响。” “可是……”我很踌躇因为他交给我的任务实在是…… 他横我一眼:“你要想让这个村从此生活在地狱里那你请便。” 话落他没再理我而是掏出了他那把比真钢真铁还要霸气的木剑往地面上一插所有的红线都亮了起来将被黑雾冲撞得松动的囚牢稳固下来。 姬静如气得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直接朝仇诗人冲了过来反正她不在乎自己毁不毁灭她只要她的诅咒能够突破这栋房子。 仇诗人一手按在木剑上单手跟姬静如对上沉静如深海里的水没有再催促我哪怕一句。 我看着仇诗人一边对付姬静如一边还要控制着满屋的黑雾丝毫不乱刚毅果敢就觉得自己真的很一无是处。 一咬牙我也……拼了! 趁着姬静如没注意我的时候弓着身子慢慢地朝荣凡挪去几次碰见晃过来的一团团黑雾逼得我倒退了几次。 好不容易挨近了荣凡搬来一张椅子垫上去割断绑着他双脚的绳子他掉落时我试着扶一把然后双双跌落荣凡低吟一声昏了过去不知能不能撑过去。 我也仁至义尽了现在可不是管他的时候我特意过来的目标可不是他。 我也不起身了就趴在地上朝离荣凡不远的那团……谷培的人皮爬过去。 近距离接触人皮那滋味真是一言难尽我尽可能地把它想象成猪皮可一整张完整的猪皮也是吓人的特别是放在人皮最上面的面孔两个眼窟窿正对着我诉说着他死前的种种不甘。 憋住气我一边不太敢看地往后仰头一边又不得不斜眼观察颤巍巍地伸手过去扒住脸皮上端的头发。 必须得吐槽一句论扒皮技术哪家强没人强得过姬静如看谷培的这张皮完整得几乎没有缺口。 拔出两根头发后我打开仇诗人给我的小布包将头发放到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小盒子里再拿出一个胶头滴管忍着呕吐的欲望翻开人皮里头还遍布着未干的血珠我吸了几滴到胶头滴管里再把血放到一个空的玉瓶里。 做完这一切将玉瓶、小盒子都放回布包里再抱在怀里继续趴在地上想要无声无息地爬回仇诗人的身边。 而这时候仇诗人不知对姬静如做了什么她被打退后全身都在冒烟这让她更加愤怒满屋的黑雾越涨越多在我眼前飘来飘去我都快分不清方向了。 “笨蛋这边。” 听到仇诗人的声音我才发现我已经偏离了方向赶紧调整后继续爬爬爬不过也因此让姬静如注意到了我。 打不过仇诗人对付我就容易多了看到她朝我扑过来我都能猜到她的心思。 白如枯骨狰狞如爪的手弯曲着手指直逼我的脸我抱着小布包就地翻滚避开了那一爪然后头也不敢回地、用尽所有力气地——爬爬爬。 她想追不能离剑的仇诗人打出一张符纸我听见她惨叫的声音而后熟悉的大手以熟悉的方式抓住我的后领将我提了起来。 我摇晃了下站稳顾不上别的先将小布包塞回仇诗人手中。 他将小布包往兜里一塞随后咬破手指虚空画了一圈再朝姬静如打去。 用血画出的圈形成红色的膜将姬静如整个罩住让她暂时动弹不得。 借这个机会他把小布包打开在他的运作下一滴谷培的血从玉瓶里飘出来悬浮在他眼前他又取出了一根谷培的发丝缠住那滴血后血和发丝就燃烧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火球。 “去!” 随着仇诗人的轻喝拇指甲大小的火球如烟雾轻轻飘飘地往姬静如飞去。 正奋力想要挣脱仇诗人设下的囚牢的姬静如看到那颗小火球后就停止了一切动作。 她安静下来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呆呆的歪着头盯着停在她眼前仿佛在等着她的小火球她慢慢地举起手摊开掌心当小火球落到她手中与她碰触到后“轰”地一下小火球变成了大火球还有越来越旺的趋势。 姬静如整个地傻掉了。 我看着她形单影只地呆立在那心里头憋得很疼她没有哭也没有叫可你就是能感受到那莫大的悲恸。 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后代她儿子的延续。 真正促成她变成如今这般的不是剥皮之痛不是她丈夫和姨太的背叛与谋害更不是那些无动于衷的仆人而是她临死之际那位姨太在她耳边说的话。 要让她的儿子不得好死! 后来她被封印在旗袍里也不知道儿子如何了只以为她那不过三岁的孩子早已惨遭毒手。 可如今她却杀了应是她儿子的曾孙。 老天对她何其残忍! 我正无可自拔地被迫沉浸在那种深深地绝望与怨恨之中仇诗人推了一把我的脑袋我晃了一下从那种痛不欲生的沼泥中挣脱出来虽然还是觉得难受可没像刚刚那会几乎想了此残生。 而我的心境就是姬静如此时的心里写照。 仇诗人示意地看我一眼我深深一叹认命地做起仇诗人的代言人当然以下这些话也是我想对姬静如说的:“谷培的父母也住在这村子里。” 她反应很慢好一会才缓缓地朝我看来一点没有要杀我们时的女王霸气脆弱得下一秒就可能倒下。 但我知道她再脆弱那脑筋转不过弯来的话依旧能让谷家村给她陪葬。 “谷培跟我说他爷爷守着这房子守了一辈子他明明知道这房子闹鬼明明知道这件旗袍有问题却仍旧没有放弃过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我从仇诗人的身后走出来将翻涌的情绪堪堪压下:“我不知道你丈夫后来的结局如何可我知道你儿子后来一定继承了这栋公馆这个村里的人或许真是在这公馆里工作的那些仆人的后人但也是这些仆人把你当年只有三岁大的孩子养到成人的你要毁了的是你儿子恩人的后代!” 在姬静如手中的火球已经燃烧殆尽她佝偻着就那么片刻的功夫老了好几岁她微微侧着头祈求一般地看着我她不是想求我什么她只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一心报仇害的却是自己在乎的人。 她的眼睛流下两行血泪。 “放下吧”我说道“让你的后人也能得到解脱。” 她没有回答我默默地垂下眼在仇诗人撤掉红膜后她脚步蹒跚地走到谷培的皮前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慢慢地捧起那块皮怀念着当年儿子稚嫩的脸庞将那身皮拥入怀中然后低声笑了起来。 笑得跟哭一样。 满屋子的黑雾一点点的消散我以为仇诗人该动手将姬静如送到下面去然而仇诗人没动姬静如也没动我看着她随着黑雾慢慢地变得透明最后宛如破碎的水晶“砰”地碎成千千万万的晶点消散在空气中。 被她抱在怀中的谷培的皮重新落到地上还有一金一黑的光点出现原地盘绕一圈后朝我飞来如水滴打在我身上也消失不见。 我已经管不上那代表功德和罪恶的光点了呆呆地看着姬静如消失的地方问身旁的仇诗人:“她去哪了?” “大概化为尘土了吧?” 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自我毁灭吗? 我心里挺难受的。 仇诗人拍拍我肩膀:“振作点。” 我无精打采地掀起眼帘瞥他什么话都不想说。 “你看。”他用下巴示意我我转过头看到客厅里多了三条魂孙俊、车晓宁还有谷培。 虽然他们两眼呆滞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楚是新生时最脆弱的魂可看到他们时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些许安慰。 恶鬼杀人时会将新生的魂一起吃掉没想到姬静如“走”之前将他们三个放了出来无论如何他们三个都可以转世轮回按老话说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仇诗人为他们化去还未形成的怨气让他们往生他们走前同样留下了三个金点和三个程度不一的呈灰色的黑点。 罪恶这种事人的一生多多少少会沾一点只在于多还是少。 我问仇诗人这件事上真正出力的是他功德不该是他的吗? 他告诉我做了善事功德自然在身不像我跟一块磁铁似得要专门从经手的各类魂魄上汲取。 “你才磁铁呢。”我锤了他一拳当然这对他不痛不痒的铁臂一扫将我拨开迈步到荣凡那检查情况。 我也走过去担忧地询问:“他没事吧?” “暂时死不了不过这地方可没办法送医院。” “啊谷培告诉我这里有家诊所医生的医术还不错。” 随后我换回自己的衣服仇诗人把自己的背心套回去看到我刚穿过的衣服回到他身上我莫名地羞耻了。 仇诗人轻松地将荣凡这么个大男人扛起来敲响了附近一户人家的门凌晨时分这般打扰人确实不好但人命关天。 好在村里人淳朴见我们有人受伤便没太计较那户人家的男人还亲自把我们带到诊所里去。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医生给荣凡做伤口处理的手法确实很专业哪怕到大城市里做医生都是可以的偏偏窝在这个村子里。 不过也幸好有这么个医生在不然荣凡指不定失血过多亦或者伤口感染那么尸体会再多一具。 我们联系了医院明天就会把他送去也报了警。 等警察的时候我们在后院给姬静如建了一个小墓虽然她已经彻底消亡了可总想留个安慰。 然后我将那件红色美丽妖贻的旗袍在她的坟前烧毁。 仇诗人说这件人皮做的旗袍沾染了太多血腥不处理掉很难说百年后会不会成为另一样邪物焚毁是最好的方式。 也算是将这一场悲剧画下句点不要再延续下去让她的子子孙孙能够真正的新生。 这大概也是她最后的心愿了吧。 天亮的时候由市里派来的刑警在谷家公馆里找到三具被剥皮的尸体分别在主卧的床上床底下后院林中我作为唯二幸存者其中一个还在昏迷中我就成为最大的嫌疑人被请到了局里喝茶。 好在仇诗人特殊警探的身份还挺好用的最后这事对外公布的结果就是我们几个到公馆度假凶手是个精神失常的变态杀人狂在我们白天外出时藏匿在屋中一开始可能只是为了行窃却被留在家中的孙某撞见将其杀害怕被认出来就剥了他的皮。 到了晚上找不到男朋友的车某也无意间发现了凶手然后惨遭毒手。 之后凶手凶性爆发又杀了屋主谷某荣某班某重伤被路过的一名男子所救。 大致是这样。 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告诉大家是厉鬼复仇吧? 我现在更头痛的是我要怎么跟老板交待四个人一同出发只有我完好无损的回去? …… 这是谁? 赵阳? 还有赵星? 画面是灰白的阴霾的我觉得自己看清楚了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我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却又掌控不住那仿佛在跳跃的画面和片段。 眼见着赵星举着菜刀朝我砍过来赵阳发了疯地扑向她姐姐屋子里的电流失控灯灭了又亮电视自己开启再关上厨房的微波炉也自己转动起来不知哪里的纸飞了出来整个客厅陷入凌乱而暴动的气场。 菜刀不管不顾地劈下来鬼孩子正好落到他姐姐身上蒙住了她的眼睛谁都没有看到那菜刀已经落到我身上一刀将我贯穿! 我怔鄂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难以相信我那里破了一个洞。 一种彻骨的疼痛来自灵魂的深处好似我曾经被人啃肉喝血! 画面跳转我站了起来双目猩红发带绷断长发乱舞一手一个分别掐住赵阳赵星两姐弟的脖子人在哭鬼在嚎我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戾气迫切地想要摧毁什么。 但突然的一直挂在我脖子上垂挂到肚子藏在衣服里的白玉微微发亮我脑中一阵疼痛将鬼孩子和赵星甩了出去—— 我猛地睁开眼睛世界从灰白变成了彩色。 窗外的景物在倒退我正坐在仇诗人的车上在回魔都的路上。 我这是不小心睡着了吗怎么会做那样的梦梦里的我变得那么奇怪那么……陌生很像被姬静如附身那种感觉可又不太一样。 “做梦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正在开车的仇诗人看到他才有了自己真的从梦里醒来的真实感。 “怎么做个梦也能把你吓蔫了?”他抽空瞄我一眼大概看我神色寡欢便用别扭的语气关心我。 我就认定他是关心我! “我梦到了”我迟疑着开口“赵阳的家。” “嗯?” “我”仍然无法相信那个梦境我看着他面露迷茫“我梦见我已经被赵星杀死了!” 那感觉那么真实我捂着梦里被菜刀砍中的地方生怕自己摸到一个窟窿! 我真的还活着吗? 正文 51 闺蜜(1) 仇诗人的眉头拧起随后他又放平了自己道:“你被姬静如控制过也被迫共享了她的记忆留下后遗症是正常的别多想。” “是这样吗?”我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可我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仇诗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随后不知从哪抽出一条毛毯当头罩住我:“我看你是着凉了净胡说八道。” 我拉下蒙住我的毯子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则直视前方:“再睡会吧你太累了。” 当被气方不理会时气方也气不起来我抱着毯子重重地哼一声。 其实我只是想掩饰我心底的不安如果我不是死了那我的身体一定是被做了手脚在我失踪的那七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缩在座椅上想睡又不太敢睡游着神不知不觉又看向了仇诗人连开个车都让人觉得帅气的土匪男人。 “你怎么会到谷家村来的?”直到现在我才想起这个问题。 透过他的侧脸我依稀看到他出现了一丝尴尬然后冷淡凶悍地回道:“正好在那接了个任务碰巧遇到了你的事算你命好。” “是吗?”我狐疑地打量他“真不是担心我特意跑来找我的?” 他冷嗤一声很不屑的样子。 但我已经透过现象看到他的本质了我出发来谷家村时他可还在魔都忙着呢我到谷家村的第二天他就及时赶到救了我我却没见他去做什么任务哼哼。 对了他还亲了我虽然说当时是为了逼出姬静如但亲了我是事实啊。 我眯起眼睛呵呵:“你果然在觊觎我!” 方向盘打了个摆我难得见他慌了一次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我自然知道他不可能真看上我可能够噎回他一次就够我爽快了。 岂料他只一瞬就冷静下来绷着脸伸来一指在我没反应过来前点了下我的额头然后我笑不出来了意识开始混沌眼睛困倦地眨了几下毫无知觉地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已经下了高速到魔都了。 仇诗人将我送到小区楼下待我一下车立马扬长而去一句话都不跟我多说。 真是小气吧啦的男人! 我望了眼天际快落山的太阳按按酸涩的胸口默默祈祷着往生的灵能够真正的安息。 转身拖着行李箱进了小区然后在公寓楼下看到了一抹等待中的熟悉身影。 身长玉立温润谦和合身的西装让殷湦偏温和的气息多了领导者的锐气。 然而当他看到我时目光一定是柔和的好像能够包容我的一切。 我停了许久才拖着行李箱走近他又在离他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下。 默默互视良久他笑笑地先开口:“今天没什么事路过这就想来看看走到这才想到你出差了。” “哦。”我不知道说什么。 “记得吃饭你脸色好像不太好不要老忙着工作要多休息。” “哦。” “既然看过了我就先走了。”他总是那么体谅笑容有一抹苦涩但还是选择离开。 当他越过我时我忍不住转身喊道:“啊湦!” 他几乎是马上就转过身来像是早就等待着我的呼唤然后觉得自己失礼又笑笑地镇定下来:“怎么了小澜?” “我……”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末了只能转了个弯“没什么就是让你开车小心点最近车祸挺多的。” 他难掩失望随后大气温和地点头:“好我会的你也是注意休息。” 然后真的转身走了走得不快但没再停留。 是啊在我这样的态度下他又怎敢停留。 我望着他的背逐渐地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再受不住地蹲下身捂着面哭不出来的感觉特别难受。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我最近好累好累发生了好多事情让我怀疑起了人生都不知道前面的路该往哪里走。 我很想问问他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躲在他身后我想他安慰我我想他照顾我我想他疼宠我。 能不能回到以前我们两小无猜的时候! “啊湦!” ……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上司递给我的纸袋里头是两个月的工资。 今晚来上班发现上司居然还在她说有事找我然后就给了我这个。 “班澜呐我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才可如今一连出了这么多事短短两个月不到就死了三个人还有一个在医院还没出来员工们人心惶惶的我不好做”她指了指上面“上头的也不好做啊。” 我冷笑:“所以你们都觉得我是煞星?” “不管你是不是”上司正色道“这些命案都跟你有关系而你……”她上下比了比我全身“毫发无损大家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大家只求一个心安。” “好一个心安。”我冷冷地勾起嘴角“你们不去庆幸还有人平安无事反而在质疑这个人遇到了灾祸居然平、安、无、事?” 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我拿过纸袋子咬牙道:“希望我走了之后你们真的能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上司比出一手:“请吧。” 我面无表情地绕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收拾东西一些纸巾之类的就不要了重要的东西用纸箱装好上司就从头看到尾生怕我把公司的东西也带走。 走的时候我没再打招呼也没回头看一眼直到站在了写字楼大门外我还不敢相信我就这么被辞退了。 “啊——啊啊啊——” 我对天大吼大叫发泄着心头的不痛快。 现在时间还早周围还有人用各种或奇怪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瞅我那又怎么样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踏入这里了。 可悲的是哪怕在上司面前呛了回去我心里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克星是不是我给大家带来的灾难。 这种自疑让我快要陷入自抑的沼泽里心里堵得恨不得就这么把自己憋死算了。 发泄过后人就软塌塌的脑子空空也不想回家抱着个纸箱随便找了条路就闷闷地往前走。 手机好像响了不想接! 背后好像有人喊我不想理! 手臂好像被人抓住了不想…… “表姐!” 尖锐的喊声就响在耳边成功让我回神了还差点让我把手里的纸箱吓得丢出去。 诧异地看着抓着我胳膊喊我的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大学生长得还算能看戴了副眼镜一头越过肩膀的半长发有些微卷时尚又朝气。 我看她有点眼熟加上她这声表姐才想起她是裴芯算是我表妹她是我外婆的堂姐的孙女但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就小时候一起玩过顶多是去外婆家时遇到外婆的堂姐也就是我老姨时听她说起过裴芯见过她的照片在一个几乎没怎么聊过的家族群里有彼此的qq少有的说过几句。 没想到她居然能一眼认出我。 “是裴芯啊好巧啊你怎么在这?” 我看看她再看看她身后的两名女生。 “我在这上课啊是s大的学生。”裴芯比了比不远处的建筑。 我恍然好像是听老姨说过她读s大的s大算是魔都比较有名气的外语大学只是很少跟她接触都忘了这茬。 “这两位是我同学”她跟我介绍着身后的两位女生“我们正准备去附近吃烧烤表姐要一起吗?话说表姐怎么会在这?” “我就刚好路过正准备回去呢。”我朝他们笑笑尽可能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隐藏“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凑合了。” “那留个联系方式吧难得我们都在魔都居然到现在才见面还是偶遇太说不过去了。我奶奶跟你外婆可是感情很好的堂姐妹呢。” 我没拒绝掏出手机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就跟她告别了她挽着她同学的胳膊笑闹着往烧烤城走去完全就是不知愁滋味还没经过社会洗礼的单纯学生。 刚被辞退的我有点羡慕望着她们的背影久了点回过神后正想离开忽然发现裴芯的身后隐隐有一团黑雾? 待我想看清些她们一个转弯就看不到身影了。 霓虹灯下来往车辆往眼睛上照的车灯都会模糊人的视线我刚也真没看清揉揉眼睛我叹口气抱紧纸箱告诉自己不要那么杯弓蛇影然后招了辆计程车。 被裴芯这么一打岔我没了继续踏马路演悲情的心情了只想回家蒙着被子睡大觉! …… 如何让自己尽快地从低潮中振奋起来呢? 那就是找新的工作。 我没将被辞退的事告诉殷湦和家里人一方面不想他们为我担心另一方面也是怕他们去找麻烦特别是殷湦。 不过避免殷湦傻傻地继续给前老板好处等我找到工作后还是会委婉地告诉他我只是换了工作。 但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我找不到工作啊啊啊! 主要是只上晚班的都和我的专业不对口而且大多都不适合我想我之前的公司要不是有殷湦又怎么会破例让我一个人上晚班? 今晚我去面试到了那地方后人家对我一番打量后直接让我脱! 把我给气的! 我一句话不说拿好我的简历转身就想走。 谁知他们竟然拦着不让我走为首的一名脑满肥肠的男人呵呵笑着:“我们花时间给你面试你说走就走怎么看不起我们公司啊?” “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 “哟这不是班澜妹妹吗今儿怎么来我这了?” 里头的门里走出一名带着保镖的男子还别说这男的我认识同一个大学的也就是大二那年欺负我让朱子言怼回去的那伙人中的一个。 印少华! 中等身材偏瘦看着不起眼倒很会逞凶斗狠他父亲就是某一片地区的流氓混混用不正当的手段发家致富的我听着一身肥肠的男人看到他后叫声“老板”父子俩倒是一个德行做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他瞥一眼我攥在手里的简历:“怎么来我这面试啊?”拿走咬在口中的烟再一口朝我喷过来“以前不是听说你家境不错不能惹吗?没想到也有来我这面试的一天啊风水原来是这么转的。” 我轻咳着挥手扇掉烟雾我看过仇诗人抽烟那人性格再恶劣我也觉得他抽烟都能抽出帅劲可眼前这人怎么看都让人作呕。 颜值果然胜过一切。 “来错地方了。”我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就走。” 他一个眼色围住我的人往前逼近一步他凉凉地说:“干嘛那么急着走难得碰面该好好聚聚。” 我冷眼睨他:“我跟你有什么好聚的。” 左右看着围着我的人我傲气地抬抬下巴:“你想把我拦在这可得想清楚了大学那会的事你还想再来一次?” 印少华眯了眯眼目光阴狠:“我倒也想看看都要到我这来面试的大小姐这次能怎么报复我?” 我嗤笑:“要不试试?” 他静默看片忽然笑了:“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我还能真把你怎么着吗?我现在可是个文明人。” 这是我听过最难听的笑话。 我转身走人没人再拦我可当我迈出大门时印少华轻蔑地朝我喊道:“要真的有困难就说出来校友一场我肯定会帮忙的!”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所有的冷静在我走出那栋楼后就濒临破裂我握紧拳头恨不得再仰天吼上那么两嗓子。 是有多倒霉才会跑到这家伙的地盘里的我也是够蠢大概以前被父母和殷湦保护得太好哪怕现在自力更生锻炼了这么两年依然天真居然跑这种公司来面试。 除了愤怒还因为印少华想到了小猪我对着夜空眨了几下眼睛连着喘上几口大气将心情平复下来。 正准备回家明日再战时手机响了。 怕是其他面试通知我赶紧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竟然是裴芯。 前两天意外碰见互留了号码后彼此根本没联系我忙着找工作更没时间去聊qq微信没去看那些屏蔽了的家族群消息不知她这会怎么突然就给我打来了。 “喂?” “表姐表姐吗?” 裴芯压得很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隐约能听到她不同寻常的呼吸声一卡一卡的就像人受了极大惊吓不太敢呼吸却又因为心跳加速而不得不急促呼吸的那种感觉。 “裴芯?你怎么了吗?” “表姐”确认是我后她唤我名字时就带上了哭腔仿佛忍到极致终于忍不住“表姐你能不能能不能来找我呀?” “去找你?”我不明所以“去哪找你?你学校?”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哭得打嗝的声音:“对、对在我寝室你来一下好吗表姐我求你了我现在真的好害怕。”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蹙眉“你先跟我说清楚。” 我发誓再不随便去别人家里的虽然这次是学校寝室。 “我我电话里说不清我也不、不敢出去姐姐我在魔都只有你一个亲人没人能帮我了看在看在我奶奶的份上你过来找我好不好?” 她哭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略略犹豫端出老姨的面子就不好拒绝了每次过年去看外婆时都会见到老姨她挺疼我的小时候总偷偷往我兜里塞糖果。 而且裴芯跟我几乎不联系突然找上来肯定是有事了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也是不好跟老姨交待。 “那你等一下吧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后我揉了揉胸口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赶在一起发生我都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有无所事事地窝家里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等着妈妈把饭送到嘴边了。 那时什么都不用想天也没踏。 现在天是没踏可却已经顶着我的脑袋了。 深吸一口气甩了甩手臂打车赶往s大。 给门卫看了身份证确认我要看的那位学生的名字和住宿情况门卫才放我进去。 s大挺大的还有新建的宿舍楼但我根据裴芯给我提供的方向跟校园里晚上散步的学生打听对方把我带到了一栋老旧的宿舍楼前。 “现在大部分学生都搬到新宿舍去住了只有少数几位念旧的学姐和没分配到新宿舍的还留在这里。”带我来的那位小鲜肉不知是不是看我一个女的想撩一把还是怎样专门跟我说起这些。 且在我跟他道谢准备进宿舍楼时他还拉住我多跟我说了两句:“你难道真不知道吗?除了我刚说的那两种情况这栋宿舍楼没人愿意住连访客也不愿意进去的。” 我心里急勉强耐着性子问:“我还真不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这栋宿舍楼死过人三年前死了一个一年前还死了一个都是被杀死的听说怨气很重一直有人说这宿舍楼里闹鬼。” 我头有点疼。 现在我最避讳的就是鬼没辞职前我赶着天全黑前到公司再待到天亮后回这两天出来找工作遇到谁都要观察几眼确认是人了才交流除此之外一律目不斜视。 且绝不在外逗留超过十点身上再戴着从仇诗人那坑来的一件辟邪物品倒让我平安渡过了这两晚。 “你确定你看见过?” 小鲜肉看我很紧张“噗”地笑了:“哎呀骗你的啦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这栋宿舍楼那么旧过一两年就要拆了谁还愿意住这啊。” 我抿紧唇瞪着他很想告诉他上一个对我说世上没鬼的人死了两个还剩一个住了院。 “哎呀小姐姐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好啦别生气了我也没完全骗你确实有一些传说不过哪个学校没几个鬼故事的?” “再见!”我气呼呼地往宿舍楼里跑小鲜肉在后面喊“小姐姐不加个微信吗?” 没听见我没听见! 一口气跑到四楼看见沉浸在黑暗中没有一点人气没一点声响完全不像学生宿舍的走道我心又揪了起来。 那一刻我怯了步不太敢往好像通往地狱深渊的走廊深处走去。 在我不自觉攥紧拳头“冷汗”直流时手机又响了。 确认是裴芯我接了。 “姐”裴芯的声音在发颤“你、你到了吗?” 我呼一口气:“到了你在哪一间出来吧。” 等了一会听到开门声然后里头某一间门打开小小的缝隙裴芯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看到站在走廊外头的我明显松了口气:“姐你真来了呜。” 她捂着嘴巴忍不住哭。 见到人光也从门里泄露出来我稍稍大胆一点走了过去进了门。 跟阴森森的走廊不同房间里还是被布置得停漂亮的挂着少女系的珠帘温馨的床罩墙上还都贴着可爱的卡通纸。 就是两张分置两边的上下床都是老旧的样式只有其中一张的上铺铺着床床下摆放着应是裴芯的物品另一边的床则是空的只放了两个行李箱。 我看过s大新宿舍楼里的布置那里的床是上面床铺下面连着桌子还挺漂亮的不像这里这么简陋大家都贪新鲜自然没什么人愿意住旧房子。 再看裴芯穿着一身简便的家居服有点像是睡衣脚上更是踩着室内拖鞋神色慌里慌张的今天的她不知遭遇了什么给人感觉很憔悴没有前几天遇到时的意气风华和朝气蓬勃。 我一来她就缠上我的胳膊。 正文 52 闺蜜(2) 我怎么看我这表妹除了神情惶恐神色憔悴外好像并没有什么事。 “裴芯你这整的哪出?我都来了你可以跟我说了吧?” “姐表姐”她惊惶地将我的手臂抓得紧紧的眼泪还不停地掉一副吓坏的模样“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 这话怎么那么熟悉? 朱子言半夜跑到我家时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也是如此。 我发起寒戒备又发毛地仔细打量起裴芯不会这个表妹也…… 嗯有影子还是正常的影子。嗯手是温热的。嗯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再假装去拉她的手探了下她的脉搏把脉我肯定不懂可只是感受一下脉搏有没有跳动还是很容易的。 几项验证后我确认她是个活人了。 暗暗舒一口气我摆出关心的神情:“先别哭啊你不跟我说清楚要我怎么帮你?” “我我”她害怕地往后看了看房门一边又朝我靠近一点恨不得贴在我身上“姐我我……这栋楼里有鬼。” “噗!” 她要跟我说她遇到歹人了我还好点怎么小鲜肉刚吓完我她也要来一次? 她大概见我神色古怪以为我不信急急解释:“真的真的有鬼!” 我闭上眼睛做好心里建设后才睁开:“鬼?在哪?” 她指了指门外。 “可我就是从外面进来的啊没你说的那什么……鬼。”最后那个字我含糊在嘴里。 我就怕我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她怯弱地观察着我的脸色看到我努力伪装出来的平静她才壮着胆子继续说:“从、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不停地听到有脚步声在门口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我偷偷瞥一眼那门:“咳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你要是害怕就离开这啊把我喊过来给你捉鬼?” 那得去找仇诗人。 她神情痛苦地大力摇晃着脑袋:“我也想走可是可是无论我出去几次最后都会绕回来。” “绕回来?”鬼打墙? “就是我每次都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可我一迈脚下去我就又回到我房间里来了。” 还有这种操作?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她这次拼命点头“所以我才想找个人来带我出去会不会就能出去了。” “那你可以找你同学啊?这么大的学校里这么多人就没个人帮你?那天晚上跟你一起吃烧烤的……” “没用的。”她打断我的话“他们根本找不到我。” “找不到你?”我心里又惊又困惑只能重复她的话。 她看起来有点崩溃地挥着一只手:“我每次给他们任何人打电话可他们一进这栋宿舍就忘了是要来找我的转一圈后就走了!” 我睁了睁眼睛感觉这只鬼好厉害。 “我也是没办法”她再次两手抱着我胳膊“只能找你试试了。” 听到这里我特别想甩开她的手我要是和她同学一样找不到她就能离开也就算了她难道就不怕我找到她后和她一样出不去吗? 最起码在我进来前把情况告诉我我还能先想想办法再不济我还能找仇诗人帮个忙是吧结果她哭哭哀哀地把我骗进来后再告诉我万一跟谷家公馆一样打不了电话我岂不是也要困死在这? 这是死也要拖个人一起死? 我都不知道我这个表妹这么自私。 但现在进都进来了只能看看能不能出去了。 “那走吧我们现在试试。” 裴芯一脸害怕地点点头然后抓着我手臂躲在我身后将我推到前面。 真他妈……我也害怕好吗? 在心里喊了声“喝”我提着胆子去开门学之前的裴芯那样小心地往外探确定外头什么都没有后带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走在黑暗的走道上我不得不问:“这里没灯吗?” “前段时间坏了一直没人来修。” 不是吧s大有这么糙吗? 总算过了走道来到楼梯前按照裴芯说的只要迈下去眨眼间就会回到她的宿舍里因此裴芯比之前更紧张我想把自己手臂扯回来都扯不动。 “试试吧。”我给自己打气然后拖着裴芯一口气往下走了两个台阶。 顿住停了两秒发现自己和裴芯还好好地站在台阶上没有变回裴芯的宿舍房间里啊? 我又接连试着几步走到了第一个转角依然好好的。 我舒了口气对躲我身后的裴芯说道:“你看没事啊。” 她真没玩我吗? 她怯怯地从我身后探头再左右看了看然后雀跃地小小地蹦跶一下:“真的出来了!” 看她模样好像不是假的。 “表姐谢谢你你太厉害了不会像小说里讲的你一直隐藏着某种力量吧异能什么的。” “你想多了。”我淡淡地回道。 就算夸了我我也不想再跟你做朋友了。 “诶姐我们快下去吧。”她可能还是害怕催促着拽着我的衣服。 我没意见正要和她继续往下走忽然听到了“哒、哒”的脚步声。 听带我来的小鲜肉说这宿舍楼里不止住了裴芯一个我以为后面的脚步声是其他住这的学生也正好下楼。 可当我们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后身后的脚步声依旧不远不近地在后头没有拖远也没有要超越我们的意思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瞧身后却空无一人明明听声音还挺近的啊。 “啊——”身旁的裴芯尖叫起来使劲地拽着我差点让我踩空滚下楼梯我不满地想喊道:“你又怎么了?” “看、看……” 我顺着她颤颤巍巍指着的方向低头看去在我们身后五个台阶上方放着一双……鞋子! 是一双女士平板鞋突兀地摆在那里。 “快快走。”我反拽着裴芯接着往下走还加快了速度吓人的是那“哒哒”的脚步声跟着我们一起加快了速度我无意间回头一瞥还是五个台阶的距离还是那双鞋子就在我们身后。 我跑得更快了一口气冲到楼下再冲出宿舍楼。 踏在宿舍楼外的土地上我们都仿佛冲破了黑暗停下来喘息。 应该没事了吧? 我后怕地再次往后看那可以自动关上的门“咿呀”一声重新打开一双鞋子挤了出来! 耳旁是裴芯的尖叫几次训练我已经本能地开始跑起来刚刚进来时明明还能看到不少学生、老师现在一路跑过来一个人都没见到伴随着我们的是好像永不停歇的脚步声紧紧跟随着我们。 好在没有像谷家公馆后院那样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去还很幸运的一出校门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给司机报了仇诗人家的地址我和裴芯都坐在后头裴芯和我挤在一块以至于裴芯旁边还空出至少一人的空位。 司机开车时我往窗外的地面猛瞧都没看到那双鞋子记得仇诗人说过很多怨灵是没办法离开它死去的地方我想那双鞋子的主人应该是没办法出学校吧? 转看另一边裴芯还在发抖面色除了害怕外还有一些慌张怪异。 “你、你不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要不是碍着前面的司机我都想问问她好好的为什么那只鬼会缠上她据她所说那只鬼把她困在宿舍楼里已经一天一夜了。 她犹豫了下慢慢地拿出手机从相册里调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 照片是她和另一名女生的合照那名女生穿着件黑色风衣绑着马尾简简单单素朴又青春长得挺秀气的且眉目清明应是个好姑娘。 “这照片怎么了?” 她颤抖着手指着照片的某一处我看到了那姑娘的脚上穿着一双平板鞋就和追在我们后面的那双鞋一模一样! 是、是巧合吧天下一样的鞋子多了去了。 却听裴芯说:“这是我以前的室友一年前她她被杀死了!” 我勒个去! 在我瞪圆眼睛不知该给出什么反应时她挪动了一下。 “你又怎、怎么了?”我好后悔来找她又没办法不管她。 她颤颤地说:“好、好像有什么在碰我的脚。” 我们一起秉着呼吸地朝她脚下看去——就在她的脚边女士平板鞋贴着她的脚放着就像有个看不见人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然后贴着她的脚。 静默两秒后: “啊——” “啊啊——” 本能地我拉动车门的门把连车子是不是在行驶都忘了一心想着赶紧下车。 想当然门把拉不动车门打不开我们如困兽般挣扎好一会最激动的时刻过去也不见我们有什么事便稍稍冷静下来再次朝裴芯的脚边看去——鞋子不见了? 我和裴芯对视一眼刚是我们的错觉吗? 忽然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们刚叫得那么大声为什么司机都没有反应的? 一种可怕的预感升起我迟缓地转动脑袋朝驾驶座看去看到那里空空无人头发都差点倒立起来。 没人?没人这车怎么开的? “啊啊啊姐姐”裴芯使劲抓着我的胳膊声音颤抖“你看下、下面?” 我听从她的话微微探头看向驾驶座的下面那双不见了的平板鞋就在那里其中一只还踩在油门上。 更恐怖的是我发现我们坐的车根本不是车是纸车仿的是计程车。 可再像计程车也没办法无视车顶车门、车壁都是纸做的! 裴芯也发现了涕泪横流然而最可怕的还是:“它、它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啊姐我不想死啊姐!” 我他妈也不想死啊! 眼看着纸车往跟去仇诗人家完全不同的路开去不能坐以待毙的心情猛窜而起经历那么多我也该有所成长了。 奋起反抗想要破纸而出可这纸居然不输给钢铁我怎么踹怎么掰都没有用。 很想用火烧可一来怕把坐在里头的我们也一块烧死其次我和裴芯都不抽烟根本没有打火机。 忽然车子停了下来方向盘自己转动将车头调转一个方向我惊慌地发现不知何时旁边有一条人工湖看这架势是要将我们载到水里淹死吗? 油门再次踩下车子以极快的速度朝人工湖冲去我再顾不上害怕一个挺身扑到驾驶座上握住方向盘用力转动车子在临近湖边时偏到了另一边因为还踩着油门朝着电线杆撞了过去。 纸车自然没事我和裴芯虽然受了震荡有点头晕外也没事。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挤到前面坐上了驾驶座再目视前方假装不知道脚底下有双鞋一般抢过了油门和刹车的位置人皮姑奶奶我的都碰了我特码还怕你一双鞋子吗? 好吧是怕的! 所以恐惧让我启动车子后将车开得极快极溜发挥出原本没有的水准仿佛鬼不在我身边而是在身后追着我。 当车子终于停在仇诗人家门口的时候我也终于可以将车门打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钻出车门身后的衣服却被扯住紧紧抓着我不放硬是让我无法彻底地逃离这辆车。 在我想着要不要把衣服脱给它时拽着我的力道忽然就没了我因为惯性翻出了车门趴在了一双鞋子上。 一看到鞋子我几乎想再来一声尖叫声音都到了喉咙了觉得这双大脚看起来眼熟声音又卡住了。 随后等了两秒某人业务熟练地将我从地上提溜了起来:“你能不能有一次是追着鬼跑的?” 我也不想被鬼追着跑好吗? 有仇诗人壮胆我扒拉着他的衣服怯怯地朝车里看去那双平板鞋再次不见了。 “不用看了跑走了。” 也是仇诗人都现身了邪祟哪敢逗留。 后车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裴芯艰难地从后座爬出来看到我时一副很想冲过来给我一个劫后余生的拥抱可在看到仇诗人时堪堪地止住了脚步。 仇诗人打出一个响指纸车“轰”地燃烧起来片刻间化为灰烬。 “走吧。”他直接拽着我进屋了至于裴芯他从头到尾没看过一眼。 我忽然觉得我能混到如今“入得了他的眼还能得到他搀扶、救助”的地位真的很不容易。 走到门口时因为崩着开了一路的车实在是颤软得厉害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赶紧死皮赖脸地抱住他的腰堪堪站稳。 他脸黑一手却反搭在我腰上扶稳我:“诶诶放尊重点!” 我窘迫地想反击小宝冲了出来一看真是我展开他的小短手抱住了我的大腿:“妈妈妈妈你又来看小宝了呀!” 跟在我们后头的裴芯傻了她甚至忘了恐惧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幕“天伦之乐”僵僵地问:“表姐你你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才不是!”我嘴快的反驳后就看到小宝原本高兴得五官都舒展的小脸一下子忧伤起来可怜又委屈地看着我小嘴扁扁快要哭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赶紧摸了把小宝柔软的头发补救地傻笑“当然是我儿子啦是不是很可爱啊哈哈。” 小宝鼻子抽了两下重新展开了笑颜纯真清澈的大眼依赖地仰望着我。 就为了这目光任何误会我都能扛了。 “行了进来说吧。”仇诗人说着就带着我们往屋里走我下意识地跟了两步才发现我还窝他怀里他的手还揽着我的腰! 我条件反射地推开他跳出好远的距离半秒后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夸张了就跟用了人家后马上提裤子走人那种特别渣一时有点尴尬。 还好他没什么反应很正常的用高森的目光扫我一眼随即弯下腰要去给我拿室内拖鞋以前是没有的上次给小宝庆生时我小小地提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多整了个鞋柜在玄关处。 “我来我来!” 小宝推开他爸爸自己蹲下小身子从鞋柜里拿出一看就是订做的僵尸拖鞋是个q版的女僵尸我这才发现小宝脚上穿着的小僵尸拖鞋仇诗人穿的是大僵尸拖鞋都是q版的萌萌得很可爱。 在小宝期待的目光下我只得穿上这双定制版拖鞋小宝高兴得立刻跟我并排站在一起还翘了翘他小小的脚趾头仰起头朝我甜甜的笑着露出白白的小牙齿旁边两颗尖尖的。 我又摸了摸他的头发目光收回时我看到杵在一边无人理会的裴芯她正一脸尴尬地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我忙问小宝:“小宝这位姐……阿姨的拖鞋呢?” 叫我妈妈肯定不能叫裴芯姐姐啊。 小宝嘟起小嘴:“爸爸都叫我宝贝你为什么不叫我宝贝?” “宝贝!”我还赠送一个香吻在他额头上。 他马上快乐得跟偷了香油的小仓鼠勤劳地再次拿出一双很普通、很正常一看就是专门给客人的拖鞋放在裴芯跟前。 “谢谢。”裴芯露出和善的笑见小宝可爱想学我摸摸他的头。 但小宝很不给面子躲开了她的手跑到我身旁依偎着我板起的小脸特别严肃。 “不好意思啊小宝怕生。” “没关系。” 我将门关上牵着小宝的手领着裴芯进屋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很有女主人的范。 裴芯看着仇诗人拿着水壶进厨房才小声地问我:“表姐他是姐夫吗还挺帅的不过我们躲这里安全吗?” “别瞎说。”我避着小宝小声呵斥她一句“这个晚点再告诉你我是特意带你来这里的就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真的吗?姐夫是做什么的?” “都说别叫姐夫了。”我缓过气想了想有所保留地说道“他那个什么他平时就爱钻研这种事多少懂一点吧你没看他一来那只鬼就吓跑了吗?” 裴芯愁着脸显然是不太放心又没其他办法。 仇诗人出来了他将水壶放底座上按下开关随即拿出小宝的奶瓶奶粉一心料理着小宝的睡前奶连关心一下我们都欠奉。 不过我感觉他是不想理会裴芯。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吧?”我也不避讳仇诗人开始询问裴芯我不想不明不白被鬼追一晚上上演这么一出速度与激情。 顺手揽着依偎在我身旁的小宝每次大人有正事要谈的时候他都乖乖地坐在一旁不吵不闹特别的乖。 裴芯踌躇犹豫着见我实在面色不虞了她才慢慢地支支吾吾地开始说。 一年前死去的那名室友叫乐颜裴芯对她并没有太多描述只是说两人关系挺好。 裴芯一年前交过一个男朋友叫刘峰交往后她发现刘峰性子偏执两人不太适合就提了分手谁知道刘峰因爱生恨居然想要报复数次跟踪了她她很害怕不太敢出门就让乐颜去帮她买吃的谁知道刘峰早就等在宿舍外头丧心病狂地将乐颜杀死了。 裴芯拿着纸巾擦眼泪:“乐颜是为了保护我才会死在刘峰手里的是我害了她我不让她出去给我买吃的她就不会出事了。” 她哭得可怜梨花带雨的一直当她不存在的仇诗人终于看了过来却不是被她哭泣的样子打动反而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是死在你们宿舍门口?”他冷静得堪称质问毫不客气。 我发现他虽然对我时脾气不太好偶尔还会故意恶整我但不会像对裴芯这样从里到外透着十足的冷漠 裴芯双手互拧着:“……是的。” “而你当时在宿舍里?” 我看到她连眨了几下眼睛神情紧张艰难地吐字:“对。” 正文 53 闺蜜(3) “你当时在宿舍里?” “对。” “她就在门外遇险你在门里就什么都不知道?没给她开门也没出去帮她?”仇诗人疾言厉色问题一个比一个锋利。 裴芯目光闪躲:“不是的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我意外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从仇诗人的质问和她的回答里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水烧开了仇诗人似乎也懒得再问直接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后丢到我怀里:“做一件事前麻烦先做点功课别再那么蠢。”然后自顾地给小宝泡奶粉去了。 我疑惑地接住手机哼了一声看起屏幕来身旁的裴芯也凑过来瞄一眼随后面色唰地一下白了并挪开了目光心虚又忐忑。 她的反应让我很奇怪便认真地查看起来。 随着我一点点看完上头的新闻和底下的一些评论后我越发后悔接裴芯的那通电话不前天偶遇时就不该互留电话的。 老姨一家我只跟老姨接触她的家人我都不熟从未想过那么公正的老姨儿子媳妇还有孙女竟是这种德行。 乐颜确实是被裴芯的男朋友杀的裴芯明知道男朋友屡次跟踪她不报警就算了还让乐颜出去给她买吃的在乐颜惨遭刘峰伤害时竟然不给乐颜开门在那种时候她依然不报警不叫救护车最后还是隔壁宿舍的人发现了送的医院可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说裴芯是过于害怕躲在宿舍房里姑且算她情有可原因为人过于恐惧时很多行为不受自己控制可她和她家人接下来的行为就实在是……禽兽不如了。 她在乐颜遇害时不报警不送医就算了乐颜死后她依然每天过得潇洒快乐一点没有因为好友为自己死去而悲痛的样子更甚者她的一家竟然对乐颜母亲避而不见在乐颜母亲希望她能出来把真相告知她时裴家还对人家母亲口出恶言说乐颜是自己该死跟裴芯无关最后还威胁不上庭作证。 乐颜母亲没办法将事情揭露在网上…… 我不敢置信地拿着手机问她:“这是真的?” 她目光闪烁支支吾吾:“不、不全是这样的我……” 仇诗人凶恶的眼神扫过来大有她敢胡说八道马上把她丢出的架势她害怕地瑟缩着肩膀要知道仇诗人横起来是绝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哄小儿乖乖吃饭的那个恶人的典范。 她有意向我求助我冷着脸跟他犹如真正夫妻般同仇敌忾她在这压力下没办法只能边哭边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刘峰逼我的他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才不敢去见阿姨的我、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我明天就去找她我跟她道歉我一定出庭我一定还小颜一个公道!” 她抓住我的手哀求地看着我想要得到我的谅解。 我抽出手:“这话你应该跟乐颜母亲说。” “会的会的”她连连点头“我明天就去明天就去表姐我真知道错了。” 我往肚子里沉口气希望她说的是真的。 然而心里还是气想到视频里那位母亲绝望悲愤的哭泣辛辛苦苦地只为找到裴芯得到一个真相想到裴芯的所作所为我就怀疑起自己怎么会有这种亲戚。 干脆转头朝小宝看去养养眼静静心。 仇诗人正将冲泡好奶粉的奶瓶递给小宝严肃地对小宝说:“等凉一点再喝。” “嗯嗯。”小宝将奶瓶抱在怀里同样严肃地对爸爸点头父子俩像在做一件特别重大的事情。 我瞅着那刚烧好水的水壶知道仇诗人的德行自己开口:“给我也倒杯水。”让我顺顺气。 他瞥了我一眼还是拿起杯子给我倒了一杯。 见无人理裴芯委屈地抹着泪眼悄悄抓了下我衣摆委屈地跟小媳妇似得:“那表姐你明天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这不需要陪了吧?”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平生第一次开纸车耶我不想再来一次“你就白天去我看视频里乐颜母亲挺文明的总不会打你的再不行你可以找你同学啊朋友的。” 乐颜死后她不是还跟同学出去旅游吗照片都被人截出来了玩得可开心。 “姐姐~”她颤着尾音地喊着我“朋友什么的都是外人她们哪里管我的死活啊姐你就帮我一下吧如果阿姨她不原谅我小颜是不是就……就会把我……姐你不能看我死啊看在我奶奶的份上你帮帮我陪陪我行吗?” 是啊要不是看在老姨的份上看我晚上会不会去找你! 我朝仇诗人看去想要他给我个意见再不济他去把乐颜的魂超度超度? 他看出我的意思冷哼:“要我出手首先得满足三个条件。” “一恶鬼作恶牵扯无辜生命我正好路过这是缘。” “二出了人命政府出面我的工作。” “三按照市面的价钱请我我的兼职。” 他倨傲地瞥向裴芯:“你觉得她可以符合哪个条件?” 首先她绝不是无辜的其次她只是被鬼纠缠上头不可能出动特殊部门最后请仇诗人的价钱以她一个学生的身价还真出不起。 “那我……”该不该陪她去? “这是你的事。”仇诗人刚傲娇地说完忽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我看他三指并拢像在算着什么随后又道“去吧就当……看在她奶奶的面上。” 我:“……” 我眯眯眼瞪他总觉得他在算计着什么。 裴芯来回看看我们不太明白我们话里的意思小声地问:“表姐?” 在与仇诗人的对视中我败下阵来拿出姐姐的威信对裴芯说:“我可以陪你去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这些事你们没有让老姨知道吧她要知道了绝对会亲手打断你的腿。” 提到老姨她眼里闪过慌张赶紧点头充满感激地抓着我的手臂:“谢谢你表姐。” 我“嗯”了声算是接受了借着喝水抽回自己的手。 这事告一段落了谈话的声音渐消裴芯尴尬地偷偷看了看左右:“那那我今天晚上住这里吗?” “这附近有一家宾馆。” 我还没开口仇诗人就淡淡地回了一句摆明了不让她住这这死人地盘意识很严重怎么可能让他看不顺眼的人留在他家里。 裴芯要哭不哭地:“可、可宾馆不是都不干净吗万一万一小颜再找上来我怎么办?” “宾馆的老板我认识”仇诗人目光冷然安排道“他那里很安全曾经请……”他顿了下“赵四两来看过。” “赵四两?”裴芯低呼。 我不明所以:“赵四两是谁?” “惊火大师的徒弟啊。” “惊火大师?这又是谁?” “阴阳风水界里的大神啊。” 什么界的大神?不认识! 我一脸懵逼仇诗人却似笑非笑地问:“你对阴阳界里的事倒知道挺多。” 裴芯目光微闪:“我、我就是好奇以前还参加过灵异社团所以知道一点。” 仇诗人没有追问只道:“既然你知道那就不用我多说那家宾馆不是邪祟能轻易进入的除非”他顿住嘴角嘲讽地勾起“有人特意将邪祟放进去。” 裴芯眼帘垂下不敢看仇诗人更不可能抗议什么只能同意。 然后仇诗人打了个电话没多久有人来接裴芯一个有着一头很漂亮波浪卷的女人波浪卷长及腰部尾端是艳红色的她本人看起来也是妖艳与英气集于一身看似矛盾又格外吸引人。 我不禁多看了她两眼被她发现后还朝我夹了下眼睛电我。 “他叫胡子我刚说的那家宾馆的老板。”仇诗人向我介绍“他带她过去不会有事。” 也就是说我留在这咯? 裴芯也听出来了畏怯地凑过来碰着我的胳膊:“那我姐呢?” 仇诗人淡漠地瞟她:“我孩子的妈我让她去住宾馆?” 这话没问题! 我愣了裴芯愣了胡子姐姐拨了下大波浪朝仇诗人挤出一个暧昧的笑:“土匪找到压寨夫人了?” 仇诗人横她一眼没有解释:“把人带走吧。” 胡子耸耸肩对裴芯官方地笑笑:“这位小姐请吧我家客栈还是不错的包你满意。” 裴芯只得依依不舍地跟我告别跟着胡子一步三回头地出了仇诗人家门我站在门口看她远去大口叹气。 总算把她送走了。 “这你亲戚?”在我身后的仇诗人突然在我脑袋上出声。 我回头白他一眼转身进屋:“是啊表妹以前连句问候都没有有事就找上门呵呵。” 坐回沙发上小宝靠了过来举着奶瓶问我:“妈妈我可以喝了吗?” 试了下温度感觉差不多了我同意了:“可以了喝吧。” 他马上叼着奶嘴枕着我的腿津津有味地喝着他的奶两只脚时不时踢蹬一下。 处理好小宝后我看向仇诗人:“你有事告诉我?”不然不会特意把我和裴芯分开。 “我让你大晚上不要到别处逗留你怎么参合进这事了?” 我气愤填膺:“你以为我想啊她找我时根本没说乐颜的事。” 他笑话我:“这么大的新闻你都不知道怪谁?” “我最近哪有时间看这些啊我找工作找得都快吐了。”一想到晚上去面试遇到恶心人的印少华不说还得受裴芯的恶心事真是够够的。 “找工作?” “是啊”我往后瘫软在沙发背上目光迟缓“我被辞退了因为谷家公馆还有上次管川的事我公司死了三个人一个进医院就我没事不辞退我辞退谁?” 我锤着一边的沙发:“问题是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只能找晚上的工作真的不好找。” 仇诗人对此并不意外他沉吟片刻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奇异的光随后很正经地说道:“我这倒有一份工作挺适合你。” 我谨慎地问:“什么工作?” “我的部门正在招人。” “你的部门?捉鬼啊?” 他点头。 我摇头:“不去。” 他早料到般淡淡地道:“待遇好福利高还能享受特权基本都是晚上出动一个月顶天了接两三单单子其他时间自由分配还能经常公费出游再说你要能学到点本事就不用一点事就往我这跑我费用可是很贵的。” 我心动了:“让我想想?” “可以。”他不急着让我马上答应端起他的茶杯慢慢地饮着喝完一杯他回到裴芯的问题上。 “我主要是想告诉你小心你的表妹?” “嗯?” 他慢慢地放下茶杯:“我给你的护身符并没有给我预警通常说明两种情况一你遇到的鬼对你没害二你遇到的鬼没本事害人按你表妹所说那只鬼不但能困住她还能影响所有去找她的同学那这鬼可不一般啊。” 我怔怔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如果她所说的鬼就是刚追你们到我家门口一见到我就跑的那只的话我只能说它没那么大的本事。” “裴芯说谎?” “是不是说谎还未可知但我想明天一定会是有趣的一天。” 说到这他却笑了笑得有几分顽劣:“你这个妹妹的面相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偏偏还要顶着这样一副面容在他面前装可怜。 我忽然地就get到了他的笑点:“……” “你为什么忽然又要让我管这事了?” 他笑容微収:“当然是救人。” “救我表妹?”他没这么好心吧? “不说了”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一下子拔高坐着的我快仰断脖子才看到他的脸“走了上楼洗洗睡。” 他走过来抱起喝奶喝到睡着的小宝。 又说到一半不说什么坏德行啊? 等等……我反应过来跟着起身按住他的手臂:“等、等一下你真让我住这啊?” 他黑下脸:“你非得我明天一早去接你再去接你那什么表妹这样折腾是吗?” 很好一长串咬字重还不带喘气的气息足! 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我不好意思:“咳我就是那什么……你明天要跟我们一起去?”我惊喜地问。 他一个斜眼让我自己领会。 “别废话上楼睡觉。”他抱着小宝往楼上走我忙跟上然后略带扭捏和尴尬地问:“那我住住哪间啊?” “有一间客房你也可以跟小宝睡。”话落他想到什么抬眼扫我一眼哼笑“怎么你还想跟我睡?” “你想得美!”我喷他一句从他手中接过小宝进了小宝的房间很想用力摔门的想到小宝还在睡改为轻轻地把门关上。 把小宝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苦恼自己怎么换洗总不能穿这么一身窝在小宝干净的床上吧。 然后门就开了。 开着光明正大进来的仇诗人我倒抽口气:“你怎么进来的?” “开门进来的。” 我死鱼眼。 他将手中的衣服往我怀里一丢:“你晚上就换这身吧以前小宝喜欢买的结果买错码数太大了不过你穿应该正好。”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套篮球装应该是属于十三四岁男孩子的这是宽松服我又比较瘦穿还是能穿的但是:“小宝才五岁你买这么大?” “他自己买的拿我的手机自己逛的淘宝但不会看码数。” 我的嫌弃顿时变成星星眼:小宝好棒棒都会自己买东西! 仇诗人对我挺无语的将衣服交给我后又扔了一个玉瓶过来就是上次我出远门他曾给过我的跟神丹妙药似得身体不舒服一喝就好了。 我那会还想存点回家以备不时之需的可在回魔都的路上他趁我“睡”着的时候将玉瓶里最后的一点液体也给我灌下去了。 “睡前喝一点。”丢下这句话他就走了我还想问问他这玉瓶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为什么每次我没有回我那小窝里的话他就要让我喝这个? 为什么每次我超过一定时间不回我那小窝身体就会虚弱下去? 握紧玉瓶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换上球衣或许对十岁出头的孩子来说有一点宽松我穿到刚好紧身设计得稍长的衣摆如今倒也不回太短挺舒服的。 躺在床上亲了口小宝从背后抱住他有种真抱着自己孩子在睡的感觉心里有种别样的满足感。 第二天醒来就看到小宝趴在身旁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瞧见我睁开眼后就凑过来“啵”了我一口:“妈妈早安。” 我把他揽进怀里蹭着他的头发:“怎么这么开心啊?” 他翻滚一圈:“我们班的果果说她妈妈每天晚上都陪她睡睡觉前说晚安早上起来说早安!” 说着他又紧张兮兮地问我:“妈妈昨晚有跟我说晚安吗?” 我怜惜地摸着他的脑袋:“有啊说了好几遍呢。” 小宝先是高兴随后又蔫下来:“小宝都没听到也没跟妈妈说晚安。” 心酸地抱住他小小的身体我给予承诺:“会有机会的。” “咚咚。” 门被敲响除了仇诗人也没别人了亏他这次还懂得要敲门。 “进来。” 仇诗人一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亲吻小宝的额头:“早安宝贝。” “早安爸爸。” 我看得有点愣从不知道他有这么柔和美好的一面。 简单的给自己还有那父子二人做了早点吃完后送小宝到幼儿园之后才去接裴芯。 我特意打量了那家宾馆除了地点很偏僻一般人没有事先知道肯定找不到外没什么特别的由于裴芯早早等在外头我也没机会进去里面瞧瞧。 由仇诗人开车带着我和表妹前往乐颜母亲的家。 乐颜家在一处旧小区里的普通单元房家境不算落魄但不也多富裕平平凡凡倒也安康喜乐。 然而这些喜乐在失去女儿后就不复存在了。 我们按响门铃等了许久门才开启出现在门里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妇人她疑惑地看看我们:“请问你们是?” 我还在想着措辞就听到裴芯说:“我们是乐颜的朋友来看看乐琴阿姨的她在吗?” 大概近来不少人来看过乐颜的母亲乐琴妇人并不意外邀请我们进去后说道:“我是住这附近的最近阿琴病了我就过来照看一下唉也是可怜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说没就没了让阿琴以后的人生可怎么办哟。” 妇人絮絮叨叨的言语里都充满了对乐琴未来的担忧。 据说乐琴没有丈夫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女儿没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妇人把我们带到房门口想到什么顿住回头对我们说道:“前两天她……她突然病了脑子有点不清楚你们要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当真啊?” 这话是几个意思? 然后妇人意思意思地敲了两下门:“阿琴我进去了?” 她刚要转动门把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她拿出一支鸭机若手机接听对着话筒“嗯嗯”两声挂了再歉意地看着我们:“那个我儿子回来了我得赶回去你们就自便吧一会走的时候把门关好就成。” 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估摸着本来就是邻里互相照看一下原就不住在这。 就剩我们三个不尴不尬地站在人家房门口不仇诗人还是很气定神闲的暗暗打量着屋子。 “姐?”裴芯小心地唤着我询问我的意见。 我朝仇诗人看去他对我点了下头我便上前开门…… 正文 54 闺蜜(4) 门无声地被推进去目之所及就是一片昏暗犹如一下子从白天迈进黑夜当我试着走进去后还闻到了一股闷臭味就是那种房间常年封闭不通风的味道当我看到拉紧的窗帘临近十月的天气还是挺热的房间里不通风也就算了风扇空调什么的都没开人一直憋在这里面是会憋坏的。 房间并不大轻易就能看到床边一张塑料靠椅上坐着一位憔悴枯槁的中年妇女她怀里抱着一个相框像抱着一个婴儿一手还轻轻地在拍打着相框背部嘴里轻轻哼着歌整张脸陷入阴影中模模糊糊看着阴晦不定犹如一个神经质的病人。 “阿姨。”裴芯看到这一幕似悲从中来几步过去蹲在应该就是乐琴的中年妇女身旁一手搭在她的膝上哭了起来“阿姨我来看你了。” 乐琴没有反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不到旁人的存在。 “阿姨?阿姨?”裴芯轻轻摇晃着乐琴的腿“我是裴芯啊我来看你了。” 乐琴的哼的歌被打断她顿住好一会慢慢地侧过头来因悲伤过度她两鬓发白平添几分苍老定定地看着裴芯目光森沉沉地像要吃人。 裴芯自责地垂下头解释着“对不起阿姨我之前太害怕了不敢来见您。” 乐琴依然定定地看着她在我以为她可能会爆发时她忽然移开目光看着前方对着无人的空气笑了笑得很慈祥“颜颜回来了?” 裴芯愣住:“阿、阿姨?” 我也愣了乐颜的鬼魂回来了? 不可能吧真有情况我这双阴阳眼会看不见? “饿了是吗?”乐琴阿姨边说边站起身“好好妈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她越过蹲地上的裴芯再从我和仇诗人身旁走过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我们三个我和裴芯面面相觑裴芯呐呐地问:“阿姨她怎、怎么了?” 照这表现来看很可能是神志不清了可前两天新闻里她还能为女儿到处奔波虽然悲愤可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阿姨也不会变成这样。” 眼看着裴芯又要哭我受不了地说道:“还是去看看她吧别出什么事。” 闻言裴芯赶紧跟出房间我和仇诗人走在后面我悄声问他:“什么情况啊?” 他头朝我偏下来:“她身上有黑气。” “什么玩意?” “那是邪气入侵要么她沾染到什么脏东西要么有人对她做了什么还得再看看。” 我心里微惊如果是乐颜鬼魂她没道理要害自己母亲吧?我怎么觉得事情越发让人想不透? “要进阴阳这一行不仅仅要懂得如何捉鬼重要的是要懂得如何辨鬼这需要很强的观察力现在就是你学习的机会。” 我脑袋蒙蒙的没搞懂他的意思直到我想起他昨晚说的工作恍然又纠结:“我还没答应呢。” “迟早的。” “喂……” 说话间我们也来到了厨房门口。 在本该充满家的气息的厨房如今一片脏乱锅碗瓢盆油腻腻脏兮兮地推在旁边苍蝇蚊子到处飞一股恶臭老远地就传出来。 这哪里是厨房根本就是垃圾场。 乐琴不知从哪拿出一袋子烂了一半的菜洗都没洗就开始切单手切还有一只手仍旧抱着那个相框裴芯正努力跟乐琴阿姨解释着什么让她不用做饭可乐琴阿姨像看不到她似得不停地在菜板上切切切切得到处都是全无章法跟幼童玩闹似得。 我注意到她拿刀那只手的手腕上戴了一条不符合她年纪的小女生手链很可能是乐颜生前佩戴的。 只要想到如果哪一天我惨死我妈妈该多难过就能感受到仅有一个女儿也没了的乐琴内心有多煎熬就越觉得裴芯所作所为有多不应该。 叹口气我走进去和裴芯一起收拾残局并让裴芯看好她别切到自己的手一边试图找出好的菜想另外给阿姨做顿饭看她这样估计都没吃吧。 然而当我找出几个土豆想洗一下时发现水龙头居然没水出来是坏了还是怎么的? 我环顾一圈乱糟糟的厨房发现了一口水缸水缸上盖着一块铁板大概是防止灰层掉落的。 将铁板挪开一点露出个水瓢能进去的大小。 从我这个角度看下去下面的水黑乎乎的但邻居那位妇人既然经常过来照看乐琴阿姨这水应该有换过的吧? 我拿起水瓢想舀一瓢上来看看水瓢舀下去时碰到的东西让我觉得不对劲有点硬又有点软可绝对不是液体! 我一把将铁板拉得更开往里一探——妈呀里面满满的密集的全是头发! 强大的恶心冲击我的胃傻愣地看了两秒后我果断地扔下水瓢就跑。 可我刚一动一大簇头发从水缸里钻了出来缠上了我的脖子将我往水缸里拖。 我手抵住水缸口一边防止自己被拖下去一边还要空出一手去扯脖子的头发但越扯头发勒得越紧——我快被勒死了! 这时候一把菜刀对着我脖子上的头发砍了下去头发受惊缩回了水缸里。 裴芯双手举着菜刀似乎刚才的举动已经花费了她所有的勇气不再敢把菜刀往水缸里追击。 她颤了一会想起我忙扔了菜刀扶住我:“表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缓过气来正想说什么时猛然想到我这里出事了仇视人怎么没反应? 迅速转身朝厨房门口看去我还记得我进厨房时他就站在那这会厨房门口空空如也别说他了乐琴阿姨也不见了。 “人呢?阿姨人呢?”我抓着裴芯的手臂着急地问。 裴芯整个人都慌了:“不知道啊刚刚还在那的。” 她指着案板乐琴阿姨刚就站在那胡乱切菜的这会那些被切得鸡零狗碎、四分五裂的萝卜白菜都在菜刀也胡乱丢在一旁就是阿姨人没了。 “死人?死人你在吗?”我心里慌慌地喊着仇诗人在我潜意识里只要仇诗人在就什么事都能化解他要能出现在我面前再大的事我也能心里稍安。 可是我喊了几声他哪怕到客厅休息去了也该听到了却没人回应我。 “姐夫姐夫怎么也不在了呀?”裴芯同样奇怪起来。 我这时候顾不上她的称呼了带着她想离开厨房刚走到门口乐琴阿姨突然又出现了就站在门口双手捧着一个瓷盆盖着瓷盖慈祥地看着我们:“我给你们熬了补汤快趁热喝了吧?” 不知为何我觉得那笑容很瘆人估计裴芯和我一样的想法摆手就婉拒了:“不、不用了阿姨我们、我们不饿!” 就这么一句话乐琴阿姨脸色就变了阴狠地盯着我们:“我辛辛苦苦熬出来的你们不喝?” 我:“……” “不喝”她发狠地咬牙“也得喝!” 她将瓷盆推向我们要往我们嘴里灌我后退一步裴芯则在推搡时让瓷盆掉在了地上瓷盆脆弱地裂成两半里面的东西暴露了出来。 果然是大补汤有毒虫、毒蝎、毒蛇、毒鼠……甚至是一坨一坨的毒蚁从瓷盆里被放出来后就纷纷钻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更可怕的是它们都把我们当成了目标纷纷朝我们爬过来。 裴芯大声尖叫在两只黑乎乎像从下水道跑出来的老鼠眼看着就要爬上我的脚我也失控地大叫。 有一种恐惧在你明知道它弱小得一脚就可能踩死你也无法控制那从骨子里的恐惧浑身发颤全身毛孔竖立恨不得逃到天边去不怕老鼠的人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明白那种感受。 躲避老鼠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爬到了我背上我一个侧头就对上只有小指头大小的蛇头! 我叫着想要将蛇甩下去忍着那种恶心的触感去拽蛇尾想将它扯下去然而爬起来一条就有第二条还有老鼠蝎子争先恐后而来挣扎间我回到了水缸边一不小心就跌在边上。 好几簇头发从水缸里钻了出来再一次缠住我的脖子这一次来势汹汹我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头就被拽进了水缸里被按进了密布的头发堆里。 恶心不恶心已经是其次了我的眼耳口鼻都被头发堵塞只能闭紧嘴巴不让头发钻进我肚子里可我无法控制鼻子耳朵。 我感觉……我不行了…… 我想挣扎想后退然而我的手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全身被定住无论使多大的力气都是徒劳无功。 我慢慢地一点点地软下去…… 窒息的感觉意识快要消失的时我微微睁开眼缝看见自己竟然沉浸在水中如海藻般漂游着微微晃动的水从脸颊上流过我的头发在身后散开悬浮一条美丽得晶莹剔透的鱼摇摆着尾巴朝我游过来。 美丽的事物总让人喜爱我下意识地朝它伸出手。 然而它在靠近我时忽然就张开了嘴巴露出了它尖锐地如恶魔般的牙齿朝我咬了过来—— 一只手揪住了我的后领只一用力就将我从头发泥潭里拔了出去! “哗啦”的破水声! 我使劲咳嗽着顺手抹一把脸发现自己满头满脸的都是水连胸前的衣服都浸湿了在看眼前还是那口水缸里头哪里有什么头发满满的都是水。 我是自己趴在水缸上自己把头摁在水里? 喘息着茫然地看向身旁的仇诗人刚是他将我的脑袋从水缸里拔出来的可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而一旁裴芯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似乎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这厨房里的味道有问题能让人产生幻觉”顿了下他加了句“鬼怪也不能避免。” 所以刚刚那些都是幻觉? 仇诗人燃烧了一张符散出来的烟绕着裴芯转了一圈后消散裴芯恢复清醒左右看看后爬起来躲我身后:“表、表姐刚刚我看到……” “幻觉都是幻觉。”我安慰并解释一句想到什么看了看厨房“乐琴阿姨呢?” 她怎么又不见了? 待会不会真捧来一碗大补汤吧? 一想到里头的东西我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裴芯摇头表示她不知道仇诗人没理我他正沉着脸打量着这个厨房末了他朝着水槽走了过去。 水槽下面有两扇和旁边橱柜一样的小门里头是连接水槽的管道里头又暗又阴冷除非修管道一般不会打开那小柜门。 仇诗人过去就将小柜门拉开我缩在他背后探头诧异地看到里面的管道被掰得变形挤在角落怪不得水槽的水不能用。 空出的地方摆了几个黑色的罐子罐子里边则放着一块死人牌位里面太黑看不到牌位上写着谁的名字。 “这什么东西啊?” 正常人的家里谁会把牌位放在通往底下的管道旁这么阴晦的地方? 而且随着这扇柜门的打开一股浓浓的恶臭就传了出来不是那种水道管的咸湿味是真正的各种腐肉堆放一起的。 仇诗人蹲下身去掀开了罐子的盖头我一看马上条件反射地捂住嘴巴。 那满满一罐都是头发是一个完整头发剥下来的。 第二个罐子里是一堆的内脏。 第三个罐子里是四肢的部分。 我移开眼不敢再看了。 看完罐子后仇诗人又伸手将里头那个牌位拿出来我好奇忍不住又看一眼发现牌位上并没有刻名字但从牌位的颜色来看并不是新的。 在所有罐子的前面还有一碗装得尖尖的米饭米饭上撒了一点香灰怎么看都是在祭拜什么亦或者是举行什么仪式? “这、这不会是在养鬼吧?” 裴芯惊讶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我又惊又疑地朝她看去:“养鬼?” “我在以前灵异社团里听他们说起过有几种不人道的养鬼方式其中一种好像跟这个有点像。” “不是养鬼做什么呀?” “这就多了养鬼可以壮你运势让你功成名就也可以驱使鬼帮你做事但是”她忧愁地说“养鬼是很损阴德的一不小心会遭到反噬。” 我呵呵不敢置信地指着那些罐子:“不要告诉我乐琴阿姨养鬼啊?” “不是知道方式就能成功养鬼”仇诗人单膝半跪一手搁在膝上气息沉稳“还得看那人具不具备修炼的资质别急着下结论。” 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的手消毒再不急不缓地拿起放在一旁的一个碗突然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头顶上一扔一声惨叫一道身影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 就是乐琴阿姨然而此时她梳在脑后的半白头发散开遮去了大半张脸跪趴在地上发黑的指甲抠着地板她慢慢抬起头来两只眼睛从头发的缝隙里透出光来。 要不是那身刚见过的衣服和依然被她一只手抱在怀里的相框几乎认不出她就是乐琴阿姨。 她嘴里发出怪谲的声音一把蹦起朝我们扑来仇诗人当先迎了上去拍开抓来的手迅捷地按住乐琴的额际两边他的臂力很大将乐琴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摁到墙上不知从哪掏出一块散发着奇香的木头横着塞进乐琴嘴里让她的牙齿咬着然后又给她灌了不知什么动物的血随后便放开了她。 但乐琴并没有因此继续攻击她捂着肚子嘴里还咬着那块木头倒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她痛苦辗转了一会嘴角开始流出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我起先还能捂着鼻子忍受可再过了一会开始有一只只虫子从她被木头撑开的嘴巴里爬出来我再次头皮发麻连退了两步。 仇诗人在地上用白色粉末画了个圈爬出来的虫子都离不开那个圈子等乐琴阿姨嘴里再没有东西出来后他领起乐琴阿姨放到一边那会乐琴阿姨已经昏迷失去意识而仇诗人点燃一张符纸扔到白色圈里将虫子烧得一干二净连黑色恶臭的液体都蒸发干净。 然后整个厨房安静了下来。 事情突然发生好像也突然就结束了? 我忍不住想这是不是又一个幻境了? “哇”好半响裴芯发出梦幻般的赞叹“姐夫好厉害啊!” 我以为以仇诗人的傲慢定不屑回答他却淡淡说道:“我只是懂一点原理东西都是我朋友给我防身的。” 看吧明明是很自谦的话他也能说得很傲气。 不对……我古怪地瞄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谎。 “哐。” 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引人注目一看是乐琴阿姨手里一直抱着的相框掉在了地上。 我过去捡起来如我所想相框里是乐颜的照片没错但在照片上却扎了许多针! 这要不知道的人看去还以为照片里这人跟乐琴阿姨有仇呢乐琴阿姨那么爱自己女儿怎会做这种事? 我想得入神下意识地就想把针拔出来被仇诗人按住了。 “别动这些针相框里禁锢着灵魂碎片你要随便把针罢了会毁掉灵魂碎片的。 灵魂碎片关乎着一个灵魂的完整灵魂碎片的缺失可能会让原魂失去记忆失去情感甚至可能因此异变最严重的还会灰飞烟灭。 我赶紧把手収回来。 “不会就是小颜的魂吧?”裴芯惊叫着插进话来。 但她说的确实很有可能这是乐颜的照片又被乐琴阿姨死死抱在怀里不是乐颜的灵魂碎片又能是谁的。 “听说很多养鬼的人都会禁锢那只鬼的灵魂碎片然后驱使那只鬼。”裴芯自己说完自己震惊地捂住嘴“不是吧阿姨真的会邪术养了鬼?还是养的自己女儿?怪不得怪不得她在我不肯出现时警告我后我就被小颜堵在了宿舍里!不然这都一年了小颜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好像只能这么解释了? 可我望着昏到在地上看着十分瘦弱发须白了一半的乐琴阿姨心里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说法。 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可是仇诗人也没有对裴芯说的有任何反驳他只将乐琴阿姨抱到回房间放到床上躺着然后让我们把窗户打开他自己在房间转了一圈找出几样“不合时宜”的东西出来销毁掉。 真不是错觉当处理好这些房间的空气变好很多也不再那么阴阴凉凉的午后的太阳从外头照射进来给这个封闭许久的房间带来久违的温暖。 至于那个相框他将其放在乐琴阿姨的枕头边说他有个朋友叫夏左是阴阳管理局下属特殊部门的人之前他使用的对付乐琴的东西就是这位朋友给的乐琴必须得接受阴阳管理局的调查而相框和不知藏于何处的乐颜本魂都是证据不能轻易破坏或私自处理。 更何况他只是曾经修行过一小段时间对符咒和偏方知道一点怎么处理魂魄他就不懂了不敢贸然去碰被禁锢的灵魂碎片得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 我看他严肃正经地说着慌目瞪口呆。 这以后谁嫁给他绝对被他蒙得一愣一愣的给他数卖身钱。 不过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可他给我一个告诫的眼神后我乖乖地闭上嘴巴庆幸昨晚给裴芯介绍他时也只说了他对这行略懂一二没有多说什么不该说的。 乐琴阿姨还在睡我有点担心:“她没关系吧?” 仇诗人给她把脉做他们这行的似乎多少会点中医他的手指拂过那条很少女的手链搭在脉搏上半响微微摇头:“不乐观污祟太过损害身体。” 正文 55 闺蜜(5) “那要送医院吗?”我担心地问。 仇诗人并没有避讳就医:“待夏左把她身体最后的邪气祛除就会送她去医院吧。” “都是我不好”听到这里裴芯抹着眼泪哭“要不是我阿姨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她怎么那么想不开呢?” 我蹙眉这句好似自责的话几乎已经给乐琴阿姨定下了罪责。 我隐晦地朝仇诗人看去他回我一个不动声色的眼神便道:“夏左已经在来的路上这里后续他都会处理好我们走吧。” 离开乐琴阿姨的家我们站在旧小区门口我对一脸丧考的裴芯说道:“乐琴阿姨接下来会被看起来夏左也会处理好乐颜的魂你也不用担心了但想要让乐颜能够真正安息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裴芯连连点头再三保证。 我让她搬出那栋旧宿舍以免再出什么事她也答应了。 然后我和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各自告别仇诗人不可能好心送她回去让她自己坐计程车现在大白天的有鬼也不会轻易冒出来。 仇诗人则载着我在附近兜了两圈又转了回来。 早在他说谎时我就有这预感了。 重新回到乐琴阿姨的家仇诗人直接来到乐琴阿姨床边乐琴阿姨还沉沉地睡着他径自拿起装着乐颜照片的相框以很简单粗暴的方式将上头的针拔了放出了禁锢在里面的灵魂碎片。 一道虚透的白影出现在我眼前可是这不是乐颜啊? 乐琴阿姨怎么会把不是自己女儿的魂封在女儿的相框里还贴身护着做什么都不离手? 仇诗人面色不太好看拿出一颗玉珠将那个灵魂碎片好好的收集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扒着他的手臂去看那颗玉珠“这不是乐颜?那乐颜呢?” 虽然这只是灵魂碎片但之前以为乐颜被自己的母亲控制着可现在并不是之前的猜测就都被推翻了。 乐颜的魂可能根本不在这里。 “老大!”夏左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就瞧见我几乎挂在手持人手臂上怔住我赶紧收回来站好。 “这里就交给你了。”仇诗人面不改色地对夏左交待着夏左比他姐实诚多了什么都没多问认真地应下。 再一次走出乐琴阿姨的家仇诗人走得很快我跟不上他的大长腿只能扒拉住他的衣服让他半拖着我走:“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事我们还接着管吗?” “接着管什么?” “把乐颜的魂找回来啊?” 他猛然停下我来不及収脚直接撞上去。 他转过身修长的手指抵着我额头:“怎么怕人家再去骚扰你表妹?” “什么啊我是觉得这事不太对怕、怕乐颜出事。” “你不是怕鬼吗怎么反而还担心起来了?” “怕归怕可我……”我挠挠头发“觉得这事要不管的话会愧疚一辈子我有不好的预感。” 他目光深幽地看着我看得我莫名其妙后他说了另一件事:“知道我说的辨鬼是什么意思吗?” 我歪着脑袋看他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了。 “比起鬼怪人心更难测都说鬼狡猾但鬼都是人变的让你辨鬼不是让你看看那是什么鬼而是谁在做鬼。”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真有预知力这能力有违天道一般都要折寿的当你有不好的预感时通常是环境影响的你你可能无形中发现了什么线索你没注意可你潜意识记住了便会刺激你的大脑让你产生警觉。” 抵着我额头的手指弹了我一下:“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我忿忿地捂着额头“就是说这件事不能从表面上来看谁做鬼还不一定乐琴阿姨很可能是无辜的而你怀疑我表妹!” “还算有救。”他孺子可教的语气。 我翻一个白眼给他。 “那我现在告诉你”他面容肃穆下来“乐琴如今身体状况很不好她所有的器官都在衰竭如果两天内没有取回她的灵魂碎片的话她一定会死。” 我被这消息震惊了:“活人也会被取走灵魂碎片?” “活人也有魂她这种情况就相当于三魂七魄被取走了一魄而对方还拿她这一魄施法。”说到这里他看着我“你说这事管还是不管。” “管啊总不能看着她死吧?” 这已经不是管闲事的问题了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热血在在该站起来的时候站起来在确认对方不是诈骗不是碰瓷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网络你依然选择高高挂起这个世界该多么冷漠。 所以我说得很坚定特别地气愤填膺!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隐约从他眸底看到一丝欣慰? 他一直是个臭屁的人当初看到我这弱小需要帮助时他只会欺负我看见人命案子时也不见他为谁难过。 可我知道他其实有他自己道义有他尊重生命的方式。 “那走吧”他像要揽着我似得将手掌按在我后背上推着我前进“别浪费时间。” …… 仇诗人用警察的身份带我见了陈锋他的罪行还没有被判决只是在目前舆论下他被监管起来但看得出来他被照顾得挺好。 这样的一幕确实让人很不甘心我要是乐琴阿姨拼尽一切也要他被判刑。 起先他很不耐烦说我们同样的问题是要问他几遍这个人问完换个人继续问坚决不合作。 可目前为止我还没见到能在仇诗人面前嚣张的人或鬼仇诗人也没动手揍他几句直击他软肋的话精神上的威压和——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威胁他最后还是有一句回答一句乖得不得了。 “其实以前我根本就没注意到裴芯这个女人但这两年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魅力我、我就是喜欢她就是想得到她当她跟我说要跟我分手时我真的快疯了……” 他以前也算是个风流浪子不知道怎么会对裴芯那么着迷想尽办法甚至威逼利诱就想跟她复合偏偏乐颜这个婊子却屡屡出来破坏他们。 他知道乐颜不喜欢他好几次劝裴芯跟他分手他一直就对乐颜怀着莫大的恨意。 然后那天裴芯再一次逃离他他不甘心追上去遇到了挡在外头的乐颜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恨意让他失控脑子里充斥着杀了她杀了她后就没人能横在他和裴芯之间了。 待他回神时他已经插了乐颜好几刀心中惶恐之下赶紧逃了。 听完刘峰说的表面上听就是一个痴而不得的男子因爱疯狂的故事似乎没什么不对可是…… 哪怪怪的呢? 一只手忽然挡在我额头上我刹车不及就那么撞上去。 回过神发现我面前杵着一根电线杆要不是仇诗人那手给我挡着我现在估计得撞得头破血流。 “你在发什么呆?”他没好气地弹我脑袋。 我顾不上他的行为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同他说道:“我这表妹好像……是变得漂亮许多?” 记得以前过年她跟着老姨一起到我外婆家拜年那时候她躲在老姨身后很不起眼的一个。 老姨一直信奉的宗旨是人一辈子平平安安平平凡凡的渡过才是最幸福的。 可我这次遇见裴芯还记得街头碰到那会我还羡慕她的青春朝气同样的五官确实比以前要吸引人。 “有吗?”他不置可否。 我白他一眼:“你又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当然不觉得。” “她现在的样子也没多好你比她顺眼多了。” 他说得很坦然就跟这种米比那种米好吃我却涨红了脸毫无预兆地就被撩了一把恼羞成怒:“胡、胡说八道什么接下来怎么办啦?”啦音都出来了。 “刘峰这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没有乐颜的灵魂气息那就只剩下一处了。” “我表妹那?” “准确的说是你之前去过的那个宿舍!” 等我们再赶到s大时已经有点晚了。 我给裴芯打去电话说有点事要跟她谈现在已经在旧宿舍楼下。 她语气隐隐有一丝慌张让我站在下面等她很快就回。 确实很快我和仇诗人没有等太久就看到她抱着两本书匆匆忙忙地跑回来上下喘气地问:“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乐琴阿姨怎么了吗?” 总感觉她似乎知道乐琴阿姨命不久矣。 “不是她现在由阴阳局的人照看着应该没事的我来找你是因为昨晚我来你这时好像把一件重要的东西落下了所以过来找找。” “这样啊。” 我悄咪咪地打量她她有点失望的样子。 “是什么东西呢?”她笑着问我“我上去帮你找?” “我跟你上去吧我在这干等着反而着急。” 裴芯迟疑了下犹豫地看了眼我身后的仇诗人:“可以是可以但姐夫是男的我住的那层是女生宿舍不止我一个女生的所以……” “我在下面等。”仇诗人直接对我说道。 裴芯:“……” 屡次被仇诗人无视的她品尝到了我最初认识仇诗人时的愤怒但我生气时会当场想跟仇诗人讨回来讨不回来我骂两句而她却生生忍下眼底晃过阴霾。 可经过相处后我知道仇诗人并不是对谁都这样普通善良的民众他都能客气几分面对幼儿园老师说起小宝的事他也能认真去听及时处理老师反馈的问题。 这么说起来他一开始为什么会讨厌我呢? 想这些时我已经跟裴芯上了楼重新踏入四楼走道时我依然觉得这里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身体是无碍的就是心理上的。 进了裴芯的房间她将书放下:“到底掉了什么我记得昨晚你来时没怎么动就在门口这边活动。” 然后她就在门口范围查看起来。 昨晚那么刺激的情况下她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我一边想着一边跟着找:“就是一条手链我戴很久了对我挺重要的。” 找着找着我慢慢挪到了房间里头趴下身子去看裴芯睡的那张床的床铺底下里面是黑暗的什么都看不到我拿出手机伸进去一照才发现蒙了一块黑布。 我正要伸手去拽掉那块黑布—— “表姐!” 声音就在我耳边我只稍微侧一下脸就对上裴芯离我很近的面孔眼神阴阴神色诡谲地盯着我:“表姐你在干什么?” 我被她吓得差点往后坐缓一口气后拍拍胸口:“你突然靠过来要吓死我啊我没干什么啊找我的手链啊找着找着就找到这边了。” 我眼珠子一转指着床底下:“话说你这里面装的什么啊那么神秘?” “神秘什么我的行礼啊怕有灰层盖层布而已。”她站起身略有点强硬地把我也拉了起来“我想可能是昨晚我们跑出去时掉在路上了要不我们出去找找?” “我打电话给你前就已经找过了。”我故作落寞“难道真的找不回来了吗?” 伤心难过地顺势往她床上一坐。 “再找找嘛说不定你找得不够仔细再去找找看。”她劝着我给我打气要拉我起来。 我蔫哒哒地想被她拉起却“不小心”滑了一下重新跌坐回去时将旁边墙上看似装饰用的贴纸扯了下来。 那本应是白色顶多有些污点的墙画满了奇怪的符号我不可控制地撕下更多的贴纸。 红色与黑色交替这原本可以画出美丽的图案可当满满的墙上都是一条条扭曲的线条仿佛将你所在的世界也扭曲掉了。 我几乎以为自己身处在什么正在祭祀的房间里而这里正在召唤着什么恶魔。 我想到什么迅速转身裴芯目光冰冷地如毒舌般盯着我。 在我撕下第一张贴纸后她就没再阻止我了。 “看在我奶奶的份上我没想对你怎么样的”她阴冷地扯了下嘴角“你为什么非得找死呢?” “那我就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你滥杀无辜?”事到如今没什么不明白的我失望又难过地看着她“我小时候跟你在一起玩过你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她冷笑着朝我逼近“人总会长大的长大后就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呵你怎么会知道你是大小姐啊你家有钱、有权你呢长得也不错我之前还听我奶奶说你快订婚了未婚夫年轻有为相貌也十分出色可你看看你现在找了另一个男人你凭什么不就是凭自己有资本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我一步步后退退到了墙上。 “可你看看我”她摊开手展开自己“我喜欢的从来都注意不到我我再努力学习也比不过那些学霸平凡?哈你知道当一个平凡的人有多痛苦吗她们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我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刀对准她阻止她再向我靠近:“所以你就养鬼?” 仇诗人给我另外普及了有人养鬼只是与一些鬼魂为伴等时间到了仍会送它们去投胎。 可有些人养鬼就是硬生生阻断它们转世为人禁锢在人世没有自由没有自己的意识像奴隶一样被鞭策必要的时候会被牺牲来达成目的。 裴芯不屑地瞄一眼我手中的刀不过她也不急于对我怎么样便停下了脚步:“是啊反正它们都死了为什么不能为我所用呢你看看我我现在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我有很多朋友还有很多男的为我痴迷。“ “比如刘峰?” “对他就是爱我爱得不行我说什么他都信。”她很自得地拨弄了下头发已不是早先在我面前伪装出来的小媳妇样了。 我无法相信地摇着头:“也就是说你是有预谋地让他杀了乐颜?为什么?”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她冷笑“想拖延时间?呵我也是看过小说的好吗!” 她吸一口气喝道:“都给我出来!” 我正想着这句话什么意思两张上下床忽然就抖动了起来跟地震一样上头的东西都跟着发颤放在床边缘的东西更是掉了几样下来。 “你想干嘛?”我骇然地问“仇诗人就在下面等我我要死在这里他第一个怀疑你!” “放心我不会让你现在死的。”她自信地往后退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欣赏着我这个她曾经羡慕的人慌乱害怕的模样“你不是见过乐琴阿姨的样子了吗你还不知道吧她其实活不了多久了不过她就算死了也跟我无关是她自己练了邪术得了反噬罢了。” 我了然地点点头:“你一开始向我求救就是为了这个?”给她做这个证明! 裴芯只是笑并不回答。 我听到床底下有动静低头一看一只惨白的手从床底下伸了出来我就站在床边那只手几乎碰到我。 我低呼着跳开却发现另一张床的床底也伸出了一只手我慌乱下只能站在两张床的中间看着两个“人”从低矮的床下慢慢地爬出来其中一个抬起头来一张惨死时狰狞惨白的脸不含情绪地阴冷地看着我。 下一秒她就朝我扑了过来我本能地将我手里的刀挥过去这是仇诗人给我的好像有一定震慑鬼魂的作用。 那只女鬼躲开了可我发现另一只鬼不见了。 我紧张地转头四看在一面挂在上铺床上的镜子里看到了……就在我身后站着乐颜!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跑乐颜从后面将我抱住感觉脚上有异低头一看那只不知名的女鬼就趴在我脚下按住我的双脚! 裴芯在这时候站了起来手上带了一只黑色的手套扭了扭脖子转了转手腕再次朝我走来:“别怕啊表姐我就给你做一个小小的手术而已很快你就不记得现在发生的一切了再过两天你也就解脱了不怕!” 我怕你个捶捶! 到了现在我反而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的手朝我逼近大概我的神情让她觉得不对可已经晚了仇诗人的木剑已经架在她脖子上了。 她惊骇地瞪大眼睛:“不、不可能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仇诗人根本不理她他狠狠地一脚踹向裴芯的床一整张床“咿呀”地挪了一个方向摇摇晃晃地随时会散架而它之前放置的地方就空了出来。 两只女鬼都立着不动了我当先过去扫开那里的所有东西露出地板在上面敲了敲找到一块空板将它掰起来露出地板里头一个比床位偏小的空间在里面我发现了跟乐琴阿姨厨房里一样的几个黑罐子大米和牌位。 我将牌位拿出来这次上面写了人名了俨然就是“乐颜”二字! 之所以我跟着她上来再不知死活地发现她的秘密就是想让她把乐颜召唤出来对付我以此确定乐颜被她藏在了哪里。 被禁锢的灵魂碎片就封在这牌位里。 没想到除了乐颜还找到了其他鬼。 我在另一张床底下找到了另一个牌位听说三年前大概是裴芯刚入学那会这栋宿舍还死了一个女生。 好好的一个宿舍尽被她放这些肮脏的东西了。 证据确凿仇诗人冷然地说道:“到阴阳局走一趟吧。” 事到如今裴芯像是没话说了面色阴阴沉沉地挪动脚步往门口走去却在这个时候乐颜毫无预兆地动了迅猛地朝仇诗人扑过去…… 正文 56 闺蜜(6) 为了躲开她仇诗人放开了对裴芯的钳制乐颜则趁此挡在了她面前面无表情目无焦点跟一名没有自己思想的死士一般。 裴芯在乐颜身后捻着她的头发玩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有恃无恐:“你们全知道了又怎么样”她鄙夷地看向仇诗人“不过是有点蛮力知道点阴阳界的事罢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仇诗人挑了下眉:“对付你这点本事足够了。” 裴芯不信地嗤笑:“也不知道我表姐什么眼光找了你这么个男人。” 这句话很快就打脸了。 不知名女鬼和乐颜同时扑向仇诗人朝他释放怨气想要影响他的情绪好让裴芯控制他的心神可哪想她们连仇诗人的身都近不了刚靠近就纷纷惊惶地想要逃开却仇诗人定在了原地真正的动弹不了。 裴芯神情微变想要操控着她们行动发现自己已经操控不了她们后终于意识到她被骗了。 她脸色整个地往下沉咬牙切齿:“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抓你的人。”仇诗人根本不废话从兜里掏出了——手铐一把抓住还想要逃的裴芯迅速地拷住了她的双手。 全程围观的我对最后出现的手铐有点接受不了跳戏了:“怎么是手铐啊?” 他睨我:“你还想我用符咒把她定住?” 咳咳裴芯还是个人! 在这个时候乐颜忽然尖锐地叫了起来。 她的叫声寻常人听不见可对于能感知到鬼怪的人来说异常的刺耳我捂着耳朵都阻止不了那声音钻孔。 可这声音似乎并不是想对我们怎么样乐颜她抱着自己原本如机器般没有表情的脸上充满了痛苦认真去分辨的话她的叫声里也含着无望的悲痛在她脚下却渐渐地流出一滩水。 如果不能阻止她她最后是不是就会化成一滩水? “怎么、怎么回事啊?” 我耳朵疼得受不了又惊慌于她这种情况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乐颜的手臂我本意只是想阻止她却在那一瞬间看到我的手跟她的手重叠在了一起! 下一秒我“看到”了很陌生又很熟悉的画面。 我看到我和裴芯手拉着手一起逛街一起买手链一起给对方带上一起欢笑一起到学校附近吃烧烤互相喂对方。 我看到在旧宿舍四楼走道里“我”恐慌地跑到门前拍打着要裴芯开门可门内的裴芯一点动静都没有。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一转身就看到刘峰追了过来他仿佛看着杀父仇人那样看着我嘴里不停地嚷着:“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 “我”很害怕想要逃想要躲进门里:“小芯你快开门啊小芯!” “我”使劲撞着门恨不得有穿墙术可以躲进去眼看着他掏出刀子朝“我”扎过来“我”尖叫着想要从他身侧跑走被他一把抓住刀子狠狠地刺进了“我”的身体里! 疼好疼! 刘峰跑走了“我”挣扎着挪动身体到门边举高满是鲜血的手去拍门“我”希望裴芯能够开门能够救救“我”。 “我”还不想死“我”要是死了我妈妈怎么办她一个人要怎么活啊? 可是门依旧紧紧关闭感受着自己生命在一点点流逝是最让人痛苦的。 明明她就在里面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为什么不救“我”。 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说好的要一直爱对方。 我们是闺蜜啊! …… 我被往后拽互相交叠的手终于分开然而我还沉浸在乐颜死前的画面里无法平复我弓着身子抱着自己不停地在问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但我没惶恐太久就被拥入一堵宽厚有着我所没有的温暖的怀里在这里我不用害怕再被伤害我不要再害怕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我觉得不够地往仇诗人怀里缩恨不得贴得更紧一点多汲取一些他的温度才不会那么冷。 仇诗人没有抗拒我乐颜的叫声还在持续他一手捂着我耳朵凶狠地瞪向裴芯裴芯则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的目标不就是想救乐颜吗她早就跟我的灵魂紧密相连就算你们拿走她的灵魂碎片又怎么样我操控不了她我也能让她就此消失!” 她恨意十足地瞪着我们:“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抓走啊我被判了刑天地间就没有乐颜的魂就连乐琴阿姨也同样活不了!” “你!”我慢慢平复后就听到这样的话带着乐颜死前的记忆惊怒交加“就为了自己的私欲你可以用别人的血肉来做踏脚石是吗?” 把她当闺蜜的乐颜死前是多么的绝望啊她在最后一刻都还在想着裴芯会给她开门! 她算计害死的不是别人是对自己好的姐妹啊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将苦苦哀求的乐颜拒之门外让她面对那么凶残的歹徒? 裴芯却昂着头颅说道:“只要能成功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我被气得说不出话。 不是说一定要做好人也不是说一定要做多么正义的人可是是人总要有自己的底线是人那颗心应该是热的是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否则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不这么说是侮辱了禽兽! 仇诗人却笑了淡淡的无人能撼动他的那种笑他说:“你以为让你住的那家宾馆是那么好住的吗?” “什么意思?”笑容一收。 他蔑视地看着她:“昨晚后来我也去了那家宾馆。” 什么? 我诧异地抬头望向他他昨晚还有出去吗?我都不知道。 裴芯呆立了两秒想清楚什么她惊怒得五官都忿张了:“你做了什么?” 仇诗人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做了什么。 他手指在空中一捏似捏住了一根无形的线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地将其扯断。 他原本没打算做到这一步的是裴芯自己把他逼到了这一步。 乐颜的叫声停了裴芯更加惨烈的叫声响起她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她试着伸手想去抓仇诗人的裤脚可她怎么使劲都碰不到她痛苦地叫道:“救我救救我……我、我还有乐琴阿姨你救我我就放过她我说真的你快救我不然她得跟我一起死一起死!” “不就是她手上的那条手链。”仇诗人发起狠时是从不留情的他直接点破她最后的希望“我想你找班澜前就已经先找了乐琴你告诉她那手链是乐颜的遗物你想留着做个纪念可想而知乐琴那么痛恨你的所作所为又如何会将手链留在你手上定是拿回去可怎知你在手链上做了手脚一步步地控制她的心神窃取了她的灵魂碎片让她神志不清最后再将这位……” 他扫向无名女鬼:“……的灵魂碎片封在乐颜的相框里只要乐琴始终不放开女儿的相框你就能通过自己养的女鬼来操控乐琴的作为我想大概是乐琴不依不饶地追查女儿的死因知道了你的秘密如今舆论都在批斗你你想杀她可她的死决不能跟你有一点关系所以你就想出这一招有我们可以给你作证让她死于养鬼的反噬里。” 他一手搂着我空出一手从兜里取出了一条手链我一看不就是乐琴阿姨戴在手上的那一条吗他是什么时候取走的? 在看到那条手链后裴芯彻底绝望然后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流出血来这还不算什么她露出来的皮肤可以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皮肉里钻来钻去似乎马上就要破皮而出看得我心惊胆颤头皮发麻。 情绪平复后我刚觉得这么跟仇诗人抱在一起不合适正想退开呢看到这一幕我果断又缩回他怀里:“她这是怎么了?” “她用的不是正规的养鬼术是将自己的身体变成邪祟一样然后才来操控鬼怪她估计是被什么人给坑了教了她这么恶心的方法现在遭到反噬而已。” 我都不敢问是怎么把自己身体变成邪祟的因为我想到从乐琴阿姨口中爬出来的可怕的虫子。 “那怎么……”办。 我“办”字还没说出来就看到有一只拇指指甲大小的虫子从她的手臂上钻了出来真是特别的触目惊心裴芯发出更痛苦的惨叫。 都不知道看不到的衣服底下是什么情况。 仇诗人面色不变这样的画面都未能使他动容但他也没有让裴芯死掉的打算他将我推到他身后拿出一块黄布盖在裴芯身上又取出一壶酒倒在黄布之上随后又扔了一张符纸贴在黄布上。 我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他都藏在了哪里? 裴芯身体抽搐几下慢慢地平静下来最后昏死过去奄奄一息。 “她体内的邪物暂时被震慑住。”仇诗人跟我解释了一句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夏右捧着一碗热乎乎的酸辣粉进来了。 酸辣粉那香味让一整天没吃什么我的有了食欲但一瞄到从裴芯身上钻出来的几只虫子食欲马上转变成呕欲。 呕吐的欲望。 夏右身后还跟了两个男的她看到房间里的一切依旧呼噜噜地吃着粉抽空跟我打了声招呼再指使着跟她来的那两男的将裴芯搬走。 我有点明白仇诗人为什么还特意把夏右叫上来一趟了大概是能有搬裴芯的苦力? 看他老神在在的肯定也是嫌弃了裴芯此时的模样。 不过夏右来了仇诗人没让她白来两人将乐颜和无名女鬼的灵魂碎片从牌位解放出来让她们的魂魄重归完整。 两鬼先是迷茫仇诗人喂了她们有利于鬼魂补元气的符咒她们逐渐地恢复清醒。 夏右负责那无名女鬼她虽然被裴芯囚禁但她的死跟裴芯并无关系只是被裴芯钻了空子而已。 至于裴芯…… 她一直在发愣中不知道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她还有没有记忆。 “能”她终于开口了茫然中带着迫切“能带我回家吗我想见见我妈我想见见她!” 子女在外受了委屈打击都会想要回家那仿佛是最安全的港湾更何况有疼爱她的母亲。 可乐琴阿姨如今的状况…… “好!” 我惊讶地看向没任何犹豫就同意的仇诗人他将乐颜暂时収进一颗玉珠里玉养人也是温养灵魂的好东西随后他将玉珠扔给我看我手忙脚乱的接住后提溜起我的衣领带着我往外走。 “放开我会自己走。” “就你一分钟里有五十九秒在发呆我真怕你撞墙死!” 哪有那么夸张! 车上我瞄了眼手中乐颜暂居的玉珠悄声问仇诗人:“乐琴阿姨现在的情况让乐颜见到了好吗?她会不会发狂再跟赵阳那样做出点什么事来?” 刚刚被裴芯的事吓到了没来得及问裴芯就被带走了乐琴阿姨究竟怎么一回事都没能知道。 仇诗人没好气地瞪我:“你觉得我要没把握会让裴芯就那么被带走?” 我一乐:“你的意思是?” “她早就没事了裴芯练那个肮脏玩意她的身体是不适合将一个干净的生魂养在身边的会相斥所以乐琴的灵魂碎片就在乐琴家里我在宿舍楼下等你们时夏左已经跟我汇报过找到了乐琴的灵魂碎片。” “真真、真没事了?” “夏左做事还是靠谱的。” 这点我承认。 所以当我们重回乐琴阿姨的家时这个家里仅存的阴祟之气都被清除了夏左还请了个医生来给乐琴阿姨打点滴医生告诉我们乐琴阿姨就是身体比较虚打点补品养几天就会缓过来了。 医生给了叮嘱后就离开了我将乐颜放出来她怕自己身上的鬼气会让身体虚弱的母亲更不好受便只站在一旁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以后我妈妈要怎么办她一个人要怎么办?” 她蹲在地上哭悲切、不舍还有不甘。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说现在社会福利好等她老了可以进福利院?听起来……就不太好! “你母亲会有后福。”仇诗人突然开口他不会安慰人所以他说的都是实事“从她的面相看她不久后还会有一女应是养女那养女有孝道会把你母亲照顾好。” 乐颜抬起头来:“你说真的?” “我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仇诗人凛然地瞟她似对她的质疑感到不高兴。 可他越是这么有底气越让乐颜能够相信。 我乘胜追击:“我我、我有空的话会常来看看她的。” 她慢慢地放下心来诚挚地看着我俩:“谢谢!” 我抓了抓衣摆试探地问:“那、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这话就跟让人交待遗言一样可仇诗人说了她的魂体饱受摧残不适合再待在阳间是肯定要走的。 她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眷恋不舍地看着自己母亲随后摇摇头。 “那你不见见裴芯?”不想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想揍她两拳出出气? 乐颜听了沉默了良久她选择摇头:“不用了没必要。” 她朝我看来微微一笑:“她不值得。” 不值得再花心思去问不值得为这么个人难过或仇恨。 我有点敬佩她这是个有正气又豁达的女人不现在已经是鬼了。 唉! …… 我在厨房里给仇家父子俩做早餐从乐琴阿姨那离开时天都亮了到幼儿园接了小宝就回这来了。 小宝发现我竟然还在不用隔很多天就能看见我一路上都是蹦跳着走路的我见他这么高兴只得任劳任怨地给他们父子做饭。 然后竖起耳朵听客厅里的仇诗人讲电话。 然而整通电话下来他都是“嗯”“行”“我知道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待他把电话挂了后我洗了手随便擦擦就趴在厨房的门框上巴巴地盯着他看他瞟我一眼往椅子上一坐: “夏左审过了最初裴芯只是模模糊糊地能感觉到鬼魂的存在后来遇到了一位师父。”说到“师父”二字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她跟着这位师父学了点术法也学了点不入流的养鬼术三年前那女鬼刚死正好被她拿去做实验。” “就是这个师父告诉她我可能跟阴阳局有点关系或者我本身懂点这方面的东西之类的所以她特意找上我希望阴阳局介入以此证明乐琴阿姨的死跟她没关系?” 仇诗人点头。 我凑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我想她估计也是说不清楚师父的身份就不问了我就觉得奇怪吧这个世界就数人多鬼也多她随便大街上就能找到可以让她収的鬼怎么偏要将乐颜害死呢?” “你找老公也是满大街随便找一个?” “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他翘着二郎腿“凡事讲究一个机缘养鬼也得那鬼合自己心意大概她就看重乐颜吧。说起来乐颜为人比较正气若能好好培养以后壮大她的几率还是挺大的当然不排除裴芯她有别的想法。” “可是……” 他眯起眼:“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我又不是裴芯我哪知道她什么想法。做饭去。” 我瞪他一眼气呼呼地起身回厨房:“做了也没你的份。” 淘米下锅煮准备煎两个鸡蛋蛋打下碗后心里实在堵我又出去了。 我特意将椅子搬到仇诗人面前坐下直盯着他。 “你还想问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就是”话到嘴边反而踌躇起来手在腿上来回扒拉“裴芯她会死吗?” “命是被救下了但恐怕她下半生都得是个废人了。” 来回动的手停了下来我轻轻“哦”了一声垂着脑袋蔫蔫的。 他瞄我一眼:“心疼你这位表妹了?” “说不清”我勉强笑笑“她那么想要变得光彩夺目结果把自己变成了个废人”我苦笑着摇摇头“还真是报应。不过我心疼的是我老姨她要是知道了这事都不知道怎么生气呢。” 年纪大了最怕她会气坏身子。 仇诗人静静地看着我他向来不会安慰人便不说话了。 我自个忧伤了一下下打起了精神:“你说真是巧了哈我能看见鬼我这表妹也能不会是我们祖上也有捉鬼人吧?” 他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淡淡道:“或许。” 顿了下他补充道:“在大概五百多年前阴阳界盛极一时不管是阴阳师、风水师乃至道士、捉鬼人都很受欢迎他们也都很有本事特别是某些人某几个家族和门派但到了现代几乎都失传了哪怕是他们的后人基本都已经成了普通人连阴阳界的事都不知道庆幸的是仍会有一些后代血脉了继承了先祖的能力不至于让阴阳界彻底没落。” 然而继承的能力有高低有的一生下来就有有的是中途慢慢出现或受刺激爆发出来也有的随着成长都没激发出来而隐没。 如今的世界灵气匮乏除了这些阴阳界的后代已经很少有真正的普通人具有阴阳资质了。 仇诗人不开嘲讽技能不傲慢地diss你的时候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比那些声情并茂去演讲的还让人沉浸我都想他接着往下说跟小时候听外婆讲故事一样我觉得阴阳界里一定有很精彩的故事。 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高兴了多给你讲讲觉得说够了他就不说了卡在这里他悠哉得喝起水来。 我想着他刚刚说的那些暗暗做了个决定。 “那个快十一假期了你”我试探性地问“有假期没?” 正文 57 骗子 仇诗人放下茶杯双手抱胸眯眼:“想干什么?” “嘿嘿我就想着吧到时候小宝是肯定放假的要不我们带他去度个假旅个游?”我笑得谄媚。 “度假?旅游?”他用怀疑地目光打量我“你先给我说说去哪度这个假旅这个游?”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我知道一个地方山清水秀那里的人也特别好那里的饭菜特别香特别适合小朋友去玩还能……” “重点!”他打断我的长篇大论“在、哪!” “咳黎春县。” 他蹙眉:“这是哪?” “……我妈的故乡我、外婆家!” 仇诗人:“……” …… 最终在我和小宝两票大于一票之下黎春县之行正式启动。 之所以一定要叫上仇诗人呵呵以我的体质独自出远门就是找死! 黎春县在别的省我们要坐动车不得不妥协的仇诗人让夏左买三张票我给小宝收拾行礼的时候他高兴得不停地问我这个问我那个他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呢。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去看妈妈的外婆顺便带小宝去玩呀。” “妈妈的外婆小宝应该叫什么呀?” “叫……太姥姥?” “妈妈我要带这件衣服这件好看。” “好好好给你带上。” “我还要带这个。” 我接过他从他的玩偶堆里找出来的另一只僵尸玩偶抽了抽嘴角:“带这个做什么小宝晚上还要抱着睡吗?” “不是呀”小宝天真无邪地说道“这是我送给太姥姥的礼物我问过胡子叔叔了他说去看长辈要送礼物哒。” 送太姥姥小僵尸玩偶? 我外婆看不见应该没关系。 等等——胡子他妈的是个男的? …… 到了出发前一天我再次留宿仇诗人家还是跟小宝一起睡这一次我跟他终于互道了晚安满足了小宝小小的心愿第二天中午由夏左带我们去坐车。 国庆期间人很多我抱着小宝仇诗人拉着三人的行礼护在我们身后顺利找到动车上的座位。 这节车厢是两排座椅面对面中间放着桌子的那种小宝好奇想坐在靠窗的位置又想挨着我我只好坐在中间跟仇诗人挨着。 我们坐好后我们对面也坐了三个女孩子三人都是熟识的看年纪和打扮应该是学生坐下后说了一通话后有人先看到了小宝就激动地扯着另外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我大概听到了“好萌好可爱”“二次元出来的正太”之类的话。 咳我表示很自豪。 走道另一边跟三个学生相对的座位只坐了两人跟我们这边相对的座位还空着。 然后列车就开动了大概明天一早就能到。 有人陪伴的路程不会太无聊虽然仇诗人不太爱搭理人但途中有什么事都是他为我和小宝处理好。 只要被他认定为自己人他就会纳到自己的羽翼下尽一个男人的职责。 期间我和小宝一起玩ipad上下载的游戏玩着玩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小宝缩在我怀里我靠在仇诗人胸口他则绷着自己倾下半边身子让我睡得舒服我刚觉得感动他就嘲笑我一句:“你是猪吗?” 我:“……” 夜幕降临窗外已经暗下来如今窗外能看到的大多都是山。 我不知什么时候再次睡了过去等我迷迷糊糊醒来时列车刚钻出隧道小宝不知何时挪到窗边那去独自侧着小身子睡得正香。 坐对面的两个女生一个在看小说另一个也在睡走道另一边和我并排的原本空着的座位不知何时坐了一对夫妻男的戴着帽子遮了大半张脸衣着看上去不是特别干净给人感觉很邋遢很颓丧。 而他旁边的女人倒是挺整洁的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轻轻地哄着孩子的脸埋在女人怀里安静地睡着看不到脸。 整节车厢安静宁和唯独……仇诗人不见了! 是上厕所去了吗? 我便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快没电时用充电宝充上随后想起时间过去挺久的了死人怎么还没回来? 我挪到最边的位置往走道下边望去那有个卫生间可我看到有人进去了代表里面之前是没人的。 死人不是上厕所那他去哪了? 我转回身焦急地抖了抖腿有点坐立不安。 对面睡觉的那女生醒来了和看小说的那位窃窃私语偶尔从她们对彼此的称呼里勉强知道看小说的那位叫小楠刚睡醒那位叫彩儿。 我忍了忍没忍住朝她们询问:“那个……” 她们朝我看来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记得你们有三个人吧还有一个怎么一直没看到啊是下车了吗?” 她们困惑地互相看看彩儿说:“我们都在啊?” “……”我心头一秉“都在?你们不是三、三个人吗?” “是三个人啊。”小楠回答我后愣住转头看看彩儿伸出手指指了自己再指下彩儿一目了然她们只有两个人她开始自我怀疑地问“我们是三个人上的车对吧?” “是啊。”彩儿很肯定地回答随后左右看看一脸想不起来的纠结“还有谁来着我怎么想不起她的名字了?” 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那她人呢下车了?” “不可能啊我们都是q市来的要一起下车的。”彩儿说完又开始纠结地抓着自己脖子“是谁呢?” 想了半天她也开始产生怀疑:“我们是几个人一起坐车来着?” 我心里很不安原本询问她们是想说仇诗人也不在或许她们会知道他去了哪没想到问出了这样的结果。 如今仇诗人不在一个主心骨都没有看看还熟睡着的小宝我赶紧挪到他身边想把他抱在怀里至少我得把他看牢了。 可一入手我就感觉不对。 好歹我也抱着小宝睡过几次不管是手感还是大小统统不对。 这不是仇小宝不是我的儿子! 才这么一想我怀中人的模样就变了变成了……不应是变回了女学生的模样。 对面的小彩更是喊道:“诶小高你怎么跑那边去了?” 我怀里的女学生也就是小高揉着迷蒙的眼睛醒过来看到自己靠在我怀里她很不好意思地跟我说了几声对不起就灰溜溜地跑回小彩她们身边小楠还在说:“对嘛就说我们是三个人嘛。” 好你们三个人凑齐了可……我儿子呢? 总不会仇诗人带着儿子偷偷跑走把我一个人留下吧? 但以仇诗人的性子他想走光明正大地走更别说还故意变个人来哄骗我这不符合他的做派。 事情不太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在我完全懵逼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的座位忽然有了动静哄小孩的女人抱着孩子从座位上走了出来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看那样似要上个厕所。 可是看那孩子一动不动似乎还睡得很沉想来不应该是他要上厕所如果是大人上厕所还要抱着熟睡的孩子来回走动更不方便不是吗? 要说下车更不可能现在列车还在山里头呢。 我心头一跳身体快过大脑地起身挡住了那个女人。 “这位姐姐”我尽量客气地说“你手里这个孩子我好像认识能让我看一下吗?” 女人立马戒备地抱紧孩子后退一步:“你什么人?我家孩子为什么给你看又是哪来的骗子走开!” 女人这一退她包住孩子的毯子掀开一角让我看到了孩子穿的衣服那可是我给小宝穿的小熊衣服衣服上有个带小熊耳朵的帽子。 我怒了:“把孩子给我放下混蛋!” 我冲上前去抢女人冷哼一声单手抱着孩子一手抓住我伸向小宝的手一脚精准地踹我膝盖上再将我一翻把我抡到了地上。 这女人有功夫而且不弱! 再一看女人抱着小宝快速地从邻旁的车厢跑去我爬起来要追却被邋遢男伸出来的一只脚给再次绊倒。 就这么一会功夫女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我追过了一节又一节的车厢追到了末节了都没再看到那女人指不定她从哪个窗户跳出去了。 重新回到原来的车厢见那个邋遢男居然还在我冲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大吼:“你的女人把我儿子带哪里去了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 会使用障眼法有很不错的功夫并且我确定那女人不是鬼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拐卖小孩! 我气炸了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这邋遢男大卸八块。 连个孩子都没能看好我怎么跟仇诗人交待虽不是我的孩子可小宝一口一个妈妈的叫我幼儿园里老师给的一块糖果他都要藏起来带回来给我吃他还给我买跟他一样的拖鞋他还要把喜欢的小僵尸玩偶送给太姥姥做礼物。 我不敢想象他被这么带走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才五岁啊! 越想越害怕我扯着猥琐男用力摇晃嘶吼着:“说话啊你们把我儿子带哪去了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听到没有!!!” “你神经病啊”邋遢男用力将我推开“刚那女人跟老子没关系少诬赖到我头上。” “跟你没关系你为什么要帮她?要不是你绊倒我我也不会让她跑了!” “我还没说你踩到我的脚呢对啊我现在脚受伤了你必须给我赔偿!”他似乎想到了讹诈的方法反过来抓住了我的衣服。 “你!”我被气得几乎吐血车厢里的人估计对突然发生的这一切还没能理清状况全都傻了一样看着我们。 其中有人去叫了乘务员。 “我什么我赔钱听到没有?” “王八蛋!”我和他推搡起来他把我的衣领扯得滑到了肩头我一气之下扇了他一巴掌他恼怒地想要揍我。 那拳头都抡起来了一个忽然飞过来的水壶打中他的手他疼得放开我并捂着自己的手哇哇大叫。 我呆了下觉得这一招有点熟悉迅速地转头就看到仇诗人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提着一只……猫? 脚上还踩着一个女人。 女人就是抢走小宝的那位此时一脸的败容和不甘。 我赶紧冲过去将已经清醒的小宝抱过来一连亲了好几口:“宝贝吓死妈妈了吓死了。” 我将他抱得很紧还没能从差点失去的恐惧里恢复过来。 “妈妈对不起小宝让你担心了。”小宝懂事地学我一下一下地摸着我的头发。 “是妈妈不好没有把小宝看好。”我当时怎么会睡着呢太不应该了。 在我和小宝互相安慰时地上那女人突然嚎嚎大哭起来边哭边拍着地面犹如一个无助绝望的妇女:“你们两个杀千刀的抢我的孩子不得好死。” 骂完我们她又向乘客求助:“求求你们帮帮我这真是我的孩子啊你们刚都看到了我和我的孩子好好的这女的硬要来抢啊我才是孩子的妈妈啊!” 她哭得十分惨烈:“把孩子还给我啊把孩子还给我……” 乘客们嘀嘀咕咕乘务员也赶了过来向我和仇诗人索要身份证并要求先把地上那女的放开因为仇诗人还踩在她身上看着她演戏。 仇诗人没有照做冷哼一声指着仇小宝:“这是不是我儿子看长相还看不出来?” 确实仇小宝跟仇诗人长得挺像但因为仇诗人面相太凶仇小宝又太柔和以至于大家一眼望去就会忽略掉他们相似的五官和轮廓。 “这……”男乘务员有点犹豫“这也不能说明……” “他看着也五岁大了难不成还认不出自己的爸妈?”仇诗人嘲讽着那语气那眼神摆明了说他们几人全是智障。 事实如此虽然现如今确实有不少骗子反过来充当被拐卖的家人可是小宝现在是清醒着亲亲热热地抱着我喊妈妈这特码还能有假啊? “对啊”坐我们对面的三个女学生醒悟过来彩儿当先说道“我们是跟他们”她指着我和仇诗人“一起上车的当时我们还说他们的小孩好可爱好萌的这小孩确实是他们的孩子这女人”她又指着地上的女人“是过了好几站才上的车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说完她小声嘀咕起来:“奇怪我刚才怎么会忘了呢?” 乘务员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便要求先将这女的看起来到下一站后就交给警察。 仇诗人松开脚让两名男乘务员将女人架起来。 变故在那一瞬间发生以为真的只是无赖并被大家无视的邋遢男毫无预兆地从背后勒住了我脖子:“别动都别动否则我杀了她!” 而女人在乘务员被这边吸引了注意的时候一个扭身挣脱了他们的钳制一人一脚踹开他们。 正当这两人想要汇合时被我护在怀里的小宝挺直身我那时脸僵在正前方看不到他撇向后头的脸只听到他呲牙然后小手朝控制我的邋遢男抓了过去。 “小宝不……” “啊!” 我担心小宝被伤害想阻止他却听到邋遢男惨叫一声并松开了我与此同时仇诗人迅速迫近一手将我和孩子都拥入怀中一脚狠狠地叫邋遢男踹飞出去。 我艰难地在小宝和仇诗人的夹击中转头看到邋遢男倒在走道上捂着有个脚印的胸口脸上还有五道抓痕那抓痕可不是表面破皮还挺深流了不少血很可能就是小宝刚刚抓的。 女人这时候已经跑了过去邋遢男扔下了类似于烟雾弹的东西车厢里充斥着白雾和乘客的咳嗽声我耳边却听到仇诗人带着愤怒的冷哼白茫茫中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就再次听到邋遢男的惨叫声伴随而来的还有玻璃破碎的声响。 待白烟散去就看到有一面窗被破开窗边还流了一滩血应该是仇诗人的杰作。 可终究还是让他们逃了。 不过我知道仇诗人是因为手里提着一样“东西”还要护着我和小宝才给了他们逃跑的机会。 发生了这样的事列车紧急停下一个小时后才继续启程。 重新在座位上坐下这次换了车厢座位都是一排一排前面就是别人座位的椅背也方便我们聊点私事。 我把小宝抱在腿上不放小声询问着仇诗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之前又跑去哪了?” 仇诗人将手里一直提着的却始终没人询问的“猫”放在了我们跟前的小桌板上“猫”乖乖地趴伏在小桌板上我这才发现它的背上还贴了一张符纸。 “这是豹猫。” “豹猫?”我仔细看了看它的脑袋上有三条黑纹身上也有黑色的像豹纹的点点长得跟猫特别像不过比寻常看到的猫稍大一点有近四十厘米长压着小桌板上都快把小桌板压垮了。 一双猫瞳滴溜溜的转特别的灵动。 “嗯古时候也有人称之为狸猫狡猾、凶残食肉!” 最后两个字他语气重了一点。 他接着道:“这只是成了精的我离开就是因为它跑到车里来捣鬼。” 成、了、精、的? 我把小宝抱得更紧:“妖怪啊?” “差不多吧。” 我珍稀地又怕又好奇地打量着它:“我、能摸摸看吗?” 他赏给我一个不成器的眼神然后我大着胆子撸了一把毛见它反抗不了我顺势又摸了几把:“它怎么会跑到这车上来?” “不知不过我想跟那两人有点关系这只豹猫擅长混淆他人记忆我之前审过它它说是听到这列动车上有它想要的东西。” “所以趁着豹猫在车上捣乱时他们就借机使用让人产生幻觉的术法想要把小宝偷走?”我顺着推理下来心头震惊“他们是术师?能力者?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小宝?” 这个结论让我震惊又心慌:“为什么呢你有仇人吗?” 问完后我呸了一声:“算我问错你怎么会没有仇人。” 就他这性子分分钟可以跟全世界为敌! 但同时也有一大批死忠的护拥者! 他报复性地按按我的头揉乱了我的头。 我拍掉他的手瞪他:“你还没说呢他们为什么要抓小宝?你认不认识他们?” 仇诗人无视了我的问题目光转向了乖乖窝我怀里的小宝看似淡淡的目光实则锋利小宝吓得一缩。 “知道自己错了吗?”同样淡淡的语气却很有严厉感。 小宝扭着自己的小手声音嫩嫩地回答:“知道了。” 他偷瞄一眼仇诗人见他还是很生气悄悄伸出小手勾住仇诗人的小拇指:“小宝以后会小心的。” “没有以后!” “行了。”我没有阻止仇诗人教育孩子如果真的是有人预谋着要对小宝下手那让小宝多点警惕心是好的可看仇诗人这么严厉我还是心疼孩子“别都怪小宝他那么小哪里懂。” 说到这里我忧心一件事:“之前小宝明显是昏迷的他们是对小宝下药吗会对小宝身体有影响吗?” 小孩最避讳那些违禁药品哪怕是一粒安眠药都可能对孩子造成脑部缺陷。 “没事。”他很笃定。 我以为他知道对方用的方法对小宝无害也就放下心来专心对付豹猫:“那它怎么处理?” 他嘴角扯出一个恶劣的笑:“上次经过一家宠物店小宝说想养一只我觉得宠物店里的那些太没灵性现在这只倒正好。” 一直装雕塑的豹猫毛一下子炸了起来猫瞳竖起嘴巴一张露出獠牙。 它在山林里称王称霸自由又自在怎么会愿意当人类的宠物当场显威! 正文 58 戏子(1) 豹猫呲牙显威仇诗人眼神一厉:“嗯?” 它収起了毛卷起了尾巴刚才的凶猛变成了可怜巴巴还“呜”了一声。 蔫蔫的小宝反而兴奋起来:“真的吗真的是给小宝的吗?” 仇诗人显然还在生气瞟他:“你要是再被坏人抓住我就没收。” “不会了坏人再赶来小宝就抓死他!”小宝边说边拿出自己的小爪子虚空挠了一下。 我想到那个邋遢男脸上的五道抓痕忙抓起小宝的手检查起来短短、白白嫩嫩的小爪子软绵绵的是怎么把一个成年男子的脸抓成那样的? 小宝见我看他的手还很得意:“妈妈小宝可厉害了下次坏人再来小宝一定保护妈妈!” 我开玩笑地说道:“用你的手抓他们吗?” 他还真的严肃地点头:“是呀小宝还可以咬他们但爸爸说咬人不健康不能用嘴巴咬。” 我:“……” 总觉得我有一个很奇怪的儿子? “咳给它取个名字?” “妈妈你说叫什么?” “它身上有黑点点要不叫……黑蛋?” “嗷~” 一只猫科动物发出了愤怒的狼啸! …… 第二天早上顺利到了q市。 我们“一家三口”从动车上下来后面跟着一只“猫”。 “猫”特别的不情愿一双眼睛不停地转溜还在想着如何逃走。 然后我们还遇到了小楠彩儿三人在她们的请求下小宝跟她们来了个合影。 从市里到黎春县还有不短的距离所以还得再坐一个小时左右的车但我们一出去就碰见了知道我回来特意来接的表哥陈清韵我外婆的孙子。 我外婆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我妈小女儿还有个大女儿是招婿的所以表哥跟外婆姓。 看见他我高高兴兴地跟他招呼问好他调侃我十一长假居然舍得回故乡一边想把我往他停车的方向带。 这时候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宝喊道:“妈妈你等等我。” 然后小跑着冲过来抱住我大腿他可能是见我跟陈清韵谈得太投入怕我把他忘了感到不安吧。 可他这么一叫—— 陈清韵惊恐地看着我。 我:“……” 好奇地眨着眼睛的小宝:“……” 老神在在单手插兜的仇诗人:“……” “不是”陈清韵终于回过神震惊得有点语无伦次“这你孩子啊你什么时候生的啊过年时看见你你也没大肚子啊?” 我一脸黑线:“我要过年那时候怀的马上生孩子也不可能这么大!” “也对。”见我快暴走了陈清韵赶紧道“先上车先上车回去再慢慢说。” 然后他邀请着仇诗人:“妹婿吧来我们这就别客气这两天好好玩啊。” 我:“……” 仇诗人:“嗯!” 我狠狠瞪他一眼嫌不够乱是吧。 他往下斜我一眼:“可是你硬要我来的。” 所以被误会了也不关他的事。 我……无话可说! 车上我表哥颇为热情地跟仇诗人聊天给他介绍我们这里的人文有名好玩的地方仇诗人算不上热情但还算客气不过他就算是倨傲的对人也会让人觉得他本该如此。 总归是没像对待裴芯那样对待我其他家人。 到家后一下车就看到拄着拐杖等在外头的外婆。 外婆一头白发不过脸蛋看上去不算太老给人不过五六十的感觉然而她闭着眼睛早在她年轻的时候眼睛就看不见了。 “外婆!” 我大声唤她朝她跑过去她笑呵呵地朝我这边转过身来然后她顿住脸上的笑容收起像是被什么击中先是不敢置信然后隐忍着痛苦。 看她这样我笑容也跟着收起小心地走到她跟前:“外婆?” 她面对着我缓缓地伸出手抚上我的脸颊闭着的眼睛流下泪来。 我有点慌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外婆?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我每年都会回来至少三四次每次回来她都是笑呵呵的从没像今天这样。 而且为什么我感觉她正“看着”我“注视”着我。 “奶奶?”陈清韵推着我的行礼跟抱着小宝的仇诗人过来看见外婆的样子也很紧张赶忙过来扶住外婆“这是怎么了?” 外婆的手从我的脸抚摸而下重重地握住我的肩膀好久才放开。 随后她就自己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捏了捏我的手臂恢复她亲和的笑容:“澜澜啊瘦了要、多吃点。外婆见到你很高兴很高兴。” 可您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这话我默默地咽进肚子里当外婆不想说时怎么问都没用我跟表哥对视一眼选择暂时先揭过。 “我也想你啊外婆这不来看您了吗?” 正跟外婆说着我的衣摆被扯了扯低头一看小宝黑亮的眼睛看着外婆:“妈妈她是不是就是太姥姥?” “这是谁呀?”外婆学着小宝的声调问着双手也往下朝小宝摸去。 小宝紧紧抓着我的衣服挨着我的腿并没有退开让外婆长着皱纹和老茧的手摸上他的小脑袋。 我想了想还是介绍道:“外婆他、他是我儿子。” “哦?是吗?”外婆没有很惊讶反而很高兴地又摸了摸小宝的脸“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仇小宝。”小宝小脸特认真“太姥姥好。” “好好好。”外婆没有刚才突如其来的痛苦难过笑得一脸的褶子“真乖。” 小宝赶紧从自己的僵尸小背包里拿出了他准备好的小僵尸玩偶递给外婆:“太姥姥这是小宝送给你的礼物!” “是吗?”外婆接过手摸了两下也没问什么就收下了“谢谢小宝啊。” 我再把默默站我身后的仇诗人也介绍给外婆:“这位是我……朋友也是小宝真正的爸爸我请他来我们这玩。” 我想外婆应该能懂我话里的意思。 外婆也不知到底懂没懂朝着仇诗人的那个方向连连点头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也是个好孩子”她朝仇诗人伸出手“谢谢你照顾我家澜澜。” 仇诗人还是板着脸但他很敬重地握住我外婆的手:“您客气了。” 陈清韵看到小僵尸玩偶时目光闪了下但他什么都没说只道:“别站在门口了快进屋吧。” 他先扶着外婆往屋里走时代在发展虽是一个小县城里的一个小乡村外婆的家也是装修漂亮的三层半的楼房。 我抱起小宝和仇诗人走在后头:“谢谢啦我还怕你对我外婆也目中无人呢。” 他并没有反对我“目中无人”四个字他道:“对值得尊敬的人就该给予敬意你外婆……很好。” “你今天刚来你又知道什么了?” “比你知道的多。”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在嘲讽我无知? 屋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隔壁的婶婶从厨房里出来又是一顿热情的招呼。 我大姨前五年前去世了我大姨夫也娶了另一个女人不在这城市里但我陈清韵表哥很孝顺他就留在老家陪着外婆说来我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工作只知道有时候要出个远门好像赚得还可以在县城里市里都有房子自己买的车就是不找女朋友。 他不在家时隔壁婶婶就会过来照顾外婆比如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会请她过来煮个饭表哥也不亏待她都会给她一定的补贴。 婶婶打完招呼就回她家里去了我们一家人加上仇诗人小宝坐了一桌。 仇诗人坐我左边仇小宝坐我右边正好挨着陈清韵陈清韵再过去就是外婆外婆再过去就是仇诗人。 这是外婆要求的她要跟仇诗人坐坐。 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连豹猫都有得个座位有另外的碗给它承了不少肉说把它当宠物其实跟对待个人差不多。 主要是想到它是有灵智的说不定还能变个人就没办法让它像普通的猫那样在地上吃。 它的存在只让陈清韵多看了两眼夸了句有灵性就没多说什么也不是很惊奇的样子。 普通人会是这种反应吗? 以前觉得外婆和表哥挺正常的为什么如今再看哪哪都不太正常? “舅舅我想吃那个。”仇小宝指着远处的某一到荤菜要陈清韵帮他。 陈清韵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快速说道:“好好好舅舅给你夹舅舅给你夹。” 听着陈清韵连着两个自称“舅舅”一副喝醉时的嗨劲嘴角收不住的笑都表明了他对“舅舅”这个称呼非常喜欢他也特喜爱小宝给他夹了小宝想吃的后还殷勤地问他还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那笑容都有点猥琐了。 跟仇诗人仇家遍布相反仇小宝简直人人宠人人爱。 吃的差不多了我咬着筷子几经迟疑还是问道:“那个老姨家的裴芯……” “我听说了”陈清韵放下筷子喝了口酒“犯了事被关押起来了吧?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这几天老姨气得都病倒了我没好多问。” “病倒了?没事吧?” “没事我昨晚刚去看过已经好多了。” 我放下心来:“那我晚点也去看看她。” 陈清韵目光有一丝古怪然后点了点头。 听了我们对话外婆叹气见此陈清韵赶紧转移话题:“说来你们回来得也巧这两天村里过节请了戏班子唱戏呢晚上可以去看戏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看戏。” “她哪里是喜欢啊根本坐不住”提到这个外婆有了些笑意“一直往人家后台化妆的地方钻看人家一个个画得美美的就自己回家用画笔画把自己画成了一个大脸猫!” “哈哈哈哈……”来自陈清韵不客气的笑声。 我:“……外婆你说这个做什么呀。” 偷瞄了眼仇诗人见他也咧嘴在笑顿时觉得老脸都丢光了。 小宝还来扯我衣服问:“妈妈我也要画大脸猫!” “去画你的黑蛋去画什么猫啊。”老娘我表示怒了。 黑蛋“嘎”了一声前爪拍了拍桌子。 得连一只宠物都嘲笑我了。 …… 老姨的家就在黎春县里午休过后陈清韵表哥就带着我去看望老姨老姨看上去精神不是太好好在身体无恙她人也比较看得开既然是孙女自己的选择就得受着她更难过的是她没教好自己的下一辈。 “澜澜啊”她握着我的手褶皱很深的掌纹刮得我手有点疼让人深深牢记老人的模样“可能我和你外婆都错了我们想着让自己的子孙远离宿命的折磨远离先辈的诅咒让你们过普通人的日子结果你们的无知反倒害了你们大概命就是命无论如何都避不开!” 这些话……什么意思? 我听得瞪圆了眼睛可老姨话到这里却没打算继续往下说絮絮叨叨几句便说自己累了要回房休息。 我一头蒙圈地被陈清韵送了回去。 刚到外婆家陈清韵就接了电话匆匆走了外婆也不在她到村子的古屋里去因为过节外婆在这里颇为德高望重她是要去镇场子的。 我便带着仇诗人、小宝也去古屋逛逛取名为黑蛋的豹猫伪装成普通的猫跟在小宝身边。 它当然不会那么乖但仇诗人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它和小宝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这条线的掌控权在小宝手中且不能离开小宝太远它只能暂时妥协。 古屋蛮大的由不少小四合院组合在一起的几进几出的大屋子里头现在还住着几户人家中央大堂里供奉着佛像、菩萨和土地公。 大屋外头铺着一片水泥地有两三百平水泥地的某一边已经搭建好了临时戏台水泥地再出去就是一亩亩田地了如今正是秋收的季节一片黄灿灿绿莹莹的景象比不上大草原的壮观也别有一番美景。 老邻居的伯伯婶婶看到我都要招呼我无非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还在魔都嘛妈妈还好吗做什么工作的呀和……我身旁这位是不是我对象呀。 我说早上回的呀在魔都呀妈妈很好呀随便做点事呀你家那位呢?我旁边这位啊啊哈哈哈我一个朋友。 然后赶紧拉着仇诗人跑庆幸着他应该听不懂这边的家乡话。 也遇到几个同龄的同样假期回来的可我只是小时候住在外婆家里长大后就一直在魔都偶尔回来在这里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碰到小时候的伙伴要么当没看见要么就互相问候一句。 倒是仇小宝没多久就结交了不少个朋友。 他长得很可爱身边跟着一只可爱的“猫”也为他加了不少分好几个小朋友们主动拿着吃的喝的玩的要跟他一起玩包括小男生。 “这是你的猫吗我可不可以碰?” 一个个边问边朝黑蛋伸出了手对人类很有抵触的黑蛋立马前脚刨地身上的毛炸开呲着牙谁敢靠近它就咬死谁。 哪怕变成了宠物它也有它身为妖的尊严! 可它也怕它伤了这些人类的话它的新主人会狠狠地折磨它它听过很多关于人类的传说其中很多都是关于人类多少残忍的故事最喜欢扒它们的皮吃它们的肉! 谁知刚刚对其他小朋友还很腼腆的仇小宝一下子就挡在了它面前板着小脸对其他小朋友们说道:“黑蛋不喜欢你们别碰它了。” “你不是喜欢这个吗?”某女生看到黑蛋太萌太喜欢就拿出了一个漂亮玩具“你给我摸一下我就送给你。” 这么想就懂得交易?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更出乎意料的是小宝他看都不看那个让他感到新奇的玩具小小的身体抱起并不轻的黑蛋转身就朝我“哒哒”地跑过来。 我从他抿紧的小唇坚定的眼神里看出来是他的东西就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我很欣慰小孩的成长教育是很严肃的课题。 “你为什么要让小宝养一只妖啊?”我问身旁的看个风景都像巡视领地的仇·土霸王·诗人。 “不是挺好。”仇诗人嘴角微扯“都说妖狡猾但往往妖比人要纯粹得多。” 我看着他刚毅的侧脸脸上挂着自己都不自觉的微笑。 是想给小宝身边多放一个保障吧虽然他始终没告诉我要来抢小宝的是什么人可我知道他很担心小宝。 忽见不少人搬着自家的椅子到戏台前开始占位置我也带着小宝到邻居家借了两张椅子跟小宝一人抱着一把呼哧呼哧地跟一群五六岁乃至十五六岁的孩子们抢位置。 仇诗人好像很嫌弃但看到小宝跟我一起讨伐偷我们椅子的小孩连黑蛋都在一旁跳来跳去的我一个回头就发现他看着我们目光柔和。 虽然发现我在看他时他很傲娇地嗤笑一声。 摆好椅子回家将中午剩下的不少饭菜热一热吃完后照顾外婆休息等我们再过来戏台这边时已经锣鼓震天整个水泥场地上很热闹大人小孩都有特别是来了不少爱看戏的老人。 把黑蛋和仇诗人留下看椅子我带着小宝去后台看戏子们化妆回头就看到仇诗人脸臭臭地端坐在一群孩子中间而且还是最前排的位置旁边的椅子上则蹲着一只猫前爪并列蹲坐在椅子上有模有样的。 一人一动物神态同样倨傲欢乐中生辟出别样的面容还……挺逗的。 戏台后边有个小厅专门腾出来给戏班子用的戏服挂了一排放了好几个箱子戏子们正在化妆过一会就要开演了。 这种民间戏班子肯定是不能跟那些大牌的比无论服装还是道具都是比较粗糙一两件漂亮点的戏服都是给当家花旦的。 不少孩子都凑到这边来戏班子的人更是进进出出所以这里特别热闹也特别嘈杂哪怕有管事的出来清场驱赶闲杂人等不一会儿又挤满了人。 这样的情况就很容易跟人撞到我抱着小宝想离开时就和一位想进来的小姑娘撞上了小姑娘长得瘦弱却拖着一个沉重的箱子看着十八九岁实际多大年纪不清楚。 印象较为深刻的是她左脸有一块很大的疤本来五官眉清目秀的这一块疤生生毁了整张脸。 “不好意思啊。”我看她捂着胳膊好像是被我撞疼了赶忙道歉。 她摇摇头低着头没有说话拖着箱子进去了。 戏班子的老板正因一堆琐事发着脾气看到小姑娘后更是破口大骂:“让你拿点东西你怎么就那么磨叽你怎么不干脆等戏开唱了再来啊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 小姑娘连连点头没有任何反驳而是闷头开始新一轮的忙活。 我心中微叹抱着小宝想要离开却见小宝朝着那小姑娘的方向使劲耸动小鼻子嗅着什么。 “闻什么呢?”我点他鼻子。 “那个姐姐身上好香啊”小宝还在往那边探头“香喷喷的食物的味道。” 我笑了拍他的小屁股:“贪吃货晚饭没吃饱呢?” 抱着他我离开了临时化妆厅。 出去时碰见了离我外婆家不远的邻居大松叔五十出头的年纪典型的农村汉子有个比我小两岁的儿子。 他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笑得嘴巴快咧到耳边了。 “是陈大婶家的外孙女吧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啊。”他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在我身上提溜一圈。 说实话他一个老大叔用这种语气来夸我让我觉得自己被他调戏了心里头不太舒服跟他点了下头就抱着小宝赶紧走了。 正文 59 戏子(2) 我抱着小宝回到戏台前仇诗人翘着二郎腿靠着塑料椅背上旁边一个少年正在他旁边恭迎吹嘘着什么还请仇诗人喝可乐仇诗人没喝被黑蛋抢了过去两只毛绒绒的爪子捧着一罐可乐往三瓣嘴里灌了一口然后被刺激到了不听得吐舌头舔自己湿润的鼻子。 这一幕让旁边的少年看得愣愣的反应过来后特别兴奋更崇拜了仇诗人了显然把仇诗人当成了什么高手。 我走过去将小宝放到他腿上自己把黑蛋抱起来坐下后抱着黑蛋那少年见有人来了招呼一声就溜走了。 “你行啊这么短时间就収小弟了?” 他睨我一眼:“准许你带儿子抛下我不准许我找点乐子?” 我被自己口水呛了下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没等多久锣声再次响起八个戏子扮成八仙到古屋大堂里给菩萨佛祖上香随后戏台上红色的帘布落下当帘布再次打开时晚上这台戏就算开始了。 比唱功肯定是比不了那些大剧院的可是他们说着方言演的还是挺精彩的。 仇诗人很有耐心地看着也不知哪位小弟贡献的瓜子放在同样不知由哪位小弟贡献的凳子上。 他肯定懒得剥是小宝剥的再分给爸爸吃。 黑蛋也用自己那爪子剥瓜子但怎么剥都剥不好它干脆全塞嘴巴里嚼几口再呸掉。 本想着让黑蛋给剥瓜子的我:“……” 正郁闷着小宝将剩下的瓜子递给了我。 “……”我摸摸他的脑袋“小宝不吃吗?” “小宝跟妈妈、爸爸分着吃!” 我从他小小的掌心中那一堆瓜子里拿了一颗他其实剥得也不是很好上面还沾了口水可我觉得这瓜子特别好吃。 时间一点点晃过。 转眼都十点半了晚上这出戏再两场左右就该结束了也正是整场戏最高潮的时候大家看得最专注有些闹了一晚上的孩子要么回家睡觉要么玩够了老老实实待在父母身旁。 就是这个时候窝在仇诗人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宝忽然坐直了身子身子往戏台那边倾不停地嗅着:“好香啊!” 我当时想是不是哪家煮了宵夜。 可仇诗人听到这话却是面色一变同样瞬间坐直身子问着怀里的小宝:“哪边的?” 小宝指着戏台下面:“那特别香!” 仇诗人面色越发凝重我莫名其妙地跟着看向戏台下方戏台边缘被垂下来的毯子遮了一半剩下的黑乎乎的也看不到里头但我知道里面就是用来撑起戏台的木头、竹竿能有什么。 “还有多久结束?”仇诗人问我。 “快了吧不用半小时。” “等不及了。”仇诗人抱起小宝我问他去哪他说到戏台后边前边大家都还在看戏不好查看。 我蒙然查看什么? 然而仇诗人并没有向戏台后边走去他抱着小宝刚起身走两步就顿住了。 我跟在他后头想看看他要做什么见他停下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就在戏台下边从垂下来的地毯下方缓缓地渗出血来。 怎么、怎么会有血流出来? “来不及了。”我听到仇诗人声音微冷地说出这句话没等我问就已经有坐前排的人喊起来了:“啊啊有血啊这里有血。” 起先没人信可凑过来一看纷纷都惊乱起来连台上正在倾情演出的戏子们都暂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不是一点点的血随着越来越多往外流的血那血量足够让一个人致死。 几个男人来到前头还有人拿着把锄头紧接着推推搡搡地都踌躇着没人做那个领头的。 仇诗人将小宝交给我走在这群男人的最前面跟当中几个比较有话语权的说了几句而后他没有任何畏惧地掀开了垂下来的地毯从旁边人手中接过手电筒一边往里照一边弓着身子钻了进去。 有他壮胆几个大汉子也跟着进去明明大伙今天第一次见到他却都信了他以他为中心的服从。 我想了想还是抱着小宝跟在后面。 并没有走太远大概戏台中间仇诗人就停了下来这时候大家已经能透过手电筒看到有个人靠在中间的一根木头上血就是从他脚底下流出来的。 仇诗人只微微蹙起眉头没有犹豫地转到了那人跟前。 我跟着绕过去一看到那景象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 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跪在地上身上被钉了七根足有手掌长的铁钉分别是肩胛骨双手双脚和印堂。 而在他的两腿间更是血肉模糊男人最重要的东西被不知什么东西生生磨断伤口狰狞恶心。 男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面部十分扭曲可见他死前受尽了折磨而且他是在我们进来前一秒断气的。 我总算明白仇诗人那句“来不及”是什么意思了。 哪怕是几个大男人看到这一幕也骚动起来就算之前想过是有人出事了可真看到这凶残的一幕还是震惊到了。 “是大松!”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我也才意识到死的人是大松叔前不久我明明在化妆厅外碰见他的感觉就一转眼的功夫他就惨死在这。 “这特码是谁干的!” 男人们嚷嚷着又怕又怒有人喊着报警有人去驱赶那些妻子儿女让他们赶紧回家戏台上的戏子们都纷纷下来还没演完的戏连个交待都没有匆匆落幕。 大松的老婆儿子都在现场呢原本只是跟别人一样讨论着出了什么事忽然听到有人喊死的是大松她一下子傻了。 待她急匆匆跑进来确认确实是大松后人一歪昏了。 十一点多整个戏台还灯火通明守着好几个庄稼汉子六七十到四五十的都有。 我经历过马桶里的碎肉对大松的死相接受度相对高点没有回去抱着小宝领着黑蛋和仇诗人一起站在一旁他在领头找到大松后就没再参与了只默默地站在一旁。 我问道:“凶手是人是鬼啊?” 要是人的话我应该能看到大松死后的灵吧? 然而几乎他死没多久我们就进去了除了他的尸首什么都没看到难道又是鬼作案? 想到阿飘我身体自发地升起一股寒意往远处看去是黑乎乎的田地我瞅一眼就赶紧把目光収回来生怕看到不该看的。 “还不确定”仇诗人淡淡道环着胸眉宇间似在思索什么微微拧起“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村子里的大叔见我还在这就来赶我走我没有想要破案的心正想同意却见我外婆来了。 大叔顾不上我和村里的几位干事一起迎向了我外婆我没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可看他们的神态似乎在询问我外婆这件事。 我外婆一个瞎子她能知道什么怎么出了命案他们第一时间就去找我外婆? 原本想走的因为外婆我又留了下来。 警察来了法证法医检查现场晚上看戏的演戏的都叫了回来确定今晚所有人员都在这后就开始排查询问。 然而晚上大家要么看戏要么小孩子嬉闹戏台底下也有不少孩子钻进去玩过谁也没注意到大松是什么时候到戏台底下去的要不是大量的血流出来估计大伙到了明天都不一定知道里头死了个人。 很难给出有用的线索。 戏班子的人聚在一起连之前跟我在化妆厅碰撞过的打杂小姑娘也在其中接受着警察的逐一盘问。 他们大多都已经卸了妆身上的戏服也都脱了我扫了一圈正要收回目光就看到他们当中有一位还穿着漂亮的代表“小姐”的戏服脸上的妆容浓烈头上戴的头饰也非常完整从落幕到现在也过了近一个小时她怎么还跟马上就要上台演出一样? 她感受到我的视线转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基于礼貌我也朝她笑了一下。 忽然一道身影从我眼角的余光里闪过我定睛一看有道身影偷溜进了田地里奇怪的是警察们好像并没有发现。 由于这边灯火通明更显得田地里漆黑无边我看着那身影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就见他下半身都隐藏在稻田里只余上身就像漂浮在田地上。 我看着看着看恍惚了再回神时就看不到那人了。 我正想着这是人是鬼时身旁的仇诗人忽然在这时候说道:“你在这等等盘查结束你就先回去。” 不等我回话他已经躲过了警察和村子里的人同样朝田里跑去。 他是要去追那道身影? 我往前跟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在跟上去还是听他的原地等之间犹豫。 他那么厉害应该没事我要跟上去说不定会成为他的累赘可是不跟的话心里又担心特别是一眨眼田地里就没看到他的身影了。 “妈妈。”小宝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轻唤着。 我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宝贝妈妈在呢。”眼睛却不停地在田地里搜索着某道身影。 “你好。” 正紧张呢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一转头就看到刚那个还没卸妆穿戴完整应该是演花旦的戏子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 “额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朝戏班子那伙人看过去他们对这位花旦来找我的事无动于衷连一眼都没看过来咦他们是不是少了个人? “是那位警察哥哥找你让你进去等一会还要问你话。”花旦戏子指着临时拿来做审讯厅的房间。 听她这么一说我没来得及去注意戏班子里少了谁改朝她说的那位警察看去就见那位警察朝我这边摆了摆手好像真的要我进去:“不是吧刚不是问过了吗?” “可能你是第一个发现血迹的想找你问清楚一点吧。” 没办法我最后看了眼没有任何动静的广阔田地忧心忡忡地朝审讯屋走去。 此时审讯屋里并没有人我走进去后顺手想把门关上一回头差点撞上那个戏子花旦惊呼地后退一步:“你怎么也进来了?” 她微笑:“警察哥哥也叫了我。” 我不明白警察什么打算只得点点头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下之前没能关上的门自己“砰”的一声合上了声音还挺响我刚坐下呢被吓得差点又跳起来。 花旦再次朝我微微一笑:“风大了点。” “呵呵是、是哦。”心里有点毛。 她没有坐站在一边摆弄着戏服惯用的长袖。 等了一会也没等到警察进来小宝乖乖窝我怀里没有睡目光有些戒备地看着花旦黑蛋趴在我脚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偶尔睁开眼睛看你一眼都觉得它在翻白眼。 我心里越发焦急便问道:“警察怎么还没来?” “可能有事耽搁了吧。”花旦说着朝我笑道“无聊了吧我给你表演一个?” “嗯?”我有点好奇“表演什么?” “川剧里有一项绝活叫变脸。” 我点头:“我知道电视里看过。” 她从角落里走出来整了整身上的戏服朝我略略点头示意便开始了。 表演一开始她就从柔弱小姐的角色变成了巾帼女英雄手臂的摆动从娇柔变得有力眼神也变得犀利哪怕是“小姐”妆也掩饰不掉女将军的英气。 小跳一段她的长袖往脸上一甩就这么会功夫长袖离开脸时那张脸已经带上了一张黑乎乎像关公的面具。 说是面具却像是她脸上画了那样的妆特别的真实。 可我知道真是妆的话根本不可能在那么多短的时间里画成必须是面具。 就这么个思绪走偏的功夫她又换了一张以绿色为主我看不懂是什么脸谱的面具动作太快了比电视里的也不遑多让我忍不住给她鼓起掌来:“好!” 她动作越来越猛也越来越快甚至左手右手各自一挥就连接换了两张面具间隔连一秒都不到。 太棒了! 有一瞬间我觉得她不是站在我跟前而是在高高的舞台上我只是舞台下一名小小的观众欣赏着她精彩绝伦的表演。 正看得入神屋里的灯忽然就熄了不等我恐惧一束手电筒的光打了出来正对着花旦而此时的花旦撤下了最后一张面具露出一张青白的、眼睛阴森森盯着你还流着血泪的鬼脸! “啊——”我惊呼着往后一腿但我这张椅子没有靠背一不小心地往后翻摔在了地上。 落地的瞬间我就意识到不对。 地面是有点松软的而且有泥土和稻穗的味道风吹过来带动着叶子扫过我的脸颊。 我愕然抬头自己怎么突然就出现在稻田里了? 茫然地站起身从稻穗里钻出头来黑夜中依稀能分辨出这里就是古屋前的那一片田地我朝古屋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建在古屋前方水泥地边上的戏台。 可那里因为发生命案临时牵了几条电线接了点灯亮得跟白天似得我现在看去那里黑漆漆的连古屋几个院门的门口挂着的灯都熄了我站在这朝那望去只能看到古屋和戏台的轮廓。 就像一只凶兽栖息在那随时可能站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人呢?村里那些叔叔伯伯和干事呢还在询问调查的警察呢? 我、我不是在临时审讯屋里等警察吗?我不是在看那个戏子花旦表演变脸吗怎么突然就到这里来了? 是我又出现了记忆断缺还是我跟变戏法一样一下子变到这来了? 我下意识地往前走两步全身的轻松让我意识到不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仇小宝呢?我不是一直抱着他吗? 难道刚一摔把他也摔了? 我低头寻找找了好一会甚至连叫了几声小宝都没有他的身影也得不到回应我终于确定小宝不见了。 这下我真的急了怎么又把小宝给弄丢了呢问题是我明明一直抱着他是什么时候放开的呢? 确定这里没有小宝我撒开步子在稻穗里奔跑想跑回古屋那边我不相信会一下子就所有人都不见了。 我一直跑一直跑不经意地抬头看看还有多久能到惊愕地发现我跟古屋的距离一点都没有缩短。 跑那么久我都是在原地踏步吗? 不信邪地盯着古屋又跑了一会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无法靠近主屋。 我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但风吹过来时带动的泥土和稻穗的气息那么真实还有我在稻穗间穿梭稻穗的叶子割在我皮肤上的痛感也那么真实很难去相信这会是一个梦境。 对了仇诗人不也跑到田地里来了吗他进田地后没多久就看不到他身影了现在会不会还在这里边? 既然回不去那要不要试试找找他? 于是我改变方向朝着记忆中仇诗人走的方位脚步在或泥泞或干燥的土地里行走慢跑。 然而我寻找了好一会都一无所获我就好像被困在了这里边永远都出不去一样让人疲惫。 忽然我前方不远处几棵稻穗快速地抖动起来窸窸窣窣地响着。 是人还是什么? 实在是迫切地想看到除我之外的活物哪怕有危险我也慢慢地试着靠近在伸手就能触碰到抖动的那几棵稻穗时忽然有个人“唰”地站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一看是人松了口气但当我看到这人的脸时倒抽了口气。 大、大松叔? 他不是死了吗? 我现在脑海中还能清晰的印出他死时的惨状。 然而他现在却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还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哟美人你可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啥?我不可置信地听着这话虽然知道大松本质里不是什么好货可看在我外婆的份上他还是会把我当小辈看不会对我说这么无礼的话的。 然而他现在看我就像看到了一只等待许久的猎物。 我害怕地一边盯着他一边往后退不仅仅因为我知道眼前的他肯定不是人更因为他此时垂涎的神情和摩擦着像要朝我扑过来的手掌。 “咔擦”一声我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发出轻响而这就好似开战的讯号。 我立马转身就跑可是我连两米的距离都没跑出去就被大松从后头将我扑倒我吃了一嘴的泥反应过来后用力地想要挣开压在我背上的大松。 “到了这里你觉得你还能跑到哪里去?”他用方言说着这些话将我翻过身来开始撕我衣服。 “混蛋你要干什么!”我慌了哪怕意识到他想做这种事当他真的做了时依然不敢置信用力地拍打他双脚使劲蹬着试图将他从我身上掀下去“放开我否则我表哥我外婆都不会放过你的!” 可他像是听不到我说的话一边嚷着“看你往哪跑”一边扯下他的皮带抓住我打他的双手按到我头顶上用皮带将我双手手腕捆起来。 我趁着他身子往前倾的时候膝盖用力顶起往他不可言说的部位撞上去他痛叫一声从我身上滚落我立马翻身努力往前爬我是想站起来的可双手被皮带捆着惊恐中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用爬的。 两双鞋子出现在了我面前我顿住僵硬地往上看就见两个男人站在我逃离路线的前方就在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黑暗中他们的脸是模糊的我看不清只听到他们望着我发出淫邪的笑声。 “要往哪逃啊你逃得掉吗?”其中一人恐吓着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大松这时候追了上来跪在我身旁揪着我的头发往后扯“啪啪”两巴掌就扇了过来力道很猛打得我脑袋一重耳朵轰鸣有片刻的意识混沌。 趁着我最无力挣扎的时候大松将我拖拽倒地再按住我的双手那个声音熟悉的男人也按住了我的双脚剩下的那一个当着我的面开始脱衣服。 “不救命……”我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开两个男人的力道我绝望地喊着期盼着有路过的人能够救我“救命救命……唔、唔唔!” 大松捂住了我的嘴巴连鼻子一起捂住。 挣扎中吸收不到氧气大脑开始缺氧晕眩我依然能听到他们让人作恶的得意的笑声能感觉到衣服被他们撕碎的声音我甚至感觉到久违的泪水从我的眼角滑落滚到泥土中。 迷蒙的视线里那个有些肥胖的男人压了下来—— “砰!” 一声破门声传来震荡着我的耳膜我睁开了眼睛! “妈妈、妈妈你醒、醒了妈、妈妈……” 目之所及里是跪坐在我身旁望着我哭到抽搐的小宝再往上是匆匆闯进来面色铁青的仇诗人。 我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反应都没有呆傻了般盯着仇诗人看。 他蹲下身将我扶起来我才发现自己躺在临时审讯屋的地板上“笃、笃、笃”木棍点在地板上的声响传来拄着拐杖的外婆在旁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闭着的眼睛朝我“看了看”随后着急担忧地问仇诗人:“澜澜怎么样了?” 仇诗人温热的手掌拂过我的头随后跟外婆说道:“她没事。” 外婆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随后看向跟进来的那些人淡淡地说道:“这边没事了都出去吧。” 村长望着外婆踌躇着说道:“陈大嫂你看这事……” “我说了这事交给警察我管不了。” “您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再多也没用当年自己造的孽现在就是偿还的时候我可不是警察破不了这个案子别再说了。”说到最后对我向来和蔼慈祥的外婆态度威严不容抗拒。 村长叹息一声:“那好吧。” 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间屋子。 外婆再次转向我时那身威仪已经放下又是个普通的疼外孙女的外婆:“好孩子地板凉快起来。” 我被仇诗人扶着站起来。 外婆摸摸我的手又摸摸我的耳坠再拍拍我的肩膀:“这没咱什么事回家吧。” 我恍恍惚惚地应了声想去搀扶外婆却发现自己离了仇诗人连站都站不稳外婆像清楚我的情况一般径自地自己拄着拐杖往前走走得比我还稳当。 倒是我要被仇诗人带着走。 小宝跑到我另一边一定要和我手牵着手一边摸着眼泪委屈又坚毅地站在我身边跟个小丈夫似得。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害怕。 “他怎么了?”我问仇诗人。 仇诗人一听直接狠瞪了一眼小宝小宝脖子一缩又为自己辩解着:“我、我以为她跟妈妈一样我就、我就……我已经很努力盯着她了可还是、还是……让妈妈被……” 他说着说着就垂下了小脑袋委屈得不得了。 “我说几次了不管是陌生人还是陌生鬼都不能信你当耳旁风了是吧?” 仇小宝小嘴扁扁大豆子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小宝、小宝不、不会了爸爸你别生气呜呜……” “行了行了你对孩子那么凶做什么。”虽然我完全听不懂父子俩到底在说什么但无碍于我站在小宝这边。 给他擦眼泪安抚他:“小宝别哭了咱不跟爸爸好了啊。” 小宝使劲摇着头:“是小宝不好没有保护好妈妈。”说着他哭得更惨了“我、我明说了要、要保护妈妈小宝、小宝没有做好。” “小宝已经做得很好了”对于一个五岁小孩说要保护我还因此自责我是有点哭笑不得的更多的是感动在他脸上亲上几口“你看妈妈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啊对不对这都是小宝的功劳。” 小宝哭得打嗝泪汪汪地看着我像要确定我说的是真是假在我真诚的眼神下他又抬头朝凶凶的粑粑看去。 仇诗人叹息一声大手掌盖住他的小脑袋:“男子汉是不哭的而是吸取经验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明白了吗?”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头他只知道爸爸的语气温柔了就大胆地尝试着去拉他的手仇诗人没有拒绝后小宝松口气地用脸去蹭蹭粑粑的裤子。 见此仇诗人要抱他他却拒绝了还是回到了我身边坚定地要牵着我的手表示自己是小男子汉。 真拿他没办法我甜蜜地苦恼着。 回到外婆家中外婆让我们赶紧洗洗睡晚上这件事尽量不要参与我很想问问外婆为什么村长这些老一辈的会特意将她请过去还有她追进临时审讯屋时对村长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可是看到外婆难掩疲乏的神情我实在没办法在此时拉着她说这些已经十二点多了换做平日里外婆早就做好几个梦了。 我和仇诗人的房间相邻共用一个浴室小宝吵着要和我睡他给小宝洗好澡后就将睡着的小宝送回我房间里见我还坐椅子上不动问我:“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啊?哦随便。”我心不在焉。 他站定看着我:“你先洗。” “好啊。”我应得很顺却坐着不动。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嘴巴、脑子、身体三个部分好像是分开的嘴巴说的跟脑子里想的不一样身体接受到脑子里的命令也不肯动弹。 他等了一会朝我走了过来离得近了他蹙着眉头握住我肩膀:“你怎么在发抖?” 正文 60 戏子(3) 仇诗人问我:“你怎么在发抖?” 有、有吗? 呵呵我没事发什么抖啊哈哈。 我努力想挤出笑容然后反驳他的话努力半天的结果就是我咬住下唇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死人我、我刚刚好像梦见了很不好的事情。” 我小心地探出手碰触他的手背然后紧紧地拽住犹如抓住了海中的浮木:“我、我现在有点……不太好受。”是害怕很害怕。 他看了我一会没有露出嫌弃的眼神而是蹲下身按住我的脑袋贴向他将我抱住。 我再也抑制不了将头埋进他怀里小声地哭着抽泣着哪怕没有眼泪。 在临时审讯屋里醒过来时我就猜到田地里发生的一切可能只是幻境可能只是我不知何时昏倒后做的一个梦都是假的。 可我仍旧害怕太真实了好像真真确确地发生过我仍可以清楚地回忆起稻穗叶子割到脸上的疼痛皮带捆住手腕时的紧致那一声声可怕的笑声和他人压在我身上的沉重和绝望。 在外婆面前我不敢表露在小宝面前我得是强大的妈妈可只有我知道我多么害怕那三个田地里的男人会突然从背后出现然后将我扑倒。 周围的人都会不见谁也听不到我的求救声没有人能来救我! “你都说了是梦不用怕。”仇诗人略显笨拙的安慰“我在更不用怕。” 最后一句暴露了他自傲的本性。 我深深吸一口他身上清淡的檀香让我几乎遗忘脸扎在泥土里的味道恐惧在他强大而宽广的怀里一点点褪去。 理智回来后觉得自己有点丢脸上次对他嚎嚎大哭都只觉得喜感没像现在有点窘迫推开他我转移话题地问道:“你今晚突然往田里跑是发现了什么吗?” “是有一点发现但是”他顺势坐在扶手上轻飘飘地瞥我“发现你这边有异只得赶回去。” 我心虚地摸着后脖颈怎么听着像我的错? “那这件事……” “你外婆刚让你别管这事你还问?” “那你不是让我给你工作吗我要什么不懂我怎么做事啊?总得学着点。”我不甘地反驳。 他轻嗤:“你有这个想法我很高兴但我们部门也不是任何命案都管。” 我还想说他先一步将我从椅子上提溜起来半拽着我到浴室门口:“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赶紧洗一洗然后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再来想管不管这事。” 然后便将我推进了浴室里。 当花洒喷出来的水洗涤着我的身体我放松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奈。 做了发生在田地里的那个梦后我有预感这件事我没办法置身事外了无论我想不想管亦如我前面遇到的那些事。 …… 我又站在了那片田地里看着突然从稻穗里钻出来的大松叔我转头就跑被他压住挣扎着逃脱又被另外两人逮住。 他们捂住我的嘴巴和鼻子他们有人脱我衣服扯我裤子…… 我挣扎着挣扎着……好难受不能呼吸了不能…… “班澜!” “班澜!!” 响在耳边的声音不是三人作恶的笑声我猛地惊醒黑暗中看到床边坐了一人我害怕得想翻身逃走那人打开了床头插在插头里的照明灯。 虽然灯光微弱已足够让我看清仇诗人的样子。 我大大地喘一口气似乎要从梦中的憋闷里喘回来。 “你怎么在这?” “我听到你在叫就过来看看。”他面色沉沉“做梦了?” 我低低“嗯”着好半响才犹犹豫豫委委屈屈地把梦里的场景和事情告诉他无缘无故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听完后略一沉吟:“或许这件事真实的发生过。” 我一听惶恐地抓紧睡衣他没好气地拍拍我脑袋:“我指的是别人!” 我捂着脑袋:“这话跟没人会看上我似得。”我习惯性的反驳他但如果真会发生这种我还真宁愿没人看得上我。 “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是说我进了那个临时的审讯屋后。” “你还记得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有个戏子陪我一起等等得无聊了她给我表演变脸忽然灯就灭了我看到了一张鬼脸再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到了田地里了。” “她可能只是想控制你再通过你让我感知到你有危险赶紧回来谁知道又被你共享了记忆在阴阳风水界里这种情况通常被称为共情。” 可以感知到对方最深切的记忆感受到他(她)当时的一切触觉、听觉、嗅觉、视觉、味觉和情感只要他(她)当时有的会真实的呈现。 “所以我看到的那个戏子她其实是……”鬼? “再睡会吧。”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拿出玉瓶让我喝一口。 我没有拒绝喝了之后凉飕飕的身体就感觉暖和一点:“这到底是什么呀?” “管那么多做什么总不会害你。” 他让我躺下然后关了照明灯准备离开。 我当时脑子抽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摆不让他走。 他回头询问我什么事我抿着唇不说话也不放开手就这么僵持了一会他发话了:“你睡里面去。” 我起身翻到小宝的另一边亲眼看着他躺在了我刚才的位置上确定他今晚就睡在这不会离开后不用他催我自己闭上了眼睛。 伸手抱住小宝时碰到了他的手安心和疲惫让我不愿动弹就那么在小宝身上和他手挨着手闻着那若有似无的檀香安然入睡。 …… 由于一早醒来时爸爸妈妈都睡在自己身边仇小宝一早上都非常亢奋我做了早餐扶住外婆出来吃。 给小宝围着围兜抱他坐在椅子上让他好好吃饭我再到院子里去叫仇诗人和黑蛋吃早饭。 他有晨练的习惯起得很早我迷迷糊糊醒的时候他已经绕着大院跑一圈回来了。 院子里一人一猫正在对峙。 “我留你下来可不是要白养着你的。”仇诗人堪称冷酷地对眼前蹲坐着的黑蛋它听到这话呲着牙像在抗议它是被迫留下来的。 “我还以为你是聪明的原来也是个蠢的。”仇诗人冷笑微微低头眯着眼目光凌厉“你觉得你要是没点用处我还会让你活着留在这里吗?” 黑蛋背上的毛炸开一边呲牙一边往后退显然是明白了仇诗人话里的意思。 “生还是死需要我帮你选择吗?” 黑蛋努力撑出自己妖的气势可坚持不到五秒它就妥协了耸搭着垂下了脑袋。 仇诗人对此稍稍满意然后恩赦地说道:“一年我只需要你一年的时间。” 闻言黑蛋抬起头。 “只要你尽心一年后我会放你自由还会给你想要的你这次出山不惜进入人世不就想要那样东西吧。” 打一棒子再给一甜枣。 黑蛋的眼睛亮了。 仇诗人酷帅地半蹲在它跟前:“如何这个交易?” 黑蛋嘴里“哈哈”两声我是听不懂仇诗人却点了头:“我说的自然是真的。” 黑蛋犹豫了一下就抬起自己的左前爪仇诗人轻嗤一声也抬起自己的手跟它击了个掌就算是定下契约了。 这太人性化了被人看到还得了我忙出声喊道:“喂你们两只还吃不吃早饭了?” …… 今天一整天村里的气氛都不太好。 从市里调来的警察明察暗访的来了几次听说整个戏班子的人也都被勒令暂时不得离开这里。 一整天哪都去不了就在家里看电视不管是外婆还是仇诗人都没人提起这件事好像说不管就真的不管了。 表哥有打电话回来问过外婆一句“没你什么事”就把他打发了他后来打我手机跟我询问几句确定真没“太大的事”就说他得过两天才能回来让我照顾好外婆。 傍晚隔壁的婶婶送来些蔬菜水果我送她出门时看着即将下山的夕阳感叹一天又要过去还这么地平静。 风雨欲来吗? 就在吃晚饭的时候有客上门一个村长一个村干部一个好像是县里的挺有权势的官几年前曾经见过一次隐约记得也是在村里过节请戏班子的时候他来捧过场叫什么辜有成。 最后一个竟然是戏班子的老板用老话说就是班主。 前三个登门可能还有点事最后这个班主跟着三一起过来怎么看怎么奇怪。 外婆本来摸着小宝的头慈祥地跟小宝说着有爱的对话这四人一进门她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 “你们来干什么我这就是一乡下农民怎敢劳烦几位亲自登门。” 外婆不欢迎的态度让我也不好去招待他们请他们在客厅坐下后就回到跟客厅相连的餐厅里坐回外婆身旁。 “唉陈大嫂瞧你这话说的按辈分您还是我长辈呢来瞧瞧你怎么了。”村长尽可能地打着圆场随在我身后来到餐厅里先是示意外婆让我和仇诗人离开外婆不为所动后他也只能认命地凑到外婆身边小声地商量着。 “大嫂子啊我这也是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想见你我这也拒绝不了啊您就给看看吧。” 外婆冷哼放下筷子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气得不轻:“我早跟你说过了这件事不能管你要不听是你自己的事别再拿这事来烦我滚吧。” “可是……” 外头的辜有成等不及村长慢慢劝自己快步走进了餐厅指着我外婆就道:“只要你有本事帮我渡过这个劫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说着他朝我看来:“这位就是你孙女吧我认识市里的人只要你帮了我我可以给你孙女大好的前程!” 我:“……” 我是不知道换做别人会不会为这话心动但如果我真想要大好前程的话我只要靠爹就行啦! 不过我外婆是个很低调的人村里的人只知道我妈嫁到魔都里并不清楚她嫁的是谁我爸跟我妈回来时也是很谦逊的。 我外婆冷冷一哼:“别说我孙女不需要哪怕她需要用这样方式得到的不是福是祸!” 她用力地用拐杖敲打着地面。 “那你要什么?”辜有成急了直道“你要什么直说我都给您弄来成吗我只要您救我一命您不是吃斋念佛的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也是你们常说的吗现在人命关天这就成屁话了?” “是啊是啊”跟在辜有成后头的戏班主也道他看起来比辜有成还慌张“这可是救命的事啊您不能不……” 外婆哼着打断戏班主的话:“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偿我也老实告诉你们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管得上这件事你们另请高明吧。” 村长沉声问:“你说的当真?” 外婆双手叠交在拐杖的柄上抿着唇不爱搭理地“嗯”着。 “好好好”辜有成气得指着外婆的手都在颤“给我等着我要没死指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你等着吧老不死的。” 村长见他骂得过了就上前去劝四人要走时外婆还是好心地朝村长喊道:“你要执意掺和在这件事里有个万一可别让你家婆娘到我这哭!” 村长顿了下还是将辜有成几位请出了我家。 我看看还很生气的外婆再看看至始至终享受地喝着汤完全不受来客打扰的仇诗人只得摸摸一脸好奇的小宝脑袋:“咳都吃饱了吧那我收拾了。” 仇诗人不浪费地把汤都喝光了再将碗递给我原本还气呼呼的外婆“听”到他的作为后终于笑了拍了拍仇诗人的手:“你是个好孩子。” 闻言我翻了个白眼谁知外婆竟对我拍了下桌子:“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做这么不雅的动作不像话。” 我:“……” 越来越觉得瞎眼的外婆是能看见我的? …… 到了睡觉时间仇诗人回自己房里睡了我现在理智恢复也不需要他在房里陪我……这么说好像有点渣? 用过了就丢的赶脚? 哄着小宝睡着再瞅一眼缩在床尾盘成一坨的黑蛋我关灯躺下。 然而辗转反侧几次都睡不着心头压着什么觉得不舒服。 动作轻轻地爬起来走出房间想去上个厕所却听到一楼发出了细微声响。 不会是进小偷了吧? 赶紧躲在楼梯旁悄咪咪地往下看楼下客厅有一个小小的照明灯方面谁晚上饿了下楼找吃的那灯光并不亮却足够我看清那个拿着拐杖慢慢走到大门口的正是我外婆。 看她熟练地打开大门的门锁出去后又小心地把门关上我几乎一脸懵逼。 这么晚了外婆要去哪啊? 担心外婆我顾不了那么多“蹬蹬蹬”地下楼开门出去小跑一段就看到了外婆的身影想要喊她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 手肘往后撞击被对方轻松拦了下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檀香从身后传来:“是我!” “呜呜”两声他放开我我低声骂他:“你做什么呢吓我呀?” 他示意了下前方我一看外婆都快走出我视线了赶紧跟上去再小声问他:“你为什么不让我喊她?” “你外婆选择这个时候出来摆明了有事不愿让你知道你要想知道她做什么只能暗地里来。” 想想也是。 但是:“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 “我的目标大概跟你外婆一样。” 我眼睛一亮:“那……” “不能告诉你。” 我气呼呼地随后又哼唧唧:“反正我跟着你们你们不说我也能知道。” 他勾起嘴角:“那你试试。” 跟着外婆最后竟然来到古屋前的水泥场地那个戏台前。 本来是约好唱三晚的结果只唱了一晚就出了命案如今这里都被封锁起来了外婆来这里做什么? 眼看着外婆从简陋的木梯慢慢地走上戏台我小心地靠近一点发现守在这的警员靠在一边“睡”着了但外婆拐杖的“笃笃”声都没能把他们惊醒我怀疑他们其实是昏迷了。 戏台上的红色帘幕垂挂着将戏台里面遮得严严实实至少站在前头是看不到的外婆就这么走进了帘幕后。 看不到外婆我就急了不再躲藏直接朝戏台跑去在快接近戏台时戏台顶棚最前面的几盏灯突然就亮了起来。 我被刺得闭眼再睁开时帘幕前面站了一位美丽的戏子她穿着漂亮的戏服戴着漂亮的头饰画着浓浓艳丽的妆。 是昨晚那个担任花旦的戏子。 她轻轻甩起长袖勾在另一臂弯上摆出一个娇媚的姿势犹如一张画。 锣鼓声敲响唢呐伴奏她开始舞动起来。 明明只有帘幕前小小的场地她却像是站在一个大舞台的中央她小舞之后唱了起来唱的就是昨天晚上出演的戏中的一段她唱的比昨晚出演的任何一人都要好。 歌声婉转凄凉无依。 然而明亮的舞台上只有她一人黑漆漆的舞台下只有我一人。 她长袖一甩一个回眸定定地看着我似有无处可诉的冤屈和哀愁。 我脚下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很快就走到了戏台的边缘她将长袖甩下来我拽住后她一拉我就借力跳上了戏台。 然后她带着我跳起刚刚那一段我的胯随着她摆动兰花指自然而然地比出娇态地跟着她转了半圈她充当小生想要从我背后做出虚揽我的姿势。 在她即将抱住我时我眼里恢复清明侧身将她用力推开! 我们的合舞出现了破裂停了下来那不停充斥在我耳边的音乐也戛然而止她神色微变想要硬拉着我继续舞动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就这小小的破绽足够仇诗人破了她的幻阵! 一把木剑突然地从虚空中插了进来只见刀刃不见刀柄和持刀的人。 刀刃一转再一划拉我的面前就是一副巨大的画纸被从中间破开再撕裂恢复被画纸挡去的本来样貌。 灯光灭了或者说从来没有亮起过所有的乐声也都停了从热热闹闹一下子变得寂静让人特别恍惚。 仇诗人手持木剑出现在我面前在我们脚下是一张撕裂开的散落在地的画纸还能勉强分辨出上面画的就是戏台帘幕到戏台下这部分的景物。 我正看着破碎的画纸就自燃起来转瞬间就烧没了。 耳边传来破空声仇诗人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扯到他身后木剑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简单粗暴地劈下去。 只听一声惨叫我回头时就见那位花旦捂着手连连后退她神色焦急地看看我们再看看身后的帘幕不知她感受到了什么神色出现一丝哀伤紧接着挥动长袖逃了。 仇诗人没有追而是面色沉重地走到帘幕前他力气很大用力一扯就将那厚重得有好几斤的帘幕给扯了下来。 一个垂挂在帘幕后面的人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 哪怕是垂吊着他也被绑成跪拜的姿势依然全身无一件衣服男人的二两肉也是被磨断伤口糊成一团。 还有同样的七根铁钉绑住他的线是缠在铁钉上的也就是说随着绳子的晃动铁钉就在他肉里磨那疼痛可想而知。 杀他的人是有多恨他? 鲜血一滴一滴跟下雨似得往下滴落地面上很快就形成了一汪的血。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死前的痛苦让他双眼凸起正看着我这个方向。 或许他刚刚听到了帘幕外头的动静他祈祷着有人能来救他哪怕帮他解脱也好可他却是一点点的忍受着身体的剧痛失血过多而亡。 就在不到一分钟之前! 这人我认识吃晚饭的时候刚见过。 那个县里担任某个官职的辜有成! 我捂着嘴巴不敢相信这人真的死了恍惚了好一会我想起我外婆之前也走进这帘幕后的那她人呢? 顾不上去怕一个死人我绕着整个戏台转了一圈除了几个大箱子和暂放在这的道具几根撑起顶棚的竹竿和几块装饰布、背景布这个戏台压根没有除我和仇诗人以外的人。 那我外婆呢难道从其他地方下了戏台? “谁在上面?” 就在我往戏台外的四周瞧了一圈包括那片田地都认真看了一遍没有外婆的身影我都打算把几个大箱子都翻开看看了突然有一道手电筒的光照了上来一道中气挺足的男声呵斥着。 我朝手电筒光照来的方向看去在戏台的侧面靠近古屋的小空地上站了一名男子身材修长受过训练的站姿长得有一点英俊我昨晚见过是戏班里主演公子的那位小生。 “你们是谁在这做什么?” 他厉声问着并朝戏台走近手电筒的光也到处照着似乎要查看我们在做什么然后那光就找到了面目狰狞的辜有成! “咚!” 手电筒掉落在地上。 …… 平静的村子再一次闹腾起来许多村干部、长辈连夜披着外套就匆匆赶过来面色比昨晚还要凝重。 毕竟死了一个有身份的人。 两个昏过去的警员也醒了过来一片兵荒马乱之下我和仇诗人作为嫌疑人被看押了起来。 这些我都无所谓我只想知道我外婆去了哪里我特意给邻居婶婶打电话让她去外婆家看一眼但婶婶只给我带来了醒过来的小宝和黑蛋我外婆并没有回去。 大晚上的她到底跑哪去了还是说……她也遇到了危险? “你说你今晚出来的目的很可能跟我外婆一样?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语气急切地问。 “只是想确认一件事而已。” “那确认了吗?”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但我自己明白过来出门到现在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是我被那个戏子女鬼缠住他为了救我哪还有时间去确认什么事。 如果不是我耽误了他说不定他就能陪在我外婆身边有他在我外婆一定不会有事。 说到底是我耽误了他连累了外婆! 我为什么要追出来呢明知道自己容易招鬼我不跟着外婆不就没事了吗? “换做是我”仇诗人道“我也会跟着的那毕竟是外婆是自己的亲人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一板一眼:“这是人之常情也不是说你今晚不跟着她就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的自责毫无意义。” 我难过地瞪他安慰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警察问话时我按照仇诗人的吩咐扣除戏子女鬼那段之外都如实说了包括辜有成傍晚来找过我外婆说自己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虽然我的话让我外婆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但却能让他们集中警力找我外婆然而我等到了天亮也没有我外婆任何消息。 我和仇诗人被保释回来只是作为嫌疑人暂时也不能离开黎春县。 回到外婆的家门口一想到里面没有外婆我无力地蹲在地上。 “你外婆没事。”仇诗人道“别的不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她现在是活着的。” 我抬起头委屈兮兮地望着他。 他无奈地瞪我一眼然后弯下腰按住我两边的臂膀跟抱娃娃一样提起来再放到沙发上小宝哒哒地跑去给我倒了一杯水亲自捧到我跟前黑蛋跳到我身旁盘着身子躺下长长的尾巴在我臂弯上一扫一扫的单人沙发被它挤去了一半。 它记得这两天都是谁给它的饭吃。 我捧着水眼巴巴地望着仇诗人:“现在已经在家里了你知道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外婆她昨晚到底去做什么?她不是说不管这事吗怎么还会……”出现在凶案现场。 “你外婆是去救人。” “救谁?”不可能是辜有成吧? “凶手!” 我愕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答案:“她、她为什么……” 转而一想我“唰”地站起来把挨着我的黑蛋掀得翻了个身:“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知道我外婆在哪?凶手到底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仇诗人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昨晚本来应该能见到这不是没见到?” 我又心虚了下梗着脖子说:“那你总该有什么线索吧?” “与其问我要线索你何不自己想想。”他点点太阳穴“动动你的脑子别让它生锈了。” “可是我……” “班澜”他嘴角挂着笑却让人觉得十分严肃“这次想救你外婆你就得靠你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帮你。” “你……” “你该学会成长了”他坐姿懒散目光锐利让我无处可挡“我想过让你避开麻烦但似乎你避开了你亲人也避不开这样的话还不如去面对麻烦?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我就在你身边可以看着你况且特殊部门的每一位都能独当一面。“ “我都还没同意要进特殊部门呢。”我呢喃着在他目光下败下阵来。 我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平复心情去回想这两天发生的所有点滴。 先是大家看戏时大松不知什么时候钻到戏台底下被人用残忍的手段杀了然后第二天吃晚饭时辜有成就和戏班子的老板找上外婆要外婆救命外婆没帮还说了那几句让人迷糊的话。 这里面一定有关系可戏班主说他是第一次到这边来演出? 他在说谎? 正文 61 戏子(4) 戏班主在说谎? 对了还有我做的那个梦若真的是不小心跟戏子女鬼共情了那么那件事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我那会只看清了大松还有另外两个男子面容模糊会不会就是…… 我闭了闭眼睛。 预想成真了如今这事我不想管也得管了速度还得快否则外婆年纪那么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煮了点东西让一大一小外加一只宠物做早点我便摸到了邻居家里戏班子里的人到我村里表演就被打散了安插在各个家里头暂住。 邻居一楼的空房间里打了地铺住了两个女戏子都是年纪有点大的。 她们在和邻居婶婶聊着天我假装来串门就坐在一旁听着现在大家聊天的内容免不了都绕在两起凶杀案上看见我还问我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邻居婶婶还如此担心我自然是认定我不会是凶手我小时候都住这里她也算看着我长大的更何况村子里的人都很信服我外婆。 在我大致说了一下后她还宽慰我:“你放心吧你外婆肯定不会有事的。” 然后略带着点炫耀地跟那两个戏子说:“你们不知道吧她外婆可厉害了村里头要有什么不对的邪门的找她准没错。”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那俩戏子虽然笑着却明显不信:“那这事也邪门你们怎么不找她?对了现在失踪了?” 我心里不太舒服。 邻居婶婶撇嘴神情漠然几分:“她可不是什么人都帮这做了恶的找她是没用的。” “这人是不是做了坏事她还能知道?” “那可不谁也别想骗过她。”婶婶拍拍我“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我暗暗抓了抓裤子再故作平静地问婶婶:“我外婆这么厉害我都不知道呢我外婆不会是什么传人吧?” 婶婶看着我像是想到什么懊悔自己刚说得起劲嘴里又没把门了忙补救地说道:“唉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听听就算了。” 我心里有了计较没有继续外婆的话题而是问起那两个戏子:“我看你们有点眼熟耶你们之前是不是也来过我们这里啊?” 其中一个戏子果断摇头:“没有啊这是我第一次来你们这边。” 另一个却目光闪躲没有说话但她的同伴前面那位用胳膊顶了顶她:“你在这戏班子里比较久是不是之前来过啊?” “没有怎么可能过来。”话是这么说可我看她不太自然的脸色她一定隐瞒着什么刚刚邻居婶婶和那位戏子说起凶杀案时她也是没怎么开口说话。 我不动声色又跟她们聊了两句反复询问都没有外婆的消息后借故太担心外婆没待太久就离开了。 一回去看到等在院子里的仇诗人我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低声质问:“我外婆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以为他会继续跟我打马虎眼他任由我揪着他的领子还不痛不痒的让人牙痒痒的模样岂料一开口就是 “她是个卦者!” 问天买卦卜晓未来。 我瞪圆眼睛直到眼睛酸涩了才晓得眨一下然后怔怔地松开他:“卦、卦者?” “阴阳界众多术师的一种没有太强的武力但在阴阳界鼎盛时期是受人尊敬的尊者许多人求上门不惜拿所有身家宝物来换只求一个结果。” “可你不是说预知天机有违天道是会……”遭天谴的。 仇诗人定定地看着我我恍然地想到外婆早早就瞎了的一双眼睛。 “卦者是阴阳界里最早没落的一支后来除了陈家就没有纯粹的卦者了但陈家的后代学聪明了点他们精通推演、卜算通过一个人的面相等等方面经过卜算得出他的过去再给出一个大概的未来虽然给出的这个未来充满了变数可大方向不变给后来的这些卦者得以长命的机会所以能存活到现在的卦者要么已经失去了预知之力要么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运用这项能力的。” 一下子接收太多讯息我脑子嗡嗡地响着:“那、那我表哥也是?” “他还不算吧?应该是继承了点你外婆卜算的能力给他人卜卜卦看看风水什么的陈家在阴阳界是老家族了不像那些骗子只能在街头拉几个客人。” 想到夏右说要请仇诗人去帮个忙都有人几百上千万的出手怪不得表哥一点不缺钱。 我脑子里一片晕乎半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先不管这些了把外婆找到才是真的。” 不管这些能力者多么厉害他们都是人受到致命创伤会死到了一定年纪也会死。 我准备回凶案现场看看本来是不放心将小宝放在家里的但仇诗人说外婆在家里布了阵寻常邪祟进不来更何况有黑蛋看着。 我有点内疚不知该怎么跟小宝说要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他自己眨巴着大眼睛很认真地对我说他会在家里等我和太姥姥回去。 一点都不像寻常人家的五岁孩子他太懂事了。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这么好的孩子他妈妈怎么舍得不要呢换做是我什么也不换。 …… 戏台包括挨着戏台的化妆厅都被封锁起来我花了好大力气最后还是借用了特殊部门的身份得以进入。 我在戏台上翻翻找找试图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仇诗人靠在一根做支撑的竹子上闲闲地拿着一张白纸在折着抽空说道:“其实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全是坏处很多进这行的都只能勉强感应到灵勉强摸到一点玄学的边边你倒好那双眼睛就是标准的二点零看得清清楚楚得天独厚。” 我顿住抬头看他想要求证他话里的意思他则专注在手中的白纸上一个眼神都不给我。 站起身我环顾着整个戏台。 作为凶案现场不管是凶手杀人时带着的仇恨还是死去的人留下的痛苦不甘都在这里留下不少黑气那是怨气所形成的。 黑气像空气遍布在这空间里以死者死去的地方最重有个地方却最为稀薄。 我走到稀薄得近乎无的地方:“我记得这地方原本放着一个大箱子吧?” 戏台上放了好几个大箱子要不是根据黑气的分布我都不知道这里少了一个大箱子。 可是这里被封锁着是怎么把一个大箱子移走的? 我又拉着仇诗人到化妆厅然而重要的东西戏子们都随身携带的怎么会丢在这里箱子有可我翻过了都不是戏台上不见的那个。 “你怎么回事啊?” 从化妆厅后门出去来到古屋里头的某个院子就听到有人在嚷嚷。 过去一看是某个中年女戏子正在呵斥那个打杂小妹好像是打杂小妹拖的大箱子撞到了中年女戏子。 打杂小妹停下来对中年女戏子一个鞠躬便低着头继续去拉那个大箱子给人的感觉阴阴沉沉的。 等等大箱子? 我忙走过去装作路过:“出什么事了?诶你这箱子装的什么啊每次见你你都要带着这么大的箱子累不累啊?” 打杂小妹缩着肩膀低着头一副抗拒跟外界交流的自闭模样我问话时她也只是停下来瑟缩地站在那。 “她力气大。”中年女戏子替她说道“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老板就看中她这身力气才招她进来搬搬东西。” “哦这样。那你们这箱子装的什么呀我能看看吗?” “嗨能装什么啊就那些道具呗。”中年女戏子很大方地自己走过来把箱子打开那箱子也没锁叫叶子的打杂小妹更没阻止的意思。 我往箱子里一探确实是一堆道具。 箱子重新合上后叶子没有招呼继续拖着箱子走中年女戏子摇头叹:“这叶子啊蛮能干的就是一副我们大家都会欺负她的样啧。” 我借机跟她聊两句末了老套路的问她:“你看着很眼熟耶之前是不是也来我们这里演过?” 一说到这个中年女戏子面色就不自然起来甚至找借口走了:“哎哟我还有事呢不能跟你聊了我先走了啊。” 我瞪着那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气得鼓起脸颊。 这么拙劣的演技我要看不出有问题我就比我外婆还瞎! 仇诗人戳了下我脸颊:“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班侦探?” “之前找孟萌时你不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吗?” “你要有本事给我你外婆的灵魂碎片我也给你找到她。” 那还是算了。 我仰天发了一会呆补充一下脑能量后重新出发。 “去哪?” “找班主啊。”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系的与其到处瞎转不如从他身上下手。 如果那个梦里我看不清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辜有成的话另一个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戏班子的老板。 目前来看凶手就是来复仇的百分百会对梦里的第三个人下手我跟着戏班主是不是就能逮到凶手了? …… “我叫你姐姐行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戏班主被我磨得受不了向我求饶“你都缠着我一整个下午了。” 我假装没听到他的哀求在他暂住的房间里转悠:“老板你们到那么多地方演出都会拍照的吧借我看看?” 我伸手要去拿他放在桌上的一本相册这种做法是不太礼貌但非常时期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可戏班主看着五十多了动作却很快一巴掌拍在相册上阻止我触碰:“不好意思事关我们成员的肖像权不能随便给你看。” 有情况啊!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然后往后退开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碰给仇诗人使了眼色:有办法吗? 仇诗人回我一个:出去说。 然后我在戏班主几乎喜极而泣的目光下和仇诗人退出了那间房。 太天真了啊班主找到凶手前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呢。 躲在屋外头:“怎么样?” 仇诗人将他刚才折叠的纸鹤递给了我。 “这可以做什么?” “帮你把那相册偷出来。” 我眼睛一亮:“怎么使?” “你朝它吹口气。” 我怀疑地瞥他见他神色定定的样子半信半疑地往纸鹤上用力吹了一口。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纸鹤真的动了……好吧也不是多神奇的事毕竟之前见仇诗人使过可由我吹口气动起来的还是挺稀罕的。 纸鹤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飞进去仇诗人靠在墙上对结果漠不关心或者说胜券在握我则趴在窗户底下偷偷往里面探头。 班主坐在床边叹着气完全没注意到有一只纸鹤从他身后飞到了桌上一点点挪开了他特意压在相册上的书本更没发现小小的纸鹤真的能将一本厚厚的相册叼起来慢慢地往窗口飞来被我成功接住。 激动地抱住相册小时候偷妈妈包里的零钱去买糖吃都没这么亢奋过蹲在窗户底下压了压胸口。 站一旁的仇诗人鄙视我:“瞧你那点出息。快看看吧可别什么讯息都没有。” 我哼道:“就算这本相册没什么用我守在这就不信凶手不出现。” 仇诗人勾了下嘴角没有反驳的话抽出烟包咬一根出来点上。 蹲得脚酸吹了吹地面盘腿坐下翻开相册。 相册有点旧了应该有点“年纪”了我之所以对它好奇不仅仅是因为我要碰它时班主的紧张还因为出门在外班主不仅仅将这么一本旧相册带在身边还拿出来放在桌上肯定是前不久刚刚自己翻过。 在如今两起凶杀案气氛紧张的时候谁会去找出一本旧相册来翻?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很难说这位班主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爱好和习惯。 打开第一页就是一些戏子演员的照片有单纯合照的有在表演时被拍下来的翻到第三张时我就停了下来。 虽然很多女戏子上了妆后看起来几乎长得一样可我还是能一眼认出这张照片里的人就是我见过两次的戏子女鬼。 她有一种别样的风韵眼睛却非常清澈我要是男人就会多看她几眼的那种。 我忍不住往下翻看到她的不少照片竟然都被班主保存得很好完全不像是侵害过她的人。 正常人害死了身边的人还会留着对方的照片?要说戏班主对她用情太深更不可能跟其他两个男人一起欺凌她啊。 其中有一张是卸了妆的跟浓妆时的艳丽不同没化妆时她那张脸纯净得像个高中生反差极差。 在她身旁站了一个小女孩戏子女鬼对着镜头温柔的笑那个跟她五官有点相似的女孩则面无表情紧紧依偎在她身旁看得出很依赖她。 但她左边的脸避着镜头看不太清楚好像是画了黑线? 我困惑地盯着那个女孩看觉得她很眼熟在哪见过呢? 抱着疑问继续往后翻再一次顿住。 这两张是合影背景很熟悉就是这个村一张是整个戏班子的合照一张是班主跟村长等人的合照里头就有辜有成村里有德的长辈和村干部。 等等这个村干部不就是昨天傍晚跟着一起到外婆家的那位吗? 他当时一句话没说更没像辜有成和班主那般请求外婆帮助他我当时都没注意到他的。 我心乱如麻地合上相册。 仇诗人瞥一眼过来:“找到你要的了?” “我、我好像搞错了什么。” 仇诗人并不意外:“哦?” “如果”我被自己心底的想法震得有点脸僵“如果班主不是我梦里的第三个男人那么……” 抬起头天已经快黑了。 仇诗人叼着烟同样望天:“你可得抓紧点要是猜错了人就被带走了。” 所以是留在这边继续守还是去找那个村干部王献国! 我紧紧扣着相册努力去回想但我对那个王献国真的没有印象。 冷静冷静冷静! 我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回放昨天四个人到外婆家的情景村长……辜有成……班主……王献国…… 我猛地睁开眼睛并迅速起身将旧相册小心地放到窗台上跑过仇诗人身边时拽着他一起跑。 他大长腿我小跑着他只要走快一点就行:“确定了?” “嗯。” 每个人身上都会带有一定的罪恶值最直接的体现就是黑气那并不容易捕捉需要特别专注才能察觉到那几乎融合在光中的黑气就算我能看见也总是忽略掉。 昨天到外婆家的四个人里辜有成和王献国的黑气是最重的。 别人观其人好坏要么看面相要么卜卦我很直观地就能看出来怪不得仇诗人说我得天独厚。 当然这并不是我判断的唯一标准因为这黑气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形成不一定是伤害了戏子女鬼。 我是突然想起跟戏子女鬼合照的那个小女孩是谁了。 那个打杂小妹! 藏起来大半的左脸上根本不是画了黑线而是那有一道疤痕。 她当时拖着那个大箱子去的方向是不是王献国的家我不清楚但那个方向是离开古屋的班主就住在古屋里。 这个村说小也不是特别小我找人打听后得知到王献国的家徒步过去的话得走个二十分钟。 换做平时可能没什么可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我找邻居借了一辆小毛驴咳就是一辆电动车机动车样式。 我有模有样地两手撑着车头手柄再帅气地对仇诗人指了指后背:“快上来。” 他很怀疑地上下打量一眼:“你、确定行?” “必须行!” 结果是不行我以前倒是接触过可从没真真正正的开过更何况都过去那么久了仇诗人一坐上来我油门一催差点掉沟里去幸好后面这位大长腿往地上一蹭免了我们悲惨的命运。 他从车上下来握住了车头手柄嫌弃地挥着手掌:“坐后面去。” 他腿一跨坐在了我的位置上他这么高壮的人瞬间让整个小毛驴显得特别的小我勉强坐在后座上有点挤紧紧挨着他。 “抱稳了!”他油门一催车子离弦的箭“咻”地出去了我惯性地往后仰吓得赶紧抱住他的腰。 一开始我坐得胆颤心惊的但他除了一开始有点不稳外没两分钟就上手了又快又稳地朝着之前问来的方向开去。 之后又问了几次路准确地找到王献国的家。 太阳已经下山有些门户都开了灯王献国的家还黑乎乎的并没有光从窗户透出来就跟家里没人一样。 “有人……”吗? 我刚碰到门门就被我往里推进了一点这门没锁。 我诧异地本能地看向仇诗人仇诗人眉头拧起直接将门推开带着我走了进去。 还不是完全黑下来的屋子一进去就看到倒在楼梯下面的村长他似乎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磕了脑袋流了不少血。 “还活着。”仇诗人看了一眼便道“先叫人送他去医院。” 把邻居的人喊过来抬走村长的同时我和仇诗人在王献国家里找了一遍家里一个人没有除了躺在血泊里的村长。 他的邻居说前天村里古屋那边死了人后他就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回娘家村长是中午一点左右来的至于出了什么事王献国又去了哪里他们就不知道了。 村里的人要干很多活不是去上班就是去田里谁都不在家。 我呆坐在门口的坎上:“我们来迟一步了吗?” 天边的太阳已经落下天彻底黑了外婆还能回来吗? 正文 62 戏子(5) “想放弃了?”站在一旁的仇诗人单手插兜曲起一脚斜靠着墙。 我不甘地绷着脸。 “与其想着怎么守株待兔逮到凶手你何不想想凶手会在哪里行凶大松和辜有成都没有马上被杀死而是让他们受尽折磨在他们断气前凶手就在现场欣赏他们痛苦的样子。” 仇诗人语气淡淡地给我分析。 我两手相握:“是前两次都在戏台那这次也会是吗?” “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凶手每次都让他们下跪为什么?” 静默片刻我迅速起来一把抢走仇诗人刚掏出来的烟包:“还抽什么抽开车啊!” 仇诗人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胆子一颤赶忙将烟包双手奉上:“大爷大哥大佬麻烦您开个车行吗?” 他这才掏出车钥匙跨上小毛驴我赶忙爬上后座自发地抱住他的腰:“gogo快。” 也没问我往哪开他好像知道我要去哪一样调转车头往回走一直到古屋前的水泥地和田边的交界处停下。 戏台在另一边从这里看去能看到那里的微弱灯光两个警员还守在那。 再面朝田地一望无际加上此时天全黑了你跟遥望一片海没什么区别。 我走在细细的田埂上寻找着梦中的那一片田地这并不太容易因为在我看来这一区一区一片一片的田地都长得差不多。 焦急中我忽然看到远处有一个点似有火光黑暗中的田地里哪怕是零星的火都格外引人注意。 那里一定有情况。 我冲进稻田里直线朝着闪着火光的地方跑去。 眼看着我和那火点越来越近激动下我忽略了脚下迈上了一个田坎下一阶的田地离田坎足有一米高我就那么栽了下去。 “呸、呸呸。” 吃了一嘴的泥巴我扫掉脸、嘴巴上的泥土爬起来时还跄踉了一下当我从高高的稻穗上探出头时我追逐的那个火光没了。 我傻愣几秒继续朝着刚刚那个方向跑去。 忽然一声婉转清昂的曲调不知从何处传来幽幽愁愁直钻耳膜。 这要是在家里我是个欣赏戏曲的人那么我应该会靠在椅子上品着茶欣赏可在这里这种时候听得人心头发凉。 我踌躇地站在原地脚步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迈出去眼睛害怕地左右看了一下不太敢深看。 对了仇诗人呢? 好像从我进了田地后就一直是我一个人了? 我转身想回去找仇诗人身子刚一侧就撞上了身后的人一看是脑袋上缠着绷带的村长。 还以为撞鬼了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村长不是被送去医院了吗怎么来这了? 他一把擒住我的手臂过于紧张焦急让他面容带上了凶狠:“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找我外婆啊!”对于这村里最有话语权的长辈我还是有点拘谨有点怕的这种怕来源于尊敬。 “找什么快回去。”他扯着我就要走压低着嗓门“你知道这事有多危险吗回去跟我回去。” “不行啊我必须找到我外婆这里有……”我本想说这里有鬼在唱戏可认真一听歌声好像没有了? “不管有什么你都不能待在这。”村长态度很坚决直拽着我走。 我想着再劝劝他吧却因为他走得太快脚下又不平跄踉了下。 随即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前的村长在这样凹凸不平的田野里还能保持着每一步同等的距离均速的前进如履平地黑暗让我看不到他的脚仍可以感觉他他走得跟飘似得。 我心里突突的不太确定地前倾着身子想要看清他的侧脸:“那个村长您的头没事吧?” “没事我挺好。” “是吗那……” 我正要再问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捂住了我的嘴巴在我反抗前将我扯离村长拖着我跑两步后钻进稻穗丛里藏起来。 “唔……” “嘘是我!” 黑夜中我还是看清了仇诗人的那张俊脸。 怎么回事? 透过稻穗间的缝隙我看到村长追到这边来正在焦急地找我。 身后的仇诗人压低嗓音:“村长已经死了。” 什、什么? 我震惊又不是特别意外地看着外头的村长刚刚他的反常已经让我有所猜测了没想到真的是……还是有点不太好受。 村长找不到我们慢慢地“走”远了仇诗人马上拉起我就跑:“这里不能待了跟我走。” 他带着我反方向的跑我都能看远处蛰伏在黑暗中的古屋这是要逃回去了?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往后连退几步跟他拉开距离戒备地盯着他:“你是谁?” “这时候你发什么疯”他对我此时的作为很气急败坏“别闹跟我走这里危险。” “危险?呵”我越发确定地再次后退两步“我认识的死人嚣张得都快突破天际了别说村长一个刚死的鬼百年厉鬼他都敢打会拉着我逃?” “你在胡说什么我还不是怕你出事。” 我冷疑地盯着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张符卖给我多少钱?” 他很硬气地说道:“我从不在意钱怎么会记得这个。” 演得挺像的啊但是:“你从来没有卖符给我你说过那东西我拿着对我有害又怎么可能把符卖给我?”再没有金钱概念总不会连符不能给我都不记得吧。 “仇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脸上也没了故作出来的不太像的霸气一双流露着悲伤的眼睛祈求地看着我:“离开这不好吗?” 说话间眼前的仇诗人变回了戏子女鬼的模样。 “为什么要离开?”我手悄悄揪着衣摆强迫自己直视眼前的女鬼装作不害怕的样子“你还想为她遮掩到什么时候?” 一开始我怀疑过戏子鬼就是凶手可仇诗人接连两次都让她跑了没有那种必须马上解决她亦或者控制住她以免造成更多认命的紧迫追击。 大松死那晚仇诗人曾进过一次这边的田地可这位戏子鬼却在我身边迷惑我显然仇诗人当时追击的并不是她而她特别害怕仇诗人知道什么才用我逼迫仇诗人回来。 “你不必管我想如何我只问你要不要离开这?” “我要找到她!”问问她把我老婆藏哪去了。 “既然如此”她没等我把话说完眼睛里的哀求被杀意取代“别怪我了!” 她的鬼爪子凶猛地朝我抓来身子没动手臂却拉得很长很长我惊骇得闭上眼睛听着她的嘶吼: “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人伤害她的!” 一道不屑的冷哼从我身后传来一秉木剑几乎贴着我的脖子朝前刺去就那么刺进了鬼爪里。 戏子鬼惨叫着收回手一道身影从我身后冲到了出去戏子鬼想逃刚跃起空中就亮起一道黄色的光将她弹了回来。 仇诗人木剑反手在背后:“就你能施展障眼法骗走这个笨蛋就得做好给我时间布阵的准备。” 我瞪眼笨蛋是说我? 戏子鬼不甘地想要反抗被仇诗人收进了玉珠里再将玉珠放进一个黄色的手掌大小的布袋里他食指中指并拢在布袋上虚画着符号再将布袋丢给我。 我手忙脚乱接住时顺便挨了他一个板栗:“刚刚说谁嚣张得能突破天际?” 我左右看看:“谁啊谁说的站出来!” 他冷笑随即撞开我朝前走去我巴巴地跟上去后再次发现了远处的那点火光。 心里高兴的同时没忘记问他:“你刚去哪了?” “你好意思问?自己一股脑地跑进人家的幻境里喊都喊不住怪谁?” “怪我!” 这次很顺利地走到火光所在地。 是属于大松家的田然后他自己分出来的一块专门用来种菜的。 确实是有一团火那个有自闭症倾向的打杂小妹叶子燃起一堆柴火火上面还架着一个小锅也就比普通的碗稍大一点里面不知在煮着什么她时不时地拿一根充当筷子的木块伸进去搅拌一下。 这一看就是在野炊忽略掉放在一旁的大箱子和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王献国的话。 他的二两肉已经被割掉了他痛得脸色发白面如死灰看到我们时他眼睛亮了点燃了希望挪动着身子想朝我们靠近被堵住的嘴巴“呜呜”叫着哪怕听不清也知道他在向我们求救。 我只瞥他一眼就专注在叶子身上。 “我外婆在哪?” 她好似没听到我的喊声往小锅里凑近耸动鼻子嗅了嗅然后她才抬起头轻声问我:“你们也想尝尝吗?” 我拧起眉:“我问你我外婆在哪?” 她却自说自话:“看来是不想了也是这么肮脏的东西怎么会有人想吃呢?唔差不多了。” 她拿起放置一旁的碗充当筷子的木签将锅里的东西夹了出来当我认出那是什么玩意后差点将隔夜饭也吐出来。 那是男人的二两肉! 她夹了一个放在碗里又夹了一个放碗里又又夹了一个再放到碗里。 一共三个前后三个男人。 “唔还得加点汤。”她放下木签直接用手端起被火烤得红红的小锅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烫她脸色变都没变将小锅里烧滚的水也倒进了碗里碗满为止。 然后她哼起刚才在田中听到的那首戏曲的曲调一边端起碗来走到了王献国跟前蹲下歪头看他倒在地上:“你这样怎么吃呢?” 她一手端碗一手抓住捆绑王献国的绳子将他提起来坐好王献国又疼又怕眼泪和血迹混合糊了一张脸。 “你不是饿了吗来趁热吃吧。”她取下封住王献国的胶布夹起第一块“肉”往他嘴里送。 王献国叫都不敢叫紧紧闭着嘴巴闪躲。 “怎么那么不听话。”她捏住王献国的下巴手上一用力就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张开嘴里我发现里头的舌头也被割了。 我见叶子夹着“肉”塞进王献国嘴里实在恶心得不行:“你就是这么为你姐姐报仇的吗?” 听到姐姐她手一顿侧过脸来第一次眼睛里有了我这个人:“你知道什么?” 她站起来跟我对峙:“你在为他可怜吗觉得他们不该死不该遭受惩罚吗?就因为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就该让我姐姐白死吗?” 她看我的目光跟要吃了我似得如果我敢说是她一定会扑过来。 她的眼睛里充斥着疯狂我隐隐感觉她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我没有可怜他们我可怜的是你姐姐。”我扯下缠在皮带上的小袋子举在她面前“你知不知道在我们来的路上你姐姐还在试图阻止我们她怕我们把你带走死了还要守护在你身边。” “还有我外婆”紧了一天一夜的弦再再次提到外婆时全面崩溃我朝她咆哮着“她那么大年纪了她说了不管这些人死活却还是去找了你为的什么啊不就是想把你拉回来吗不就是不想你继续犯错吗你怎么对她的你到底把她藏在哪了!” 她却只听到前半部分紧紧地盯着我:“你、见到我姐姐了?” 而后她神经质地摔了碗:“怎么办我还没把这人杀了我怎么祭拜她啊?她一定在怪我一定在怪我。” 我要被她气死了这人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的话? 见她趴跪在地上伸手去拿放在火堆旁的盒子我抓住她的胳膊:“你还不懂吗?不管是你姐姐还是外婆她们都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人生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不可能!”她甩开我的手“姐姐在怪我她一直在怪我没有为她报仇。” 那个唯一一次对我下狠手只是为了保护她的戏子怎么可能怪她? “你听我……” 我话起个头她已经从盒子里拿出一根铁钉尖端的地方朝我刺过来完全听不进人话就算了她下的这狠手要真刺中我的话我不死也要半条命。 一直在观看的仇诗人及时地抓住她的手腕铁钉还是被往我这推了几寸差一点划到我的脸足可见她的力气有多大连仇诗人都差点没制住她。 他也是有一点意外面色一凝就这么抓着她一只手跟她打起来。 叶子空有蛮力没什么打斗技巧没几下就被仇诗人将那只手拧到背后面朝地面地压制着。 紧接着仇诗人居然去撕她的衣服。 我震惊了:“喂你中邪了吗做什么快住手!” 我扑跪在他们身旁想阻止仇诗人但叶子背上的衣服还是被他撕开了我看见叶子裸露出来的背部画着红色的诡异符号像什么符咒只不过从纸上画到了人的背上。 “有水吗?”仇诗人语气比寻常要快一些。 四下看看就那小锅里还有点水可是滚烫的除此之外我没再看到什么水。 “那就看看有没有什么布或者纸能擦的就行。” 布吗?这个还真有。 我捡起王献国被脱掉的衣服赶紧跑回来递给仇诗人。 他一手死死按着不停想要挣脱的叶子她此时双眼泛红呲牙低吼跟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没什么区别。 直到仇诗人用力将她背上的符咒一点点擦去她犹如被泄了气的气球慢慢地软了下去。 我看她趴在地上喘息双眼呆滞不由问道:“她怎么了?” “通过外力强行激发潜能获得力量你说对身体伤害大不大?” 大!我想到玄幻小说里的半兽人狂化后就会变得虚弱。 “这符咒能够让她获得力量同时也会激发她的情绪让她无法正常的理智地去思考时间久了就会像你刚才见到的那样变成一个疯子。” 我不可置信地摇头:“能在自己身上画这种符咒她本身就已经快疯了吧?” 说到这我朝王献国看去他已经吐出了嘴里那块“肉”自己都恶心地在那干呕发现我在看他后他的脑袋便朝地上磕着要我救他。 不等我决定救不救叶子缓过气来了眼里恢复清明坐起身来。 仇诗人只撕破她衣服的背部她倒不怕走光正冷冷地盯着我们。 “咳她好了吗?”我忐忑地问仇诗人。 “好一半吧肯定还是有残留的精神想要完全正常需要时间。” 叶子对刚才的一切还是有记忆的只是现在她才能够稍稍冷静一点能够交谈:“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杀不杀他我们管不着。”这么冷酷无情的话自然是仇诗人说的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铁钉在手中转了一圈“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选择这个做武器。” 她抿着唇倔强地撇开脸没有要说的意思。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仇诗人走到那盒子跟前用脚挑开里头还放着几根同等大小的铁钉。 “这铁钉是骨头所致再用鲜血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所形成的吧。是不是有人教你用这种特质的铁钉按照某种方位扎在人体身上就能够将其的灵魂禁锢在肉体里受尽折磨。” 那会我正蹲下身捡起一根铁钉来检查闻言看了看手里的铁钉一个激灵赶紧丢掉又是骨头又是用鲜血泡的太恶心了。 “怪不得大松和辜有成死后我都没看到他们的灵魂。” 因此一开始我以为是鬼杀人。 “试想一个人死了魂却在身体里动不了说不出话一直一直得不到解脱那是对精神最大的摧残但我想那人一定没告诉你这也是练煞的最佳方法之一。”仇诗人望着手中的铁钉冷笑“一个魂困在自己的肉体里受尽摧残却能熬过去等放出来时会是何等的威力?练煞的人再将其吞并呵……” 仇诗人转向叶子:“但这些都得有一个前提死的那人死前必须是痛苦的死去。” 怨气冲天。 所以她对他们百般折磨。 叶子目光飘移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可能她也不知道全部。 忽然我想到什么着急地对仇诗人喊道:“那大松和辜有成都……” “我早就通知人将他们的尸体扣下了。”仇诗人淡淡地瞟我一眼。 我松口气也是仇诗人性格虽坏做事其实很严谨他在看到大松尸体上的铁钉估计就算到了怎么可能不做防备。 “就算那人真想练煞又怎样”叶子愤恨地出声“他哪怕要毁灭世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这三个人受尽折磨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她跄踉地站起身怨恨地指着王献国:“就因为他和辜有成在这个县里有身份因为辜有成上头有人三年前我姐姐失踪被他们压了下来没有人理会没有人能帮我我一直等一直等都等不到姐姐回来。” 痛苦的泪水从她脸庞滑落:“我知道她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为了能够治好我的脸她为我付出了所有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人可是可是她不但被害死了我却连给她伸冤的能力都没有!” 她猛地抬起头愤恨地瞪着我们像在看着这个冰冷的世界:“世界毁灭就毁灭吧它除了让人痛苦让人绝望它还能有什么?” “你以为你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能杀了大松?你以为那天晚上上台演出的那些戏子全都没有发现吗?你以为在有警员看守的前提你为什么能那么简单地将戏台上的箱子转移?你以为你们的班主去找我外婆真的是要我外婆去救辜有成吗?” 正文 63 戏子(6) 我指着古屋的方向激愤地反驳叶子:“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是你们戏班子里的那些人他们一直在替你隐瞒!戏班主找我外婆要我外婆救的人是你那么多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你怎么就感受不到呢?” 叶子的眼睛里蓄着泪水似是不敢相信我说的话。 “你并不是天生大力士吧你自己也清楚可是今天我追着问你箱子的事时你还记得吗那位大姐跑过来就跟我说你就是力气大她不就怕你暴露什么急着为你遮掩吗?你还不懂吗?” 我喘着气气狠地瞪着她。 她立在原地像是傻了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仇诗人这时候道:“如果我说你姐姐也被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还会觉得那人是不是练煞跟你无关?” 叶子一惊:“你说什么?” 我也诧异地看向仇诗人。 仇诗人用脚指指脚下的菜地:“挖挖看吧应该能挖到点什么。” 他则迈着脚走了几步抬起右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从这里挖。” 叶子深深地看他一眼抓起了地上的碗在仇诗人指的地方用手里的碗开始刨起来。 她倒不是真信了仇诗人的话她是没什么好失去的也不去计较后果是什么所以挖个地看看哪怕结果是假的对她也没差别。 我还在发愣不懂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仇诗人肃冷的目光扫过来我撇嘴得又想让我做苦力。 抓了根没烧的柴蹲跪在叶子身旁一起挖。 仇诗人在王献国身上贴了一张符让他暂时保证元气不会一命呜呼后也过来跟我们一起挖。 好吧我误会他了。 挖了快一米深什么都没挖到我瞥一眼仇诗人他依然在认真挖掘坚定底下一定有什么。 见他如此所有的怀疑都咽进了肚子里。 又挖了半米我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体力腰酸背痛之际挖掘受到了阻碍。 地底下近两米深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根茎?缠缠绕绕的刚一见到还以为许多小蚯蚓把我吓一跳发现它们不动后认真一看才知道是根茎。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挖这个坑挖了我们好几个小时了这会我们三都在大坑里徒手拨弄着根茎和泥土再拔掉拨开根茎后露出了里头一具尸体。 一直跟机械人一样除了挖土什么话都不说的叶子激动了速度加快呼吸都变得急促。 又过了半小时: 一个被埋了三年的女人完整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从这片田地来回的人们一定没想到在他们的脚下埋了一具没有任何腐坏的尸体大松的老婆常年在这块菜地上垦种那些菜可能还吸收了尸体的养料想想都不寒而栗。 名叫舒儿的戏子重见天日被我们平放在平地上。 她还是死前的模样肤色偏白嘴唇带了一点红犹如如今时尚的咬唇妆就如她眉宇间钉着的铁钉都像是锈色的花钿。 我看着她身上另外六处的铁钉除了其中一根还剩一节在外头其他的都只剩下铁钉帽贴在皮肤上。 心里惶然地去揪仇诗人的袖口上下动着眉眼无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舒儿的魂被钉在自己身体里的话那我们之前看到的戏子女鬼是谁啊? 他瞥我要我稍安勿躁。 “姐!”叶子跪扑在舒儿身旁手指颤抖地从她身上铁钉虚虚的抚过想碰又怕会弄疼她:“姐姐姐姐!” 这些铁钉无一不昭示着她姐姐连死后都要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她缓缓抬起头来怨毒地盯向王献国忽然冲了出去捡起铁钉再冲向王献国。 “拦住……”我高声喊着“她”字还没说出口仇诗人已经两下拿下她手里的铁钉叶子自己没站稳跌在了地上。 哪怕当时天色黑我也能看到她挨着土地的脏脸上一片死灰的寂静。 或许她心里很清楚她今天是杀不掉王献国的她慢慢地撑起身子跪着爬回了舒儿身边默默地看着舒儿的尸体一会也不管在土里埋了三年的尸体有没有问题她就趴下去将其抱住脸也窝在舒儿身上。 面对这样的场面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论怎么安慰都无法让活着的那个人好受一点。 在我踌躇着怎么开口时仇诗人突然喝道:“不能拔!” 我被这声吓一跳的同时听到了奇怪的声响那是铁钉被从肉体里拔出来的声音。 叶子整个人都在抖她发了狠地握紧手中刚刚拔出来的铁钉左脸上的伤疤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狰狞。 她无声的诉喊着她要将自己姐姐的灵魂释放出来哪怕她变成最可怕的魔鬼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毁灭都在所不惜。 深到骨髓的仇恨哪怕背上的符咒被清除也没能让她“清醒”过来。 可让她没想到的让我也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原本完好得像只是睡着了的舒儿竟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腐烂、化脓最后化水。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叶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试图去挽留可无论她用手去按还是去捧都改变不了好好的一个“人”最后变成了一滩水再渗进土里什么都没剩下。 “这种钉还有个名字叫屍魂钉身体里的魂就靠尸体吸收养分尸体也靠魂保养着有朝一日魂肉分离肉体就是魂的第一餐!” 仇诗人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着可我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他并不轻松。 我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随着舒儿尸体的消失叶子傻了一样呆坐原地菜地里一片寂静静得我很不安。 一团黑色雾气从尸体化水的地方升起。 叶子跟着黑雾抬头黑雾在半空融合、扭曲、拉扯慢慢地形成一个人形最后舒儿再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浓烈的戾气和能量让她凝结成实体连普通人的叶子都能够看见。 我手里的小袋子这时候开始震动起来想要从我手里挣脱好朝眼前黑色的舒儿飞去我不得不用两只手才将其按住。 而叶子她正定定地看着舒儿落地喜极落泪地站起来朝姐姐扑过去:“姐姐姐我终于……呃!” 黑色舒儿的手掐住她的脖子黝黑的眼睛没有任何情感地看着叶子对她来说眼前的这个人散发着香气逼人的灵魂诱惑那是她最大的补品。 姐…… 叶子张着嘴无声地喊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姐姐三年的苦等似乎只为了这一刻这一刻地再一次见到。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却未能让姐姐动容! 三年了她仍记得姐姐看着她时那怜爱又温柔的眼神绝不是现在这样的。 仇诗人的木剑拍在舒儿的手臂上我听到烧烤的“滋滋”声黑色舒儿惧怕地收回手叶子捂着喉咙跪在地上。 “你看清楚了这个是你姐姐吗?” 仇诗人声音冷酷说了这么一句后就不再理会无助地坐在地上的叶子朝我丢下一句:“把她拉开躲好。” “啊?哦好!” 我跑过去抱住叶子往后拖拖出战区再看仇诗人已经和黑色舒儿打起来了看样子还很激烈。 手里的小袋子震动得越发厉害我将其圈住握成拳的双手屡屡不受控制地往前“打拳”再慢慢地往回拖仇诗人出手前一刻很严肃地跟我说一定不能将里头的另一个舒儿的魂放出来。 虽然我还搞不懂魂和魂的区别但仇诗人的话必须听。 “啊!”舒儿一声吼叫黑发似网一样张开甩向仇诗人被仇诗人一一割断然后逼近一剑刺进她的胸口。 黑色舒儿低头看了一眼就用手抓住露出胸前的剑刃在“滋滋”的冒烟中将木剑抽离了自己的身体再一爪反抓向仇诗人的胸口。 仇诗人一个极退胸前的衣服还是被撕开一道口子撕开的地方马上就开始发黑。 “死人!”我担心地唤了一声脚步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 认识他到现在我第一次看见他受伤。 “站在那别动。”他将我喝令住然后轻轻瞄一眼胸口紧接着收起了那柄木剑拿出了一柄匕首。 是一把古朴的锈迹斑斑的匕首我见过在对付管川异变的时候。 仇诗人手指在刀刃上一抹划破的伤口让血抹在了上面吸了他的血的匕首震动起来似有金光闪出认真一看还是那把古朴生锈的匕首然而感受完全不同我能清楚地从匕首上感受到威势心头惊惊说不出的惶恐。 别说我了气势凶猛好似什么都不畏的舒儿盯着那把匕首竟迟疑地往后退。 仇诗人眼一厉以超过世界短跑冠军的速度冲进了舒儿的怀里舒儿躲开刺来的匕首就被仇诗人掐住了脖子。 他将她提了起来再狠狠地摁在地上举起匕首狠狠扎了下去快速利索叶子身子刚挺起“不”字还在嘴里。 时间静止了一秒。 “呃啊——啊啊啊——”舒儿发出凄嚎从被匕首刺进的地方开始有无数的黑点碎片像鲜血一样迸溅而出四周溅到的杂草或青菜两秒钟不到的时间纷纷枯萎分开吓人就连仇诗人的袖口都被腐蚀掉不少比武侠小说里的剧毒还要毒。 先是身体然后手脚最后头部随着黑点碎片她一点点的被消化掉。 刚刚出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彻底消失了。 叶子跄踉地冲出去伸手想要触碰那些黑点刚碰到一点她的掌心就跟被滚烫的火烫了一下。 不敢想象这要是放出去了会死多少人估计首当其冲的就是我外婆这村子。 可叶子显然不这么想她呆立在原地似乎是傻了眸底却似有暴风雨在逐渐形成。 仇诗人不瞥她朝我看来我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中的小袋子里头的玉珠飘了起来一道身影从玉珠里飞出赫然是舒儿无疑。 如果刚刚消失的那个舒儿是黑色的那这个就是清新脱俗的白色。 仇诗人将一颗“药丸”弹进想要发疯的叶子嘴里她掌心里逐渐蔓延的“烫伤”止住木剑再次出手耍了一下迫着叶子转身。 喂给她吃的东西除了给她疗伤外应该也能让人短时间看到鬼魂的她盯着白色舒儿看眼错都不错的就怕自己出现幻觉:“这、这……” 白色舒儿眼眶湿润地望着叶子久久不能语。 她慢慢地靠近叶子举起手虚虚地抚摸叶子的脸庞白色舒儿身体透明虚化她根本没办法真的碰到叶子。 两姐妹时隔三年才真正的相见却是永别之时。 “姐……”叶子想抱住她环住的手只抱住了自己。 “别再做傻事了”舒儿替她擦着根本碰不到的泪水“这个世界要真的毁灭了姐姐就真的不存在了。” 她的身体如水纹般波动起来好似随时会像那个黑色的舒儿一样散掉。 叶子急了她转身朝仇诗人跪下:“大师大师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吧请您救救我姐姐救救她我给您磕头了求您了!” 她是真的重重地将头往地上磕要不是现在是在土地上她这一下可得把头磕破。 舒儿哀戚地摇摇头想拉她又碰不到只能陪着跪在她身旁。 “让你别拔钉你非拔!”仇诗人也是气得不轻声音颇冷“现在好了主魂没了你让这么个灵魂碎片怎么存活?” 钉在舒儿身上的七根铁钉有一根出了问题以至于让舒儿的一魄逃了出来。 他在料理黑色舒儿时让我不要把白色舒儿放出来就是因为这么单薄的一小片魂会让主魂吸走到时候就全玩完。 听到这些叶子脸色比她身旁的舒儿还白。 所以让姐姐彻底消失连投胎机会都没有的是她自己作的! 叶子侧头看看姐姐见姐姐身形越发透明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她立马抛下一切一切自责懊悔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给仇诗人磕头求他能够帮一帮姐姐只要能救她姐姐要她做什么都行她会从此放下仇恨她会承担杀了人的后果。 哪怕土地较为柔软她也磕得额头一片青色。 舒儿眸底哀伤拉不动妹妹只能巴巴地看着我们 我慢慢地挪到仇诗人身边盛怒中的他我也挺怕的小小声地说道:“就、没有办法了?” 叶子太过偏激我同情的舒儿主魂在三年里受尽折磨她还能保有理智没有害人证明她是个比较善良的……鬼。 我不想她就这么地消失了。 仇诗人没好气地斜眼瞪我我乖觉地低下头他的手却伸到我面前手心向上:“拿来。” “什么?” “玉珠。” “哦哦。”忙把玉珠递给他。 然后他将快要不行的舒儿的最后一点灵魂碎片重新收回了玉珠里滴了一滴晨曦的朝露施了法后再将玉珠丢给我:“主魂消散按理说灵魂碎片也没办法独留我只能尽力让她养养能撑下来百年后她还有机会到地府重新投胎撑不过”他停顿两秒“也就这样了。”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叶子整个趴在地上久久都没有起来。 …… 警察将叶子拷走三年前戏子舒儿被害的事也得以昭告天下王献国虽然活了下来但他下辈子都要在监狱里渡过辜有成的家也被调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不敢包庇。 这些我都不管我冲进叶子暂住的房间里头叠放着两个箱子。 当时找了戏台化妆厅和戏班主的房间而后想着逮着凶手应该就能找到外婆等知道叶子是凶手时忘了来她的房间看看可能潜意识里觉得她不会把我外婆藏在她暂住的房间里吧。 仇诗人一人将上面的箱子搬下来我想帮忙发现自己连一个边角都抬不起来大力士不是叶子而是这个死人。 打开下面那个箱子我外婆果然在里头因为箱子的长度有限她侧身卷缩着身子安静地睡着。 我忐忑地探了下她的鼻息和脉搏确定她还活着后松软地坐在了地上感觉自个背后全是冷汗。 将外婆送往医院检查后确定只是身体比较虚弱一些问题也是老年人会有的问题没大碍在医院里修养两天就能出院。 刚得到医生的检查报告陈清韵就赶到医院他抢过检查报告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后松口气这才转头质问我:“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斜眼瞄他:“呵我以为表哥本事大能自己算出来呢。” 他愣住而后目光闪躲:“啊哈哈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神仙还能算出你们吉凶呢?” “身为卦者的传人你不能吗?” “算命者不算自己和亲人这你不知道……”他猛地打住再拘谨地捏了捏手中的检查报告“咳你都知道了?” “我该知道什么?” “这不能怪我奶奶说了你们好好过普通人的日子就成了不该知道的不能给你们知道。” 我哼着不打算接受这样的理由转身要走。 陈清韵吓得一把拉住我:“妹子啊你可不能走啊我们瞒着你是为你好你不能因为这善意的谎言就离我们而去啊。” 他说得声泪俱下……没有泪。 我哭笑不得:“你这是干嘛呢放手。” “别走我是爱你的!” 我一后脑的黑线:“爱个西瓜我是要回家啊小宝还在家里呢现在你回来了可以看着外婆我得回去看看孩子!” 都一天一夜外加一个早上了虽然跟邻居婶婶通过电话她说一切都好可不回去亲眼看看总是不放心的。 “哦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断绝来往了呢。” “我至于嘛?”我现在才发现我这表哥是个二货。 回到外婆家就看到邻居婶婶在收拾餐桌他们应该是刚吃完午饭。 “怎么样婶婶给您添麻烦了吧?” “说的什么话”婶婶嗔怪地拍我“这娃漂亮得很给我当孙子我都愿意。” 我呵呵笑着想着下次不能让她照顾小宝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我偷走了:“那小宝现在人呢?” “在楼上呢他吃得好像有点少就吃了半碗饭还有那只猫都不吃的。”邻居婶婶指了指她放在地板上的猫碗里面就是白米饭绊了点汤汁。 身后的仇诗人嗤笑我有点尴尬。 “……那什么小孩就是挑食连猫跟着学坏我上次教训教训他不吃饭怎么行了。” 赶紧拽着仇诗人就往楼梯那边走。 看我气势汹汹地上楼邻居婶婶在我身后喊着:“小孩挑食正常你好好说千万不要打孩子啊。” 二楼我房间里一人一猫正坐在地毯上脑袋挨着脑袋围着平板电脑玩着找你妹小宝嘴里还喊着:“袜子袜子袜子呢?” “什么袜子啊?” 小宝马上抬头一见是我和仇诗人马上抛下平板电脑站起身来一蹦往我怀里扑我赶忙往前两步搂住他被他撞得往后倒被身后的仇诗人顶住! 我:“……” 这都是已经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情趣了。 不仅是小宝黑蛋也激动起来用后脚直立嘴里“吱吱嘎嘎”的两个前爪比划着就算听不懂我也知道它是在告状。 “宝贝”我将小宝放下自己也蹲下身“我听说你午饭没怎么吃不吃饭怎么能长大呢?” 小宝嘟着小嘴:“可是老婶婶煮的没有妈妈好吃。” “嘎嘎!”黑蛋迎合着。 我不赞同地瞪他们再摸摸小宝的头撸一把黑蛋的毛:“想吃什么我给你们煮去?” 正文 64 戏子(7) 这可把两个小家伙乐的小宝挨着我小嘴可甜:“妈妈做的小宝都喜欢。” 我点他鼻子:“这都跟谁学的。” 带着孩子、孩子他爹外加一宠物下了楼让小宝跟黑蛋在餐厅坐着等我进厨房仇诗人被我拉来打下手。 没一会他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我正准备食材半响没听到他说话一回头正好看到他挂了电话面色凝重。 “怎么了?” “大松和辜有成的尸体不见了。” “……”我大惊“什么?你不是已经让人把尸体扣下了吗你们特殊部门看着的尸体也有人偷?” 他拿手机的手撑在料理台上:“有哪个地方是没有争斗的?又有哪个地方是完全统一没有叛徒的?” 心隔着肚皮谁都不知道彼此想的什么对你笑的时候会不会背后给你一刀。 我放下菜刀:“那怎么办啊?这将尸体偷走是不是就为练煞?” “不一定可能还牵扯到三年前舒儿的事件。”他说了这么个开头就小推我一下“行了你快做饭。” “做饭重要还是尸体重要啊?” “做饭!” “小宝都没催呢。” “我也饿了。” “……” 煮了白米饭炒了几盘菜荤素都有端上桌盛好饭。 我给小宝围上围兜再给黑蛋也围上一个因为它夹菜不方面按照它的指示将它想吃的菜事先夹到它的大碗里。 它还嫌不够“嘎嘎”地叫两声仇诗人眼一横它捧着自己的饭碗不敢再造次。 看着仇诗人快速地干掉两碗我恍然想起昨天为了找到外婆我几乎顾不上吃饭我是没什么感觉一直不觉得饿他好像也跟着我没怎么吃。 现在回想起来还挺对不住的。 “咳”我给他也夹了一块红烧肉“那什么你多吃点。”别让你的肌肉消下去了。 “妈妈我也要。”学黑蛋将脸埋进碗里的小宝抬起头脸上沾了几颗米粒。 我给他夹一块小的小孩子比较容易嚼顺便帮他把米粒扫下来:“好好吃饭用勺子不许学黑蛋了。” 越发觉得我快从兼职妈妈转正了。 饭后仇诗人就回他的房间里忙又是打电话又是视频通讯应该是在处理尸体被盗的事我插不上手只能给他准备饮品和点心。 第二天早上表哥就接外婆出院了一家子和和乐乐的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们在外婆面前也不再提这事是表哥后来告诉我三年前舒儿惨死外婆镇守在这村子却救不了她觉得有愧才想着能帮叶子一把。 幸好我帮她完成了这么个心愿表哥拉着我的手装模作样的感谢一番被我踹了一脚。 之后的时间里我还带小宝黑蛋到县里转了两圈值得高兴的是村长没死那天在田地里看见的村长是舒儿用来蒙蔽我的。 不过脑袋重伤他没那么快出院只是让他的子女来找过外婆一趟送了不少水果说是为了感谢她。 记得外婆曾劝过他不可参与出事不然会倒霉还真应了验。 在叶子要被送走前我和仇诗人去见了她主要是让她和她的舒儿姐姐见上一面今生要再见到就不知是何年何月甚至是这可能是最后一面。 看守所的独立小屋里仇诗人将玉珠里的舒儿放出来比起那天晚上舒儿现在看起来要好一点。 其实在我看来并没有太大变化可在叶子眼里她姐姐就是久病的人病情得到了舒缓。 因为舒儿不能在玉珠外待太久两姐妹并没有聊什么想要嘱咐的话何其多最后也只是多看对方两眼。 但是心里有了希望的叶子现在看起来平和不少那双死寂的眼睛隐隐有了光亮左脸上的疤痕都好似淡化了一些。 若没有那道疤这会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叶子被警卫带走舒儿目送着她离开眼里虽然担心虽然仍想守在她身边保护她可舒儿清楚往后的路必须让妹妹一个人走。 我拿起玉珠对舒儿道:“进来吧你不能待太久。” 她看眼玉珠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朝我看来:“一开始阻止你们是不想让我妹妹坐牢现在想来放任她才是真的害了她。” 要是我和仇诗人没有赶过去叶子迟早会让那个在她背后画了增大力气符咒的人害死。 “算是报答你们有一样东西你们或许需要。” 我和仇诗人对望一眼随后问:“什么?” 她没有说只朝我伸出手我莫名地将手搭了上去。 两手握在一起时就突然融合在一起我直觉浑身一寒眼前一黑。 下一秒我闻到了稻香混合着泥土的味特别熟悉但心里有了准备不是特别意外。 只是当发现自己接着上一次梦境延续的被捂着嘴巴压着四肢还有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恐惧感还是强烈地涌上心头我本能地开始挣扎特别是感受到辜有成压在我身上时那种绝望在骨子里血液里流窜哪怕只是这只是舒儿经历过的我也强烈地想要脱离这个梦境。 我宁可什么线索都没有也不要经受这一切! 慢慢地稀薄的空气让我失去了意识那一刻我甚至有点高兴舒儿死得太快了一点在事情发生前断了气。 再睁开眼时我是飘在一旁的舒儿躺在泥土地上衣衫不整劣迹斑斑一看就知道被侵犯过了而那三个禽兽就围在一旁商量着要怎么办。 因为人死了。 我低头看看自己还是死前的衣服我想朝地上的舒儿走去一动发现自己是飘的。 这感觉很新奇又隐隐感到熟悉? 我试着想要将舒儿身上的衣服给她拉好不想看她如此不体面的陈尸在这可我的手却穿过了她的尸体别说给她拉衣服我什么都碰不到。 这就是初生的灵魂吗完全跟阳世隔绝! “谁什么人?” 辜有成大喊一声把我也吓了一跳我朝远处望去就看到一个黑影慢慢地走了过来在离我们两三米左右的距离站定。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模样可从他的身影来看就是一个十一二岁小孩的身高应是披着一件斗篷看不出身材看不出男女。 他没有介绍自己直截了当地点名被大松三人挡在身后试图阻挡来人视线的舒儿:“她还有一口气。” 声音沙沙的是大人还是小孩也难以分辨。 我颇为意外地再次看向地上的舒儿她的胸口确实微弱的起伏着所以她这个时候还没死只是窒息性暂时昏迷而现在的我是她受太大惊吓离了体的生魂? “你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我是来帮你们的人。” 大松三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这女子性格刚烈她只要活着迟早把你们的事暴露出去。” “呵你以为我会怕吗?”辜有成颇有依仗地昂扬着下巴。 小影子却早已知道辜有成的所有:“你是觉得你那个姐夫能够帮你吗?他现在正是往上升迁的时候你出现任何丑闻都会对他有影响他要是此次升迁失败你也没好果子吃人啊还是低调一点好。” “可是她死了还有那一个戏班子的……” “只要他们找不到人这段时间应付过去待你姐夫成了他们再闹起来也没用了。” 几番交谈下来辜有成被说动:“所以你要我们现在杀了她?” “呵只是杀了有什么用你们还得藏好她的尸体。” 之后小影子给他们七根铁钉教他们怎么处理舒儿的尸体教他们怎么挖那么深的坑埋尸体。 原本小影子让他们这么做时他们都当笑话藏个尸体而已嘛还用铁钉钉住这算什么? 小影子很直接地让他们看到了我将他们三个吓得差点尿裤子之后发了狠地将铁钉按照小影子说的方位钉在舒儿尸体上我想要阻止可我初生的灵魂什么都做不了还有个小影子在一旁将我定住。 舒儿的身体像有一股吸力我无法控制地朝她飞去…… “班澜!” 耳边的呼喊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又像在耳边殷切地呼唤。 “班澜!” 我睁开了眼睛只觉得一口气憋了好久突然获得新鲜空气我迫切地呼吸着喘着。 仇诗人半圈着我靠坐在墙边眉头紧锁看似凶恶的眼睛里透着隐藏不住的担忧:“怎么样有哪不舒服的吗?” 我强忍着心理上对“梦境”的种种厌恶调笑他:“担心我啊?” “怕你又走不动路还不得再麻烦我!” 我:“……”就不能说一句好话吗? 再吸几口新鲜空气觉得自己缓过来不少后就赶紧对他说道:“舒儿呢?” “回玉珠里了。” “我在她记忆里看到一个人。” “谁?” “我不认识也没看清但他个头很小像是个孩子可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就是教唆叶子的那个人。”甚至是赵星口中的那位风水师将孟萌送进医院再把孟萌的生魂藏在铜镜里的那个“哥哥”。 然而想想又有点说不通个头那么小的能得到赵星父母的信任能让护士相信他是病人的哥哥吗? “总的来说也是条线索了。”他道扫我一眼“不过以后共情这事尽量避免吧。” 虽然我也觉得不喜欢听他这么说奇怪地问:“为什么?说不定能知道很多事情不用慢慢去查。” “那些记忆虽不是你的也会刻印在你灵魂里伤害太大。”可能觉得这句话太过让人觉得他在担心我他马上又恶狠狠地瞪我“你是打算坐地上多久?” 我半个身子几乎都压在他身上。 悻悻地站起来我不满地吧啦:“让孩子他妈靠一下怎么了?” 谁让他总占我便宜在我表哥面前坦然接受了妹婿这个称呼让我出糗我也得调侃一下有豆腐大家一起吃。 他一愣忍不住笑了带着点无奈柔化了目光。 转眼就到了回魔都的日子了。 明天早上的车我给外婆精心做了一顿晚饭都是她喜欢吃的肉炖得很烂方面她咀嚼。 一边擦着手边到院子去喊外婆可是看见外婆后我又在门口顿住“外”字含在了嘴里。 她正在跟一“人”说话那“人”完全不伪装就那么飘着有点透明的身影完全就是幽灵的模样。 知道外婆是卦者后我本不该对这一幕太过惊讶我就是觉得奇怪因为外婆跟那幽灵交谈时是看着对方的。 看得见看不见体现出来的反应是有差别的你看得见一个人你就会对准他的方向看不见时你只能大致地对着那个方向。 “在这干嘛呢?”表哥也出来了见我傻站在门口便搭着我的肩问。 “正在跟外婆聊天的那个你看见了吗?” 陈清韵听了眯着眼睛往外婆那看了看:“我看不见不过能感觉得到我的能力没有奶奶强对那些鬼不借助外力的话有些能看到一个大概有些只能靠感应。” 知道我知道他们的身份他就没怎么隐瞒地说了。 “那外婆?” “奶奶啊她就厉害了她那双眼睛看不到人但能看到灵。” 看不到人但能看到灵! 我一把掰住门框堪堪站稳。 “怎么了这是?”陈清韵莫名其妙“是我太重了吗?”他收回搭我肩上的手。 我摇摇头强笑着:“突然想上个厕所你快叫外婆进来吃饭。” 不等他回应我就急匆匆地回屋闷头进了一楼的厕所将门反锁后无力地靠在门上。 胸口发疼我几乎不敢用力呼吸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看自己的身体很正常的没什么不对啊? 我站起来跄踉地来到洗漱台前手撑在台子上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不算多红润但不至于惨白。 身体是出了很多问题没错可每个人都能看到我啊镜子里也能照出我我可以正常上班只是白天比较难受可以吃东西只是越吃越少可以跟人交流只是跟鬼也可以。 我也可以算是正常的……人对吗? 慢慢地蹲下去跌坐在地上我怀疑自己其实一直在做一个梦七月十三号家庭聚会那天我喝醉了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 “叩叩。” 有人敲了厕所的门。 我没有回应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叩叩。”门又被敲响仇诗人的声音也传了进来:“班澜?便秘吗?” 换做往常我可能回一句:你才便秘你家除了小宝都便秘。 可现在我曲着双脚将脸埋进去杜绝一切声音。 “砰”的一声。 我吓得抬起头傻眼地看着我以为会很牢固的门被仇诗人轻易地撞开了。 他一手举高搁在门框上冷肃地瞪着我:“你没事在里面不出声是想吓谁?” 我眨了下眼没有说话。 他走进来将坏掉的门掩上拦掉外头表哥偷看的目光:“说说出什么事了让你这副死样子。” 最后形容我的词触动了我此时敏感的神经我呵呵着扯着嘴角:“我想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讨厌我嫌弃我为什么你第一次见我就想把我抓起来为什么你放着管川不管就想先逮住我。” 说完这些我又扯着嘴角笑笑得特别无力仰起头无助地望着他:“我早就死了是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然后——一巴掌拍向我后脑骂道:“你这脑袋瓜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小宝都比你聪明。行了你还想赖在厕所到什么时候饭还吃不吃了?” 我一脸懵逼地被他拉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衣服和屁股在我下意识地捂着屁股时就被他拉了出去。 等在外头的陈清韵小声地询问:“你俩怎么的了吵架了?澜澜不是我说你诗人挺好的你这脾气收收好好珍惜啊。” 珍惜个鸟蛋怎么不让他把脾气收收啊他脾气比我坏一百倍、一万倍! 等等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吗? 但我实在无法跟他解释我怀疑自己死了的问题只能铁青着脸让陈清韵一阵念叨地让仇诗人拉着到了餐厅。 外婆已经坐在那了朝我们侧过头来:“澜澜怎么了?” “没事外婆”不想让外婆看出什么我收起所有的负面情绪“就是那个有点有点拉肚子对拉肚子可能吃坏了肚子。” 我想着如果外婆知道我是个魂她会对我的话感到意外魂怎么会拉肚子呢。 可外婆却信了我的话还担忧地让表哥给我拿点泻立停吃我有点看不懂了。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后来洗碗时差点将碗打破被表哥赶出了厨房他还让我跟仇诗人有话好好说别再吵了这在孩子面前多难看。 我:“……” 真没跟他吵架能不能信我? 晚上睡觉我仰躺着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天花板身边应该睡着的小家伙猛地滚到我怀里压在我身上我伸手抱住他听到他软糯地唤我:“妈妈。” “嗯宝贝还没睡啊?” “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我顿住都说孩子是很敏感的小宝也感受到我今晚情绪不对吧。 抱着他我亲亲他的额头:“宝贝如果有一天妈妈并不是妈妈你……” “妈妈就是妈妈呀?” “可是妈妈其实并不是……” 小宝软白的小手一起叠交在我嘴上捂住:“妈妈不要说这种话小宝不想听。” 夜色中也能看到他板着小脸特别严肃:“妈妈就是妈妈是小宝永远的妈妈。” “那如果妈妈变成了其他模样呢?” “那也是小宝的妈妈!” 我心里酸疼酸疼忍不住亲吻他的额头。 他也回亲我“啵”得很响然后小大人地抚摸我的头发:“妈妈放心就算妈妈画了大脸猫小宝也能认出妈妈的。” 我:“……” 不提这事咱们还能是好母子! …… 第二天一早外婆送我们出门上车前外婆拉着我的手叮嘱我好多事多吃饭啊天冷要多穿衣服啊做事不要逞强啦就跟我是正常人一样让我很不解。 分别前她甚至感慨地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看你一眼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听说你像你妈可我连你妈什么样都快忘了这个遗憾我估计是要带进棺材里了咯。” 我震住伸手在外婆眼睛前挥了挥外婆都没什么反应今天的她和刚来那天不一样我没有那种她看着我的感觉了。 “外、外婆?” “嗯?” “……没什么”我将她皱皱的手放在我脸上“我就长这个样绝世美女肯定排不上号但也能看双眼皮翘鼻不大不小的嘴皮肤还算白皙之前还会长两颗痘痘这几个月都不长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开始长斑了。” “才几岁啊就长斑。”外婆轻锤了下我的胳膊“好了快上车吧可别赶不上动车了。” “嗯外婆保重我有时间再回来看你。” “好好外婆等你。” 坐进表哥的车里我心情不知是复杂还是放松。 外婆是看不见我的我之前可能是错觉听说当瞎子久了一些感应就会很准她那会准确地“捕捉”到我在哪才让我感觉她是在看我? 无论怎样这个答案还是让我搬开了压了我一晚上的大石头。 活着总比死了好! “你很幸运。”仇诗人突然出声说了句让我莫名的话。 “嗯?” “有一个真正疼爱你的外婆。” 正文 65 凌晨三点的钟声(1)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发出这句感慨但还是很得意:“那是我这么好谁不疼我!” “小宝也疼妈妈。”小宝从仇诗人怀里爬过来啵了我一口再爬回去坐好。 仇诗人淡笑着揉了揉小宝的头发我看着手痒抓起黑蛋也撸了一把毛手感特别好。 …… 来接车的夏左先将我送到我住的地方。 我下车时将装有舒儿的玉珠递给仇诗人顺便问道:“为什么要一直放我身边啊?” “你……体质偏阴她跟着你比较有好处跟着我呵呵大概消散得更快。” 想到他炙热的阳气我了解地点头。 仇诗人接过玉珠丢给了夏左:“接下来夏左会处理。” 我点点头找不到话说了只能跟他和小宝挥手:“那我走了?” 小宝扁着嘴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眼睛湿湿的黑翘长的睫毛沾着水汽。 跟他抱抱亲亲一会答案了他许多条件多久一定会去看他一次几号要带他去玩他才肯松手。 再撸几把黑蛋的毛我最后看一眼仇诗人重复道:“我、我走啦。” 他朝我点头待我下车后车子就开走了他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跟我说。 我哼唧真是无情无义。 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我跟老妈打了一通电话跟她汇报外婆的情况她已经知道了凶杀案的事连连问我要不要紧。 “安啦外婆身体说不定比你还健康呢。” “我问的是你!” 笑容僵住我握着手机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跟家里说我就不知道吗?” “妈……” “澜澜”老妈严肃里透着担心“你自己说从七月到现在你发生多少事了?你还想告诉我都是巧合吗?” “可能我今年走霉运了吧老遇到这种事……” “班澜!” 我闭了嘴老妈要连名带姓地喊我就表示她生气了。 “明天你就给我回家就你那鸡窝值得你这么当宝吗回家来住听到没有?” 我这鸡窝卖出去也能卖不少钱的你造吗我亲爱的妈妈? “哎呀不行了啦妈我还得上班呢家里比较远。” “你早被辞退了还想瞒到什么时候?说到这事我就气我好好的女儿能给他们工作是他们福气居然还敢辞了你把莫须有的罪名扣给你克星?哈你倒是回家来克一克我啊!” “妈这种话别乱说。”我听得心惊胆颤的。 “不工作了也好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再不济可以去给你哥你姐帮忙啊他们正缺人手呢哪用你出去看别人脸色。” 坐在地毯上听着妈妈为我抱不平的话心里不是不委屈的家里多好谁不想回家呢我这还是家里有条件的呢。 可我能回去吗?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就给我回来要让我等不到你我就亲自上门逮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 就当回家看看待个两天再找理由出来应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往后躺在地毯上无奈又疲惫地叹息。 这种走哪克哪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 我妈是个面对外人端庄典雅的贵妇面对自己人时就是个正常的……泼辣主妇看我哥就知道了完全遗传自她的。 不过当外人也有机会见识到她的泼辣的话那个人就完蛋了。 在我心里她就是个好妈妈虽然家里有钱有请佣人她有空了就会自己下厨会亲自照顾丈夫和儿女站在家里偌大的餐厅里想着以前一家五口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吃饭爸爸威严地说食不言寝不语大家都不说话他意见更大独自生着闷气还要我去哄他。 我有一个幸福的家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但不知谁说的幸福是会透支的曾经很幸福现在就会多可悲。 “你傻站着做什么太久没回家把自己当客人了?”端着一锅汤的老妈将锅放在餐桌上走过来打了下我屁股。 “你熬的汤太香了我刚进门就闻到了。”我赶忙坐下将桌上的空碗递给她要她给我盛。 所有的疼痛压在最心底我只希望我的家人能平平安安哪怕要我从此远离! “都多大了啊。”老妈一边骂一边拿过我的碗给我盛汤“真不知道你在外面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多久没见瞧你瘦的这脸色也不好。我给你的那些红枣姜茶有没有喝?大姨妈有没有准时来?” “妈虽然哥和老爸不在你也不能就这么问啊不会害臊的哦?” 她将碗放我面前顺手一巴掌拍我脑袋上:“害臊个鬼女人这东西很重要的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每个月都很……”正常。 我呆住好像我很久没有来那个了从七月份开始。 “什么?” “正常都很正常。”我尽量面不改色地说谎。 老妈白我一眼。 晚上老爸回来。 老爸是个威严的中年男子常年发号施令让他一张扑克脸看着很难讨好即便这样他也是充满魅力的成熟男人。 他比我妈大了十几岁我妈是他的第二任妻子第一任因病早早去世只留下一个女儿就是我姐姐。 “回来就别再出去了”老爸跟老妈意见一致他肃着脸一副不容任何人对他说不的神情“正好你跟殷湦的婚期也该定下来了。” 我一边听着他的训话一边毫无畏惧地吃着饭老爸对我来说就是纸老虎。 可说到这事上我伸筷子的手停在空中再慢慢地放下:“爸这事不急的。” “什么不急本来七月十五就该订下的我请帖送了殷家场地都准备好了你呢说取消就取消还跑到国外去。” 当时怕爸妈担心老哥就说我失踪那七天是去了国外无论老哥怎么查都查不出我那七天去了哪里他觉得哪怕是老爸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到时候只能暂时信了我们的借口。 至于订婚取消那天我无故缺席殷湦帮我找了借口说我们俩吵了架订婚延迟。 两个小辈一个没出席一个又做了延迟决定长辈也只能顺从。 我从小跟殷湦一起长大两家人都认定了我们会在一起所以哪怕订婚都跟儿戏一样说取消就取消也没人会认为我真的跟殷湦分开。 事实却是我和他这辈子可能真的是要分开的。 用筷子戳着米饭我道:“反正不急啊湦他也不急。” “话都是你在说。”爸爸板起脸训我“你看看你谁让你筷子这么拿的小时候学的礼仪都还回去了?” 我故意多戳几下给他看。 “你……” 手机铃声响了我给老爸打了个暂时休战的手势将手机拿出来跑到客厅去接还听到身后爸爸的抱怨:“瞧你给她宠的。” “哦难道就我宠了是谁怕她吃苦催着我多给她打点钱的?” 我笑了走到客厅看到来电显示后扬起的嘴角又抿了下来。 班芷我那同父异母的姐姐……好吧我承认我爸是取名界的一朵奇葩! 望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个名字我迟疑了等想接起就因为时间太长铃声停了。 叹息着要将手机収回兜里时再一次响了起来一看还是我姐姐。 从那件事后姐姐就没给我打过电话现在接连两次地打应该是有急事了。 这次我手快地接起可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后我又有点怂了:“……喂?” “班澜班澜”姐姐声音听起来又急又疲惫“你哥出事了。” “你说什么?”我惊呼想到爸妈还在餐厅里赶忙捂着嘴巴小声询问“怎么了啊我哥出什么事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又不敢跟爸和阿姨讲只能问问你看看你有没有办法。” “到底怎么回事?” “你哥……他中邪了!” “……” 过了一会电话挂了后我手掌在裤腿上抹了抹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餐厅不给爸妈问的机会就先道:“那个是姐给我打的电话说他们那边实在缺人手要我马上过去给他们帮忙一会就去。” “要那么急吗?”老妈娇嗔地瞪我“又想找借口溜了是吧?现在几点了啊要去也得明天去。” “溜什么溜啊这是有正事。”我义正言辞“您看你不是说了吗要么在家待着要么去给哥哥姐姐帮忙我这是听您的啊。再说姐姐已经给我订好机票了你放心吧我一下飞机他们就会来接我你不信自己打电话去问呗。” 我赶紧把饭扒完:“好了我收拾行李去了啊爸妈你们慢吃。” 看他们俩气得直瞪我我转身后想了想又跑回去抱住老爸强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再扑向老妈也给了她一口得到她凶狠的一掌。 可总算两老的脸上都有了笑意。 提着简单的行李我走出家的大门回头时爸妈都站在门口看着我朝他们挥了下手压下心里头的酸涩转身往司机停好的车走去。 不知道下次回来时会是什么时候。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让自己坚强起来当务之急是保证我哥能够平安回来。 就说他最近不对劲跟我联系少了且明显有事瞒着我。 我让司机送我到仇诗人的家然而我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开给他打电话打提示关机现在都晚上九点了他和小宝去了哪里? 我又给闫斌打去电话问他知不知道特殊部门的联系方式他先是问我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我再三保证我没事后他给了我夏右的电话。 “老大?他出任务去了很紧急昨晚就走了。怎么了吗小澜澜有什么事也能跟我说哦咔擦咔擦。”后面的声音是她吃东西的配音。 想了下我还是把我哥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班芷只大概跟我说了一点电话里确实不方便可从那些讯息也能猜到事情不简单我不得不想“麻烦”已经找到我哥那去了凭我是没办法解决了仇诗人又不在。 我就想特殊部门的人本来就是专门处理这种诡异的案子啊他们或许真的可以帮忙夏左夏右不是也挺厉害的吗? “唔”夏右沉吟着“我和小左最近也有事这样吧你把你哥那边的地址给我会有人去帮你的。” “真的?那谢谢了。” “客气什么我可不能让你有事不然老大回来知道了他一定会剥削我的零食的。” 这个吃货! “那帮我的人是谁?” “这个啊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我无奈地叹气看来得自己到m市去了。 m市在我国跟他国的一个交界地带那盛产玉石我家在那有一矿山老祖宗传下来的但近来那一带挺乱的本来是姐负责的我哥紧急过去帮忙直到现在两人都没回来。 十一点的机票到m市得快一点。 坐上飞机后我握着仅剩的半瓶玉瓶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 途中打了个盹梦见七月十三号家庭聚会那天发生的事我在卫生间外听到哭泣的姐姐和未婚夫殷湦的对话…… 失重感让我醒了过来发现飞机已经开始降落。 出了通道拿了行李后见到了亲自来接机的姐姐。 她还是那个打扮利索不失时尚英气又不失女人的娇美是很多男人想要追求和征服的班芷。 记忆中姐姐是个颇为大方、大气的女人聪明做什么都很厉害我从小就把她当成我的偶像觉得她比那些大明星都要耀眼漂亮。 许久不见她看起来有些消瘦脸上化了淡妆看不出脸色可眉宇间充斥着疲惫。 两人相对静默片刻后姐姐主动打破这层尴尬较为自然地过来接我的行李:“来了?先回我们住的地方吧。” 我点点头没让她碰我的行李:“我自己来吧我已经长大了。” 她笑了下笑不达眼:“是啊。” 她朝我身后看了看:“你不是说你请了一个高人过来吗怎么没看到?” “额高人有点神秘我已经把地址给她了这两天就会过来。” “那行吧。” 两人又恢复了静默并排往外走彼此胳膊和胳膊空了一个人的距离。 我做不到跟她靠得太近不仅仅是发生了那件事而是无法形容的恐惧她只要和我离得太近我心脏就马上紧缩、心悸。 包括殷湦我屡屡躲开他的靠近也是如此。 就像他们是拿着屠刀要朝我砍来一样。 我询问过心理医生她说这可能是心里创伤后的后遗症。 班芷也没有一定要和我靠得近可能她也觉得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彼此都好。 我们在m市有房子市中心一套还有一套在靠近矿场的郊区一栋三层楼带前院的普通别墅主要是离矿山近采矿方便工人偶尔也会来这里歇息反正这栋别墅里是普通的装修里头也没什么重要物品房间倒是不少当时建的时候就考虑了可能会多人来住。 不过听我姐的意思这会别墅里并没有其他人班芷因为哥哥的事暂时禁止工人来别墅里他们是有专门的工人宿舍的。 车子在夜色中行驶现在已经快两点了。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对我来说是很危险的撞鬼几率百分百可从机场走来到现在我一只阿飘都没看到大着胆子往窗外看去外头安静得几乎看不到其他车辆也没有……其他游魂。 怎么回事m市最近很乱还爆发过恐怖袭击事件正常的话这里的游魂应该很多才对怎么一只都没见着? 反常即妖我心里头反而更加不安。 车子停在别墅车库里我走进大厅后发现班戟就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靠着沙发背上一只手在太阳穴上按着。 刚见到班芷时觉得她有点瘦了然而瘦的最明显的是哥本就立体的五官更加突出手臂上的肌肉还在可感觉没那么结实了脸色更是差劲眼睑下是黑黑的眼圈微微发青。 “回来了?”他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一见是我后就怒了“你来干什么?” 随后瞪着我姐:“你告诉她的?” 班芷走过去从桌上倒了杯水给他看着他的眼睛里忧心忡忡地:“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找她来就有办法了?” “可我已经不知道能找谁了!”班芷一手搭着班戟的胳膊上闪着泪光“班戟我是真的真的……” 看到向来坚强的姐姐这般班戟脸色缓和下来可他还是坚持:“总之班澜不能留在这里。” “可这事毕竟跟她有点关系……” “班芷!”班戟出声喝止班芷即将说出口的话但我已经听到了。 本来还闲闲站在一旁等他们争个结果的一听到这忍不住上前两步:“什么意思什么跟我有关?” 班戟脸色难看:“问什么问马上订机票立刻回去。” “我不!”扔下行李我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我来了就没打算走。” “班澜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这里也不是让你玩闹的地方!” “谁玩闹了?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在你们心里眼里我从来都那么不懂事是吗从来都只知道玩是吗?”憋了一路我也是火。 尤记得那天姐姐哭着冲我喊:“班澜你就是被宠着长大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什么?一没跟混混一样不学无术吃喝玩乐二没劈腿玩弄人家感情三没花着家里的钱胡天胡地四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我反而是被苛责的那一个? 我知道家人疼我包括比较暴躁的哥哥可从小到大他们看我看得紧生怕我一出门就会马上被车撞死一样恨不得在我身上绑着绳子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分秒秒都有人看着我。 导致我通过十八年抗争总算可以自己去上个大学住个宿舍终于自由后一整个生活白痴我用别人最闲适的大学四年来学习人要怎么生存。 到头来他们反而一个个怪我不懂事? 怪我胡闹? 怪我什么都不懂? 依然有什么事都只想着第一个推开我! 这是保护吗? “如果你真的懂事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再被你们骂我是温室里的白莲花幸福快乐而你们却要在外拼死拼活受尽磨难?”反唇相讥后我有点后悔地朝姐姐看去她尴尬地躲开我的目光。 我并没有要和姐姐摊破那事大家都有意地选择了回避如今想来那件事对我实在打击太大被老哥一点就炸了。 我哥也呆愣了下看了眼班芷略略沉默片刻:“我并没有那些意思……这里的事就算你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 “谁说我解决不了。”我哼道“不就是中邪吗不就有可能闹鬼吗我这人是没什么见识唯一见得多的就是鬼!” 这是大实话。 可哥哥姐姐明显不信。 班戟确实精神不太好没像以前那么精力旺盛得无处安放要放在以前他直接把我扛起来往机场一扔说不定还会跟我一起上飞机把我送到家门口后他再回来。 而现在他只跟我吵了两句就跌坐回沙发上继续揉着太阳穴看起来很不舒服似得。 我很想问他到底怎么了这种气氛让我张了几次口就是没办法问出来特别是他看起来这么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去睡觉? 然后三个人就这么僵坐在客厅里一直到三点的钟声响起。 “当~~当~~当~~” 正文 66 凌晨三点的钟声(2) “当~~当~~当~~” 坐得有点犯困地我立马惊醒了:“什么东西?钟声啊?不是吧三点多的钟声这是让谁也没办法睡觉吗?” 就这震耳的音量再好眠的也百分百被吵醒。 我朝老哥老姐看去诧异地发现老哥面容僵硬老姐神色慌张就好像这钟声预告着什么。 “怎么……”了? 三个字都没能问完我惊惶地看着班戟突然就双眼一闭往后一倒失去知觉。 “我哥他……”怎么了? 依然没让我问完好似昏迷了的班戟动了他睁开了眼睛可向来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时呆滞地如一个傻子般直线地看着前方面容僵硬站起身来。 我跟着站起身来:“哥?” 他没理我越过我朝着大门缓缓走去。 我无措地看向更加无措的姐姐精明能干的她此时一副快崩溃的模样想去拉我哥又害怕什么似得不敢去碰他。 “我哥怎么了?”我终于能把这句话问出口。 班芷掉着眼泪摇头然后拉着我出了大门这种时候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都顾不上了一起紧跟在我哥身后出了别墅走在夜路上:“最近班戟一直这样每隔一天凌晨三点的钟声就会响然后你哥跟梦游一样出门天大亮后才回来。” “他都去哪?为什么不拦着他?” “梦游的人不能大声喊他不然会害死他。”班芷痛苦地说着她这段时间尝试过的种种“……我有一次把门窗都封起来结果你哥疯一样地去撞门差点没把自己撞死。” 直至今日她想到那一幕仍怕得颤抖亲人就在自己眼前自残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迟疑地抬手拍拍她的背宽慰她。 “那你知道我哥都去哪吗?” “知道前面是哪吗?” “我以前来过一次好像就是我们的矿山?” 班芷点头:“我们矿山旁边还有一座山跟我们的矿山连接。” “啊这个我知道。小时候我哥跟我说那座山里有妖怪我们人是不能进去的我当时还真信了。不过后来我有听说那座山被封了确实不让人进的?” “……你哥去的就是那座山!” “……” “可、可我听说那座山之所以被封是因为那里死了很多人?”虽然只是传说可没有无缘无故被封的山从很久很久以前所有在m市生活的都知道那座山不能去。 哪怕这是我第二次来m市都知道这件事想都知道那座山一定不正常。 “他去那座山做什么?” “我不知道”姐姐很颓败“我跟了他几次每次跟到一半我就自己转了出来。” 看着前方慢慢地平稳地往前走的哥哥我心里越发下沉:“对了刚那个钟声……谁家安的钟?” “不知道以前没有的最近才听见我观察几次那钟声很可能是从那座山传下来的。” 从、山上? 山上有钟这玩意? 我刚听到的钟声是指时间的钟七八十年代流行的那种不是和尚敲钟的钟。 跟班芷商量着慢慢地就走过了自家的矿山我们口中的那座山就紧紧挨着我家矿山却硬生生地划出一条分界线工人是不允许超过那条线的。 我们跟着班戟越过了那条线往那座山长满了杂草的山路走去经过一块只有膝盖高度的石碑夜色中隐约看到“尸骨山”三个字。 本来就紧张在看到这三个字脑子里瞬间脑补了许多画面。 哥哥还在往上走我们继续跟一眼望去都是黑乎乎在飘动的影子不知是树枝、杂草还是……别的什么。 无论经历多少这样的环境仍让人走得心惊胆颤的偶尔晃过的树影让你恨不得掉头一口气跑回家。 我把注意力全放在哥哥身上想着早知道无论如何也该跟夏右说的会来帮我的那位高人联系上这会怎么也应该带上高人才对。 又想着有我这个“大凶器”在班芷跟到一半就会绕回去会不会被我打破。 才这么想着眼前忽然一花再一看我哥的人突然就不见了! 不对是我们绕回来了此时就站在山脚下再过去一点就是跟我家矿山的交界线! 原来我也有不得用的时候啊? 身旁的姐姐很沮丧抹了把脸:“你说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 “他明天早上真的会回来吗?” “之前都会这次应该也能吧。”可以听得出来她很怕哥哥会有哪一次进了这山就再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了不知为什么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吃什么都没胃口去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再这么下去就算他每次都能回来他身体也撑不住的。” 我沉默着心里心疼着自家哥哥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从何去安慰姐姐。 然后转身继续朝着刚走过的那条路走去对这里的所有恐惧统统被我抛之脑后。 我要把我哥找回来! 班芷闷声不响地跟在我身后想来今天这事她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依然跟着我再一次重来她跟我哥向来感情好跟真正的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一般。 这次前面没有哥哥只能努力回想刚刚都是走的哪边我确定我应该没有记错可一路走来根本没有我们走过的痕迹。 没有被踩踏过本应压倒的草应该被我踢开的石头还在原来的位置就像之前走过的那一次是假的不存在的。 没多久我跟我姐好似看到了一条出路高兴地跑过去结果那条路一出去我们就回到了原来的山脚。 之后我们又连着走了几次每一次都像新的开始我有时候会特意做几个记号再走一次时记号就没了像在石头上刻字就算人为抹去也会留下痕迹可等我们再看时是真真正正的原来的平滑。 有那么一刻我从心里冷到了脚底跟! 十月了凌晨五点钟山脚下风吹过来时那感觉简直是一下子进入了严冬真的挺冷的来自身心。 我和姐姐无数次进山都无果后选择蹲在这边等明知道无用就是执拗地都不想回去在最亲的亲人生死面前可怕的环境受冻的身体都无关紧要了。 从我们暗地里闹翻后第一次这么默契地做同一件事。 “你说这事已经发生不短时间了就没想过去请一些……法师过来看看?”我搓着手问。 班芷静默着在我疑惑地朝她看去时她才缓缓地开口:“请了请了好几个。” “然后呢?” “他们全都没有回来。” “……”我睁着眼睛。 班芷没有表情地看着前方:“他们都跟着班戟上了山都没回来。” “可我们都绕回来了啊。” “应该是我们什么本事都没有只在边缘就进不去。” 而有点本事的就能跟着多走一段路然后再也回不来。 “那我哥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这里有没有其他人跟他一样的症状?或者在他这样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问到这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对了你之前跟我哥说这件事跟我有点关系?到底是什么?” “之前矿山出了一次事故。” “对我记得……听说你还住院了没事吧?” 班芷摇摇头双眼无神似在回忆:“当时尸……这座山发生过震动。”尸骨山三个字在如今这样的氛围下实在很难说出口。 “震动?” “影响了我们矿山这边造成了工人受伤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谣言说我们矿山跟被诅咒的山是一体的也被诅咒了我们是拿工人的命去填那个诅咒……你也知道m市比较乱便被有心人策划发动了一次小暴乱……” 班戟强行压下了暴动可这谣言不除很多工人罢工影响还是很大的他就亲自带了几个保镖上了尸骨山。 去了整整一天一夜回来的只有班戟。 班戟说他在山上看到了一座坟墓大吃一惊自己跟那几个保镖挖了那个墓之后的事班戟自己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清醒时他回到了别墅而那些保镖全都不见踪影。 包括后来觉得邪门特意请来的那些术师、道士、风水师等等能力者没有一个回来。 到后来连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高人一听是这里纷纷拒绝了委托。 “等等”我一头雾水“你说我哥在山上看到了一座坟墓然后就……挖了那坟?我哥不是那么没品的人啊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挖人家的坟?” 她低着头双手交叉在前回避着我这个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你哥……并不想让你知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这个?” 她深吸一口气好似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才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我:“因为你哥看到的那座坟上面写着的是你的名字!” 我:“……” 呆愣几秒我勉强扯着嘴角:“这世界同名同姓地多了去了就因为跟我一样的名字我哥就去挖坟?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坟的主人肯定生气啊好好的因为一个名字被挖了不找班戟算账找谁算啊? “不仅仅是你名字墓碑上刻的还有跟你一样的生辰八字死亡日期是……”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既害怕又迫切地想知道。 “……是七月十四你你失踪的时候。” 我笑容都僵了:“巧、巧合吧?” “那座山从来没人会上去无缘无故有了一座今年七月份的墓还刻着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那这也太巧了吧?而、而且……”她声音弱下来“上面还贴了你的照片你哥总不会认错吧。” 好一会的寂静谁都没说话。 我手指颤抖地捏着自己的唇半响声音也颤抖地说:“你看我好好地活着呢那座坟墓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有人故意制造让我哥上当。” “我也这么想过问题是你哥每两天都要中邪一样登一次尸……这座山还有那些不见的保镖跟道士”她摇着头“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找上你既然是你的墓碑我就想着或许”她侧头看我一眼“真的跟你有什么联系。”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因为在我身上已经发生了太多事情了。 双手搁在膝盖上再将脸埋进去心脏一阵无力。 这一刻我无比怀念仇诗人一家包括那只黑蛋。 也不知道我们在这等了多久当天边的太阳缓缓升起隐隐有光照在我身上我开始觉得不舒服正想着要不要换到阴影处忽然一个重物压在了我背上与此同时还有一双手从我肩膀上垂放下来。 也就是说有一个不知是死人还是活人的掉在我背上? 意识到这点后身体反应大过大脑地跳起来失声尖叫直到压我身上的人被我甩落在地上我一回头看清他的样子后又叫了一声:“哥!” 我扑跪下去同时一起跪下来想扶起班戟的还有姐姐。 “哥?哥、哥!” “班戟班戟?!” 无论我们怎么叫班戟都没有反应我探了下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有呼吸后胸口的大石勉强放下一半还有另一大半因发现他眼下青影更重嘴唇更是有些发黑发紫怎么看都不是好现象。 “先把他送回去。” …… 回到家后班芷将医生请回家里那医生估计来过很多次了什么都不需要多问就开始给班戟做检查半小时后对我们严声喝令:“他必须好好休息好好的卧床几天要是再熬夜的话他很可能会猝死!” “可是他……”姐姐想解释又无从解释只能咬紧自己的下唇。 待医生走后她就打起电话:“你上次说的那几个高人无论出多大的价钱都必须给我请回来听到没有?我不管就算绑你也得给我把他们绑过来!” 姐姐在我面前展现了她霸气的一面挂了电话后差点连手机都往地上摔虽然控制住了但她把自己整个人摔进单人沙发上手撑着额头生气又自我厌恶。 她一向好强也有责任心一定是在责怪自己没能照顾好弟弟。 我坐在另一边:“你又请了大师过来?” “不然能怎么办?”她怒燥地说“眼睁睁看着你哥死吗?” “可你之前说早先请的那些进了山后就没回来过了。”所以还要继续往这里面搭人命吗? 班芷眼帘掀起从我这角度看去她几乎是吊起眼白阴冷地看着我:“如果能救你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那些人要没本事就不要自称高人啊他们要不是显摆得自己多厉害我会去‘请’他们吗?他们要因此丧命那也是他们这些骗子活该!” 我竟无话可说。 趁着姐姐上楼去看哥哥我给夏右去了电话问她来帮我的那人来了没有? “好像是去了怎么你那边事情很紧急吗?咔擦咔擦。” “是挺急的我哥要再怎么下去都不知道下一次挺不挺得下去。不过我是想问问你那位来帮我的人实力怎么样?我姐说之前来过几个据说有点名气的你们阴阳界的高人但一个都没回来。” “民间传说的几个大多都是骗子放心吧我派去的这位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本事还是有的最起码她做了那么多任务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咔擦咔擦。” 这话一听就不怎么靠谱好吗? 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哥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班芷说最初我哥回来时昏了五分钟就能醒慢慢的变成一小时、两小时一个早上……到现在都下午了他仍昏昏沉沉地至始至终没有动一下。 我们两人忧心忡忡地轮流照看她正当姐姐替换我我回到一楼客厅在微信上给仇诗人留言时门铃响了。 起身准备去开刚上楼的姐姐已经急匆匆地下楼来见状我跟着她出去经过前院来到铁门前外头停了几辆车子。 姐姐打开铁门各辆车上走下来几个着装正常的男女我还以为会看到他们穿着一身道服呢现在的人也与时俱进了哈。 他们身旁还跟着一到两三个的助理或徒弟早上对这些可能是骗子的大师表现得很不屑的姐姐此时拿出了她的社交手段将他们一个个恭迎进门。 就在总共三小团伙的人进来姐姐准备关铁门时一辆看着有点旧的计程车驶了过来。 原计划那计程车应该是要开到铁门前的却在还没到的时候猛地打凸抛锚了。 后座出来一个女生二十三四的年纪一头半卷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还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嘴唇抿紧一副高冷的模样。 可当她要将行李拿出来时因为墨镜没能看清楚左脚绊了右脚一下趔趄地头撞在了车顶上。 她呲牙随后又赶紧収起忍痛地保持原本的高冷。 ……看出来了这是个伪高冷。 司机也下车了一边检查车子的情况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载到你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从早上九点开到现在又是车祸又是事故现在车子还坏了草!” 女生瞥他一眼从包里抽出一百块拍在了车盖上:“不用着了谢谢。” “一百块也不够修车的呀。” “就你这破车我坐上了是我倒霉好不好你该感谢我不离不弃不换车地陪坐到这里好不好还想让老娘赔行啊等你白日做梦的时候。”女生高傲地一甩长发结果甩得太猛身子歪了一下她忙摆正再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 姐姐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问我要不要马上关门。 我示意她可以听听这位女生想做什么。 女生走到我们跟前推了推墨镜看了看我和我姐郑重地问:“请问你们哪位是班澜?” 找我的? “我就是你是?” “我叫张小芳是一名镇魔人!” 镇魔人是什么? 但无碍我故作了然地跟她握了下手:“哦哦你好你好。” “夏右你认识吧她让我来的明白了?” 我:“……” 我有点明白夏右口中的不太靠谱是什么意思了。 “班澜”姐姐听了我们的对话转头向我询问“这位是?” “咳这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给我的。”我压低声音对姐姐说道“是真的有本事的很厉害。” 姐姐刚刚戒备的神情马上换成热情的微笑:“大师是吗快请进快请进。” “叫我名字就行了大师我还算不上。” 客厅里将这些大师送过来的班芷的助理牛克正在帮忙招呼他们这别墅里没有其他佣人哥哥出事后佣人都被辞退了。 我们和小芳进来后让张小芳落座站在客厅中央面朝他们的姐姐朝他们深深的一鞠躬:“感谢各位能够前来我班芷在这里先谢过各位了。” 她直起身郑重地给予承诺:“大家应该都知道我班家班戟是我班家未来的继承人只要各位能救他你们想要什么班家都能给!” 这个大饼可真够大的。 不过虽然我对自家产业不甚熟悉多少清楚班家在全国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大姐并不是胡乱地夸下海口。 我扫了眼在座的各位除了仍戴着墨镜的张晓芳其余人都或多或少露出心动的意思。 之后便是彼此介绍的环节。 加上后到的张晓芳一共四波人。 一个是姓毛的中年男子自称是毛家的后人。 一个叫江雅惠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却带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叫她师父的女徒弟穿衣风格有点像少数民族不知算是什么“门派”的她并没有介绍。 还有一个老人自称无名居士穿着改良版的中山装也带了两个徒弟。 请他们到班戟房间让他们给班戟检查身体情况。 正文 67 尸骨山(1) 毛大师和无名居士都说我哥被泄了精气人的精气是有限的恢复得慢每次泄一点不用等泄完人就先支撑不住挂了。 在房间里还戴着墨镜的张晓芳凑过去看时差点绊到她站稳后“嗯哼”一声总算走到了床边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摘了墨镜呢? 张晓芳将手搭在我哥的额头上只一会面色一变急速地喝声道:“将窗帘全都拉上不能让阳光照进来。” 我姐赶忙和牛克将所有窗帘纷纷拉起来房间一下子昏暗下来。 “怎么回事?”我站在张晓芳后面探头看了看大哥。 相对另外三人我还是比较相信这位伪高冷真逗比的张晓芳因为她是从特殊部门出来的仇诗人说过特殊部门里的每一位都足以独当一面。 “哼”毛大师不满地哼道“一个小毛孩知道什么阳光可以驱散邪祟现在这房子里就该多通通风多让阳气进来你反倒把这里搞得阴森森的是要害死病人吗?” “这……”刚拉起窗帘的姐姐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张晓芳推了推墨镜没有跟他吵而是对我们说道:“寻常人在阳光下可以驱邪没错但你哥魂魄不全还被打下了一个烙印身体带了半阴阳光只会跟他相冲带来更大的损害。” 姐姐朝我看来无声询问我该听谁的。 在我示意姐姐听张晓芳的继续拉上窗帘毛大师又哼了一声:“到时候人出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气氛有一点僵硬无名居士呵呵地笑着江雅惠双手抱胸靠在一处墙边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心疼地看了看我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谁给他下的烙印当然找谁去还要找到你哥走失的灵魂碎片。” “所以还是要上尸骨山?” “对必须去。”她坚定地回答我后转向其他人“要上山的有什么法宝都带上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最好留下此途凶险。” 毛大师哼笑:“到时候哭的不知道谁。” 说着他当先扭头走出了房间。 一直没吭声的江雅惠从墙上立起来:“我也去养养神。” 姐姐赶忙对牛克说道:“快带大师们到客房休息。” 然后连无名居士都跟着出去了。 剩下的张晓芳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以为她还有重要的事要交待我谁知一开口:“有吃的吗我今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好饿。” 我:“……” 待我给张晓芳煮了面后我和姐姐缩在餐厅外一边看着张晓芳呼噜噜地跟一个抠脚大汉一样吃着面一边跟姐姐咬耳朵:“不是说尸骨山的事传出去后很多风水行业的人都不敢来吗他们几个怎么那么积极地要进山?” “那是当然”班芷傲然地昂昂下巴“人为了自己的欲望有什么做不到的就凭我们班家的底蕴真放出消息多了不要命的人为了这些钱财来送死的。” 我叹气对此不知道能说什么。 餐厅里张晓芳已经吃完了一碗正腆着脸问我还有没有。 我赶忙进去再给她盛一碗。 特殊部门不止专出人才还尽是奇葩! 由于我哥都是隔一晚才会“梦游”所以今天晚上相安无事我哥在晚上九点多喂了江雅惠给我的一包不知什么药粉后终于醒了并且还有胃口吃点东西把姐姐给乐的几乎掉下泪来。 我有点羡慕有时候觉得我才是跟他们同父异母的那个。 张晓芳在看到那包药粉后便凑到江雅惠身边撞了下她的胳膊:“你是苗家那边的?” 江雅惠淡淡一笑这才是真高冷:“对灵魂感应那么强烈的你是镇魂人?” “好说好说现在苗家有这本事的不多了。” “彼此彼此镇魂人也没剩几个了你该不会是独苗苗了吧?” “到不至于不过我‘家’有个巫族后代的那才是真独苗苗。” 江雅惠点点头神色有一丝晦然:“是啊比那些国宝熊猫还要紧要一不小心就真绝种。” 张晓芳也叹气:“有什么办法呢。” 我听着她们聊的不明所以地挠挠头不太明白她们话里的意思。 对阴阳界我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毛大师跟无名居士都在他们的客房里待着吃的都是他们各自的徒弟或助理出来拿不能更大牌。 张晓芳一点不像个传说中的高人她拿了一副扑克牌要我陪她玩两个人玩没意思她又把在自己房间里“修炼”的江雅惠拉了出来一起斗地主。 “对了”张晓芳一边出牌一边问我“上次我去看小宝时他跟我显摆说他找到妈妈了夏右告诉我我这次就是来帮小宝妈的”她用胳膊撞了我一下“你跟我透露一下你五六年前到底是怎么拿下我们老大的?” 我将牌盖下:“你坐回去想趁机偷看我的牌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悻悻地坐回去:“你说说嘛我真的很好奇老大虽然长得帅吧可就那脾气我以为只有灵羽有m的倾向呢。” “你们部……咳你们‘家’都那么八卦吗?”按照张晓芳的意思特殊部门属于政府的跟民间的阴阳风水协会有一点矛盾就是矛跟盾谁更厉害的矛盾所以不能透露张晓芳是特殊部门的人。 等等我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讯息? 这次换我朝她那边凑过去:“你刚说灵羽?谁啊?” 张晓芳将自己的牌掩在胸口把我推开:“灵羽啊就我‘家’的……额师姐。” “她……”我清清嗓子装作不在意地问“看上你们老大了?” “可不是追好多年了执着得不行。” “哦~” “怎么”她的墨镜往下滑露出的眉毛挑了挑“吃醋拉?” 我“切”了一声:“怎么可能。” “那是你可是孩子他妈”她比出大拇指“正房呢。” “去。”谁管那个死人有没有人喜欢啊。 虽然、虽然不知怎么的确实有点不爽。 一直默默打牌的江雅惠打出一对王炸再扔出最后一张牌:“还玩吗?” “不玩了。”我扔下牌心里还记挂着哥哥实在没心情“你们跟我说说晚上到那山上去有把握吗?” 张晓芳也将手里的牌扔下特别坦诚地说道:“没有。” 我:“……”就不能给我一点信心吗? “我来的时候望过那山阴气非常重。” “……”你戴着墨镜呢还能看到阴气?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腹诽戴着墨镜的眼睛朝我看来特意压低的声音很是诡异:“那阴气的浓厚程度……那座山上至少死过上百人甚至更多并且很可能都是惨死才会形成那么大的怨气。” 我听得倒抽口气。 “不仅如此”张晓芳嫌吓我不够继续说道“我发现这城市的灵魂分布不太对劲每个人似乎都很躁动随时处于会暴走的状态这种情况死后的灵都不会太安分可我几乎感受不到什么灵存在。” “对”我皱起眉“我来的那天也发现了几乎一个鬼魂都看不到。” 张晓芳和江雅惠同时迅猛地朝我转过头来紧迫地盯着我。 江雅惠:“你刚刚说你能……” 张晓芳:“看见鬼魂?” 我茫然地看着她们:“有什么问题?” 江雅惠收起眼底的惊讶张晓芳大气地一掌拍向我肩头:“不愧是大嫂哈哈哈……” 我被她拍得往前扑了下揉着肩膀抱怨:“什么大嫂别乱说。” “既然这样的话你晚上跟我们一起去吧。” “唔?” “我跟你姐查询过这次的次因是为了知道尸骨山为何震动影响了你们的矿山主因是你哥在那山上挖了一座坟而那座坟很可能跟你有关系。” 我沉着脸点头。 “没有无中生有的事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因果所以你是关键。我原本担心你会不会有危险现在看来你可能必须去这么一趟。” 我耸肩:“危险不危险的只要能救我哥就行。”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凌晨三点钟三声钟声准时响起: “当~~当~~当~~” 明明是从山上传下来的却犹如近在咫尺震得人连灵魂都发颤。 这次在江雅惠的药效下早早入睡的班戟在钟声结束后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直视前方都没有瞟守在床边的我们一眼机械地掀开被子下床还好姐姐早先给他脚上套了一双鞋不然他连鞋子都不会穿。 姐姐说最初还不知道他会一直“梦游”时他也曾早早上床睡过出去时就没穿鞋第二天回来脚上不知踩过什么都是血。 张晓芳等人早早做好了准备班戟走在前头他们跟在后头我在张晓芳身边她很严肃地嘱咐我一定要跟紧她。 至于我姐姐她和牛克留在别墅里。 毛大师他们自然是怕雇主出什么事没人支付他们报酬张晓芳则很坦诚地对我姐说她无法同时保证两个人的安全这次的任务确实很艰巨能不能完成都不一定少一个累赘少一个负担。 我跟我姐都是累赘!! 所以班芷还是留下来的好免得她到时候还要分心保护。 闻言姐姐只能留下忧心不已地看着我们离去我回头看到她一直站在铁门口直到看不见彼此。 我们跟着哥哥越过了尸骨山和矿山的那条分界线没多久就开始往山上走。 我很紧张瞥了眼身旁的张晓芳她面容肃穆跟之前不靠谱时不太一样我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了问:“你为什么老戴着墨镜这墨镜有什么作用吗?” 她冷酷地朝我倾过来低声在我耳边道:“装酷的作用。” 我:“……” 我:“可你看得见吗?” “能啊。”这话刚说完她就趔趄了下。 “咳”大墨镜挡去了她的尴尬“这是意外。” 我:“……” “来”为了挽救我对她的信任她拿出一张符纸往我脑门上一贴“这山的外围有迷障轻易无法走到山的核心把这符贴上你才能跟着我们。” 我用嘴巴吹了一下符纸不敢太用力怕把符纸吹下来感觉自己现在跟电影里的僵尸一样而且容易成斗鸡眼:“一定要贴这里吗?” “不是啊你戴在身上就行没规定你要贴哪。” 我恨恨地将符纸揭下来感觉拿在手里烫烫的刚刚被贴着的脑门也有一点小小的刺痛感:“之前你们老大说符纸对我有坏影响我真的能用吗?” “这符是驱邪的是人都能用。”说完后她摸起下巴“不过凡事总有意外既然是老大说的肯定是错不了的算了你别用这个。” 她把符纸抢了回去改扔给我一个玉佩:“等回去了记得还我啊这宝贝可贵了。” 我:“……” 夏右啊你到底给我派来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队伍安静地跟着班戟行走着张晓芳给我的玉佩是真灵这次我走了许久都没有再走回山脚下。 然而越走越能感受到一股阴阴的冷风吹得让人发抖你就算裹紧了大衣也没用那股阴冷几乎能穿透你的皮肉钻进你的骨头里。 渐渐的周围的树越来越多我们进了一个林子。 风吹得枝叶不停地摇晃稍远一点的好像有柳树?周围黑乎乎的我是根据那树上好像有枝条很长地垂放着来判断的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树长着长长的叶子? 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些树上挂着什么随着风晃动看着特别渗人。 我侧头看看身旁的张晓芳从进了这个林子她就没再跟我说一句话能感受到她散发出的凝重气息。 走着走着跟前也开始有了那种挂着什么的树而他们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怎么了?”我小声询问着声音有点急因为他们停下来我哥并没有停还在继续往前走着就这么一会功夫彼此就开始拉出距离了。 张晓芳按住我的肩膀拉着我往她更靠近一点:“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 大伙又开始前行了那停的时间他们都拿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桃木剑八卦镜罗盘等等和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能隐约感受到这些东西蕴含着某种力量可能用来探查或防御。 是什么突然让大家这么紧张起来? 等往前走了一段我就明白了。 我终于看清了那些好似垂挂着什么的树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就是很普通的树没有长奇怪的叶子、枝条就是树枝上垂挂着……一具具骷髅! 离得近了能看到那一具具人骨上吊一样挂在树枝上几乎从经过第一个挂着人骨的树开始接下来经过的每一棵树上都挂了两到三具尸骨不知谁拿了手电筒灯晃过时正好让我看到两句骷髅黑洞洞的眼正盯着我们。 是的挂着的这些尸骨每一具都面朝着我们无论前后左右好像随着我们的移动它们也在移动! 不用张晓芳说我都紧紧靠着她感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忽然一道闪电迅猛地划过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山间就那么短短不到两秒的时间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此时身处的林子一眼望去全是白白的人骨垂挂在树枝上一晃、两晃、三晃…… 太可怕了一整片林子都是这得死多少人啊? 闪电过后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雷“轰隆——” 就好似有炸弹在自己身旁炸响。 在我捂着耳朵的同时“淅沥沥”的大雨倾盆而下几乎没给你任何喘息和准备的时间三重奏就完成了只剩下越发高昂的暴雨声在延续着这首恐怖的乐曲。 我被雨淋得睁不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身旁有人拉着我跑不是张晓芳就是江雅惠我试着努力睁开眼睛去搜寻我哥的身影我怕这种情况下会将他弄丢。 我太高看自己了眼睛每每睁开一条缝不是被豆大的雨打得生疼就是雨水一遍遍冲刷进眼睛里哪怕我努力睁开了依然什么都看不见更别说找我哥了只能跟着拉着我的人慌乱的跑路中。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感觉自己脚下踩的是干燥、并不泥泞的土地难道跑进了哪个雨淋不着的地方了? 我抹了把脸原是想抹掉脸上的雨水结果手一摸脸上干干的别说雨水了我脸上连油都没出。 没雨? 睁开眼睛我发现我好像在一个坡上看不见那些可怕的树了但四周飘荡着雾气旁边密集的草在雾气里若隐若现跟隐藏着沼泽泥潭等着你踏进去一样看着并没有安全到哪去。 我看见了一直拉着我跑的人“她”穿着一身黑色卫衣连着衣服的帽子正戴在头上我看不清“她”。 “怎么跑到这来了?其他人呢我哥呢?这雨怎么说下就下说停就停?还是说这山的雨还分区域的啊?奇怪衣服也没湿不会是又什么幻境吧?” 慌张让我嘀嘀咕咕地对跟前的“她”絮叨着简直一万个为什么。 “那你说是为什么呢?” 我面色僵住瞪大了眼睛看着跟前的黑色背影刚刚那声音不是我们这伙人中的任何一人。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帽子里是一颗人的头骨黑洞洞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我嘴巴的上下颚一张一合发出张扬得意的笑声:“桀桀桀桀桀桀……” 我倒抽口气转身想跑一动被手腕的力量扯了回去一低头那拉着我的手也是一只白色的手骨牢牢地擒获着我的手腕。 “放开放开!”我使劲想要甩开骷髅手使了半天劲都掰不开最后用力一拉将骷髅手跟骷髅手臂给扯断了。 我看着还挂在我手腕上的骷髅手愣了一秒整个人就因为惯性往后倒可我现在在坡上啊这一倒我跟个球一样滚了下去。 “啊啊……唔啊……诶诶……” 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什么咕噜噜地往下滚停都停不住好不容易滚到平地停下趴着动不了了。 我整个人都是晕眩的觉得自己就在自家床上天还没亮我还能再多睡会。 半响才猛地将脑袋从草堆里拔出来脑袋还晕得晃了一下。 “呸呸——”吐出嘴里又是土又是草的东西我爬起来跪坐着然后仰头想看看周围的环境。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我这一滚又回到了那个挂满骷髅的树林里。 而且这里面好像加了增光的效果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片林里的景象白白的发黄的全是人骨…… 原本就怕的现在变成只有我一个人更是怕得半天动弹不了。 好不容易僵着身子慢慢立起一动我就听到整齐地“咔擦”声抬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我迅速地站直又听到了“咔擦”声这次我看到了随着我从坐到立那些骷髅的脑袋也跟着往上抬起一点。 它们都盯着我这绝不是我的错觉! 我再次僵住不敢乱动。 可站久了腿就开始抖不知是不是之前滚下来伤到了还是怎么着一双腿越发无力就越抖越快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啪”地一下我重新跪坐在了地上。 就这一动静这些骷髅的头骨跟着“咔擦”地低下有一个脆弱的头骨不堪移动被挂着的颈部断裂头和身子同时掉了下来。 那头就滚啊滚的滚到了我这边挨着我的小腿。 正文 68 尸骨山(2) 我屏住呼吸那颗头骨也静静地待在那正待我想喘口气挪动我的脚离头骨远一点时脑后对着我的头骨突然转了一面只剩下骨头的上下颚大大张开对着我的小腿就要咬下去—— “啊!”我本能地把脚収回来那个头骨竟然还能自己挪动着追着我的腿不放我叫着一脚将它踹开再慌里慌张的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周围都是树没有规则的分布着我随便逮着个方向就爬的结果就是我差点撞上一具吊着的骷髅。 眼睛稍稍往上看能看到在我眼前晃的双脚骨又白又长的骨趾头就对着我。 我慢慢地仰起头就见这具骷髅缓慢地举起两只手骨握住缠绕在它脖颈上的藤蔓一用力头骨就从藤蔓里钻出来再放开手落在了我跟前。 扭动脖子一样头骨左右转动两下然后“咔咔”地低下头来两个黑洞的眼睛直盯着我。 胸口微微起伏我跟骷髅大眼瞪小眼头仰得头酸了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然而这就像是给了对方某种讯号一直盯着我不动的它忽然张开枯瘦的白爪朝我抓来那尖尖的指头似要穿破我的皮肤扎进我的肉里。 我惊慌地瞪大眼睛狼狈地往地上一滚再回头时看到那白白的手爪果然深深地扎进了我刚呆的地方的土地里! 眼看着它将爪子一点点从土里拔出来我再次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走然而这具骷髅只是一个开始。 当我觉得不对环顾一看所有吊着的骷髅全都从或绳索或藤蔓上下来了。 有扯掉藤蔓的有像刚才那样自己撑下来的也有直接扭掉自己脖子头和身子分开的而他们掉下来后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或走或爬地朝我逼近。 我撞到一个树干撑着艰难地站起来恐慌地看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白骨朝我靠近。 第一个爪子挥过来我侧身要躲脚下一疼不知何时靠近的头骨咬在了我小腿上我以为最近我的痛感被消减了被砸出门都没事如今被咬一口一种钻心的疼痛传自脑部。 我蹬着脚想把头骨甩开却一阵无力感传来头骨好像在吸我的血我感到我身上的能量都从被咬住的地方流出去。 “啊!”在我和脚上头骨纠缠时手臂上也被咬上了紧接着是肩膀腰侧大腿…… 挣扎中我倒在地上数不尽地骷髅将我淹没我从恐慌到昏昏沉沉无力地眨着眼睛看着逐渐被骷髅掩盖的天空……我会不会再也……看不到了…… “砰砰砰……” 奇怪的拍打声传进耳朵里我迷迷糊糊地感受到压在我身上的骷髅在逐渐减少慢慢地一个女人闯进我眼里她戴着墨镜拿着一把类似于镇尺的东西打在骷髅上骷髅被打中的地方都会有散出一点黑气对它们的行动也会造成影响。 暂时把围拢的骷髅驱赶开后她俯下身来将我从地上扶起让我的手臂搭在她肩上撑着我跑。 我清醒又不清醒地被她带着跑出好远终于停下时回到了那片像沼泽的草地就是我曾摔下去的那个小坡。 我软倒在地上正好看到天空在隐隐的雾气下夜色中的那皎洁的月亮似乎泛着红光。 张晓芳和我一起坐倒在草地上她自己也是跑得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身后问我有没有怎么样。 我艰难地移动着手臂终于碰到挂在腰上的腰包拉开一点拉链从里面拿出玉瓶拔了半天才将瓶塞拔出再艰难地移到嘴边喝了一口。 以往不舒服喝一口就能缓解力气也会回来但这次喝了之后虽然有感受到暖流却微弱得几乎没有我不得不再喝上几口仅剩不多的三分之一瓶全被我喝了我才好受一点。 “你在喝什么?”张晓芳很好奇将玉瓶从我手中拿走我力气还没恢复没能阻止。 她将瓶口放在鼻子底下仔细嗅了嗅然后面色变得严肃:“你、你怎么会喝这个?谁给你的?” 我困惑地转头看她:“死人给的怎么了这是什么?” “死人?你是说老大?” 见我点头后她哈哈一笑:“死人好这名字好哈哈哈……”笑声虚下来她尴尬地摸摸鼻子再将玉瓶塞回我手里“老大做的都是对的你要好好喝。” 又惊现一只脑残粉! “……喝完了。”我打量着她再垂下眼帘试探地问“你能给我新的吗?” “这我可弄不了其中一味原料只有老大有。”她拍拍手站起来“你好点没有我们该走了。” 这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我本就没指望真能问出什么便撑着站起来她继续扶着我往坡上走我问道:“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头的阴气比我想象中的重那些挂在树上的骷髅都是被活祭的人很可能是被活活勒死挂在树上自然风干成骷髅每一具都具有极强的怨气是这个阵形成的基础供养着这个阵同时阵也回馈给他们让它们每一具都具有一定的灵识它们再反过来守护这个阵。” 一环扣一环。 “你说阵?” “对整座尸骨山都是一个阵九煞天阴阵中的其中一种只要有它在周边的魂都会被吸到这里来成为它的养料培育着阵眼中的主人这些骷髅就是最外围的奴仆。” “听起来好可怕。” “当然可怕我之前说的死上百人就是个笑话这座山就是由尸骨堆砌起来的万千尸骨血流成海无数冤魂怨气这是个极凶之地。” 说到这她面色很难看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努力压抑的恐惧:“这座山外围有迷障我们在外头看不清都不知道这座山的真面目我就说以班家的能力请来的高人怎么可能都是骗子全都死在这里面没有一人出去现在想想我们都太自大了。” 我跟着咽着口水明明力气恢复了一些又觉得双脚发软了恨不得跳离脚下这片土地。 僵硬地低下头月光下原是黑色的土现在再看根本就是红得发黑! “我们在经过骷髅林时下的那暴雨就是阴气所成这样说你心里应该就能有个大概了。抱歉那时候我们都乱了阵脚让你被带走。” “没事”我控制着嘴唇不要抖“你不是回来救我了吗我也就是被咬了几口又不是丧尸我总不会也变成被骷髅吧。” 我僵笑着拉开衣袖去检查刚被咬的地方然后我的表情更僵了。 伤、伤口呢? “没伤口也是正常的啦它们主要是吸你的元气。”张晓芳急急地将我的袖子拉下来可她的反应给我的感觉就是要掩饰什么从她闻了仇诗人给我的玉瓶之后。 “那就好。”我配合地说着跟着她继续往坡上走。 坡上依然是一望无际地像沼泽的黑色草地加上那飘来飘去的雾气你随时可能迷失在这里头再也走不出去。 我忽然想到姐姐说我哥在这样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贴有我照片的写着我名字的和生辰八字的墓? 更、更吓人了好不好? “他、他们人呢?”我几乎挨着张晓芳试着转移话题。 “说好了再前方等。”她拿出一根只有掌心长度的香其中一头还在燃着她看着烟飘出的方向拍拍我“走吧。” “嗯。” 我跟着张晓芳走心里戚戚地想着会不会出现很多突发状况然后跟那些人再没法汇合?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好在这里不是电视张晓芳带着我走了一会就找到了江雅惠、毛大师和无名居士跟他们的徒弟。 我数了数少了两个人分别是毛大师和无名居士的人。 他们此时或坐或站面色都十分凝重我搜寻一圈问道:“我哥呢?” 毛大师当场给我冷脸:“还你哥呢现在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 “你这的意思是不管我哥了?”我看了看其他人江雅惠坐一旁像是在发呆无名居士朝我笑了笑笑容没有在别墅里时的淡泊反而拘谨戒备和一丝责备。 责备谁我们班家?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毛大师哼了两声讽刺着我“你哥最起码还能出去我们很有可能困死在这里。” 我握紧拳头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强忍着不上前揍对方几拳说道:“那不更应该找到我哥吗他至少能够出去我们跟着他不就也能出去?” 毛大师因为我这逻辑愣了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无名居士慎重地点了点头:“不失为一个方法。” 张晓芳拍着我肩膀:“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往前走不管是找班戟还是找出路之前那片骷髅林是肯定不能再走了。” 她的话没人反驳大家稍作休整一会就重新出发可以看出在骷髅林里他们一定经历过什么看他们都对骷髅林避讳莫森连回头都不愿走那条路。 “谢谢。”我对张晓芳道“谢谢你还回骷髅林救我。”越明白骷髅林多少危险就越是感激。 “你正好就在骷髅林外围否则我也没办法。”张晓芳实话实说“当时由阴气化成的暴雨下来时你突然就不见了我们逃出骷髅林发现你不在时我其实也只是回去看看没把握真能把你救出来。” “……”我想到从一开始就把我拉出骷髅林到后来张晓芳带我出来时我俩休息的坡上。 难道那具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帽子的骷髅……其实是在救我? 而我自己又掉回了骷髅林? 怎么那么奇怪呢? “不管怎么样你回头找我是事实。”抛开那些疑惑我诚心感谢。 张晓芳大方地耸耸肩:“我是怕我要不回去被我老大知道了他先把我废了。” 然后她朝我眨了下眼彼此相视一笑在这样的地方还能保持好的心态开玩笑也算是不错了。 休息五分钟左右我们就出发了。 一开始他们中还能找到了对他们来说准确的方向前行没过多久掐指运算也好利用法宝也好哪怕是丰富的自然知识都没有用了。 无名居士都有点燥意地将罗盘丢给徒弟:“罗盘彻底失灵了这里面气场太乱根本无法探查。” 江雅惠脸突然抽了一下似有些痛苦:“我放出去的蛊虫死了大半剩下活着的都是离我不远的。” “我倒是感应到几缕怨灵”张晓芳扯着嘴角“但四面八方都有。”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低声问张晓芳:“你们来之前就没想过在我哥身上做什么记号方便你们走丢时再找回来?” 问完后我马上又道:“如果你们真的不想再去找我哥没关系的你告诉我方法我可以自己去找。” 虽然会有点不开心可我无法阻止他人自己也想活下去的心我逼迫不了他人我能逼迫自己那是我哥他的身体经历不了下一次再“梦游”到这个地方来这一次就必须解决。 张晓芳略略沉默了几秒忽然小小地再次拍拍我肩膀:“你不用急现在这边气场太乱标记在你哥身上的印记也不太好找。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那个‘大家’里有一位非常相信命理的师兄一切都是因果做了什么因就会有什么果或许我们能不能出去最终还得靠你哥。” 她道:“你也别说得那么悲壮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 我很感动……才怪。 “能别老拍我肩吗拍能不能也轻点拍?”每次都像锤子要把我钉到地里去。 她嘿笑着补救地扫了扫我肩膀。 路还在继续前行现在不是普通的鬼打墙不是在原地等到天亮就安全在这里停在原地才是最危险的。 忽然听到淳淳的流水声有人喊道:“前面好像有河?” 有人拿着手电筒往前照然而在这地方手电筒的光完全没有穿透力能照明的只有离自身一米左右的距离他们在手电筒上做了手脚也只能把一米的距离稍微拉长一两米而已。 山上有河? 很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大家都循着河声找去。 这个并不难我们很快就在看到了一条河黑色中流淌中的水好像也是黑色的。 然而这不是主要的就在河边被随意仍了三具尸体其中两具被野兽啃食了大半肢体残缺不全从破烂的衣着上看好像是无名居士和毛大师的徒弟跟助理。 而第三具尸体旁还盘着一只猛兽看起来像是老虎它听到声音慢慢地转过身来……我倒抽口气老虎的身子竟然长了一张人脸。 有人低呼:“人面虎身?这不是马腹吗上古时期的怪兽怎么会出现在这?” “冷静点这不一定就是马腹。” “是啊现在科技发达什么怪兽弄不出来。”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盯着我们把我们当猎物随时可能扑上来的人面虎身怪上我却注意到它身下的那具尸体因为那身衣服太熟悉了。 我朝着那侧过来的半张脸看了看咽咽口水我挤到张晓芳身边:“那、那个你不觉得那具尸体的衣服跟、跟毛大师很像吗?” 除了破了除了沾了血迹衣服背上的图案都一模一样。 我感到张晓芳身子僵住然后她沉默地推了推墨镜。 我接着问:“你们确定只失去两人吗?” “当时大家都是散的后来……这里面阴气太重严重影响我的判断我、我还真没发现到他的问题。” 在我和张晓芳惊疑不定时人面虎身怪张开嘴巴转了一圈脑袋然后迈开步子离开了它脚下的食物朝着我们一步步逼近。 所有人都戒备起来这几个人或许能够跟鬼魂战斗可跟活着的怪兽就难说了。 它脚一蹬扑进了人群之中大家纷纷抵挡毛大师和无名居士确实有一点本事不止会捉鬼还有点拳脚功夫不过据说捉鬼的要没点拳脚上的功夫也是不行的。 江雅惠手持两把弯刀在怪兽扑向自己时直接一个下腰怪兽从她身前越过她其中一把刀从它腹中划过。 怪兽落地后吼叫一声声音有点怪特别尖锐认真听有点像婴儿的尖叫配上它威武的身躯很有违和感但没有人会感到好笑。 它低头看看自己的胸腹那有一道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它的毛发。 它朝着自己伤口舔了几口众人惊骇地发现它那足足二十公分长的伤口在慢慢愈合。 这怎么杀得了它? 那张人脸望着我们惶恐的脸勾出一个人性地嘲讽的笑再一次朝我们扑过来其中毛大师的徒弟都没有面对面碰上用虎身一撞他就被撞飞出去。 江雅惠及时用双刀卡在它嘴上虽也被撞开好歹没被咬到有个弟子直接被咬断了一只胳膊无名居士肩上也被抓了一爪子狰狞的四道爪印就跟用铁耙耙过一样血肉模糊。 倒了一圈的人它缓缓地转过身来望向了我。 那一刻我跟被定了穴一样任由它朝我冲过来张晓芳举着她那把镇尺拍了过来怪物嘴一张一声吼叫张晓芳倒飞出去。 “张晓芳——啊——” 我刚着急地唤出她的名字下一秒我就被怪物扑倒在地上它的两只前爪按着我的肩膀歪着头看着我眼里有新奇。 我却紧张得不敢呼吸看那张人脸慢慢地凑近挨着我的脸嗅着又慢慢地挪到我脖子上嗅着我毛细孔根根竖起生怕它狠狠地一口咬下。 它嗅了半天又抬起头来歪着头看了我半响忽然大大的张开它的嘴巴里头尖尖的牙齿上还滴着不知来自谁的血液然后迅猛地朝我咬下—— 我紧紧闭着眼睛但疼痛感并没有传来耳朵隐约听到歌声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又觉得耳朵震震。 我睁开眼睛尖锐的牙齿离我的脸不到两厘米上面的血滴在我脸上腥味极重冰冰凉凉当时我根本无法去想这血在自己脸上恶不恶心只觉得被尖牙对着的皮肤有一种说不出的刺痛。 它终于仰起头耳朵动了动似在听那歌声半响在我快承受不住时它从我身上离开奔向远方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完全虚软在草地上比被骷髅们吸走元气还要觉得手软脚软举起手时发现整只手都在发抖。 “班澜!”张晓芳爬起来跑回我身旁将我扶起“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只能摇头好半天说不出话当时怪兽的牙齿只要再近一点点我现在就挂了。 环顾其他人除了江雅惠好点外其他的情况都不太好无名居士给自己止血后给那名断手的喝了符纸化成的水再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他还有一位弟子肚子被穿透现在已经断气了刚生的灵魂傻乎乎地站在一旁无名居士叹了口气正想将徒弟的魂收起来回去后再好好超度这位徒弟的魂忽然崩坏化作黑色雾气跟周围的雾气融合在了一起。 无名居士怒火交加又不得不忍了下来我知道他心底更多的是恐惧。 哪怕是这些自认为学了本事的大师在超过他们的知识范畴强过他们的能力他们或许比我们这些无知者更怕。 啊还有一位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事。 毛大师站起身来后发现自己一点事没有环顾一圈大家发现了他的弟子就趴在河边那三具尸体边他忙唤弟子过来。 可他的弟子没听见似得趴在那一动不动要不是能看到他的身子在颤抖还以为他死了呢。 正文 69 尸骨山(3) “没用东西这就被吓傻了?”毛大师喊骂着“让你过来听到没有?” 那人总算有了反应慢得不能再慢地一点点转过身来我感觉他是在顾忌或是在害怕什么而让他害怕的是我们这些人中的某一人。 直到他露出了他身后的尸体我才想起跟怪物打起来前我就有的疑惑。 那位弟子只抬头瞄了我们一下马上就垂下头朝我们跪着瑟瑟发抖:“师、师父。” “我让你过来。”毛大师喊着人也朝着那位弟子快步走了过去到了那弟子跟前他一把抓住弟子的背领要将他提起来而他的碰触却让他的弟子抖得跟梭子似得。 然后毛大师自己也僵住了。 他定定地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久久没动。 这时候不管是无名居士还是江雅惠都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一时间看着毛大师沉着脸色谁都无法上前去安慰他哪怕一句。 总不能说你已经死了请节哀顺变? “为什么大家之前都没发现?”我问张晓芳“不是说不是修炼了就能看到鬼吗大家都这么厉害?”连徒弟、助手都能看到。 “不是这里的人都能看到鬼而是这里边阴气太重而毛大师本身确实有一点修行让他的魂在这地方能够暂时性的实体化。”张晓芳墨镜上的两条眉都皱在了一起“唉又死了一个。” 是啊已经死了四个了。 现在就只剩下我、张晓芳、江雅惠和江雅惠一个弟子无名居士跟他的一个弟子和毛大师的弟子而我们这些人中无名居士背部重伤他的弟子断了一只手毛大师弟子快吓疯了江雅惠的弟子脚也有伤。 “啊——啊啊啊——” 不是在沉默中沉默就是在沉默中爆发寂静片刻后毛大师发出疯狂的大叫他周围的雾气如遇到了风波动了起来再一看毛大师周身升起了黑气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十分渴望自己活着的他乍然发现自己早死了尸体还被人面虎身怪兽啃了大半一下子无法接受的他竟然有了异变的现象。 他手指一动跪坐在他身旁的弟子就被一双无形地手捉了起来他手一伸就掐住了弟子的脖子。 要说发现自己尸体前的毛大师跟活人无异此时的他受黑气影响一整个发黑倒不是说他皮肤黑而是好像瞬间换了一身黑衣花了黑熏妆的意思但其实衣服还是原来的衣服说的是一种感觉。 “我死了?我死了?”他对着弟子重复这么一句话。 弟子痛苦地想要掰开他的手望着自己曾经最尊敬的师父:“师、师父……” “我死了?我死了你为什么活着你为什么活着!” 他完全丧失理智地想把自己弟子掐死。 “快阻止他!”无名居士高声喊着江雅惠第一时间从手腕处飞出一条线细得像蚕丝绕住了毛大师的双手再控制着丝线缩进想将毛大师的双手合并在一起从而放开他弟子的脖子。 无名居士咬破手指打开一条黄布用自己的血在上面画符快速画好后将那块黄布罩住毛大师。 毛大师虽然有点修为以至于他死后的魂就比他人要强大一点可毕竟是新生的魂还是很脆弱的无名居士跟江雅惠联手对付他还是足够的。 毛大师发出惨叫然而在无名居士要将他収起来时他突然争强了力量将丝线和黄布挣破之后就逃了遁入夜色中同样很快就不见踪影。 由于我没有参与战斗从头看到尾我发现他跑去的地方跟那只人面虎身怪物离开的方向是一样的。 会是巧合吗? 大家都无力去追无名居士马上捂着肩膀坐在草地上轻喘着他徒弟惨白着脸色断了只胳膊还得强撑着问他师父有没有事。 江雅惠神色看着也是布满疲惫她徒弟拿出一个保温瓶让她喝一口至于里面是开水还是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毛大师的弟子还处于呆愣的状态脖子上有几道黑色的手印。 张晓芳盘腿坐着调息据她所说她体力消耗大半他们非但没有一点进展还死了大半的人。 我没有办法哪怕救哥心切也不能一个人在这里瞎转瞎跑不然一个不好还得让张晓芳花时间力气来救我我只能坐在她身旁忍着心焦望着头顶上那轮月亮。 越看越觉得那月光泛着红色。 格外的压抑和深深的无力。 在那一刻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也做了一个决定! …… 大家各自吃了自家补充元气的“灵丹妙药”后忍着不适出发。 想活下去他们就得前进我也只能跟着。 这一刻我已经不敢在和他们提我哥的事了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无名居士算了又算最后决定过河。 走到河边往两边看都看不出河水从哪边流向哪边的就像一个魔方图你觉得是从哪边流的就会看出是哪边流的等你一转眼水又倒流回去。 而且这条河横跨在两边这么一望去两边都好似连着天际要想绕远路绕过去估计要走很远且无名居士算了后发现走两边都是大凶显示永无归路若是直接过河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不用说了只能渡河没有别的选项了。 张晓芳将镇尺紧紧握在手中无名居士拿出两张符纸贴在自己和徒弟身上他弟子之前喝的符水应该有止疼麻痹感官的作用他现在对断手毫无知觉的样子。 江雅惠跟她徒弟看似什么装备都没用可我完全不敢近她身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有点腥不过不是血腥。 毛大师的弟子也振作了起来捡起师父留下的包从里面找出法宝戴在身上。 我来回看看然后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我不用带点什么吗?” 这河流淌在这里怎么看都不会是干净的按照张晓芳所说这座山由尸骨堆砌而成搞不好这河还是由鲜血灌溉的呢。 来个避水符吧? 无名居士好似听到我的心声真的掏出了一张符要递给我我刚要伸手接被张晓芳挡开了:“她这人娇气对符纸过敏不能用。” 我:“……”这是真的吗?我刚知道! “我之前给过她一块玉佩。”张晓芳跟无名居士解释完后又对我道“你把那玉佩戴好就行没事这河水伤了我们也伤不到你。” 这话说得跟我开挂了一样。 不过她的话我还是信的她没必要在这事上坑我。 准备好后无名居士看了看我和张晓芳张晓芳二话不说拉着我先下了河。 按理说是班家聘请的他们应该他们保护我可如今这种情况他们为了少个累赘将我杀死在这出去了班家也查不出我怎么死的所以我还是乖觉一点。 更何况如今队伍里没受伤完好无损的就我和张晓芳了走前面就走前面吧。 河水格外冰凉就跟一月天大雪下的冰河水能够冻死人的我看张晓芳哪怕有了准备在河中浸泡一小会后脸色都开始发白我偷偷碰一下她的手特别凉。 我们只得加快脚步尽量快地从这河水出去。 奇怪的是这种冰凉让我觉得……很舒服大夏天热得不行时喝一杯冷饮那般舒爽而且在骷髅林里被那些骷髅吸走的连玉瓶里的液体都未能完全恢复的元气竟慢慢地回来了疲惫清空不少人精神许多隔着重重雾气和夜色都能看到更远一点的地方。 总的来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但我不敢表现出来特别是当我回头去看看下了水的无名居士等人哪怕有了各种隔绝温度或河水的法宝他们的反应都跟张晓芳差不多在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时无名居士的弟子冻得不停打摆江雅惠的弟子也没好到哪去大家都尽可能地想要加快进程却因为身体被冻僵反而是艰难地迈着步子。 刚刚还没下河时无名居士还将所有人粗略地检查一遍以确定没有毛大师这样的事再发生。如果我这时候表现得很轻松很舒服我肯定被他当成妖孽。 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我假装很冷地抱着胸弯着背调整得跟他们差不多的速度往河对岸走。 在河边遥望时觉得这河不是很宽真下来走了后发现真他妈宽走了半天只走了河的一半河水几乎到我们大腿要不是无名居士又给弟子贴了一张符他弟子已经支撑不住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们已经走得很艰难了忽听“咔擦”一声在这除了我们的喘息和流水就没其他声音的夜色中这仿佛什么东西被踩碎的声音格外的突出。 大家刹住脚同时朝江雅惠的弟子看去她则面色难看地低下头黑色的河水看不出河底有什么然而波动的水面好像在昭示着河里有东西。 只听“哗啦”一声毫无预兆地一道身影破水而出细一看竟是一具白骨弯着手臂朝江雅惠的弟子扑过去。 江雅惠及时拉了弟子一把她弟子一个趔趄跌入河中呛了一口水还没能站起来水面上跟她视线的同一水平线上一只头骨漂浮在眼前。 哪怕跟着江雅惠见识过稀奇古怪的事她还是吓得叫了一声然后一拳将骨头打飞飞到我大腿边。 我也是吓了一跳本能地一脚在水中来了个高抬腿将漂浮在水面快挨到我大腿的骷髅头踢出去。 之后就站不稳往后跌去。 坐在水里后感觉不太对水深到大腿快到臀的位置坐下去后我居然胸以上的部位都露在水面上。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好像坐到了水中的什么东西上下一秒我屁股下的东西动了然后往上顶起。 我被拱翻这次真的扑到了水里面待我挣扎出水面时一声震耳的破水声就在我耳旁过近的距离让我脑子嗡鸣而刚钻出水面的脑袋被喷溅出来的水花又淋了个透彻。 “班澜!” 听到张晓芳焦急地喊着我名字我抹了把满脸的水渍勉强睁开眼睛就觉得天好像更黑了。 好像是有什么矗立在我眼前我一点点仰起头终于看到其庐山真面目。 一具不知有多少白骨组合而成的……大白骨! 高足有两米多有三四个我那么宽大它在我身旁就跟一座山似得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朝我压下来我就能被压死。 它的手从水中举起再一次带起大量的水罩住我的头顶升起时缓慢当它对我当头拍下时却快如闪电! “班澜快跑!” 跑?我往哪跑就算我是游泳冠军也游不出这大块头的掌心吧? 情急之下我憋住气一股脑地钻进了水里水的阻力或许能够抵消一会大白骨手爪拍下来的力道。 几乎同时的我刚钻入水里就有一股超强水压搅和了一河水我感觉自己像掉入洗衣机里的衣服晕眩耳鸣还眼瞎地在震动中随波逐流。 我感觉我昏了两秒意识清醒时我就躺在水里边稍稍缓下来后我试着睁开一条眼缝入眼的就是一个骷髅头在水中飘来荡去发现我后嘴巴“咔擦咔擦”地朝我咬来。 双手一左一右抱住骷髅头两边它还能上下张合着嘴巴执着地要朝我逼近我带着它蹬着脚让自己浮起来再一次钻出水面发现外头正打得激烈张晓芳第n次被拍到了水里。 看着大白人骨跟在浅滩行走一般朝江雅惠走去我用尽全力掷出手里的骷髅头将其砸在了身上那骷髅头不负我望一到大白骨身上就一口咬住它……然后被大白骨吸收到自己身上壮大了自己的一节胳膊。 我:“……” 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大白骨嘴里一张吼出一声气声它的脚一踱搅动河水奔腾起来掀起犹如海浪一般的浪潮将倒在水里的几人顷顶覆盖。 我也没能幸免在浪潮里沉沉浮浮竟飘荡到了大白骨畸形的由许多骨头组合成的形状怪异的脚边。 水面上浑身湿透的江雅惠两手齐出好几条丝线将大白骨如茧一样缠了一层又一层张晓芳破水而出跳到跟大白骨齐高的位置抹上朱红色液体的戒尺高高举起如一把刀狠狠当头劈下。 “锵——” 戒尺切下了三四厘米左右的头骨然后便卡在那了。 张晓芳也无法将戒尺收回整个地挂在大白骨的脑袋边随着大白骨的抖动而左右晃动。 大白骨再一次发出愤怒的气声缠绕在他身上的丝线眼看着就要崩断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张晓芳。 想到她一路上帮我数回此时情况又十分紧急手头什么武器都没有我脑子一抽就自己扑上去抱住那畸形的骨腿张嘴咬下去。 那会生死关头真的是没能去想这东西脏不脏。 任何洁癖在这种时候都能给你治愈了。 说实话我那会真的是太着急了脑回路就拐到了奇怪的弯路上竟然想着之前那些骷髅头能吸我元气那我能不能也吸它们的? 然后…… 真吸了! 一股呛人的味道传入口鼻我难受地咳了起来忘了自己在水中河水咕噜咕噜地往我口鼻里钻我好不容易扑腾出水面又被一大波溅起的水喷了一脸。 睁开一看刚刚威武霸气地大白骨被我咬了一口的那只脚不知怎么地跪了下去这使他失去了平衡大半个身子都砸在了水里。 在我愣怔间因为大白骨落水总算抽出戒尺的张晓芳拽住我踏过大白骨的背在使劲地朝河对岸游过去反正全身都湿了游可比淌过去要快多了。 终于上了岸后张晓芳耗去所有力气般趴在那许久没有动静在我们之后江雅惠和她徒弟毛大师的徒弟也都上岸了最后一个是无名居士。 而他断了手的徒弟……我回头看时他就面朝河里漂浮在水面上没有生命波动不知死了多久了连他的魂都没瞧见不知是像之前那位一样被周围的雾气吸收还是别的什么。 水面再次钻出许多骷髅头一张嘴一口地咬住无名居士徒弟的肉身在拖进水里再没能浮起来。 无名居士坐在草地上深深望着河面良久化为一声叹息。 至于大白骨当我们上岸后它就重新沉浸到河里边等待着下一波渡河的人。 就在我们因过于疲惫而脑袋空白或坐或倒地提不起继续往前的力气时唯一感觉精神不错且感觉好像更敏锐的我奇怪地左右看了起来。 因为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观察良久如果河在我们前方声音来源就在我们后方我站起身朝黑乎乎的后头看去。 先是看了看那些遮挡人视线的雾气没发现不对的我左看右看最后看向了地面漆黑的夜加浓浓的雾就算远处的地面有什么在动你也会以为是被风吹动的叶子。 然而我越看越觉得在动的小黑影并不是左右晃动而是朝着我们逼近。 更近了…… “不好大家快逃!” 那是一条条像蛇一样的东西! 张晓芳和江雅惠反应迅捷即使身心具乏在我大声呼喊时还是赶紧站起身明显是作战多年养出的习惯了。 无名居士慢了几拍起来时脚步跄踉我无意间扫到他一眼发现他背后那几道抓痕伤口呈黑色。 我皱起眉头想要提醒他就听到了江雅惠徒弟的尖叫一看我以为是蛇的东西已经缠住了她的脚是藤蔓! 那藤蔓一拽她重重摔在地上被拖着走。 江雅惠弯刀一切藤蔓断开可救人的江雅惠马上被其他的藤蔓缠住不过她自己反手切断了缠住自己的藤蔓拉着徒弟后退手中的刀连挥劈断了几条竟然会自己跳起来的藤蔓。 “快逃快逃……” “往哪逃啊后面是河河里有什么你们清楚。” “那就往两边跑!” “也不行两边也都是藤蔓我们被包围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都要死在这了吗?” 我跟江雅惠借了一把刀抹掉粘在脸上的头发为了活而斗志高昂:“那就战杀出一条路来!” 没人觉得这句话中二在当前只觉得悲壮更可悲的是这斗志是被我这个“普通人”调动起来的在此之前这几个浑身湿透、一身狼狈的高人几乎一脸的绝望和想要放弃。 然而在接下来怎么都斩不完的藤蔓下我也感到绝望藤蔓很脆弱就我这小细胳膊都能砍两下断一根可砍了一根还有两根一不注意就会被暗中溜过来的藤蔓缠住手脚慢慢的两下断一根变成了三下然后是四下再是五下…… 藤蔓并没有越来越坚硬是我们越来越累。 毛大师一派仅剩的那个弟子在疲乏下没有及时砍断缠住右手的藤蔓他的第二只手马上也被缠住然后是双脚再是身子他被好几根藤蔓缠绕住手上的刀都被一根藤蔓扯走甩飞他无力地倒在地上被藤蔓拖着往河相反的方向那好像黑暗的深渊而去。 不是我们不去救他他是第一个紧接着江雅惠的弟子江雅惠自己无名居士再来就是我和张晓芳平时再厉害的人纷纷败给了源源不绝的藤蔓。 在经历过骷髅林人面虎身兽和阴凉尸河再没多余力气之后! 我们谁都没有逃脱一个个如人肉粽子被藤蔓拖着离那条河越来越远。 正文 70 尸骨山(4) 这片草地有点陡河的那头在高处我们一直被拖着处于下滑的趋势在离河大概五十米左右身子一个颠簸失重感传来我们几人往下被拖着掉进了一个大坑里被藤蔓拽着扎进了泥泞的土里。 简直就是一泥潭还很粘稠。 我拔出自己的脑袋用肩膀抹掉眼睛上的泥水看到眼前的那个庞然大物后惊得眼睛大睁连泥水渗进眼里带来的疼痛都顾不得了。 就在泥坑中心有一棵……草很普通的那种只有几片绿叶的牧草不普通的是这棵牧草的颜色是红色的血一样的颜色足有三四丈高如海中漂浮的海草在空中摇晃张牙舞爪的缠在我们身上的藤蔓就是从它身上延伸出来的。 在我震惊于这棵巨草时旁边传来了尖叫。 我们几个掉下来后就困在泥泞的地里又有藤蔓捆着很难动弹可毛大师的弟子动了藤蔓只拖动他一人往巨草那拉去。 虽不知道巨草想干什么有脑子的都知道绝不会是好事。 和他离得最近的江雅惠的弟子快速地拉住他毛大师弟子惊吓地顺势扯住了江雅惠弟子藤蔓怒了就两个人一起拉毛大师弟子趁着江雅惠弟子扯住他时砍断了身上的藤蔓正赶上藤蔓连江雅惠弟子一起拉时江雅惠弟子回扯住毛大师弟子。 毛大师弟子发现自己又被扯动了恐慌害怕让他做出一件可怕的事他扯开了江雅惠弟子的手并一脚将她踹开! 没有阻力江雅惠弟子被迅速地拉到巨草身边再被巨草高高举起顶在巨草上头。 “小丽!”江雅惠喊着弟子的名字想要冲上去救她刚一动就被一根如鞭子的藤蔓拍到泥潭里。 我和张晓芳也试图做点什么可藤蔓紧紧地将我们缠着粘稠的泥土将我们固定在地上。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藤蔓缠在小丽身上然后越勒越紧越勒越紧空中响彻的是小丽凄厉的尖叫到最后她连叫都叫不出来。 她犹如一颗苹果被生生地挤出汁来鲜血从一开始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巨草上到最后如水柱流向巨草而这些血统统被巨草吸收张牙舞爪的几根叶子舒展仿佛喝到了美味的饮料。 我总算知道它为什么会是红色的那是被鲜红染成的颜色! “小丽——”江雅惠悲鸣地望着巨草上空由许多藤蔓卷成的茧子看着她徒弟的魂出现在茧子旁还茫然呢就被藤蔓“啪”地抽散了! 她傻了一样痴痴地看着眸底迸发出愤恨的光握着的拳头狠狠地锤着地一转头怒瞪着毛大师的弟子:“混蛋你做了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毛大师弟子一边摇手一边站起身艰难地在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坑边跑。 他丝毫不管我们的后背上好似写了几个字:活下去想活下去! 然而藤蔓并不会因此放过他无数根藤蔓争先恐后地追上他刚刚被他逃脱这次一缠上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拖走再高高地将他举到巨草顶上。 如同小丽那般他被藤蔓绞得骨头尽断挤出全身的血液浇灌在巨草身上。 当毛大师的弟子如烂肉般的尸体被丢下仅剩的我们四个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的心都紧紧揪着。 然后…… 张晓芳被拖动了。 “不要!”我和她一直都挨在一起她一动我马上抓住她。 我无法接受她跟那两个人一样被藤蔓绞成烂肉鲜血都喂到巨草里我不能让她死。 “班澜放手。”张晓芳慌中带上了肃穆不再是那个遇到大事都能说句玩笑话的伪高冷“不然你也会被一起拉着走。” “你死了下一个不是我也会是江雅惠和无名大师都要死有什么区别就一起死好了。”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 我俩争议间非常没有耐心的藤蔓果然将我们俩人一起拉走我们手脚扒地试图阻止靠近巨草不知谁说的不到最后一秒都不能放弃。 “还、还有没有什么武器?” “都被这些藤蔓甩掉了。” “那你们就没什么法宝能治它?” “这株草不知道吸了多少人的血又借助这地方的阴气而生我们几个要是鼎盛时期可能还能一战但现在……”有灵气也所剩无几用不出来。 “别放弃啊再想想办法再想想。”我用手扯用嘴咬想要弄断这些藤蔓结果就是我们俩也被高高举了起来就在巨草的上头。 亲眼往下望去那一根根张牙舞爪的叶子就像在等待着美餐的巨蛇狰狞可怖。 张晓芳用尽所有的灵力结出手印朝身下的巨草打去。 巨草的大叶子晃了晃其中一片叶子挡下了张晓芳的攻击破了一个小洞但这点“小伤”对巨草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惹怒了它藤蔓马上就开始勒紧。 张晓芳疼得闷哼我并不是很疼我现在身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来自心理常常是觉得受伤了很疼就感到了疼都是二十几年养成的对疼痛的习惯。 巨草察觉到了竟然伸长了一片叶子和藤蔓一起缠住了我紧接着被骷髅头咬的那种感觉又来了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这片叶子一点点吸走随之而来的是我如被放了气的气球逐渐地收缩失去力量。 我以为它是换了一种方法来吸我的血我以为我的血在一点点流逝。 耳边是张晓芳再撑不住地痛叫。 真的要……一起死了。 眼睛逐渐发黑脑海中的影像却反而清晰。 我看到我们一家五口坐在家里的餐桌上有说有笑我和姐姐联手欺负了哥哥妈妈维护哥哥爸爸维护我们。 我看到小宝在对我笑朝我招手叫我妈妈看到黑蛋“嘎嘎”叫着要我给它做好吃的。 我看到仇诗人那张臭臭的帅脸眼睛正含着怒火地瞪着我! 为什么我都快死了幻想出来的他都不能对我好点? 迷迷糊糊地气着忽觉仇诗人那张脸怎么越来越大然后缠着我的藤蔓悠的松开紧接着一条熟悉的臂膀抱住我闻到檀香味的那刻我又被甩了出去砸落在了坑外的草地上。 身旁还传来张晓芳跌落的哎呦声。 我怔怔地看看倒在我身旁的张晓芳她揉着被勒疼的胸勉强撑坐起来望着巨草的方向满眼的崇拜。 我不敢置信又满怀期待地一点点转过头去黑夜中也无法掩去那人伟岸勃发的身姿一把木剑劈下砍掉了巨草的一大截叶子。 他像练了小说里的轻功在几片叶子间跳来跃去那些想要捕捉他的藤蔓总是碰不到他的衣角折腾半天后藤蔓们自己缠住了自己打结了扭啊扭的怎么都扯不开彼此。 这一幕很好笑我却痴痴地看着那道身影翻身落地后踩在巨草掉落的一片叶子上隔开了那些泥泞的泥土昂然而立。 我想哭特别特别想哭。 跟梦一样我期盼他出现他真的出现了心里堵塞得分不清是喜悦还是难过。 我甚至怀疑我已经被巨草吃掉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生怕下一秒他真的消失。 巨草显然是开了灵智的而且智商还不低发现出来个强劲的敌人抢走了它的食物第一波又惨败后它开始调整作战方案。 它又扬起了数根藤蔓当然这是新的之前打结的那一团还没能挣开。 这些新的藤蔓自己绕了起来几下子就编出了大网朝仇诗人逼去仇诗人怡然不惧没有多余的花招那把比其他长剑要宽上不少的木剑一横一竖劈过去藤网就破了可在仇诗人想要进攻时江雅惠和无名居士在藤网攻击仇诗人时被巨草捉起来挡在了跟前。 与此同时有两根藤条扬起尖尖的头对准两人大有仇诗人不投降它马上就扎死这两个人。 仇诗人冷冷一笑完全不管地冲上去抓住一根藤蔓跳到了上头巨草顾不上马上去杀那两个人操纵着数根藤条纷纷用尖端对准他想把他扎成蚂蜂窝时仇诗人木剑一转剑尖处扎了一张符纸他吹了一口气符纸燃了起来。 一张纸是燃烧不了多久的可仇诗人的这张符纸却烧得越来越旺并逐渐收缩成一个火球仇诗人木剑一挥火球甩了出去如火箭一样冲到了巨草的根部。 “轰!” 从根部开始燃了起来就像是木头被泼了汽油转眼间火势汹汹。 仇诗人后退砍断江雅惠跟无名居士身上的藤蔓两人失去支撑掉进了泥潭里。 而仇诗人拽住一根还扑腾在空中的藤蔓一荡就荡到了坑边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巨草的叶子开始扭曲跟毛毛虫一样挪动挣扎甚至垂落到泥潭里翻滚企图要灭掉烧到叶子上的火。 但那火不是凡火一旦被点燃它是无法将其熄灭的。 火光驱散了不少雾气给暗了一整晚的世界带来了光明仇诗人正盯着巨草我则看着他在火光中明灭的侧脸心头也仿佛被下了火种在一点点的燃烧。 我伸手握住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这个护身符最大的作用就是当我有危险时会第一时间传达给他。 最怦然心动的不是他多么厉害多么像一个英雄而是一次次在感知到我有危险后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我依然不懂他算好人还是坏人可我知道哪怕全世界的人鬼都不能信我也可以去相信他。 “咚!” 他不客气地一个栗子敲在我脑袋上将我所有旖旎的心思都敲散了。 “你打我干嘛?”我不甘地仰头瞪他在对上他闪着怒火的眼睛后有点蔫了“怎、怎么了?” “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他毫不客气地一把揪住我耳朵将我从地上揪得站起身来“我是不是有告诫过你不可以出远门不可以随便离开你那个窝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再有下次我就看着你怎么死!” “我错了我错了”为了我的耳朵着想我不得不委曲求全“我不敢了真不敢了放手放手……我脚软你快放手。” 站不住了。 他松开了我的耳朵我马上站不住地要继续坐回草地上被他眼疾手快地捞住然后特别嫌恶:“你……可真脏!” 可不是又是水里游过又是草地上滚过再到泥潭里翻过我都不敢照镜子看我现在啥样了。 可他即便满嘴的嫌弃也没有松开我。 “回去写一万字检讨!” “是是……一万不能打个折吗?” “嗯?” “不打折不打折一万一万我写!我写!” 丧权辱国的我羞耻地一转头就看到跟我一样脏兮兮的张晓芳墨镜下滑了一半大张的嘴巴快能吞下一个桃子完全的目瞪口呆。 我有点尴尬:“咳那个啥……” “老大不愧是老大”她自己合上了嘴巴一脸地赞叹“驯妻都是一流的我那位要敢这么凶我打我揪我耳朵还逼我写检讨我早给他两勾拳了。” 我:“……” 仇诗人淡漠地扫她一眼:“你有对象?” 张晓芳缩了缩脖子吐吐舌头不敢造次。 “晚点再找你算账先下去把那两人捞起来。” 张晓芳左右看看最后指着自己:“我?” “不然我?” “不敢不敢我去就我去!”跟我一样没有骨气的她嘀咕了句上司没人性后认命地站起身。 好在仇诗人也不是完全不体谅手下的老大他给了张晓芳一颗好像是补气的药被小芳如获至宝地捧着一点不抱怨地愉快地下去捞尸了……不是捞人。 仇诗人自己也没闲着他将我放到地上坐好自己也下了坑在我惊惶的目光里冲进了仍在燃烧的巨草中足足过了五六秒他才出来回到坑外。 看到他发梢末尾被火烫得稍卷衣服也被烧黑了几块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干什么呢还说我找死你自己不也一样!” 他没多做解释将手中拿着的一根拇指粗的茎递给我。 “做什么?” “放嘴里咬。” 我照做了咬下去苦苦的汁就冒了出来我正要呸掉他及时喝令:“把汁都吸出来吞下去。” 我不得不忍着那苦味跟吸橙汁似得再吞下去恶心得差点反胃再吐出来主要是不止苦还有一股浓烈的腥味。 待我忍过反胃后我发现被巨草吸走的“能量”好像回来了? 惊讶地抬头看着某人淡淡的神色我握紧了手中的茎…… …… 大坑边: 除了突然出现的仇诗人一开始一起进来的只剩下四个人了。 大家围着仇诗人点燃的火堆陷入死寂般的沉默特别是江雅惠和无名居士他们的弟子都死了他们自个也是身心受创。 但这些负面情绪显然影响不到仇诗人他提着我的领子走到一边让我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而我开始讲的时候他拿出一米来长的树枝据说是他在骷髅林里摘下来的一根在草地上画了起来像是一个八卦又像是一个圆中带星的图案反正我是看不懂。 我很详细地说了我哥的情况一部分是我自己观察的一部分是从我姐姐那听来的也详尽地描述了晚上经历的种种包括人面虎身兽要吃我时突然响起的歌声引走怪兽的事。 “……我当时以为我要被那棵巨草吸光呢你就出现了事情就是这样我说完了。” 我立正站好等着点评。 等了半天他都只看着他划出来的图形符文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我往他靠了靠踮着脚挨着他脖子加大音量:“汇报完毕请指教!” 他头往另一边侧斜眼瞪我:“听到了。”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丢下两字他朝火堆那边看去收到他眼神指示的张晓芳招呼着江雅惠和无名居士过来我是不知道戴着墨镜的张晓芳是如何在这夜色中看清仇诗人给的眼色的? 江雅惠和无名居士都走了过来望着仇诗人的眼神都带有说不明的意味有崇敬也有戒备。 “还未谢过这位先生出手相救”无名居士一手背后一手搁在腹前稍稍弯腰向仇诗人表达感谢“要不是你我现在估计已经……”他苦笑地摇摇头。 江雅惠也朝仇诗人点头:“多谢。”她话语就简洁多了随后暗暗打量着仇诗人眸底闪过狐疑。 “不用客气。”仇诗人淡淡地回复一句算是应承了他们的感谢之词说是不用客气他冷漠傲然的神色可一点不谦虚。 不过他主要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虚礼上指着他刚划出的符文说道:“我刚算了下想现在出去可以走这边。” 他指着某个方向:“但我不敢保证绝对安全你们一定能够出去。” 他又指了另一个方向:“我和班澜会继续找她哥你们也可以选择跟我们一起我尽可能护全你们听好只是尽我能做的我同样不能保证跟着我你们就能出去。” 话落他漠然地看着他们让他们自己抉择。 张晓芳第一个举手:“我肯定跟着你的老大。” 另外两个则低头看着仇诗人划的简易符阵眼里惊奇连连江雅惠抬头:“你到底是谁?像你能力这么强阴阳协会怎么可能没有登记你的名字你真的叫仇诗人?” 仇诗人淡淡扫她一眼:“需要给你看我的身份证?” “抱歉是我逾越了。”江雅惠致歉有些人不愿让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所以在阴阳协会登记的是自己外号她这般直接问确实唐突。 她顿了下道:“我跟你们一路这本来就是我们进这座山的任务。” 我觉得这女人一直很聪明说为了任务仇诗人没出现时他们都只想着能够活着出去当然这也无可厚非现在倒说得冠冕堂皇说白了她是明白跟着仇诗人活着出去的几率更大。 不过我倒不讨厌这个女的虽然说不是能交托性命的人但在她能力范围内能伸手帮一下她还是会的不至于背后插刀。 无名居士原本在迟疑可见江雅惠选择了我们这边他犹豫了下也选择了继续寻找班戟因为就只剩下他一人他又受了重伤。 对他们的选择仇诗人没有任何意外他抬头看了眼已经快要西下的月亮道:“我再给你们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十分钟后出发。”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时间的问题忙从腰包里掏出一晚上没碰过的手机一看发现上面的时间停在了三点十分。 手机上有个时钟时钟上还有秒表正常情况下秒表都会转动这会秒表就静止在某个方位。 我甩了甩手机难道是之前进水了? 又点开其他图标发现手机并没有卡住虽没有信号但不用网的软件还是可以打开的可那秒针怎么会不动呢? 看我半天动作的仇诗人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我脑门:“这里面磁场错乱就你那电子时间能走才怪。” “那现在几点了?我哥六点多可能就自己回去了。”那今晚就白进来了。 “五点我们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崇拜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时间的?” 他鄙夷地举起胳膊袖子往上一拉露出腕上的手表:“看表。”不受磁场影响的。 我:“……” 正文 71 尸骨山(5) 十分钟后准时出发。 经过休息江雅惠和无名居士看起来都比刚才好了点特别是无名居士脸色没那么白了可谁都知道这么点时间哪里够估计是用了什么短暂让自己元气回复的秘法吧但后遗症少不了。 仇诗人选择的路是以巨草的那个坑为定点的所以我们来到巨草那再往仇诗人说的方向而去。 这会坑里的巨草还在燃烧火势已经小了很多在我们经过时黑焦的叶子还挪动一下又猛地弹起我吓了一跳仇诗人淡定地脚下没停倒是那片仅剩的焦黑叶子弹到半空又“啪”了回去。 跟着仇诗人往前走了一段我们进了一片柳树林。 这一片林里全都是柳树据说柳树招邪一进这里就觉得阴风阵阵凉意进骨……通体舒畅! 咳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其他人就不好说了江雅惠跟无名居士面色都挺凝重的张晓芳她一副有老大在万事足的轻松配上那墨镜我只看出她逗比的潜质。 至于仇诗人他面沉如水眉头都没挑一下。 忽然风大了起来越来越大跟台风要来时一样呼呼地刮着柳树的枝条猛烈地摇晃随时会被风吹得折断的趋势。 别说柳条了我们几个都不得不扬起胳膊挡在眼前风刮得我们寸步难行眼都睁不开。 我就躲在仇诗人身后抓住他的腰压低身体缩在他背后才感觉好点然后眼睛稍稍睁开眯起一条缝我竟然看到仇诗人周身好像渡了一层火阻挡了狂风的靠近。 等我把眼睛睁大时那层火衣就不见了仇诗人还是原来的样子是我看错了? 在我们实在无法前行时仇诗人拿出一尊佛像这尊佛不是以往我看到的慈眉善目的模样反而瞪大的铜铃般的眼睛裂开的嘴上还有獠牙手上持着一秉钢叉看起来特别凶。 他将这尊只有三十公分大小的佛像放置地面上呼啸的狂风好似对它没有任何影响稳稳地立在那里。 仇诗人手腕一番三根点燃的香在手中香头向前跟人形成九十度角虔诚地一拜后将香插在佛像前的土地上。 不到五秒风慢慢地减小最后更是完全停止那些摇晃得快断掉的纸条静止地垂在那仿佛刚刚疯狂摆动的不是它们。 单膝跪地的仇诗人起身:“我们只有这一炷香的时间要快。” 我瞧了瞧地上那香最多也只能燃个四十分钟左右:“你说的一炷香是指穿过这片柳树林?” “是往返。” 不给我反应时间他提着我的后领带着我快步地往前走。 另外三个匆匆地跟在我们后面。 柳树林像是占据了整个山头我感觉我们走了好久且一直保持着一开始奔走的速度我从被他领着走到我扒着他的胳膊让他半拽着走总算穿出了柳树林。 然而走出最后一排柳树后大家同时按了暂停键我因走得太快一个趔趄多往前迈了一步赶紧倒回来紧紧抓着仇诗人的衣袖不放目光则牢牢锁定在前方大概二十米的地方那有一座……坟墓! 不只是一块墓碑而已围绕着墓碑还建造了小小的冢墓碑后是拱起的石包左边还有个小碑但刻的并不是后土而是我看不懂的符文。 墓碑上正中间应是墓主人的地方被磨掉了包括生辰八字只留下死亡日期贴照片的地方照片也没有了。 碑前还砌了一个平台我哥就坐在平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对我们的到来无动于衷他的五感仿佛都被封闭了。 而我看到他之所以没有冲上去是因为在墓前这二十米左右的空地上盘旋了许多花花绿绿的蛇每一条蛇都同样大小它们待的位置都有讲究看起来像一个卦图又似是一个阵型。 我怕鼠怕蛇一看到蛇就下意识地移开目光见大家不说话也不动像在研究这些蛇我只好做好心里建设后将目光投向那些蛇上。 这一看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这些……都是蛇皮啊! 就是蛇锐变后脱掉的皮那皮看着滑润有光泽盘旋在那蛇头对着你那双眼睛跟真的存在似得你一对上就背后发毛。 要不是再三确认确实只是蛇皮单单这“气势”谁信是假的。 “你们就不要过去了”仇诗人观察一会后对江雅惠和无名居士说道“你们的任务是找到班戟现在已经找到接下来的我会处理你们在这边等着。” 江雅惠:“……”她今天就像参加了一次生死历练走了这么一遭说是找班戟回头想想除了被“赶”着跑外她做了什么? 无名居士点了下头没有意见看他那样也并不想过去。 “我跟你们过去。”张晓芳走到我们跟前推了推墨镜。 “不你留在这。”仇诗人扫了江雅惠和无名居士一眼在无名居士身上多停留了两秒随后下达任务般对张晓芳道“你在这看着别出什么意外特别是柳树林。” 张晓芳做他部下多年不用仇诗人明说她也懂得了他的意思马上郑重地点头:“明白!” 我却一头雾水:“柳树林怎么了?” “晚点你就知道了。”仇诗人握了握手腕“我们走吧。” 然后拉起我的手走向了蛇阵。 我对他留下他们单独带上我没有意见我要救我哥不管他特意带我过去是不是有别的含义。 越过第一条蛇皮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那座墓碑变成了一扇殿堂的大门而且是通往外头的至于我和仇诗人则在一个殿厅里四周的蛇皮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赤裸着上身穿着破烂裤子的人跪在殿厅里他们跪拜的人好像是我? 他们在跟我求饶跪起身高高举起双手又重重趴下我看到他们胸前都刻在烙印那个字我看不太懂好像是“奴”? 这些都是奴隶吗? 我叫他们起身可我一发声就冲过来好几名穿着盔甲的士兵两个压着一个奴隶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 他们开始在这些人的头顶上钻个洞再倒进一种不知道什么液体这些奴隶就开始发出极其剧烈的惨叫我被这些惨叫激得头顶发麻时就看到士兵抓着他们的头皮轻轻松松地将皮往下剥刚才倒进脑子里的是去皮水吗? 看着一具具新鲜出炉的血淋漓的没皮的尸体我实在忍受不了地一阵阵干呕我叫他们住手可他们根本不听我的以为我跟他们是两个次元的我还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冲到一个士兵跟前试着挥了一下我以为刀子会穿过那个士兵所以没有保留还用了挺大劲的。 然后我的刀竟然真的劈到了士兵身上划出了一道很大的伤口鲜血喷溅到了我脸上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血的粘稠和腥味。 怎、怎么回事?这些都是真的? 我惶恐地看着那名士兵那士兵却一点不怪罪我伤了他还对我行了一礼后继续剥他负责的奴隶的皮动作还加快了好像我劈他是嫌他太慢似得。 “住手住手听到没有!” 既然看得见我我也碰到他为什么就听不到我喊的话有代沟吗这是? 在我试图跟这些士兵沟通时一张张人皮都剥下来了剩下的尸体被拖到了角落被绳索勒住脖子吊在了房梁上。 我发现这里面居然还有人活着仅剩的一口气在吊上去后手指脚趾抽搐挣扎扭曲受尽折磨后终于咽气。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并没有! 弄死了一批奴隶又上来了一批新的奴隶被用同样的手法剥下皮再上吊。 这个殿厅根本就是个屠宰场一波又一波的人死去再以奇怪的形势吊上去肉眼可见的黑气快速形成。 我崩溃地跪在地上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我不想再看这些奴隶怎么被虐杀了我也不想再听他们可怕的惨叫声了。 可是眼睛闭上了血腥的画面太过深刻依然在脑子里一遍遍上演耳朵捂上了也挡不住那能钻入耳朵的惨叫。 阻止不了我根本阻止不了一个人我都救不了! “可以的你可以救他们的。” 一道似近似远幽幽凉凉的女声穿过那些惨叫进了我的耳朵让我清楚地听到。 我愕然地睁开眼看到那扇大门一名美艳的女子款款地走进来长发拨到一边别了一朵鲜艳的红花不觉得俗气只增添了她的芬芳红色的长裙一边短一边长长的那边拖在了身后犹如向后流淌的血液短的那边露出雪白的小腿小腿上刺着一条蛇的纹身盘绕在小腿上栩栩如生。 她光着脚脚趾白如玉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到我跟前后朝我伸出手想扶我起来。 我没有接受自己站了起来:“你是谁你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抿着红唇笑着转了半个身子看向还在执行剥皮之刑的士兵再看看已经挂了半个殿厅的血淋漓尸体问我:“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我老实地摇头。 “古老的时候有一个神秘的祭祀方法以身为盾以皮为形以众鬼的怨气为食”她转回身来漂亮得仿佛有水波的眼睛看着我眨了一下“如此便能让他们供养的那人死后获得强大的力量甚至在千年后能够重聚肉身复活!” 她随后又惋惜地摇摇头眼睛转向不远处挂着的肉身状似怜悯地道:“可惜要真完成此祭祀至少得成千上万的身与皮得有浓郁得能化为水的怨气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听得胆颤心惊地:“那、那成功了吗?” 要成功的话整个殿厅都挂不下那么多尸骨吧? “这得看你啊?”她弯腰将我刚才扔掉的刀捡了起来她拿着刀刃刀柄对着我“你现在就是这里的王他们谁都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要想制止这项祭祀就把这些手拿屠刀的”她手指扫过那些士兵轻轻咬字“杀了这些奴隶不就获救了吗?” 要杀了杀了这些士兵? “你说我是这里的王我让他们停止为什么不行?” “你不明白吗”她将刀推向我“他们崇尚力量为了让身为王的你获得力量他们都不能停。” 我看着那几乎要碰到我的刀柄迟迟无法接手。 “你看看”她温柔怜悯地摇头“这些奴隶可都是为了你才死的你不想救他们吗?” 她语气温柔逼我拿刀的架势却很强硬:“你看看满地的鲜血可都是为你流的都是为你流的你不应该阻止这场悲剧吗你不应该吗?” 每句话她似乎都要重复第二遍然后那两句话就不停地在我脑中循环播放我不停地问自己都是为我流的血我不该阻止这场悲剧吗? 都是为我流的血我不该阻止这场悲剧吗? 我要阻止他们我要阻止他们? 我终于握住了始终对着我的刀柄拿起了这把平凡无奇却重若千金的刀。 “很好来一个个来杀了他们杀了这些没有人性的屠夫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 我将大刀握得死紧像对那些士兵有着深仇大恨一般朝着最近的一个走了过去那个士兵蹲在地上还在细心地将奴隶的皮剥下来生怕损坏了哪个部位。 看着他对着我的脑袋我高高举起了大刀手臂好似有无穷的力量只要我狠狠劈下就能让士兵脑袋分家而眼前的士兵却对我的行为无动于衷他认我为王随我千刀万剐! 手臂绷紧准备发力……藏在衣服里有裂痕的白玉亮了一下隔着我的衣服凸出一块圆形的光亮然而站在我身后的女人并没有看见。 她在等着我行动。 我也确实行动了身子快速一转挥下的大刀劈的却是她! 女人意外地扬起一边的眉但没有多少慌张身子飘着后退我的大刀堪堪地擦过她的衣角。 我继续将大刀对准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刚刚我要真听她的做了我跟这些屠杀的士兵又有何区别。 她歪着头委屈地说道:“我是来帮你的人啊王我是辅佐你的最忠诚的奴仆!” “少他妈给我胡扯。”我怒吼简直气炸:“我不是这里的王他们举行什么狗屁祭祀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里流的每一滴血都跟我没有关系什么忠诚的奴仆别给我灌这些米汤你当姑奶奶我是好唬弄的啊要我杀人是吧我先第一个宰了你!” 一朝清醒就知道她刚迷惑我的话有多好笑觉得自己真是蠢毙了。 我毫不客气地再次挥刀全都是劈她的。 她左闪右闪很轻松地就能躲过我的劈砍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妈的! “不是说是我最忠诚的奴仆吗王要砍你你不是应该乖乖站着让我砍吗怎么不敢是不是不是想当狗吗?”我收起剑不再攻击昂着下巴言语挑衅“狗狗王让你跪下呢没听到吗?” 女人的眼里终于点起了怒意笑容都冷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找死?” “那你可以试试看我怎么死!”我继续挑衅地蔑视她“你做得到吗小狗狗?” 见她站着不动我又道:“需要我给你买点狗粮给你点动力?” 她眼一厉:“那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一边长长的裙尾再一次拉长犹如一条尾巴朝我抽了过来。 我心里紧张得要命却还要故作自信地立在原地就在那红色“尾巴”即将抽中我时那些只顾着剥皮的士兵冲了过来有的挡在我身前有的直接攻击了红裙女人。 女人手指化爪挥向攻击自己的士兵被她碰到的士兵崩坏化作光点消散。 她收起了裙尾冷冷地瞪着我我在士兵身后得意洋洋:“你不是说他们也都敬我为王吗?肯定是要保护我的啊哈这游戏规则可是你设定的有没有种自打嘴巴的感觉? “呵”她冷冷哼笑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我“要不是主人需要你你觉得你能留到现在还能在我面前嚣张?” 终于听到一个有用的讯息了:“你主人?是谁?” 她顿了下随即手一挥所有士兵都不见了只剩下挂着的尸体地上堆成堆的人皮和刚刚那些被剥了一半的奴隶有的还在哀嚎呻吟。 黑色的指甲放在唇上轻轻一吹她魅惑地笑着:“就算不能毁灭你也可以让你吃点苦头的让你当王你不好好当那就尝尝这些奴隶的滋味吧!” “你不是同情这些奴隶吗很快你就能知道被剥皮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的手对准我很优美地动了动手指刚刚消失的士兵出现了两个在我身后一人一边地按住我的臂膀将我压在地上。 然后一个人放开了我拿出了一根专门给奴隶脑袋开花的铁钻我被压得低低的眼皮上翻看到那根铁钻已经在我头顶上就位。 跟姬静如共情时我已经体会到被剥皮是怎样的痛了我一点都不想在这基础上再体验一下被脑袋开花的滋味。 感觉那铁钻马上就要钻进我脑子里了我失控地大喊:“死人死人快救我我顶不住了!” “轰!” 门被攻击强大的力量让整个殿厅都跟着晃了一下红裙女人都难掩震惊地朝大门望去:“怎么会这么快这人到底是……” 我没听清她的喃喃自语大门再次被攻击看似牢不可破的门随时可能会崩解离析红裙女人眼神晦暗不定待她转过头来时眼角画着奇怪符文的眼睛狠毒地瞪着我:“就这么走了未免太可惜那就……挖点你的脑浆当纪念品好了。还不动手!” 最后四个字是对士兵下的命令。 因为门被攻击而停下的铁钻再一次朝我头顶逼近恐惧让我止不住地颤抖恐惧也让我迸发出原本没有的力量我挣脱按住我脖子的手猛抬起头对上拿铁钻那士兵的眼睛怒吼着:“滚滚!” 我隐约感觉我吼出的声音跟平常时候不太一样好像带上了威势就像龙的龙息会让下位者自动臣服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士兵真的被我喝得停了下来。 不过那感觉太虚渺喊的时候整个人处于恐惧和怒火迸发的时候根本不会去注意其他发现士兵真被我喝住时我想探查已经摸不到那种感觉了。 士兵愣神了大概两秒就回过神来但就这两秒的时间大门“轰”地开了仇诗人冲了进来手指在空中一笔画出一张符然后拍向士兵那张以空气为符纸的符在逼近我们时一分为二打在两个士兵身上士兵“嘭”地消失了。 没有人扭着我的手我一下子栽到地上抬起头时仇诗人已经和红裙女人打起来了。 他的食指中指并拢按在女人印堂上方拇指和另外两只分别按住她的太阳穴将她提起来后猛力砸在地上! 女人整张脸都被砸扁了她恼怒地甩起裙尾缠住仇诗人仇诗人面容坚毅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将木剑扭转划破自己手臂的后带血的剑刃割断了身上的裙尾。 明明只是裙摆女人却发出痛苦的叫声放佛仇诗人割断的是她的尾巴。 她用力挣脱仇诗人跄踉地倒退目光怨毒地瞪着仇诗人眼角的符文都在跳动:“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断你四肢!” 正文 72 尸骨山(6) 放下狠话后红裙女人猛地往后飞殿厅最里面的墙旋转起来像一潭被搅拌过的牛奶咖啡红裙女人钻进了那个漩涡里消失不见。 在她消失的第一时间殿厅就开始震动这个殿厅好像跟我的感知相连我知道这个殿厅马上就要消失我能“看到”那一根巨大的柱子倒塌压向了仇诗人。 我抬眼就看到仇诗人留着血的手臂持剑还在看那个静止了的漩涡:“死人离开那!” 我朝他喊着可殿厅里轰隆隆的声音完全掩盖了我的喊声我跄踉地站起来朝他冲了过去几乎在我快碰到他时我“看见”过的那根大柱子果然倒了下来! 来不及了我干脆扑倒仇诗人将他压在我身下闭上眼睛等着大柱子砸下来。 “笨蛋!” 耳边传来死人轻柔的骂声我很怀疑这么温柔的声音会是仇诗人发出的缓缓地睁开眼睛。 没有什么殿厅没有满屋的尸体和皮肉更没有倒下来的大柱子我愕然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棺材里棺材盖已经被打开站在外头的仇诗人目光专注地凝视我朝我伸出手:“出来吧。” 我傻乎乎地握住他的手坐起身来时脑袋露在棺材外打量了下周围。 这是一个石室吗?墙壁上贴满了画画的就是我在殿厅里看到的奴隶被剥皮的前后而“画纸”看起来很像什么皮做的。 我打了个冷颤赶紧从棺材里出来站起身时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掉落眼角扫到的是一块红色的东西还以为红裙女人又回来了吓得我一哆嗦直接从棺材里翻出去仇诗人无奈地扶住我让我稳稳落地:“你羊癫疯啊?” “不是那……” “一块破布你怕什么?” 我怕怕地回头探了一下确实是一块破布是被仇诗人割断的裙尾从我身上掉落后如一条红丝巾一样落在棺材里。 正想收回目光却看到裙尾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棺材里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捻起裙尾就像这块布沾了屎一样不敢直接抓捻着放到一边后看见被裙尾盖着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铁珊栏上头锈迹斑斑的很有年代感铁珊栏后面是一栋建筑但照片里建筑只拍了下面一半看不出是哪里。 而建筑前站着一名青年阴郁地看着铁珊栏正好对着镜头。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张照片呢跟现在的情况并不搭噶啊? “先收着吧。”仇诗人扫了眼照片道。 “哦。”我将照片塞进我的腰包里随后看着身处的这个石室“这是哪?” “就在墓里。” 墓里?我呆了几秒才意识到仇诗人说的是我们穿过柳树林后看到的那座墓里头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石室除了那些古怪的画就只有这么一口普普通通的棺材。 再看脚下倒是刻画了一些奇怪的符文围绕着这口棺材。 “我们是怎么进这墓里来的?” “就这么进来的。” 我白他一眼想到殿厅里发生的我愣着神:“那在我刚才在一个大殿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真的。” 仇诗人见我傻乎乎的干脆给我完整地讲诉:“那蛇阵跟这墓相连我们一进蛇阵我就被万蛇缠住你则被带进了这墓里你说的殿厅里的一切都在你的意识海里真实的发生你可以理解为另一个与这里重叠的世界或空间……” 历史上发生过重大事故的地方都会留存下来可能是因为死在那的人意念太强维持住了那个场所也可能是空间本身(房屋大殿或某个场所)因留恋什么而始终坚持万物皆有灵随着时间流逝看着都变了其实它们还存在着。 那样的场所一般只能是灵魂进入。 “不过那个大殿是那女借助那个场所和千万怨气演变而来并不是正版。” 我心情因此更加沉重:“所以那些被剥皮的奴隶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 “不然你以为尸骨山从何而来?” “可是她为何要让我看这些?”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什么要逼着我杀了那些士兵?” 差一点我就真的会杀了那些士兵虽然说那些士兵都不是人可我当时怎么会有那么重的杀心会不会有哪一天我会像那些刽子手一样手起刀落眉都不皱一下的? 一只大手覆盖在我摊开的手上然后握住。 “你已经很好了”他正经严肃地说道“要不是你激怒她我也没那么快找到破绽。而且你最后还救了我。虽然是在另一个层面里但我要真受了伤也是会带到现实里来的。” 向来只有被他嫌弃的份猛然被他夸赞我都不太好意思:“其实我那会不扑过去你也是可以避开那柱子的吧。” 他睨我:“知道就好以后别做蠢事!” 我:“……” 就说他不会无缘无故夸我的吧还不是在骂我蠢。 不过被他这么“安慰”一下那自怨自疑的心情也被打散了。 “先出去吧”他道“你哥还在外面等着没多少时间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再顾不上其他可我转了一圈发现:“出口在哪啊?” “按照这棺材排放的位置”仇诗人指着其中一堵墙“门在那。”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面墙上也贴了满满的皮画我走上前画看上去挺久的了画里不少图案都模糊了我观察了下那皮怯怯问:“这其实是猪皮吧?” 他不看我伸手将上面的皮画小心地撕下:“你要觉得是猪皮那就猪皮吧。” 皮取下来后果然露出了一扇贴合着墙的门。 仇诗人将取下的皮小心地放在地上再去开那扇门我瞥一眼皮小声问:“不烧掉吗?” 姬静如的旗袍不就烧了吗说是不能留不然会变成邪祟物品。 “这些人皮关乎着这墓跟整座尸骨山息息相关牵一发动全身哪是姬静如的旗袍能比的我们要想活着离开尸骨山这些就不能碰。” 我含着泪泡:“不是说猪皮吗?”为什么要把真相说出来。 仇诗人:“……” 开那扇门并没有费什么功夫毕竟之前霸占这里的红裙女子已经逃了当然她并不是尸骨山的主人尸骨山存在已久那女人不过是借了个场地而已。 石门打开后是石阶总共就七阶上去后又有一道石门我一推就推开了这门竟然就在墓碑后面的石包上。 绕过石碑看到还坐在墓碑前的班戟我松了口气然后赶紧朝仇诗人望去。 仇诗人站到我跟前面修长的手指点在我哥眉上我哥就自己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仇诗人手一挥那条裙尾出现在他手上我看得一愣。 不是被我仍在棺材里了吗他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只见仇诗人甩了两下那条裙尾指着墓碑夹缝里生出来的一株草让我拔过来。 我将草拔给他后草到他手里就自燃裙尾在火上一熏他再一甩变魔术一样出现了另一个我哥不对是我的哥遗失的那一魄。 魂魄回归我哥身上后还在燃烧的草被仇诗人丢进一个杯子里他又丢了一张符纸进去待火燃尽后本来空空的杯子里就盛了半满的水将其给班戟喂下。 小等一会我哥那青白的脸色就慢慢地恢复了一点。 “他失了不少精元一时半会是没办法完全恢复的需要调养不短的时间今晚回去后就让他离开m市至少一年不能来m市。” 我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 之后他从我哥身上抽出一条肉眼看不见的银丝缠绕在我身上这样我哥就会跟着我回去了。 仇诗人在处理这些事我则望向墓碑上被抹掉的理应刻着墓主人名字的地方发呆。 “怎么?” “我姐说我哥之所以会每隔一天晚上来一次就是因为他挖了山里的一座坟而他之所以挖坟是因为他看到墓碑上是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还贴了我的照片。” “尸骨山形成时这墓就有了。”仇诗人又道:“不过原本就是空墓墓主人弄出来骗人的那会连墓碑都没有这个碑是后来立的里头的棺材也是最近放进去的至于棺材里的尸体在你们今晚进山时就被转移出去了。” 所以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呢? 我突升起一股强烈的想要见见那具尸体生的是什么模样? 看看他(她)到底是谁? 我哥不能马上走还需静等片刻待他灵魂完全归整他看我纠结的样趁着这点时间多说几句: “墓主人就是这座山的主人更是九煞天阴阵供奉的主人在几百年前曾闹过一次被当时阴阳界杰出的能力者联手封印在了其他地方那会大家也想过毁去这座由鲜血、尸骨和怨气养成的山可我说了万物有灵更何况这座山没了主人天阴阵照常运转我们的先祖发现若强行毁去那么满山的怨灵满山的已有了灵识的尸骨满山的阴气又该去往何处?収是收不尽放出去岂不是得生灵涂炭?” 于是山留下了与此同时守山魔由这九煞天阴阵千万年汇集的怨气所形成顺运而生代替了原本的墓主人。 这就是这座山仇诗人所知道的故事。 所以建这个碑的之所以把尸体放在这个空坟里应该是要借助这座山所能带来的力量来养尸。 “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哥又有什么关系?”满山的怨气不够他们用的吗还得吸我哥的精元? 仇诗人:“……” 见他到了关键的时候又不说话了我苦笑一下干脆往地上一坐盘着腿:“我是不太懂你们阴阳界的事从来没接触过但我外婆总归是个卦者虽然我也是最近刚知道的不过从小呢她总会多多少少跟我们说到一些事。” “以前没觉得怎么样等知道她身份后再回去想想发现她其实告诉了我很多事。” “她曾经说过亲人血缘越近的亲人在这世上就越紧密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她还给我讲过故事说远古的时候有一对亲姐弟弟弟死了姐姐就用自己的精元养着他她还跟我说过另一个故事……用亲人的血肉去祭祀可以拥有一把绝世兵器!” 我望着天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刻了我名字的墓碑使劲卑鄙手段让我哥来尸骨山谁的精元不取偏偏隔两天就要取走一些我哥的精元他们将一具尸体放在这是为了养尸有什么比亲人的精元更有助益的?你说这个世界有那么巧的事吗?” “有!”仇诗人很坚定地应了他看着我里头有怜惜有果决“这个世界有无限的可能。” 我与他对视缓缓地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什么?” 他走到我跟前单膝蹲下望着我的眼睛漆黑如墨:“在我心里你存在着在你家人心里你依然存在着这不就够了吗?” 他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这些让你纠结的事情不过是敌人给你挖的陷阱何必去想你应该好好的开心的过你的日子。” 隐约好像有一股暖流从他的掌心里传递到眼睛里再到大脑然后四肢百骸很舒服。 待他把手放开时我感觉自己精神升华了一样我还记得发生的种种可我一点都不想去想这些了朦胧的感觉他给我施了魔法不等我细想他起身把我也拉起来:“你哥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他望了眼快下山的月亮:“还得抓紧我上山时跟这座山守山魔做了交易天亮前我们必须都出去。” “什么交易啊?” “它让我明儿给它送点好吃的放在山脚下。” “……这魔跟夏右是亲戚吧?” 我们一动我哥也跟着动我忽然想到什么拉住前头的仇诗人回头再次看了看那座不大的坟墓:“怎么没钟呢?” 凌晨三点那吓死人还把我哥勾来的钟声是哪发出来的? 仇诗人一下子明白我问的什么:“那是勾魂钟只有魂体或者修炼之人才能听到你不是修炼之人但你……情况特殊你哥魂魄异常自然都能听到钟声。敌人撤离时钟就已经拿走了。” “哦。”我点点头跟着仇诗人走了两步后猛然顿住——我姐是怎么听到钟声的? 仇诗人见我又停下干脆牵住我的手:“不管还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不然别说天亮前柳树林我们都穿不过去。” 我知道时间紧迫便把这个可怕的问题暂且抛之脑后跟着仇诗人又一次踏入蛇阵然而这次什么反应都没有我傻愣愣地被仇诗人拉着跑。 跑出蛇阵回到柳树林前我才发现无论是在墓前还是在蛇阵里都看不到柳树林这边的情况一回来发现张晓芳三人怎么都不见了? 仇诗人剑眉一拧煞气尽显拉着我继续往柳树林里跑我哥牢牢跟在我们身后。 在这柳树林里跑了一会终于看到了那三个人不过怎么觉得他们三好像在打架呢? 不不不是好像他们三就是在打架! 更准确的说是张晓芳和江雅惠两手打无名居士等我和仇诗人赶到时我也看清了无名居士此时的模样。 他原本到脖子的半长发用发膜将头发都往后梳就是那种上世纪浊(qing)朝刚灭人们剪短辫子时最常梳的那种发型他是个很注重仪表的男人凡事都讲究一个架势看似比毛大师温和其实特别吹毛求疵难伺候。 可瞧瞧他现在头发散乱无章眼睛睁得特别大里头布满了血丝眼睑下一片青黑嘴唇也是黑色的跟中了剧毒似得脖子上暴着青筋那青筋也呈黑色隔着皮肤都能看得出来且从脖子蔓延到了脸上。 身上的衣服早先各种摸爬滚打早就脏污不堪了现在更是撕得跟破条般勉强还挂在身上。 他呲着牙张着同样呈黑色的指甲的手一副要吃了张晓芳和江雅惠的模样。 “这、怎么回事啊?”我向仇诗人询问发现他对此一点都不意外想到他特别让张晓芳留在这边估计是早就发现了无名居士不对的地方。 在无名居士再次扑向张晓芳时背转了过来我看到那原本变黑的抓痕竟然还长出了狰狞的肉刺。 “他早就中毒了那毒进了五脏六腑在巨草坑里的时候他就死了身体被毒物化成的寄生兽控制只不过还残留着他本人的神识所以在寄生兽彻底控制他前他自己都不知道。” 仇诗人一边为我解释了一句边朝前方还放置在地上的凶佛看了一眼那炷香已经快烧完了大概只有一根手指的一半的长度。 他不再理会我直接冲入了三人战场借用江雅惠的丝线三两下将“无名居士”捆住再将他踹倒在地。 在“无名居士”挣扎时他背后伤口上的肉刺也在挪动着越长越大似有一只可怕的怪兽要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取而代之。 然而仇诗人没给他机会他弄了个类似当初困住姬静如的泡膜将他罩住随后点燃一张符纸符纸穿过泡膜丢在“无名居士”身上他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无论被控制的“无名居士”怎么挣扎翻滚他都钻不出符纸能够轻易穿过的泡膜直至他一点点地被烧成灰烬泡膜才“砰”地一下消失。 仇诗人这么小心就是怕火会影响到这些柳树木怕火一旦刺激了谁知道它们会做什么疯狂的事那层泡膜就是为了隔绝火的温度也避免火星子溅到这些柳树上。 凶佛前的香更短了仇诗人迅速拉回我的手:“走快走!” 然后我们四个人就朝着来时的方向使命奔跑起来堪堪在香燃尽前一秒出了柳树林。 林子里帮我们镇守着这些柳树的佛像化为一潭金水仇诗人的手中一枚手掌大的佛像出现仇诗人手掌一掩就把那小小的佛像収了起来。 过了柳树林不代表安全了天边的月亮也是我们生命是否留存的讯号我们卯足了劲往山下跑为了避免耽误时间仇诗人带着我们避开了那条河但我们直接面对的就是骷髅林。 仇诗人一口气甩出好几张符纸符纸自动漂浮在空中纸面是平的就像贴在无形的墙上围绕着我们在这些符纸圈住我们后符纸和符纸之间彼此连接有淡淡金黄色的线浮现其中还浮现出一些佛经里的字好像一顶金钟罩将我们罩住。 凭借着这顶罩我们顺利地穿过骷髅林。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真正有威力的符纸都蕴含着灵力不是谁都能一口气驾驭这么多符纸的特别是威力这么强劲的符纸要拿出去卖的话能卖不少钱。 此话来自苦于偷不到仇诗人自制符纸的张晓芳。 东边山上露出阳光时我们终于跑到了山脚下除了仇诗人只是轻喘面色依然沉稳张晓芳和江雅惠则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你们试着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去跑一万米还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你们就知道她们此时的感觉了。 奇怪的是我虽然也喘可比她们好多了按理说我的身体素质是不如她们的但我觉得自己精神不错身体好像也不错? 正文 73 破碎的娃娃(1) 我此时也顾不上去想这个问题来到我哥身旁仔细检查他的情况在太阳整个露出山头时他眼一闭朝我倒了下来。 “死人死人?”我艰难地撑住我哥这个大个虽然他最近消瘦很多可以前怎么也是个健身达人又是个大男人压得我腿都快弯了急忙忙地把仇诗人叫过来。 他让我哥的手越过他的肩膀轻松地将他撑起来简单检查了一下对巴巴望着的我道:“你哥还行就是比较虚今天让他休息明儿就让他回去。” 我望着逐渐升起的太阳这是新的一天! …… 一回到别墅张晓芳跟江雅惠跟我姐招了下手就回她们的房间里睡了个天昏地暗牛克去叫她们吃饭张晓芳房里跟死了似的没有动静而江雅惠在牛克连着两次叫门时门一开一把弯刀架在牛克脖子上:“再吵我宰了你!” 把牛克吓的接下来一天连她的房门都不敢经过。 班芷在确定班戟真的没事了以后凌晨三点的钟声都不会再响起他也不会再梦游到尸骨山身体虽然现在虚弱了点好好调养几天就会好后向来要强的她好好地哭了一回。 再听仇诗人说不得待在这里马上就让人给班戟准备机票亲自给他收拾行礼给他准备了好多东西明明家里都有的她就怕班戟少了什么。 我就在一旁给她打下手帮忙递给东西啥的看她如此上心我都说不出我心里啥滋味了。 妈妈呀你生的到底是我和哥哥还是姐姐和哥哥? 我其实是捡来的那个? 看班芷忙碌的背影我默默地退了出去来到一楼客厅坐在正在看电视的仇诗人身旁双手放在膝盖上大大地叹了口气。 仇诗人瞟我一眼:“你哥的事都解决了你又搁着愁什么?” 我瞪着正播着家庭伦理大戏的电视:“小宝要是跟哪个叔叔亲了你说你愁不愁?我说你品味咋这么奇特呢还看这个?” 他又瞥我一眼也不回答我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继续看我没事干就坐在陪他一起看看那女主角趴在婆婆脚边哭喊着她是无辜的旁边陷害她的女配正洋洋得意。 “该”我埋汰着“这么个蠢货就该让女配上位。” 看着看着还是有点意思的要是能有包瓜子就好了。 正看得起劲某个刚洗了澡穿的室内拖鞋所以鞋子一拖光着脚一抬搭我腿上一推:“喂。” “干嘛?” “我饿了。” 我顿住缓缓地转过头他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回望着我。 咋觉得我好像多了个嗷嗷待哺的娃? 跟他严肃的面容相反的是在我坐着不动时他搁我腿上的脚又推了推…… 我拍开他的脚认命地起身到厨房做饭去。 其实我们刚到家那会我姐虽忙着照顾昏睡的老哥可也让牛克点了不少餐食让人送过来江雅惠跟张晓芳想休息也就算了这家伙在交代完事后嫌弃那些饭菜直接洗澡去了。 现在好了饿了要我这老妈子……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伺候他! 还是简单炒了蛋炒饭放了蛋、肉丁、香肠和葱花也是好料十足香喷喷。 亲自给他端到客厅来他捧着就开始扒粗鲁而狂野的动作在他做来倒也不讨人厌至少他不会把饭粒吃得到处都是也不会满口饭就跟你说话算是粗鲁中带了点文雅? “那个”我往他身旁一坐两手拘谨地放好即将要说的事让我有点小紧张“你不是说你那特殊部门招人吗?” 他掀起眼帘瞅我随即咽下口中的饭:“怎么你想加入了?” 我点点头。 他苦恼地皱眉:“但昨天部门里就已经招到人了。” “招到人了?”我傻眼这么快?现在能力者满天飞了吗“那那还招吗?” “不了。”他回我个音继续埋头扒饭我眼一眯一簇火苗从我头顶上冒出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盘子。 在他瞪眼时哼道:“那不好意思我的饭也不让人吃了。” 他眯起眼睛忽然一伸手我只觉眼睛一晃盘子就被他抢了回去。 为了离我远点他起身坐到了桌边叠着二郎腿三两次把饭吃完一手把盘子递还给我一边抽出纸巾擦嘴:“不是要盘子吗给你。” 看到我红色的眼睛了吗那是我眼里燃烧的火焰! 把我气到快吐血后他才从桌子那头挪到我跟前的桌边一脚搭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单手搁腿上凑近我:“特殊部门不招人我私人招啊。”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招?” “是我差一个私人助理你来不来?工作待遇跟我之前说的只好不差。” “可私人助理?做什么的?” “我出任务时你要陪同平时可以帮我接接单招呼招呼客人顺便”他嘴角一勾“帮忙煮煮饭你也知道小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脑后一黑线:“这是保姆吧?” 不过想想除了最后一条前面的似乎跟我原计划的没什么差别不过:“你刚说帮你接单?招呼客人?” 他收回倾过来的上身高冷地道:“还不准许接私活了?” 说的也是那么多人捧着大把钞票请他呢。 我略一考虑咬着牙同意了:“行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这回换成他有些诧异了:“这就同意了?” “是啊!” 他眼一眯手探过来按住我的脖颈那手劲逼着我半抬起屁股倾身到他跟前跟他眼睛对着眼睛的。 “之前那么不情不愿的今天倒主动提起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虽然是问句但施加在我身上的压迫感分明在告诉我不说实话就要我好看。 我转着眼珠想瞥一边他轻“嗯”了声我又把视线移了回来:“我、我就是想既然‘麻烦’不肯放过我那我就自己去找这些‘麻烦’你不是说过对方很可能是利用我来收集功德和罪恶那我主动来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再安排我身边的人和事了?” 我不敢想我哥发生的事再发生到我父母身上我会不会直接疯掉我要用我所能想到的办法拼尽我的一切也要保护好他们。 哪怕我是那么害怕那些飘我也宁愿自己主动去接触它们。 “你总算有了觉悟。”他这话说是赞叹更像叹息随后便松开了我的脖颈。 我正想起身可我这姿势实在是过于“扭曲”腰间一时没使上力然而更往他那边倒去。 他及时接住了我然而我的鼻子还是碰到了他的鼻子我的嘴离他的嘴很近很近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亲到。 那一刻不知怎么回事我回响起被姬静如附身时被迫亲他的感觉那种冰遇到火一边让人融合一边又让人享受那种温度心头不由得澎湃激动甚至渴望。 他也有点愣黝黑的眼睛直直盯着我像要望进我的灵魂深处。 理智的最后一根弦拉住了我我在我们俩即将亲上那会一把推开我我顺势站起身后背过了身:“那、那什么你还没说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这并不重要可我找不到其他化解尴尬的说辞。 摸着人中的地方那还残留着他呼吸喷过来的灼热。 “今天就可以上班。”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合同我会准备等我们回魔都就可以签。” 我背着他点头:“好的那我……去跟我姐说一下。” 说着就急匆匆地上楼始终不敢回头看一下他的神情而他听起来好像一点不在意的平静声音让我莫名地觉得失落。 …… “你要我跟爸和阿姨说谎?”班芷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这……这顶多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让我告诉他们你在我这边顶替班戟给我帮忙而你则回魔都找别的工作?班澜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耐呢?” 她这语气让我心里不太舒服但有求于她我还是忍着气好好地跟她解释:“他们现在都不让我在外面做事如果我不在你这边我肯定会像以前那样被他们看管在家里时时刻刻有人盯着出个门买东西司机都得跟他们报备我都去了哪买了什么有时候我都很想问问我是不是他们从哪偷来的这么怕我再被人抢回去?” 见姐姐不赞同的神色我忙打着哈哈:“我这就打个比如我当然知道他们都是关心我担心我。” 我这么说她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可你不也说我太不懂事吗?太天真吗?好你说得都对我认了但我不服气的是你们从来没给我成长的机会啊?我也不胡来就那个仇诗人救了哥的那个高人他给我介绍的工作肯定靠谱我又不会做坏事你就帮我一下成吗?” 班芷迟疑着:“可是你觉得你能瞒得过爸吗?” 他可是当家的我们做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线都不知道我们身边都有谁是他安排的人。 “可以的只要你说我在这里他就不会再派人查了。”老爸一向对大女儿很放心愿意给她足够的尊重和信任“你只要小心别让他的人知道就行了。” 我知道我姐早就将老爸安插的人手掉离自己身边这也是老爸允许的至于当初我姐是怎么跟老爸谈判成功的就不是我这么个小角色能知道的了。 “姐”我认真地看着她“或许……我们之间有点可能这辈子都不太好化解的矛盾可总是一家人无论以后怎么样我还把你当我姐。如果这事最后还是让爸爸知道了一切责任我会自己承担的。” 她目光复杂我俩面对着面哪怕在商量着事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谁也没碰谁。 半响她点头了:“好反正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的选择将来无论怎么样你都得自己对自己负责。” 我高兴地笑起来:“你同意了?谢谢你!” “不用”她撇开脸眉宇有点冷淡“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你这句话很重要还是得谢你以后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许下承若后见彼此都安静下来尴尬地拍下裤腿“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我退出她房间顺手将她的房门关好背对着门重重的喘口气。 每次跟她独处时那种说不清楚的畏惧总会压迫着我而我始终弄不明白我到底在怕她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关于勾魂钟她能听到的事本来想问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我外婆都能是卦者我现在也参与到阴阳界的事里来了谁知道我姐母亲的家族里或我爸的家族里有没有阴阳界的能力者呢。 以我和我姐如今这么不尴不尬的关系还是别问了。 …… 跟江雅惠和张晓芳告别回到魔都我将我哥转入魔都的医院并通知了爸妈后就在病房外的转角一直等到我爸妈过来进了病房我沉默地盯着那门看了两眼后转身拽着两手插兜的某人的衣领离开。 “你确定了吗?这么做你可能很久都不能回去看他们。” 他被我拽着依然神色自如地跟在我后头把别扭地姿势走出另一种潇洒。 “不是找你借了护身符了吗他们要是出事我会知道的。”然后尽我所能去保护他们。 在找到麻烦的根源之前我最好是离我的亲人远点不能保证这么做他们就能平安无事可多多少少能多一重保险吧。 至于会不会想家什么的……哎呀我都这么大了哪那么矫情呢我可一点都不想哭! 仇诗人没再多说什么当初闫斌建议我回家时他就是反对的说的就是我会把“麻烦”带回家虽然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等我们出了医院我撑起黑色的伞时他道:“这段时间你可以住我家就算我给我员工的福利也方便你这个助理工作不过每两天你都必须回你那窝去必须待满两个小时以上若出远门长途你还得回你那睡一晚。” 我跟着他来到他的车前:“为什么呢?多麻烦啊。” 坐进车后他启动车子:“你不能总喝我给你的那水你就当回你那窝补充元气吧。” “我那房间里到底有什么?我又为什么需要它?” “这就好比你的身体被动了手脚而你的房间里被他们放了药剂。”他打着方向盘“这么跟你说吧你的房间里被他们布了阵他们要用你的……身体来得到什么比如功德罪恶那就得在你身上做手脚这样一来就给你带来很大的后遗症必须有维持你身体机能的东西来缓解这个阵法就相当于这个药剂了。” 红绿灯时他抽空瞟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哼着故意唱反调:“不明白!” “好吧你是猪!” “你才是猪!” 他不跟我争这个嗤笑一声继续开车。 我自己默了一会忍不住先问:“你不告诉我房间有什么我就不问那你能不能也弄一个同样的法阵这样我就不能来回跑了呀?” “我不能。”他望着前方“我缺少某样东西。” “什么?” “一颗心脏。”那一刻他眼角闪烁的光是有杀气的。 我闷闷地突然觉得不舒服更觉得答案吓人细思极恐的那种我僵僵地扯着嘴角:“你这么一说我、我更不敢回去了。” 我房间里的某个角落里可能放了一颗心脏? 哦买噶! 他再次瞟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可我觉得他那眼神意味深长让人心头不安。 这个话题到这里就打住了。 我们一起去接了小宝回家之后给这对父子做了晚饭一家三口就窝在仇诗人的书房里。 一张小桌子坐着小宝他在做功课学写大字他写得很认真也写得很好写完字后他还画画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见到我的惨状后捂着小嘴“叽叽”地偷笑。 我则趴在大书桌上帮他整理最近的一起他着手办理的案子他为了让我能学到什么将案子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还是用“未知者”的角度来讲诉就跟听鬼故事一样……本来就是鬼故事。 我听得胆颤心惊的还得接受他的考核问我有没有从他刚讲的那段里发现问题。 问题你麻痹啊吓死了都! 听完我还得记脑子里给他记总结给他整理全部资料是要上交的。 我后悔了行不行? 在我苦逼时我腿上睡得四脚朝天的黑蛋舒服地翻了个身! …… 第二天周六。 仇诗人到特殊部门去了我留在家里陪小孩和宠物因为小宝今天放假。 我们吃完中饭收拾完后我们三只就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小宝指着电视屏幕里的老虎问我:“他也会说话那是老虎精吗?” 这可问倒我了动画片里都是拟人的别说动物了花草树木都能说话还能长腿跑呢以前看不觉得怎么样现在看确实很有问题啊我想到那棵巨草不就是成了精了吗? “应该……是吧?”我迟疑地回答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教坏小孩子可他爸爸就是干这行的我要说不是要怎么解释? 小宝又问:“那他是胡子叔叔的兄弟吗?嗯跟胡子叔叔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我:“……” 原来那样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的胡子是只老虎啊? “叩叩——” 正当我受困于孩子的问题是千古难题时有人敲门。 仇诗人说过时不时可能会有人上门求助所以我对此并不讶异倒是有点紧张这很有可能是我正式接任这份工作接的第一位顾客。 我倒不怕搞砸因为仇诗人说要是不合眼缘不喜欢的客人我也有权拒绝他们的委托和请求。 至于价钱同样看我心情有钱人可以使劲压榨没钱的可以拿别的东西来换可能是一枚硬币可能是他们一件珍贵的物品视情况而定。 仇诗人说哪怕是再困难的人也必须收取报酬这样事成之后谁也不欠谁的不会有太多因果的牵扯同样也不会让大家以为你穷你就可以赖遍天下没有什么事是可以理所当然的。 就有这样的人会道德绑架我都这么穷了你为什么不帮我我都这么困难了你还要跟我收费? 我紧张是因为我想把这份工作做好。 在门前我稍稍整整服装然后微笑再去开门。 门一开不管是门外还是门内看到对方后都惊愕地开口。 “是你?” “怎么是你?” 两秒后我收起诧异也收起礼貌的微笑不冷不淡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王太太?” 是的门外站着的就是管川的前妻害死管川另嫁的那位王太太。 我对她实在是一点好感都欠奉这女人虚伪、虚荣还会摆架子明明是她用不正当手段得到的不知道她怎么还能趾高气昂的显摆。 那会管川被仇诗人送到下面去因为杀了人在下面是要受刑的可这位王太太除了受点惊吓外什么事都没有因为不能公开凶手是管川这只鬼连带着她的罪行也被掩盖在真相之下。 看看她现在披着貂皮腕上挽着知名品牌的包涂着某色号的红唇微微抿紧臭着一张脸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挑着眼睛睨我:“我是来找仇大师的你估计也是来求帮忙的吧别跟只狗似得挡在门口滚开!” 呵呵我可还记得她当时在管川面前认错哭得那是眼泪鼻涕四管齐下啊而后在仇诗人和夏右夏左跟前又可怜又忏悔的哪里是这副吊样? 正文 74 破碎的娃娃(2) “那可真不好意思了”我双手交叉在胸口嚣张程度绝对不输给这位王太太“你要见的仇大师是我孩子他爸我现在呢不乐意招呼你所以你滚、吧!” “啪!” 我当着她的面直接摔门关上。 这种事做起来真爽! 拍拍手转身回客厅刚坐回小宝身边敲门声又响起了我嗤鼻不想理会她的可她见敲门没人理后就开始拍门拍半天都不肯放弃要跟我不死不休。 实在是吵得小宝跟黑蛋都不能好好看电视了仇诗人脾气不好他収的宠物黑蛋脾气也不好在沙发上立起身子朝着门的方向亮起爪子。 我安抚地撸了撸它的毛再起身去开门。 门开时王太太的一只手还惯性地要往里拍看到我才停下来很生气又不得不忍耐地样子偷偷瞅了眼我身后再不情不愿地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我冷笑朝里喊道:“宝贝过来一下。” 小宝马上“哒哒哒”地跑过来抱着我的大腿:“妈妈?” “来告诉这位老阿姨我是你的谁呀?” 老阿姨王太太脸孔扭曲了一下。 小宝只看她一眼就仰头对着我:“是妈妈呀。” “那你爸爸叫什么呢?” “小宝知道叫愁死人!” 哈哈哈我在这里为小宝澄清一下他是口齿还不太清楚把仇诗人叫成愁死人绝对不是跟我学的。 我得意地朝王太太抬抬下巴:“这小孩五岁他总不会说谎不过你信不信不重要现在仇诗人也不在你要不信晚点再来。别、再、敲、门、了否则我报警说你扰民。” 我正想再帅气地关一次门王太太手掌撑在了门上脸色几经变换最后颇为忍气吞声地道:“我这有件事要麻烦仇大师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说不准可能是晚上也可能是明天。” “这么久?”王太太嘀咕一句考虑了一会重新抬起头来看我虽然态度有点改善可还是有点趾高气昂地“既然你跟仇大师是夫妻关系那我这委托你应该能替他接下吧?” 这个嘛……我有点不太愿意。 她见我迟疑哼笑道:“上次见你和仇大师的关系好像不怎么好?我想我是问错人了你怎么能替仇大师做决定?这样吧你现在替我联系他告诉他只要他能帮我多少钱我都能给。” 我气笑了转而一想我又把门大开侧过身让她进屋:“那就进来谈谈吧。” 不一定会接她的委托但是她既然找到这来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听听她的悲惨故事也不错呀! 她得意地从我面前走进屋里我牵着小宝在她后头把门关上进到客厅见她打量一圈后要去坐那张看起来特舒适的藤椅我赶紧喊道:“那是仇大师专位你确定要坐?” 她顿住屁股差一点就要碰到藤椅了悻悻地起身后改去坐单人沙发刚一走近黑蛋一蹦落到那单人沙发上犹如女王半横卧在那柔韧的腰身拉长一个大懒腰占据了整个宝座。 王太太不满地抿着红唇生怕这是仇大师养的猫她不敢真的放肆侧过身将目标放向长沙发我拉着小宝坐了过去然后微笑着望着她。 有种跟我挤着坐啊? 她没种忿忿地坐在了小凳子上。 那竹凳子不高二十公分左右她一个打扮华丽的贵妇坐在那那么地格格不入。 她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貂皮大衣再把名牌包包放自己腿上往下沉一口气等了一会不满地开口:“你们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连杯水都没有?” “不好意思小地方简陋我怕我们这的水太太您喝不惯。”我可从没见过仇诗人泡茶端水招呼过客人他的态度就是爱来不爱不来滚蛋。 我对她已经算很好了。 “行了王太太”我见她要飙火的样淡淡地说道“直接说正事吧你来找仇大师是有什么事?” 王太太暗暗运气是被我气的也是想到她来此的目的眼里闪过恐惧镶着小钻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她那名牌包包。 好半响她才诺诺地问:“管、管川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嘴角一扯:“当然这辈子都忘不了。”我真正意义上接触的第一只恶鬼。 我略带讽刺的话让王太太脸微僵又顿了几秒才接着说:“我记得那时候仇大师是说已经把他解决了对不对?” “这你怎么问我当时你不在场吗不是亲眼看到的吗?” “可、可是……”精致地妆容掩盖不住她的恐惧连架子都忘了继续端着她小声地对我道“我发现他、他最近又回来了。” “这不可能。”我想都不想就否决都送到地府了还能再跑回阳间里来?那这世间还有能管住阴魂的地方吗? “是真的!”王太太见我不信急了“最近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奇怪的事了肯定是他回来了!” 她开始跟我讲她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管川的事虽然并没有公之于众可对她多少还是有影响的她的现任丈夫是一家公司的老总虽然也不知道管川杀人的事可王太太对管川做的那些事他倒是都清楚了所以这几个月来夫妻俩的关系降到冰点王先生甚至动起离婚的念头。 这怎么可以呢她付出那么多不惜害死自己老公甚至对自己快三岁大的女儿不管不顾就为了成为这阔太太享受富裕的高人一等的生活她怎么能允许就这么毁之一旦? 不是说她这人无情吗不是说她没良心吗不就是担心搞不好有一天也会害死他吗?那就让他见见她是个多么善良的母亲。 于是她将许久没关心过更没见过的女儿橙橙不顾她母亲和她兄弟的反对硬把她接来魔都橙橙年纪小从小都是姥姥和舅舅照顾她的猛然不见了姥姥和舅舅还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跟一个陌生的自称妈妈的女人一起生活她肯定不适应就一直哭。 王太太就怕她不哭于是就带着女儿在王先生面前装可怜说她身为一个母亲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敢见不是她铁石心肠是她爱王先生怕王先生生气。 现在既然不要她她就跟着自己的女儿好好过她会努力赚钱养她们母女爱情从来都不属于她她爱错了人。 说是这么说可王先生要真敢跟她离婚她肯定会把事情闹大王先生最近正在找人融资王太太要真闹对他会有不好的影响就先安抚下来。 可她想错了王先生自己就是个渣他才不管王太太是好人坏人养不养自己女儿呢一切不过是他要跟王太太离婚的借口而已所以王太太用错了方法。 她把女儿接来非但没有重新获得丈夫的好感过了几天她才发现丈夫跟他前妻的女儿一个七岁小学二年级生经常在暗地里欺负橙橙。 但怕丈夫离婚她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想着小孩子过家家打打闹闹的能有多严重橙橙还那么小就算被欺负几下长大了也不记得了。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恨不得扇她一个嘴巴子。 什么叫小孩子打打闹闹不严重?什么叫橙橙小被欺负了也没关系? 我简直难以想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说话都还说不利索继父不待见继姐欺负亲生母亲还对此无动于衷不管不顾在那样一个家庭环境里她该怎么生存下去? 我强忍着怒火让她接着往下说小宝感受到我的情绪爬到我腿上坐下面对面抱着我小脑袋搁在肩上小手在我背后轻轻地拍打着。 王太太有些心虚地瞅我一眼才继续说。 就在上个礼拜她打牌回家就听到橙橙大哭的声音输了不少钱的她心情很不好橙橙刚来几天天天哭她偷偷打过几次后学乖了已经好几天不哭了这会怎么又哭起来了? 她很不耐烦地上楼就看到丈夫的女儿王雨手里拿着一个小娃娃在玩那小娃娃没有时下商铺里买的那么精致就是有几块布塞了棉花缝制的是橙橙的姥姥给橙橙缝的橙橙还不会爬这娃娃就陪着她了这次被她接过来橙橙把娃娃也带来了。 从来到王家橙橙每天都要抱着它不管是吃饭睡觉从不离手现在被王雨抢了去怪不得哭呢。 王太太头疼地看她哭了一会才转向王雨讨好地说道:“小雨啊这娃娃这么旧又不好看你要它做什么给妹妹吧阿姨再去给你买新的好不好?” “不我就要这个!” 王雨从小就是被宠大的真正的被宠坏的小孩她房间里玩具一大推玩偶都有不少每一个都比手中这个旧娃娃好看太多但这些被宠坏的熊孩子就有个坏毛病就想要别人的她看这旧娃娃每天被橙橙抱在怀里就很想夺过来。 王太太又试着劝了几句无果后只能用脚踢了踢蹲坐在地上哭的橙橙:“别哭了不就一个娃娃吗让给姐姐怎么了。” “我、我要小橙我要小橙我要小橙!”小橙是橙橙给娃娃取的名字。 王太太也不说哄哄她更没想再给她买个新的补偿她见她一直嚷着哭着就烦用力地拧她的胳膊:“我让你别哭了听到没有再哭我就把你扔掉让你在外面冻死饿死让你再见不到姥姥!” 以往用这招威胁她橙橙就会很乖然而今天却不管用。 她竟然一把推开了王太太站起来身来扑向了王雨。 一直以来橙橙都是个受气包就是被欺负了也只会缩着自己不敢告状不敢反抗的那种今天不但将王太太推得差点往后摔倒还敢扑向她最害怕的继姐只为抢回她的娃娃小橙。 王雨也是猝不及防虽然娃娃最终没有被才两岁多的橙橙抢走手背却被橙橙抓破了。 这让王雨怒了高高举着娃娃小橙:“你想要它是吧我偏不给你偏不给你。” 说着她用力地将娃娃的一只胳膊给扯下来。 橙橙姥姥的手艺很好布缝得很牢王雨扯得手疼才扯下一只手臂她干脆冲回房间拿起小书桌上用来做手工的粉红色剪刀几下子就将娃娃剪得四分五裂里头的棉絮都被掏出来了。 橙橙试图挽救可最后她小手碰到的只是一块破碎的布条和缓缓飘到她手中的棉絮她呆呆地看着眼角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久久才掉下来。 接下来橙橙就疯了如疯狗一般尖叫着扑向王雨又是咬又是踹的王雨被她挠了好几下推开她后她又持续往她身上扑王雨都七岁大了竟然打不过橙橙蹲坐在地上一边被橙橙扯着头发一边哭。 王太太都傻眼了她从来没想过她女儿会有这样凶狠的一面她也曾试着阻止当然她要帮的是她想讨好的王雨而非亲生女儿可一靠近她就对上她女儿的眼睛。 那会是一个不到三岁孩子的目光吗带着强烈的不输给成年人的恨意? 在她愣怔间好巧不巧的是王先生回来了看见这一幕走过来就拽住橙橙的衣服再将她狠狠推开。 橙橙还小被这么一推倒在了地上脑袋撞到地板上昏过去了。 刚刚没有作为的王太太这时候倒抱着橙橙哭喊要王先生陪她女儿哭得像橙橙已经死了一样。 王先生也怕闹出人命最终打救护车的是他这个不待见继女的继父。 在医院里橙橙的姥姥和舅舅都赶来了将王太太和王先生都骂了一顿要不是护士拦着舅舅差一点跟王先生打起来不过姥姥还是打了王太太一个耳光说她无论如何都会把橙橙带回去这辈子都不会再交到王太太手中如果王太太再来纠缠她就报警! 万幸的是橙橙没什么事等她清醒后就跟着姥姥走了王太太后来连去医院看望都没有所以橙橙还有没有格外的情况她就不清楚了。 事情到这里似乎就结束了剩下的不过是王先生还要不要跟她离婚就算离婚了她能分到多少赡养费的问题了按理说他们一家跟橙橙不会再有关系了。 可就是从橙橙离开后王家就再没安宁过。 先是王太太做噩梦梦到管川从地府回来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橙橙他要为橙橙报仇。 她被自己吓醒时她自己的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而且掐得很用力脖子都淤青了。 王太太将她的领子拨开给我看脖子两边确实有着很严重的掐痕红红肿肿的到现在都没消退。 王太太知道这世上是有鬼神的本以为管川已经被送到下面去了她怎么做他都管不着没想到竟然还会梦到。 她害怕得第二天就找了几个地方有寺庙有道观有的说她是心里对孩子有愧所以才梦到管川要来找她算账还有的说她是惹到了什么邪祟给她做了场法事还佩戴了开过光的手串等等。 但这些都没用她甚至连心理医生都看了依然一入睡就做梦好几次醒来时她的脖子被自己都掐肿了要是晚点醒她估计自己能把自己掐死。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更甚者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经历这些还能说她脑子不对。 可连王雨王先生都不能幸免。 王太太和王先生在半夜听到了王雨的笑声是玩游戏玩得很嗨的那种笑声两人觉得奇怪这小孩最晚九点多十点就会上床睡觉王先生今晚九点多下班回来还去女儿房间里看过她已经睡着了这会十二点多了她什么时候起来还跑到客厅去的? 这栋别墅二楼跟一楼有个天井站在二楼的走廊正好能平视一楼天花板上的吊灯。 王先生王太太一从房间出来就看王雨坐在吊灯上在玩着“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她先是两手互拍再伸出一手往前按照游戏规则这是要跟人击掌可她就在吊灯上她前方是空的更没有人她在跟谁玩? 她又是怎么爬到吊灯上去的哪怕是二楼走廊跟那吊灯还有不短的距离大人就算有两只手臂的长都够不到更何况小孩子! “小雨!” 王先生惊惶地喊着女儿的小名走到走廊的护栏边朝王雨伸出手:“小雨你怎么跑到那去了小雨?” 被王先生这么一喊王雨打了个激灵神智慢慢恢复清醒先是茫然地看着王先生:“爸爸?”再一看发现自己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害怕得哭了起来。 然后吊灯动了左右晃了一下再一下……慢慢地吊灯越晃越快摇晃的弧度也越来越大王雨紧紧抓着上面凸起的地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爸爸爸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王先生急得团团转家里有梯子可没有那么高的他见王太太傻站在一旁朝她吼着:“还不快报警!” 王太太醒过神来慌里慌张地回房间里找手机。 最后警察赶到将王雨救了下来几乎她被抱下来的一瞬吊灯也掉了下去上面的灯泡摔得粉碎王先生看到破碎的吊灯抱着女儿一阵后怕。 警察后来查过别墅安装的所有监控器监控器都是完好的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录到的内容也反复看了几遍除了傍晚佣人回家晚上八点多王太太回来九点多王先生回来再没有人进出过这栋别墅。 至于王雨到底是怎么坐到吊灯上去的或许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然而问王雨她只说有一个叔叔跟她玩是叔叔抱她上去的。 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叔叔连警察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小姑娘得了什么妄想症因为他们前后调查这别墅里都没有他人进来过的痕迹。 只有王太太听了王雨的说辞后面色惨白。 在王雨事件发生没多久王先生也没能幸免。 他书房里有一副仕女图就挂在墙上画中的女人衣衫半露本是艺术品可被王先生挂在这里总有种猥亵感。 他正在处理文件哪怕女儿刚发生那种事他也没太多时间陪她只又给她买了不少玩具和新衣服哄哄她在他心里事业是排第一的。 看得眼睛有点花他抬头揉了揉额际再用力眨了眨眼睛不经意地扫了眼前方墙上的仕女图便又低下头看文件。 三四秒后他顿住再一次抬起头看向那幅仕女图上面的美女的脸真的不对劲好像变了? 不会是他那个贪钱的老婆偷偷换走他的仕女图拿去卖吧听说她最近打牌输了不少? 他起身想走到画前看个清楚离得近了看见画上女人的脸变成了男人的脸而且那脸越看越眼熟好、好像是他自己的脸? 他确定这画肯定被掉包了拿出手机调出相机的自拍放到画中那张脸的旁边一边用手机照着自己的脸一边跟画中的脸对比越看越觉得就是自己。 正当他觉得这事不太对事画中的脸动了本是抿着的唇慢慢地往两旁扯变成了一个笑脸——特别诡异的很像自己的笑脸! “啊——”王先生叫了一声一手本能地往画上一抓将这幅画揪起来疯一样地撕扯起来。 “爸爸爸爸呜呜爸爸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呜呜!” 听到哭声眼睛红红的王先生猛地停下动作…… 正文 75 破碎的娃娃(3) “爸爸不要打了呜呜……” 王先生这才发现他手里撕扯的哪里是那幅仕女图分明是自己女儿的头发再一看她女儿被他扯下了不少头发飘落在地上而王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哭得不能自已。 “小雨?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雨抽抽搭搭地哭着说:“我我睡不着想找爸爸呜呜爸爸你为什么打我为什么要揪我头发好疼啊呜呜呜呜……” 王先生无法跟女儿解释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想是不是最近太累以至于出现了幻想? 末了只能好好地安抚女儿陪到她房间里哄她睡觉。 之后没再处理公事回房间准备休息床上王太太正在看手机见他进来赔着笑脸仿佛女儿那件事不存在一样:“今晚这么早就休息了?” 王先生淡淡“嗯”了一声拿了睡衣就进了浴室。 热气让浴室里烟雾缭绕王先生洗着洗着眼角忽然扫到浴室角落里有样东西他转过头一看是一个芭比娃娃上个月女儿生日他才刚给王雨买的, 他给王雨买过很多礼物但大多都是让秘书去订然后寄到家里买了些什么他都不知道。 为了讨好王雨王太太也会买还有他的下属跟他有生意来往的合作伙伴都会给王雨带礼物她一房间的玩具他还真不清楚女儿都有什么玩偶。 之所以对这个芭比娃娃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天女儿得到这个礼物后就到橙橙面前显摆偏偏橙橙只抱着她怀里的旧娃娃看都不看女儿手里精致的芭比娃娃。 女儿一向被千娇百宠所有人都惯着她捧着她一个说好坏哄她也不会觊觎她新玩具的“妹妹”让她非常讨厌当场就将手中的芭比娃娃朝橙橙砸过去。 芭比娃娃的手指有点尖在橙橙脸颊上划了一道浅浅的痕女儿还觉得不满意抓起旁边的东西就往橙橙身上砸,把他放桌上的别人送的一件古董都给摔了把他给气的。 但他只骂了女儿几句然后关了橙橙禁闭罚她两天都不能吃东西。 后来怎么样他不知道第二天他就出差了。 所以他能够在女儿几百上前的玩具中记得这个芭比娃娃。 可是这个一到女儿手里就失宠的不知道被扔到哪个角落里蒙尘的芭比娃娃怎么会在他房间的浴室里? 是女儿扔到这边来的吗? 关掉花洒他弯腰去捡却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时那个芭比娃娃的脸变成了他的脸吓得他缩回手并往后退去撞到了花洒的开关头顶上的水花再次落下这次是凉水他冷不防被这凉水冲得叫起来。 待他再次朝那个芭比娃娃时它顶着和他一样的脸而仍涂着红唇的嘴往两边咧开像在嘲笑着他。 王先生受不了地冲上去抓起那个芭比娃娃用力地砸在地上再用脚狠狠地踹:“我让你吓我我让你吓我我让你吓我。” 他当时真的是被吓得魔障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王太太的尖叫声让他清醒过来的。 她就站在浴室门口不可思议又惊恐地望着自己强烈地不安让他低头一看他的女儿就躺在他脚下被他用脚踹得昏迷不省人事。 送到医院时医生说脾脏破裂如果再重一点的话命都可能没了可见王先生当时有多疯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她我真的不知道……”他不再西装革履一身精英气息此时坐在医院走廊上头发乱糟糟的慌乱穿上的衬衣也皱巴巴的扣子还扣错了上下格。 王太太神色不定踌躇了半天在他身旁坐下:“你说我们家是不是中邪了啊?” 王先生一顿随即快速地转向王太太。 王太太给他分析:“你看前天小雨的事就很奇怪小孩怎么爬到那吊灯上去的我们都做不到警察不也说查不到有人进我们家吗我越琢磨越奇怪。还有你这事……老公你有没有认识什么人让他来我们家看看吧。” 她自然不会把自己的事也告诉他务必撇清他们家闹鬼很可能跟管川有关那样的话王先生只会更急着摆脱她。 而她之所以跟他商量这事就是觉得他老公比她有人脉或许能知道一些高人来家里驱邪。 反正王太太是认定了他们家肯定是闹鬼了而且跟管川有关很可能是他们欺负他女儿所以回来报复。 她很想找到当初帮她的仇大师可她完全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啊暗地里托了几次关系就是没有门道。 王先生听她这么一说觉得有点道理之后几天一直都在寻找高人里倒也来了两个但都没什么用王太太依然每天把自己掐醒王先生更是时常出现错觉有一次还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还好楼层不高保了一条命。 终于有人告诉了王先生关于仇诗人的事说他如果能请仇大师来一趟肯定什么事都能解决。 只是他的价格随心情有时候可能只收你一块钱有时候却可能让你倾家荡产。 王先生本来有点犹豫最近请了两个高人都没用所以他对这位仇大师很怀疑但王太太却几乎喜极而泣连连跟王先生推荐说这人肯定靠谱她很早以前曾有幸见识过他的本事。 王先生便同意请仇大师过府一趟价钱都好说命比较重要。 可因为他从二楼跳下来伤了脚所以只有王太太亲自过来请了。 我听完了这整个故事而后特别佩服自己忍耐力又提升了一个高度没有中途拿扫把将眼前这个女人扫地出门。 她大概知道隐瞒对仇诗人没用所以大部分都说了实话少部分遮遮掩掩含糊地过去但也足够我弄明白这姓王一家有多可恨。 我冷冷地望着她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我记得你女儿三岁不到吧。” “是啊还有两个月才三岁。”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任由那个七岁大的继女殴打你不到三岁的亲生女儿的?” 王太太侧脸对我:“我也是没办法我想在那生存下去我必须讨好他们父女啊橙橙那么乖只是被骂两句被打几下而已小雨也才七岁她还能把人打伤不成?” “什么生存?请不要侮辱这两个字好吗你那是为了自己荣华富贵吧!你觉得七岁孩子没杀伤力是吗要等她把你女儿打死了还算吗?” “我……” “还有”我气得胸口闷闷地疼“我也很想知道明明是王先生自个女儿打了人还摔了古董为什么却是橙橙被关了禁闭还得挨饿两天?” “……” “你特码想过那还只是个话说不清楚走路都常常会摔跤的小孩吗?她那么小啊你们居然关、她、禁、闭!王太太我就问你一句你还记得是自己是个人吗?你简直是个畜生!不不你连畜生都不如!” “我我那是……”王太太被我骂得脸一阵红一阵青想反驳又词穷最后她只得梗着脖子摆出强硬的姿态“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只要仇大师来帮我们这个忙多少钱我们都出得起!” “哦?是吗?”我怒极反笑“行啊先拿几十个亿来当订金事成之后再出五倍你觉得行这个委托我们就接怎么样?” “几十个亿还订金?”王太太一下子蹦了起来瞪得眼睛都快凸出来了“你怎么不去抢?” 我悠哉地继续坐在沙发上还抽空轻哄着小孩藐视地侧着抬头:“刚是谁说多少钱都出得起的?我告诉你仇大师可是很忙的比这价钱高的都有人巴巴地捧到他面前还得恭敬谦卑你倒好一点小钱倒嚣张起来?对了我刚好像没说清楚我刚说的可是mei金哦!” 王太太气得直喘手指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也只能老调重弹:“要怎么做也得是仇大师来决定你凭什么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有种、有种你让我自己跟仇大师说!” “不好意思仇大师说了我可以全权代理如果这位太太实在付不起订金那么”我手比着门的方向“请吧。” “你、你……”王太太“你”了半天看她气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我想着她会不会就这么昏过去她竟然往凳子上一坐“那我就在这等我非得等到仇大师回来不可我非得亲自问问他这么漫天要价到底是不是他的意思哼!” 我冷笑以仇诗人那暴脾气这确实不会是他的意思他会直接将这个女人丢出去并且在门外书写:畜生不得进入! 但她要这么窝在这里确实很碍眼我怕我再忍下去会忍不住到厨房里拿把菜刀让这里成为案发现场的的。 于是我问道:“橙橙已经被她姥姥舅舅带回去了?” “是啊不是说了吗为了这事我都被我妈打了一巴掌了。” 打得好! “所以你们家这事也影响不到橙橙了是吧?” 她狐疑地看着我:“是、是吧。” 我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办了。” 在她困惑的眼神下我悠然地喊道:“黑蛋!” 黑蛋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将这个女人给我拖出去!” 黑蛋低吼一声如一只猛虎般朝王太太扑过去那尖尖的獠牙锐利的爪子暴露在王太太眼前王太太惊恐地发出尖叫黑蛋还没碰到王太太她就昏过去了。 我知道肯定黑蛋又用了什么幻术让王太太看到了非常吓人的东西黑蛋跳下沙发咬住王太太一只手迈着优雅的猫步往外走小宝从我身上溜下去殷勤地给黑蛋开门让黑蛋将王太太甩出去任由她躺在外面的地上。 “好了小宝带上你的小包要到妈妈家里去了。” 我看看时间回我那窝待两个小时再回这正好做晚饭一会还得问问死人要不要回来吃。 小宝背上小僵尸背包给黑蛋脖子上带了个领结那领结里是有小空间的装着它的口粮我也背上自己的包牵着小宝领着黑蛋出门锁门越过地上的王太太撑着黑伞高高兴兴地出门。 小宝第一次到我这房子来房子是客厅跟卧室打通的被我铺着地毯外头有个阳台厨具洗衣机什么的都在外头房间里就是一个较为温馨的场所。 孩子一进去就和黑蛋倒在地毯上打滚玩一会再窝一起用我的电脑看动画片他一点不害怕还说这里都是妈妈的味道。 我可没办法像他那么乐观一想到我这房子里可能藏了一颗人的心脏就打抖在小宝跟黑蛋玩时我悄咪咪地在我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里搜寻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 找到最后适应了不那么怕了就捧着手机窝在懒人沙发上看小说看了两章后想起我有一本小黄文还在仇诗人那里呢他一直没还给我! 哼他绝对是个闷骚的男人。 傍晚带小宝和黑蛋回仇诗人的家门外的王太太已经不在了她只是吓晕昏不了多久估计醒来时怎么敲门都没人理就走了吧。 我不想理会她不管她和王家父女会有什么后果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孽我可没那么好心去帮他们。 不过晚上仇诗人回来时我还是把这事告诉了他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万一真闹出什么认命我算不算见死不救? 但他听完我的讲诉后仍旧扒着饭见我没声音才抬起头:“看着我做什么?” “额对我这么处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不是说了这些私底下的委托接不接全看你你这记性是不是不太好?”他重新低头吃饭“下次给你买点核桃回来补补脑。” 我哼了哼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 “那你多买点。” 然而晚上就出事了。 正熟睡着做梦梦到了敲门声“叩叩叩”的实在太吵然后我就醒了发现真的有人在敲门。 这是仇诗人的家很安全所以哪怕半夜被敲了门我也没有太害怕的感觉。 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我现在是一个人住客房小宝比较是男孩子得学会独立一直跟妈妈睡会养娇的。 稍稍打开一条门缝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仇诗人疑惑地把门打开:“怎么了?” 他穿戴整齐像是要出门。 “准备一下”他一开口就是这个“一会跟我出去。” “是有什么任务了?” “嗯你先换衣服一会路上说。” 既然担任了私人助理的工作我没有任何推脱重新关上门后取出外出服换上有些第一次要跟仇诗人出去任务的激动和亢奋还有到现在都克服不了的紧张和害怕。 …… 我坐进副驾驶问着驾驶座上的仇诗人:“小宝一人在家没事吧?” “还没有邪祟敢随便到我家去何况还有黑蛋。”仇诗人启动车子“我通知了胡子他也会过去看着。” 我点点头知道他是做了周道的安排放下心来这才问起关于晚上任务的事:“是哪里出事了?” “就白天找来的王太太一家。” 我一愣侧过头愕然地看着他。 仇诗人直视前方语气淡淡地说:“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上头让我去看一下。” “你可不像是会乖乖听上头话的人。”我古怪地打量他。 认识这么久了我也琢磨出了一件事。 他管理的这些案件都是有共同点的。 第一起管川他杀的是无辜的女人他本身也是个可怜的男人。 第二起赵阳赵星是一对由家长引起的悲剧姐弟他出手时正是赵阳害死无辜民众的时候。 第三起说起来是为了救我但我觉得他之所以帮孟鸿是因为孟萌不坏我的同学朱子言也不差毕竟那起车祸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再来看王太太这一家没一个好的我绝对不信他是为了帮他们才去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嘴角勾起给我一个神秘的回答。 王先生家在一处别墅区在魔都里虽不是顶级的但也算不错。 仇诗人顺利地找到了王先生的那栋别墅还带了一个小花园。 我们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将这里封锁起来还有警员站在外头阻止任何非警务人员靠近仇诗人给警员看了下证件才被允许进入。 从小花园经过时没看出有什么不对鲜花还是欣欣向荣显然白天时还被请来的工人打理过我那会还没什么感觉直到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一股浓郁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迎面而来我捂着鼻子堪堪忍受下来朝整个大厅看去。 然而除了正在搜证的警务人员整个客厅看起来好好的呀没有争斗的痕迹更没看到死人或鲜血的残留那么这么浓的血腥味是从哪传出来的。 我朝仇诗人看去他直接带着我往二楼去。 一上去就遇到了闫斌看到仇诗人他说道:“来啦里……”他看到仇诗人身后的我诧异“小澜?你怎么也来了?” 估计是想到之前那些案子都跟我有牵扯所以他下一句就是:“你又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我就是……”闫斌相当于我另一个哥哥就像我不敢告诉家里人我做这份工作一样我面对他也有点怵本能地朝仇诗人看去想让他帮我解围可他手插兜老神在在地像没听到我和闫斌的话我咬咬牙对闫斌说道“我现在是仇、仇队长的助理。” 我特意又看了眼仇诗人发现他眼里带了一丝笑意心情莫名跟着放松下来也没那么害怕面对闫斌了。 “你说什么?”果不其然闫斌听了后大叫起来“谁让你做这种工作的?” 这次不等我说仇诗人就先蹙着眉冷声回道:“这份工作怎么?闫队长你是在看不起我的工作吗?” 闫斌脸上的怒容微収:“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什么意思也不管你对我助理有什么意见我想现在的重点应该是案件本身吧你确定要在这里聊私事?” “抱歉。”闫斌说着侧身让开走廊瞪了我一眼后指着前面的一间房间“就是那间房间。” 仇诗人当先朝那房间走去我顶着闫斌不赞同的目光紧跟在仇诗人身后虽然我还不知道我这个私人助理需要做些什么。 越接近那个房间血腥味就越重直到房间里的景象印入眼帘后我捂着嘴巴惊呼出声。 这原本应该是小孩的房间里头有一张小床有小书桌墙上还贴着卡通贴纸但除此之外这房间里再看不出丁点孩童房间的美丽和温馨。 因为有着海绵宝宝图案的被子床单凌乱地一半挂在床上一半掉在地上带着翅膀的枕头被割成了两半一半在床上一半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小书桌是倒着的玩具散落了整个房间不管是什么玩具玩偶也好汽车模型也好全部都四分五裂——包括人! 我都分不清这房间里是死了几个人了地上到处都是肉块一眼扫过去能看到一块圆柱形的胳膊部分圆柱形的腿部分成不知道几块的身躯零零散散在房间各处的手指脚趾还有被分成两半的脑袋有男的也有小孩的。 地板上墙上窗帘上书桌床包括贴着的墙纸全都被血液溅过就好像整个儿童房间被泼上了红色颜料进行了抽象般的涂鸦。 房间里唯一完整的就是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双眼满满的全是惊恐的王太太她不停地在嘴里喊着:“不要不要不要……” 很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了。 “她现在不让任何人靠近”闫斌见我看着王太太哪怕对我现在的工作不满还是尽职地说道“不要说有人靠近了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都会歇斯底里那叫声实在是……” 怕我们不信一样他将手中的记录本撕下空白的一页揉成团朝王太太扔过去纸团只扔到她的脚下都没碰到她王太太就发出能够震碎玻璃的尖叫特别尖锐都快穿破屋顶了。 我捂着耳朵等了好一会那叫声才慢慢歇下而王太太又开始畏缩着不停喃喃着:“不要不要……” 到底在不要什么? 为了不破坏现场给警员带来麻烦仇诗人让我和他戴上脚套才进的屋手套却没带不知道为什么然后他在进去前慎重地告诫我千万不要碰里面的东西。 要我碰我也不会碰如不是他让我跟他进去我甚至不想踏入一步别说满地的尸块了单单那些四分五裂的玩具都让人无端端的发毛。 仇诗人进去后就站在房中不动顶多微微旋转完整地将整个房间看了一遍然后微微蹙眉:“少了样东西。” 我缩头缩尾地藏在他身后闻言才稍稍探头:“少什么了?” 他非但没有回我还反手一抓将我提溜到他跟前按住我的双臂不让我退缩:“给我好好看看。” “不是吧?”我苦着脸觉得老板是个变态非得逼员工观察这么可怕的案发现场? “看!” 每当他一字音节时都是不容反抗的我只能逼着自己瞪大眼睛囫囵吞枣地将整个房间扫了一遍。 然后我脑袋就遭殃了:“你乱看什么看这些玩具给我好好看看有没有发黑的。” 弄了半天我才知道他要我看那些黑气不由有点蒙:“你看不到吗?” “没你看的清楚所以要你确认一遍。” 没有因为他有一样不如我而觉得他不行反而觉得高兴总算有一样事情是我能为他做的了。 我闭上眼睛定定心神再一次睁开眼睛。 这一次眼前的世界就不一样每一样东西周边都圈着一层淡淡的光而这个房间里的所有物品那层光都是淡淡的灰。 按理说死物是不会有颜色的。 我根据仇诗人说的将目光转向了那些四分五裂散落在尸块之间的玩具发现这些玩具也都有一层淡淡的灰色而那些尸块竟然都是黑色的。 这本该是个充满欢乐的小女孩房间结果却笼罩着这么一层让人不舒服的气场充满了负面情绪让人暴躁易怒让人心里头很不开心甚至还很想哭。 心神一散眼前的世界就恢复正常看着满屋的血腥我都觉得比刚才看到的要好受一些。 我将我看到的都告诉了仇诗人他略一沉吟后就反身走到门口的闫斌跟前一开口就是案情关键:“死者一共两名凶器是一把玩具类的刀但并不在现场你可以派人在这附近搜索那把凶器很重要你们要能找到最好。” 闫斌愣了愣神而后惊道:“你说凶器是玩具刀?” 哪怕他见过不少这种灵异案件了可还是难以置信指着满屋的尸块:“玩具刀能把两个人砍成这样……你怎么知道是两个人?” “你可以让法医慢慢检验。”随即他侧过头来“班澜走了。” 我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这就走了?” 问是这么问我双脚已经自觉地朝他走去可满地散乱的玩具太多不小心还是踢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球那球圆滚滚的我就轻轻碰了一下它就滚动起来还滚到了王太太脚下还是轻轻地碰了她一下。 就这么轻轻一下碰的还是拖鞋的鞋底正常情况下可能还感受不到这点碰触可王太太却跟疯了一样她不止发出尖叫她还跳起来朝我冲过来。 我往后一退想要避免跟她撞上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我胳膊我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不要阿姨你不要过来……” 小女生惊恐地叫声直入耳膜我缓缓睁开眼睛就见一个小姑娘一边摇摆着双手一边往后退神色惊恐无比我看见过她的照片就是王先生的女儿王雨。 问题是她此时惊恐的目光是……看着我? 我低头看到自己手中握着一把手术刀再低头能看到自己的双脚和大半个身子但衣服鞋子都是陌生的……不对我好像在刚刚的王太太身上看见过她就穿了这件裤子和鞋子。 而且我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就像在打类似cf的游戏以自己的视角为准但跟游戏不同的是我的手脚根本不由我来操控这根本就是以我的视角但由电脑来操控游戏。 才这么想着我的手就动了手术刀的刀刃闪着光用力地劈向王雨在我傻愣的瞬间王雨摇摆求饶的左手手腕就被她割了下来。 王雨倒在地上痛得一边大哭一边因为“我”的靠近不停地往后缩已经缩到桌子底下了还在不停地想要往里钻我能感到她的恐惧到了极点特别是“我”的手伸进桌底时她尖叫声高了一个频率然后“我”不顾她的闪躲拉住了她断了手的左手臂还特别按住那流着血的伤口听着她疼痛的叫声边将她往外拖。 她用完好的另一手拉住桌脚可“我”的力气很大不止将她拽了出来连桌子都被拉倒了上面的东西“哗啦”地掉在地上。 “我”将那只没了手掌的手臂按在地上手术刀在上面稍稍规划一下后且萝卜一样切下了一块不敢想象这小小的手术刀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看似很轻松的举动让王雨疼得几乎抽搐眼看着“我”还要继续切我的意识拼命地想要阻止无论这个小孩多坏这般折磨都太过分了。 特别是动手的还是“我”这感觉太讨厌了。 但我只有观看权没有丝毫的使用权无论意识里在怎么嘶喊“我”的手都没有改变一分一毫。 在“我”快把王雨的切了五六块快把一整条手臂切完时房间的门被撞开了。 王先生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看到房间里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特别是看女儿几乎没了一条手臂和地上一节节莲藕般的肉块脸色惨白朝着“我”怒吼:“你特码疯了吗?” “我”只是瞄他一眼就继续切手大业王先生见了马上一瘸一拐地冲了进来想要夺走“我”手里的手术刀这似乎惹怒了“我”在王先生靠近的时候手术刀转移了方向。 之后就是王先生的惨叫和他被切割下来的整条胳膊…… “啊——不要——” 我猛地睁开眼睛入目地不在是血型残暴的一面而是仇诗人隐含担忧地凶恶面容:“你总算醒了。” 我二话不说抱住他的臂膀将自己埋进他怀里如此才能让自己不再发抖。 太可怕就那么一刀一刀的切萝卜豆腐一样将人一块一块地切下来。 他了然什么都没问反手将我抱住我的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强有力的心跳让人安心。 “咳。” 一声假咳打破我和仇诗人之间形成的某种安全堡垒我总算回过神尴尬脸红地从仇诗人怀里退出发现自己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出声打断我们的是站在边上的闫斌。 他眼神有些复杂夹杂些许担忧。 也是在他心里我可是殷湦的未婚妻跟另一个男的抱在一起不太合适。 “怎么样?没事吧?”闫斌往前一步“好好的怎么会昏倒?” 我垂下头:“没事可能最近有点累。” “我先送她回去。”仇诗人淡定地说道“这里先交给你处理按照我之前说的做。” 不等闫斌回复他朝我看来:“能自己走吗?” “能。”不想再让闫斌看到什么会猜疑的事我忍着身子的疲软下了沙发站起来。 “那走吧。”仇诗人深深望了我一眼就先转身朝大门走去。 我跟闫斌说了一声就要跟上闫斌却喊住我。 “小澜”他很担忧“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成了他的助理?” 我故作轻松地回道:“你忘了吗我现在能看到‘那个’啊无论找什么工作那地方干净点还好不干净的话总能看到什么飘来飘去的还时不时地找我麻烦还不如跟在大师身边既有了保障也能学点保护自己的方法两全其美啊不是。” 闫斌有点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忧虑地蹙起眉头:“那你跟他……” “我跟他什么?”我一脸懵懂。 他没有直接说而是婉转地提起:“你跟啊湦订婚日期不是正在重新拟定吗?” 我嘴边的笑容变淡略略沉默后我坦言道:“我跟他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订婚不可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他很惊讶“你们感情那么好这么多年了就没见你们分手过不会是因为他吧?”他用下巴指指门外示意刚出去的仇诗人。 “跟他有什么关系”我无奈地摇摇头“他就是我老板一个脾气臭得要命的人你以为我自虐呢?” “那是为什么?” “喂”我故作生气地瞪他“分手就一定是我的原因吗?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对我做了什么?” 在闫斌拧眉思索时我赶紧道:“行了我这么大了有判断力你就别为我操心了。不能让老板等急了我先走了拜拜。” 见他张口要说什么赶紧假装没看到地往门口冲软腿什么的都瞬间治好了。 出了别墅仇诗人已经在车上等我了我上车时他也没问我怎么那么晚到直接启动车子就走了。 “共情了?” 车开出一段后仇诗人才出声询问。 我面色不太好的点点头然而迟疑道:“王太太她不是还活着吗为什么我会跟她……共情?” “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血腥的一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脚看看自己的衣服最后看向自己空空的双手“我看到是王太太杀了王雨跟王先生。” 虽然没看到王太太的脸可是不管是衣服鞋子都是王太太今晚穿的而且我是碰了王太太才共情的我当时的视角应该就是王太太的视角。 凶手是王太太这好像是既定的事实了可我总觉得不对王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做哪怕她不想离婚也不用这么凶残的把人活活分尸吧? “凶手是王太太。”仇诗人几乎肯定的说“但也不是她。” “这什么意思?” “你能因为碰到她而共情又是她的视角就没想过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定定地看着仇诗人的侧脸连眨了几下眼睛后明白过来:“她被鬼附身了?” “这倒不一定也可能只是被某种方法控制邪祟残留的力量还在她身体里所以你碰到的是邪祟不是王太太因此产生的共情。” “那为什么要控制她杀了王家父女而王太太反而活着?” “你觉得死了和活着受罪哪一样更痛苦?” 我靠回了椅背上看着车窗外逼近在倒退的路灯闷沉了口气。 看样子凶手非常的恨姓王的父女最恨的却是唯一活着的王太太。 “还有”我蔫蔫地接着说“凶器是一把手术刀……是小孩子过家家用的塑料手术刀!” 一开始我以为是真的后面才发现不是。 正文 76 破碎的娃娃(4) 回了家仇诗人嘱咐我赶紧休息明天还得出门。 “又去哪?” “明天你就知道了。”仇诗人脱下外套搭在沙发背上然后拍拍自己的肚子“你要不急着休息给我来份宵夜。” 我白他一眼想傲娇地拒绝想了想还是进了厨房:“那王太太这事还接着管吗?” “不能不管。” 我站厨房门口停下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往他的专属藤椅上一坐回头一笑露出可恶的白牙:“就当是我给你考核好了你来找出答案然后告诉我。” 我哼了一声在接下来的面汤里给他多放了些盐!! …… 共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能被我共情到的都是“它”最深刻的画面什么最深刻无疑是最痛苦最血腥残暴的一幕明明不是我的记忆却生生装进了我的脑子里跟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再也摆脱不掉。 仇诗人让我好好休息可躺下刚眯过去没多久就被噩梦吓醒了梦里持续着“我”不停地给王先生父女切切切…… 不只是画面可怕还有来自精神上满满的疲惫。 以为自己没事的可当只有一个人时当想要好好休息时闭上眼睛看到的全是扭曲的画面。 我起身到二楼的小厅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用手机看一档搞笑类的综艺节目戴上耳机企图靠自己撑过最难熬的时期。 半夜出去现在已经快五点了挨到天亮就可以送小宝去幼稚园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会是明天会去哪一会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之前共情的画面杂交混合一样连综艺节目里讲了什么都不知道只听到耳机里一阵阵笑声慢慢的连这些正常的笑声都变得诡异起来。 拔掉耳机扔出去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看到被我连着耳机一起丢到地上的手机脑子迟缓地没想去捡起来。 仇诗人出来时我正盯着地上的手机发呆。 “你在做什么?” 我反应慢了两拍:“啊?哦那个我睡不着想看会电视不小心把手机也摔了。” 我回答得很平静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忽然毫无预兆地跳上了沙发挤进了我和沙发之间我惊怒:“你干什么呀!” 他脸不红气不虚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正好一起看。” 我白他一眼:“你要看不会坐别的地方?”我现在就卡在沙发边缘快要掉下去了好吗? 指望他是不行的我想自己起身换个位置他却一手捞住我将我固定在那:“哪去说了一起看。” 这人怎么那么霸道啊? 我细胳膊拧不过他的粗大腿我只能自己坐在那看他打开了上次看的那档肥皂剧继续看我有点无语:“你怎么喜欢看这个啊?” “我想看看这女的能蠢到什么程度。” “……”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好奇。 就这么陪他看了一会背部颈部还有崩力不让自己掉下去的臀部都很酸最后破罐子破摔再不去讲究男女授受不清什么的我挪动臀部往里挤挤半个肩膀都靠近了他怀里脑袋也搁他肩膀上。 调整好姿势后果然舒服多了。 本来还有点凉的现在也被温暖包围舒服得我眼皮慢慢地沉重起来。 看着手机里头小小人儿晃动的身影一点点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没再出现什么可怕的画面了只有被调小声了的电视剧里的声响和仇诗人上下起伏的胸膛就像躺在一个摇篮里听着催眠曲……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并不清楚但我是被压醒的。 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仇诗人的怀里他也紧紧抱着我一只手禁锢着我的腰让人感觉既霸道又安全最起码不会让我摔到地上去。 我微微抬头正好对上他长出胡须渣渣的下巴就搁在我头顶上我睡着后他好像也就这样睡了。 压在我们身上的是自己起了床的小宝估计出来后发现我俩睡在沙发上就蹦到我们身上来两只小胳膊抱着我们俩:“小宝也要在这睡。” 沙发的宽度是有限的我和仇诗人挤在这里已经很勉强了我要再退开一点让小宝躺下我要直接退到地板上去干脆就这样让他躺我俩身上。 “小宝起这么早啊?”我仰头亲亲他的脸蛋“早上好啊宝贝。” “妈妈早安。”小宝回亲我一口又去亲仇诗人“爸爸也早安。” “早宝贝。” 仇诗人的声音就响在我头顶上带着早上刚醒的沙哑我耳朵轰的一下感觉怀孕了。 我想要退开一点离这让人奇怪的魔障远一点又被他霸道地搂回去:“别动。” 语气里浓浓的威吓我不敢再动了。 一家三口在沙发上腻歪了好一会快到点了仇诗人才放我们起来弄了点早餐吃完后他送小宝去幼儿园让我再去睡会。 “我可不想一会出去你没精神拖我后腿。” 我:“……” 这人一定要这么别扭吗? …… 于是我真的睡到中午的时候才起来我洗漱好下楼时仇诗人点的外卖也送来了:“将就着吃吧吃完我们就出发。” 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我就没多问外卖的味道其实还不错我现在胃口不大还是跟着吃了几口。 随后跟着他出门被他带到了一家宾馆前。 我双眼打着问号地跟着他进入可他进去后没有去前台订房间或询问而是在吧台边供来客休息的沙发上坐下我很莫名地站在他旁边:“你到底来干什么。” 他示意我等等我只好在他身旁坐下等了将近十分钟看到门外停了一辆计程车下来一个老妇人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老人唉声叹气神情哀伤男人搀扶着她劝了几句边扶着她进了这家宾馆。 看着有点眼熟等男人扶着老人进来后我才想起老人是王太太的母亲男人是王太太的兄弟。 仇诗人站起身我忙跟着起身和他一起走到两人跟前。 对方疑惑地望着我们仇诗人收起他的傲慢颇有礼节地跟他们问好在他们困惑时给他们看了警员证。 “可是”王太太的兄弟不解地指了指外头“我们才刚从警局回来。” “是这样这事毕竟跟王太太有关你们是她母亲和兄长怕你们会有危险我只是过来查看一下你们住的环境。”仇诗人语气淡淡波澜不惊很让人信服。 这两人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不清楚警局里怎么办事的就信了仇诗人的话毕竟他有警员证。 所以他们还是把我们带到了他们住的房间他们是得到了王太太出事的通知才赶过来的在魔都里他们没有房子也不想住在女儿的其他房子里只能在这里住宾馆了。 打开房门我发现里面还有个女人对老人喊了声妈然后拘谨地看着不该出现的我和仇诗人在男人介绍了我们的身份后赶紧给我们倒水我想她应该是男人的妻子吧。 “橙橙呢?”老人则紧张地向儿媳妇询问外孙女。 儿媳妇看了眼衣柜再朝老人摇摇头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老人也看了眼衣柜没再问了勉强朝我们笑着:“你们随便检查吧。” 仇诗人点下头便真的有模有样地看起了这间房。 这家宾馆普普通通勉勉强强评个一星就不错了所以房间真的很一般一目了然我不知道仇诗人究竟想干什么只能跟着他认真查看却见他看着看着就走到衣柜边冷不丁地就把衣柜打开了吓得老人男人女人都同时站了起来! “先生衣柜不用检查吧?” 仇诗人没理会男人防备和不满的话他只看着衣柜里面。 我好奇地走到他身后这才发现衣柜里躲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看着不过两三岁面色不太好青黄青黄的因为衣柜门的突然打开她缩在里头不停地发抖。 然而她的眼睛却没有看我们而是呆滞地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要不是她还会对我们感到恐惧她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她的姥姥和舅舅都赶了过来急急忙忙地挤开我们帮橙橙把门关上还一边哄着:“橙橙别怕姥姥这就把门关上坏人进不来的姥姥会守在这里谁来了姥姥就帮你把他们赶走都赶走!” 就这样站在柜子外念叨了好久觉得橙橙应该不会害怕了老人才重新朝我们转过身来:“真是不好意思橙橙她现在很怕陌生人这柜子就不用检查了吧里面除了橙橙什么都没有。” 老人哀求着男人则坚定地站在柜子外大有我们要靠近柜子他就可能跟我们拼命。 “抱歉。”仇诗人很真诚地道歉没再靠近那个柜子。 我对他的行为倒不奇怪他一向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我倒担心衣柜里的橙橙:“她是叫橙橙吧我听说过她她以为她是个活泼的孩子。” “以前是。”老人难掩痛恨“都是我那女儿把好好的一个孩子害成了这样。” 她伛偻着手握成拳锤着自己的大腿:“早知道我当时就不应该把孩子交到她手上她现在发生这样的事……真是造孽啊!” “妈!”男人搂住老人的肩膀“没事了我们以后好好照顾橙橙她会好起来的。” 我心里升腾起几乎把我胸口都烧疼了的怒火看来王太太跟我讲时还是避重就轻了现在的橙橙很明显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我刚看过了她身上笼罩着黑气我多少能够分辨出那黑气不是罪恶而代表她内心的阴郁说明她受过很严重的心理创伤。 王太太跟那对父女到底都对她做了什么她只是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子! 我深吸口气将这股怒火压下随后才开口对老人他们说道:“你们这样一直纵容她躲在柜子里会加重她的病情多疏导她引导她重新接受这个世界会不会更好一点?” 老人难过的摇摇头:“能试过的方法我们都试过了但是……” “有一次就是想让她跟邻居的孩子玩她们以前经常玩的可那个邻居小朋友一来她就躲柜子里我们怎么劝她都不出来我当时想不能这样就想直接把她带出来结果她因为过于恐惧出现了窒息差点就……”男人接过母亲的话面色黯然和愧疚“我们现在也只能随她去了。” “那请心理医生呢?” “没用我试着请过了橙橙根本都不让人靠近不管那心理医生多么和蔼。” 情况竟然这么严重。 我朝仇诗人看去他那么厉害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可他却淡淡地说道:“慢慢来会好的。” 这么没营养的安慰。 老人和男人连连叹气他们现在几乎丧失了信心。 “有个好消息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仇诗人接着说道“根据现场的多方线索我们对凶手已经锁定了现在只要找到凶器不仅能知道是谁还能抓到他。” 我惊讶地连连眨眼。 这种消息警方向来是不允许向外透露的特别是老人他们还是王太太的亲人他那么腹黑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呢? 而且他说的是事实吗?他昨晚虽然有让闫斌一定要找到凶器但他没说找到凶器就能知道谁是凶手并且能抓到他啊? “你说真的?”老人略显激动地问“那跟我女儿有关吗?” 仇诗人嘴角蓄着一抹笑:“没有关系的你女儿应该是无辜的放心吧。” 这话也很不对啊我心里疑惑越来越深但保持沉默没去打他的脸。 老人闻言松了口气看来她还是很担心女儿会是凶手的不管王太太做了什么她还是在乎这个女儿的。 之后仇诗人就没再多留带着我离开了宾馆然后去了躺警局跟闫斌说了些事之后我们去接小宝放学带我们去餐厅吃了晚餐最后才回了家。 关于他跟王太太家人说的那些话我一再想问都被他岔开了话题我只能悻悻地作罢。 回家后给小宝梳洗完他就让我赶紧休息我一听就知道晚上肯定要出去。 果然我感觉自己就眯了一下门就被敲响了看了下时间十点多。 然后我们来到了王先生那栋出事别墅的隔壁一栋没有人住的空屋发现夏左夏右已经在里面了正在电脑前看着什么。 我走过去一瞧屏幕上显示的画面竟然是王先生的别墅大门、小花园、铁门和别墅后面跟周边的画面。 他们竟然在监视王先生的别墅? 而且此时王先生的别墅异常安静一个人都没有这不对啊昨晚才发生那样的惨案这里现在不是应该有警员看着吗? 想到今天仇诗人还特意去找了闫斌估计是他的手笔吧? 所以他们这是要守株待兔?等谁? 我拖了张椅子坐在夏左夏右身后仇诗人叩了叩我的椅背:“你这助理怎么当的不知让给老板坐吗?” 咬了口下唇我翻着白眼起身:“请坐吧老板希望这张椅子足够坚固不会让你坐、塌。” “谢谢关心。”他不客气地坐下了。 我并不是在关心你好吗? 故意搬了一张坐起来会很舒服的单人沙发过来挺重的搬得很辛苦等我坐下想跟他显摆他却一点不在意地盯着监控屏幕。 “……”忽然觉得我辛苦搬这么一张沙发很愚蠢并且没用。 监控屏幕一直很安静安静得我只能不停地听着夏右吃东西的声响规律得像时钟的表针“咔擦、咔擦、咔擦……” 足足忍受了快一个小时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屏幕里终于有了动静。 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推开了沉重的铁门一步步地走进来当我看清那小小身影是谁后惊得嘴巴微张。 “橙橙?怎么会是她?”我难以置信起身凑到屏幕前从其他板块去看没有其他人就她一个。 也就是说没有人送她过来? 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自己找到了妈妈的家并且在深夜十二点的时候独自一人过来? 她并没有进别墅的屋里就站在小花园中她抬头时能从监控器上看到她的眼睛灰蒙蒙的没有生命之光在这种时候这种环境与之对上我竟然觉得诡异在一个两岁多的小孩身上。 她左右看了看奔向某个地方那是一个花开得特别好的花坛橙橙趴在那里面拿出一个小孩用的玩具铲子开始挖土。 仇诗人在这时候站了起来:“走。” 他不给我反应时间直接提起我的领子带着我快步离开。 橙橙挖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她要找的东西嘴唇抿出一个浅浅的笑伸手将埋在土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你拿的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橙橙乍然听到声音吃了一惊抬起头来。 我和仇诗人就在她跟前我瞄了眼她手中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有一大半被她握在小手里勉强能看出那是只小孩子过家家玩医生游戏时配套的手术刀刀刃是塑料做的。 跟我共情时看到的那把手术刀一模一样就是我共情时“看到”的那把异常的锋利如今在橙橙手里的这把单单看那刀刃都是钝的。 橙橙恐慌地看着我们在我试着跟她交流时她尖叫一声跳起来就往别墅里冲。 “跟进去。”仇诗人冷静地语气像在下命令我很自觉地就追上去后橙橙一步进了别墅。 相比花园里还有路灯和月光没有开灯的屋里头就一片漆黑了明明橙橙就早我一点我进来后却没看到她的身影。 “橙橙?”我试着唤她“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出来我们谈谈好吗?” 也不知道我这话她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能不能听得懂但我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对这么小的孩子要怎么交流只能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和善一些最好能将她诱骗出来。 但显然没用屋子里仍黑漆漆静悄悄的。 我正要向身后的仇诗人询问忽然感觉有什么碰到了我的脚。 不等我低头屋子就亮了起来。 无论是吊灯还是日光灯那些正常的灯都没有亮我不可思议地环顾着整个客厅看着那些漂亮而炫目的“玩具灯”。 比如童话屋大蜗牛身上的壳会旋转的七层塔……等等等等它们的灯都是彩色的绚烂夺目还有音乐盒自己响起了美妙的旋律在这情境下特别的应景。 我也终于看到了刚碰到我脚的是什么了那是一个洋娃娃有着金黄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和漂亮的蓬松公主裙而它此时正眨着大大的眼睛仰着头朝我喊:“妈妈!” 我:“……” 这是我听到的最惊悚的“妈妈”。 这还只是开始。 一只洋娃娃后面跟着无数的娃娃它们从窗帘里头跳出来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从楼梯上蹦下来其中还有机器人有木偶有奇形怪状的卡通动物动漫人物有小到只有手指头高度的有大到快能跟我身高媲美的什么样的都有它们统统朝我围了过来不停地朝我喊着“妈妈”。 亲我真的生不出你们的好吗! 你们觉得这很有趣很可爱吗? 不当你看着它们的眼珠转动着红红的嘴唇对你诡异的笑着你一点都不会觉得这些玩具可爱至少我觉得很恐怖。 我惊悚地想往后退想逃出这栋别墅仇诗人却在这时候按住我的肩膀:“来玩吧。” “啊玩什么?” “过家家啊。”他用嘴指向满地喊我妈妈的玩具“它们都叫你呢你不回应它们它们估计要哭。” 他刚一说完叫了我好几声的玩具们真的开始哭了:“妈妈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一“人”一句的特别嘈杂问题是它们哭就算了还一个个都一副我不理它们它们就要干掉我的凶残模样。 在前有“凶敌”后有仇诗人的唆使下我颤巍巍地蹲下身再颤巍巍地摸了下其中两个娃娃的脑袋笑得比哭难看:“诶妈、妈妈在这呢。” 我小小的回应让它们开心极了拉着我到了客厅中央为了配合有些低矮玩具的高度我不得不坐在地上。 然后看着它们拖来了一整套的塑料厨具开始给我做饭有茄子有白菜有胡萝卜还有肉装在一个盘子里要我吃。 我看着小盘子里放的一颗大白菜左瞧右瞧都不知道该如何吃下去真吃了会卡在脖子里噎死吧? “妈妈怎么不吃呢?” “妈妈生病了要打针!” 然后在我惊恐的目光下它们又推出一整套塑料的医疗工具里头就有大针筒。 针筒上的针自然是假的我本来想着就让它们给我挨上一针好了然而待它们扛着大大的针筒靠近我时我发现针筒上的针反射出锋锐的光。 卧槽那针什么时候变成真的了? 情急之下我往旁一躲结果压在了一对拇指姐弟上将其中的弟弟给压残了。 拇指姐姐火了大声嚷着:“妈妈你为什么要害死弟弟你根本就不爱我们。” 紧接着就是一片反弹煮饭的问我为什么不吃他们做的菜我根本不爱他们。 要给我打针的问我为什么要躲开我根本不爱他们。 是的没错我一点都不爱你们行了吧能不能饶了我? “咚!” 不知道谁起的头将一把小小的手枪丢向我还正正地打中我的额头。 紧接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朝我丢过来了打得我好痛:“喂你们……别打住手……” 我的呼唤根本没用好多东西朝我飞来我只能伸手去挡连好好跟它们沟通一下都不能正着急时听到仇诗人的喊声:“笨蛋还不快跑它们要宰了你了。” 我睁开从臂弯下一看果然有几个机器人扛着一把电动大锯子朝我走来那个锯子对准的是我的大腿它们要把我的大腿锯下来! 妈的太丧心病狂了。 我迅速地将腿収回来翻身想要爬走但我现在被它们一圈又一圈的包围我甚至看不到仇诗人此刻人在哪里感觉我和他好像分隔在了两个空间里。 没办法我只能将挡在我面前的玩具拨开可我刚爬几步就看到它们手里拿着大刀朝我砍过来我刚避开就有一支不到十公分长的箭射到了我胳膊上我一看是一个侠客打扮的坐在马上的玩偶它手里拿着弓箭这一箭就是它射的而且它还想再射下一箭。 随后我慢慢地低下头就看到一个功夫玩偶正在一拳一脚对着我小腿打来打去俨然把我的腿当成了沙包。 再看看那一个个要跟我拼命的玩具我呵呵的笑了。 妈的我那么小心地怕伤害到你们你们到很能得寸进尺啊! 我一生气手一捞就将侠士玩偶从马上捏了起来它在我手指下哇哇大叫我阴冷地对它笑:“我要让你知道妈妈可不是好惹的。” 在他拉开弓箭时我将他转了个方向那小小的箭矢就射中了一只布娃娃棉絮根本挡不住那根箭直接扎了进去那个布娃娃有模有样地捂着中箭的地方哇哇大叫看得我一脑门的冷汗。 之后我就将侠士给丢开了砸在了一堆橡皮泥上成功压扁了它们。 于是我和玩具大军的战争打响了。 手臂一扫犹如山呼海啸扫掉了一大片然而抬起手来时有好几只挂在上头一个剑客一手抓着我衣服一柄剑刺进了我手臂里还有一头牛魔王两个角也顶在了我手臂上就那么挂在那下不来了。 我一个一个地扯下他们一群蜜蜂飞过来了嗡嗡嗡的哪怕是假的我看到那尖尖的刺尾椎还是一阵发麻随手抓起一个手拍朝它们“啪啪啪”几下跟打苍蝇似得。 一个不查我被一只比人还高的大熊给压在了地上然后很多小东西就趁这个时候爬我身上还有扯我头发的生生地被揪下了好几根。 我用力掀翻大熊然后不知道压到了什么身子一滑在地上滚了一圈撞在另一个人形娃娃身上在一众大小的娃娃里这个娃娃大概人类的两三岁孩子的大小并不打眼我看它乖乖坐着没有像这些可怕的玩具一样攻击我就没理会正好有“人”扔东西砸我背上我迅速转身想要报复回去。 就在那刹那我背脊一阵颤栗再不管围困我的那些小东西迅速地回身一把扑倒想要逃走的那个人形小娃娃:“嘿终于让我抓到你了吧。” 说出这句话后我终于能够“看清”眼前这个娃娃的样子可不就是橙橙嘛。 不等我高兴橙橙毫无预兆地发出高昂的尖叫而后刚刚还好像跟我闹着玩的玩具大军一个个气场全变了我清清楚楚地从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 “咚、咚、咚……”地板在震动围着我的玩具大军让开一条路一个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足有半人高的战士将高高的斧子举起就要朝我劈下来。 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我能感受到那斧子有多锋锐还异常的沉重要真被它劈到绝不是刚才的小打小闹我不被砍断头也得断胳膊断腿。 我想要暂时放开橙橙逃开谁知道刚才甩开的大熊再次压住我将我牢牢地锁定在那只露出一个头。 我现在简直是在断头台上这位战士就是刽子手。 在斧头落下来的瞬间一只脚凭空冒了出来将那个黑黑的战士一脚踹开随后我背上的熊也被脚的主人踢走了他一手一个将我和橙橙提溜了起来。 “好样的。”仇诗人先将我放下“做得不错。” 我落地后捂着脑袋好确定它不会掉下来。 仇诗人则将橙橙提起走了几步放到了桌上他在橙橙嘴上点了一下橙橙就自己闭上了嘴巴声音也赫然而止。 周围要反人类的玩具们终于停了下来一个个安安静静的恢复了玩具的样子凝固住。 我觉得神奇地蹲下身近距离看了看发现它们的眼睛不再灵动保持着出厂时固有的姿势一动不动我起身试探性地走两步它们都没反应后就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从它们之中找到落脚点来到仇诗人身旁和他一起看着橙橙。 橙橙没办法开口了一双眼睛阴霾地瞪着我们。 她并没有被什么附身却带有这么强烈的负面情绪让人看了心里头很不舒服这还只是个孩子。 而且我很好奇驱动这一堆玩具的是橙橙她自己吗? 她、只、是、个、孩、子……吧? 仇诗人则非常镇定还朝我瞥一眼我痛恨地不得不给他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在橙橙跟前坐下两人如今的高度几乎是平等的。 “我知道你有个好朋友是叫小橙吧?” 橙橙灰色的目光闪了下说到底还是小孩子她身子往后挪着。 我诧异她的反应同时想到小橙是不是就是王太太说的被王雨毁掉的小布娃娃橙橙姥姥给她做的那个? “能告诉我吗”话是询问的仇诗人却没有任何谦卑好似他此时面对的是一个厉害的成年人“你这位朋友现在在哪?” 一大一小两人对视良久仇诗人一点都不退让直到橙橙败下阵来开了口:“我、我要回家!” “你确定吗?”仇诗人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我要回家。”她机械地重复着。 仇诗人竟然没有坚持让开了身子并说道:“小左你送橙橙小姐回去。” “好的。” 我这才发现夏左不知何时也过来了仍旧一板一眼地听从仇诗人的任何指令。 他走过来很果断地抱起想要瑟缩躲避的橙橙大步地走了出去。 “就这么让她回去了?”我问道王先生父女的死应该跟橙橙有很大关系仇诗人会管这事不可能是因为王先生一家那么很可能就是想帮橙橙一把可他现在又这么放她走了。 “她很抵抗我们或者说抵抗任何人强行逼迫并不是好主意况且”他打开手掌橙橙直接挖出来的塑料手术刀不知何时在他手中“想要的已经到手了。” 我盯着手术刀眨眨眼这家伙如果去当小偷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代神偷。 …… 王太太兄弟的老婆阿莲端着饭碗在衣柜外头劝橙橙出来吃饭但无论她怎么好言好语柜子里头的小孩一点回应都不给她。 婆婆跟丈夫今天又被叫去警局了只留下她照顾橙橙如果他们回来发现橙橙没吃又得怪在她身上了。 想想心里免不了烦躁。 她并不是刻薄的人当初对丈夫养着姐姐的女儿并没有反对什么顶多是私下只有夫妻俩时抱怨两句她还是很疼橙橙的。 之前那活泼可爱的橙橙谁不喜欢啊。 可如今橙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是不同情但不停地付出总得不到回报婆婆丈夫心里压抑没办法指责橙橙就拿她当受气包这久了谁心里都会不太平衡。 今天还是和之前一样她心里一烦直接拉开了衣柜的门橙橙果然缩在里头明明睁着眼睛却好像看不到任何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在靠近她时她才会反应躲避的反应。 “吃饭了。”阿莲还是耐着性子去哄把勺子递到橙橙嘴边可橙橙却避开了转过半身脸对着里头对阿莲极其抗拒。 阿莲又喊了几遍最后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她干脆伸手抓住了橙橙的胳膊不顾她的反抗硬是将她拉出来抱着她坐在椅子上将她困在自己跟椅子之间端起饭碗就要强喂。 橙橙被舅妈的强势吓到手一推就将碗推掉了落在地上前洒了。 阿莲气急抓着橙橙打了她两下。 都是打在衣服上说起来无伤大雅有些妈妈被不听话的孩子惹急了还会来个竹笋炒肉比这个厉害多了。 但对某个灵识来说她就是在伤害橙橙! 束缚着窗帘的带子突然间断裂宾馆里厚重的窗帘落下房间里一下子陷入昏暗。 阿莲心头一跳回头看了看窗帘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拿别的带子绑一下时整个房间都颤了起来摆在桌子上的水壶被子都被震得“噼啪”响。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阿莲一把抱起橙橙抓起放着全家最重要东西的书包就想赶紧离开这里却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砰砰砰……” “有人吗快放我们出去啊有人吗有人吗?”她一边拍门一边朝外喊着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 她赶忙回到床边坐下将橙橙放在身边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给前台。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她迫不及待地朝话筒喊着:“喂喂你们有人吗快来救救我们我们被锁在房间里了喂喂能听到我说的话吗我们现在被……” 听筒里传来一阵“沙沙”声一道声音缓慢地响起:“伤、害、橙、橙、的死!” “什、什么?” 在那“沙沙”的杂音中她没能听清楚可心里还是起了颤栗。 “死、死、死、死……” “啊——”阿莲将电话扔了出去人也缩在了床上。 正文 77 破碎的娃娃(5) 橙橙舅妈刚缩在床上还不等理清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下的平板床忽然也震动起来她吓得想要逃离床板地震动让她又跌回床上越来越快的震动仿佛这张床马上就可能支离破碎。 果不其然床中“砰”地裂开一只袖子跟寻常衣服不同的手从裂缝里伸了出来手里拿了把玩具型水果刀把水果刀从两三寸的大小开始拉长长到足足有一米多对着吓得无法动弹的阿莲当头劈下。 “啊——” 尖锐中好似带着古怪音调的叫声响起那把长刀堪堪劈到阿莲时停下发出尖叫的橙橙迅速上前发动小小的身躯将她的舅妈从床上拖下来。 她实在是小勉强拖动就不错了最后一大一小两人双双滚落到地上。 阿莲摔疼了稍稍回过神来一抬头那个袖子与众不同的手整个地伸了出来然后是身子头脚。 一个穿着古怪衣服(宽袖子像长袍又像裙子的衣服)的“人”虚浮着立在床上但无法看清它因为它就像是全息影像还时不时因为电流不稳颤动两下。 这是个怪物! 阿莲能够真实的感受到它很危险它要杀她并且能够杀了她! 阿莲马上爬着想要逃走那个怪物则从床上平移着飘下来高高举起手中的刀眼看着就要追上她了橙橙冲到了他们之间张开双臂挡在舅妈跟前她太小这种情况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哭着朝那怪物摇头祈求它能够放过自己的舅妈。 怪物迟疑了一瞬然后继续朝阿莲推进发出沙沙的怪声:“伤、害、橙、橙死、死、死!” 橙橙大声哭着去抱怪物的腿却根本碰不到它只能看着它将长刀对着自己的舅妈劈下去——“锵!” 一把手术刀从窗户那边飞了过来正中地打在长刀的七寸一下子让长刀偏了方向怪物诧异地看向窗户紧接着身子迅速地狂颤几下消失了只剩下那把长刀渐渐缩小变回原来玩具水果刀的大小跟那把玩具手术刀一起掉落在地上。 覆盖的窗帘被一把拉开仇诗人护着我站在窗户外头我在他的帮助下先从窗户钻进了屋里仇诗人也进来后训我一句:“下次你也练练身手慢得要死笨得要死。” 我瞪他练好了像他这样爬人家窗子? 昨夜偷到玩具手术刀回去后他就将手术刀放在佛龛台上并上了香然后吃吃喝喝玩玩就跟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一样。 我那会正在拖地板手术刀突然在佛龛上跳了一下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上头供奉的果品掉了刚想问怎么回事仇诗人一改懒散迅速地从佛龛上取走水果刀拉着我就走……我身上的围裙都还没取下来呢! 再然后他以时速两百的车速将我载到橙橙住的这宾馆也不从正门进去绕到后面爬墙还逼着我一起爬墙。 现在倒嫌弃我手脚又慢又笨? 我身上还穿着围裙你看见了吗老板?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朝已经吓晕过去的橙橙舅妈走过去检查一下确定只是昏倒没其他事后再转向坐在地上的橙橙。 “好了没事了。”我先扶起橙橙给她擦掉眼泪“不哭了啊。” “不要、不要”橙橙抽搭搭地哭着“不要伤害舅、舅妈。” “你舅妈没事了她只是‘睡’着了醒过来就好了啊。”将她搂在怀里才知道这小孩有多瘦现在冬天她穿着棉袄之前只知道她看着小现在一摸都是骨头脆弱得连我都能把她给折了。 仇诗人将阿莲抱起来放到床上所谓床上的裂缝根本不存在不过床上因为阿莲跟橙橙在上面滚过而有些凌乱倒是真的仇诗人将人放上去后就不管了还得我过去拉被子把人家盖上免得受了惊吓后还得着凉。 房间有两张姑且算是宾馆房里比较有特色的椅子仇诗人捞起橙橙放在其中一张他坐在另一张继昨夜之后两人再一次对峙。 “你看到了你的朋友现在已经失控了。” 橙橙缩着脑袋依然很抗拒跟仇诗人的交流。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你的灵智比普通小孩要开得早。”仇诗人抱胸犹如在跟一个成年人谈判一点都没有看轻橙橙的意思“基本的对话不是太难的语句都能让你明白。” 橙橙快速地瞄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 仇诗人勾唇下一秒恢复严肃正经:“你知道僵尸吗应该知道的吧初级僵尸一但吸了血就无法再停止血液对它的吸引。你的这位朋友初级的灵保护你的欲念会变成它的主宰从今晚后你身边的人只要有伤害你的行为不管这种伤害是真的伤害还是想对你好想教育你都会被它标记为必须铲除的目标这次是你舅妈下次就可能是你舅舅你姥姥!” 孩子的成长是避免不了打骂的谁家孩子没被家长骂过打过然而因为打过孩子一下屁股就被定位伤害然后被“它”残害的报复这种守护是畸形的是可怕的。 是一种更大的伤害! 橙橙听到舅舅姥姥就抖了下眼里再次蓄满了泪水。 我忍不住想这样的她看着比灰暗的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她要好多了。 “可、可是”她终于愿意出声了“它它是我朋友我不能……” “我刚说的只是开始”仇诗人面容肃穆没有危言耸听的意思“它会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可能现在它的定义是伤害你将来只要有谁碰了你哪怕只是无意间碰触到的都会成为它下手的目标你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再没有人能够靠近你?还是你觉得你只要躲在柜子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让你姥姥伤心舅舅难过?他们都白疼你了!” 对小孩来说在她勉强能懂得的词汇里仇诗人说的这些都堪堪刺中她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 “那、那……”她怯怯地抬头望着仇诗人“我告诉你你会把小橙怎么样?” 仇诗人冷酷的眼神微微软化他的大掌轻轻柔了下小孩的头发:“我会让它重新开始。” 橙橙重新低下头仇诗人耐心地等着我站在他身后比他还着急。 半响她再次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许多。 “好。”她道一个字里充满了对仇诗人的信任。 这大概就是他的魅力吧。 …… 闫斌配合地让橙橙姥姥回去拿一些证件他们回去时自然要带上橙橙仇诗人就以护送他们回去的名义带着我跟着他们。 至于橙橙的舅妈仇诗人做了点手脚她醒来后以为自己做了个可怕的噩梦人没什么事就是惊吓过度后还是有点小发烧没有大碍。 姥姥对我和仇诗人很喜欢因为她发现橙橙的情况好像变好了许多只要我们俩在她甚至愿意跟人交谈了。 她不知道那是橙橙知道有仇诗人在就不用害怕亲人被小橙杀害了而且仇诗人懂她不会因为她的异常而觉得她多么不同跟她像个忘年交的朋友般交流。 这可怜的娃这么小就不知道承受了多少苦难。 他们家在离魔都不是很远的乡镇里我们会留宿一晚第二天再一起回魔都。 橙橙姥姥跟舅舅都很热情地招待我们因为房间有限就想让我和橙橙舅妈睡仇诗人跟舅舅睡仇诗人很淡定地揽着我的腰:“我们睡一间就行了。” 于是大家都懂了我想反驳又反驳不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妈蛋这家伙又占我便宜! 晚上十一点多这家人都睡熟后我和仇诗人走出房间时橙橙也刚溜出房间彼此对视一眼后她小小的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因为偷偷摸摸的她的眼珠子也灵活的闪动着。 小孩子就该这么有活力才对。 橙橙带着我们从后面溜出去来到屋后的一棵树旁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玩具铲子开始挖土我和仇诗人帮忙没多久就挖出了一个小棺材。 说是小棺材就是几块木板做成的长方盒子橙橙将盖子打开里头躺着一个布娃娃。 布娃娃有着宽宽的袖子像长袍又像裙子的衣服布料是最普通的那种这要放在平时是个不怎么起眼的旧娃娃小小的一个也就我的两个手掌长。 然而它此时让人过目难过的是它曾经应该被四分五裂过再被一一缝合起来的所以不管是手、头部还是娃娃身体的部位都有缝合过的蜈蚣线有的地方还拼接出了好几个跟之前不同的颜色。 橙橙伤心地看着它:“小橙被王雨姐姐剪坏了我用了好多好多时间才把它治好的可是……” 她伸手想要将小橙从小棺材里拿出来仇诗人却一把按住了她的小胳膊将她拦腰捞起来再拉着我迅速后退我知道一定有情况便远远地朝小棺材里看去就见那个小橙布娃娃动了。 两只手先抬了起来打了气般开始抽长直到比成年人还要大一些才停止手出来后它的上身坐了起来也跟手一样变大再然后是腿在是最后迈出棺材的脚。 一个三十公分左右的小棺材里走出一个比仇诗人还要高大的……大娃娃?! 它拿起橙橙丢在地上的铲子那小铲子在它手里就变成了真正的铲子绝对能铲死人的那种。 它就举着铲子朝我们走了过来。 “小橙小橙!”橙橙稚嫩的嗓音呼喊着那个变得好高好高的小橙她毫不畏惧地上前一步朝它张开双手跟它讨要一个拥抱。 可她得到的不是小橙的拥抱而是扎下来的铲子。 “橙橙!”我呼喊着迈出一步仇诗人已经将她抱了起来迅速离开原地那铲子就扎在橙橙刚站的位置。 “为什么!”布娃娃发出粗噶的声音好似它变大了声音也跟着变得浑粗“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橙橙哭着摇头在仇诗人怀里朝大娃娃伸着手:“小橙小橙小橙……” 小橙根本不听她的呼唤它愤怒地什么都听不进去拔出铲子再次朝我们攻击:“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没有没有小橙我没有……” 仇诗人抱着哭泣的橙橙闪躲绕过大娃娃让其跟着转换方向后再跑回我面前将橙橙交到我怀里他拔出木剑对上了那柄铲子。 他脚在大娃娃身上一蹬人从大娃娃的头顶上翻过在大娃娃身后木剑卡住铲子另一只胳膊勒住娃娃的脖子然后他叫我:“过来给它的嘴巴开一个口。” “啊?”我放下橙橙走近他们但也不敢太过靠近垫着脚尖去看娃娃的嘴巴。 说是嘴巴其实就是用线缝出来的一条弧形:“这、这嘴巴怎么开口啊?” “随便拿剪子剪拿刀子戳快点。” 剪子?刀子?剪子?刀子? 我四处寻找起来想要什么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姐姐给你。” 听到声音我回头一看橙橙走到了我身后递给了我一把剪刀。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殷切地望着我:“姐姐你们会治好小橙的对吗?” 我对着她的眼睛然后坚定地点头:“对。” 一把取走她的剪刀似乎来自橙橙身上的勇气也传递了过来我给自己加了把劲再顾不上害怕直接冲到大娃娃跟前。 由于大娃娃变得很大我要踮着脚尖才能够着它的嘴巴剪刀比划了后我将其打开打算用其中一边的尖端先扎进去再剪开我刚要这么做那铲子就朝我横了过来差一点就划到我的耳朵吓得我呼吸都停掉了幸好那铲子又被仇诗人及时地卡到另一边。 我定定神呼一口气再次踮起脚尖。 这一次总算将一头的尖端钻进了嘴巴里沿着那条嘴巴的线将它的嘴巴打开。 “嘴巴里头挖大一点。” 固定着大娃娃脑袋的仇诗人不忘提出要求。 “知道了。”我迟疑了下为了方便还是一手揪住大娃娃的脸这样才好施力往剪开的嘴巴里继续探进忍着从大娃娃身上传出的震耳吼声挖出了不少棉絮“这样可以了吗?” “马马虎虎吧先让开。” 这句命令我执行得非常好二话不说就抱起橙橙退得远远的。 仇诗人用脚代替手困住大娃娃的腰身空出的那只手一转出现了一张符纸符纸自燃后被仇诗人塞进了刚刚打开的嘴巴里。 之后仇诗人松开了它一个空翻后跑到我身边一起看着大娃娃的情况。 它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在我们让出来的空地上扭动它想朝我们走来走一步就听到“噗噗”的声音像哪里漏气了。 半分钟后大娃娃跪到了地上愤怒的吼声也逐渐降低变成可怜的呜咽它的身形也一点点地在缩小。 这时候它朝橙橙伸出手痛苦地呼唤着橙橙要她救它它快死了再也不能陪着它了。 橙橙几次忍不住要冲向它她还无法分清什么是欺骗仇诗人早一步将她抱住:“现在不能过去。” 他语气很强硬让橙橙很难听得进去大娃娃还在那不停地喊她:“橙橙橙橙……” “我要去救它它是我的小橙让我过去哥哥你让我过去!” “不行!” 他的臂膀就是铜墙铁壁橙橙根本挣脱不开她一急一口咬在仇诗人肩膀上咬得很用力我看着都觉得疼仇诗人却面不改色。 大娃娃倒在了地上它没有再求饶只是望着橙橙所在的方向我竟然从那用线缝出来的眼睛里看到了眼泪和对橙橙浓浓的不舍。 橙橙仍咬着仇诗人的肩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 大娃娃的眼睛死寂下去身子也开始缩小重新变成了最初小小的模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生气让人清楚地感受到原本娃娃体内的灵已经不在了。 仇诗人终于放开了橙橙她跑过去跪在小娃娃身旁哭得几乎抽搐。 仇诗人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脑袋对待小孩他比对待成年人要有更多的耐心和温柔。 橙橙抬起头虽然泪眼模糊但眼里并没有恨她不怪仇诗人在最后阻止自己。 早在她带我们来时她应该有了这种结果的心理准备只是在看到小橙那么痛苦时仍控制不住心疼想最后为小橙做什么哪怕从此跟小橙就那么堕落了。 仇诗人不给她有那种可能的机会。 她问仇诗人:“小橙我是不是再也看不见它了?” “我可是说话算话的人”仇诗人傲气地说“我说了会让小橙重生的怎么会让你再见不到?” 橙橙眼睛亮了下。 “只要你”他将娃娃捡起来放到橙橙怀中“好好养着它好好对它我保证在你上小学之后它还会再出来的。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再传给它那么多负能量了。” “是啊”我蹲在橙橙另一边温柔地帮她把被仇诗人弄乱的头发整理好“所以你要学会开心这样你的小橙也才会开心。” 橙橙抱紧了小橙用力地点头。 仇诗人将橙橙抱起来准备带她回去我们刚一起身原本大娃娃躺的地方升起了一金一黑的光点朝我飞了过来。 我伸手接住任由它们消失在我掌心中。 一个娃娃杀了人有罪恶值却也有金光……它在最后的最后也是爱着橙橙的吧。 …… 我们把橙橙送回去时她因为疲惫已经睡了过去仇诗人手指点在她的眉间过了一会我发现围绕在橙橙周身的黑气消散了不少。 他对我解释:“我驱除了一些被她负面情绪引来的怨气只要她今后能保持好的心态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 我点点头问出了我疑惑很久的问题:“橙橙她不是普通人吧?” “她是灵音师能力者的一种。” 灵音师可以听到很多正常人包括其他能力者都听不到的声音甚至跟它们交流跟灵音师接触得久了被灵音师好好爱护的话还能让死物产生灵开启灵智它会依赖灵音师而生。 最初王家频频出现灵异事件是橙橙搞的鬼那时候橙橙产出了大量的负能量她恨母亲恨王家父女每天都沉浸在这些怨恨里而这些负能量最后都被小橙给吸收了于是当负能量多到一定程度时小橙进化了护主的它控制了王太太杀死了王先生跟王雨。 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它吸食这些血液来壮大自己同时也会逐渐失去那本就不多的神智变成一个杀人机器杀死身边“伤害”橙橙的人。 橙橙的爱护过几年确实可能让小橙重生但既然是重生说白了就不再是之前的小橙了可在某种程度上也能算是小橙就看各自的理解了。 回到我们的房间我还有点惆怅:“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橙橙毕竟不是普通人她要是再这样下去她还是会被欺负怎么可能健康成长?” 灵音师既然能听到很多声音如果是大人还会学会控制可橙橙在怎么早熟也只是个两三岁的娃她时常的“自言自语”迟早会让人生疑。 以前姥姥养着而且baby自说自话很正常然而随着逐渐长大问题都会显现她被王太太接走后就是屡次被发现她在“自言自语”而让人不喜王雨也因此常常欺负她再对橙橙经常对话的小橙娃娃好奇最后剪坏了小橙。 还有有这种能力的孩子不加以好好引导很难说她以后会不会误入歧途就跟裴芯那样。 “我会处理的。”仇诗人说着眼里隐隐流露出一丝惋惜“现在阴阳界里的能力者越来越少我好几年没见过灵音师了最后见到的一位被判定为精神分裂患者待我们的人发现后想要把她救出来时她已经彻底疯了。” 这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不过他说了会处理我相信他真的会处理好对橙橙的未来就不那么担心了。 但我很快发现橙橙的未来不用担心我的未来还很严峻啊我瞪着眼睛看他自在地往床上一趟走过去:“你睡这我睡哪啊?” 他偏要假装情侣只有一张床和一床被子。 他抬眼瞥我再示意他旁边的空位:“这么大的位置你看不见?” 我跟着往他里头的床位看一眼这张床一米八宽睡两个人是可以的但我就是别扭:“我觉得不好要不……啊!” 根本不让我说完他伸手一拽把我拽倒在他身上他再一翻身我就被他掀到里头的位置正想爬起来他大长腿压了下来:“哪来那么多事睡觉。” 他仰起上身按向床边的开关房里的灯就灭了之后他躺了回来不止大腿压着我胳膊也伸了过来将我捞进他怀里把我当抱枕一样半个身子都压我身上一句“睡觉”后就没动静了。 “喂?喂?” 我推了推他他都没有反应伴随而来的是睡着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 我无语地想要搬开他的胳膊可他抱得很紧我掰不开也想把那重死人的腿抖开努力了半天是自己累得半死他的腿依然纹丝不动。 我放弃了躺着不动了。 呼吸间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伴随着他轻轻的呼吸声我犯困地闭上眼睛。 慢慢地抬起两只手抱住了他环住我的手臂就像抱着一样很重要的也能让我感到安心的宝物。 第二天我们回到魔都。 之后王家惨案破了凶手被确认了是王太太。 我和仇诗人对这个结果保持缄默甚至这个结果还有点我们的推波助澜在里面。 在这点上我和仇诗人都不算是好人吧没有电视上演的那样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是真凶就一定要给她洗刷冤屈。 我宁愿自己不要这种所谓的好人和正义该受到惩罚的就得受到惩罚在我看来王太太她就是这个凶手。 不过我和闫斌约在甜品店里聊的时候他告诉我以王太太的精神状况可能会直接送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脑子里闪过一条讯息快得我无法捕捉。 “怎么?对这结果不满意?”见我发呆闫斌轻推我“放心吧她到精神病院里不会好过到哪去的说起这个这种女人真是可恶孩子生下来不好好照顾她还算是为人母吗畜生都做得比她好几百倍。” 他愤慨地挖了一大口蛋糕塞嘴里。 我被他这么一打断更想不起刚才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了更他一起大骂:“没错就该让她好好得到教训。” 我也拿起叉子想要挖一口蛋糕来吃结果低头一看……都特码被闫斌吃掉了最后一口也被他当着我的面喂进了自己嘴里。 “喂喂你有没有搞错我还没吃呢!” 这种蛋糕甜品店里只卖一小块我每次都慢慢的品尝这个男人倒好两口就解决了而且他还嫌弃:“这家店是不是太小气了蛋糕就切这么点哪里够。” 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还我蛋糕你还我蛋糕!” 闫斌一边求饶一边笑:“诶诶我这是为你好啊你们女生不都害怕长胖吗我这是替你挡肥肉啊!” “要你挡吗我要你挡吗我不管还我蛋糕!” “好好好我再给你买一份不不买两份吃一份打包一份行了吧?”闫斌笑闹着掏钱包给我。 我不客气地让服务员给我打包两份。 笑闹间我微信来消息了是仇诗人发来的我打开看的时候闫斌凑过来瞄了一眼:“他要过来接你了?” “是啊。”我随口应着回了条消息给仇诗人他今天去见橙橙的姥姥他们谈关于橙橙今后“教育”的问题。 等我抬头时看到闫斌皱着眉郁色地看着我。 我笑着用胳膊肘撞他:“别这样看我我现在挺好的仇队长人不错对我很照顾的。” “我知道我劝不了你”闫斌手掌在桌子拍了拍那是他掩盖不住的焦虑下的行为“仇队长这人能力确实很出色哪怕我们在不同领域我对他也是佩服的可工作只是工作生活里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我也一直看不透他他太深藏不露了有时候看着他脾气不好可我总觉得他连脾气都是有意透露给他人知道的。” “别遇到一个厉害的就要把他当犯人一样去剖析这样未免太累我还是想去相信自己的直觉。”我拍拍他的胳膊“好拉别那么忧心忡忡的我这么大的人了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 “最好是。” 从甜品店出去仇诗人的车就停在路边我跟闫斌挥手告别坐上副驾驶。 一上去我迫不及待地问:“橙橙怎么样?” “我跟她姥姥舅舅说知道一家专门治疗这些心里有问题的幼稚园介绍他们把橙橙送到那去正好橙橙自己也说愿意他们就没反对了。” 他是以警察的身份说的简朴的橙橙姥姥没太多怀疑。 “那就好。”我由衷的希望这个苦难的孩子能够摆脱童年的阴影能够健康的成长。 仇诗人见我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勾起嘴角:“给你的考核有答案了吗?” 正文 78 笼子里的晚宴(1) “给你的考核有答案了吗?” 为什么要帮王先生他们? “为了不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在小橙娃娃下也想让橙橙能够迎接新一天的阳光。” 他嗤笑:“说得挺文艺的。” 我哼哼自己凑到操控台上放了首轻缓的音乐抱着小僵尸玩偶闭上眼睛养神。 虽然做这份工作时是为了自己的私事现在却觉得这其实是件很有意义的工作可以帮我想帮的人。 …… 这天仇诗人出门去接幼稚园里的小宝回家我正在准备晚饭。 刚准备好材料电话就响了是夏右。 “哈喽嫂子。” 我一头黑线:“别叫我嫂子。” “是的嫂子。” “……”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什么事?” “我和我弟一会要过去那个现在正好是饭点老大老跟我炫耀你做饭特别好吃。”她意有所指地说着。 我呵呵道:“我会多做一点的。” “嫂子果然善解人意哈哈哈。” “再叫嫂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班澜姐姐!” 我冷笑:“行了你记得再多带点别的吃的不然我怕我家的饭不够你吃。” “好的。” 电话挂断前我听到她嘀咕了句:“都说了‘我家的饭’了还不承认是嫂子……” 我:“……” 习惯真是最可怕的事情我居然把这里当我家了? 仇诗人跟小宝到家时夏左夏右也到双方在门口碰头玄关处换鞋时夏右故意闹着小宝说也要僵尸拖鞋。 平时很好说话的小宝这种时候就板着小脸很严肃地拒绝:“这是爸爸妈妈和小宝的不能给小右姐姐。” 夏右假装委屈还想用手中的零食跟他交换小宝也不是省油的灯委屈地扁着小嘴反过来瞅着她结果小宝没妥协夏右先投降了。 她弟弟夏左早换好了拖鞋走到里头端正地坐好了。 这对双胞胎的性格差得真大。 我将最后两道菜炒好端出去时夏左正拿着一份资料在和仇诗人说着什么夏右还在逗着小宝时不时地回答仇诗人几个问题。 “先吃饭吧”我看仇诗人面容又凶恶起来知道这对姐弟没带来什么好事便劝着道“有事吃完再处理。” 仇诗人直接“啪”地合上了文件夹将其丢到一旁举起被夏右烦得不行的儿子一起在餐桌边坐下:“开饭。” 夏右笑嘻嘻地赶紧过去占了个位置:“我第一次看见老大这么听话。” 仇诗人淡漠地瞟她:“你不想听话可以不吃。” 大有她再多嘴一句马上把她丢出去的架势。 夏右在嘴唇比了个拉拉链闭嘴的动作当我们大家都坐好后她第一个着急地拿起筷子开吃这可不能怪她没有礼仪她只要一小会没吃东西就受不了。 我现在开始怀疑她并不是怀孕可不是怀孕她又是个什么情况? 吃完饭后仇诗人毫不客气地指使着吃最多的夏右洗碗又跟夏左说了几句等夏右把碗洗好后无情地把他们赶走了。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刚得到消息。”他深黑的眼睛看着我“辜有成和大松被盗的尸体有眉目了。” 我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真、真的?到底是谁把他们偷走的?” 这件事我是很关心的很多线索都昭示着盗走尸体的很可能是背后一直推动这一切的人我很想知道是谁在害我。 “谁偷走的还不知道但接手人……”他将文件打开摊在某一页上推到我面前。 我根据他的指示看去看到了一个名字。 “孟萌?!” 怎么会是她? “看来事情会很有趣。”仇诗人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的嘴角挂着笑眼神却是冷的。 我帮他合上了文件心里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我们好像被围困在一个圈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最初先是王太太再是孟萌接下来会不会还有赵星? “那我们要去找孟萌吗?”我担忧地问。 “自然是要找的。”他说的时候朝我看来然后嗤笑一声手指在我头上戳了一下“你担心什么我总不会让你出事。” 轻描淡写的话语里是他绝对的保证。 亦如他当初给我护身符的时候。 …… 那栋被火烧过的位于偏僻无人地区的别墅今晚很热闹。 因为别墅的女主人今晚要订婚了。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很讶异两三个月前孟萌还在医院昏迷她哥孟鸿说她没有交男朋友连朋友都没几个一个人住在这大火弥漫过的别墅里陪着她看不见的哥哥。 这么快就找到男朋友并且还要订婚了? 我假借孟鸿朋友的名义联系她她还邀请我今晚参加她的订婚晚宴地址不是哪家酒店也不是男方家里就在那栋别墅里。 晚六七点我和仇诗人到的时候别墅里已经欢歌笑语了。 不少车辆往来旁边一空旷的地方停了不少车别墅大门口有人迎接还有人放鞭炮在这郊区没人管烟火再看那张灯结彩的别墅二楼都已经重新修缮过了跟那时候见到的阴暗孤寂已然完全不同。 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停好车的仇诗人朝我走来他今天配合地穿了套西服宽肩窄腰合身的外套绷紧他的肌肉每一寸看上去都充满了爆发力只是站在那气场就凌驾于周边来往的人。 他站在我身旁朝我弯起胳膊向来一身t恤休闲装的他驾驭起西服没有一点不适仿佛他天生就是上流社会的飒爽公子。 “走吧。” 我挽着他的手臂跟着他走到别墅大门门口迎客的人只稍微询问一下就让我们进去了。 修缮后的大厅看起来比以前要宽敞许多透亮的地板晃人眼球的吊灯鲜美的食物泛着清香的美酒还专门请来侍从招待宾客。 宾客也不遑多让一个个穿着礼服西装戴着华丽的珠宝首饰就像他们参加的不是一个孤女的订婚晚宴而是一个上流社会的高级酒宴。 就因为我们来之前被告知要正装出席所以我也穿了身简单的礼服裙子挽着头发比平时要庄重得多仇诗人也被迫穿了西装本以为一个普通订婚晚宴而已我们这般穿着已经够可以了走进这里边后发现我俩是最“贫穷”的。 “我之前以为孟萌是个孤女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影响力。”外头那些来往的豪车大厅里边这些宾客好多家室不俗的有几个我还认识跟我家有一点往来的。 班家是真正上流家族能够班家往来的不用我说大家也该知道不可能差到哪去。 而且能够在短短时间将烧毁的别墅修缮成这样没点钱怎么可能。 “孟家以前做生意的孟萌父母和她哥走前都给她留了一笔不少的钱但这些人”仇诗人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的宾客“就算家族曾经多么辉煌一个失去父母多年本身也没继承父母以前公司的平凡孤女会让人看重?” 当然不会人性向来是最自私的。 “会不会跟孟萌的未婚夫有关?” “我调查过了康文书不过是个普通的白领。” 无缘无故不会有那么多有家底的人来给一个孤女的订婚晚宴捧场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前来。 我和仇诗人今晚会过来本是为了辜有成和大松被钉了屍魂钉的尸体来的现在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 孟萌究竟想做什么? “随机应变吧。”仇诗人勾唇一笑毫不胆怯地带着我进场还袖手从侍从的托盘里取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 真正进到大厅里凉飕飕的感觉就越发分明我一手举杯另一手从仇诗人的臂弯放下来摩擦着自己的胳膊:“这怎么那么冷?” 我不怕阴凉的环境现在这种温度我也能适应就是心里头很怪异。 我还记得第一次踏入这栋别墅时它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热可能跟孟鸿在这栋房子里被火烧死的有关现在不热了应该是因为孟鸿已经不在了。 可也不该觉得冷啊十一月的天气温是降低了没错可别墅里是开了暖气的。 再看那些宾客们他们好像都没什么感觉女人们一个个穿得很凉快。 只有我能感受到的阴凉……这栋别墅里没了孟鸿来了其他驻扎的阴魂吗? 仇诗人没有回我直接拉着我走到一个客人面前宛若相熟的朋友跟人家打招呼那人表情明显诧异和疑惑摆明了不认识我们可他看仇诗人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不好意思直接问我们是谁就假装真的跟我们认识和我们聊了两句。 仇诗人说好巧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怎么也会参加孟萌的订婚晚宴。 对方神秘又暧昧地朝我们挤挤眼:“兄弟别装了大家不都是为了那东西来的吗。” 仇诗人回以一笑心照不宣地跟他碰了杯子没有再问。 之后以看到认识的人要去打招呼为由跟其告别带着我找到了那个“认识”的人。 还是同样的方法让对方以为我们真是他认识而他不记得的朋友就聊了起来不过这次仇诗人换了问题:“你觉得那东西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骗我们的?” “应该是真的吧有消息传赵四两跟石破两位大师先后为那宝物证过名!诶不管真的假的来一趟又不亏要真能够长命百岁谁不愿意呢。” 仇诗人一副志同道合的跟这人也碰了杯之后很寻常地带着我辗转地跟几个宾客打了招呼没再问什么意思意思一下掩盖前两个的痕迹就和我缩在角落里吃东西了:“说说都看出什么。” 考核开始了? “他们确实是为了某样东西来的这东西对人的身体有益的但估计不是什么正常的玩意因为牵扯到了赵四两和石什么石破对吧?石破我不知道我记得赵四两是阴阳协会里挺有名气的术师?” “还有呢?”他端起盛放了不少食物的盘子刀叉一叉一大块牛肉喂进自己嘴里嘴边沾到酱了他踌躇纸巾擦了擦嘴纸团准确地扔进垃圾桶里。 悠哉闲适地像真的来参加宴会。 我将手中的叉子伸到他盘子里叉了块小一点的鹅肉放自己嘴里:“你又没再问了。” “再问就没意思了那东西肯定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 他打掉我继续往他盘子里伸的叉子:“等你有我这道行就知道了……要吃什么自己拿!” “吃你的比较方便嘛。” 他瞪我然后放下自己的盘子抢走我的盘子给我装了满满一盘后塞我手里见我喜滋滋地开吃他的叉子在我盘子边敲了敲:“别顾着吃除了我们谈话的内容你就没注意其他的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带脑子了吗?还是脑子都用来吃东西了?” “吃东西的是嘴巴。”我小声地嘀咕他耳力多好啊一个瞪视我抱着盘子往旁挪了一下“我这不正在想嘛唔我发现这些人身上的黑气比寻常人多。” 以前说过了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会带一点黑气因为没有人一生里一件错事都没干也没有人可以永远保持心里健康这黑气有多有少好人几乎看不到甚至做很多善事的黑气会被金气笼罩。 如果这个人做了很多恶事亦或者心里极度不健康的那么黑气会越发密集甚至粘稠如泥。 有些大恶人黑气会让你连他的模样都看不清楚完全被挡住了啊卧槽。 现在这么多黑气浓的人当真是钱越多越会作恶吗? 仇诗人面色稍颀:“还不算太没用。” 所以问题就来了孟萌找来这么多有问题的人怎么看都不像要做什么好事。 正想着呢孟萌就出来了从铺着红毯子的楼梯挽着一名清俊男子的手臂缓缓走了下来。 她穿了套白色礼物看着清新雅致面色挂着含蓄而喜悦的笑容一头应该是拼接的长发拢到一边一个彩色的花圈戴在头顶上看起来容光焕发跟那个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的女孩子判若两人。 她身旁的男子康文书斯斯文文有几分邻家哥哥的随和第一眼看过去时我觉得他很眼熟仔细一想想到了孟鸿。 这个康文书身材和气质特别地像孟鸿。 难道就是这个原因让孟萌这么快地选择跟他结婚?也不是不可能的孟萌以前为了哥哥能够一个人住在犹如鬼屋的别墅里天天给哥哥做纸扎她有严重的恋兄情结现在嫁给一个跟哥哥长得像的人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对新人再一一跟宾客们招呼问好走到我们跟前时一番介绍后孟萌惊喜地对我说道:“我知道的我之前出车祸是你救了我医生和护士都告诉我了后来想谢谢你可惜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没想到能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再看见你我真高兴。” 她跟我索要一个拥抱我笑着跟她虚抱一下发现她的心情并不如她表现得那么明朗黑气浓郁得都快凝成水滴了。 我还无法准确地判断一个人身上的黑气代表的是罪恶还是心情但如果我跟那个人有所接触的话能够从触碰到的黑气的阴冷程度来判别如果是罪恶那阴冷就是刺骨的如果只是心情阴郁会影响人跟着压抑。 暂时“看”来孟萌手上还没有人命可如此喜庆的日子她明媚的笑容下竟藏着这么阴暗的心境真的没问题吗? “我祝你幸福”我真心地对她说道末了我意有所指地加一句“你哥也是这么希望的你可别让他失望。” 她微顿随即微笑地转着手中的高脚杯长长的假睫毛掩盖住了她眸底的真实情绪:“我有时候想如果我叛逆一点他是不是就能因为不放心我而留下来?” 我皱眉:“你最好不要这么想。” “是啊”她叹息般的应着似在晃神在康文书担忧地搂着她时回过神对我歉意地笑笑“这几天为了这个订婚晚宴实在是有点累在这里你们随意点别跟我客气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我笑着点头看着她和康文书相携着离去途中康文书低头询问着她哪怕只是一个侧脸仍可以看出他凝视她的视线里是满满的爱。 这个康文书很喜欢孟萌吧? 订婚仪式没多久就开始了司仪在临时的台上跟大伙调侃着孟萌和康文书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捧着装戒指的礼盒站孟萌的身后孟萌跟大家介绍说这位是她的好朋友哪怕身体不便也愿意来当她的伴娘。 那位伴娘长得很清秀只是可能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特别瘦在供着暖气的大厅里女人们都脱掉外衣仅着里头的裙子露着袖子脖子甚至后背前胸唯独她连脖子都包得紧紧的面色苍白朝着大家微笑。 我问仇诗人:“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伴娘很眼熟?”偏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仇诗人眼睛眯了眯:“应该是我们认识的她现在的模样跟她的脸架并不符很可能是整容过的。” 都坐轮椅了还要去整容的人这感觉就很不秒。 “先把她放放”仇诗人将我们俩的餐盘放下“我们该准备行动了。” 大厅里的灯光被调暗了灯光都聚拢在台上大家的目光也都集中在即将订婚的新人身上我和仇诗人慢慢地挪到了跟聚光灯相反的楼梯边仇诗人推算一下选择了往下。 地下室的门锁上了我没能像上回那样推动转头看向仇诗人请求指示。 他让我让开自己走到门前我以为他会用什么法术让门打开结果他掏出一根针在门锁里撬动几下门就开了。 我:“……”果然还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技术最佳。 进去后我下意识地去按灯的开光按下去后才想到把灯打开很容易被人发现正要补救地再把灯关掉后知后觉地发现灯并没有亮起来。 这里边的灯坏了? 仇诗人点燃了一张照明符纸如小火炬般让整个地下室都呈现到我们眼前……空空如也。 那些好的坏的半成品的纸扎全都不见了包括制作工具也没有了如果说孟萌再感受不到她哥的存在不再做纸扎因此将它们都清理掉那么遗像呢为什么连遗像都没有了? 仇诗人凝神绕着这间地下室转了半圈然后在某块地板上停下用脚尖点了点蹲下身几下子将那块四方的半平米大小的地板掰了起来。 我探头一瞧地板下面是个黑乎乎的洞看样子是最近刚挖出来的里面很黑看不出有多深。 刚这么想仇诗人就点亮了另一张照明符将其扔了下去。 燃烧的符纸落到大约两米深左右的地面它所能照明的四周没有其他东西。 “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等着。” 他说着脱下西装外套丢给我又解开里头衬衫靠近领子的几颗扣子露出结实宽阔的胸膛卷起袖子胳膊上的肌肉均匀濒临迸发一件衬衫被他穿出了军服的感觉充满野性的男人味。 他手往地面一撑矫捷地跳进洞里借着符纸的照明我看到他单膝弯曲蹲地稳稳地落下而后捡起地上的符纸朝着某个方向走过去走出了我在上头所能看到的范围除了隐隐泄露过来的光亮我什么都不清楚。 抱着他的西服举着他留给我的照明符纸有点焦急地等着。 过了一会底下仍没有动静我试着小声喊着:“死人?死人?下面什么情况啊?” 正文 79 笼子里的晚宴(2) 没人应我我紧了紧怀里的西服外套:“死人你还在吗?” 也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了就是不应我我试着将照明符纸伸进洞里想看看能不能照清楚点什么结果什么都没瞧见火灭了! 怎么会灭了呢不是可以烧很久的吗? 将剩下一半的符纸拿回来凑到眼前查看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我想试试能不能把它点燃无奈自己没有打火机也没有仇诗人自燃点火的本事。 黑暗中觉得脖子有点痒我伸手挠了挠还是痒像有头发在往那扎我便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从脑后顺着拨到前面来再顺便用手指梳一梳。 不对啊我头发有这么多吗虽然我头发比较茂密可这也太多了吧? 我低下头哪怕在黑暗中也能看到垂放在我胸前的一大捧头发其中有一半的头发长度完全不一样我的头发还不到腰部的却有一半的头发长到了小腹那去了。 意识到什么我浑身僵住停顿了好久才慢慢地转动头部朝身后看去。 不用等我把脑袋都往后转只转到肩膀的位置就对上了一张惨白的面孔半边脸流着血浆它几乎是贴在我的背上脑袋挨着我那长到我腹部上的头发就是她垂下来的。 “啊——”时隔多日我再一次体会到从镜子里看到鬼孩子在我背上的心情惨叫着往前爬想要逃走却被身后的鬼抓住了衣服在我和她拉扯间她再一次爬到我身边一只惨白的鬼爪朝我伸来! 几个月来的锻炼(惊吓)还是有点成果的我在恐惧还逃不掉的同时我的本能让我反过来抓住鬼爪一用力将对方拽过来一个过肩摔将其摔了出去。 成套动作下来我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愣怔几秒后我朝那只摔在角落的女鬼摆出不伦不类的起手式:“我、我跟你说哦我可是练过的你要敢再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长发女鬼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的关节是扭曲的所以爬起来的动作很扭曲看着就吓人我随着她的动作紧绷着身子告诉自己别怕只是一只没什么道行的小阿飘而已。 女鬼站起来后跟老人一样佝偻着身子长发覆面微微摆动然后朝我飘过来。 “别动我让你别过来!”我一边朝她嚷着一边无法控制地往后退。 对不起我真的怕鬼! 然而就在我因为她的靠近头皮发麻时她忽然“噗通”地朝我跪了下去。 在我一脸懵逼时她还朝我磕头:“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我求求你了……” “等、等等搞什么?” “我求求你了”她抬起头但黑发依旧蒙面“只有你看得到我只有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你帮帮我吧你不帮我的话我哥他就……” “班澜!” 熟悉的浑厚男音打断了女鬼未完的话一直没有动静的仇诗人从地洞里跳了出来我一看到他也不管女鬼到底在说什么突破身体敏捷的极限跳进仇诗人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腿盘着他的腰哆哆嗦嗦的求救:“有有鬼啊!” 然后我听到仇诗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我知道。” 足足过了五六秒我将脑袋从他脖子里拔出来惊讶道:“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进这别墅就看到了我们来地下室时她也跟着的。” “你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 “满屋子的人都一身黑气我怎么会注意到这里面还夹了一只鬼啊!” 仇诗人特鄙视我:“我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只没杀伤力的鬼你还能怕成这样?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可是……我的助理啊!” “你……我……”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还有”黑暗中我好似看到他眼睛里闪过猥琐的光但他语气特别正经严厉“你打算在我身上赖多久?” 然后用力地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 卧、卧槽! 一簇火焰从尾椎直窜到头顶噼里啪啦地响。 我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捂着屁股瞪他想到这里边还有只鬼呢我别扭地缩到他身后。 仇诗人眉头微皱强大的威压让女鬼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又倔强地不肯离去。 “什么事?”他在女鬼抖得晕过去前发问。 “大大大师我、我求你们救……” “说话大声点说重点!把你那头发撩起来头上的血収一収你是想吓谁?”仇诗人不满的喝令最后那句显然是针对我的但他能因此而去纠正女鬼的形象让我也有点意外。 他越来越注意到关于我各方面的细节。 女鬼马上把长发往后撩又在仇诗人的怒瞪下让自己面色好看点,脑壳上的破洞収了起来血迹擦掉虽然面色还是惨白的看着已经好多了音量更是加大几分我们都能听清还捡着重点说。 “我想你们救救我哥!” “你哥是谁?” “康文书!”说完名字怕我们不认识她忙追加一句“就是今晚要跟孟萌订婚的。” 听到是他我双手搭着仇诗人的肩膀踮起脚尖探出头:“我看你哥很幸福啊他怎么了?” 之前的碰面虽然短暂我还是能感受出即将订婚让康文书浑身都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女鬼使劲摇头:“孟萌根本没有想嫁给我哥哥她要我哥的命!” 我愕然地看向仇诗人他浓眉轻挑:“说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但我听到她说不会让我哥活过今天晚上!” 闻言仇诗人竟然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有点急结果垫着的脚尖崴了下往前扑去仇诗人听到动静侧过脸来我就那么地亲到了他靠近耳朵的脸颊上。 他似乎也愣了下我不敢看他什么反应窘迫地将脑袋埋到他背上去。 然后听到他对女鬼说:“你现在到你哥身边去尽你所能护住他直到我们俩其中一人赶到现在我们有其他事要做。” “可是我……” “现在可不只是你哥生死那么简单你最好按我说的去做!” 女鬼不敢违抗仇诗人的命令她朝仇诗人磕了两个头就飞出了这间地下室。 她自己都没发现仇诗人几乎什么承若都没给可她就是信了他的话。 “你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我这会也顾不上去想“亲到他”这件事了他刚说“现在可不只是你哥生死那么简单”时我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凝重。 他也没追究“亲到”的事在我面前摊开了他的右手掌心里放着两根铁钉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是:“屍魂钉?” “对下面有两句棺材里头只有这两根屍魂钉。” 我想到当初舒儿的尸体被叶子拔掉一根屍魂钉后发生的事如今看到眼前的预告着事态发展的屍魂钉我心在发颤:“会不会是这两根是造多剩的就丢在那?” 仇诗人脸黑了:“你当这是普通铁钉呢你丢一根我看看?” “那……” “辜有成和大松的魂都被放出来了。”他完全不给我逃避的机会冷酷地把事实说了出来。 我再一次往他身上靠拢更是离那个洞口远一点眼睛滴溜溜地观察着黑乎乎的四周谨防再有可怕的鬼跑出来这两只鬼可比刚那个女鬼吓人凶残多了。 “我记得你说用屍魂钉练煞的尸体越久越好可辜有成他们才死了一个多月现在就放出来有用吗?” “有养料还怕它们壮大不了吗!” 我呆了半响惊惶地对上仇诗人的眼睛:“你、你是说上、上头……” “对今晚可不少人参加订婚晚宴”仇诗人冷笑眼神凶得像要吃人“这些黑气浓厚的人相当于一只只肥羊够它们吃个饱。” 我总算明白他对女鬼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辜有成它们被放出来了现在在哪?”我揪着他的衣服仍在紧张地观察四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它们应该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既然敢放它们自然有关它们的笼子。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把笼子里饿很久的狮子放出来最好?” “……食物都关在笼子外头更大的笼子里的时候!”自己说出这个答案时脑中出现的是那些人被驱赶进一个斗兽场在将一头头狮子放出来两方搏斗输了只能成为狮子的食物。 当狮子的也不好因为还有控制狮子的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茫然地问。 现在赶紧逃? 可我们俩逃了上头大厅里近百的宾客和侍从怎么办就那么看着他们死看着辜有成和大松异变的魂越来越厉害? 说起来孟萌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哥走了她变得报社了? “怎么办?”仇诗人低笑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你把刚欠我的东西还过来我就告诉你怎么办。” 我蒙了:“我刚欠你什么了?” 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那是我刚不小心亲到的地方头顶上刚刚熄灭的火焰再一次“轰”地着了起来听到他悠悠地跟我讨债“礼尚往来你说是不是?” 我僵在原地傻愣愣地睁大眼睛看着他慢慢朝我靠近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我该斥责他该推开他该离他远点的可当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朝我低下头来离我越来越近时我心底竟升起一种莫名地期待在他的唇几乎快碰到我的脸时那热热的呼吸让我浑身都痒痒起来脸上的肌肤绷得很紧甚至感到了一丝丝麻麻的痛感。 他他要亲我吗? 在我内心一团乱麻不知所措不知所以的时候嘴唇已经快亲上我脸颊的仇诗人忽然“噗”地笑了起来声音低低哑哑的就在自己耳畔换做平时会觉得他这么笑很性感很好听这会我觉得怒发冲冠恼羞成怒地想也不想就一拳往他肚子揍去同时恶狠狠地将脸转向他恶狠狠地瞪他。 然而我的拳头在碰到他时被他截获大手掌牢牢包裹着我的拳头他的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一送在我还瞪着他什么准备都没做时他吻上了我的……唇! 我在那一刻脑中一片空白。 不同于上次被姬静如附身强吻仇诗人此时的我们都是清醒的还是他主动的。 来自唇上那对我来说灼热的温度如同上一次那般心里响起强烈的渴望迫切地想要从他嘴里吸取点什么。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而仇诗人也放开了我。 我眼睛眨都不眨傻傻地看着他。 “我在你身上渡了气二十分钟内人看不到你灵魂也感应不到你你趁这个时间去找康文书和孟萌他们俩就交给你了。”仇诗人语速加快地吩咐接下来的行动分配“我去找辜有成和大松这个给你防身。” 我看看塞到我手里的一把匕首手柄上刻画着精致的纹路还镶嵌了一颗宝石刀刃更是十分锋利。 可我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刚亲完呢就这么公事公办? “我们现在是走不掉了这个地洞是最近挖的我下去时发现底下布了一个大阵将整个别墅罩住不打破阵眼的话谁都没办法出去我们只能拼一把。” 我傻乎乎地点头再跟着他走出地下室看着走在前边的他眼里依然迷茫。 怎么感觉刚刚的亲吻只是我的一个梦他怎么能只是吃了一块糖似得吃完就算了呢? 我有点不开心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是希望他能对我说什么吗? 直到我回到一楼大厅我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有点不对感觉自己轻了很多?低头一看我发现自己整个人变得透明了举起自己的手虚得能透过我的手看到地面刚刚仇诗人的意思是让我变成隐形人了? 他还有这本事呢? 很快有人验证了我的想法。 是之前仇诗人带着我打过招呼套过消息的某个男宾客他正好站在楼梯边看到仇诗人从下面下来时很讶异:“那是地下室吧你到下面去做什么?” 仇诗人神色淡定地回道:“我跟孟萌是朋友她刚让我帮她下去找点东西。” “这样啊诶你女伴呢怎么没看到?” 当时我就站在仇诗人身旁闻言还伸手在男人眼前挥了挥他真的看不到我。 我朝台上看去发现孟萌和康文书不见了大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晚宴看上去暂时还很平静。 仇诗人知道我心里的疑惑方便我行动他帮我打听:“怎么我下去一会的功夫孟萌就不见了他们去哪了?” “到楼上换装了一会还有节目。” 仇诗人暗中朝我打了个手势我了然地转身继续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哪怕知道了别人看不见我我还是下意识地放轻手脚小心翼翼的。 就在我走了两个台阶偌大的客厅里的灯光忽然就灭了因为太过突然我眼前瞬间一黑一个趔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抓住扶手稳住身形我回头一看刚才还灯光璀璨的大厅陷入了一片黑暗不少女性少数男人发出尖叫然后便是议论纷纷都在问怎么了? 我也觉得奇怪想问问仇诗人却发现刚刚还离我只有两个台阶距离的仇诗人不见了紧接着一股让我不安的阴凉之气在大厅的某个角落里迸发! 别墅底下的法阵开始运作大家陷入黑暗没多久大厅里就亮起了幽幽的蓝光。 这种蓝光亮得很诡异因为你根本看不出它是从哪里亮起来的就好像存在在空气中的鬼火。 不过有人以为这是别墅的主人准备节目的道具光接下来很可能要玩什么游戏当中不少人都还很期待的样子。 “啊——那是什么?” 有个女人尖声喊着并指着天花板。 大家跟着抬头看到一个男人背部黏在天花板上扭曲狰狞的四肢像蜘蛛的爪子他看着身下的客人们眼睛发着绿光。 “这里还有一个!” 那是在吊灯上另一个男人从吊灯里头爬出来露出他的脑袋同样盯着底下的人从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响有点像即将开食的咕噜声。 我在看到这两个男人的模样后凉意浸透整个后背。 是辜有成和大松! 因为别墅底下法阵的原因哪怕他们两个只被困在自己身体里一个多月比不上三年之久的舒儿可有法阵的加持大家也都能够在这别墅里看到他们。 这就等于大家都在一个次元里他们可以随意的……进餐了! “好厉害啊”竟然还有女人发出赞叹“他们怎么做到的啊?” “是要玩怪物游戏吗我们是不是要配合点假装害怕?” 大家毫无惧意地开着玩笑丝毫不知道危险离他们很近很近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可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仇诗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让大家离开这里至少离那两只异变的鬼煞远一点? 不等我有所动作辜有成当先一跃而下扑倒了刚刚赞叹他厉害的那个女人女人只尖叫不到一秒声音就戛然而止在其他人看来她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呆呆地躺在辜有成身下辜有成趴在她上方对着她的脸不知道在做什么。 可在我眼里女人的脸跟打了马赛克一样模糊起来一会她的灵魂化成丝被辜有成吸进了嘴里。 如此也就算了当他把女人的灵魂吸走之后大嘴一张趴到女人的脖子处狠狠地咬下一大块血肉! 喷溅而出的血液总算让在场的宾客们意识到不对等辜有成将女人的脖子啃食了大半终于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人群出现慌乱大家四处逃散大松在这个时候也往下一跳迅捷地扑倒一个人。 没多久整个大厅里只有两种颜色。 蓝色的鬼火。 被蓝光映照成紫色的血! 胡乱冲跑的人群有的跑到大门有的跑到楼梯这边大家一拥而上不知道是谁撞到了我我踩空阶梯摔了下去。 “啊——” 当我以难看的姿势趴在地上时所有纷杂刺耳让人心头无比慌乱的叫声瞬间消失了。 我抬起头愕然地发现我已不在那个宴会大厅里而是在一个我没见过的陌生的地方很像是一个地下洞穴只点了一盏不怎么亮的略带橘黄色的灯泡灯泡上的电线没有被固定住松松垮垮地挂在壁上我的头顶上将近两米的高度有一个出口我这么看上去有点像是别墅地下室的那个洞口。 还记得我和仇诗人发现这个洞口时仇诗人下来打探过我则在上头等他的怎么现在我到这里来了?他人呢? 好像大厅出事后我就没见到他人了。 “你可算醒了。” 谁? 我一听声音马上爬起来回头一看在这地下洞的里头放了两口棺材棺材旁边还盘腿坐了一个男人。 哪怕灯泡不明亮我也能认出这男人就是孟萌今晚要订婚的男人康文书! “你怎么在这?”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我又怎么在这?” “你刚从这里摔下来昏了一会了。” 这话很好理解可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朝他走近一点:“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我?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了。”康书文自嘲地笑着又似乎只是在平静地叙述一件事。 而这件事在我听来是不可思议的:“你怎么可能在这里待了两天我晚上才见过你今晚是你和孟萌的订婚晚宴不是吗?” 正文 80 笼子里的晚宴(3) “你怎么可能在这里待了两天我晚上才见过你今晚是你和孟萌的订婚晚宴不是吗?” 康文书疑惑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弄错了订婚晚宴两天前就结束了。” 我:“……” 我足足呆愣了好几秒猛然跳了起来:“你在唬弄我?两天前就结束了那晚上我看到的是什么鬼吗?” 话一出我愣了盯着眼前的康文书看了两秒果断地往后退:“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康文书笑容带上苦涩“我应该还算是个人吧。” 什么叫还算是? “你是不是个人连自己都不知道吗?” “人有时候确实是死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这句话让我心跳莫名地加快好似被触动了什么我瞪着他他静静看着我如此过了好一会我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事情的发展有点莫名其妙我自己不能也跟着乱掉。 我来回走动几步抓抓裤腿捏捏衣服然后再重新在康文书跟前站定:“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没有”他直接否定了我“我是独生子女。” “你确定?”我很怀疑这个答案再一想可能对方不是亲妹妹现在干妹妹什么的一大堆于是我又开始形容我见到过的那个女鬼“她头发这么长眼睛是这样的鼻子有点塌……大概这么高?” 我挤着自己的五官再比着那女鬼的大概高度:“你好好想想你认不认识她已经死了。” “真的很抱歉”他歉意地看着我“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这位。” “你没骗我?” “我真没骗你。” 我两脚发软两手捂着眼睛沉静一会再接再厉地问:“那在我之前是不是有个男的掉下来过?” “从我在这里以后我只见过你。” “我什么时候掉下来的?” “十分钟之前。” 时间也对不上啊。 我本来还想会不会是我遇到了什么事其实已经昏迷了两天可我居然是十分钟之前才掉下来的? 这种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心情让人格外的暴躁我再次原地转起圈来看到那两具棺材后我指着它们问:“那这两具棺材装的谁?” “都是空的。” “没装尸体?没有放着屍魂钉?我是说像这么长的铁钉?” “并没有这两口棺材是我准备的也是我放在这里的。” 我几乎快崩溃了张着手问:“你没事准备两口棺材做什么?” 他朝我笑笑刚刚还问什么回答什么这次却摆明了他不想说。 闭上眼睛喘一会我重新回到洞口下面:“有办法出去吗?”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能出去就能够弄明白。 可我仰望着洞口估摸着是两米多的高度我试着往上跳连着几次我站着时洞口离我多高我跳起来后洞口依然离我有多高! 怎么会这样? 我又在这地下洞里转悠一圈学古人找暗道在壁上敲敲打打半天后绕回了洞口底下不死心地又跳了几下气呼呼地叉腰。 除了棺材和康文书这洞里就没其他“东西”了我想拿个来垫垫脚都不能。 “要不你过来帮我抬一下?等我上去了我再把你拉上去?”我跟康文书商量着。 他坐着没动:“没用的除非上面有人把我们拉上去否则我们无法从那里出去。”看到我的行为康文书不带情绪地为我解说“我试过了洞口好像被施了魔法。” 我面无表情:“我们在华国你应该说妖术诡术仙术更贴切点。” 康文书笑了:“你真有意思现在了还要跟我讨论国界吗?” 我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然后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啊啊啊啊——”我要疯了啦。 “别这样冷静一点问题都能解决的。”他见我快崩溃的样好言安慰我忽想去什么他不是很确定地凝着眉说“你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掉入了梦境里。” “什么梦境?” “我知道这个别墅被施了魔法……啊我说的是妖术每一个进这个别墅的人都会做梦陷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分不清真实与虚假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我捂着胸口觉得心里慌得厉害:“你这话什么、什么意思?” “你可能从踏进这个别墅里后你所认为发生过的事可能都只是梦。” “你是说我刚经历过的那些都是假的?” 他点了点头。 不不可能吧:“你在跟我开玩笑。” 他很正经认真地摇头:“我说真的。” 我第一时间摸上自己的嘴唇是不是说仇诗人吻我的这事也是假的了? 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吻我。 胸口有些堵说不清是因为自己居然会“梦”到他吻我还是因为他吻我这件事不是真的。 “你怎么了?”康文书见我面色不太对关心地问。 我摇摇头收起那古怪的情绪问点正事:“现在呢我们这时候的碰面这些对话是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他耸肩“可能你已经真的醒了可能是另一个梦。” 他无所谓的态度让我很恼火:“你就不想知道吗?没想过离开这里?” “我倒觉得待在这里挺好的安安静静的再不用去烦心生活里的情情爱爱。”他嘴边含着淡淡的快要升华的笑容。 我呵呵着:“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笑笑似怀念着什么透过我看着远方:“你总会有你想要成全的人。” 这个跟待在这里有什么关系?我完全不懂他的意思我只知道他不想离开我想:“那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你真想离开?” 我用力点头:“我还是挺想去烦生活里的那些情情爱爱的。” 没有这些情情爱爱我会疯的我一点都不想看破红尘好吗! 他叹了口气犹豫了下最后指向了他旁边的棺材:“你要想出去可以试试这个。” 我看看那棺材:“垫脚吗?” 他摇头失笑:“我说了从那个洞口是没办法出去的。”他朝我招手再次指指棺材“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从一开始我就有意地想离那两口棺材远点可能有仇诗人跟我说过在这里面捡到屍魂钉的原因哪怕那些可能都是梦境里发生的也记在了我脑子里抹不掉也有可能是我趋利避害的本能总感觉这两口棺材很危险。 可现在康文书却告诉我要想离开这里得靠这两口棺材? 在他眼神的支持下我还是朝其中一口棺材走了过去。 我仔细看了看棺材很普通也很完整我朝康文书看去他则示意我把棺材盖推开。 我狐疑地再次将棺材盖打量一番再试探地将手放在棺材盖上触手冰凉外没有其他不适和奇怪的地方我试着加大力气去推以为会很重推不动没想到在我使劲后棺材盖被我一点点的挪开了。 推开到大概有半米的宽我停了下来往里一探头里头竟然是又一个地洞的洞口黑乎乎的不知道通往哪里也没看到有阶梯。 “这是到哪的?”我直接问康文书了。 “你再把那棺材打开。”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按他说的走到另一口棺材旁开过一个再开另一个就没那么怕了没怎么犹豫就将棺材盖推开发现里头跟刚那口棺材一样底下都是一个洞口。 “这有两条路”这回我还没问康文书就开口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它们都通往何处可能是离开别墅的路也可能……是另一个梦境你得自己选。” 这个康文书古里古怪的我越发怀疑我现在和他的相处就是一个梦境可他话里也透露了玄机这两条路一条可以让梦醒来一条继续下一个梦直到再找到梦醒的机会甚至可能再醒不过来。 “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只有这两条。”说完他稍稍一顿再一次劝告我“你可要想清楚选错了你可能会……死!” 我马上侧头看他:“死?你不是说只是梦吗?” “对梦也是会死人的。”他犹如一个看透世态炎凉的老者“在梦里被杀死并不算稀奇事了留下来或许枯燥或许无味可至少你能活着。” “不”我坚决地否定了“与其在这里思念家人朋友和……某个人还不如拼一把不然不如死了干脆。” 我受不了在这里日日夜夜想他们却再也见不到他们单单只是想想都让人发狂。 “那么祝你好运吧。” 我呼出一口浊气开始查看两口棺材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走近看走远看无论怎么看两口棺材都一样而且没有任何提示完完全全凭靠运气去选。 早知道今天出门看看黄历好知道我今天的幸运是往哪边的。 最后我选择了右边因为康文书一直坐在这口棺材旁边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换过虽然这依据很不靠谱也只能试试了。 希望我的运气不会太差。 我走到右边棺材边双手合十祈祷:死人保佑我死人你一定要保佑我啊! 做好心里建设后我爬上棺材坐在开口的边上双脚垂在里头。 没有阶梯我只能往下跳了黑乎乎地也看不出有多深下面有什么希望别摔了个断手断脚的吧。 闭闭眼睛再睁开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我正做着心里建设呢在旁边看着的康文书突然说话:“你知道我从哪里来吗?” 我当时心里太过紧绷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说这个还傻愣地想他是不是在念歌词。 暂缓要“跳楼”的紧张感我侧头朝他看去他对我微微一笑如果说刚才他的笑容是温和得像开导你的长者那么此时他的笑容诡异得有些阴冷。 “我来的那地方阳光好像永远都照不进去住的人挺多的可谁也不跟谁交流唯一交流的是对你拿着约束带的人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我皱皱眉感觉答案不会好。 他又是那瘆人的笑:“外人都喊那个地方叫精神病——院!” 我心头一揪寒意顿生那一刻我甚至想离开我坐着的棺材我觉得事情发展有点超支得再好好想想。 然而我刚想动忽觉得有一双手往我背上推了一把猝不及防的推力让我完全无法防范地倾身往棺材里的黑洞跳下—— 失重感只有短短一秒我脚下一个跄踉好好地站在平地上!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这么平缓的落地让我有点接受不能。 怎么回事棺材里的洞很低矮吗?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晚宴大厅! 周围的人觥筹交错是我和仇诗人刚要去地下室前的热闹场景……不可能那一段都是梦都是假的。 所以我现在是“出来了”还是依然在梦里? 我捏自己一下有痛感这要是梦那就太真实了。 这种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感觉特别特别糟糕我压制着那团闷闷烧着的燥郁之火观察着四周。 忽然大厅里的灯光全灭了。 这、这一幕有点熟悉? 没让我等太久蓝色的犹如鬼火的光就亮了起来我心头一秉立马抬头果然看到背贴着天花板的辜有成和从吊灯上慢慢爬出来的大松! 有人发出惊呼:“啊那是什么?” “看这里还有一个。” “好厉害啊他们怎么做到的啊?” “是要玩怪物游戏吗我们是不是要配合点假装害怕?” 同样的对话再次上演就像ng重来不同的是我的位置换了从楼梯换到客厅中就在辜有成和大松他们的脑袋下方。 我真正对上他们的眼睛才明白那种被食肉猛兽盯上的感觉那根本已经不是人的眼睛了里头只有想要吞噬一切的欲念! 这次由于我就在他们下面辜有成开始捕猎时第一个就是我! 他一跃而下迅猛地朝我扑来我“见过”一次所以发现自己位置不对时撒腿就跑堪堪避开了他他就落到我脚边我差点就被他抓到小腿。 他没有停直接转向一旁还傻站着的女人就是我之前“见过”的第一个被“吃掉”的那个哪怕有我的加入依然改变不了本来的命运。 她被扑倒被吸走灵魂被啃食掉血肉! 宾客们再一次慌乱起来四处逃窜被大松堵个正着。 血液喷洒落在我身上在蓝光的照映下呈现出的紫色粘稠又恶心我被人群推搡着被迫逃向了楼梯。 刚到楼梯口就看到有个女孩扶着扶手艰难地往上走她好像腿脚不便手要很用力撑着扶手先一脚上去再拖着另一脚上去身上穿得很厚除了脸其他地方都包裹严实。 我对她有印象就是做孟萌伴娘的那位坐轮椅的女人? 一个行动不方便的人在这情形下是很危险的果不其然大家拥挤而上时难以避免的被人碰撞她一个没站好整个人往后摔。 如果不是我没有像她那样腿残的话她简直就是上一个梦境里的我。 基于救自己的心情而且我也正好在她下面就伸出手想要把她接住可我不是仇诗人没那么好的身手和力气对方跌落的冲势加她本身的重量带着我一起滚下楼梯。 那一刻我不禁想我会不会再次回到地下洞里。 直到确确地从阶梯上滚下去还被踩了好几脚最后又充当了轮椅姑娘的垫背差点断了那口气不用看我都知道自己还在大厅里没有再变动。 “你没事吧?” 我摇着还躺在我身上的轮椅姑娘她好半天才挪动自己歉意地回身来拉我。 再跟着大伙往楼梯上挤估计没被厉鬼吃掉也会先被踩死我们干脆相互扶持地离楼梯远一点期间还被推搡了几次脱离那堆扎的人群后都无力地往地上一坐我看轮椅姑娘捂着腿疼得面无血色再次询问她的情况:“还好吗?” 姑娘摇摇头想回答什么有只被拧断的手甩到了我们这边她吓得大叫抱着我往墙边躲:“他们到底是什么怪物我们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啊啊啊——” 我按着她的肩膀试图让惊吓过度快要崩溃的她冷静一点左右看看看到我身后不远处有一扇门只是门锁了其他人都进不去如此慌张的情形下大家撞两次门发现开不了就赶紧转移逃亡的目的地所以那扇门到现在还关着。 我扶着轮椅姑娘慢慢往那边挪不少跑到大门口发现大门竟然也被锁了人又开始往回跑跑上二楼的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又尖叫着往下跑来来往往的我们跟前不停地有人影闪过。 就这么会功夫大厅里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了有的只是被吸走了魂魄就被丢到一边的有的被啃食了大半我看到有个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人他的腹部被啃去一半肠子内脏拖了一地。 我不停告诉自己这是梦这是梦所有的血腥都是假的……可笑的是既然是假的我却还要拼命想着逃命? 自嘲的当会我们到了我选中的那个房门口取出头发上的发卡幸好今天挽了头发别了黑色发卡不然可什么工具都没有。 我特意选择这扇门就因为这门锁是最普遍最普通的将发卡伸进锁眼里尝试着将门打开。 这项技艺包括仇诗人都不知道我有是小时候跟闫斌学的那家伙从小就不是安分的主上蹿下跳跟野猴子似得没少被他爸关禁闭他就自己学的开锁然后跑出去玩有一次还爬到我家二楼他想要找我哥玩的却从我窗户前经过被我逮了个正着。 我说过大学以前家里把我看得很紧我比他还没自由逮着他就要他跟我玩他为了摆脱我就把开锁的技能交给我唆使我到外面去玩外面更好玩。 然后这就成了我和他的秘密。 看我有疼我的家人有很好的朋友我怎么能一直在这梦境里呢我一定要出去! 门开了我呼一口气拉着轮椅姑娘往里冲因为这门开了势必跑来很多人。 我想到了可我还是错估了这群在濒临死亡面前的人我们几乎是被推挤着进门的然后一个接着一个人都往这边跑了辜有成和大松自然也“嗅”到了这边于是看到两鬼煞冲过来已经进门的人赶紧关门不管外头还有多少人想要躲进来统统拒之门外。 门外的不甘心地往里推门内的眼看着可怕的“怪物”就要迫近一起发挥了最大的力气一把将门关上还落了锁。 几乎门关上的同时就听到外头响起惨烈的叫声还有依然响在门口的哀求求我们能够把门开开。 我和轮椅姑娘缩在房间的角落尽可能封闭自己的听觉假装自己没听到外头的呼救因为我不能一意孤行地去开这扇门一旦开启不仅外头的那些人救不了里面这些好不容易挤进来的人也会搭进去。 这一刻我无比痛恨自己的没用跟了仇诗人好些天了一点本事都没学到连在自己梦里都要这么孬不说救不救他人我连自保都有问题。 像我这样的还跑去给仇视做助理只怕是在不停地在给他添麻烦他带着我就是带着一个活的累赘吧。 我唾弃地抹了把脸然后看见自己手上的黑气浓郁了不少。 我的情绪陷入了低谷有越来越糟糕越来越负面的趋势我“看”到了却不知该怎么制止这种情况就像有抑郁症的人对自己说几百遍要开朗要微笑结果依然有可能自杀。 正文 81 笼子里的晚宴(4) 相互握了握自己颤抖的双手我尽可能冷静地对轮椅姑娘说:“一直躲里面不是办法我们看看有没有办法离开。” 轮椅姑娘害怕得发抖我连推了她两次她才怯怯地抬起头看了看:“只有一个窗户但外头有防盗网。” 我早看出来了可想要逃出去只能从这扇窗户。 或许逃出去的话我就能从这破梦里醒过来了。 曾经我在赵星家里遇到过同样的问题可那会只有我一个人现在这房间里不少人呢难道还弄不坏一个防盗网? 我召集大家想办法哪怕有人绝望地坐在一边瑟瑟发抖但也有不少想要活下去的为了活这些富豪的行动力绝对提高了一倍不止他们找出房间里能用的工具没有工具就创造工具还真的让他们把防盗网开了个口子。 有出口了大家先是高兴随后又出现新的问题那就是谁先出去! 大家都争着要先出去因为外头的鬼煞随时会进来谁都不觉得那扇门能够阻挡得住那两只鬼煞。 我人微言轻在一旁喊了半天都没用最后还是几个男的用暴力手段才勉强稳定了“秩序”而这个秩序就是那几个男的为主他们自己或他们的人先出去其他人有异议也没用在暴力下只能选择听从。 看到这情形我越发想念仇诗人要是他在这些人有谁是他对手啊我也不用辛苦半天还被这些人推到后面去。 门外有不少人阻挡了辜有成和大松不少时间我们这里边人一个个出去只剩下包括我和轮椅姑娘在内的最后四个人总算让我抢了先我扶着轮椅姑娘想让她先出去否则以她的身体状况只剩下她一人时连窗户都爬不了。 在我后头的两人很焦急地催促我只能尽力将轮椅姑娘往上推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门“咿呀”一声自己开了。 我们都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并没有看到辜有成和大松那扇门就好像是被风吹开的一样可我们都知道那门锁着的别说风了不花大力气都是踹不开的。 而越是看不到鬼煞的身影就越让人心里发寒洞开的门能看到外头躺了满地的……尸体如果那些满地残骸还能算尸体的话一股浓郁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飘散进来胃里几多翻腾。 就在我们屏息等待着毫无预兆地从我们脑袋上蹦下两道身影将在我身后的两个人按住那两人连叫的机会都没有灵魂就开始被吸走。 “快!”我朝轮椅姑娘喊着“快走!” 轮椅姑娘已经坐在窗台上了大半个身子都出了防护网她只要往下一跳就能出去哪怕以她现在的身体跳出去可能要受点罪也比留在这里面好。 我拉住她想借点力快点爬上窗这本来不难的窗的高度只到我胸前。 可就在我一只膝盖已经搁在窗台上了另一条腿马上也要抬起来时轮椅姑娘另一只手按住了我抓她的手我以为她是要拉我一把可她却……将我抓着她的手扯开了! 我还没能弄明白她想做什么她用力地推了我一把我本来就还没完全上窗台正是身形不稳的时候她这么一推我就往后倒。 我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么然后就抓住了她的袖子拉扯间她的袖子扯破了我往后倒时看清了她手臂的样子。 那上面坑坑洼洼就像长满了痔疮可我知道那是因为曾经有许多虫子从她的皮肤里钻出来造成了她现在的样子。 我愕然地看向轮椅姑娘的脸她再没刚才的可怜无助的模样了一双眼睛冰冷如毒蛇充斥着满满地恨意。 裴芯! 她是裴芯! “砰——” 我倒在了地上几乎没有给我表达情绪的时间我就被抓住肩膀往后拖辜有成的脸倒着出现在我面前对这个结果在我倒地的刹那就已经有了准备可真正面对时那种集齐愤怒、不甘、绝望等等自己都说不出的感受让我眼前的世界都跟着扭曲。 一股吸力跟尸骨山里的骷髅咬我一样要将我身上的能量吸走不同的是那股吸力来自我身体的四面八方把我当成披萨撕扯要将我四分五裂。 我看那些被吸走魂魄的人都瞬间呆傻为什么我临死临死还要承受这种痛苦? 我伸手朝辜有成脸上一抓掰住他的脸用力地反拉扯回去同时努力想要阻止自己的灵魂被他吸走。 本是想抢夺自己的灵魂可几番抗争后隐隐地发现好像抢回了一点不属于自己的“能量”? 辜有成发出愤怒地鬼啸狰狞地鬼爪朝我当面抓下我闭上眼睛手却仍掰着他的脸妈的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想象中更剧烈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甚至原本在承受的痛苦也没了我莫名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然是站着的紧接着我惶然地看见自己竟然还站在大厅里。 那些被“吃掉”的宾客一个个正愉快的交谈着每个人光鲜亮丽笑容得体哪还有逃亡时的狼狈死前的惊恐死后的血腥? 怎、怎么回事? 彷徨间大厅的灯灭了。 我有了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很快的蓝色如鬼火的光亮起抬起头辜有成和大松就在天花板和吊灯上垂涎地看着我们这些猎物。 又回到了这里。 发生的事情还要再重新来一次? 如果我的内心是一块玻璃那么此时它已经出现了无数裂痕随时可能崩解离析。 这种反复的来反复的来反复的来…… 真的会把人逼疯! 暴动再一次发生我茫然地站在一边看着宾客们被一个个猎杀一个一个地躺在我面前看着那两只鬼煞是怎么吃没了灵魂的尸体看着这个大厅是怎么逐一地染成紫色。 我紧紧拽着脖子上的护身符太过大力将护身符从脖子上拽了下来我看着掌心中的小袋子再抑制不住地跪倒在地朝着护身符喊:“死人死人你在哪……你带我离开这里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受不了了死人死人我该怎么办你找到我好不好!” “我求求你找到我吧!” 哪怕我在梦里我也请求你找到我! 一具被啃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忽然就砸在了我身上把我压得侧身倒在地上我睁眼望去就是一张瞪着眼睛少了半张的脑浆血液骨头都有的脸。 在我与“他”四目相对时大松的脸顶替了那半张脸出现在我眼膜里然后又是一阵灵魂的吸扯。 在那一刻我真的想就这么死掉也好……死了就解脱了。 我几乎放弃了挣扎…… “班澜!”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仇诗人在叫我! 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可我一睁眼就看到大松那张让人极度厌恶的脸他还在吸扯我的灵魂。 “啊!”我暴躁地掰住他的脸头往后仰然后狠狠地撞上去:给我去死! 脑袋互相碰撞后眼前一黑。 等我恢复视力时我再再次站在大厅里听着宾客们的欢歌笑语我没管事情又重头第一时间掏出挂脖子上的护身符。 可是护身符安安静静地待在我掌心里没有发光也没有再出现仇诗人的声音我的期待全落了空。 所以刚刚只是我的错觉吗? 我怔怔地看着护身符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屏蔽在我的世界外直到被蓝光渲染成紫色的血不知从哪喷溅过来溅了我一脸。 那血好像是硫酸一样让我被溅到的脸发起灼热的疼痛那疼痛从脸钻进脑子里连我的灵魂一起腐蚀。 “啊——啊啊啊——”我捂着脑袋痛苦地倒在地上辗转地翻滚。 好疼好疼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钻进我的脑子里拨过来拧过去拢成一团再用力攥住狠狠一捏—— “啊啊啊——”我翻身趴在地上捂着脑袋睁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画面我看到有人影在我面前跑来跑去却怎么也没办法看清我越努力越模糊渐渐的不知从那渲染出红色红色蔓延得很快充满了我整个世界。 我低低笑出声来然后抬起头来用力地朝地板撞去。 一下……两下……三…… 一只手突然捂住了我的额头我的冲势就压在那只手上抵消了撞击。 我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到有个人蹲在我面前捂着我额头的那只手下滑触碰我的脸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可我怎么努力我看到的仍是一片血红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是谁? “班澜班澜?” 他在喊我名字听在我耳朵里轰轰地响。 “班澜我终于找到你了班澜!” 我眯着眼睛一点点地朝他凑过去。 闻到了那淡淡的檀香味我认得的。 死人是你吗? 我想问问不出口我伸出手摸索着想要碰触他可我怎么碰都碰不到他的人。 我使劲地挥手什么都抓不到。 所以这算是我梦里的一个幻境吗?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哪怕在梦里我都看不清他了。 “班澜班澜”他还在叫着我声音很焦急“班澜你听我说。” 不听我不听你是假的根本不是死人根本不是。 我再次趴下身子蒙着脸捂着耳朵……他不会来了在这梦里谁都找不到我了。 “班澜?” “班澜。” “班澜!” 一声怒吼标示着仇诗人已经耗尽的耐心那凶恶的宛若要杀人的吼声是那么地熟悉和亲切。 “坐起来听到没有。” 我迟疑了下还是听从指令地直起身看着红通通世界里的模糊的人影。 “现在听好我的每一句话”他的声音很严厉完全不给我任何抗拒的机会“按照我说的去做一步都不能错听到没有?” 我:“……” “我问你听到没有!” 我赶紧点头。 “很好。”他的声音听起来稍稍满意“听好了班澜这里是你的梦是由你主宰的任何人魔鬼怪都不可以在你梦里指手画脚梦里所有的一切也都应由你来控制不要害怕不要被恐惧打倒我在你的梦境跟现实打出了一条出口你能够感受得到的找到它然后醒过来!” “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再一次朝他伸手却依然碰不到他这让我焦虑和不安我哽咽地喊着“死人我真的害怕。” “你必须做到。”我能感受到他在触摸我手指点着我的手指然后握紧“班澜你必须醒过来!” “死人。”我借机紧紧抓住他的手可当我用力时我手上抓了个空他的手变得透明他的人也开始虚化我着急地看着他努力想在一片通红的世界里捕捉到他的影子“死人你别走别走!” “记住我说的话班澜你会醒过来的班澜这是命令听到没有!” 我看着他从我眼前彻底消失恐惧地大叫着他的名字:“死人!仇诗人!” 别离开我! 可他还是不见了。 眼前……依然是那地狱修罗的场景。 随着仇诗人影像的消失辜有成刹那间逼到我面前对我张嘴就要咬。 【这是你的梦这里的一切由你来主宰。】 【班澜你必须醒过来!】 “砰”的一声我一拳将辜有成打飞了出去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我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么大力气可我刚刚心里就想着要将这讨厌的东西揍飞出去然后就真的把他打飞出去了。 慢慢地站起身我喘着粗气转着圈看着这整个大厅。 如果这是我的梦的话就不该是这样的梦是反射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这是我最害怕的事吗? 不不能的如果这是我的梦为什么不能是美好的我有我的期翼我有我对这个世界的期待。 我想回去! 这个梦境它不该存在!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不管是在逃难的在角落发抖的失声尖叫的亦或是正在吃人的大松和被我打出来想要爬起来的辜有成全都被按了暂停键。 整个大厅开始震动好像发生了大地震这里随时会坍塌这里的人也会被掩埋石块尘土纷纷坠落我透过层层停止的人群看到站在最外围离我最远的轮椅姑娘她也正冷冰冰地看着我。 “逃过了这一次你能逃过下一次吗?班澜你逃不掉的!” 我疑惑这句话什么意思脚下的地板突然裂开我身子一歪双手下意识地朝旁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形然后我真的碰到了什么物体。 一看是棺材的边。 再一看我就坐在棺材上双脚朝着棺材里头。 我回到了地下室下面的地洞里坐在棺材上准备跳下棺材里头另一个地洞的时候不我那时候是被推下去的。 我猛地朝康文书坐的地方看去发现那地方已经空了康文书不在了。 还说想永远待在这里呢都是骗我的? 不对这是梦不管之前康文书对我说了什么都是梦是我不知从哪得到了什么消息潜意识记住了于是就编织出了这些梦来。 应该……是这样吧? 我看了看棺材底下的洞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到也感受不到我从这口棺材下来走到另一口棺材边往里看。 我细细地感受着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在我再次快焦躁起来时我终于闻到了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檀香味。 心里一喜按着自己过于激动的心然后爬上了这口棺材。 我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万一这一跳又回到大厅里再一次无止境的重复亦或者换成其他的梦境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可我必须拼一把。 我想回去我想醒过来我想见爸妈哥哥小宝闫斌我还想见仇诗人我想要能够真的碰到他我还想要…… 牙一咬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闪过太多太多画面最后定格在仇诗人恼怒地凶我的样子:你必须醒过来! 我带着一定要回去的心勇敢地跳了下去—— “班澜?班澜!”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画面恢复了清晰是彩色的是明亮的再不是蓝色的、紫色的还有怎么都去不掉的红色。 眼前的仇诗人也是清楚的在我面前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确定自己真的碰到后我想笑又惶恐以至于我的嘴角跟抽筋一样抽了一下。 我捧着他的脸不太确定地问:“我还在梦里吗?” “不”他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绷紧一张脸喉结的滚动和微红的眼眶似乎在诉说着那不为人知的等待的煎熬“你醒了班澜你醒了!” “你醒了”三个字很简短却异常沉重他将所有的担心都压缩在这三个字里了。 只是一场梦说起来很轻巧我却犹如跟他分别了一个世纪我仍捧着他的脸不敢错目地描绘着他较为粗狂的眉目高挺的鼻梁和厚度适中但总是生气地抿着的嘴唇。 我想到梦里的那件事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做一件事。 我按住他的后脑将他的脑袋压下来然后……吻了上去! 不管这代表了什么不管我和他之间适不适合做这件事我现在就想亲他亲他亲他! 仇诗人愣住但他没有推开我反而抱住我有力的手臂将我勒得很紧紧得像被巨草的藤蔓勒住一样可我不觉得难受我恨不得跟他再近一点。 我们吻得很激烈掏空所有胸腹的空气做殊死搏斗般的去亲好像这样能够让不安的心稍稍有个落脚的地方也能够把一切不好的情绪发泄出去。 而他一如既往炙热的温度是我目前最需要的。 让人沦陷! “咳咳……咳咳咳!” 有人在旁边咳嗽一开始我和仇诗人谁都听不进外界的声音直到这人快把自己咳得噎死过去这声音才进了我的耳朵让我浑噩的脑子清醒一些。 我捏了捏仇诗人的后脖颈要他放开我……亲到最后已经变成他在主控了。 仇诗人再次一僵慢慢地和我分开一张脸面无表情看起来酷酷的可是耳朵和脖子都红了起来。 他侧过头瞪着戴墨镜的张晓芳:“什么事!” 咬字非常重不知道的会以为他被打搅了好事在不爽可我隐隐感觉他是害羞了? 我主动亲的他而他却比我还失控的样子……这大概是他没想到的吧? “咳”张晓芳是真的咳她刚假咳太多把自己噎到了再怨念地瞪着我们“我说老大我知道嫂子醒过来你很高兴可你们能不能回家亲这里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你们留我一个人收拾好意思吗?” 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张晓芳也在? 转头查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半天才认出来这里是孟萌家别墅的大厅只是跟梦里张灯结彩金碧辉煌喜庆热闹不同现在这里很空但还有一些订婚晚宴里遗留的痕迹像堆放到一旁的用来放自助餐食物的桌椅掉落在地上的餐具还有坏掉的吊灯等等。 但这里同样很拥挤因为偌大的大厅里飘荡着不少幽灵。 其实我还有点担心我怕现在依然是在我的梦里之前不停地重复怎么都逃脱不了梦境让我对当前的一切都感到怀疑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我问着仇诗人爪子仍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对我主动亲仇诗人这事脑子稍微清醒一点我也是感到非常尴尬的但此时此刻我又不想离他太远。 正文 82 笼子里的晚宴(5) “这些幽灵都是被故意困在这里用来干扰你的梦的。”仇诗人简单地解释一句对于我为什么会陷入梦境里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并没有要跟我说明的意思只丢下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就有点凶地对张晓芳道“这么点量你就要帮手的话信不信你妈拿着菜刀在你家门口等着你。” “不提我妈我们还能做朋友的!”她愤恨地骂了句“万恶的老板”不情不愿地走到幽灵中去然后……拿下了墨镜。 因为她背对着我我没能看到她拿下墨镜的眼睛我只能看到幽灵们各个都被点击了一样如霜打的茄子蔫蔫地垂放着双手在张晓芳跟前排着队让她可以一个个地収起来。 我看得愕然:“她不是说她待墨镜是因为耍酷吗?” “有大半的原因确实是这样。” “那另一小半的原因呢?” “不重要。” “……” “行了不用惊讶这些只是幽灵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她可是镇魂人专职就是对付这些灵魂的这里交给她我们还有事要处理。” 他把我拉了起来然后就这么握着我的手没有放开一本正经还很严肃地说着。 我低头瞄了眼交握的手觉得脸有点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顿时茫然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我现在好累精神透支很想回去休息。 仇诗人朝楼梯看去:“孟萌还在这里。” “她还在这?”我诧然“那那辜有成和大松……” “他们的尸体并不在这再次被转移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答案我反而松了口气。 他见了握着我的手将我拉近低着头目光黑沉沉地凝望着我:“我很抱歉没有护好你但我保证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你……不用再害怕。” 是我的错觉吗狂傲的仇诗人是在自责吗? 根本不用其实是我太没用了。 可我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就无法把这句话说出口我朝他微笑: “嗯!” 我信你的死人。 他牵着我往楼上走去。 到了二楼几乎听不到一楼的声响了安静地气氛好像我第一回来这栋别墅的时候我有点紧张地握紧了仇诗人的手。 他的手掌很有力能将我一丝不漏的包裹着。 我们接着往三楼走三楼只有二楼的一半大空出的一半是偌大的阳台和一个小游泳池我们走到阳台上总算听到了一点声音那是有人浸泡在水里的咽呜声。 走过去果然发现游泳池里有个男人被绑着池底钉了两条锁链绑住腿池壁上也钉了两条锁链绑住手他整个人呈倾斜的姿势游泳池正在注水水慢慢地蔓延他的脚在到腿身子现在已经到他脖子他需要把头往上仰才不至于憋在水里。 在他的身上已经钉了四根屍魂钉了四条绑住他四肢的锁链就是跟钉在他四肢的屍魂钉相连的想想都知道会有多痛。 我和仇诗人跳下游泳池想将他救起来发现锁链上的锁是打不开的上面的锁是密码锁不是我那点小小的开锁技巧能够开启的。 仇诗人拿出一把锋利的刀想要将锁链劈断男人却朝我们摇头饱含痛苦又坚决地不愿让我们救他:“别管我了不要管我了。” 我很不解抬头时看到男人的脸后惊讶又觉得意料之中地喊道:“康文书?” 认出他后我想到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我着急地抓向仇诗人的胳膊:“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 “我们刚到别墅我就意识到不对想让你赶紧离开你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别墅里冲一进别墅你就陷入了沉睡。”仇诗人平静地叙述了故事的开始。 “那我们是为什么来别墅的。” 就跟帮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回复记忆仇诗人很有耐心:“我得到大松他们的接手人是孟萌所以想要这调查。” “那那我们知不知道孟萌要跟一个男人订婚的事?” “那是两天前的事我得到过这个消息”他对我问出的问题并不意外只是黝黑的眼睛越发深沉“但我并没有告知你。” 也就是说从我和他穿着礼服来参加订婚晚宴开始就已经是梦了。 是了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们此时身上根本没穿什么礼服都是平日里穿的衣服。 如果说梦是自己内心世界的反射是由自己恐惧的、渴望的、憎恨甚至喜欢的等等来编织那么我怎么会梦到我不知道的事? 我又怎么会梦到我没见过的人康文书我在梦境里看到的跟现在浸泡在水里受着折磨的男人一模一样! 我的手指几乎掐进仇诗人的手臂里他却没有感觉般安抚地抹了把我的头将我本就乱的头发弄得更乱:“等回去我们再好好说。” 末了他加了句:“只是梦而已怕什么。” 很霸道又很温柔的话抚平了我的焦躁。 我点点头再次看向康文书如果将此时的他和地下洞里的那个他撇开:“你就真的不想活了吗?” 他眼里有迟疑有一丝丝不甘但他最终还是朝我摇头。 “你是想成全谁?孟萌吗?”我觉得这人特别可笑“你觉得你这么做就算是爱吗你简直愚蠢!” 康文书转动眼珠看着我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我觉得自己被打了一闷棍。 “你醒啦?” 不等我对这个轻视生命的男人发飙一道女声突然穿插进来。 也不算突然我们都知道这里还有个女人在看到从l型转角处走出来的孟萌没有太过惊讶倒是她看着我很惊奇频频打量着我:“他们告诉我你会睡很久甚至再醒不过来没想到你醒得这么快。” 仇诗人扶着我先从游泳池里出来闻言我朝她看去。 “我该说让你失望了吗?”面对这个孟萌我心情不是很爽快感觉以前白救了她孟鸿也白为她做了那么多。 “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孟萌文文弱弱的模样放在正常时候该是惹人怜爱型的到了这里就是一个神经质特别是她空洞的笑容“是他们想让你沉睡你睡不睡与我有什么干系。” “那他呢他是你未婚夫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当然是复活我哥哥啊!”她毫无隐瞒甚至说到这事时她眼睛里变得明亮起来“很快我哥就能回来了!” 说她神经病她还真是啊! 仇诗人双目悠冷地看着她问话的语气却很淡然:“将他整死你哥就能复活了?我很想知道你怎么做的能告诉我吗?” 孟萌歪着头眼露狐疑。 仇诗人的眼神流露出沉痛:“我也有想要复活的人。” 我侧头定定地望着他我知道他应该是想套孟萌的话才这么说可声音里的压抑却那么真实。 我都有这种感觉了孟萌自然感受更深她朝仇诗人露出一个找到同伴的喜悦的笑容还感同身受的安抚他:“你放心只要我们爱着他们他们一定能够再回到我们身边。” “那你能告诉我方法吗?” “当然能!”孟萌一点都不吝啬还朝我们走近一些“其实很简单的你要先找到一具新的肉身。” “唔?” “这是给你想复活的那个人用的人活着都是要身体的这是容器。”孟萌不知从哪知道的这些“知识点”还说得很肯定“不是什么容器都可以的你找的这具身体要跟你想复活的人相符才可以还要身体健康。” 我再次瞄一眼快被水淹到嘴巴正拼命抬头的康文书他在水中的身影看不真确可我记得梦中他的身形真的跟孟鸿很像背影乍一看还会错认为孟鸿。 仇诗人很认真地听着:“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对这具身体的处理啊”她也看向了水中的康文书“要让它能够为我哥哥所用就得让这具身体经受磨练我要用七根洗魂钉一根一根地钉进他的身体里慢慢地将它原本的灵魂磨去同时也能淬炼这具身体这就会是一具全新的身体让它能够跟我哥哥更好的结合最后当然是对我哥哥的魂进行召唤了。” “怎么召唤?” “这就需要很多很多的灵魂不过这不用我担心他们都帮我抓好了。”孟萌脸上还有未脱的天真“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他们说这世上孤魂野鬼很多跟沙子一样。” 这话可真让人恶心。 天真和魔鬼有时候真的没有区别。 “洗魂钉?”我念了遍这个名字嘲讽地笑“不是屍魂钉吗?” 孟萌不解地朝我看来:“什么屍魂钉?” 我抿着唇吸一口气:“是谁告诉你这方法的。” 她一听没了跟我们分享的喜悦反而戒备起来:“你们只要知道方法就行了不是吗?” “你不说就让我猜猜。”我一直站在仇诗人身后此时往前站了一步“一个坐轮椅的女人是不是?她全身都要包得严实面色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 我拧眉闭眼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个女人那么她真的会是裴芯吗? 睁眼时正好对上仇诗人看过来的没来得及掩饰的担心虽然他别扭地在看到我睁眼后就将脸转了回去。 有人能够关心自己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却有人偏要摧毁这份美好。 我指着快被淹死的康文书:“为了复活自己的哥哥就要残害另一条生命还是想要娶你为妻愿意爱你为你为你去死的男人?” 这简直让人无法理解:“孟萌这么践踏一个人对你的爱你的心就不会难受吗?” 如果不是爱她他明明还想活下去为什么宁愿受着这样的折磨。 孟萌面庞绷紧她撇开眼不去看康文书:“这是他自愿的!” 听到这种话我整个人都暴躁了:“那楼下那些灵魂呢它们也都是自愿的?你哥也做过鬼你觉得你哥像沙子一样没有任何价值是吗?” “不是这不一样!” “你告诉我哪不一样?因为你哥有你这么个妹妹?那确实有够不一样的人家那些鬼魂没有个妹妹把你哥抓去当召唤的祭品!” 我不信她真有那么天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我的这些话跟几个巴掌打得她方寸大乱眼里慌乱逃避:“不这样的你、你说得不对!” 我“呵呵”冷笑着。 仇诗人用他的爪子梳理着我凌乱的头发让我消消气随即转向孟萌语气近乎冷漠无情地打破她的美梦替我报一怒之仇:“你说的这个方法根本没办法让人复活你被骗了。” “你胡说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但我见过用这种方法报复的人”仇诗人冷冷地扯着嘴角“事实上这叫屍魂钉将魂钉在原本的肉身里死前越痛苦死后在尸体里无法动弹没有光明不停堕往深渊的感觉会让一只魂在身体里完成变异关得越久能力越强等哪一天这只魂出来它就会吞噬它所能见到的生灵最后再成为练煞人或魔的最佳食物当然想要练煞的这个人或者魔也可能被这只魂给反噬了于是这样的魂在我们行里被称为鬼煞!” “你你胡说胡说!”孟萌急了大概仇诗人长了张凶恶却很威严的脸都昭示着他这人不会开玩笑也不会做骗人这种愚蠢的事还有他话里淡淡的嘲讽心理暗示般抨击着孟萌的心。 “再来说说你哥他现在正在地府里接受再教育我还真不信你一个凡人能把你哥给召唤回来你是觉得自己有本事还是看不起地府的管理政策?” “我我不信他们说……” “你大可试试。”仇诗人懒得去再去听那些人怎么骗她的“反正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照着那些人教你的方法从头到尾试一遍最后弄出一个怪物来把自己吃了那也是自己找死。” 他说完直接拉着我转身就要走没一点犹豫。 他从来不救作死和找死的人。 “等等你给我等等!” 仇诗人拽着我走脚步不停。 “我让你们停下!”孟萌发出跟她脆弱身量完全不符的喊声。 她冲到我们面前张开双手拦住我们她身体不好这样跑动一下就喘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仇诗人扫她一眼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等了一会就有人给他传来一个视频他将视频点出来给孟萌看。 我很好奇又不好跑到孟萌身边看那样高冷就装不起来了只得朝仇诗人拼命眨眼。 “是局里以前有人录下来的关于屍魂钉取下来后的情况。” 阴阳局存在的年数绝对比大家想象的要长最早的时候并不是叫阴阳管理局古代有六部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诡部尚书在往上还有国师之类的。 这么久远的发展时间到如今这些灵异诡事要什么资料没有。 我了解地点点头想到曾经看到的舒儿也就不对那个视频好奇了。 不知道孟萌都看到了什么她拿着手机的手打着颤忽然叫了一声要将手机丢出去我眼疾手快地把手机抢回来。 这可是死人的手机可不能让她摔坏了。 孟萌半天才整理完庞大的讯息眼睛含泪地看着我们:“这视频是真的?” “你可以当成是合成的。”仇诗人无所谓地态度“反正死的不过只是一个爱你的男人失败了就失败了没什么可惜的。” 三人同时安静下来只有孟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招显她内心世界的不平静。 忽然泳池里传来康文书溺水的“咕咕”声仇诗人没动我看了他一眼握紧他的手假装不在意的也没动孟萌还在那喘。 泳池里挣扎的水声越来越弱渐渐地平息…… 我绷得很紧在心里默默数着数数到五的时候孟萌爆发冲到泳池边跳了下去将康文书沉到水里的脑袋抬起来可水还在继续往上蔓延她不把康文书身上的锁打开结果还是会一样她不得不朝我们求救:“帮帮我你们帮帮我好吗帮帮我……” 仇诗人冷漠地看着她没打算出手的样子:“你不怕我骗你不怕这种方法真的能够救你哥?” 孟萌一时无话她低头看看怀中几乎失去意识的康文书仇诗人一点不急等了一会终于见她抬头:“救救他我不要了……不要什么复活了你你救救文书吧!” 她将康文书的脑袋紧紧抱住掉下的眼泪和池子里的水混合在了一起。 或许她一直在等一个借口一个可以放了康文书放弃复活哥哥这个计划的借口可以放弃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借口。 仇诗人让她彻彻底底体会到即将失去康文书的焦虑才跳入水中帮孟萌扶住康文书的脑袋让她去把锁链上的锁打开密码只有她知道。 孟萌身娇体弱水里一泡加上心里害怕一只手不停地抖密码好几次都没按对我看得着急干脆也跳下去抢过密码锁:“告诉我密码我来开。” 如此速度才提高上来我把四个缩都打开了只能先取下钉在泳池里拖不动的锁链康文书四肢上的屍魂钉还不能动仇诗人将康文书这个体重不轻还泡了水越发的沉的男人抱了起来往池边走这个时候水已经漫过我胸口了我跟在后头时让丢在池底的锁链绊了下没站稳地往旁摔去。 这一摔人就直接栽入水中我好半天都没能从浮力很强的水里站起身来憋得我气短地在水中挣扎起来还呛了几口水。 正当我好不容易把头冒出水后不知哪来的一只手将我重新按入了水中我惊慌地挣扎起来慌乱中我睁开了眼缝看到一条鱼朝我游过来那鱼很漂亮在水中反射着蓝色的光却在靠近我时张开它满是尖牙的嘴巴! 我吓得嘴一张水咕噜噜地往我嘴里灌在我难受至极时一双手抱住我将我从水里捞了出来。 “你怎么那么笨这样都能溺水?” 仇诗人气急败坏地在我头顶上怒骂我抓着他的衣服咳了几声便趴在他身上没动。 没有按我头的大手水里也没有鱼可刚刚那好似幻觉的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最早到乐颜家里找乐琴阿姨时被拖入他们家的水缸里差点窒息时我也“看见”了同样的一只鱼。 “怎么了吓到了?” 见我半天没动静仇诗人拍拍我的背。 在我摇头后他抱着我上了池边这时候夏左带着阴阳局的人来了他们先将康文书抬走去做治疗还有两人则拷上了孟萌。 “抱歉你必须接受阴阳局的调查。” 一身湿的孟萌坐在池边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后续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我太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在仇诗人怀里睡了过去。 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很害怕睁开眼怕看到同样的大厅又一次上演着。 当我看到熟悉的房间和床头柜上亮着暖橘色光的台灯我大大地呼一口气虚脱了般躺在床上好半天才晃悠悠地起来。 站起身时头有点晕。 待晕眩过去我打开房门想去找仇诗人和小宝一走到二楼的小厅里就听到楼梯间传来争吵。 “你打算就这么瞒下去吗他们已经开始对她进行灵魂攻击了。” 正文 83 日暮(1) “你打算就这么瞒下去吗他们已经开始对她进行灵魂攻击了。” 这是张晓芳的声音第一次听她这么对仇诗人大小声。 “知道真相对她并没有好处。” 这是仇诗人的以我对他的了解我从他冷漠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心烦意乱难怪都没发现我在偷听。 “最起码可以有个准备可以有个预防。” “除了会让她受刺激外我不觉得能有什么预防。” “老大你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他一如既往的强势。 可张晓芳却气急败坏:“人鬼殊途她迟早要离开的老大你从小就是个有天赋的术师你应该比我懂啊!我和夏右之前那些都是开玩笑的我们都以为你这种性子不会真对她产生感情的老大你不是最冷静的吗你的理智呢?” 人鬼人鬼殊途? 什么意思? 我茫然地看着楼梯间的方向……他们说的“她”是指谁? “你……”仇诗人话刚开个头就停了然后我看到他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我们俩打了照面张晓芳就跟在他后面看到我后抿紧了嘴唇哪怕戴着墨镜我也看到她闪过心虚。 他们俩看到我都不说话了我瞅瞅仇诗人再瞄瞄张晓芳问:“你们在说谁?” “……说一个女鬼。”仇诗人很快镇定下来淡定地侃侃而谈“张晓芳前段时间跟一只女鬼做了朋友硬要介绍我认识。” 我眯起眼睛:“所以你刚说要保护一辈子的女鬼也是在说她咯?” 仇诗人被我噎住半响后语速加快:“我后来发现这只女鬼很可能是我祖先我想护住她留在阳间张晓芳她不同意。” “那那产生感情?” “是亲情!” 我脑子都快打结了:“是是这样吗?” 仇诗人特别严肃地点头:“张晓芳经常脑抽说话都是大口气很夸张你不用理会她。”还用胳膊肘撞向张晓芳。 后者捂着被撞疼的手臂瞪了仇诗人一眼对我连连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我这人嘴上没把门喜欢胡说八道呵、呵呵……” 我头很晕没法去理清他们这些明显漏洞百出的话迟疑地跟着点头:“哦。” “行了”仇诗人不耐烦地朝张晓芳摆手“这没你的事了赶紧滚。” “喂……” 仇诗人眼一横张晓芳想抗议的嘴一收呵呵笑着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再见再见!” 然后她倒退着回到楼梯间紧接着就听到她的惨叫。 我追过去一看发现她竟然滚下楼梯了走在我后头的仇诗人对此一点不奇怪手搭在我肩上对着四脚朝天半天才爬起来的张晓芳无情的鞭挞:“早告诉你换副眼镜了现在单面镜多了去了你非得用墨镜。” 张晓芳扶着腰:“墨镜比较酷唉你这有老婆不需要吸引异性的男人是不会懂的。” 她说着愤恨地一瘸一拐地走了。 仇诗人嗤笑一声对自己手下没点爱心可看他们之间的互动还是能感受到他和几个下属的关系挺好跟损友似得。 乱想着就被他带回了房间——他的房间! “我怕你醒来时看到不熟悉的环境会不舒服所以就先让你睡你那间房现在你醒了就搬过来吧。” “哈?”我怔怔地看着干净中带着些许凌乱简单中夹杂男人的狂野气息的房间没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不愿意吗?”仇诗人皱眉“不然我搬到你那间也行。” “等、等等”我试着理清他说的话“为什么要搬、搬到一起?” 仇诗人理所当然地回我:“我们是男女朋友住在一个屋檐下还分房不成?” “男女朋友?”我和他什么时候成男女朋友了? 他霸气的眉一挑忽然将我推到墙上他人更是把我困在他和墙之间:“你做过什么事不会还要我提醒你吧?” 我做什么了? 差一点我就这么回过去了脑子里及时想到我主动亲他的事尴尬地把话吞了回去:“那个、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我不要你的解释”他冷冷地哼道“我就问你是不是你亲的我。” “是、是我!”否认不掉。 “那你是打算不负责任了?” 亲一下也要负责人吗? 对上他凶恶的眼神我怯弱了:“我没、没这个意思。” “那就是负责了。” “……” “ok我们算是达成协议了现在女朋友请你回答我你是想搬到我这来还是我搬到你那去选一个吧。” 妈妈咪我想选择小宝行不行? 如果早知道亲一下就得把自己交出去的话那我……我想我还是会亲的。 …… 我最后还是搬到仇诗人房间里去了。 过程如何心酸就不要提了只会加深我斗不过仇诗人的阴影罢了。 然而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就只是跟我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而已我起先还挺紧张的一边想着他要是要做那种事一定要坚决拒绝一边又把自己洗干净抹上香香的润肤乳脑子里旖旎一片回过神来后对着浴室里的镜子里的自己大骂一顿。 最后两人安安静静睡下后我松口气的同时还有一丝丝的失落。 真的是一丝丝拉我没有很期待真的! 然后我做梦了。 没有陷入梦境里只是单纯的睡着了做个梦只是梦到的跟我在梦境里经历的有关可能是太深刻了以至于又梦到那些画面。 我梦到我被仇诗人施加了隐身术全身都变得透明再梦到地下室跟“康文书”聊天他突然阴森森地对我说他来自精神病院最后梦到大厅逃亡时我看到远处的轮椅姑娘冷冰冰地盯着我不停地对我说:“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班澜班澜!” 我睁开眼睛犹如溺水的人终于露出水面张大了嘴巴呼吸。 把我叫醒的仇诗人很担心打开床头灯抽出纸巾给我擦汗:“你一直在说梦话很激动我就把你叫醒了怎么样好点没有要不要喝点水?” 我跟虚脱一样没有力气跟他点头后还躺着不动他将我扶起来拿过杯子亲自喂我喝。 搬到一起睡也是有好处的要是我现在一个人睡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重新躺下后脑子就开始一阵阵地抽疼脑神经要爆裂一样我忍不住发出闷闷地呻吟。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撑着上身俯在我上空语气隐藏不住担忧。 我抓住他的衣服将自己埋进他怀里:“疼头疼。” 他一手将我搂进怀里然后手指按着我的脑袋手法很好还隐隐有股暖流从他的指尖流进我的脑子里一点一点地抚平那快炸裂的疼痛。 他就这么一直按着直到我再次睡着他都没有停下来。 有个男朋友好像很不错。 第二天醒来头不疼了但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下楼时仇诗人已经做好了早餐。 “小宝呢?今天不是周末吗?” 昨天在小宝放学回来前仇诗人就行动快速地把我简单的行礼搬到他房里了我还不好意思让小宝知道是哄小宝睡着以后才偷偷到仇诗人房里的刚起来时开门还得先往外瞅瞅小宝在不在见他不在二楼赶忙出来。 跟做贼似得。 “幼稚园有活动。”仇诗人将做得马马虎虎勉强能入口的早点放到我面前“正好我们一会有事我就把他送幼稚园去了。” “我们有活动吗?” “嗯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啊?” “一个巫医!” “……” 巫小葵是巫族的后人在当今这个年代可以说是硕果仅存的或许还有其他巫族人隐藏在人海中可谁知道呢。 巫族擅长诅咒和祝福。 诅咒很好理解祝福类似于治疗但巫族的祝福作用于灵魂当然他们也可以学点人类可以用的医术在这方面他们向来比较有天赋。 仇诗人带我见的人就是巫小葵一个很有书卷气戴着副圆圆的眼镜挺像学霸的女孩未接触时会以为她有点清冷接触后发现她其实是有点迷糊挺和善的。 我们约见在一个很有民族艺术气息的咖啡屋这间咖啡屋就是巫小葵开的特殊部门里仇诗人带领的这支队伍就经常跑这来闲聊喝咖啡。 巫小葵见到我后就把我单独地带到一间包间里包间里头装扮得像是在蒙古包里很有意思我们跪坐在一张不大的圆桌边小葵正在给我们倒咖啡。 “梦一般确实由做梦人内心所思所想反射出来的但梦境就不一样了。” 我不解地看着她不是说她要给我治疗吗怎么说起这个了? “梦境都是有外界的干涉才能让做梦者形成。”小葵将咖啡杯推到我面前朝我腼腆地笑着。 “谢谢。”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的味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好像喝到了一种幸福的味道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一直嗡嗡响的脑袋也缓解许多我忍不住又喝了一口“你刚刚说梦境有外界的干涉?” “是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陷入梦境里的梦境梦境主要的就是‘境’它相当于另一个世界了所以在你的梦境里除了有你的所思所想还有开启你梦境的人特意在你梦境里留下干扰你的讯息或者有意无意地给你留下线索你要是在梦境里看到现实里没见过的人和事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会看到“康文书”会知道订婚晚宴会知道那个轮椅姑娘是开启我梦境的人给我设定的场景吧? 但仍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梦境会对人的灵魂有很大的损耗不仅仅是你在梦境里经历的一切能够开启你梦境的人就说明他有控制你灵魂的方法你要在梦境里的表现不如他意他还能对你的灵魂进行攻击。” 【任何人都不能在你的梦里指手画脚】 我有点明白仇诗人那时候的愤怒为何而来了。 “不过梦境并未完全没有好处。”小葵话锋一转“你是卦者的后人吧。” 我对她知道这点并不意外:“对我外婆好像是个卦者。” “在梦境里你会随机地梦到一些可能是未来的事情不过毕竟不是真正的预知夹杂在零碎的梦里你无法判断哪些是真正的预知哪些只是你的臆想好处就是不用付出卦者预知的代价你应该知道的卦者预知可是要承受天谴的。” 还有这种操作啊? 可是我在梦境里一开始不知道在做梦迷迷糊糊的后来知道了又不停地重复一下子地下洞一下子大厅的我很难回忆起我在梦境里都发生了些什么真预知了什么也很难判断啊。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能不能知道未来并不重要当下的你过得好才是重要的。”小葵将我的咖啡杯倒满然后端起我的咖啡杯亲自递到我面前“我祝你幸福。” “啊谢谢。” 我接过咖啡杯的时候跟她的手碰到了一起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我和她手碰到的地方发出细碎的亮光等我在一看她的手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你看你挺累的要不在这歇会吧老大还要跟他们处理点公事等他要走了我让他来找你。” 巫小葵说话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没有太大起伏哪怕讲那些事时她也都是在平叙目光平和让人不由自主放松警惕我发现自己还真的困了眼睛酸涩大脑迷糊。 这间跟蒙古包一样的包间里铺着地毯我慢慢地躺了下去。 …… 我坐在棺材上正准备跳下去一直温和地跟我聊天的康文书叫住我他问我知不知道他从哪里来。 “我来的那地方阳光好像永远都照不进去住的人挺多的可谁也不跟谁交流唯一交流的是对你拿着约束带的人……外人都喊那个地方叫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我睁开了眼睛。 “醒了睡得怎么样?” 仇诗人就坐在我旁边翻阅着一本杂志。 我坐起身抓住他的手臂:“我、我记得赵星叶子还有王太太都送到精神病里了是不是?她们在哪家精神病院?” “她们涉嫌的是人命案由警察接管这闫队长更清楚。”仇诗人合上杂志眉头微锁“怎么?” 我没空回答他赶忙找手机却怎么都摸不到手机我便把手伸向仇诗人摸他上衣的兜发现没有后又直接把手伸向他裤子。 “喂!”仇诗人举高双手看我整个人跪趴在他身上任由我的手在他身上掏皱着眉绷着脸强忍着没发火的样子。 我没管他找到手机后坐在他腿上就开始打电话。 闫斌的手机号码我还是记得的。 “喂哪位?”闫斌并没有仇诗人的手机号所以他并不知道谁给他打的电话我也不用解释我为什么用仇诗人的手机给他打的电话。 “是我闫斌哥。” 仇诗人在听我对闫斌的称呼后眯了眯眼很危险的感觉。 我转了半个身子避开他的视线对电话里的闫斌问道:“我问你啊赵星你还记得吧你说她被鉴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被送到精神医院了是吗?” “对怎么了?” “在哪家精神医院能去探望吗?” “你好好的去看她做什么?” “这个……那是因为她弟弟”我快速地想到一个借口“她弟弟嘱托我要去看看她姐姐你也知道她弟弟现在可是那个啊我不能不管的。” “人都死了怎么还那么多事啊?”并不知道赵阳不会再回阳世的闫斌骂了两句“行了我帮你看看一会通知你……诶你这谁的号啊?” “哦我手机没、没电了找朋友借的你一会打这个就行好了你快去帮我查查挂了啊。”怕他多问我当先把电话挂了。 呼一口气转回身就对上仇诗人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个我就是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想马上跟闫斌哥求证一下。” “闫斌哥?”他朝我倾身过来我察觉不对想逃时他将我压在了地上一手放在我脑后防止我撞到另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压在我头顶上冷讽地勾起嘴角“叫得挺亲热的?” “这这代表我把他当哥哥嘛呵呵呵。”我朝他讨好的笑着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别笑了像个傻子。” 我収起了笑幽怨地白他一眼还说男女朋友呢有这么说自己女朋友的吗? “还有”他低下头朝我逼近“你能说说你刚刚在我身上做什么吗?” “我、我没做什么啊?”我空出的那只手抵住他的胸膛“我就是找你借个手机打、打个电话而已。” “是吗?”他往下压我的手根本阻挡不了他属于他的气息将我整个人包围掌心下的心跳跟挑逗一样让我跟着脸红心跳“我以为你想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再进就是夫妻啦! 他强硬的面孔离我越来越近我从他深邃粗狂的眉眼逐渐地往下定在他的唇上然后任何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他对我来说有一种抵御不了的魔力。 就在我闭上眼睛迎接他的亲近时手机铃声响了。 我睁开眼睛朝手机看去同时听到仇诗人深吸一口气恼恨地瞪向自己的手机很有将自己手机挫骨扬灰的架势。 “别冲动啊”我手挪到他手臂上给小猫顺毛一样梳了几下“别冲动。” 他横我一眼:“冲动什么接电话!” “嘿嘿”我傻笑两声在他不爽的眼神下从他身下钻出去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接起“喂?” “班澜吗?我刚查了他们都被转移到一家叫‘日暮’的精神机构里我倒可以想办法让你去跟她见一面不过……” “不过什么?” “我觉得这事很奇怪这个叫“日暮”的精神病院存在很多年了地理位置很偏僻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知道这家病院了我听说这家病院早就废除了才对今天检查时发现居然还存在着而且按理说赵星不应该被派往这家病院的。” “那是为什么呢?” “不清楚跟老子说什么上层机密机密个鸟蛋!”闫斌好像很恼火在电话里骂骂咧咧“反正我觉得这事一定有古怪你要真想去见这个赵星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啊你要一起啊?”我偷偷瞅了眼仇诗人“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好什么你以为那地方谁都能进去啊没老子带你们就算找到地方也进不去就这样明天我去你家接你。” 这会他先把电话挂了。 我对着手机呲牙咧嘴半天最后只能泄气地垂下手转回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仇诗人:“他说明天来接我。” 仇诗人对这倒是很镇定:“那就来接啊有人带路还不好?” “可是……他并不知道我现在住在你家里啊。” “我们晚上可以回你那去正好你也差不多时间需要回去一次。” 我纠结地转着手机:“但是……” 他狐疑地看着我随即一手撑在我身旁人也凑过来:“怎么害怕被人发现我们的事?” “我、我我有什么好怕的。”都口吃了还说自己不怕果然仇诗人眼神都变冷了“不是我我主要是怕被我家里人知道我家里可能有有点麻烦。” 正文 84 日暮(2) “你的意思”仇诗人狐疑地看着我“不会是要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吧?” 我朝他比出一根手指另一只手还要握住手指的大半忐忑地看着他:“只要在我这些亲人面前稍微隐藏一下下就行了。” “呵~”他笑得很阴凉“你让我堂堂特殊部门队长做你的地下情人?” “就、就只是家人面前而已。”他的样子好可怕我缩着脖子双手合十求饶“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我会补偿你的好不好死人?” 仇诗人一听勾唇一笑:“补偿?你要怎么补偿?” 我握着自己的手猛地往前一凑飞快地在他本就离得近的嘴角上亲了一下再退回来亮着眼睛看他:“这样的可以吗?” 他愣了下随即失笑:“那也太简单了吧?” 我正想问他到底想怎么样他伸手触摸我的唇:“这次就先当利息剩下的再慢慢还!” 都没说欠款多少这是要我还到什么时候? 不过当下我只能顺着毛抚:“行行行你是一家之主你说的算你说的算。”我伸手到他的肩膀上给他捏一捏。 他笑容舒心许多隐隐还带了一丝隐晦的餍足我就知道这关算是过了:“那明天早上?” “我不会主动说什么但要怎么瞒过去”他给我一个邪魅的笑容“可得你自己想办法。” 我无声地张着嘴巴:“什么、什么意思啊?” “走吧既然要回你那还得先去接小宝。”他当先站起身并把我拉起来拿起我的包当先走出了包间。 我赶紧追上去:“喂你等等我啊。”这个大长腿每次都走这么快。 他倒真的停了下来侧头看我:“怎么还要牵手吗?” “哈?” “真拿你没办法。”然后他强硬地牵起了我的手。 “……”妈的到底是谁想牵手! 他就这么牵着我带我穿过了咖啡屋的大厅我还看到了坐在靠窗角落拿着一本很厚的原文书在看的巫小葵她抬起头微笑着朝我摇摇手。 真让人害臊啊! 不过看到她我才反应过来在这睡了一觉之后我整个人好多了头不疼也不晕了这个小葵还真有点本事。 坐上车后我看着镇定开车的仇诗人有点疑惑:“你不奇怪吗?” “什么?”他专心看着前面随口应着。 “我要去精神病院的事。” “在听到你提赵星我就猜到一些了况且”他抽空侧过头来朝我笑了下“你有你的猜疑和想做的事想做什么我陪你做什么。” 我捂着胸口看着又转回头去的仇诗人这人太作弊了说得跟情话似得。 “不过”他忽又开口“这事看来人部警局关押精神犯人这块显然出了问题那么阴阳局这边呢?” “对了”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在梦境里看到一个坐轮椅的女人她很可能是裴芯。” 仇诗人眼睛微微瑟缩然后他什么都没问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一点废话都没有:“我要知道裴芯现在的情况给你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后那人给他回了电话:“裴芯变成了机密我无法探查。” “什么机密只怕早被人救走了。”仇诗人怒极反笑“很好这就是阴阳局我告诉你把孟萌给我看好了她要是也给我成为连我都不能查阅的‘机密’这个特殊部门的队长你们就另请高人吧。” 他挂断电话扬手就要将手机丢出去被我及时拦了下来:“手机不要钱的啊。” 他嗤笑:“你还缺钱吗?” “缺啊我现在是靠自己在养家糊口好不好。” “你这话的意思是老子吃白饭的?” 车速猛地加快好像要在这大公路上来一段激情的速跑。 糟糕好像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我是说在这之前……现在嘛哈哈我是吃白饭的我靠你养了啊知道你赚钱辛苦所以要帮你省着点嘛。” 车速缓了下来我吁了口气。 这世上最难养的男朋友估计就是我身边这一只了吧? 我怎么就成了他女朋友了呢……都怪这张嘴太欠了。 闲话先搁置说点重要的:“所以说现在有”我手指往上比比“有高层的人在介入这件事?” 仇视讽刺地勾唇我一看就明白了:“那可真可怕。” “是人是鬼总有揪出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依然坚定没有被这个答案撼动半分“还没有我仇诗人怕的人。” …… 我们接了小宝和黑蛋就开往我的小窝。 小宝知道后显得跟高兴一直在跟我说话。 “小宝为什么这么开心呀?” “因为妈妈那里只有一张床这样爸爸妈妈就会和我一起睡了。” 这是一个害怕孤单害怕被丢下的孩子。 我听了一阵心疼将他搂进怀里:“宝贝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最近我越来越把小宝当成我儿子了可其实并不是忽然想到时至今日我都还不知道小宝的妈妈究竟是怎么回事。 晚上小宝如愿地睡在了我和仇诗人中间黑蛋就缩在小宝脚边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各自绵长的呼吸。 但我并没有睡着脑子里堆了太多事了还有关于明天到日暮精神病院去找赵星叶子她们的事心里总觉得不安。 日暮太阳下山也暗喻着黑暗。 精神病院本来就给人不好的联想居然还起这么个名字? 还有我这个房子这原本是最能让我安心的存在可当你知道这房子里不知哪藏了颗心脏如何还能安然入睡? 身旁的小宝动了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仇诗人正将小宝往他睡的位置挪动:“你不是睡了吗?这是做什么呀?” 他的回答是让我挪近小宝然后他轻巧地一个翻身躺在我身旁从后面将我拥住。 “你”我羞囧“你做什么呀你。” “我睡不着。”他说得理直气壮。 “你……” “别吵睡觉。” 他手抱着我头搁在我头上连腿都要压着我以我俩差别颇大的身形我完全是背对着他镶嵌在他怀里我完全被限制住行动。 或许对有些人来说这样会睡得很不舒服可我却觉得很安全好像自己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壁垒不用担心怪物从哪个方向冒出来我的后背是温暖的我前面是我的孩子。 说睡不着的家伙很快就睡着了我忍不住上扬着嘴角在充满温暖的气息里困意让我再无心去理会那一脑子的乱麻。 不过睡是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麻烦就来了。 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我往前挪挪抱住小宝跟他以同样的姿势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以此来逃避烦人的铃声。 直到脾气最差的仇诗人接起了电话。 “谁有屁快放!” “你管老子是谁滚!” 然后他把电话挂了将手机扔到一边倒头抱住我一家三口接着睡。 五秒后我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再次响了。 妈的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我手忙脚乱地拔开仇诗人的手从他怀里爬出去无视他皱起的眉头赶紧捡起手机一看果然是闫斌。 “哈、哈喽?” “哈你妹怎么回事你的手机怎么是一个男的接的那男的特码是谁听起来有点耳熟我认识的?王八蛋一大早出现在我妹房里怎么回事?” 我将手机挪离耳朵不愧跟我哥是兄弟暴怒时两人的脾气一模一样。 “其实是这样的”等手机里没声了我再把手机放回耳朵上“刚刚那个呢是仇队长我老板哈哈他他要陪我去见赵星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 “他陪你做什么?” “这个他他……不是有赵阳嘛这种事他陪着比较安全啊。” “不管了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赶紧下来见了再说。” 刚挂了电话就听到小宝在问:“爸爸你怎么了?” 我僵住慢慢转动脖子往父子俩看去仇诗人将小宝抱起来坐在他腿上似笑非笑地睨我一眼:“爸爸在替宝贝委屈。” “为什么呀?” “你明明可以是婚生子的你妈硬要你当私生子。” 我:“……”胡说什么呢。 我给仇诗人一个白眼拿过昨天给小宝准备的衣服从仇诗人怀里接过小宝给小宝穿衣服一边催仇诗人:“快点闫斌哥在下面等我们呢。” 他不爽的臭着一张脸到浴室里去我好笑地亲亲小宝的脸。 小宝问我:“闫斌哥是谁啊?” 我呆了下然后好笑地揉揉他软软的头发:“哥是妈妈叫的小宝应该叫他……叔叔。”本来是想说舅舅的但一叫舅舅不就泄漏了。 可我家小孩是很聪明的他抬起头看我:“妈妈的哥哥不是舅舅吗?” “这个……以后再叫舅舅现在先叫叔叔。” “为什么呀?” “妈妈这么说你就这么叫哪那么多为什么。”我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听话。” “哦”他小大人地点头“那好吧。” 最后那三个字声音嫩嫩的特别好听。 换我洗漱时仇诗人的手机也响了。 “有任务?要我今天一定赶过去?我今天没时间你可以让副队去不行就找二队……一定要我去?呵~没空。” 等我快速吐出牙膏泡膜趴在浴室门口想要瞄一下时他已经把电话挂了:“特殊部门找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啊?你不去不要紧吗?” “你当特殊部门里的那些人都是吃闲饭的?”他往我的懒人沙发上一坐眼角闪过锐利的光“我倒觉得这时候硬要我去处理什么事很有问题。” 想来也是我们今天要去日暮精神院他就要出任务是有点巧。 但我更愿意相信这家伙就是不愿意被人随便支配才不想去的。 在我忿忿时他朝我勾了勾手指头我怀疑地走过去:“干嘛?” 他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拽过去我跌坐在他怀里然后被他禁锢住。 “我是说真的我算了一下此行凶险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过去。” 我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是还有闫斌哥在吗?” 他脸黑:“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女人给别的男人保护!” 我:“……” 我们下楼时等在一楼大厅的除了闫斌还有来接小宝的胡子。 看到这位风情万种、英气煞爽的美丽……男子我依然有点接受不能他却很自然地跟我打了招呼将背着小僵尸书包的小宝接走了。 而闫斌那会还在跟仇诗人对瞪。 “仇队长来得挺早啊连自己的小孩都带过来了?” 仇诗人竟然让没有呛回去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脸上挂在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像带着嘲讽。 更像是默认了闫斌说的事。 我赶忙站到他们之间:“咳咳”我清清喉咙“仇队长是个好爸爸所以他先把孩子带过来再让自己的朋友来接自己的孩子……总之就是这样。”怎么感觉自己说得好绕。 闫斌闻言狐疑地看着仇诗人后者耸了下肩不反驳我的话也没赞同的意思。 我总算明白他昨天那句不会主动说什么但也不会帮我的意思是什么了要瞒过闫斌得我自己找借口能不能瞒过去得看我自己他不会拆穿我也不会配合我。 妈的。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出发吧。”我僵笑着对两个男人说道。 闫斌最后扫描仇诗人一眼正要点头他的手机响了不知道听到什么脸色大变:“有案子?现在?你等等。” 他捂着话筒迟疑地看向我们:“小澜x街那边出了命案我可能……” “那你就快去吧。”仇诗人抢先道难得带了点和气“身为警务人员你可不能渎职。” 我斜眼睨他这位一本正经劝别人不能渎职的家伙刚刚可是理直气壮地说不参加任务的。 闫斌责任感很重他只犹豫了下便只能同意毕竟他并不知道我去精神病院的真正目的而且他虽然现在看不惯仇诗人但还是相信他的能力的。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快走吧。” 于是带我们到日暮精神院的就变成闫斌派过来的一名小警员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叫方杉看着很阳光清爽脸上还长了两颗痘痘。 他挺健谈的一路上问东问西什么都能扯上仇诗人手搁车窗上板着张脸看着外头将方杉所有的声音都屏蔽掉了一句话没回我一开始觉得不能那么没礼貌就跟他聊了几句但后来实在跟不上这孩子发散的思维和说话的速度靠在一边时不时应一句就算了。 闫斌说日暮在很偏僻的地方真正去了才知道有多偏僻出了魔都越过山路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依山而建。 我下了山震惊地看着那两扇大大的铁门因为年久失修上面全是锈迹斑斑两扇门之间还拴着一条大铁链铁门包括铁门旁边的围墙上头都有一根根高大一米的铁刺我还看到上面缠着电线很可能通着电。 想要爬墙或爬铁门出去的都要先掂量掂量有没有本事越过去。 有一股厚重的闷沉扑面而来仿佛一条被关押几百上千年的毒蛇随时可能扑倒这两扇大铁门上垂死挣扎着想要出来你似乎能够看到这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历经了无数次这样的挣扎将人的绝望彻底地隔绝在里头。 然而让我震惊的不是这门这墙不是里头几栋死寂沉沉的老旧房子而是……我从包里找出一张照片照片里跟我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张照片是我在尸骨山那座空坟里头的棺材里边看到的。 照片里的景物都只照到中下的位置没能把里头第一栋建筑最上面那两个字拍下来——日暮! 我们到这里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夕阳的余晖笼罩着这里黑暗即将来临荒凉得像来临的是末日很不舒服的感觉。 仇诗人搂住我的肩膀他施加的力道很沉我抬头看他他面色沉沉:“这里头有很重的怨气却未见任何冤魂一会进去小心点。” 我连连点头揪紧他的衣服。 “就是这了”方杉停好车走过来“我已经给院方打电话了他们马上会有人出来。” 他话音刚落果然看到有个穿保安服的伴着一位穿白大褂的走了出来保安在拿出钥匙时还要往身后看看确定没人后才把锁打开用力将沉重的铁门推开一点朝我们招着手:“快进来。” 在我们进去后他又赶忙将粗大的锁链绕住两扇铁门用一个需要密码和钥匙指纹的三重锁给锁上连一秒都不敢晚。 是害怕院里的病人跑出去吗? “你们好我是这里的医生我姓鲁听说几位是来考察的?”戴着眼镜相貌普通但很沉稳的三十来岁青年医生颇为客气地问。 “啊?对、对的。”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路上闫斌给我发了短信他觉得这个精神院有点问题既然我们来了就顺便查看一番这正入我下怀。 之所以想来这个精神病院自然不会只是想看看赵星叶子。 从一开始我就在找一个人一个将我和赵星他们推到一起的那个幕后人他甚至很可能跟我失踪的那七天有关如今赵星等人都被关在这里你说这之间没有关联谁信呢现在又有了那张照片无论如何都得好好地在这找上一找。 或许那个人也正等着我! 鲁医生一边带我们进去一边说道:“其实我们这里很简单无非就是医生和病人因为病人的特殊性又不好与外界交流这地方又几乎跟外界隔绝我想没有比我们这里的生活更简单的地方了。” 我呵呵笑着:“是吗?那这里的病人如何?” “病人在我们的治疗下都在往好的方面改善。” “是吗可我怎么从没听说有治好的病人从‘日暮’出去过?”我面带微笑地直视着这位鲁医生。 鲁医生僵住但只是很短的一瞬他仍是镇定如常:“你要知道这社会对精神病人都带有有色的眼光哪怕他真的康复后被人知道有这病史也是不好的所以如果病人能够出去我们都会对他的资料进行严格的保密。” “这么说来你们对病人还挺有心的。” “呵呵应该的都是我们该做的。”他说着指着最前面的一栋建筑算是这里面最高的楼“您看这是住院和治疗综合楼旁边最近的是我们医生护士的宿舍那几栋分别是生活区、娱乐区我们偶尔会让病人模拟正常的生活……” 他大概地把周围的环境介绍一下:“我们这边是依山而建地方很大但晚上很危险那边里面就不要进去了要没事呢就待在我说的这一块千万不要乱走。” 他说不能进去的地方我垫着脚探头看了看好像是一片林子。 又是林子我现在对树多的地方都有阴影了。 我们走进综合楼一楼应是登记大厅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窗台前有一个护士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我们进去后她都没抬眼看一下两旁楼梯前方都有一堵铁栏将楼梯间跟大厅彻底隔开只能打开铁栏上面的一扇小门才能通往。 以前觉得医院不好人那么多每次都要排很久的队来了这里之后觉得人多的医院真真是太好不像这里空洞、肃静、压抑再加两个铁栏跟进了监狱一样。 正文 85 日暮(3) “抱歉这里的病人实在太特殊了这些措施都是有必要的。”大概见我们对这地方不喜鲁医生笑着跟我们解释“我们这里除了病人和医生也不会有人来了哪怕是送病人来这的家属往往在外头将病人交给我们后就转返了一般也不会进来。” 这地方普通人确实没胆量进来可我听鲁医生这么说越发觉得这地方让人压抑因为它往往会暴露出更多人性恶的一面。 铁栏上的门是密码锁鲁医生按了密码后小铁门打开我们进去后他确认门关上后才带我们往上走每一步都很小心。 二楼同样没什么人只看到两个穿着白蓝条病服的病人神情呆滞地从我们身边走过我看着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我一样连一点反应都没给我。 鲁医生把我们带进他的办公室让护士给我们倒水。 “不好意思本来应该院长接待你们的但院长这几天外出办事还没回来其他医生又都很忙你们应该也能明白没什么医生愿意来这地方所以我们这里一直人手不太够不过你们放心晚上我让人准备了一场欢迎会好好的给你们接风。” “不用了我们也只是来看看而已。” “要的要的不只是为了你们我们院里好久没有喜事了就当让大家都跟着乐呵放松放松。”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转头征求另外两人的意见仇诗人从一开始就面无表情跟大领导似得我就是他的代言人他的马卒。 而话唠方杉在进了这地方后也当好了他警务员的角色始终护在我们左右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很像沉默寡言的保镖要不是路上已经见识过他的本性还真很难相信。 这两人都要我来做主我只能笑着同意了。 “我能看看病人的基本资料吗?” “这个”鲁医生推了推眼镜“可能不太方便。” “既然都让我们进来考察了看个基本资料怎么了?怕我们泄露病人的身份讯息?放心保密协议我们还是知道的。” 我偷偷拧了下完全事不关己的仇诗人的胳膊内肉他配合地摆出他的凶脸瞪向鲁医生鲁医生推眼镜的手都颤抖了:“那、那好吧请你们跟我来。” 他带我们坐电梯到七楼也就是这栋综合楼的顶层。 这里的电梯可不太好看着像个货梯不说电梯开始往上时总一顿一顿地我很怀疑它随时会跟你闹别扭。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地方简陋我们这一共也就七楼大家都习惯直接走楼梯这电梯一般都没怎么用。”大概见我瞄着这电梯鲁医生好心地跟我们解释。 但他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这么一说我更担心了。 没怎么用过更容易出现问题。 好在看着不中用还是把我们平安带到了七楼。 七楼也没人只有戴着口罩的护士晃过虽然鲁医生看着挺正常的可不说病人了单单遇到的这几个护士一个个冷冰冰地见到人跟没见到人一样感觉跟在二楼碰到的那两个病人没什么区别。 鲁医生推开档案室的门邀请我们进去。 这档案室应该很少有人进来我看到不少架子上都落满了灰。 “我们‘日暮’这么多年病人的资料基本都在这里了。”鲁医生给了一个让我们随意的手势。 我冷笑这鲁医生看似和善其实深得很我也不跟他客气直道:“这一年的病人资料都在哪边?最好是最近半年的。” “看来你们是有目标来的。”鲁医生毫不意外地推推眼镜更不生气还真的指了某个架子的某一层给我“你要的就在这了。” 仇诗人二话不说从中抽出一本看起来最新的卷宗然后闲适地倚靠在我身上翻起了档案那模样简直就是在图书馆看书的人鲁医生嘴角抽了抽。 我跟着仇诗人看我们主要是找赵星叶子几人所以翻阅得很快几下子就翻完了整本仇诗人并没有马上合上而是又翻开第一页和最后一页分别看了两成员的入院讯息也顺便查了下这档案里的人是不是按照入院时间排放的。 是按照时间来的没错可最这本最早的都是去年年初的了近两年里总共进来十位这地方偏僻不会有人愿意把家人送到这里来很正常可这十个人里并没有赵星也没有叶子跟王太太。 仇诗人又取下另外几本看了看但这些人进来的时间只会更早我们还是查看了一番依然没有。 最后仇诗人给了我一个眼色我合上档案本抬头问向很有耐心等在一旁的鲁医生:“前段时间送进来几个女的分别叫赵星桑叶还有孙慧怎么没看到她们?” 桑叶就是叶子孙慧就是王太太。 “这”鲁医生习惯性地推眼镜可我能感觉他这次比之前要绷得紧“她们几个情况比较特殊并没有记录在这里面。” “哦有多特殊?” “这你们应该知道啊”他抿嘴一笑“她们几个都是女犯人!” 我扬了扬脖子镇定情绪:“我当然知道明人不说暗话她们才是我真正的考察对象我现在想见她们。” “恐怕不行。” “监狱里都能够探监我到你们这考察连几个病人都见不到?” “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不是我们院方不让您见而是您见不到。” “这话什么意思?” “那个赵星已经死了。” “……” 他很是惋惜地道:“您总不能让我去地府把她的魂拘上来给您见吧。” 足足过了半分钟我有点失控地嚷道:“赵星死了?她怎么会死的?” 仇诗人快速地按住我的肩膀我按捺下激动地情绪将自己发颤的手抓着仇诗人的衣服让自己冷静下来:“鲁医生请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赵星来这个医院没多久吧怎么就死了呢?” 那个说恨着弟弟疯狂杀害一家人却让人莫名带了点心疼的女孩在最后关键时刻救回了濒临异变快被仇诗人销毁的弟弟看似脆弱实则强大的一个小妹妹她居然死了? “很抱歉这事也确实算我们失职。”鲁医生没有推脱任何责任就先道歉了“赵星有很严重的抑郁她来我们这没多久就趁着我们看护的护士不在自杀了。” “你说她是自杀死的?” “没错。” “这不可能。”我知道赵星精神出现问题可她杀了一家人后依然一个人住在她那个家里跟父母的尸体在同一个屋檐下还经常给父母打扫房间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强大。 那大半年里她都没自杀跟弟弟取得大和解后反而自杀了? 可能抑郁患者痛苦起来真的会很想了结自己可直觉告诉我赵星不会的。 “您要相信我我是精神科医生我比你更了解这类病人很多看着开朗的都可能撑不过更何况赵星本就很严重的精神问题。” 我几乎快把仇诗人的衣服都拽破了:“那桑叶呢王太太呢?” “她们倒是可以见不过……” “又不过什么?” “这个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然后鲁医生带我们走楼梯到六楼六楼是住院部是一间一间的病房每间房都是一四方空间估计就四五平里头就一张床没有窗门是紧紧锁着的门上有个小窗可以看到房间里头的情况。 偶尔我往里面一瞥能看到被绷着约束带的病人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跟雕塑一样看着跟假人没有区别。 我不知道别的精神病院是什么样的可我讨厌这里鲁医生从刚才到现在嘴里口口声声说他们多照顾病人可不管是病人还是护士我都无法从中感受到一丝丝的温度。 比死人比鬼魂还要冰冷。 很快鲁医生在一间病房前停下:“桑叶就住在这里边。” 我急切又强自忍耐地以正常速度走过去从门上的小窗往里看里头有一个女孩她跟之前看过的病人没有任何区别被绑着坐在床上身子一上一下地摇晃着很有规律。 唯一不同的是她好像感应到有人在看她慢慢地朝窗户这边转过头来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我她定定地呆呆地看着门上小窗那神情很像婴儿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然后突然笑了“咯咯咯”地笑着。 天真的神情天真的笑声由一个瘦弱的脸上有道狰狞疤痕姑娘身上展现我打从心底发寒。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带着凶意地转身望向鲁医生:“你不是说很多病人到你们这后情况都会好转吗?为什么她反倒就变成这样了?” “她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你胡说”我截断他的话“是我把她逮住的把她交给你们之前她明明还好好的。”甚至更好因为那会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姐姐舒儿很好的开导过她她期盼着舒儿能够恢复能够有机会投胎我更是答应过她会给她带好消息。 她怎么会还没等到我之前就变成这样? “长官请您冷静一点她送来我们这时确实已经是这种情况了。” “不可能!” “您要非觉得是我们的责任那我无话可说。”鲁医生双手交叉在腹前一副他是正义之士而我要草菅人命时他很无奈又清高的架势。 在我怒不可遏时仇诗人随手将手臂搁我肩上阻止了我即将要说出口的气话他冷漠且冷静地道:“孙慧呢跟她一样?” “那倒不孙慧的情况是最好的她今天跟其他病友到其他楼做活动晚点就会过来要不我让人去把她叫过来?不过我们这的病人做活动时最好不要中途打断否则容易……” “行了”仇诗人不耐烦听他虚伪的两面话“我们等着就是。” “那回我的办公室?” 等到天黑吃晚饭的时候鲁医生带我们到三楼的食堂。 综合楼占地广别看只有七楼但每一层空间都蛮大的而不少病人不适合两边跑所以食堂也在综合楼里。 我看到王太太时很惊讶。 相比莫名死去的赵星疯癫失常的叶子王太太的情况……好得不能再好。 还记得她被关押起来时她是完全歇斯底里的要说我这三人里王太太的精神是崩溃得最厉害的可现在她好好的像一个正常女人端着托盘上的饭菜找到座位脸上的神情很平静还会跟旁边情况同样良好的病友说两句不仅看着没事她还变得平和了? 这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有转好倾向的进来不是死了就是疯了疯了的进来反而变好了? 我们走过去在王太太对面坐下王太太看到我们很惊讶不是惊喜她很高兴:“是你们呀你们是来看我的吗?” “算是吧”我点头看了眼整个食堂有病人有医生大部分的医生护士病人都是一言不发的吃饭一口米饭一口菜的规律得像机器人少部分像王太太这般的会稍稍跟旁边的人讲两句话脸上有表情会笑我收回视线看回王太太“你在这里怎么样?” “我挺好的”王太太也看了眼其他人特别是某个医生然后低着头像个内向的女人“大家都对我很照顾。” 眼前这个王太太还是我认得的那个王太太吗? 在其他人都吃饱收拾碗筷走人后王太太怯怯地看我一眼:“我、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 王太太捏紧手中的筷子紧紧、拘谨一点没有当初穿着貂皮趾高气昂地对说要找仇大师的样子:“我想知道橙橙现在怎么样了?” “你问橙橙?”我不太相信。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妈妈”王太太懊悔自责“这辈子我可能也都见不到她了”她说到这勇敢地抬起头来祈求地看着我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能不能多帮我看着她让她能够平安地长大。” 我冷笑道:“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现在也得到报应了我已经不求其他了只希望橙橙能够好好的就算要我马上去死我也愿意。” 她说着说着就啜泣起来没找到纸巾她就用手抹掉眼泪鼻涕怎么看都不是那个处处讲究的贵妇人。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认真盯着她看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可她身负罪恶周身本就笼罩一层比旁人黑且多的黑气我实在无法看出她此时的心情是阴霾的还是晴朗的。 如此就更难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真假应该不重要她现在在这里总不能再伤害到橙橙的。 “橙橙她很好。”我就这么简单地说一句对于橙橙曾经的“自闭”如今在新的幼稚园里慢慢走出阴影的事就不必告知她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太太念叨着这三个字庆幸又遗憾的口吻。 我想了想往她那边倾了倾身:“我问你你……” “铃——”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我的问话王太太更是匆匆站起身:“集合了我不能跟你们多说。”然后便和食堂里仅剩的几位一起离开。 我们跟了出去发现他们都往楼上走刚想继续跟就有护士挡在楼梯间一声不吭拿一双冰冷冷的眼睛驱逐你。 “我们是来考察的想看看他们的生活环境。” 可拦住我们的两名护士完全听不懂人话似得目光没有一丝闪躲横举的手臂也没有放下根本不和我们沟通也不管我们说了什么。 “你们……” “长官。” 吃饭时候不知去了哪里的鲁医生从我们身后走了过来朝两位护士挥了下手她们才放下手臂退到楼梯边靠墙站。 我越发怀疑这里是不是专门培养机器人。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鲁医生对我们歉意地解释“我们这里的病人会想尽各种办法要逃离这里有时候甚至会假扮成这里的医生护士他们都只是尽责并不是针对你们你们可千万别跟我们计较啊。” 一面说自己的护士尽职尽责我们要是责怪不成我们的不是了吗我发现鲁医生特别会说这种指桑骂槐的话。 “欢迎会已经准备好了三位也饿了吧咱们走吧?”他朝我们比了个“请”的手势手指的方向却是往下。 我不甘心地看向往上的楼梯鲁医生见了忙道:“你们还要在我们这待几天想看什么都能看到不差这一会。” 我心里呵呵有时候早一天晚一天都会有很大的区别的但我也清楚哪怕我们以考察人员的身份过来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不能太超过只得勉强笑着说客气。 欢迎会安排在宿舍楼里。 这栋宿舍楼不高也就四层欢迎会在二楼一个小厅里。 里边的家具都是黑色的有四面窗都是那种好像没办法打开的玻璃封住有一张黑色的足有五六米长的桌子上面此时放满了盘子盘子都盖着盖看不到里面都放了什么食物。 灯光不是特别亮也不是特别暗早在里头等着的医生护士拍掌欢迎。 为什么是拍掌而不是鼓掌呢因为他们打得非常有节奏。 整个的氛围就像来到了上世纪里中欧的吸血鬼的房子里这些连嘴上的笑容都跟被线提起来的医生护士们就是那听话的血仆说不准那些血仆都要比他们人性化多了。 他们更像是被做出来的木偶。 唯一正常的鲁医生笑容灿烂地邀请我们三入座。 首位空了出来仇诗人坐在左边第一位然后是我和方杉接着就是鲁医生其他的护士医生依次落座我看看坐我对面的护士她原本木着一张脸发现我的目光后僵硬地扬起自己的嘴角朝我微笑。 她应该是要表达出“有好”的一面但看着委实吓人我抽了下嘴角干脆低下头。 鲁医生带头说了一番致辞大家又是一阵“井然有序”地拍掌然后还放起了一首轻音乐然而那音乐的调调听起来一点不轻缓带了一点激情激情中又有点诡异风格类似于我看过的某部吸血鬼动漫里的片尾曲。 妈的放的什么音乐! 然后重头戏开始了鲁医生宣布开餐后就有人负责将盘子上的盖子打开。 从刚刚我就在想这盘子里的食物会是正常人类吃的吗种种诡谲的气氛来看我实在是揪心盯着那些个盘子都不敢眨眼的生怕会爬出来什么蜈蚣蜘蛛的。 然后盖子揭掉了一盘盘的菜也都揭露了。 有烤鸭有红烧鱼有鸡爪子鸡胗有青菜萝卜还有炒米粉炒面条说不上山珍海味但还挺丰富而且都是正常的菜。 我都说不上是放心还是失望了这家庭聚会时吃的菜放在这地方怎么反倒别扭了呢。 “来来我们这地方也只能捣鼓这些了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我们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了。”鲁医生端起他的杯子要跟我们敬一杯茶是麦茶。 “已经很不错了其实不用这样的太破费了。”我双手举杯回敬大家再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仇诗人他抿唇横我一眼但还是跟着举起杯子随便抬了一下就自己喝了。 只能我和方杉哈哈笑着跟大家一起喝完这一杯。 “来来来吃菜吃菜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我们这可是难得有客人呢说不定你们还是‘日暮’唯一的客人呢。” 正文 86 日暮(4) “什么唯一我们这有三个呢。”我小小地开个玩笑鲁医生笑了起来其他人就跟着笑那种僵僵的非常整齐一致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的。 于是原本应该是好吃好喝的欢迎会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明明满桌子的菜我几乎没吃几口。 这地方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没有电视电脑我不知道就算这些医生护士有私人电脑他们也不会贡献出来有手机没wifi数据连接信号又特别差我一个qq发个消息半天才发出去。 所以欢迎会结束后鲁医生就送我们到三楼给我们准备的房间让我们好好休息。 一共给我们准备了三间房房间不大里头布置得也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衣柜桌子上放了统一造型的杯子。 不止我们这三间如此其他房间我偷偷瞅过大抵都是一样的。 我发现这个地方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规矩! 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得规规矩矩非常听话。 我们当然不可能马上就睡虽然天早就黑了可现在不过才九点钟一个欢迎会除了开场说了几句后面都是寂静无声的说是欢迎会前后大概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不过是菜色丰富点的晚饭罢了。 此时告别鲁医生后仇诗人和方杉都来到我房里。 安安静静当了几个小时沉默保镖的方杉解放了从我房门关上那一刻他嘴就没停过: “这是个精神病院没错吧怎么跟个鬼院似得阴森森吓人不说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啊我看不止那些病人脑子有问题这里的医生护士脑子都有问题……刚刚我都没吃饱那么多好吃的可我都不敢动啊总觉得坐我对面那个护士姐姐好恐怖我要是多吃一点她可能也会把我给吃了啊……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我有点理解他为什么话多因为执行任务时他可以一句话都不说这都是被憋的我想着以后是不是该劝劝闫斌不要对自己的下属太严格免得把好好的人也逼疯。 “日暮”精神病院不需要再多一个病患了。 我快受不住时有个人先我一步。 “闭、嘴!” 冷冷的威吓十足的两个字出自仇诗人之口。 显然还没说够的方杉猛地闭上嘴巴留下“呜呜”两声音效。 “现在回你房间去。”仇诗人下达另一个指令。 方杉迟疑了下:“可是关于这里……” “要我说第二遍吗?” 方杉立正站好:“知道了队长晚安。” 他倒退着走出房门还帮我们把门关上。 我松口气腰上多出一只手将我勒紧背部贴上一堵温暖的胸墙他的脑袋搁我脑袋上有点沉听他胸膛震震地开口:“总算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我臊红脸喂不要说这么有争议性的话啊。 “你说赵星究竟怎么回事她真的死了吗?” “不好说”他微微使劲搂着我一起躺下了那张狭窄的单人床我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他也不在乎“这里头非常不干净却也非常干净。” 我艰难地在他手臂间翻个身改趴在他身上困惑地看着他等他解答。 “这地方怨气重阴气压顶四山环绕形成血盆之势按理说会是一块阴穴宝地要说这里阴魂聚集我信可偏偏在这里看不到一只魂魄你说干不干净?” 我无意识地用手指在他胸膛上一下一下抠着当然没有指甲:“就是说就算赵星死了我们也很难知道。” “但这事还是给我们留下了一点线索。” “唔?”我偏头看他。 他握住我不安分的手:“赵星看着弱小实则胆大轻易不会被吓着虽说常年抑郁是真但也有大部分是被那房子的风水和催眠所致她确实不是一个会轻易自杀的人那么她为什么会死?或者说这个地方为什么要让她死。” 我沉重地点点头:“她的死可能会是突破口但我们怎么查呢?我们连她的魂都找不到。” 我就个普通小市民小时候关家里长大后也就偶尔听闫斌讲讲他破了什么案子自己要破案还真没有头绪什么都不懂。 “她死了叶子活着王太太也活着。”仇诗人表情轻松地抓着我的头发玩先是以指带梳梳着梳着抓起一簇头发开始给我编辫子“再说我们还要在这待个几天他们的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更甚者他们可能还会主动找上门来!” 我点点头随即放松地将脸枕在他胸口有他在没什么在怕的。 “休息一会吧指不定晚上就有得忙了。” 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我不太明白但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到了地方后又跟鲁医生周旋还吃了不愉快的晚餐这类趴在仇诗人身上后就不愿动弹只觉得能如此安静地趴会是件很惬意的事慢慢地就睡了过去。 …… 我在一阵轻轻地摇晃中醒过来:“发生……唔?” 刚想问身旁的仇诗人就被他捂住了嘴巴睡得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一点眯起眼适应房间的黑暗看着在我上方的死人朝他眨眨眼。 睡着前我记得房间里的灯并没有关吧他是为了让我好睡点把灯关了? 仇诗人放开捂着我的手食指竖在我唇上我明白地点点头没再发出声音。 他把我从床上拉坐起来低声在我耳旁道:“这精神院晚上有活动去看看?” 我把放在床头的手机拿过来一看晚上十二点多这时候有活动? 三楼说高不高但要我从三楼跳下去难度还是挺大的我探出窗户往下一看平时不觉得多高这会想到从这下去就有点戚戚然。 “快上来。”仇诗人指指自己的背。 “真的可以吗万一我俩都摔下去……” “让你上来就上来别废话我摔了也不会让你摔着。” “那你还是把我摔了吧。”说出这话后我又点囧“我的意思是我不是……” “知道你心疼我”仇诗人大言不惭地拍拍我脑袋再次将背对着我“但你应该相信你男人。” 我红红脸最后还是趴到他的背上让他背起伸手拧了拧他的耳朵:“你可真不害臊。” “跟自己女人害什么臊。”他非常嗤鼻我也嗤鼻不知道当初是谁被我亲得耳朵脖子都红了? 他一震我就被往上挪头都超过了他的头顶双腿在他腰侧被他大手勾住灼热的手掌放在最敏感的地方我觉得有点痒将脸往他肩上蹭了蹭。 “走了。” 仇诗人告知一声便背着我轻松地跳上窗台我霎时夹紧他的腰手也交叉在他脖子前在尽量不勒到他脖子的前提扒拉住他而他已经一个迅猛地转身跃到窗边的管子上就这么背着我慢慢往下两个呼吸我们就平安落地。 然而仇诗人并没有把我放下而是继续背着我往某个方向走去很快就到了鲁医生曾警告过我们的不能进的林子。 林子的外围修缮过看起来倒像个观光景园一靠近就听到说话声走近一看发现在园口汇集了至少十来个病人有一个医生四个护士带领病人们排好队医生在他们前面说着什么。 就在护士指挥着病人往林子里走时我从仇诗人背上下来光明正大地走了过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呀?”我故作好奇地出声问音量不小谁都听得到。 护士们都没太大反应医生却微微变了脸色他显然没有鲁医生那么能藏得住情绪哪怕很快收拾好朝我们走来却屡屡朝我们身后看去:“你们怎么过来了?还没睡吗?” “睡不着起来走走。”我当然知道他在看什么我们住的地方都有人看着现在我们突然出现在这里而看守我们的人却没有通知他们关于我们的行踪让他们措手不及了吧。 但我故作不知看了看那些病人再次问道:“你们怎么也没睡在干什么呢?” “哦在做一些常规训练。” “常规训练现在?” “这些病人都喜欢晚上活动所以他们的训练一般都安排在晚上。” 我轻笑:“还真是稀奇呢我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你们从未接触过精神病人又怎么会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呢。”医生一副自己才是专业人士的口吻来藐视我。 我心里冷笑这是拿我不懂精神病来唬弄我呢真当我傻啊。 不过我没表现出来故作无知地点点头:“这样啊那你们在做什么训练呢大晚上的不会玩捉迷藏吧?” “你可真爱开玩笑。”医生笑笑然后拿来一张卡纸又指着林子“我们在林子里弄了个小商店我们给这些病人点钱告诉他们路线和要买的东西只要他们能够在规定的时间里往返商店并买回要求的物品就会给予相应的奖励。” 我接过那卡纸上面还画了到小商店的路线还画了几样需要买的物品的样子我跟仇诗人对视一眼然后将卡纸还给医生道:“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这简直是在训练自闭症吧? 自闭症儿断了跟外界联系的神经所以自闭症的老师会慢慢教他们怎么跟外界沟通这种买东西也算是生活实践的一种。 我确实不了解精神病这块但如今看到这张卡纸再看这些病人看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听从指令的模样我想到了曾经去过的自闭症学校看过的那些小孩这些病人比自闭症孩子还要不如。 精神病不是弱智甚至一些精神分裂者时常会表现得很正常人无异绝不会是我现在看到的这样。 一手悄然握紧面上尽量不显:“我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更了解他们这类人不是吗?” 医生僵笑着目光朝某处地方游移半响后突然“想通了”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林子连接后头的深山我们开辟出来的地方还好要是深入了恐有危险你到时候记得跟紧我们的护士。” “好的我不会乱跑的。”我笑着保证。 医生点点头随即又为难地看向仇诗人:“不过仇先生可能不能参加了”他拿出一个老旧的手机只能发信息打电话的那种老爷机“我们鲁医生有点事找你可不可以请你现在过去一趟?” 他竟手机屏幕递给我们看上面有一条鲁医生刚发来的讯息邀请仇先生过去一叙。 仇诗人看着那条讯息微微勾起了嘴角讽意十足我偷偷拉了拉他衣角他挑了下眉对医生道:“行啊正好我也有话想跟鲁医生说。” 闻言医生笑着邀请仇诗人跟我一起走顺便嘱咐我千万要跟紧护士们仇诗人握了握我的手便和医生离开了我攥了攥拳头来到病人队伍后面。 总共十二个病人分成两队一队六个病人两个护士分别有两条通往林中小商铺的路。 其中一个护士让我跟着他们一队然后两队就开始分开行走。 一路上两名护士只是跟着并不参与病人自己的决定顶多在病人脱离队伍走偏时去拉一拉被护士拉过的病人眼里都会流露出一丝惧意然后乖乖跟着大队前行。 我总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很不对劲这些病人应该是疯狂的撒野的哪怕是忧郁不愿走动想当一只蘑菇的都好过这般乖乖地照着既定的路线行走。 试问都能乖乖地走到商铺不乱来了还需要做这种训练吗未免过于无聊? 此时深夜近一点林子里没有设置路灯只有两个护士手里各拿着一只手电筒除了大伙的脚步声这林子里静得听不到一声鸟叫。 我现在都快摸出规律了林子里要没有虫鸣鸟叫的百分之八十有问题明明我现在跟十四个人待在一起却没有任何安全感看着那一个个呆滞的病人和目光冰冷的护士只觉得在这阴森森的林子里和他们待在一起更恐怖。 好在路线本身就不难小商铺也没有特别远大概走了十五分钟左右就看到了一栋小木屋不是特别大。 我跟着病人们走了进去木屋里的挂着一个亮着黄光的灯泡里头放着为数不多的货品有零食饮料也有生活用品每样东西都很少一点都不像个商铺说是展示品还差不多我很怀疑是不是临时摆放出来的。 柜台后站了一名男护士病人依次上前机械地念出他要买的物品男护士就会拿出来给他等六个病人都买了任务物品并且付了钱找了零后就在两名护士的带领下走出小商铺往回走。 我皱着眉跟着他们后头不敢相信竟然如此的简单如此的轻松还有必要大半夜不睡来做这种训练不会是临时整出来演给我看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究竟是想掩饰什么?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不跟仇诗人继续隐藏再偷偷跟着他们反而要站出来暴露自己再跟着他们因为那时园子的出入口有人看守不这样做根本没办法跟进来。 是什么需要他们如此小心谨慎地隐藏? 我凝眉思索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慢慢地往来时的路走忽的我疑惑地抬起头。 数了数前面的病人一共六位没有少了谁护士两名还拿着手电筒更是一目了然那么……跟在我身后的脚步声又是谁的? 我迅速地转身身后黑乎乎的只能看到老远的小商铺里亮着的一点点光没有其他人。 是我听错了? 忽然手电筒的光朝我脸上照来把我刺得不得不举臂挡着并眯起眼睛然后听到其中一个护士的催促声:“你停下来做什么快走。” 赶犯人一样的语气真令人不爽。 我假意“嗯”了声赶紧跟上可待那护士转回身手电筒的光也移到前方我周身再次暗下来时我又听到了脚步声紧紧跟在其后。 看样子两名护士并没有听到也没有察觉什么那跟着我的“人”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搞不清楚敌我想到当时跟着我和裴芯的那双鞋子我还是选择加快脚步和护士他们近一点岂料我刚有这个意图那脚步声也跟着加快了并且比我还快眨眼间我就感觉有什么贴了上来我意识到不对想喊人时一双冰冷的手从我身后伸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巴。 “阿姨是我!” 这声音有点耳熟我转头一看黑暗中还是能勉强认出赵星的轮廓。 她她不是死了吗? 一时间我不知道我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恐慌多一些。 不给我反应的时间透露自己身份后她马上拽着我闪到了一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阿姨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吗?” 适应黑暗后我慢慢能将眼前的小姑娘看了个大概。 她更瘦了几乎皮包骨头发乱糟糟的散放着一双大眼睛犹如镶在一个骷髅头上又亮又吓人她身上套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医生白袍因为太瘦了穿起来空荡荡的跟在飘似得越发像一个鬼魂。 我心里是怕的悄悄挣开她的手并扒在树干上但毕竟熟识一场我还不至于转身就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姨”赵星看着比我还激动嘴里依旧是那句话“我等了你好久了!” “到、到底怎么回事?鲁医生跟我说你已经……死了?” “他们才死了!”赵星听到这个怒火就飙升压着嗓子指着渐行渐远的那六个病人无声嘶喊“死的是他们是他们!” 我回头看看那六个病人看着他们僵迟的行走和之前屡屡觉得奇怪的呆滞神情现在越想越觉得奇怪就越接近某个答案心里一慌我背靠着树干而站:“他们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若他们都是死物哪怕是传说中的僵尸也好仇诗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你跟我来。”赵星不由分说地拉住我拽着我就走我往前跄踉了下低头正好看到她光着的脚。 她的脚是实实在在地踩在地上的应该是人才对可她却光着脚拽着我跑时步伐很稳脚下没感觉似得明明林子里有很多石子、枯枝光脚踩上了会很痛的。 没有走多久我就发现居然又绕回了那个充当小商铺的木屋我正惊讶她拉着我又躲了起来然后我看到一同出发的另一队病人在两名护士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进了木屋。 我以为是另一条路比较远所以他们现在才到同时想着赵星带我回这里是想做什么想问她她朝我“嘘”着要我不要说话如此等了半天我终于意识不对。 我们那队六个病人买东西很快的前后花不了多少时间就打道回府可现在这伙人都进去多久了居然还没出来。 “他们要明天早上才会出来。”赵星看出我的疑惑总算出声为我解惑“但他们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话什么意思?” 她的回答却是再次把我拉起直接朝着木屋跑去一如我猜想的那般我们进去后发现木屋里头已经没人了连原本在柜台后卖东西充当商铺老板的男护士都不在了倒是货架上的那些货品还在。 “他们人呢?” 我惊诧地问却没有人回答我我疑惑地回头发现赵星不见了。 木屋并不大一眼扫去就能看光这里头确确地只有我一个人。 “赵星?赵星?” 没人应我整个木屋空荡荡的让人心里发憷我甚至怀疑这会不会又是什么梦我根本没有碰见过赵星? 正文 87 日暮(5) 找不到赵星我往外跑去在门口时却差一点撞上个人吓得我心里一颤借着屋里昏黄的灯光一看是个戴着口罩的护士由于这里的护士都一样的眼神差不多的装束我认不出眼前这个护士是不是护送刚那两队病人中的一个。 我并没有因此放松她站在门口冷冰冰地看着我:“班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我……”我瞄着她手中的针管那针管里装了不知名液体她的拇指正按压在推柄上针口因为挤压露出一点点液体我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脚下往后退“我走丢了不知怎么的又转回了这里。” “是这样吗?”护士随着我的倒退而前进“班小姐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说这句话时她眼眸里的冰冷并没有缓解一分。 我继续往后退直到背部撞到柜台不得不停下来她也停了下来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针管我一边屏息着惶恐着一边悄悄地将手探向后腰上那里绑着仇诗人给我保命的东西。 针管已经挨近了我耳边在我快忍不住反击时针管越过了我放在了我身后柜台上的一个盘子里。 我无声无息地呼一口气再假装无意地问:“这什么呀?” “没什么镇定剂而已。”护士同时抽出了柜台上的纸巾擦了擦手在她的指缝里沾了一点点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不是血“刚有病人发疯给她打了一针这支是剩的。” 今晚就十二个病人来这我跟的那队已经走了按时间来算发疯也该回综合楼去治疗不会出现在这那就是走进木屋又消失的那一队? “既然没事”她将纸巾仍进垃圾桶里“班小姐可以回去了。” 这不是问句。 我笑了笑绕过她朝门口走去装作完全对这地方不好奇的样子。 然而我一脚刚踏出门脑子里就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救我!” 我猛地顿住回头查看然而身后除了那名护士再没其他人再想想刚听到的声音是从脑子里传出的更像是一种幻听而不是真人在喊我。 “又有什么事?”见我又停下来护士冰冷的声音中多了烦躁。 将木屋从地板到屋顶都看了一遍我问:“你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真是我脑子里的弦绷得太紧出现的幻听? 我疑惑地看看护士再次笑了笑后回头走出木屋这次没再听到什么只是等我走出一段再回头看看离我五六米远的木屋总觉得心里揪揪地不太好受甚至有再跑回去的冲动。 就好像有什么人用一种非常强烈的意念在召唤我。 不过我也只是想想因为那名护士也出来了还说要送我回去。 在她冰冷的不容反抗的目光下我也只能最后看一眼木屋转回身随着这名护士离开了这林子。 园门口仇诗人已经等在那了看见我马上把我拉了过去隔在我和那名护士之间不用在被她冰冷的视线锁定我绷紧的身体才得以缓解。 “就说你笨这么点路也能走丢。”仇诗人假意对我呵斥着强硬拽着我往宿舍楼的方向回去。 在离那些个医生护士远一点后我松软地倚靠在仇诗人身上让他带着我走一手习惯性地揪着他的衣服:“鲁医生找你什么事?” “跟我聊一些很没营养的事”仇诗人冷然地道“我估计他们不想我进入那个林子。” “对”说到这里我把他衣服抓得很紧整个人几乎扒在他身上“那林子里一定有问题我在里面看到了……赵星。”说到最后这个名字时我本能地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仇诗人搂住我的手臂紧了一下:“回去再说。” 待回到我们在宿舍楼的房间里仇诗人布了阵让我们的谈话不会泄露出去哪怕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也只会看到仇诗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我将在林子里发生的事跟他讲了一遍包括我觉得怪异的地方。 “显然他们想要隐藏的秘密跟那栋木屋有关。”仇诗人坐在床边一脚垂放一脚搁在床上“你进了木屋后赵星就不见了?” 我赶忙点头:“我到现在都无法确定我是真看到了她还是只是幻觉?” “是不是幻觉明晚再去一趟就知道了。” “可如果那地方真的很重要估计一靠近就被发现了我现在很怀疑赵星就是带我去了之后被他们抓了而且我们连园子都进不去。” 仇诗人笑了起来手一伸将我拉了过去和我一起双双躺下:“放心我有办法别问先休息。” 他强硬地将我拢进他怀里要我睡觉。 一离开家我的精力就很短缺晚上小小这么一折腾现在就累得不行嘴里还跟仇诗人嘀咕着明天一定要做什么眨眼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被仇诗人拉起来我整个人还不甚清醒仇诗人拿起毛衣给我套头拉起我的手给我套上袖子再给我拉下来又被我披上外套跟给小宝穿衣似得。 好在因为在外头也没特意换什么睡衣裤子不用再换不然我怀疑他会直接把我裤子也扒了。 走到公用厕所外头是水槽里间才是厕所有点像学校里的宿舍这种地方向来阴祟一个地方在怎么干净在这水槽房里都会比较阴凉怎么也要出现一两只阿飘。 然而现在没有人不说飘也不见一只两个影子都看不见。 事实上这种情况更诡异一切仿佛回到了我没有阴阳眼的时候我们寻常来到一处阴暗阴冷的地方都会感到害怕对是否存在那东西不知道、看不见、摸不着因此会更加敬畏、恐惧。 我最近已然有点习惯看到飘儿了现在什么都感应不到反而怪怪的听着某个关不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的水声只想着赶紧离开这地方找个有人的地方吸点阳气。 匆匆洗漱好一回到房间看到正在穿外套的仇诗人也不管他衣服穿好没有直接朝他扑了上去:“太吓人了这里。” 仇诗人一只手还卡在衣袖里没好气地拍了下我屁股:“你再不下去你会知道我更吓人!” 我悻悻地从他身上下来看他穿好衣服再整理被子我在他身后转来转去:“现在才几点啊我居然一个人都没碰到这里的医生护士都那么早上班的吗?” “行了走吧。”刚训斥我的男人这会牢牢抓着我的手“去看看这些勤劳的护士们。” 我和仇诗人到方杉房门前敲了敲没等多久方杉就出来了不愧是闫斌的手下已经装备完好随时等着我们了。 我们三人刚走出宿舍楼迎面走来鲁医生说是带我们继续参观‘日暮’。 我皮笑肉不笑:“鲁医生可真有时间我还以为你们多忙呢现在才七点六点的时候宿舍楼里就一个护士都见不到了。” 如果这里是都市坐个地铁都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到上班场所那么别说早上六千四五点起来的都有。 可在这地方:“你们工作时间可真够早的呀。” 鲁医生脸皮极厚的承下了:“都是为病人服务。” 真特码大言不惭。 再次来到综合楼鲁医生这次如约地要带我们到四楼以上的楼层看看这次我坚决走楼梯再不用那部老旧得不知什么时候会出问题的电梯。 也不知这选择幸还是不幸我们刚到四楼忽然从五楼冲下一人来势太猛直接朝我撞来。 幸好仇诗人站在我身后一手抓住楼梯扶手将我和那人一起拦住稳定下来后我惊愕地发现撞我的人是叶子! 束缚带将她的手臂跟身体一起绑在一块只剩下手掌能够活动然而活动范围非常的小她趁着跟我撞到时抓住了我的衣服。 我以为她认出了我可她却一边扯着我的衣服一边在那仰着脑袋疯癫地大笑不停地笑。 追她的护士没有耽搁多久就到了纷纷按住她并要将她拖走可她却死抓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 “很抱歉班小姐我给她送食她突然发疯冲了出来冲撞到你真不好意思。”其中一个护士解释一句但那冰冷的声音里根本感受不到什么歉意。 然后她们齐力地要将叶子的手从我衣服上扒开为此她们甚至去掰叶子的手腕那力气几乎是要将叶子的手腕折断! “你轻点想弄断她的手吗?”我早就堆积的怒气在看到这幕时爆发我跟叶子赵星都算不上朋友可毕竟是在那种环境下认识的生死对战过有很难以表达的情感我不想看到这个倔强的女娃被如此对待。 鲁医生给了护士一个眼色护士就没再对叶子实施暴力的手段其中一个离开了一会再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针管。 “这里面是什么?” 看她一来就要往叶子身上打我阻拦着问。 “镇定剂。”护士冷眼看我“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我迟疑了下半响才放开护士的手让她把针里的药剂打入叶子的身体里。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叶子的笑声终于渐歇仿佛一个十分倦怠的人双眼开始一点点合上。 哪怕如此她仍尽着最后的力气抓着我的衣服半合的眼睛也把焦点对准了我在那逐渐迟钝的目光里隐隐流露出祈求的光。 但她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双眼闭上了脑袋一歪倒在护士怀里一直抓着我衣服的手也因为无力再握紧而松开。 突然的我有一种她可能会就此睡过去再醒不过来的荒谬感觉下意识地就想把她抱过来但护士却把我隔开了不让我碰到她我刚想说话鲁医生已经横到了我们之间:“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三位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护士在他的示意下抱着叶子就要离开我急急地喊道:“站住不许把她带走!” 可护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连稍稍停顿都没有继续半抱半拖着叶子往五楼走我急了刚想冲过去一个垃圾桶飞过去砸在了护士的小腿上她一个趔趄抓住扶手才站稳。 我悄悄给仇诗人竖起拇指然后绕过鲁医生走到叶子身边想将她从护士手中夺过来。 “班小姐”鲁医生不急淡淡地道“或者说长官您要把我们的病人带去哪?” “我……” “带去你现在住的宿舍还是”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折射出冷芒“带她离开‘日暮’?您可别忘了她不仅仅是病人她还是犯了几条人命的罪犯您要是把她带走罪名可不亚于劫囚!” 我朝叶子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 “是您也可以说只是把她带回你现在的宿舍房里待两天亲自照拂可这有什么意义呢您迟早还要让她再回到这来再交到我们的护士手中您现在对我们不满吗?到时候您可能会更不满。” 我恶狠狠地转头瞪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双手交叉在腹前讲理地警告我:“我的护士们也是有情绪的您今天不愿信任她们明天她们就会让你明白什么才叫不信任!” 这是在威胁我? 但我不得不承认这威胁很有用除非我现在就能带叶子离开这里。 鲁医生见我气得狠放缓了态度:“我能够理解您很多病人的家属看到自己的亲人受这种折磨都会很难受可您要知道治疗是必须的这是过程指不定哪天她就好了。” 我只能在心里冷笑交给他们的病人真的能好吗? 可我能怎么办我能带叶子离开这里吗并不能! 停在空中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护士撞开我两个人抱着叶子带往楼上去。 垂放下来的手紧攥成拳指甲几乎陷入掌心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一只胳膊搭在我肩上仇诗人将我揽进怀里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地对我道:“会好的。” 我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眸激昂的情绪依然激昂但心里已有了把握别人可能会以为他的意思是“日暮”会把叶子治好。 真实的意思却是…… 我朝他笑笑伸起手握住他放在我肩上的手。 除了叶子这个插曲接下来的查询很顺利综合楼每一层都走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病人该治疗治疗该溜达溜达该关起来的关起来。 然而越是一点痕迹不露越是正常反倒越不正常。 连地面都清洁溜溜躺在上面转一圈估计衣服都是干净的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看来一个晚上的时间或者在我们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开始清除任何证据了越是这样我越能感觉到他们要隐藏的秘密一定非常惊人。 晚上十二点我和仇诗人准备就绪打算再一探那个林子综合楼或其他楼肯定已经查不到什么了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林子。 可我刚要爬上仇诗人的背门就被敲响了。 敲门的人动作很轻显然也是怕被发现。 我把放在仇诗人颈上的手放下来仇诗人站起身去开门当我看到开门后在仇诗人的示意下快速闪进屋里的方杉没有太多意外。 “你们是不是要行动?带上我吧?” 仇诗人没马上答应而是思量地看着他。 方杉急急道:“这精神病院肯定有问题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龌龊事闫队长打听到一些消息这家精神病院好像在进行一些非法研究涉案人员可能还涉及到某些高层派我来之前特意叮嘱过我一定要找到证据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的人受折磨你们就让我跟吧我虽然比不过仇队长还是有点本事的我这里得到的一些资料或许对你们有用?” “非法研究?”我喃喃着“那就怪不得了。” “恐怕不是普通的科研。”仇诗人道“你见过有什么生化研究能让周围的灵魂一只不剩的吗?” 他说着转向方杉:“你跟着也行但要听从我的指挥要敢贸然行动我会先把你打回老家。” 方杉连连点头还有点自傲地挺起胸膛:“我可是优秀警员遵守组织纪律服从上级命令还是晓得的。” 仇诗人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那最好。” 他背起我再一次从窗户上跳下去方杉没有迟疑这点难度还不被他看在眼里仇诗人刚带我落地他也顺着管子三两下就爬了下来。 不用特意招呼仇诗人背着我朝那个林子走去方杉自动跟上时不时倒着走两步帮我们看着身后饶是如此在靠近林子前我们还是被发现了。 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和两名保安突然从旁钻出来挡在了我们跟前。 其实也是没办法林子只有景园那个入口其他的都被围起来了除非离开“日暮”绕上一大圈钻进深山再找到林子有脑子的都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好方法如果“日暮”的人有心堵着这边我们很难避开。 看来昨晚还是打草惊蛇让他们有了警惕。 医生是昨晚遇到的那个医生他扫了眼我们三个:“三位都有晚上不睡觉的习惯吗?” 我从仇诗人身上下来和他站在一起一点没有要去做贼的心虚大胆地回视他们:“你这话可真有意思难道你们这里只准你们晚上活动不允许我们也当个夜猫子吗?” “我们是有正事要做的”医生看似有礼实则强硬“还请你们三位不要屡次影响我们工作这样对病人的影响也不好。” “你是不是也忘了我们是来考察的。”我单手叉腰“关于病人的治疗和活动我们都可以在一旁观看的。” “这里不是魔都我们这山区有我们山区的规矩”医生缓步朝我们走来他还整着自己白色的袖子不知道在运作什么“既然来了我们这就得遵守我们这的规矩您觉得对吗长官?” 在离我很近的位置他停了下来然后朝我伸出手像是要摸我然而他刚探过手来就马上烫到一般缩回手去同时我被仇诗人推到他的身后。 他冷哼着不知道做了什么医生往后跄踉了一步拉开了跟我们的距离只听仇诗人不爽的道:“别离得太近臭。” 医生眼里闪过怒意仇诗人根本不在意看蝼蚁般盯着他:“你在跟我说规矩吗?觉得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就能执行你们的野蛮规矩?那你信不信真要用这种简单的方式这地盘谁说的算还不一定!”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仇诗人嘴角勾起然不等他说什么旁边的黑暗处发出了响声类似于箱子被碰到的声音医生警觉地朝那方位瞪去:“谁在那?” 没有人回答他借势退后几步远离让他觉得畏怯的仇诗人再去命令保安:“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两方的对峙因此得到缓冲又谁也不肯退让于是继续站在这里等。 然而那个保安去了半天没回来另一个保安和那名护士也跟着去看又等了一会忽然听到一声惨叫我下意识地也朝那方位看去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我们三“日暮”还混进了其他人吗? 偏这时候我听到了利刃刺进肉体里的声音就发生在身边。 我愕然地转回头就看到医生瞪圆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发出了一点气音人就轰然趴倒在地上。 在他的背上插了一把刀子直中心脏。 正文 88 日暮(6) 随着医生倒地露出了站在医生身后的王太太她害怕无措地端着她沾着血的手恐慌地看着我们:“我、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太太“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给我们磕头:“班小姐仇大师我求求你们了带我离开这里吧?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这里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啊!” 半响我反应过来叫她起来可她不听就在那使劲磕头一定要我同意带她离开她磕得很用力头都磕破了流了血。 “你要打算把这里的人都喊过来你就继续在这里哭。”我没好气地低声呵斥“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她顿住总算没再继续大声哭喊了只是仍用泪眼哀求地看着我们。 “有什么话站起来好好说。” 仇诗人威严的声音一出王太太这才怯怯地站起来。 “怎么回事?”我问同时瞄向死去的医生残酷血腥的画面看多了这种一刀毙命的反而没太大感觉我注意地反而是医生死后站在自己尸体旁两眼茫然的魂魄。 这个魂魄并没有呆多久远处刮来一阵阴风医生的魂魄犹如一张纸片被阴风卷起眼看着就要被吹走了。 仇诗人动了一道符打出去贴在了魂魄身上轻飘飘的魂魄立马重如泰山稳稳地立在原地任凭那股阴风怎么刮连衣角都不动。 阴风来回刮了几遍就逐渐消散仇诗人将医生的魂魄収了起来。 这一切王太太和方杉都看不见方杉还戒严地看着四方王太太听到我问就边哭边说哪怕努力压制还是泄露了她的恐惧双手不停地打着摆:“这、这里的人都是疯子医生是疯的护士是疯的他们想整死我们我受不了了我宁愿死我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说着说着她又朝我们跪了下去:“求你们带我离开这里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做什么都可以?”我眼珠子一转反问。 王太太怕我不相信连连点头:“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你一定知道很多这里的秘密了?每天晚上病人都到林子里做什么?” 王太太一听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我看就知道有戏:“看来确实知道不少我们现在要到那林子去要我们带你离开这里也行你跟我们一起去给我们指个路怎么样?” 王太太目光游移刚刚还大喊着什么事都能做这会却収着脖子恐惧畏缩:“可、可是这里非常可怕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那你回去吧。”仇诗人直接道。 王太太却有点蒙:“回、回哪啊?” 我笑:“你刚哪来的回哪去至于这医生的死他们要查不到你就走运他们要查到了那我们也没办法。” 人又不是我们杀的。 仇诗人已经不耐烦等我说完了拉着我就要走却被王太太扑过来拉住裤腿:“你们不能去啊那地方是地狱……” 在仇诗人的瞪视下她不得不松开手只能左右摇摆着手:“不能去的不能去……” “滚。” 仇诗人脾气一来抱着我的腰一用力我脚几乎离了地让他抱着越过了王太太。 他的脚程很快三两步就和王太太拉得很远王太太一见慌了跪着的双腿朝我们挪动好几步着急地道:“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 仇诗人这才暂停脚步王太太见有戏刚忙又道:“我知道他们很多秘密的。” 他跟抱孩子一样夹着我的腰转过了半身我有点滑稽地蹬了两下腿对上王太太赶紧拿出庄严来:“你不是害怕吗?” 王太太咬牙道:“只要你们能带我出去……否则留在这里迟早是死!” 我朝仇诗人看去寻求他的意见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冷漠地对王太太道:“那就跟上来吧。” 说完也不说等等王太太转回身迈开大长腿就走方杉紧跟其后我回头看看王太太一点不介意赶紧抹掉眼泪站起来小跑着追上来生怕和我们离得太远。 “那两个保安和护士呢?”等王太太靠近后我问道要是王太太把他们三打死了我没看到他们的灵魂要是被刚那阴风刮走很可能我们的行动已经被发觉了。 “放心吧我只是把他们打晕了。” 我点点头没死就好背地里的人应该就没那么快发现异状。 我们偷猫着到了景园到林子的入口再一次看到了医生护士和病人他们又要开始做“购物”的活动了但这次领头的医生看起来比较焦急时不时朝来时的方向看生怕我们再一次出现一样一边催促着护士们加快动作赶着病人进林子。 待他们进去后仇诗人在入口打出两道符篆符篆在门的两边隐约有水波形成再一看则什么都看不到仇诗人拉着我就往入口跑去光明正大地从入口进了林子方杉和王太太跟在后面发现没事堪堪称奇:“入口守了好几个人呢他们怎么跟看不到我们一样?” 当然看不到我得意地想昨夜仇诗人就探查到守门入口的人分别藏身在哪里刚刚那两道符篆形成障壁正好挡住那些人的视角。 今晚这几个病人没有再分成两批而是走在一起我们跟在他们身后很快就找到了木屋。 我们躲在暗处待他们都进去后仇诗人打开手掌他不知何时放出去的纸鹤飞回他掌心然后他道:“没有人监视。” 虽然奇怪这么重要的地方外头居然没个看守的人仇诗人还是带着我逼近木屋我想着时间不长或许能看到他们进去后通往何处的然而等我们靠近木屋偷偷往里看时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走进木屋四下查看确认那伙病人护士都不见后我看向了王太太:“你不是说你知道很多吗那你总该知道他们去哪了吧?” 王太太从进来这里就苍白着脸缩在门口不肯踏进来像对这地方十分畏惧如今我问了她抖了抖最终还是慢慢地挪了进来指着某个地方:“那有个开关。” 那是柜台后贴着墙的货柜的倒数第二层。 我走过去一看上面还堆放着杂物便伸手想将杂物拨开结果刚一动那些东西立马被仇诗人抓住手臂挪开再看被我碰过的地方那堆杂物好像在动。 不是杂物底下压着什么……几秒后我就知道了几条让人发毛的虫子大概指甲的长度有点像长得胖胖的蛆慢慢地爬了出来转了一圈又钻到杂物底下去。 我寒毛直竖:“怎么有虫子。” 仇诗人把我拉远一点然后就要去掀那些杂物我赶紧拉住他:“万一这虫子有毒怎么办?” 左右看看我拿了根尺子给他看他用尺子将杂物掀开露出底下四处乱转的虫子一窝一窝的看起来非常恶心我连口水都不敢往肚子里咽了。 不过我也发现了杂物没了后里头确实有个开关但开关上爬满了虫子。 “你确定他们用的是这个开关?”我质问着王太太“这么多虫子!”那些人也敢碰? “他们都不怕的”王太太十分肯定地道“而且每次他们的手伸过去那些虫子就很害怕地跑开了。” 是那些人吃了什么药还是在手里涂了什么东西吗? 在我猜测时仇诗人扔了张符纸过去符纸变成火球炙烤着那些虫子虫子们顿时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走偏偏无论它们怎么跑都离不开火球的范围奇异的是火球将虫子一只只烤化但对整个货柜却没有任何影响到最后被火烧过的地方黑都没黑只留下一堆虫子留下的灰烬。 仇诗人手一扫无形的风将灰烬吹散他仍用着手中的尺子打开了开关。 脚下的地板震动下来仇诗人带着我退离然后我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就出现了一条地道。 “走。” 仇诗人拉着我当先走了下去没有因为王太太知道点什么就让她去打头阵因此让王太太大松好几口气。 我们往下走了一段地面就从石阶转为钢板铺就的阶梯四周也都豪华精修的四面都有灯亮着包括底下踩着的阶梯明亮得都有些刺眼了。 大概走了有负四五层的高度阶梯到了尽头道路趋向平缓。 “前面是有监控的”王太太出声道“只有这条路我们怎么过去?” 仇诗人快速地折了一张纸鹤纸鹤从他手中飞起往通道里头飞去等我们走到有监控的地方后发现所谓的监控并不只是一架监控器而是分布得密密麻麻的针孔监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而仇诗人的纸鹤分裂出许许多多的子子孙孙每一只小纸鹤正好贴在针孔摄像头前轻轻地摇动着它们的翅膀。 “这里有这么多监控上面的木屋就没有吗?”我疑惑地向往往询问这事好像不太对劲。 “上面的木屋本就是做给人看的这里的人非常小心翼翼他们早就做好了随时有人来这里检查的准备所以木屋里不可能有摄像头以免给来检查的人留下什么把柄反正他们不怕被找到开关一般人是看不到那个开关的。” “看不到?” “那些不是普通的虫子”仇诗人淡淡地说道“它们会形成障眼法普通人只会看到那些柜子腐朽生了虫子确实看不到开关。” 说到这他颇有兴味地看向王太太:“你倒是看得见。” “我、我也是后来才能看到的。” “哦?跟他们做的实验有关?” 王太太似想到什么面色犯青地点点头她见仇诗人能这么跟她聊以为仇大师对她并不厌恶还特意往他身边凑了凑。 仇诗人问到这里就没再多问像是对这实验一点不好奇倒是我从他的左边绕到右边将企图靠向仇诗人的王太太挤边去。 王太太不敢说什么瑟缩着继续跟在我们后头。 有小纸鹤的遮挡不用怕监控走了一会就看到了两扇紧闭的门。 “门后有人。”仇诗人扫了眼那两扇门就得了这个结论他让我们站着别动自己到了门前一张符纸竖在他指缝里从顶端开始燃起燃烧时散出的烟雾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当符纸燃尽连灰都没有后仇诗人直接掰掉了门上的锁推门进去。 看门的两人早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这可真是比迷香更好用。 仇诗人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符纸它们还有各种各样的作用让我非常羡慕很想学但他却不愿意我去碰那些符纸。 我们接下来又碰了几道门但都难不倒仇诗人哪怕门是密码锁指纹锁他也总有办法开启……所以康文书被锁在泳池里时他就是不想救人才放任不管的。 走进第七扇门总算不再是通道而是一个厅前边两边都有门王太太指着左边的门道:“我们每次都进的这扇门其他的我就不了解了。” “那就走这边。”仇诗人想也不想就选择了左边那道门他的信任让王太太抿唇羞涩的笑了。 严格上来说她不算老这两年保养得也不错可做这种少女娇羞的模样实在膈应人……好吧我就是看她不爽! 我哼了一声不过没说什么不管仇诗人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信他的。 打开左边那扇门依然是一个通道不过这个通道很短不到三米长就能看到另一扇门只是这个通道虽然也亮着光光却是偏蓝紫色跟一路走来的敞亮就像从天堂来到了魔界。 打开通道对面的门又是一个小厅和外头那个宛若高科技的不同这个小厅呈八边形总共有八面墙每面墙都是黑晶石打造的反射着暗芒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可跟万花筒一样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影子让人眼睛都要看花了。 在我们走进去后身后的门就自动关上了地面上墙和墙之间形成的角各自放射出两条线一个说复杂又很简单的八芒星就在我们脚下形成。 “这什么地方怎么出去?”一直没吭声的方杉终于忍不住问刚进来的那扇门已经是八面墙中的一面了稍微转半个身子就忘了我们刚是从哪里进来的因为每面墙都一模一样八边形又是对等的很难找出记号。 我也朝王太太看去这里可是她带我们来的。 王太太接收到我们的目光后慌张地摆手:“我们被带下来时其实都有点神志不清了但我确实记得我们被带到了这里然后他们在一面墙上摸了下门就开了。” “哪面墙?” “这个……这个……”王太太踌躇起来将八面墙一一看过去却始终没法下结论。 但她这样倒显得真实要是她对路线那么地熟悉她却能够自如地在外面行走看起来还很正常就很值得怀疑了。 在方杉忍不住又催一句后王太太咬咬牙指了其中一面墙:“应该、应该是这面。” 方杉主动上前查探他的任务之一本就是护卫我的只不过一路走来有仇诗人在他几乎没有用武之地现在找到机会定是要表现一下。 他用侦查技术将那面墙摸了一遍除了头顶上够不到的地方其他的都没放过然后皱眉回身告知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们再次朝王太太看去时她害怕得抖了抖然后楚楚可怜地望向仇诗人:“他们不可能让我知道怎么开这门的我看到的都告诉你们了。” 仇诗人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走到方杉身边一同看向那面墙半响后道:“这个房间其实就是一个法阵门关上那刻阵就启动了。” 他看着犹如镜子般墙面上的自己微不可查地翘起嘴角:“好玩的要来了。” 像要印证他的话话一落脚下的八芒星就亮了起来我们惊讶地盯着看发现八芒星居然转了起来还越转越快看得我们整个人都晕了无法站稳地跌坐在地上不得不闭上眼睛。 可哪怕把眼睛闭上了那八芒星的图案依然刻画在脑子里不停地转不停地转最后无力地倒了下去胃里翻腾地想要吐出来。 偏这个时候忽“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当头砸了下来我睁开眼就看到有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快砸在地上时停了下来原来是他的脚缠着线人被倒挂着脑袋差一点就到地上了正好和已经倒在地上的我对了个照面。 那人脸色青黑皮肤上还能看到尸斑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了可我刚得了这个结论这人的眼珠子忽然就动了。 我刚觉得不好这人就张着嘴巴朝我咬来我试着躲开人一动刚缓和的晕眩感马上袭来我再无法忍耐地趴在地上干呕起来而吊着的这人没咬到我后就像秋千一样上下摇晃起来每一次摇动他都能离我更近一点就这么摇了几下他再次朝我咬来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咬到我的鼻子。 我积聚力气再他晃过去再晃回来时狠狠给了他一拳让他从上下摇变成了左右摇我双手扒在地上想要爬走晕眩让人使不上什么力气最后干脆翻身一滚远离了那倒挂的人虽然因此更晕了趴在地上又吐了起来然后被又一个掉落在我跟前的活死人吓了一跳。 等我往后退勉强撑起身时我发现整个八边形房间里已经挂了好几个这样不死不活的人都是倒吊着摇来摇去张着嘴巴想要咬你挥着双手想要抓你。 起先还能找到空位子站好让他们碰不到你可随着越来越多这类活死人掉下来你几乎找不到位置可以躲更别说他们还可以摇晃。 “死人?”我晕乎乎地躲避着他们想朝仇诗人所在的位置爬去有咬过来的脑袋就锤开有抓过来的爪子能避就避避不开只能硬挨我现在背上不知道被抓了多少次了。 不知为何仇诗人没有回应我王太太方杉他们也不知在哪里一眼望去都被这些活死人遮住了视线我刚想着按记忆的方向去找仇诗人可刚那么一晕如今连平衡都很难做到更别说在这八边形的房间里分辨方向。 我只能在挨到一面墙后贴着墙走整整绕了快一圈我终于看到了仇诗人刚一喜等我看清他此时的模样后只剩下惊怒。 他此时单脚跪在地上一只手握拳也撑在地上面色有些不好额头上却是汗还有几滴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有几个飞来荡去的活死人快咬到他时虽被他一拳狠狠地打飞但仍感觉得出他的力量在流失他打得越来越吃力。 这种情况我从未在他身上看见过。 “死人!”我跪扑在他身上一边抱住他一边检查他的情况……根本不用我怎么找就看到他脖子上有一个还渗着血的针孔。 我抬头看向站在仇诗人身后的方杉那些倒吊的活死人哪怕荡到他身边都不去碰他他在笑不同于我之前看到的带着健气的阳光而是阴冷的得意的在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针管针头还残留着液体针管里液体则已经被打出去了。 看样子是打在仇诗人身上了! 方杉他竟然是叛徒? 不或许他从来都不是我方的人! “哟班小姐找到这来了”他看到我后还能笑着跟我打招呼“不过可惜了已经迟了。” 我红着眼睛怒瞪方杉:“你给他注射了什么?你给他注射了什么!”问第二遍时我几乎是用吼的。 正文 89 日暮(7) 仇诗人举起一手按住我的胳膊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眼睛看着我哪怕汗珠从眼睛上刷过甚至渗进眼睛里也没能让他眼眸里坚毅溃散他没有朝我说什么就只是看着我但我能感受到他现在正极力压制忍耐着。 我心疼地将手移到他脸上心头慌乱极了。 怎么办他会不会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方杉随手就将针管扔了拍了拍手“类似于镇定剂之类的但效果会比镇定剂更好仇队长再厉害也不过是肉眼凡胎挡得了晦气挡不了人类自己想出来的这些药物。” 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不抖满心想着杀死这个方杉但我克制着极其轻柔地将仇诗人抱进怀里然后怒瞪着方杉:“你想做什么?” 方杉轻笑一声:“你们不是想知道这个地方暗地里在做些什么吗我现在就让你好好看看。”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我旁边的那面墙壁“轰隆”一声。 在方杉的示意下我戒备地将手按在墙上用力一推那面墙便被我推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大厅。 是真的很大里头有不少穿白大褂的医生中间几张桌子上摆放了不少仪器但那些仪器很杂有现代高科技的玩意像冒着烟雾的器皿、试管插着各类电线的机器但也有祖宗传下来的法宝罗盘、画符纸的工具、和各种法器地上还放着关着公鸡的笼子简直是科学与宗教的合并。 大厅两边是一间间白色的房间房间跟大厅相连的是透明玻璃所以能够看到房间里的情况每个房间里都放了两张病床病床上躺着病人他们的头上都戴着一个铁帽子铁帽子连着电线通往一个四方机器上。 我数了数一共十二个病人。 而大厅最里边的大墙上有一个直径两米的八卦图盯着那个八卦图久了还会觉得它在转也不知是它真的会转还是我刚刚在八边形房间里留下的后遗症因为我现在头还晕着。 “班小姐请吧。”方杉嘴上说“请”可他扔掉针管的手上握了一把枪那把枪正对着仇诗人。 我恼恨地扫他一眼将一个晃过来的活死人脖子扭到另一边后我把仇诗人的手臂环过我肩膀脚上腰上同时发力还有一只手撑着墙花了好大力气才将仇诗人扶起来……这厮太重了。 我俩跄踉地走出八边形房间来到大厅与此同时那些医生中也走出来一人可不就是鲁医生嘛。 “欢迎你们到这里来考察。”鲁医生学绅士一样一手在前对我们鞠了一躬直起身后比着四周“我很荣幸跟你们介绍这里。” “这将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研究!” 这话一落十二个病人头上的铁帽就亮了起来而刚刚还安安静静躺着的他们突然都抽搐起来紧接着一个个睁开眼睛发出痛苦的凄嚎他们痛苦地挣扎着然而他们手脚都被铁条束缚着腰上也有一根固定着他们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逃脱不掉。 但从他们突出的眼球暴起的青筋和用指甲将自己的手抠得血肉模糊来看他们正承受着无与伦比的痛苦。 如此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旁边的机器上伸出了一根触手触手有点像一根吸管往外一喷病人就从那触手顶端喷了出来。 不那是病人的灵魂但病人并没有死这是生魂! “这是生魂”鲁医生印证了我的猜想“其实人强大的地方不是肉体而是灵魂通过对灵魂的刺激会让一个人变得强大更甚者”他慎重地道“还能有用灵力。” 他看向被我扶着的仇诗人:“想来没有人比仇队长更清楚现如今能力者是越来越少了无知的普通人类因为害怕残害了无数的能力者术师以至于被外敌攻入差点连自己的国家都保不住现在很多真正有本事的家族都没落甚至灭绝了大家反倒去相信那些街头骗子多么可笑!” “不过没关系”他又道“只要我们的实验能够成功我们就可以创造出一批又一批的能力者恢复五百年前我们术师最辉煌的时代!” 他幻想着那样的情景激动地举高双手。 而白色房间里做实验的护士也拿着一根红丝线去碰被触手托举着的生魂每当红丝线碰到生魂时我隐隐能看到有细细的能量导入生魂中这并不是什么享受的事看那生魂发出比在身体里更痛苦的声音就知道了。 来自灵魂的痛绝对大大的超过肉体的。 那些生魂被固定在触手上逃不掉身形却在挣扎中扭曲变形一会拉长一会膨胀随时会像打过多气的气球一样爆炸。 我看到这些下意识地抱紧了仇诗人他不会也想抽我们的生魂吧可仇诗人已经有灵力了他还很厉害。 仇诗人感受到我的害怕慢慢抬起头来他很虚弱要靠着我才能站立因为我没什么力气还时不时差点把他摔了。 听着他不舒服的粗喘我很恼恨自己没用我俩角色对换的话他一定能好好的护住我如今我却连他的身体都撑不起来。 他艰难地拍了拍我的手然后朝鲁医生看去流着冷汗的侧颜看上去依然冷静:“你所谓的刺激这些生魂是在给他们灌输能量我想知道这些能量你们哪来的?” 就算他们有本事直接往空气里抽取灵气这些灵气也无法直接往生魂上灌。 再看那些红线盘绕着延伸最后都通往一个地方就是那个八卦。 鲁医生听到这里收起了他慷慨激昂的表情慢慢放下手质疑地看着他也看看我。 仇诗人往前迈出一步人就跄踉起来我抱着他跟着晃荡好不容易稳住他完全不在意当自己醉了嗤笑道:“怎么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们也怕?” 他不屑地讽刺:“你们把我们骗到这地方来应该不是要刺激我们的灵魂壮大我们的力量而是要我们的力量吧?连让我们知晓都不敢你们还怎么来夺取我们的力量?” “呵呵呵呵不愧是仇队长特殊部门的第一人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说话的并不是鲁医生这声音听起来比鲁医生年轻但感觉上比鲁医生苍老并且鲁医生在听到这话后面上立马变得攻击起来还往旁边退开。 不止是他在这大厅里的护士医生都往两边退开逐渐地露出最里边的就坐在八卦下面一张黑色椅子的黑衣人。 他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大衣遮住上半张脸露出的嘴和下巴看着颇为熟悉不止如此就他刚发出的声音我听着也很耳熟。 这人我是认识的? “你你是谁?” “二小姐这就不认识我了吗?” 黑衣人用很熟稔的话说着他缓缓抬起头来直至他整张脸都暴露在我眼前。 “牛克?你是牛克?”我姐姐班芷的助手? “很高兴二小姐记得我。”他食指中指并拢在额前比划一下算是跟我招呼。 “为什么会是你?我姐姐呢她怎么样了?” “大小姐跟我提过你们俩的矛盾没想到二小姐还能这么关心大小姐?放心吧大小姐现在很好你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你们不是想知道刺激这些生魂的能量是什么吗看仔细了二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哭鼻子。” 他拍了两下手他身后有着八卦图的墙从八卦图中间分开往两边缩去将墙后面的世界一点点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血红的世界! 那面墙后面是一个地面比这个大厅低很多的四方屋子在不超过这个大厅水平面里装满了红色的液体粘稠的、血腥的让人不得不联想半屋子的红色液体是不是……血! 在这血池上面漂浮着一具水晶棺材虽然能够看到水晶棺材里躺了一个人但距离太远我看不清躺的人是谁。 但我看到了红色液体上面垂吊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赫然就是赵星。 他们被绑着双手身穿着病服然而那件病服的背部已经浸染成红色了很显然他们的背部有伤口血液流到他们光着的脚再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水晶棺材上弹起涟漪最后又滚入血池里。 赵星此时双目紧闭面无血色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很意外吗?要有所得就得有所付出。”牛克托着一只手像一个坐在高台上给所有人演讲的导师他身后血池、棺材、一个个绑着的人形成一个银幕成为他的背景。 “付出?”我喃喃着。 “优胜劣汰。”怕我不懂一样在牛克的示意下鲁医生为我解说他有意在牛克面前表现自己神色激昂许多“不是谁都能承受灵魂的刺激撑不过的就傻了撑过去的也不一定会乖乖听话正好能量需要供给没有资质的不听话的就可以作为养料继续维持着这个实验。” 他说得跟水资源循环利用一样简单。 “那暗地里资助你们的那些‘大老板’他们又图的什么?” “呵”鲁医生不屑地冷笑“只要告诉他们这种方法能够让他们长生不老多的是人前仆后继。” 我也抿着唇笑了将仇诗人搂紧让他的脑袋往我肩膀上靠虽然他这大高个依偎在我这“娇弱”的人怀里很辣眼球但能让他舒服一点又何必管那么多。 随后我才看向他们:“那我们呢你们千方百计地把我们骗过来又为的什么?” “想要制作灵丹妙药就缺不了一味主药材。”牛克兴味的眼睛打量着我“你就是我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主、药、材!” 我听得发笑:“我是你培养出来的?你不会还要告诉我你是我爹吧?” 牛克别有深意地一笑再一次拍了拍手掌然后悬浮在血池里的水晶棺材慢慢地倾斜竖立。 好似快要昏迷的仇诗人忽然握紧了我的手臂那力道像要折断我的手他甚至微微立了起来绷紧的身体随时可能暴走但最终他又妥协了般继续靠在我肩上只是一双手搂住我的腰抱得很紧很紧。 他的反应让我更加好奇这水晶棺里躺的什么人让他反应这么大。 我盯着那立起来的水晶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水晶棺里的人对我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隐隐有一虚渺的声音在喊着我靠近。 我的心脏在跳动一下一下似要从我的胸腔里跳出去我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前迈出去要不是仇诗人的重量压得我差点跌倒让我醒过神来我可能真会就这么走过去。 “这到底是谁?” 听到我压抑地质问牛克低低笑了起来:“这不就是你吗?” 什么? 在我不明所以时水晶棺的棺盖犹如虚拟的光华眨眼间消失于无形躺在棺材里如今像站着的人彻底暴露了出来让我看了个真切。 我双脚一软和仇诗人双双跌落在地上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眼睛仍不错目地盯着水晶棺里的人……哪怕脸上有许多被啃咬过的痕迹我也认得出来这是……我? 不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躺在那水晶棺里? 而且如果那是我那此时和仇诗人坐在这里的我又是什么? “你好像很意外?”牛克故作惊讶地扬眉“难道仇大师都没告诉过你吗?” 我怔怔地将目光移到他脸上:告诉我什么? “班小姐你已经死了就在今年七月十六号你就已经死了!” 死了?我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 抬起一只手我看着自己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的手掌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死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双手捧住仇诗人的脸让他抬起头来能够看着我然而四目相对时什么都不用问我已能从他的眼神里看明白了。 我的手滑下他的脸整个人瘫软地往后倒被他反过来抱住:“班澜!” 在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时那边的牛克手指在腿上点了点:“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鲁医生恭敬地对他鞠躬:“是的主人。” 他转向我们这边时推了推反射着冷芒的眼镜一个指令下方杉扣住了仇诗人的肩膀他力气不小竟能将仇诗人这个大汉子拽起来仇诗人此时浑身无力反抗不得。 我虽一头乱麻见仇诗人要被拖走还是想把他抢回来然而来了一个医生跟方杉同样的手法把我扣住再把我也拽起来。 我和仇诗人虽然被分开却一同被带往牛克或者说牛克身后的那个血色屋子。 走近了才发现牛克身上连接了许多红线那些红线的另一头都浸泡在血池里。 同样的他看到我离他越来越近后眼底迸发着一种贪婪的喜悦:“哈哈哈成了马上就能成了。” 我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定定地看着我水晶棺里的尸体目光在脸上脖子上露出来的皮肤上流连“我”被保存得很完好连上面被啃食的地方都能清楚地看到伤口里的血肉既让人厌恶又莫名的熟悉可我一点都想不起我曾经被什么样的东西如此咬过。 旁边的鲁医生还在应和着牛克的话:“是啊这身体和灵魂我们喂养了这么几个月一定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至于仇诗人他绝对是最好的辅料听说他是至阳体质自古阴阳融合没有比他们更绝配的了。” 这是完全把我们当“菜”了这般旁若无人地决定料理我们的方式? 牛克赞同地点点头:“动手吧一会天亮了效果恐怕就没那么好了。” “是!” 鲁医生朝方杉和压着我的医生挥了挥手我和仇诗人就被压到了牛克的两边正面对着他身后满屋的血水。 方杉还嬉笑着跟仇诗人告别:“再见了仇队长等我回去一定让上面给你一枚功勋章。” 仇诗人微微睁着虚弱的眼皮无神地看着地面:“这枚功勋章……还是我自己亲自去取!”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胳膊一震震开了方杉的钳制一脚就将其踹飞然后掐住了牛克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被扭在身后的手抽出了我藏在后腰上的一把刀只有我半个手掌的长度加上手柄正好我整个手掌大小压制我的医生就贴在我身后被仇诗人突然发起的动作吓住我就顺势往身后一插! 小刀扎在医生腹部上不会致命但是……医生反应过来想要重新制住我在我反抗期间他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呵小刀上可是涂了迷药的。 从仇诗人出手到制服牛克不过短短一个眨眼的时间鲁医生反应已经够快了可还是慢了一步他刚要有所动作仇诗人已经掐着牛克的脖子将他举到血池上面大有鲁医生赶靠近一步他就将牛克丢到血池里。 鲁医生停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为什么你可以……” 情势完全逆转仇诗人比对方更加不屑的眼神扫了眼从地上爬起来的方杉:“就凭这么差劲的间谍也想骗过我?” 他一如既往的狂妄。 我也将小刀对准企图靠近我的人冷冷地道:“你们太小心了却小心得过了头。” 仇诗人和闫斌都先后接到电话有任务要他们执行正常人都会以为上头有人不愿意这两个能力强的人介入到日暮精神病院从而联想到这个精神病院一定有问题像我这种情况和仇诗人的性子有问题就更要探索一番了。 所以他们的目的不是不让我们来是一定要我们来这样一想不难猜到他们的目标是我和仇诗人了。 他们也是筹划得很好不管是最初给我留下的那张照片还是我梦境里“康文书”特意提醒我他来自精神病院全都是引导我往这方向去想。 还有那两通电话的效用不仅仅如此他们很清楚以职责来要求仇诗人是没用的反而可能激发他来但以此对付责任感爆棚的闫斌却很好用闫斌不来就一定会派另一个人来带路方杉就能自然而然地加入我们。 可是哪怕早猜到这些并做好了准备我也没有任何得意的情绪——我的尸体就在我身后! 现在这个日暮精神病院在暗地里做些什么差不多也弄明白了。 早前仇诗人就跟我说过每次飞到我身上的功德和罪恶是有人在利用我得到能量我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是什么现在知道了。 通过灵魂吸入在从肉体上获得。 这可真不是一件可以让人愉快的事。 “果然是小看了你、你们。”被掐着脖子举在血池上方的牛克竟还能笑着从喉咙里挤着话“呵呵……咳不过你们难道以、以为这样你们就能、赢了吗?” 他对自己是不是会被扔到血池里毫不畏惧还举起了手臂。 “咻咻”两道破水声就见两根屍魂钉从血池里飞射出来飞到高处后失了力道又纷纷坠入血池里这分明是有两具尸体身上的屍魂钉被弹射了出来也就是说有两只鬼煞就在这水池底下…… 果然我刚想到这点两道身影几乎不分先后地从血池里钻了出来哪怕他们一张脸仿佛画了烟熏妆我也能够认出来他们就是辜有成和大松他们此时的样子我在梦境里实在是见到想吐了。 不过此时在这里看到他们倒不觉得意外了毕竟是早就猜到的事。 正文 90 日暮(8) 相比在地里埋了三年的舒儿辜有成和大松这两个不过死了两三个月的人其实连鬼煞都还算不上他们的力量是很薄弱的我在梦境里看到的不过是梦境将他们强化了。 毕竟要练成鬼煞哪那么容易的事真正厉害的鬼煞没有上百年哪成如果当时舒儿不是只死了三年而是三百年……我都不敢想我外婆的那个村落会变成怎样的人间炼狱仇诗人都不一定制得住她。 然而不知道这血池里有什么养料现在他们确确实实已经算是鬼煞的初期了看起来还不比舒儿弱。 想到这个精神病院里一只阿飘都看不到我大概有点明白为什么了。 他们嘴里喊出奇怪而尖锐的声音就朝我们飞扑过来仇诗人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就将碍手的牛克甩进血池里除了空出手来料理这两只鬼煞外他也想看看这血池能有什么功效当然要是人掉下去会死无全尸的话他也不在乎。 牛克死一百次都不足以。 仇诗人手中多了一条黄带子将朝他抓来的辜有成的两只爪子缠住翻过隔在我们中间的椅子落到我跟前将大松踹得翻了一百八十度的身子再用黄带子缠住他的双脚。 我在他对付两只鬼煞时往前一步拿着小刀子对着在鲁医生命令下冲过来的医生护士在他们靠近时朝他们划去小刀被仇诗人加持过我划出一个x字就有一个亮着金色火焰的大x挡在跟前让这些不知是死人活人的医生护士们畏怯地往后退了两步加上我此时凶狠地想要他们的命的模样把他们稍稍唬了一下。 随即在我们头顶上传来了爆炸声让没了牛克本就焦急的鲁医生面色越发难看:“怎么回事?” 有人冲冲跑过来:“鲁医生有人闯了进来!” 鲁医生一听立马朝我们看来我冷然地勾起嘴角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将仇诗人的吊样学了三四分:“你以为你们那大门多加几把锁别人就进不来了吗?” 既然我们都猜到了日暮精神病院有问题怎么可能两个人单枪匹马地跟一整个病院的人战斗? 鲁医生气得发抖:“我以为可以对你们瓮中捉鳖没想到我们才是那只鳖。” “很高兴你认清了自己鳖先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黄雀跑进来前我还是可以先灭了你这只婵都给我上!” 医生护士再次冲了过去我将火x推了出去它打中了最前面的几人让它们瞬间被定在原地但这只阻了这么几个人当后面的人冲上来时小刀已经没法再发出“第二弹”了。 我将最先冲到我面前的护士踹了出去小刀往他们身上划过尽可能地利用涂在刀上的迷药但双拳难敌四手我又没学过打斗技巧连忙往后退后背靠向了仇诗人。 仇诗人跟我很有默契没有多问手中黄带子一震两团被他滚成圆球的鬼煞被他甩了出去砸在了前仆后继的医生护士上鬼煞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落在一堆新鲜的灵肉上就先扑向了最近的人上。 紧接着仇诗人指尖用力扔出一张符那张符飞到他们跟前后就喷出一条火舌将逼近的人统统逼退。 趁着这个时候他搂住我的腰往水晶棺上一跃我们落在了立着的水晶棺里我跟里头随着水晶棺“站立”的自己打了个近距离照面。 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碰碰“我自己”却在即将触摸到脸时退缩了。 我看着“我”死白死白的脸上看着脸上被啃食的伤看着如此熟悉又陌生的五官没有这么一刻这么清晰的认识到我真的已经死了。 哪怕来日暮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可真的赤果果面对自己的肉体这种冲击一点不输给八边形房间里的天旋地转。 然而我根本没有时间感伤从刚就没了动静的牛克没有预兆地从血池里钻了出来还是水晶棺正下方沾满血液的他一来就直逼我们下盘。 仇诗人将他踢飞后他后空翻落在了我们刚跳出来的大厅上我这时候发现他竟然变矮了只有一个十岁左右孩子的身高。 但他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十分兴奋地看着我还朝着我舔了舔嘴巴感觉是要生吃了我。 很快我发现我错了他不是要生吃我他是要炖了我。 原本没有波荡的血池开始冒泡泡随着泡泡越来越多还有升腾的热气这一整个血池竟是沸腾了。 牛克深深吸了口气:“果然肉身就应该和灵魂一起吃最补也最美味。”他又看向仇诗人“更别说还有你这么好的作料。” 我难受地扯着领子难耐的燥热让我不安地很想来回跺脚可我们现在站在水晶棺里力道大一点都能让水晶棺沉下去。 可我越是忍耐越是难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煮沸了身体像是要化成水一样。 仇诗人这时候拿出一根枝条他将枝条在血池面上一扫让枝条沾了点红色液体随即将枝条竖立起来手指一弹枝条如火炬般燃了起来。 “水生木木生火火克金!” 他将带着火的枝条当鞭子般甩向了我们身后的那面墙那面墙就开始出现一副八卦图跟我们前面这扇门还没打开时的八卦图一模一样。 仇诗人又连抽了几下八卦图从中分开那面墙跟着打开。 在他有所动作时牛克就知不好想要阻止仇诗人但仇诗人早就先弄了面火墙阻挡他们待火墙破了时我们对面的墙也已经开启仇诗人抱着我往对面大厅跃去说起来装满血液的这个四方房间就是夹在两个大厅之间的。 仇诗人在带我跳过去时没往了挥动手中的黄带子接连缠住了赵星等被挂在血池上方的人最后更是绕住了水晶棺将他们一起拽过来。 可最终还是棋差一招水晶棺是对着牛克那边的牛克在发现阻止不了我们后用机关索缠住了我的肉身将我的肉身拽了过去偏我们有水晶棺挡住根本阻止不了。 仇诗人当机立断地将新开的这扇门重新关上把血池和另一个大厅统统隔断。 我望着闭合的墙整个人都在抖浑身无端端地发寒手指更是收缩着张不开然后我被仇诗人掰开了闭合得很紧的双唇一个玉瓶的瓶口塞进我嘴里里头的液体全部灌进我嘴里流进我体内。 好一会我才一点点平复下来只是很疲惫地有点呆滞地仍看着那面墙。 “我会把你的身体找回来。”仇诗人拥住我“相信我。” 半响我回过神反手抱住他宽阔的背用力地闭着眼睛我想哭但哭不出来整个脑子都是麻木的。 仇诗人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便放开我指向赵星等人:“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我赶忙打起精神将其他的都抛之脑后让自己不要再想仇诗人将水晶棺移开后露出底下被水晶棺压着的几个人赵星赫然在列。 将推在一起的几人逐一分开再检查过去一共七个人有四个人已经断了气连魂魄都没有了剩下的都气若游丝包括赵星仇诗人在墙上下了禁止短时间没人能够开启后跟我一起给赵星三人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止血和包扎仇诗人也给他们喂了元气符如今的环境只能做到这些他们三个能不能撑下去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做完这一切后我呆呆地盯着赵星看。 我昨天晚上没有看错她真的瘦得吓人手上脚下有很多伤口特别是双脚几乎惨不忍睹。 赵星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还特别机灵否则当初她不会在父母尸体被发现后躲在自己家里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我猜想她定然是逃离了鲁医生等人的掌控偷偷躲在了林子里不知道她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但仍可以感受到过程一定很艰辛。 直到我出现了她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把我重新带回木屋再一次被抓住。 当时真的不是我的错觉我脑海里听到的求救声一定是来自她的。 哪怕她曾经伤害了自己的一家我也为她动容说点自私的话另外两人我不认识我不管但赵星我真的希望她能够活下来。 仇诗人拍拍我的肩:“想要她活下去我们就得赶紧把这地方处理了能够及时让她得到救治。” 我沉一口气点头握住仇诗人的手借着他的劲道站起来。 直到此时我们才有心思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姑且叫做二号的大厅。 二号大厅整体比刚过来的一号大厅小了一倍整体都是乳白色的两边都是四四方方的格子乍一看像是墙上贴着白色的四方瓷砖等我们走近查看发现那是一个个抽屉。 仇诗人抠住其中一个格子将它拉出来发现里头躺着一具尸体我见状也拉了两个格子出来里头也都躺着尸体。 这里简直就是个太平间! 仇诗人拉着我往后几步仔细观察着整个二号厅忽然问我:“你是否听过古时候有人将死去的亲人葬在崖壁上。” 我想了下点头道:“看过这类新闻。” “那你记不记得刚到这里时我跟你说过什么。” “……这地方是阴穴宝地?”话一出口我马上很有危机意识地躲到仇诗人身后。 “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现在脚底下连接着刚刚那个血池里的血水。” 听仇诗人这么说我低下头看脚下白白的地板想到如果这地板塌了下面全是血水就觉得脚下发麻生怕自己过重怕地板踩踏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躺在格子里的尸体感受到“生”气后动了。 被我们拉出来的三个格子里的尸体最先睁开了眼睛早已经僵化的他们动得很慢又确实地在往外爬没过多久其他还密封着的格子里发出了“砰砰”的撞击声没猜错的话是里面的尸体“活”了想要出来了。 我在仇诗人身后揪着他的衣服:“这就是你说的起尸?” “差不多”仇诗人说到这抹了把下巴“可惜没把小宝带来。” “带小宝来做什么?”我狠瞪他一眼然后在他腰上拧了一下“这些怎么处理?” 仇诗人先拿出一副手套看起来跟一次性塑料手套很像但接触到后就能知道完全不同且轻易不会坏掉等我戴上手套后他拿了好几张符纸给我:“僵尸片看过吧贴他们脑门上。” “哦”我郑重地接过符纸“那需要闭气吗?” 他闻言一顿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后当先冲上去手一刷就将最开始的三个僵尸贴上了符纸。 待我走到一个被从里头推开的格子前趁着里头尸体刚抬起头的瞬间将符纸贴到他脑门上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其实我是……不用呼吸的? 发呆的情况下就是我差点被一只冒出头的僵尸咬到等我吓得收回手想到自己被咬了好像也不用怕? 我都不知道这种情况我该欣喜自己不用怕还是难过自己已经不是个人了。 我现在到底算什么鬼吗? 可我跟其他鬼魂又不太一样……看到一只跑出来的僵尸“嗷嗷”地扑来我呆呆地拿出符纸往他脑门上一贴他不动了僵立在那大半个身子还在格子里两只手还一上一下弯着手爪。 低头看着手中的符纸我细思一会拿起其中一张符纸贴在我脑门上想看看有什么效果。 结果除了脑门有点刺痛外我的行动一点都不受阻。 然后符纸就被仇诗人揭了他好笑又好气地瞪我:“你是不是傻?” 我摸摸自己的脑门呐呐地道:“我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什么。” 仇诗人目光暗了几分一边将符纸贴到跑来搅局的僵尸头上一边将我拥入怀里:“你把我说的话忘了?” 我闷闷地道:“记得。” “重复一遍。” 我哼唧一边羞红脸:“不管我是什么我都是你媳妇。” “知道就好。”他拍拍我的背以示奖励。 这人哪怕是安慰人都是这么简单直接。 可能大家会觉得我怎么那么快就接受自己已死的事情其实我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的在来日暮精神病院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仇诗人和张晓芳吵的那几句话那么明显了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那会灵魂受到冲击不舒服没能细想后来被小葵“祝福”后脑子就清醒了没道理还弄不明白“人鬼殊途”这句话的意思。 我问仇诗人他不肯说但默认了然后强硬地让我把上头那句话念了一百遍。 一百遍啊!当时就算我有任何伤感都在一百遍的冲刷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好嘛! 有了这个前提早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死了在看到自己尸体时虽然冲击还是有到不至于就这么崩溃所以还得感谢那羞耻的一百遍! 想到这件事我哼唧唧地推开仇诗人继续去将那些僵尸贴符纸这些显然都是低等的尸我一开始还有点怵不管我现在是什么鬼我仍习惯把自己当人害怕很正常但贴着贴着就麻木了。 直到我顺手把一个没动静的格子也拉出来看到里面躺着具尸体惯性地就要那符纸贴上去却在我的符纸碰到脑门时一直没动静的尸体睁开了眼睛不仅避开了符纸还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怎么回事? 我意识到不对想往后退但对方将我的手抓得很紧情急之下我另一只手将手中所有的符纸都贴了上去大部分都散落了但也贴上了三四张。 符纸贴在对方脸上时冒出黑色的烟符纸底下也有腐蚀的痕迹可并没有因此限制了对方的行动她伸出手将三张符纸都撕了下来还有一张是自己掉的。 我暗道不好一脚狠踹那个格子被抓住的手更是借力想往外抽本以为会很难我的手却突然透明顺利地从对方的桎梏中“脱”了出来。 赶紧再踹一脚格子将那个大抽屉关上去后我才有空看向自己的手。 这是第二次我的手透明化了最早时我很害怕但现在看来这似乎算是我的一种本事?只是我还不会操控现在看着自己的手都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变透明的。 正看着我的手就被握住刚在另一边的仇诗人赶过来了把我拉到他身后然后目光冷然地盯着刚才那个格子。 被我踹得合上的格子被从里面推出来了先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的皮肤是青黑色的上面还有几个溃烂的伤口那只跟鬼爪一样的手扒住格子然后躺在里头的“尸体”冒出头来。 当我看清她的脸后我不禁低呼:“是我梦境里看到的那个轮椅姑娘……裴芯?” 她就趴在格子上身体还躺在抽屉里头然后她望着我笑了那张脸比我在梦境里看到的更青白准确的说是没有生气好像她在自己的脸上戴了一张死皮。 “班澜?我的表姐我可算是等到你了。” 我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既然仇诗人说了这里是阴穴宝地那么对练“邪功”的裴芯来说无疑是个好地方但和一堆死人甚至可以说是僵尸躺在这么一个个格子里这特码的什么心态啊? 这个精神病院里还能找出一个正常人吗? “嘻嘻嘻……”裴芯看我的眼神跟牛克有得一拼“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能实体化的鬼魂不过能实体化那需要很多很多的能量百年厉鬼都做不到你这样我要是能把你圈养……”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眼底的贪欲更胜。 是了她是个养鬼的还是用最不入流的方式来养鬼现在我就是一只……鬼她这是看上我了? 我面无表情地拍拍仇诗人的肩膀:“有人要跟你抢媳妇呢还不快灭了她!” 曾经我还会因为老姨对裴芯有那么一点点仁慈然而现在我眼前的这个人她还能算个人吗留着她玷污的是老姨是陈家的祖辈。 “说的是。”仇诗人非但不反驳我的话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他脑袋左右动了动发出骨骼“咔咔”的声响然后盯上裴芯。 裴芯一被他看上原本发光发亮的眼睛闪过畏惧人也往柜子里缩了缩但她很快调整了状态身子往下压低眼睛直盯着仇诗人她现在就像一只想要攻击人的毒蛇除了没有竖瞳也没有蛇的细长舌头不然一定是一只藏在柜子里露出脑袋的蛇妖。 她在和仇诗人对峙她以为自己躲在这地方修炼这么久实力大有长进后是不用怕毁了自己的仇诗人的然而真正再次面对后她发现自己完全被压制着。 这种情况让她心慌所以她控制不住抢先出手从格子里弹飞了出去用自己那双跟鬼爪没两样的手朝仇诗人的脸抓去。 然而仇诗人轻松地避开了她的手爪不客气地一拳反朝她的脸揍去跟打网球盖球一样将她拍到地上一只脚不客气地踩在她背上:“以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就无敌了?你这蠢货!” 永远别指望仇诗人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裴芯咳了几下她想爬起来但背上的脚重如千金她根本掀不动她能做到的就只是把头抬起头怨毒地看着我们。 当我以为她只能这样了时她的脖子忽然以不可能的角度大扭转头转向了背后嘴巴一张就要朝仇诗人的脚咬去。 正文 91 日暮(9) 眼看着裴芯就要咬到仇诗人的脚我当时一急想都没想两步上前一脚踩在了裴芯的脑袋上将她狠狠地碾压在地板上。 这种算是挺暴力的手段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做但我反应过来后只愣了两秒就继续狠踩她。 妈的还敢咬死人想都知道她现在的嘴巴干净不到哪去说不定正常人被她咬了后会像电视里演的变僵尸呢想想就气。 “怎么跟只小野猫似得。”仇诗人低笑一声再次将我拉开随后他的脚一挑趴地上的裴芯就弹了起来仇诗人快速地在她的脑门上两肩上各点了一下在一掌将她打飞出去。 裴芯撞在格子墙上将几个自己打开的格子撞了回去裴芯当场就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 那口血落在地上后折射出几道白光我一开始真的以为是波纹再一看发现竟然在动裴芯的血里居然还掺杂着细细小小的虫子? 我恶心得不行为什么会有人好好的人不当非得把自己整成这等可怖的模样怪不得仇诗人刚骂她不人不鬼。 在我嫌弃她的时候裴芯却笑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剩余的那些没有动静的格子都“砰砰砰”地响了起来动静比之前大了许多然后一只只地从格子里爬出来最后聚拢到裴芯跟前。 不过被我们贴了符的僵尸动也没动且我们刚已经贴了大部分所以最后聚拢到裴芯跟前的也就那么几只。 裴芯发现到这情况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又使了使劲可那些贴了符的僵尸依然没有动静最后她只能将下唇咬出血来命令跟前的几只朝我们发动攻击。 仇诗人一声冷笑撒出一把符纸然而这些符纸并没有落下而是一张张定在空中他的手掌向前一推符纸就自动地贴上了所有攻向我们的僵尸。 紧接着仇诗人中指往上一勾所有被贴上符纸的僵尸都自爆了起来自爆的范围很小不至于影响到整个二号厅但显然对裴芯的影响不小她再次吐出一口黑血。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是仇诗人的对手了于是她想逃可刚一动符纸就朝她飞来。 之前我用符纸贴她对她的伤害不大所以现在她便没把这些符纸看在眼里直到符纸贴在了她身上并自动燃起来后她感到了烧灼的疼痛想要灭掉火焰却怎么都灭不掉她总算知道小瞧这些符纸是多大的错误亦如她小瞧了仇诗人。 她倒在地上翻滚身上的火不灭反而越烧越旺很快她就变成一个火人朝我伸出手并努力想要朝我爬过来要我救她。 我冷眼看着她在火中凄嚎没有要上前帮她的意思。 她身上的黑气十分浓郁我刚跟她碰触时就感受到一股阴到骨髓的冷不知道她这几个月里害死了多少人。 就在这时没有格子的那面墙忽然开启倒没有再什么八卦图之类的机关跟日式的门一样往两边推开而在门的另一边排排站了好几个身穿蓝白条纹的病人。 之前看到的这些病人一个个目光迟缓呆滞好像没有灵魂的空壳子只会听从少数几个还有思维的医生或护士的命令。 之所以说少数大部分的医生护士除了穿着跟这些病人没有区别。 果然一眼望去病人中确实还夹杂着好几个医生护士看他们穿得整整齐齐病人的病服也干干净净可每一个人都用冰冷的没有感情的目光看着你时绝对能让你从头冷到脚底心。 我站立在仇诗人身旁浑身肌肉不自觉地僵硬哪怕现在知道自己并不会冒汗了还是觉得背后全是冷汗。 “小心点。” 耳边刚传来仇诗人的叮嘱门的另一边的这些“病人们”动了朝我们冲过来。 我一度以为他们会不会也是僵尸但又确确实实能感觉到他们生命的波动现在他们明明不是高级僵尸却还能有如此敏捷的行动力越发奇怪了。 仇诗人挡在我前头直接用暴力手段打退了好几人但这些明明还是人却跟僵尸一样感受不到疼痛被打趴下就在站起来连停顿和迟疑都没有。 “他们的魂魄都被提取过再在魂魄上烙下印记并不难。” “那能解决吗?” “这些烙印相当于一种主仆契他们通过我们在前面那个大厅看到的方式可以很轻松地烙这种契要解除也很简单把他们所谓的主人灭了就行。” 也就是说杀了那个牛克就成了? 我拿着仇诗人给我的一根木棍不能杀了这些还是人的病人们木棍是最好的武器了上头给仇诗人“开过光”以我的力道打在他们身上是打不死的但能逼退他们并附加了迟缓的技能。 起先还有点不敢打毕竟我大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可看着仇诗人一人抵抗着这么多人哪怕他并没有弱于下乘我还是觉得心疼便发了狠。 然后打着打着就顺手了还觉得自己也挺帅气的。 “死人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确实。”仇诗人应和着目光扫向了一涌而来的病人们的身后。 如果说牛克做了那么多只为了把我们引到这来那我们在一号大厅看到的就是他最大的秘密了可是二号大厅甚至比二号大厅更里面的地方仍布置了一重又一重的关卡明显是不愿让人继续往里走。 难道里头还有更大的秘密甚至是这个日暮里最重要的秘密? 很可能之前我们看到的是他们故意给我们看的? 我越过黑黝黝的人头往里边看去显然里面还有很长的空间也没有像来的通道那般亮澄澄我无法看清楚到底有什么存在可只是这样看着我就不太舒服好似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在呼唤着我。 “死人我想进去看看。” “好。”仇诗人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他不再跟这些“病人”打着玩逼退几个缠上来的后他掏出一个瓶子一手握着手掌大小的瓶子的底部他将瓶子输送热能之后手掌一震瓶口飞出一团红色的液体。 仇诗人将这团红色液体分出无数个红点一一甩在这些病人的眉心然后他们就和那些僵尸一样失去了行动能力被定在了那里。 既然不能杀也打不退这显然是最好的办法。 仇诗人牵着我穿过这群病人在快走出这些人拥挤的范围时他忽然将手往旁一伸抓住了某个人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女人的尖叫。 仇诗人将抓到的女人甩出去我看到王太太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便趴在地上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混在他们当中想要活命而已我没想对你们怎么样的。” 我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淡淡地问:“你知道前面有什么吗?” 从二号厅门走出来是一个小屋这些病人之前应该是都关在这个小屋里而打开小屋的门后又是长长的通道没有光不知通往何处。 王太太往通道里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把目光收回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没去过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到这来的?”在八边形房间里她就消失了也没有跟着我们到一号大厅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和这些病人在一起。 王太太快把自己缩成个球了她伸手指了指头顶我抬头后发现上面有个圆形的洞。 她道:“我在八边形房间里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开了另一扇门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掉到这里来了我害怕就伪装成这些病人不我本来就是这里的病人我迟早会跟他们一样。” 她看着已经不能动的病人大概想到在这里遭遇的一切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没有思想的傀儡一时悲从中来低低哭泣。 “不想变成跟他们一样现在就站起来。”我没好气地道实在受不了她在这里哭。 好吧要是换做我的朋友哭我可能还会安慰但对王太太实在是提不起一点耐心。 我男人很配合我凶恶的一瞪眼王太太就不敢哭了怯怯地站起来。 “不是想离开这里吗?”我盯着幽暗的通道“那就走过去。” 王太太一听吓得要命:“不行的往常谁从这里走过去都死了。” “是吗?”我走到通道前隐约能看到大概十米的距离有另一扇门。 仇诗人走到我身后一手捞住我的腰另一只手里多了个铅球他将铅球对着通道扔了出去铅球刚落地马上就着了起来火焰很猛仇诗人扔铅球的那只手回收后立马挡在我面前才没让火舌烧到我。 然后火焰从通道的这头烧到了另一头又自己灭了。 “这里是有磷火吗?”不然怎么自己着了。 仇诗人拿出手电筒我曾经见过它打出来的光是金色的还能看到光里头漂浮着箴言。 他将手电筒照在通道的地板上我发现上面好像有一些长短不一的刻痕? “跟着我走别踩错了。”仇诗人嘱咐我一句当先跨出一步迈进通道。 他走了三步然后停下来等我确定我踩在他踩过的点上后就继续向前我紧紧跟在后面生怕自己记错了他踩的地方注意力都在仇诗人脚下就没再去管王太太。 仇诗人不敢一次性走太远不仅仅是怕我记不住也是手电筒的光离远了就照不到我我知道他是不放心在这样的地方离我太远以防万一。 我们就这样慢慢走到了通道中间就在这时脚下两旁还有头顶跟外头的通道一样全亮了起来日光灯的亮度还是四面八方一下子照过来的我难受得闭上眼睛。 等我适应重新睁开眼睛后我对我看到的感到震惊。 我所在的通道或者应该说玻璃栈道一个四方都封起来像管子一样的栈道但用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周边的环境。 两边离我们颇有段距离的是石壁而我们的底下流淌着一条红河红河是从二号大厅底下连通的除了颜色不太对这就像是一条地下河。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脚下踩着的是玻璃啊那种自己好像悬浮在半空可能掉下去的感觉真的……好、恐、怖! 我两腿发软要不是知道这条栈道不能乱走这个意念坚持着我差点屁股往下坐这种情况下脚根本迈不出去更别说还得踩在仇诗人指定的点。 “死、死人”声音都是颤音我都哽咽了“怎么、怎么办?” 仇诗人颇为无语地看着我:“不会掉下去的。” “我知道但是……它们不听我的呀。”它们我的双脚。 我手往前伸想要抓住仇诗人没碰到他时都快哭出来了还好他赶紧往回递过来他的手让我握住:“怎么办啊都是我不好我太没用了……” 真的不想这样啊一直拖后腿真的好唾弃自己可这种本能的恐惧真的很难说消除就消除啊。 仇诗人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其实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不用走的。”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和我握着的手忽然将我拽过去我身不由己地往他扑去怕踩到其他地方触发火球我踮起了脚尖死死抠在原地上身则往他倒他侧过身来接住紧接着头一低以怪异的姿势吻住了我! 我瞪大眼眸意外于这种情况他居然还会做这种事然后我就感到他的口中有一股吸力将我身上大部分能量给吸了过去我因为信任他所以是敞开心怀没有防备的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我都来不及做什么我就感觉自己的能量都被他吸走了。 我没有害怕只奇怪地眨眨眼浑身软绵地几乎撑不出脚尖护住的那点方寸之地紧接着他就朝我口中传递了另一种气息让我感觉力量又回来了只是感觉上又不太一样。 等他放开我后我发现自己长高了一点? 不对不是长高了是我飘起来了我的脚碰不到地了随后我发现我好像变得透明了? 看看透明的双手还有一动就往前飘这种感觉特别奇妙我在梦境看见过梦境里仇诗人就是吻了我一下我就变成这样了。 原来这部分就是梦境里预知到的啊。 “你暂时不能实体化了”仇诗人道“不过你这样不一定安全。” 他在我的小拇指上缠了一条线那条线的另一端绑在他的小拇指上两边刚绑好线就不见了不过仇诗人轻轻勾了勾手指头我这边就能感受到。 “这样就不怕你丢了。”说着他继续未走完的栈道前进我就跟在他身后飘在不用去记他的脚都踩在哪里。 我起先还挺新鲜的也觉得挺好玩故意往上飘跟气球一样还飘到仇诗人的头顶上觉得这种角度看他挺有意思的故意去扯他的头发却发现我居然碰不到他了? 我又试着落到他后背上想给他挠痒痒但双手却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 我再次看向自己透明的手再没有什么新鲜劲也不觉得好玩了我现在就是个幽灵落寞地跟在仇诗人后面。 没让我感伤太久仇诗人便停下了。 这是到了? 我疑惑地从他身侧探出头去发现真的走到了栈道的尽头我之前以为尽头是另一扇门后来虽然光亮起来了但我一直站在仇诗人身后哪怕飘起来了也没去关注前面注意力基本都被下面的红河吸引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栈道的尽头不是一扇门而是…… 在我们前边是一堵石壁头顶也是石壁我以为的所谓的门其实是水晶棺材的棺盖一个水晶棺材被立在栈道和石壁的连接处。 水晶棺并没有非常透明所以能看到水晶棺里躺着人看不清躺着谁可我已经有预感了比刚才在一号大厅看到我的尸体时还要强烈的吸引。 我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冲上去把棺材盖打开但我的手却只能从棺材上穿过去我当时就想着干脆穿进水晶棺材里看看好了然后小拇指一动我被仇诗人扯了回去。 “我来。”他道自己上前按住棺材盖的一边他力气很大一个棺材盖对他来说没有难度可他刚刚掀动还没掀开就听到有人喊我们。 我回头就看到栈道的起点站着的王太太。 她手里正拿着一块石头对着我们……她现在看不到我她是看着仇诗人笑得阴冷得意:“仇大师你没想到自己有今天吧。” 仇诗人停下手转过身来漠然地扫了眼她手里的石头:“你不想离开这里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王太太眼里流露出痴狂很像鲁医生说要壮大术师力量的时候“在这里我很有可能变成跟你一样厉害的人我为什么要离开?” 说到这她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她又突然停止恨意满满地瞪着仇诗人:“你们这些自以为有点本事的人就高高在上不管他人死活你们明明可以救我的你们却不管我让恶灵害死了我丈夫和他的女儿更可恨的是人明明不是我杀的你们却不愿意为我证明……不过我也得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还不能来到这里接受那么好的力量传承!” 力量传承?像裴芯那样的怪物还是其他病人那般的傀儡王太太居然想要做这种人? 我朝王太太嚷出声奈何她现在都听不到我的声音。 “你不痛苦吗?” 还好我有个好男朋友给我做我的传声筒。 “只要能变得厉害一点痛苦算什么?”王太太见仇诗人问这么多越发得意以为他怕了。 仇诗人则给她一个蔑视的眼神“你到现在也就只能看到一点障眼法掩盖住的小机关连鬼魂都触摸不到受了这么多折磨就只为了得到这么点力量?” “你懂什么我这才刚开始。” “你该庆幸刚开始不然你身后那些病人就是你将来的样子。” 王太太下意识地看了眼后面被定住的病人眼里有一丝慌乱:“只有不配合的没有资质的人才会变成这样鲁医生说了我是可以做他接班人的。” “蠢货。”仇诗人好看的唇不屑地吐出这么两个字他都懒得再跟她废话了。 王太太被激怒也不再多说什么狠狠地将手中的石头扔向了栈道石头碰撞的地方马上燃起火焰火焰形成一个大火球直逼栈道的另一端也就是我们现在站的这边而来。 “不要!”我惊慌地喊出口时石头已经扔了火球也滚过来了眼看着它朝仇诗人逼近我急忙忙地挡在仇诗人跟前张开了双手试图将火球拦下。 火球越来越近我害怕的同时也越发坚定绝对不能让它伤害到死人绝对不能! 我死死地盯着火球然后它滚过来的速度就降低了还越来越低近乎停止。 怎、怎么回事? 在我傻眼的时候仇诗人轻轻的在我颊边落下一吻:“我女人真棒!” 能不这么直白的夸奖吗很让人害臊的好吗? 我捂着被吻的脸颊他其实并没有真碰到我可我就觉得这地方酥酥麻麻的。 我确定火球一时半会不会再往我们这边滚虽然仍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是先转回身去看仇诗人这家伙从始至终好像就没怕过这会又准备掀水晶棺的棺材盖了。 他怕又来什么东西阻止动作十分快速棺材盖就被掀了。 我再一次看到了我的尸体和我之前看到的那具一模一样! 正文 92 日暮(10) “怎么回事?哪个才是我的……身体?” 前后两具没有任何差别不管是伤口青白的肤色还是衣着全都一样尸体也能生出双胞胎? “之前那具应该是通过红河的联系做出的投影不算真的但你也会有感应。” “所以这具才是我的?” 仇诗人点了下头随之朝我的身体伸过手去……竟然是去揭我的衣服! 我的身体穿了一件白色的像是斗篷的东西是前面交叠的左右一拉就能拉开仇诗人做的就是这种事他竟然要将我胸前的衣服扯开。 我想要阻止手穿过了他的胳膊然后我的胸前就被拉开了露出了……我本以为我会看到特别不好意思的一面但我看到的却是我的胸腔被破开了露出里头的一颗心脏还正在跳动着。 哪怕现在是幽灵体我脸色也是瞬间煞白的。 这不是我的心脏! 我能感知到这绝对不是我的心脏! 是谁这般糟践我的身体破开我的胸口还在里头塞了一颗不知道那个肮脏的人的心脏! 一种来自灵魂的愤怒让我飘散在后的头发都跟着跳了跳。 “这应该就是牛克的心脏。” “牛克?” 仇诗人面色也不好忍着一股怒火他媳妇的肉身被塞了一个男人的心脏他估计比我还气着呢:“他大概就是透过这种方法来吸收你灵魂的能量。” “妈的混蛋!” 这感觉真的特别恶心就像被人玷污了一样我特别特别想将那颗心脏挖出来然后远离我的身体我不止这么想我也这么做了。 可等我真的动手摸向我身体时我的手被弹了回来! 这明明是我的身体我却无法靠近! 就在此时底下的红河开始冒泡很快就沸腾了起来这种情况已经见过一次了仇诗人扯着缠住我小拇指的线将我往后拉离水晶棺几乎同时一个人从红河……或者说血河里冒出撞破我们刚才站立的那块栈道立在了我们和水晶棺之间。 这人不是矮个子牛克又能是谁! 看他此时的身高很像我和舒儿共情时看到的那个矮个黑影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他三年前就开始策划这些了? 赵星等人的悲剧也是他一手操纵的? 他那么早就已经在想着怎么害我夺尸吗? 我恨恨地盯着他血珠从他身上滚落没多久他就恢复干净他狰狞地扭了扭脖子:“没想到还是让你们找到这来。” 他阴阴笑了两声招呼不打就突然脚一蹬如炮弹一样朝我们弹射过来仇诗人接住他身子一转翻到空中在压着他砸在栈道上犹如管子的栈道被这力道撞得摇晃起来但打斗的两人对这形势完全不顾越打越猛。 仇诗人将牛克一脚踢到栈道壁上牛克身后的玻璃壁都出现了裂痕仇诗人随后掏出木剑朝着牛克一划一道剑气将其横腰斩! 牛克好似死了垂下了脑袋在我探头想要靠近时他又猛地抬起头来还“桀桀”地笑了起来嘲笑着仇诗人杀不死他一样。 我紧张地看着又打起来的两人摇晃的栈道对我此时的幽灵体没有影响可死人是人要是栈道坏了不知道他掉进这血河里会不会怎么样。 更糟糕的是静止不动卡在半中的火球再次动了起来朝我们这边滚了过来。 “死人死人快跑!”我朝仇诗人嚷叫着一边朝火球冲去试图再次阻挡它然而这次火球一点都“不听”我的话了我怎么让它停它都不停而且这好像不是普通的火不然我现在的幽灵体应该感受不到火的温度才对可我一靠近就觉得浑身滚烫越近越烫感觉自己快自燃了。 仇诗人在这时再次将牛克踩在地上打破栈道上头的一块玻璃跳了出去趴在上面同时我也被他拉了上去飘在栈道上方火球从我们下方滚了过去连带趴着的牛克都被碾了过去那火球直到水晶棺前才自动熄灭。 原本火球卡住地方站着王太太在她的身后那些病人恢复了行动力一个一个地踏上了栈道至于牛克他身上都燃着火苗衣服都被烧焦了。 以为他是不是被烧死了那些火苗很快就熄灭了没多久他再次动了。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自己的关节最后抬头朝我们看来挑衅地笑着。 “卧槽他不是人吗怎么一点事没有?”我忍不住骂道然后小拇指一动我被扯到仇诗人身旁挨着他说是挨着我的手臂碰到他时会跟他的重叠我见了有些黯然。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我眉毛动了下:“真的?”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看了眼王太太和她身后越来越多的病人有点担忧:“可是……” “我能挡住你动作快点我就不会有事。” 我一听一刻都不敢拖延马上朝水晶棺飘去牛克见了也想追过来仇诗人跳到他面前挡住转动拳头对牛克道:“刚打得不过瘾再来啊。” 牛克虽然努力维持刚才疯狂挑战不怕死的不屑还是咬牙地攻向仇诗人并试着将仇诗人拖到边上对着后边的王太太吼着:“还不去阻止班澜。” “是是”王太太赶紧应着可她环看一圈焦急地问“班澜她在哪啊。” “你怎么……”牛克气得改变命令“将水晶棺看护起来!” “好、好的。”她赶紧应下带领着身后的一群病人要往水晶棺里冲去此时她走过的地方栈道脚下的灯就灭成为黑黑的一块所以王太太才敢就这么跑过来。 我回头看到这一幕咬紧了后牙槽加快速度飞到了水晶棺前伸手就往那颗心脏抓去可还是一碰到就被反弹回来。 仇诗人手上跟牛克缠斗着在王太太靠近时一脚踹向了栈道壁上拦下企图从他身边过去的王太太王太太见了往后退去一步她身后的病人就冲了上来…… “额啊——” 我再次被弹回来透明的手掌隐隐有黑气冒出我的手跟被电电到一样又麻又疼。 忽然整个栈道又晃了起来我回头一看仇诗人既要跟牛克打又要阻止王太太带领的那些病人闯过来想也知道有多艰难最后还是让几个病人踩踏着其他病友的身体爬了过来然后朝我这边冲过来。 他们一来因为看不到我就没管我而是想将棺材盖重新盖上。 “滚开!” 我想要推开他们可我根本碰不到他们手只能从他们身上穿过去。 眼看着他们就要把棺材盖盖上了王太太在这时候也成功跑了过来我一看竟然是辜有成和大松也跑来了他们和牛克一起围攻死人偏偏牛克还打不死! 再这样下去仇诗人铁打的也撑不住啊。 更可恨的是王太太一来就在棺材盖上贴了一张符我能感受到符上带有很强的力量一旦棺材盖盖上那张符就会阻止我让我更不能靠近自己的身体。 我咬咬牙在棺材盖即将关闭的前一刻从最后的缝里钻进了水晶棺里然后“轰”的一声棺材盖彻底合上了。 换做一开始我进来了完全可以再飘出去但现在棺材盖上贴了符纸后我就无法飘出水晶棺了而我跟前几乎贴紧的身体一直传来反弹之力退后一步碰到棺材盖又如被火烧灼前不能前退不能退。 我盯着眼前的这张脸看上脸上被啃咬过的伤口再感受着胸前跳动的不属于我的心脏我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是我的身体是我的! 一狠心我双手抱住了我的身体反弹之力把我“抽”得痛死但我不想放手我不想再让一个恶心的人来糟践我的身体更不想让这个恶心的人借用我的身体得到力量然后去对付仇诗人那样的话我宁愿把自己的身体毁去。 反正人死后身体本就该腐烂成为土地里的养料不是吗? 我越抱越紧强迫自己一点点地朝自己的身体挤去当时也没去想结果这似乎是一种本能的做法待我感受到不一样的疼痛占据全身时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我知道这并不是我“活”了就只是我的灵魂体进入到一个躯壳里如此而已欣喜的是我好像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哪怕动一下就跟骨头被狠狠碾压过一样痛。 比起身体里有别人心脏这种糟糠事这点痛算什么我僵硬缓慢地抬起手然后将手插进自己的胸口抓住了那个心脏。 正控制着两只鬼煞围攻仇诗人的牛克一顿随即惊骇地朝我这边看来之后一边试图冲过仇诗人的阻挡一边大骂着王太太我透过水晶棺盖朦胧地看着外头的这一切僵硬的嘴角缓慢地扯出一点点弧度本无力的手指一点点的蓄积力量一点点地加强将那颗心脏越捏越紧…… 刚被封印的棺材盖重新被打开王太太的脸露在我面前她对上我吓了一跳但身后牛克暴跳如雷的声音让她顶着恐惧想来掰开我的手。 我嘴角弧度大了一点一边嘲讽她然后将蓄积的力气都灌在手指上将自己的手指插入了心脏……捏不爆你插坏你总可以吧。 “啊——”外头传来牛克痛苦的惨叫声与此同时整个栈道剧烈地摇晃起来打斗太激烈又有太多病人冲上栈道如今这个栈道撑不住了。 我在王太太惊慌地想要稳住自己时将那颗心脏从自己的胸腔里扒了出去它依然在跳动甚至跳动得很剧烈就像濒死前的挣扎。 几乎心脏脱离我身体的那刻我跟着坠入一个黑暗的空间这个逼仄的空间里有什么在挤压着我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像在水里水波晃动间带着点点光辉我往上看水平面离我并不远我隐约能看到水的外边站了好几个人。 其中的一道身影看着很熟悉我想看清楚但水里根本无法把眼睛完全睁开水的折射也没办法把水外的人看清。 我只能看到感觉熟悉的人指挥着其他人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就有好多东西丢到了水里再然后我看到好多只蓝色的漂亮的鱼朝我游过来当先一只鱼一口咬住我的脸啃下一块肉—— 疼痛让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水晶棺的身体里被我捏在手中的心脏还在跳动刚刚看到的好像是幻觉? 下一秒整个水晶棺晃动起来紧接着承载着水晶棺的地面开始断裂我没能多想用最后的力气将这颗心脏完全穿透刚做完这个动作“啪”地一声水晶棺往下掉。 我的灵魂在那一刻撑不住地被挤出了自己的身体我顾不上灵魂的虚弱反身想要抓住自己的身体然而这次我的身体没再反弹我我却碰不到“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穿过自己身体看着自己随着水晶棺往下掉。 心头麻麻的很痛又像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感知。 忽的身旁趴下一人在最后抓住了水晶棺的一角将水晶棺连同我的身体挂在空中。 “死人!”我呐呐地唤着仇诗人他此时正趴在栈道断裂的边缘抓着水晶棺的手臂青筋暴起可见这个水晶棺的重量。 我想过去帮他却在此时栈道往下倾斜了一分这个栈道快撑不住特别是仇诗人趴着的地方快要再次断裂了。 更可怕的是在通往我们的地方被仇诗人绑了几条红绳挡住鬼煞和病人王太太也被丢到病人后头去然而这时红绳快失去效用快被他们挣断了。 到时候他们一拥而上仇诗人还要顾着水晶棺…… 我才这么想着红绳就真的断了! 几乎没有犹豫我借着我们小拇指的联系硬是将仇诗人扯到我身边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仇诗人抓着往上提了不少的水晶棺脱离了仇诗人的手彻底掉进了血河里。 我下意识地伸手触手的是一片虚无。 忽略心头的疼痛我还是庆幸我的果决在水晶棺脱离仇诗人的那刻两只鬼煞已经飞扑过来了。 仇诗人身上燃起愤怒的火焰古朴生锈的匕首出现在掌心划破手指在血染上匕首的同时他已经将匕首扎进了辜有成的胸口在辜有成开始破碎时他又刺进大松的脑袋! 栈道再一次晃动之前连接水晶棺的那边已经往下倾斜了好多仇诗人找到病人中的还苟延残喘的牛克一掌拍向他的脑门然后抓出他的灵魂在从他的灵魂里抽出一条黑线将其掐断。 那会好多病人已经扒住了仇诗人对他又抓又咬又打又踢我在外围试着将这些病人驱赶无奈就是碰不到他们正焦急不已这些病人就自己停了下来两眼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仇诗人从人群中站起来哪怕衣衫凌乱一身破洞他也傲然威猛指着连接栈道的那个屋子:“快回去不然都得掉下去!” 吼声让大伙一震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见自己身处的地方真的快踏了本能的反应让他们往小屋冲回去。 仇诗人自己也没停留抓着牛克的灵魂塞进一个瓶子里他也往回跑顺手拉了几个被挤倒的人这种时候也没办法维持什么秩序一个个来了能跑一个是一个能救一个是一个我则飘在他们头顶上担忧地盯着仇诗人。 然后我看到人群中的王太太她被撞倒了还被踩了好几脚正尖叫着救命倒有个病人心软试着拉她一把她所在的地方裂了她跟着玻璃碎片掉了下去连带着附近的几个病人也跟着往下掉仇诗人救了两个其他病人拉了两个但还是有两个跟王太太一起掉进了血河里。 之前看牛克一直在这血河里好像并没有事可我总觉得这血河里怨气很重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果然王太太和那两个病人掉下去后就发出嚎叫不停地扑腾地想要爬出血河很像他们掉进去的是一锅烧得滚烫的热水。 没多久他们的挣扎就停了身体也沉了下去再浮上来时就只剩下骨头可骨头也没存留多久就跟着化了。 我想到我掉下去的尸体估计什么都没剩了吧。 这一可怕的情景让病人们更加害怕不管不顾地往回冲好在只有几米的路程虽然最后还是又掉了两三名病人下去但几乎都跑回了小屋里虽然好多都是人叠着人趴在地上。 唯独死人还站在门边看着整个栈道砸落在血河里但我感觉他看着的地方是水晶棺落下的位置。 “死人?”我难受飞扑到他怀里想抱住他可想到自己碰不到从他身体穿过去可能会引起他的不适后及时地停在了他身旁无言地望着他心头戚戚。 他看我一眼戴起了一个手套那手套跟我之前戴的很像不过我变得透明后那手套就掉了。 手套戴好后他出手往我身上一捞居然就真的碰到我了不等我反应我就被他抓过去了他按住我的后脑就亲了下来一股熟悉的能量重新吐回我的体内我瞬间感觉自己变重了没一会双脚踏踏实实地落在了地上。 我还没能从幽灵到实体的转换中适应就听到了喊声:“老大!” “队长!” “仇队长!” 在我们头顶上那个王太太说让她掉下来的圆洞上趴着好几个人有我见过的夏左夏右也有我不认识的怪不得仇诗人要赶紧让我恢复成“人”的模样。 他大概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的情况。 一个捉鬼大师隐瞒我是鬼的事实算不算假公济私或者监守自盗? 我苦中作乐的想着。 “先上去再说。”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就握住我的腰将我往上托举夏左马上抓住我将我拉了上去。 上去后发现上面是个圆形通道直径大概一米多宽不算多狭窄现在这里聚集了七八个人在我之后仇诗人也跳了上来。 他一上来这些人就马上跟他汇报情况:“……外头的病人都看管起来了还有几个主事的也都控制住了。” “将下面那些病人都带出去检查一遍这地方确认没有其他活人后……毁了。” “是!” “那个和尚请来了没有?” “已经通知了现在在路上。” 仇诗人点了下头拉着我先行离开。 我忍不住回头看看然而站在这里根本看不到血河。 这地方会被毁掉血河会被填上我的身体……我垂下眼眸默默地跟随着仇诗人的脚步然后便感受到仇诗人拉着我的手紧了紧。 从地面的木屋出去后发现这林子前后都被包围了大部分都是普通的警察虽不清楚底下发生了什么事但控制上头那些已经毁去烙印的病人再对这里进行戒严还是没问题的。 我还看到躺在担架上的赵星那三个还留有一口气的病人被抬了出来后来还确认过了叶子虽然她也被抽取过生魂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总算还没有太糟糕。 这里的一切都由其他人接手仇诗人半拖半抱地带着我走出日暮的大门。 我们晚上十二点多到下面去的这会儿天都快亮了外头停了不少车子仇诗人直接拉着我找到他的车和我一起坐进了后座。 他让我坐在他怀里两人窝在后座的左边至于右边……仇诗人将牛克的灵魂放了出来。 我一看到他就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为什么?” 正文 93 游戏(1) 牛克的灵魂受到重创明暗不定被我掐住后动都不能动看他神情好像还挺痛苦的。 仇诗人没有阻止我而是在这车子里布满禁止既让牛克逃不掉也让外面的人无法探知车里的情况。 “说啊你说啊为什么要杀我!”我疯魔一样空出一只手狠狠地扇他的脸一下又一下每每想到自己死了每每想到他将自己恶心的心脏放在我身体里每每想到他为了获取力量设计那么多无辜的人丧命每每想到……我的身体沉入血河我就无法抑制我的愤怒。 仇诗人手指上出现一团火他托着这团火逼近牛克不管我怎么打都把自己当一团死肉的牛克立马惊惶起来支支吾吾地开口:“不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你!” “不是你?我的身体都被你糟践成那个样子了还不是你?”我抓着他的脖子使劲摇晃着要不是他现在是鬼魂说不定脑袋都能被我甩出去我真的是气疯了。 “真的不是我”牛克惊恐地看着快贴近自己的火“你的身体是是我偷的。” 我一顿:“偷的?你哪偷的?” 牛克顾忌着什么闭上了嘴仇诗人冷笑一声直接将手上的火贴了过去牛克发出惨叫:“拿开快拿开……我说我说是你姐姐啊是你姐姐我老板班芷啊!” 我愣住:“你、说什么?” 随后我完全不信地将他抓起来:“你还敢撒这种谎真的是不想活了死人把火丢他嘴里让他吃下去!” 仇诗人还真打算照办牛克吓得大叫:“真的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你的尸体真的是我从班芷那里偷的啊我要是说谎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啊!” 我卡在那好半天回过神来:“世上死去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偷我的尸体?你从我姐哪里偷的?是、是我姐杀的我?你都知道些什么说说啊!” “我、我……”牛克正要说什么忽然噎住然后痛苦的嚎叫起来整个灵魂一下子收缩一下子膨胀那张脸一下子胖一下子瘦仇诗人面色一秉试图挽救但最后只能护着我滚到角落。 我被仇诗人牢牢锁在他怀里什么都没看到只听到一声爆炸待仇诗人放开我我往牛克那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什么都没剩下了。 “怎么回事?” “他的灵魂也被下了烙印他的主人估计是怕他说出什么将其摧毁了。”仇诗人脸色很不好居然在他面前杀死重要的鬼质让他很不爽。 闻言我虚软在仇诗人怀里当你仇恨的人突然在你面前被灭了你满腔的恨意不知该往哪发泄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发了好一会的呆。 好一会我幽幽地出声:“如果如果我姐是杀害我的那个人那在牛克说出我姐的名字前就可以把他毁了完全不用等他要再往下说的时候才……” 既然都下了烙印了等他把我姐名字都说了再杀他有什么意义对吧? 我都不知道我是理智地在分析这些还是想为我姐姐找一个可以开脱的理由。 我无法接受是我姐姐害死我这件事! 整个脑子全乱了不知道什么是什么。 仇诗人捧起我的脸定定看了几秒后将我压到他的胸口强硬地说道:“现在什么都不准想了死都死了马上追究出谁是凶手没有意义你现在要做的是闭上眼睛休息。” 我实在太累了累得实在是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所以仇诗人这样要求后我顺理成章地闭上眼睛将自己缩在他的怀里。 这是个安全的壁垒如果我可以一辈子躲在里面不用出去也不需要面对各种丑陋的事情那该多好。 那时那刻我真的很想很想逃避。 …… 当一个人发生了一件很刺激的事想要完全不去想是不可能的我努力逼迫自己放空闭上眼睛休息可还是被杂七杂八的梦占据在梦里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却怎么都摆脱不掉身后追着自己的人。 喧哗声将我吵醒我一觉睡得比熬了三天夜的人还累。 始终抱着我的仇诗人没说什么只揉了揉我的头发再喂我喝了点玉瓶里的水。 “外面谁来了?”感觉自己好点了我问道。 “浮光和尚。”仇诗人扯了下嘴角“有的信徒会叫他圣僧。” 他语气不屑地说完见我好奇地往窗外瞧便道:“我带你去看看。” 我连忙点头。 装作没什么事不代表真的没什么事找点事情转移下注意力总比窝着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的好。 现在是白天了车上有仇诗人下的禁制没太大感觉一下车哪怕已经是冬天了太阳的光依然让我很不舒服不过现在我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虽然不能照到阳光但我有好几次不得不从阳光底下穿行如果不是我有实体换做其他刚新生鬼魂只怕被阳光一照就得化成空气了。 想想都后怕。 一把黑伞撑在头顶上仇诗人搂着我站在车旁不急着往哪走直到几辆高档轿车缓缓开了过来然后在他们跟旁停下。 后面的车当先下来几位和尚他们双手合十对仇诗人鞠了一躬念了声阿弥陀佛仇诗人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回了一礼之后和尚就先往日暮的大铁门走去。 这时候最前面那辆车才走下来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这个和尚高高瘦瘦身材看上去挺有劲的有着武僧的气魄但面上祥和慈悲而且他很年轻长得还挺俊。 他走到我们跟前挂着佛珠的手掌竖在身前:“阿弥陀佛仇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仇诗人“呵呵”一声对这个明显比刚才那些和尚更德高望重的人反而没了尊敬:“你动作可真慢现在才到。” “其实我还可以更慢一点你要不要试试?”一脸慈悲的和尚说出了这么类似于赖皮的话。 我:“……” “行了赶紧去吧不然小心你家佛主给你来个五雷轰顶。” 和尚像模像样地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朝我看了过来我当下心里发憷忍着躲开的冲动坚强地站在那好在仇诗人马上挡在了我面前隔断了和尚的目光:“兄弟的媳妇是能随便乱看的吗赶紧滚。” 和尚笑了笑反击一句抠脚大汉居然找到老婆了便转身进了日暮对我的情况不再探究。 “他叫浮光算是我的朋友。”仇诗人摸摸我的头道“林子底下的血河怨气太重就这么毁去可能会造成反噬让这家伙把这地方超度超度再改改风水应该能将底下的邪祟封印。” “那日暮要关闭吗?” “不。” 我疑惑地看他这样的地方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如果一下子所有人都撤离这里哪怕有过超度残留的阴气还是会日渐重新累积会给后世的人带来不小的影响和麻烦反倒是如果上头阳气充足时间久了阴气自然也就溃散了。” 而人多的地方阳气自然就足。 他往前一步望着日暮里的那些建筑和后头的大山:“可以将这里稍稍改建一下让它和都市连通不那么与世隔绝不一定要继续开着这精神病院可以弄点别的不过这些发展建设可以交给懂的人来做我只是给个意见。” 我点点头:“那赵星和叶子呢?” “我让人看着点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仇诗人冷酷地讽笑“日暮这地方意见暴露了上头有些人也该松动松动了。” “能行吗?” “要拔掉这些毒虫自然是不可能他们有的是办法找出一堆替罪羔羊不过让他们伤筋动骨折腾一番还是可以的。” 也只能这样了。 我疲乏地往仇诗人身上一靠:“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家了想小宝黑蛋了。 “浮光到了这里交给他就行我们现在就回。”仇诗人说做就做将我重新塞回车里让我再好好睡一觉他自己坐进驾驶座里启动车子从一排车中开了出去然后“咻”地开出老远。 坐在后座拿着毯子给自己盖上的我隐约听到车后有人在呼唤? 然后我就听到仇诗人的手机响了他点了免提我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的吼声:“老大你这是要去哪啊?” “回去。”仇诗人淡定地仿佛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回去?”那人却马上叫起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老大这里事情那么多我们都忙不过来你说你要回去了?” “老子的媳妇不舒服那点小事你们慢慢处理我得带她回去好好修养。”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 我觉得好羞耻啊! 觉得羞耻的我在些许颠簸的车中自在地闭上了眼睛休息。 回到魔都天已经黑了接了小宝黑蛋后仇诗人带我回我那个小窝去在进公寓大门时我看到了飘荡在附近的一两只幽灵普通人都看不到他们他们自己更是两眼茫然听说孤魂野鬼做久了会慢慢的失去人世的记忆。 回到了小窝里这次我清楚地感受到有一股能量灌输到我的身体里疲乏的身体顿时被滋养得恢复不少。 而我在走进门后就站定了:“死人你说我这房里布了阵阵眼是一颗心脏那颗心脏不会就是我自己的吧?” 仇诗人将小宝赶去做功课不过幼儿园哪有什么功课不过是看看儿童书再拼拼雪花片小宝跟一般的小孩不同我也是后来发现的他居然认识不少字那些儿童书他可以看得飞起黑蛋自然是陪着他的。 安顿好儿子跟儿子的宠物后仇诗人再走到我跟前凝望了我一会终于承认了:“对!” 我僵硬半响勉强笑了笑:“也好比别人的心脏好。” 他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便把我抱起来再放到懒人沙发上自己拿起吸尘器整理几天没住人的房间洗了水壶装水烧水还拿抹布擦了擦贤惠得不得了。 待水烧开后倒了一杯塞到我手里他大概是害羞了叫我喝水时恶声恶气的但我一点都不怕了。 倒是看着手中的水杯我发了会呆然后忍不住问:“死人为什么我和其他的鬼不一样?为什么牛克想要我的尸体还能从我的尸体里得到能量?” 正将床单换下来准备丢洗衣机里洗的仇诗人将床单被套先丢到一边走过来时顺手将一张椅子拖了过来那椅子不大我以前逛淘宝时觉得好看买下来的仇诗人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坐在一张有点小的可爱风的椅子上乍一看很突兀可他表现得很自在看着看着倒也觉得顺眼。 我看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我面前下意识地跟着端正坐好。 仇诗人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你死得蹊跷。” “这我知道。” “你死后你的尸体被做了手脚以至于你的灵魂能够化为实质像人一样‘活着’虽然之前看过你的尸体了但没有实质接触过还被牛克藏了一段时间所以我还不能确定究竟怎么回事唯一能肯定的一点是能做到这点的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至少是个存在上千年的邪祟。 当然能够做到这些跟你的体质也有关系你的祖上显然是真正的卦者无疑想当年卦者辉煌的时候绝不是你外婆如今的能力可比的而你可能是返祖了。” “返祖?”我是看过小说的多少明白这话的意思。 仇诗人点头:“如果这世上有神那么卦者绝对是神最宠爱的孩子他们的能力不仅仅体现在预知上最强大的自然还是他们的灵魂所以若你原本具有返祖的力量再加上那个至少上千年的邪祟让你能够实体化也不算难事。 只是灵魂实体化也算是逆天行事了除非鬼修且真的修出一定道行的不然谁也无法一直保有实体所以他们在你房间布置了这个阵法让你能够及时的补充能量。” 我若有所思:“这么说来牛克说我的尸体是被他偷走的应该不是说谎了。” 因为他不具备那种实力。 可我姐也没这本事啊就算她其实也是个能力者她不可能已经上千岁了呀。 “这事还没完。”仇诗人郑重地看着我“你接下来要更小心。” 我赶紧点头想也知道他们让我保有实体肯定是要我为他们做什么事的。 “不过也不完全是坏事。”他勾起嘴角很有那种坏坏的感觉“这世上最难修炼的就是鬼修。” 灵魂其实就相当于意识体特别是很多幽灵他们连一些复杂的想法都没法拥有怎么能修炼至于厉害点的一般都是通过怨气和强烈的执念让自己壮大这种情况也很难修炼因为天道不容想在天道底下拼一条路出来不是没有但万中无一。 而一旦他们的怨气消散执念了去也就不会再留在阳世间了本来轮回才是世间的规则。 “但你有了实体你不需要靠怨气来生存。”仇诗人眼神火热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他们让你拥有实体是要利用你而你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创造的这些条件来壮大自己。” 我眨了眨眼睛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还可以这样?” “当然可以”仇诗人凶恶地眯起眼睛“对待敌人一点都不用客气。” “可我要怎么做?”我还是挺期待的幻想着能像小说里写的那么厉害最重要的是我要是变强就不用一直拖累死人了。 “不着急修炼这种事也不是你有实体就能马上就成的。”他碰了碰我手中的杯子“都有点凉了赶紧喝了。 作为一只鬼我现在知道自己是不用吃东西的了不明白他怎么还会催我喝水等我抿了一口后才发觉他应该是在水里掺了什么东西可以帮我补充元气的。 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杯子一口一口认真地喝完。 仇诗人则起身去收拾刚才丢下的床单被套了等他从阳台上回来我一边窝在懒人沙发里一边看着他铺上干净的床单想到了一件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骂我脏东西还说我臭!” 我幽怨地瞪着他哪怕我知道自己是一只鬼了也很难接受有人说我脏还说我臭。 仇诗人动作一顿然后背对着我继续铺床:“习惯性的称谓罢了。” “那我身上真的很臭吗?”我还特意掀起自己的领口嗅了嗅虽然闻起来香香的可我很在意仇诗人的想法我怕他真的觉得我臭。 “不”将套好枕套的枕头往床头一丢“我那会说你臭是因为你身上有一股大粽子的味道。” “粽子?你说僵尸吗?” “差不多吧很浓的腐臭味估计你尸体之前存放的地方有粽子所以你的灵魂沾染上了那大粽子的味道。” “那现在呢?” “自然是没有了。” 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起身站在仇诗人身后时不时动一下想问又有点不好意思:“那、那你说我现在是什么味道的?” 仇诗人没理我他还在套被子。 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腰:“我问你呢我现在是什么味的?” 然后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被他扯了过去后被他压倒在了床上这套被单是我前不久洗好晒干收起来的我此时倒在被子里闻到一股洗衣液的香味望着欺身在我上方的仇诗人只觉得心跳加速……好吧我现在没有心跳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慢慢地俯下脑袋:“你现在当然是好闻的……肉味!” 还来满怀期待的谁知道他一出口居然是“肉味”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气鼓了脸颊果然不能期待他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仇诗人勾唇一笑头一低就吻住了我我没有反抗地抱住他的背正待他要加深这个吻时有一个物体扑到了我们身边:“爸爸妈妈你们在玩什么呀小宝也要玩!” 我赶忙推开仇诗人果然看到小宝趴在我身旁睁着一双澄亮的眼睛看着我们黑蛋就蹲在他的背上正在舔着自己的爪子。 “没玩什么呀小宝功课做好了吗?” 我一边亲切地询问着小宝一边暗暗掐了一把仇诗人居然在小孩子面前做坏事还被看到了把小宝教坏了怎么办。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这家伙一身的肉都硬邦邦的掐也掐不起什么肉来。 小宝看看我又看看仇诗人最后他将一本书捧到我面前:“妈妈你念故事给我听吧。” “好!” 我靠在床头小宝侧身挨着我躺着黑蛋贴着他的背睡着这两小家伙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我捧起故事书缓缓讲起故事仇诗人则出门买饭去了这里现在没住人了自然也没存放食材。 等仇诗人打包饭菜回来小宝已经睡着了我们接他时他吃过东西了所以便没有叫醒他我和仇诗人到阳台上吃晚餐那里摆放着观赏性的桌椅。 “你后来为什么不抓了还保护我?”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个初见面时对我这只沾有大粽子味道的鬼特别没好感的捉鬼大师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态度还把我保护起来给我护身符只要我有危险他马上到。 仇诗人之前该说的都说了自然不会再对这事隐瞒:“你身上不是还戴着那个白玉?” 我赶忙将藏在衣服里的圆形白玉从脖子处将挂绳拉出来最下面挂着的圆形白玉上有两道交叉裂痕。 以前因为这是外婆给我的我便一直戴着这会知道我是只鬼后倒觉得这白玉不一般了这白玉应该戴在我尸体上的我死后它居然还跟着身为灵魂的我。 而且每当我快神志不清时都靠它撑过来的。 “这块玉是什么?” 仇诗人伸手接过白玉道:“这玉最早是属于仇家的。” “啊?” “很早了估计都有五六百年了具体什么事我无法知道了说简单点就是我曾经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祖先他将这块玉赠给了你的祖先还传下口谕第x代的传人一旦见到这块玉的主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保护好她因为……” 我认真地听着见他突然停下还不解地歪头看他。 “因为这块玉的主人……会是我媳妇!” 我:“……”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内心剧烈波荡着:“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祖宗的口谕?” “那当然不是。”仇诗人嗤鼻“怎么可能。” 他向来傲气哪怕是祖先也不可能让他遵守他不愿意的事。 他告诉我起先觉得既然让他保护我自是有深意的他对自己的祖先还是敬重的也清楚自己祖先的本事再说他不觉得这件事难办。 但是媳妇……一只鬼会是他媳妇? 他不相信可他又不能让一个可能未来是他媳妇的人被欺负自然而然地秉承祖志保护好这只鬼。 “或许知道你可能会是我媳妇让我对你多了关注也因此慢慢地了解你。”他的大手从我头发上穿过末了按住我的后脑让我朝他仰起头“但这只是始让我们能够有一个开始最终促成你成为我媳妇是因为……” 我屏息地等待着。。 “你喜欢我!” “……” “你还亲了我。” “……” “所以你对我负责做了我媳妇。” “……”好想打死这个人。 —— 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上精神等方面都恢复不少我也准备从鬼壳子钻出去迎接骨感的生活。 第一件事自然是找我姐姐班芷。 然而她的手机打不通了我又接连联系了她身边我认识的和m城班氏企业的那些高管这些人倒是都打通了可他们比我还着急我还没开口问呢他们就先问我班大小姐去哪了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呢问我她什么时候回来。 半天后我确认了一件事: 我姐姐失踪了。 班芷在m城的班氏企业里的职位不低更别说她是班家的大小姐她失踪是一件大事而这件事的结果还影响到我的行踪将彻底暴露给我爸爸。 我还在给认识我姐的人打电话询问我姐的情况家里的电话就打来了。 不是我哥不是我妈是我爸亲自打的! 我以前觉得我并不怕我爸这会接个电话都是颤颤巍巍诚惶诚恐。 “班澜。”爸爸语气堪称平静可他是连名带姓的叫我我下意识地绷紧了自己“不错长大了可以糊弄家里人是吧?” “……对不起爸爸。” “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了现在就在你公寓下面你马上回来。” 我听得一惊这行动力太惊人了:“不行的爸我有事……” “你有事?就是当一个神棍?” “爸。”我呐呐地说不出话爸爸果然都知道了。 “仇大师确实是个德高望重的人我倒不反对你和他走动有时间我也会去好好拜访一下他但现在你必须回来。” 看来爸爸并不知道我和仇诗人在一起的事也对这事现在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情我爸再厉害能够查到仇诗人的身份已经很不错了。 并且看爸爸的意思对仇诗人还挺尊敬的这情况算很好了不过这也说明爸爸他是真的清楚仇诗人是干什么的。 “可是爸我……” “你姐姐已经失踪了你妈这两天担心连饭都吃不下你要是还顾及这个家就给我回来。” 说完这些他就把电话挂了。 而他留下最后这两句话让我心里头沉甸甸的。 “那你就回去一趟吧。” 没想到仇诗人反倒先同意了。 我委屈地看着他:“但我回去了再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爸妈一定会牢牢看着我的。 “没事你尽管回去”他自信地勾唇笑“我会让你爸妈亲自把你交到我手上。” 知道他心里定然是打着什么算盘我还是不爽地锤他一下:“说的什么话跟土匪威胁人似得。” 仇诗人帮我简单收拾了点行礼带着我下楼了果然一到楼下就看到我熟悉的一位司机站在一辆车旁。 “晚上小宝回家你记得跟他好好解释。”我不放心地叮嘱着仇诗人“饭要好好吃你别再让孩子吃泡面了。” “行我知道快走吧。” 我:“……” 怎么感觉他一点都不留恋我? 他拎着我的行礼跟拎一个小小的包一样轻松将行礼放在车后箱打开车门把我塞进车里再让司机好好开车末了把车门关上。 这些流程几乎一气呵成。 他从来不是一个婆妈的人想做什么都干净利索我是知道的但这会我闷闷的不快乐特别是车子开走了他站在后头只跟我挥了下手。 大概女人都比较感性想要他多抱抱我亲亲我哄哄我可就仇诗人这么一个糙老爷们能指望他这些吗? 我大大地叹了口气引得司机频频看我:“二小姐班先生也是为您好。” 我知道司机误会了但也没想解释“嗯”了一声靠在椅背上想着回家后该怎么做。 …… 用最快手段把我叫回来的爸爸并不在家家里只有我妈和我哥。 对于我欺骗他们在m城其实一直在魔都还在一个“神职人员”底下当神棍的事他们都没有提起老妈只一个劲地说我瘦了面色不好然后张罗着做饭。 其实我瘦不了死的时候什么样就会一直什么样面色不好倒是真的在日暮精神病院里损耗太多了只休息一晚上回温不了更何况我这脸色怎么着都不可能白里透红。 班戟也什么都没说老妈给我做了顿好吃的他就在旁边抢不过毕竟是兄妹我还是能察觉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吃完饭我借着饭后散步到庭院走走发现家里久不见的保镖再次出动将我严密地看管起来保证我不能一个人踏出自家大门。 午后的太阳最让我不喜我便没再外多加逗留查探一番后回屋里再冲进班戟房间。 班戟正在打电话绷着面皮正在朝电话另一头的人发脾气我一打开他的门就听到了他的吼声哪有在老妈面前嘻哈的样子估摸着是不想让老妈担心才做出来的轻松。 他看到我后随意跟人交待两句就把电话挂了我关门走进去:“还没有姐姐的消息吗?” 班戟摇头将自己摔进沙发里先是沉默而后骂道:“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明明佣人都看见她进书房后再没看见她出来过她怎么会无端端地消失在自己房里?” 自从尸骨山的事解决后班芷就搬到m城的别墅里去住那里有聘请的佣人给她准备三餐和打扫房屋。 就在前天晚上也就是我们到日暮林子木屋底下的那晚八点那会我们都还没开始行动班芷回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十点多的时候佣人照例做了宵夜送进书房却没看到班芷。 佣人表示她在期间都是客厅和厨房厨房能够看到外头的情况所以班芷要是出门佣人一定知道后来还调出了别墅门口的监控都表明了班芷没有出去过。 时间上让我很疑惑如果说我姐是知道自己暴露了想逃走那她不见的时间我和仇诗人还在宿舍里没有出发呢。 看班戟气急败坏的样我试探地问:“你说姐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邪祟?” “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字还没说出口班戟就自己住了口因为他想起了尸骨山的事那几乎颠覆了他二十多年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半响他斟酌着重新说:“你说的是有可能但不能一有什么事就觉得是见鬼了这世上多的是人装神弄鬼还是要好好查查才行。” 而后他又道:“上次帮我的那两位大师挺有本事的要不请她们帮下忙?我们双管齐下?” 我赶紧点头:“人为方面的你来查鬼怪方面的交给我。”事实上仇诗人已经派人到m市了。 班戟狐疑地看看我:“听说你最近跑去当了一位捉鬼大师的助理?” “呵呵呵是啊。” “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怎么会呢老爸都认识呢你不信的话去问问。” 闻言班戟没再说什么我以为他信了谁知他却道:“反正你最近也出不去了是不是被骗也不重要。” 妈蛋! 还是不是亲哥了? 事实上他说对了我出不去了。 那天晚上爸爸回来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最近好好待家里哪都别去了。” 爸爸很疼我可当他下达一个命令后就不会再更该唯独这个时候我才体验到外人为何那般畏惧我的父亲他的命令没人敢违背。 然后我就发现我哪也没办法去了跟小时候一样被封锁在大大的别墅小小的空间里。 第一天晚上小宝给我发视频我哄他我是出来工作过几天才能回去大概仇诗人之前经常“出差”他习惯了便信了我的话。 至于仇诗人他好像有点忙我把我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他只让我安心等待微信上偶尔回我几句要不是知道他不是那种始乱终弃、喜新厌旧的人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想出轨了。 然而即便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仇诗人自己也不会一直被困在家里可还是越来越浮躁。 以前天天关家里习惯了不会多想可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后在被强硬地锁在一个地方里是一件让人打从心里感到压抑的事。 第二天晚上我实在苦闷就用手机玩游戏。 是最近比较流行的狼人杀。 规则就是好人阵营和狼人阵营好人里有神职和村民狼人夜里杀人好人白天将狼人找出来说白了就是个谎言类的游戏看谁更能说谎? 我心情不好不爱说话被认为划水早早地就把我当狼给投出去我这把就是个村民死了就死了我也没什么所谓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看着屏幕听着其他玩家争执的声音脑子在发着呆。 “叩叩” 什么声音? 我回过神发现声音是来自窗户那边而且这声音很熟悉分明是有人在敲我窗户有记忆以来只有闫斌爬过我家的墙敲过我家的窗。 可是长大后他就没再做这种事了呀。 我将手机放下起身往窗户走去天黑就拉上了窗帘我也不知道窗外有什么走近后我后知后觉地想起不会有什么邪祟跑到我家来了吧? 犹豫间窗户再次被敲响同时我隐隐有了某种感应外头的似乎是我认识的人? 我抓住窗帘一角不急着拉开而是自己探头往外看然后就看到仇诗人正站在我窗户外面。 又惊又喜慌忙拉开窗帘并把窗户打开:“你怎么来了?” 仇诗人手脚麻利地钻进来然后马上帮我把窗户关上隔绝外头的冷风已经一月份了天很冷了但其实我是感觉不到冷的。 以为自己是人的时候我还会习惯性的有各种人类的习惯和感知像天气热会流汗啊心跳加速啊等等可等我意识到自己原来是鬼后很多感觉就慢慢的淡了当然目前还保留着大部分只是冷这类的实在是没有。 可仇诗人却下意识地为我做了。 正文 94 游戏(2) 仇诗人进来后便先将玉瓶拿了出来:“喝吧。” “你专门来给我送这个的?” “不然?我很忙的。” 哼哼骗谁呢行李是他给我收拾的他这人看着是个粗汉子实则细心的很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忘了是借此这个理由看我吧? 我握着玉瓶觉得摊上这么个男朋友自己应该再主动一点于是我猛地扑到他身上抱住他:“我想你了。” 他僵住。 “我想你了!”我重复了一遍。 他放松下来大掌放在我脑袋上揉乱我刚洗的头发:“真拿你没办法那行吧我会多找时间来看你。” 他的手下移将我抱住微微弓着身子脸贴着我的头发手臂越缩越紧恨不得将我塞进他的身体里嘴里却道:“谁让我有一个爱撒娇的媳妇。” 承诺明天还会再来看我的他没待多久就走了虽然回到了魔都但日暮那边还有事必须他处理毕竟这事还牵扯到不少“上层”所以他是真的很忙。 我虽然舍不得觉得相聚时间太短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唉女人就是这么好哄。 心情转好的我回到沙发上看到手机才想起自己正在游戏中解锁屏幕后发现居然还在游戏的房间里不过刚刚满员的房间此时只剩下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 而就在我看的当会其中一个女号也退出了房间剩下的男号叫“过儿”是一个认识多年的网友就是他叫我玩的狼人杀。 “还玩吗?”我发语音问如果不玩的话我准备去看点电视然后睡觉了。 “看看吧如果还有人进来就再玩两把?” 我刚想说好一道女声先一步问:“今晚人是不是有点少啊?” 我顺嘴就回了句:“好像是吧之前也等了很久才等够人……”我顿住将屏幕拉近好好确认此时这个游戏房间里到底有几个人。 有人会用空房间的图片做头像故意让人觉得自己不在但这样的话还是会有标记显示我看了两遍都确定这个房间只有两个人。 那说话的女声是谁? “过儿刚是你说话吗?” 等了两秒过儿大声嚷道:“卧槽刚刚是谁不要吓人好吗!” “诶?”那道女声又出现了这回听得真确“奇怪我明明退出来了怎么还能跟你们说话?” 我登时寒毛直竖。 “这个我好像卡机了?”她道声音很无奈。 只是卡机吗?虽然这种情况少见但并不是没有看样子应该就是卡了。 我松了口气。 “哈哈哈可真有意思。”过儿没心没肺地笑着然后还跟她聊了起来。 没多久我看着退出房间的那个女号又进来了名叫冷风过境同样的女声在这个女号图标上亮起麦克风:“嘻嘻我重新进来了。” “那好啊”过儿道“在一起玩。” 本来狼人杀游戏里房间千千万每天随意进一个游戏房间就能开始玩基本上玩过就散偶尔玩得好的加一下好友但没玩游戏后也就不在联系。 有了这个插曲冷风过境这个女生倒和过儿成了游戏上的朋友还约定下次一起玩。 我时不时地回他们一两句拿起平板看着电视直到房间的人满游戏开始才把平板放下。 这种游戏说迷不至于迷到哪去但有时候一玩起来就不想停下特别是屡次抽中村民的就很想抽一次神职这次输了想下把赢回来然后一局接一局。 我一看时间居然玩到快两点了跟过儿说一声后就退出游戏睡了。 那会冷风过境还在陪着过儿一块奋战厮杀。 游戏最好的地方就在于谁也不知道屏幕另一边在操作游戏的是什么。 …… 临近中午才从床上爬起来班戟听从母命回来吃午饭饭后我跟着他到书房。 “爸妈将我严防死守不是现在不是一天两天从小他们就不让我出门连学都不愿意让我去上以前没觉得现在越想越奇怪爸爸可不是那种会想把孩子养成温室里的花朵的人啊为什么偏偏对我这样呢?” 怎么都无法脱离保镖们的监控我有点暴躁。 班戟叹气:“我可能知道一点。” “你知道?” “我曾经无意间听到爸妈谈话好像是在你刚出生的时候不知道谁给你算了一卦说你会死于非命。” “啊?”我呆住。 “以前我不信鬼神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没当真现在想想搞不好真是因为这样才让他们对你那么紧张。” 他看我呆傻的样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其实爸妈的做法确实不对我读高中那会就试着和他们谈过了健康的孩子就应该走出家门迎接自己的光辉经历一些哪怕是不好的事情那都是成长而不是把你当一只金丝雀困在笼子里。可我找爸谈了的结果是我被他训斥了一顿。 我曾想过带你出去走走可你从小待在家里习惯了这种从小培养的习性是可怕的你从来不觉得不能出门是不对的事情我当时想你觉得快乐就好没必要告诉你事实。” 说到这他叹气:“谁知道你后来被闫斌带出去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开始学会跟家里抗争最终也让你成功了不过现在……呵。” 我:“……” 感情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我为了自由想离开家是不对的为此时常愧疚难安? “是谁说我会死于非命的?”归根究底这才是主因也能够解释爸妈为什么要把我看得这么紧好不容易我能自由了我姐的失踪又刺激了他们重新把我看起来。 “那会是晚上无意间听到的没听清楚后来我问过爸妈了他们都不肯说。” 我沉吟地摸着下巴。 爸爸不是无知的人轻易不会相信那些骗子除非他很清楚那人是真的有本事才会坚信不疑地把我看了那么多年现在的问题是告知爸妈我会死于非命的那人是真的算出来出于好心提醒还是真正害死我的主谋早在我出生那会就开始算计了? “喂?”班戟的手在我眼前挥着让我回过神“想什么呢?我看你啊还是乖乖在家里待几天就当放假吧等把班芷找到了估计你自由的可能性就大了。” 说到班芷他的面色就不好看了。 但他很快收拾心情对我说道:“你要真觉得闷我带你去打球?有我带着应该能让你出去透透气。” 我看了眼窗外的大阳光什么兴致都没有了:“算了吧。” 至于电视上演的出去后找地方甩了保镖什么的不说这样会连累自己哥哥甩了保镖后我能去哪找仇诗人跟他亡命天涯? 那也太中二了。 班戟担心班芷其实也是没心情玩乐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 我回到房间躺在沙发上手机发出震动拿出来一看过儿发来的消息是一条狼人杀游戏房间的链接。 点击链接就能直接进入他正在玩的那个游戏房间里。 进去后我发现昨晚的冷风过境也在。 随后过儿又叫来了几个相识的网友还有昨晚跟我们一起玩过的过儿哈哈笑着:“难得大家今天都有空哈。” “四角很容易被干掉啊我不要这个位置谁跟我换一下?” “怎么又在你对面了每次都得跟你来一场相爱相杀。” 大家热闹哄哄地说着游戏开始了。 冷风过境很会撒谎有一次假装预言家让好人阵营全军覆没但有个名字是h国的女生直觉特别准总能准确地点出真正的狼人。 一个叫“666”的男人很会分析但他易燥易怒容易跟人吵起来。 跟他们玩了一下午大家都慢慢地熟悉起来还组了个团加了qq好友建了个群我觉得他们玩得太认真了之前偶尔玩这个游戏哪怕跟人玩一整天也没想过加什么团啊。 哪怕我兴致缺缺过儿还是把我拉进了他们的那个qq群里。 我没去管他们在聊什么吃过晚饭后我就没再玩了又期待又焦急地等着仇诗人过来。 他说今晚会来看我就一定会来可我又担心他爬窗会不会不安全会不会被保镖们发现脑子里想得越多就越担心到了九点他还没来时简直是坐立难安。 我一会坐着看电视假装不在意一会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这样死人来了就能直接进来了一会又担心万一来的是坏人呢我又把窗户给锁上了。 如此来来回回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我都快不抱希望了终于听到了窗户被敲击的声响。 我赶紧冲过去拉开窗帘果然看到仇诗人就在窗外。 待他一进来我毫不矫情地第一时间抱住他。 虽然他来得晚但他今晚不用急着走了我们没做什么就只是躺在一起聊会天他跟我说了些关于日暮后来的事情比如方杉跑了那座精神病院的上面下面都找遍了都没找到这个人而鲁医生当时夏左等人闯进去是鲁医生带人挡住他们的以至于我们都把牛克解决了援兵才到不过鲁医生也被虏获了。 现在“上头”的人正在整顿中更是努力控制着不让消息外露不然被哪家报社报道出去引起轩然大波或许会让民众讨伐某些人但也会引发很多矛盾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这些自然有其他人去操心仇诗人只要管好鬼怪方面的事就行他只是发现我有点兴趣就捡能说的说给我听。 其实我对这些不是特别感兴趣但窝在他怀里听他说着这些“小事”耳边充斥着他缓缓而平稳的声音他的胸腔因为说话而震动因为呼吸而起伏感受着这强大的生命气息温暖而安心然后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仇诗人就偷摸着溜走也不知道他怎么避开那群保镖的不管来还是走都没惊动任何人我虽然有些落寞但同时又有一种隐秘的快乐。 跟偷情似得。 快六点了我没了睡意就拿起了手机发现过儿给我留了好几条消息都是昨晚十一点多的那时仇诗人来了我就没再碰过手机。 过儿说他发现组建的这个狼人杀团里有不少人在魔都便想组织大家现实见面来个真人版狼人杀问我要不要去地点是明天晚上……也就是今天晚上。 我现在要能出门就好了。 一点都不惋惜地给过儿留了言表明自己没时间去后我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被拘禁的日子无所事事不是看电视看小说就是玩游戏老哥见我实在太闲就丢了几个文件过来让我整理归档而他自己忙得几乎不着家爸爸也是他们为了找到姐姐出动了很多人脉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老妈也时常出门所以常常除了佣人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一眨眼又到了晚上。 今晚仇诗人不会来我看了好几集的综艺节目眼看都十二点多了正想着今晚干脆窝沙发睡得了实在懒得动手机就在这时候“咚”的一声。 是消息提示。 过儿发来的一条语音消息。 “色色!” 我:“……” 我网名叫色彩斑斓这家伙认识我第一天起就叫我色色。 换做以往他这么叫我我就不理他可今天不一样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认识过儿好几年了算是聊得来的朋友有空是一起玩玩游戏或者互相吐槽几句交情还是不错的他这人性子挺好玩游戏从不会像其他男人那般动不动甩粗话为人爽直很开朗的一个人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哭腔来叫我。 “咋啦这是被谁欺负了来找姐姐告状?”我习惯性地开个小玩笑。 对方沉默了很久在我以为他是不是跟我恶作剧叫一声就跑去忙别的事时他终于又发来了一条语音哭腔更重而他说的话也吓了我一跳: “色色我……我杀人了怎么办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办……” 这条消息过后他接连发了好几条过来都是反复地在问“怎么办”“他杀人了要怎么办”之类的我惊愣了好一会回过神忙回道:“你冷静点好好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本能地坐直了身子。 又等了一会才收到他发来的语音开头有一段是沉默的伴随着他粗喘的呼吸好几秒后才听到他的声音:“我们、我们不是现实聚会玩真人的狼人杀吗?我我抽到了狼人我看666玩得好我就先把他杀了……然后他就真的死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整个声调都拔高了接下来发过来的语音他都很激动: “这不是游戏吗?我只是跟当法官的那人说杀666天亮后666就真的死了!” “他身上有三道狼爪抓破了他的胸口还有肚子血流了一桌子都是血!”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 我听他到最后几乎是嘶吼着的忙试着安抚他:“别激动别激动人不一定是你杀的这事很蹊跷你现在人在哪?玩游戏的其他人呢?” 再次等了半分钟过儿发来的语音听起来稍稍冷静了一点毕竟也是成年人了:“事情发生后我太害怕就一口气跑回家了是我在魔都租的房子里其他人我不清楚。” 他马上又发一条过来:“我不敢告诉别人也不敢去问一起玩游戏的那些人我只能找你了色色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这事太奇怪了你确定人真的死了吗?” “胸口肚子都被破开了能不死吗?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死人还死得这么惨的!” “你说‘天亮后’发现他真的死了那这期间你闭眼了吗?” “闭了游戏规则嘛。” 狼人在夜里选一人杀掉天亮后法官宣布谁出局。 “会不会是你闭眼后那些人做的恶作剧?我是不太相信你说谁死然后谁就真死了超能力吗?” 他过了一会应该是细细想过了:“你说得有道理我那会太害怕了都没好好看清楚就马上跑回来了。” 我安慰他:“这肯定是恶作剧了。”不管是不是我这会只能这么说。 说实话要不是过儿声音听起来是真的在害怕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跟我恶作剧了。 “可是那个666都不回我消息了今晚一起玩的那几位也都不回我。” “当然了恶作剧嘛肯定要做的逼真点说不定明天就主动联系你了。” 他有点信了可还是不安心一直找我说话时不时还要再问一遍是不是真的是假的我哄到最后都暴躁了他才呐呐地说去睡觉。 从他的描述中我是真确定这就是一场游戏戏中戏就像我对他说的除非他真有超能力不然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点了谁的名谁就惨死? 所以一跟他说拜拜我倒头就睡梦里都是和仇诗人的旖旎早上都不愿意醒。 中午照样我一个人在家佣人给我做了午饭没人管我我就边吃边玩手机刷微博然后在热搜里看到一条新闻。 标题是男子在家中被开膛破肚疑是狼人所为。 点进去后看到了一张打了马赛克的图片男人的脸和胸口肚子都是模糊的看不清他倒在家里的床上旁边放着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的是狼人杀的游戏房间。 旁边有文字描述说男子身上有三道爪痕将男人从胸口到肚子破开肠子都流了出来……那三道抓痕很像是狼爪抓出来的。 我心头闪过不好的想法饭含在嘴里都忘了咽偏巧这时过儿再次发来语音消息他惊恐地喊着:“色色你看到新闻了吗有个男的在家里被开膛破肚你看了吗?虽然脸被打了马赛克但我认得出来他就是666就是昨晚我说被我杀死的那个……天啊难道是真的我真的把他给杀了?” “你冷静点。” 想了想我又道:“他是死在家里的按你的说法他应该死在你们聚会一起玩游戏的地方才对啊。” “对对对那他怎么就死在自己家里了呢?”过儿是完全方寸大乱了什么都要问我。 我很想说我也不知道但我怕他直接崩溃掉便稍微婉转地说:“这事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我觉得你暂时什么都不做看看接下来的情况再说。” “那那警察会不会上门来抓我?” “我觉得不会。” “为什么?” 要我说这事邪门办案的可能是特殊部门吗? “我这么说你就这么信。”我很硬气地拿出大姐风范“还有这两天你就别出门了工作的地方暂时请假两天吧没问题吧?” “没有我下午就请假接着两天正好是周末。” 嘱咐他注意着点我忙点开仇诗人的微信跟他说起了这事。 等了五分钟他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我刚看过尸体”他一来就道“伤口看着很像狼抓的没错但是伪造的。”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事已经交给你们处理了吗?” “嗯。这事还没结束你让你朋友当心点。” 我哆嗦地应:“好、好的。” 不用再问既然由特殊部门接手处理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我赶忙给过儿发消息让他马上就请假回家躲好千万不要再外溜达。 脏东西一旦沾上就没那么容易摆脱掉而且仇诗人说了事情还没结束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再次找上过儿。 然而过了一会过儿发消息过哭诉:“你骗我你不是说警察不会找上门来吗现在有个女警察跑到我公司来接我回家。” “女警察是谁?” “我不知道啊她硬要跟着我回家说这两天都会看着我。” “……” 我马上打电话去问仇诗人我猜这个女警很可能是特殊部门派去的但也有可能是脏东西伪装身份找上门了所以还是得问问死人比较放心。 可明明刚刚才通过电话的这次他却没有接。 我担心了半个小时才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喂死人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他语气淡淡的可我就是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然而不等我问他先问了我“你刚打了两通电话过来怎么了?” “哦就我那朋友说有个女警找上门去我想问问那个女警是不是你们的人。” “算是吧。” “……”我对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很不解。 仇诗人似乎在抽烟他停了几秒才回答:“特殊部门分为一队和二队一队为主二队为辅我身为一队队长必要条件下也可以调派二队。” 我认真的听着他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些。 “刚上头下达派令这次的事件有二队负责。”他说到这冷笑一声“我把上头的天空搅浑了他们现在准备罢我的权给我教训了呵。” “那……”我很担心。 “我没事他们还没本事真把我怎么样你说的那个女警是二队派去的不至于害你朋友不过这事恐怕没那么好处理你朋友最好别太依赖她。” “嗯嗯。” 他交代完就要挂了我舍不得这种时候我很想能在他身边陪着又怕他现在很忙我要是提什么要求会给他添麻烦便拿着手机对着话筒支支吾吾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无法说出口的心情通过感应传达给了他本来要挂电话的他非但没挂还突然唤我:“班澜。” 他向来是连名带姓的叫我干净利索的称呼一点不黏糊然而这次他叫我名字时感觉比澜澜、小澜什么的要缠绵悱恻的多。 “嗯?嗯!” “你在等等这些事处理好后我马上接你回来。” 所以他那么爽快地同意我回家其实是因为他要处理这些事? 我紧了紧手机用力点了头哪怕他看不见:“好!” …… 可能因为二队被上头用来打压仇诗人所以我下意识地不相信二队加上仇诗人告诫我要我朋友别依赖二队的人我就隐隐觉得要出事。 果然晚上十二点半过儿再次发来语音这次他是真的哭了:“色色我又杀人了!” 我当下一个卧槽过去。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在家里吗?那个女警没看着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几乎完全失控“我收到消息说游戏开始了然后……然后我不知道怎么的又去了我们玩游戏的那个地方我还是抽到了狼人……法官说天亮了我眼睛一睁开她就死了就死了!” 他比昨晚要激动百倍说话也语无伦次有的话我都没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你现在在哪?女警呢?” “她死了啊死的就是那个女警……”过儿传过来的语音都是激动的吼声“她跟我一起去了顶替了昨晚的666法官让我选择杀谁我不知道我就选了她……她就死了死在我面前……色色你救救我我不要玩游戏了我再也不要玩游戏了……”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震撼的特殊部门二队的成员就算比不上一队的也是有本事的吧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杀了? 我也有点慌了但怎么也是见过世面的我马上冷静地问他:“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我、我回家了我一害怕又跑回来了。” 我皱了皱眉总觉得他每次都能在事发后跑回家让我很不解无论凶手是谁目的是什么“他”怎么可能让过儿平安回到家里? 握着手机来回踱步。 我现在怀疑的是这一起灵异事件是不是依然跟我有某种关系之前身边出现各种事件显然跟牛克暗中推动目的是为了让我得到功德和罪恶两种力量然后他在透过我灵魂跟身体的联系得到这些力量可从种种迹象来看牛克好像并不是真正的主谋。 所以这件事我要不要参与进去?要不要管? 最怕的是我就算狠心不去管他人死活危险依然会找上门来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几亿个玩游戏的人里偏偏过儿出事了还跟我求助? 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主动探查清楚更何况跟过儿认识多年在我“禁锢”的生涯里他确实给他解闷不少带给我很多快乐我无法坐视不管。 犹豫不决时我还是给过儿发去消息问他现在的地址然后我便给仇诗人也发去消息将事情发展告知他。 两人几乎同时回复了我。 过儿发来的是一串地址。 仇诗人则告诉我之前的事件里确实都有牛克参与的影子但他很可能只是出面的人背地里谋划的并不是他因为他没有本事让管川一个死了不过一年的鬼魂短时间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本以为牛克的死可以让我身边的麻烦祸事停止不要再殃及我的朋友亲人但现在看来各种灵异事件仍旧接踵而至。 他们到底图的什么我的尸体已经被毁了他们还能从我的灵魂这边得到什么? 仇诗人又发来一条消息:“去看看也好我会陪着你。” 我眨眨眼很好奇他要怎么陪着我。 看一下时间居然已经快一点了。 这个时间点还真让人敏感。 白天有阳光我不好出行晚上有鬼怪可能会觊觎我的身体不过死人说了可以去看看就表示他可能做了什么措施我可以放心出行。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要怎么出门? 换下睡衣背上背包围了条围巾家里人这会都睡了我直接下楼开门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地被保镖拦下。 我呵呵:“你们都不睡觉的吗?” 两保镖沉默而坚定地站在我面前。 “我想出去吃个宵夜我允许你们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大家各退一步怎么样?” 一号保镖道:“二小姐您想吃宵夜可以让人给你做比外头的干净。” 我哼道:“我就想出去吃有地沟油的宵夜不行吗?” 反正我现在也吃不坏。 保镖还是不愿意我也不退让这时候我身后出现一道声音:“她想出去你们就带她出去这几天她也憋得够呛的让她去透透气你们记得早点带她回来就行。” 我回头就看到穿着睡袍的班戟手里抱着散着热气的水杯杵在我后头悠哉地喝着水一边对保镖下达命令。 一号保镖还是有点迟疑:“可是……” “父亲那边我会跟他说现在重要的是要让我们二小姐高兴。”班戟端着少爷的架子有模有样看我时却偷偷朝我眨了下眼。 我回电了他一下转头面对保镖时昂着下巴盛气凌人。 保镖不敢违背班戟这个少爷作为班家正统继承人班戟的分量可想而知所以我终于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离开了家门。 保镖二号开的车我发现带保镖出来挺方便的不用担心打不到车或者坐到不干净的车更不用怕遇到歹徒我身边的这两位听说很能打? 将过儿的地址报出去一号马上疑惑地问:“不是吃宵夜吗?” 我一脸淡定:“这家是私人饭馆都是私房菜。” 保镖自然是不信可出都出来了去哪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我能让他们跟着就行。 过儿姓吴名叫吴过所以他给自己取了个天天让人取笑找到姑姑没的过儿名字他家境一般般在魔都一家中庸的公司里当白领工资也一般般算得上能在魔都的生活过得去但不会太好也没办法短短几年买到房的那种。 所以他租在一个环境绿化还不错但因为地理位置不算很好因此房租不会特别贵的小区里。 地理环境不好体现在打车不好打坐地铁要走很长一段路我这边开车过去也足足坐了二十分钟在没有堵车的情况下。 车子取了停车号就能够开进小区下车那会旁边忽然有人影晃过一号保镖察觉不对让二号看紧我他自己追上去查看。 这里没有路灯深夜家家户户也几乎都熄了灯朝远一点的地方就只能看到黑乎乎的轮廓一号跑过去再转到另一条路上我们就看不到他了。 足足等了两分钟在二号按着耳朵上的蓝牙呼叫一号一号才慢悠悠地回来。 那会他从阴影处慢慢朝我们这边走我看不清他仍第一时间发现不对……这人可能不是一号? 我绷紧神经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朝我勾起一个放肆的笑容我惊喜地想叫又不敢叫。 仇诗人?怎么会是他? 他就穿着一号保镖的黑色西装帅气得不得了。 但一号呢?说好的很能打呢?就这么无声无息被灭掉了? “行了没什么事。”假装一号保镖的仇诗人拍了拍二号的背实则在他背上贴了张符纸二号所有疑惑都収了起来根本没发现眼前这张脸还有跟一板一眼完全不同的不羁性子根本不是一号二号就跟瞎了一样对仇诗人点点头两人之间二号本来就是听从一号指令的。 “二小姐”仇诗人朝我笑着“我们可以上去了。” 这个小区里的房子不像我住的那里管理的那么严只要有门卡就能进去门卡这东西自然难不住万能的保镖所以我现在手里就有这栋楼的大门的门卡。 再一次证明带保镖的便利。 有仇诗人在我心里就没那么忐忑了甚至还有了一往无前的气魄! 坐电梯到了十二楼来到1202号门前我先瞧了瞧这扇门确定很正常后我敲响门板同时给吴过发消息:我到了开门。 门几乎马上就开了我见过吴过的照片他经常在朋友圈里发自拍所以一眼就认出开门的男人是他可此时他跟自拍时的自恋阳光完全不同他面色青黄双眼微微半合显得很没精神在自己屋里还裹着大衣从他胖得跟球似得身体不知道里头还穿了多少件衣服。 门开时有暖气传出来所以屋里是暖和的他却穿得跟在北极似得。 他看到我时跟看到亲妈似得冲出来就要抱我被仇诗人用楼下捡的一根树杈抵住:“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吴过这会才注意到他和二号保镖对刚经历“杀人事件”的他来说见任何人都需要勇气特别是两个身材高大威猛像黑涩会又像警察的男人他吓得全身僵硬:“色色他们、他们是谁?” “没事这是我保镖。” “保镖啊啊保镖啊。”吴过直到第二声才清醒过来然后有点尴尬地笑“你出门还带保镖啊?” “……我觉得你这事不简单特意聘请来保护我俩安全的。”最近胡诌的本事见长了。 吴过煞有介事地点头:“你说得对可……”他游移地扫了仇诗人和二号一眼低声问我“能能信吗?” “放心吧我请的是有名的保镖公司很敬业的以保护雇主为己任不会出卖雇主的。” 见我说得这么肯定他勉强信了也是他精神实在不好无力再去追究那么多。 见我们都还站在门口他赶紧请我们进屋仇诗人让二号守在屋外他则一脸正气地跟着我进屋做贴身保镖。 吴过租的这房子一厅一室一卫屋里有点脏乱杂志衣服都丢在沙发上桌子上放了盒吃完没丢的泡面地上还放着打包的饭盒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还有不少烟灰落到桌面上地板上也有块脏污可能是之前打翻了什么没洗干了后就这么黑了一块。 说实话这跟我想的差别很大他怎么也算是一家公司里的白领而现在房子里的脏乱和他此时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屌丝宅男。 正文 95 游戏(3) 吴过随便清出沙发请我们坐下用一次性杯子装了热水给我们然后坐在一旁抹了把脸抽出一根烟点上我以为过了半小时了他看起来像是冷静了许多可看他的双手抖得很厉害点了几次打火机才把烟点上然后哆哆嗦嗦地抽一口瘾君子的模样。 “你、还好吧?”我是想问具体情况的可他看这样只能先关心一下。 他摇摇头然后从不发脾气的他爆粗口了:“这都特码的什么事不就是跟网游聚个会再一起玩个游戏怎么就遇到这种操蛋的事!” 仇诗人用指头在手中一次性杯子的底部画了个符号随即将这杯他没碰过的水递回给吴过:“喝点水你会觉得好点。” 吴过没多想端起杯子就喝水是烫的他分了两次喝光他现在好像连感知都减弱了。 没多久仇诗人的水就起了效用吴过看起来平缓了许多手没那么抖了脸色也稍稍好看一点。 仇诗人便问:“你详细说说从头说。” 按照吴过一开始的混乱他很难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但他现在看起来冷静许多整理了一下思绪就真的开始讲起来: 他最近挺迷狼人杀这款游戏的他现在没女朋友平时下班没什么事就玩玩游戏因此认识了不少游戏上的朋友我是他迷上这游戏后被拉过去跟他一起玩的所以他说的游戏朋友我并不怎么认识。 然后前几天有个游戏朋友提议说她发现群里不少魔都的要不大家来个网聚顺便来个真人版的狼人杀肯定很有趣。 基本上都是成年人网聚不是第一次参加吴过倒也不怕会被骗。 他们相约了一个酒店酒店的房间里有一张类似会议桌的大桌子摆放了十个桌子一个当法官主持游戏。 那天大家都玩得挺开心的那次他还特意叫了我但我没去他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然后就在前天因为这会已经过十二点了所以是前天……他们又约了一起玩第一次真人版玩得很过瘾所以大家都没拒绝。 可谁想第一把没事第二把吴过抽到狼人牌第一夜时法官问狼人要杀谁他和他的狼同伴选择了666之后听从法官指令闭上眼睛。 天亮后大家睁开眼睛然后他就听到了尖叫声转头一看隔着他一个座位的666仰头靠在椅背上三道抓痕将他从胸口到肚子破开三个大缝鲜血汹涌地喷出肠子还一点点滑出他的肚子往地上掉落…… 他吓得冲出房间埋头跑一口气跑回家。 他很害怕不知道能找谁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我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告诉他我可以相信我可以帮助他他没有我的电话只能给我发语音。 虽然我安慰他这可能是恶作剧可他看到的666的死状实在是太真实了他心头一直很不安在中午看到新闻后不安更是达到了顶点。 我让他请假他马上就请假了他也确确实实想好好待家里哪都不去在确定突然找上门的女警真的是警察时他其实是有一点安心的因为他有点害怕一个人在家里。 打包了饭菜回家他打定主意一步都不会出去那位女警态度虽然不怎么友好至少没伤害他就那么在他家客厅坐着如我告诉他的在保护他。 他心里还有点感激这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女警。 可就在十二点的时候。 因为害怕他睡不着也不敢玩游戏就躺在床上发呆然后手机响起讯息提示音他打开一看一条没有备注姓名的消息: 游戏时间到咯! 紧接着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游戏的房间号的房门卡。 之后他不知怎么的站在了他们聚会玩游戏的那家酒店里的房间门口手里还拿着房门卡与此同时女警就站在他身旁手里也拿着跟他一样的房门卡。 他怕得要死她却不屑地弹了下房门卡:“我倒要看看什么邪祟在作妖。” 然后便要他开门进去见他害怕还告诉他有她在保他没事说不定还能捉到真正的凶手。 他没办法只好用手中的房门卡在门上“嘀”了一声门开了在他犹豫时女警已经当先推门进去。 他跟在后头进去后发现在场的都是昨天晚上玩游戏的那些人唯一不同的是女警顶替了666。 除了想要抓凶手的女警大家的脸色都不好有一女生怕得直哭想走又不敢走吴过曾经想过凶手会不会是唯一没有闭眼的法官但他朝法官看去时法官的情况并没有比他好多少。 是啊法官是玩家里轮流当的。 昨晚的法官今晚做回了玩家比谁都紧张的样子。 女警拉着他坐下并悄悄告诉他要是他是狼人就先选择杀她。 当时吴过以为这女人可能是真的有本事然后抽取角色时发现自己又是狼人他很害怕会发生和昨夜一样的事天黑后法官问他和其他两头狼要杀谁时另外两人都不敢下决定就在他想着能不能放弃杀人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如果他放弃杀人那么三头狼中将会死掉一个。 他实在没办法只能听从女警的选择了杀她。 然后天亮了是平安夜女巫救人了。 吴过几乎要以为女警是真的有本事才会平安无事的。 第一个白天介于昨夜发生的事大家都选择了弃票这次脑中没有任何声音吴过刚松口气觉得不用死人了可等待他的是第二个天黑。 他再次选择了女警心里祈祷着她一定要没事。 眼睛睁开时他都没敢往女警那边看先听到了其他人的尖叫声。 那个说一定能把凶手抓出来的女人跟昨夜的666一样的死法瞪大的眼睛正好看着他这边像在质问他为什么选择她为什么要杀死她。 “不是我不是我是你叫我选你的是你!”他吓得理智全无冲出座位就跑回神时他已经跑回了家身边再没有那个女警跟着了。 有那么一刻他真希望女警只是回家了之前发生的那些都只是梦。 听到这沉稳如山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的仇诗人突然开始询问:“你还记得是哪家酒店吗?” “记得滴羽酒店。” 我咕嘟道:“名字取得挺仙的啊可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家酒店?滴羽滴羽……地狱!” 我豁然睁大眼睛:“这是地狱酒店啊?” 吴过吓了一大跳刚稳下来的情绪又有点慌了:“是啊是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是本来就打算要我们的命吗?” 仇诗人拍拍纯属瞎捣乱的我我讨好地笑笑闭上嘴不说话了他则在桌子上轻轻叩了叩“咚咚”两声竟让吴过又缓缓地平静下来。 他接着问:“你说你吓得跑回来记得走那条路?那地方远吗?你这地方交通不方便我可没听说这附近有酒店你确定你靠自己双脚胡乱跑回来的?用时多少时间?酒店在什么地方哪个方向?” 仇诗人显然是故意的这一个个问题跟轰炸机一样一股脑地丢在吴过身上吴过前两个还能认真地去思考越到后面他整个人都乱了。 原本觉得很清晰的事情跟着仇诗人的问题去想就发现全都模糊掉了他捂着脑袋很痛苦的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我我是怎么回来的?我跑回来的我是跑回来的……可可我从哪跑回来的我好像一下子就到家了怎么回事我怎么想不起来那酒店在什么地方我我……” “行了”仇诗人坐的位置靠近吴过他伸过手去状似安抚地在吴过脑门上拍了两下吴过整个人就镇定了下来只听仇诗人对他说道“所有事情都会过去你累了该好好休息。” 吴过往后一靠双眼困顿地慢慢闭上了眼睛他此时完全地露出脸来能看到他眼睛下方大大的黑眼圈估计这两天都没睡过。 “他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让他休息休息。” 我点点头随即思索起来:“他已经忘了滴羽酒店在哪了甚至说不出自己怎么回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他为什么每次都能在凶案发生后第一时间跑回了自己家里? 要知道他这里地理位置不好车都不好打过来。 仇诗人没有回我他环顾整个房间一圈后将目光锁定在放在桌子上的吴过的手机。 他看的时候我跟着看但都没看出什么来这个房子虽然脏乱可散布的黑气是正常的量仇诗人现在看的那支手机也没什么问题就吴过因为过度惊吓精神方面有些阴郁让人压抑的黑气稍多了点。 然而当仇诗人用吴过的指纹打开手机再点开狼人杀的app软件后手机的整个气场就变了。 “看到了吗?”仇诗人问。 我呆呆地点头现在的那只手机布满了浓浓的黑气我伸出手触碰了下既有绝望的压抑也有彻骨的冷意。 这显然是……犯过人命的! 而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狼人杀的进入游戏前的壁纸好似布了一层磁场看上去整个屏幕好像在抖动一样。 “是真是这个游戏有问题?” 仇诗人将手机关屏然后将手机放回了原位再朝我伸出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怔怔地将手放到他手心上被握住带着往门走去时反应过来一边回头看看睡着的吴过一边问:“就、就这样?” “不然你还想在别的男人家里过夜?”仇诗人冷冷地挑眉“你觉得我会允许吗?”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偷偷翻了个白眼:“我是问这事要怎么处理放着不管吗?” “不急”他在门口停下“你朋友暂时不会有事我们需要等一样东西。” “等什么?” “明晚你就知道了。” 又搞神秘哼。 “这事现在由二队处理我们管这事就得暗着来明白?” 提到二队我马上正色起来严肃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笑了笑奖励般地亲吻我额头随即放开我再把门打开恭请我走出去门外的二号保镖正好看了过来。 到了楼下仇诗人让二号保镖去把车开过来他则去把一号换回来我舍不得地抱了抱他才放手让他走等了一会就看到一号保镖头晕晕地走回我身旁。 同样的着装却是完全不同的人再没有刚才见到仇诗人时隐秘的欢喜。 二号保镖把车子开过来了一号帮我开的车门他神色虽有些迷茫和困惑但竟然什么都没问。 不知道仇诗人是怎么做到的。 …… 大概这次做了防护措施所以女警死亡的消失并未像666死的那样被大肆报道出来但吴过给我来信息说今天有女警的同事找上门来跟他说女警今早被发现死在家中死法和666一样。 昨晚被仇诗人“疏导”后吴过今天冷静了些许我才知道在我走后仇诗人又回去找过吴过让吴过安心地等到今天晚上。 他是想做什么呢? 直到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消息: 欢迎加入狼人杀游戏。 紧接着是一张图片图片是一张房门卡卡上还画了一头凶狠的狼亮出它尖锐的爪子爪子上还滴着血。 在卡的右下角还写了四个字:滴羽酒店! 紧接着十二点到了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门我所在的房间也变了变成长长的走廊而我面前的门只是走廊上众多房间中的一间罢了。 我第一时间想通知仇诗人然而低头一看手机变成了那张刚刚在图片里看到的房门卡。 我看了看四周走廊两边的尽头都陷在黑暗中不知通往何处亦或是无穷尽也往后碰碰门对面的墙确定是真是存在的。 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能试试进这扇门了? 算了拼一下看看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将手中的房门卡在门上唰了一下门锁就弹开了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头就如吴过描述的有一张会议桌似的大圆桌但不是十个座位是十一个旁边有两个窗户窗上挂着古堡样式的两层窗帘窗帘往两边挂着露出的窗玻璃看出去只能看到漆黑一片就好像这栋房子处于一个黑洞之中。 房间里已经有十个人了让我心里暗喜的是除了吴过我还看到了仇诗人他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房门卡目光像是不经意地朝我扫过来嘴角斜勾像是对这里的一切漫不经心只有我接受到了他传递给我的某些讯息。 来到这里的无措惶恐消散不少心里微定我在唯一的空座上走过去那个正好是仇诗人的对面吴过的旁边。 我坐下后吴过就往我这边靠过来既担心又害怕地问:“你怎么也来了?” 我无奈地看他:“你以为我想啊?” 无端端地收到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和房间卡然后就来了。 “这些人你都认识?”我反正都不认识。 吴过跟我说了几个人名字都挺熟悉应该是之前一起玩过游戏的但印象不深刻倒是坐在我另一边怕得连头都不太敢抬的女人叫冷风过境我记得她前不久才认识的。 没给我和吴过太多交流的时间坐在主位充当法官的玩家哆哆嗦嗦地开始说道:“游戏规则一共分为好人阵营和狼人阵营好人有神职和村民预言家每晚查验一人女巫一瓶毒药一瓶解药每晚不可同时使用猎人被杀或被投可开枪带走一人由于十个人中将有四个村民所以女巫只有第一夜晚可以自救其他时间女巫的解药可以救别人但不能自救。” 也就是说女巫想把解药留着救自己是行不通的。 我忍不住问:“如果不玩这个游戏呢?” 不用谁回答我圆桌的中间就出现一个大大的“死”字红字黑底! 好吧不想玩也得玩了。 法官连着两个呼吸接着道:“其他规则照旧就不用说了吧?”他问的是我和仇诗人我俩是今天新加入的在我们摇头后他道“现在大家可以看各自的身份。” 我想着身份怎么看就发现手中的房间卡在发光我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慢慢显现了我的身份:狼人。 底下还有关于这个身份的一些介绍我看了下发现原本是每晚可杀一人在这里变成了每晚必杀一人。 杀光村民或杀光神职就算获胜。 胜方有奖励。 奖励?也没说奖什么。 我还在看牌法官忽然说:“天黑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整个房间瞬间就黑了下来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这种情况下哪怕不闭眼也什么都看不到。 法官又道:“狼人请睁眼。” 然后我身上就打下了一束光同我一样亮起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女人就是坐我旁边的冷风过境男的吴过说过一遍网名可我已经忘了只知道他现在是七号我是三号冷风过境是四号。 “狼人请确认同伴。” “狼人请杀人。” 听到最后一句冷风过境都快哭了求助地看着我可不是选择谁那人就可能真的死除非是反社会的不然还真难以抉择我朝仇诗人所在的位置看去但此时“天黑”他的位置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他。 我俩个女生都不敢做决定倒是七号狠了点咬咬牙在最后几秒里选了五号。 我皱了皱眉忧心地朝五号所在的方向看了看法官忽然道:“狼人请闭眼。” 然后我身上的光束就灭了眼前又是一片黑只能听着法官的声音响着: “女巫请睁眼……” “预言家请睁眼……” 每个神职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而已可在黑暗中这几秒被无限地拉长放大心里焦灼不安生怕天亮后可能发生的一幕。 脑子里想了很多甚至想法官能不能看到这一切? 最后:“天亮了。” “昨晚平安夜。” 女巫救人了昨晚没有人死。 不用看到有人死我先是松口气随后又绷紧了弦。 接下来就是投票环节要把你觉得可能是狼人的玩家投票票数最多的出局吴过之前唯一遇到的投票是平票没人出局所以他也不知道被投出局的人会不会也死。 但照这情况来看死的几率是很大的所以每个人依次发表时都格外的认真甚至彷徨努力想要证明自己不是狼人生怕会被投票没有一个人敢划水。 因为是随机从6号开始的所以没那么快轮到我我悄咪咪地盯着这些人中最淡定的仇诗人他是九号轮到他时他不像别人那样诚惶诚恐地想尽办法证明自己而是非常镇定地说他是好人还是神职然后就过了。 然而没人质疑他充当神职因为他太过坦荡了甚至不慌不乱让人下意识地想以他为首想去信任他。 可只有我知道他在说自己是神职的时候特意看了我一眼。 轮到我时我因为害怕也下意识地时不时看着仇诗人双手更是紧张地搭在桌面上磕磕盼盼地说着自己的身份和线索。 到最后一个人时那是个男的他说既然预言家没有出来显然是没查到狼人那么他建议大家还是弃票既然上一回弃票没出什么事那这回就照旧哪怕下一个晚上狼人肯定要杀一个能挺过一时是一时吧。 到了投票时间房间卡再次如多功能的卡片那样出现十位选手的头像点了谁就表示投谁时间到没点的就算弃票。 “……3、2、1投票结束投票结果是七号出局!” 所有人都对这个结果愕然显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投了七号而且这里还看不到是谁投的票七号更是惊恐又暴怒地大叫:“是谁说了弃票是谁投的我是谁!” 他害怕地左右看着双手更是本能地护在胸前痛恨地想要找出投票的人又提防着杀他的人然而下一秒他眉间突然炸裂出一个洞像被近距离开枪射击脑门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人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死不瞑目。 “啊——” 哪怕见证过两次死亡了大家还是无法接受地尖叫从座位上跳起来就想跑前两次经验得知只要死过一个人他们就能够离开这里了。 “安静!” 仇诗人突然出声不仅喝令大家闭嘴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所有站起身的人都重新跌坐回去。 在大家骇然时从开始就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的仇诗人缓缓坐直了身子并且往桌子倾一手在桌子上点着:“要想活命就把这个游戏玩下去。” 有人喊道:“那只会死更多的人。” “那你觉得每天晚上死一个死的人就少了是吗?”仇诗人冷笑“还不是照样会轮到你。” 那人登时面无血色。 仇诗人重新靠回椅背上手中多了把弹簧刀被他飞射出去插入圆桌中刀锋还发出“嗡”的声响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谁想走我现在就可以先把他了结了。” 大家都被仇诗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哪怕不忿也不敢再说什么恼怒又惶恐地继续坐着。 我握紧了手中的卡至始至终都没说什么只有比往常急促的呼吸暴露了我此时无法平静的心情。 仇诗人抬起下巴朝法官道:“游戏可以继续了。” 法官收拾心情赶忙道:“天黑请闭眼。” 至少他当法官时不会死所以游戏继续进行其实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受一点惊吓罢了。 眼前黑了再亮当法官念出:“狼人请杀人。” 我立马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迅速比出自己的号数“三”示意我自杀。 仅剩的唯二头狼冷风过境吓坏了她就坐我旁边立马扒拉住我的手臂我们现在都没办法说话她只能不停地示意我不要这么做可我态度很坚定就是要自杀她没办法赶忙在最后的时间里随便指了一个人表示要杀他。 现在就看“系统”会默认谁死了。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预言家请睁眼……” “天亮了昨晚死的是三号四号!游戏结束好人胜利!” 我轻吁了口气四号冷风过境却傻眼了回过神后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一直表现得无害、开朗遇到这件事后又十分害怕胆小的她红着眼眶带着恨意地瞪着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那么想死吗?七号是不是也是你投的?” 是我投的没错。 看着大声斥责我的冷风过境突然捂住自己的脖子窒息一般整张脸涨得青红随后发紫两秒后她瞪圆不甘的眼睛趴在了桌上她是被毒死的。 我没等太久就感受到胸口传来剧痛三个伤口从胸口开始往下裂开像有一双无形的爪子将我开膛破肚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前打开三条口子却无力阻止。 我是死了的人可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死亡的感觉。 原来是这么难受且让人心生绝望的一件事。 抬头看着坐我对面面无表情的仇诗人紧接着也无力地往后倒。 眼睛闭上时余光扫到他暴起青筋的脖子。 然而我的意识还在知道房间里剩下的这些人各自都是什么样的表情“看到”仇诗人站起身来刚还显得漫不经心的他此时眼里跳动着怒火他凝望着我好半响才开口:“我要的奖励是让死去的狼、人复活。” 束缚在我身上让我“死亡”的力量瞬间从我体内褪去我身上三道深到内府的伤口也迅速愈合不止是我七号和冷风过境也都活了过来。 七号很激动可四号冷风过境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任何规则的完整都不可能一边倒的就像有生门就一定有死门有光明就一定有黑暗同理对方布置这么个游戏规则出来不可能只让人死“他”想让这个游戏规则顺利运行有死门就必须创造一个生门这叫通风。 之前被迫玩这个游戏的人一见有人被自己点名点死了都不敢再玩下去熟不知游戏当中的死并不是真的死但游戏若中途断了那人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生门”就是最后的游戏胜方的奖励可以将死去的人复活。 当然这期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输方必须是创造这个游戏规则的那位。 第一个晚上我确实不知该怎么办天亮后就得到了仇诗人的提示于是我把七号这头狼先投死了然后借着紧张把手放桌上时暗示仇诗人我和四号是狼人。 那把插在桌上威胁众人的刀是在告诉我狼人必须死因此再次天黑后我马上自刀而冷风过境是被仇诗人毒死的。 没错仇诗人就是女巫。 冷风过境抿紧了唇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唇色好像黑了一点她启唇看着仇诗人道:“下一把你来当法官吧。” 她这是想把能够主导游戏胜利的仇诗人引开。 现在我知道了这个游戏天黑后法官也什么都看不到他无法知道谁是狼人谁是好人无法给我任何提示如果我不是狼人我根本无法判断冷风过境在哪一边应该让哪方胜利。 哪怕知道了生门在哪这个生门也不是那么好触碰的。 正文 96 游戏(4) 仇诗人看了我一眼无所谓地笑笑起身跟之前的法官对换了位置。 我紧张地朝他看去他只回我一个安定的眼神身旁的吴过还在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可这游戏规则限定了我们无法说出真相不能告诉大家只要让冷风过境输就可以为此我自己也很着急。 “现在请看各自的身份。”仇诗人的声音比刚那个法官好听多了而且特别稳像一个真正的法官。 他的声音也让我跟着镇定一些查看手中的卡发现这局我的身份是预言家!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把握大了一点。 是预言家就能验出冷风过境跟我是不是同一阵营只要我能过活过第一晚并且能够让大家相信我就能够再让她输掉这一局。 “天黑请闭眼。” 之后我一直处于黑暗之中我努力用耳朵去听想看看能不能听出什么动静但太静了我连两旁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像是独自处在一个隔断的空间里。 等了一会直到听到“预言家请睁眼”我的眼前才亮起来。 我第一时间朝法官仇诗人看去发现他那边还是一团黑只好放弃听从指令指向在我左边的冷风过境然后卡片上的底部就出现暗色上头两个血色的字:狼人。 呵~ 我闭上眼睛之后天就亮了。 依然是平安夜不知道死的谁但女巫好歹根据上回仇诗人的做法救了人接着是轮流发言因为仇诗人展示过只要赢得游戏的一方可以让输的一方复活所以这一次大家没再那么害怕虽然还有点忐忑可都想着赢了就好也就都认真地对待这个游戏。 不好的一点是谁都不想死他们不知道真正的规则是什么狼人和好人都会拼命争斗。 所以这一轮很不好把控包括一会的投票谁都可能是不安定因素帮助冷风过境取得胜利。 然后我发现这一轮的发言居然是逆时针的由八号先发言然后七号六号……冷风过境会在我前面说话。 她转头看我一眼眼神得意。 这是她制定的规则她想转换下顺序是很简单的事。 这对我很不利。 暗暗着急观看在座的每一个人偏偏这些人跟冷风过境和吴过都熟都是一个群里的但我从未跟他们网聚过我是最陌生的一个他们会信我吗? 不有一个人应该会。 轮到冷风过境了她如我所想的一来就说道:“我是预言家昨晚查杀了我旁边的三号她是狼!” 她很理直气壮地对我道:“狼人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给你遗言的时间。” 如果我现在跟她争我是预言家我还查杀了她是狼就会陷入她的套路中大家会以为我是为了摆脱狼人的身份不然哪有那么巧我是预言家刚好也查验了她。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我的表演:“她预言家的身份是假的我是女巫怎么可能是狼。” 冷风过境轻轻挑眉大概想不到我会这么说我此时充当女巫的话到了晚上是会被真正的女巫毒死的。 她很会装楚楚可怜又特别坚定自己就是预言家恳求大家一定要相信她眼睛里含着泪珠那般的恳切无助确实很有欺骗性。 而我咬定了牙关我就是女巫凶狠地瞪着所有人大有谁不信就跟谁拼命如此倒有几分坐实了我女巫的身份。 演戏嘛谁不会!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相信谁这不是手机上的游戏随便投个无关紧要的票哪怕上一局有人复活可之前死过两个人是真的大家都还懵懂的不敢胡来。 冷风过境让真正的女巫出来我说她是不是在找神准备着一网打尽? 争执不下时法官出来维持秩序:“可以两人都留着让真正的女巫去毒一个。” 仇诗人上次带领大家“胜利”大家都比较信任他之后一个分析帝一番分析后将票归在了十号上十号被投出局脑门破开死了。 就算知道游戏赢了十号就能复活但看着他如今这惨死的模样心里还是不好受。 天黑了我在黑夜中等了许久终于轮到预言家睁眼。 我直接点了九号上一轮当法官的那位果不其然他也是头狼。 呵你可以作弊我也可以开挂。 天亮了等着我死亡的冷风过境再一次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我我浅浅地勾起嘴角:“我说了我是女巫。” 她不甘地闭上眼睛再一次被毒死。 我很清楚她昨晚不会杀我因为她要做出狼不会自杀的假象因为女巫已经没有解药了。 同时死的还有被狼杀了的五号三道抓痕身前的血流了一地。 逆时针发言便从我开始:“显而易见我是女巫昨晚毒的四号。” 然后就是二号吴过他偷偷看我一眼挺挺胸膛道:“我是预言家上一把没有出来是想再多留一晚来查杀第一晚查的九号是狼第二晚查的是六号也是狼大家听我的我们就先投九号下把投六号。” 于是这一局我又赢了然后复活了所有死去的人包括冷风过境她的唇色又黑了几分。 她一醒来就面色不善地继续瞪我又抽空看向吴过:“他就那么信你?” “至少我和你之间他肯定信我。”朋友不用多一个神队友就足够。 这一局真正的女巫是吴过我和他互相顶替了彼此的身份还好相识多年默契还是有的当然还多亏当法官的仇诗人那句“提醒”。 我回头时吴过朝我挤挤眉眼。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九号和六号的一共两个晚上一个晚上查了我另一个晚上不可能查两个人。” “这就涉及家族的不传之秘了不能告诉你。”我能看到每个人的黑气拿到狼人牌的人情绪波动都会大一点黑气动得就比较厉害我是根据这个来捕捉的。 也多亏了这个地方磁场比较强以至于每个人的黑气都更清晰的呈现在我面前换做现实生活中我可无法通过黑气来判断这个人的内心活动顶多是根据黑气的浓郁深浅来判断这人有问题在根据黑气是让人心情郁闷还是触之冰冷来判断这人是内心黑暗还是杀过人犯过罪恶。 “呵呵好一个不传之秘”她往我这边倾过身来“你最好祈祷它能够一直带你走向胜利。” 我回以一个镇定的微笑:“会的。” 她轻哼一声坐回自己位置上又是那无害的模样赞一句:“姐姐真是厉害。” 我呵呵一句:“别乱叫姐姐我俩指不定谁年龄大呢。” 她暗暗运气在众人面前倒没有表现出什么只道:“该开始下一轮游戏了。” 这一次当法官的是吴过。 天黑前我多看了眼她的唇色我不知道要玩多少局才算可每输一局她的唇色就黑一点也越发暴躁起来。 这次我抽到的是狼人牌换坐到我身旁变成三号的仇诗人也是狼人天黑后没看到冷风过境显然她是好人牌。 让我和仇诗人同阵营想来是不想给我们俩中的一个当内奸的机会。 还有一个狼是十号他朝我们看来用眼神询问我们要杀谁。 仇诗人直接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一下比出自己的号数。 天亮后平安夜女巫救了人。 游戏一开始仇诗人就将女巫第一晚一定要救人的暗喻打入每个人的脑中跟催眠一样只要不是冷风过境拿到女巫牌就不怕不救人。 冷风过境拿的预言家的牌她照样一上来就说自己的身份并且查杀了我。 她这做法反倒会让人相信而我要再说自己是女巫反倒是没人会信我俩争执的结果就是再次回到夜里解决。 可这次我只稍微挣扎了几句就因为“心虚”暴露出了自己是狼跟冷风过境互怼了几句。 投票的时候我被全票投了出去体验了一把脑门炸开的痛楚不过比起被三爪子抓开前身这已经算是比较利索的死法了。 我倒在椅子上看着其他人接着游戏。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仇诗人奋起扬言自己才是预言家第一晚查了十号是好人第二晚查了一号是好人至于四号根本不用查穿他预言家的衣服那肯定是狼跟三号也就是我故意狼互踩以此来保全另一头狼赢得最后的胜利。 因为我第一个白天投降得太快让不少人怀疑再回想冷风过境屡次假跳预言家而仇诗人从一开始就引领者所有人大家下意识地就信了他将冷风过境投了出去。 她死的时候气得眼球都快爆出来了。 接下去就很简单了仇诗人这头狼以预言家的身份带领全场取得了……狼人的胜利。 这场游戏其实并不是狼人跟好人的战争而是我们和冷风过境的战争只要她是输的一方死去的人就可以复活。 游戏结束冷风过境睁开眼的瞬间她的嘴唇黑得发紫眼睛里的眼球几乎只剩眼白她将双手放在桌上不知何时长出来的又长又黑的指甲在桌子上从上到下抓下来发出刺耳吓人的声音。 大家正因为一场又一场生与死的游戏折磨得疲惫不堪乍然看到这一幕都被她此时的“形象”吓到了一个个从座位上蹦起来往后退。 而房间门在这时候发起明亮的光仇诗人对吓愣的众人喝道:“还不快走?打算留着再玩几把?” 闻言大家忙不矢地朝光门跑去一个个地消失在这可怕的房间里吴过也要跑但他很有义气地看我还坐着就来拉我想带我一起跑。 但其他人跑走时看也不看的冷风过境在吴过来拉我时她猛地朝吴过挥了爪子过去差点把吴过的耳朵抓下来幸好我早有防备及时将吴过推开。 她就横在我面前摆明了不让我离开我便对吴过道:“你先走吧。” “那你怎么办?” “我男朋友在这呢我和他同生共死。”我看了眼仇诗人在这危急关头我硬是撒了把狗粮出去还有着隐藏不住的欢喜。 吴过:“……” 他深吸一口:“别开玩笑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放心我没事的你快走吧别留下来妨碍我们了。”我朝他摆了摆手要他快点走那光门的光越来越弱他再不走可能……真的留下来做电灯泡了。 吴过快被我气死但毕竟认识多年了他多少明白我的意思最后叹一句保重他朝着快看不到光的光门冲了过去离开了这个游戏房间。 之后不仅那扇门的光没了连门都不见了。 与此同时我们所在的环境也变了什么桌子椅子窗户所有的摆设都没了房子也没了我们三站在一片虚无的黑色世界里遥遥相对。 冷风过境用自己几乎没剩多少眼仁的眼睛看着我们长长的黑指甲挠动着脖颈上还有黑色的筋脉在蔓延:“你们是怎么发现规则的?” 仇诗人走到我身边冷然地看着眼前把自己的鬼样子完全暴露出来的女人:“家传绝学不可外传。” 我差点没笑出来这话一听就知道跟我有一腿。 气过一次冷风过境倒是没那么气了但还是恨恨地瞪着仇诗人随后她又笑了:“你们赢过我一次又如何放走的不过是那些没什么用的人你们觉得你们现在还出得去吗?” “其实”我几乎很确定地道“你的目标是我吧?” “是啊”她没有掩饰地承认了将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黑指甲越发狰狞“我就想得到你。” “放肆!” 仇诗人喝道音量并不算大威力却不小让冷风过境往后退了一步骇然地目光从他身上扫过。 “别废话了”仇诗人扭动脖子发出“咔咔”的骨骼声响“有什么招就出吧打完了我们还得回去睡觉。” 我:“……” 身为一个捉鬼大师能不能把自己整得玄一点?整天跟霸王似得。 冷风过境也没客气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透着难掩的急切像是着急着完成什么任务她手一挥黑蒙蒙的四周就出现了好几扇门将我们围成一圈。 数了数一共十三扇门。 她道:“门后是一个迷宫每扇门都相对应着一个出口也就是说这些门里是两两互通的。” “可这是奇数还剩一个。” “对”她扯着黑黑的嘴唇像在嘲笑“如果不幸选到了独一的那扇门就将永远困在迷宫里再也走不出来了。” 她昂起下巴蔑视地看着我们:“敢再跟我玩一局吗我们三个各选一扇门最后出来的或者在迷宫里迷失了的那个就算输。” “输了会怎么样?” 她眼里闪过阴冷:“你觉得输了会怎么样?我们不需要什么别的赌注很简单的赢了活可以离开这里输的……不会死但会永生永世地呆在这里!” 她接着又道:“你们不能不玩要是不赢了我门不会出现的你们照样出不去。” 我朝仇诗人看去他对我点了点头:“她说的是真的。” 他说这是规则每个“世界”都会有的规则既然这是在游戏里那自然有游戏的规则之前我们帮吴过等人赢得游戏他们自然就能出去而我们就像是晋级的玩家要跟魔王做终极pk赢了才能走。 娘的真是太操蛋了。 忽觉得小拇指动了动我低头看向空空的什么都没戴的小拇指想到那条没拆掉的线我抿着嘴笑了笑再挺起胸膛已经有勇气挑战这个游戏了。 “那就开始吧我可以让你先选。”冷风过境退开一步手掌比着周围的门让我们做选择。 仇诗人将十三个门都扫一遍很快就有了决定举步走到一号门前站定等我我赶忙走到二号门前。 冷风过境见了嗤笑道:“除了与之相通的另一扇门否则每个门后面都是不同的空间站得近又有什么用一旦进了门你们任何的联系都会隔断。” “既然这样我们近一点远一点都没差别为什么不能近一点?” 她冷哼随即选了六号门她侧过头来对我诡异地笑:“你可小心点万一我选的这扇门正好跟你的相通你可就倒霉了。” “倒霉的”仇诗人如站军姿般挺立在一号门前连个旁光都没施舍给某人“指不定是谁。” 他倒是朝我看来:“小心点进去吧。” “嗯。”我深吸一口气没再理会叫嚣的冷风过境迈进二号门。 这就像个时空门一进来就变成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我面前是长长的廊道地面和两边都铺着板砖样式类似古镇街道铺的那种砖廊道只有一米宽高两米以我的身高和弹跳力是无法看到墙后是什么风景抬头头顶上是黑压压的天空。 我试着往前走脚踏在廊道上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安静除了我这空间就没别的生物了吗? 如此走了很长一段我前面出现了分叉口往左或往右? “往这边往这边。” 在我努力观察两边试图看穿什么踌躇着做不出决定时我就听到有细细尖尖的声音在叫唤。 我左右查看什么影子都没发现。 “笨蛋笨蛋看下面拉下面。” 我闻言低下头就看到我脚边站了两三个很小很小的人每一个都只有我手掌的大小两男一女男的带着帽子穿着浊(qing)朝服饰女的绑着两条辫子穿着也是浊(qing)朝的小袄他们的脸蛋红彤彤的嘴巴也红彤彤的很像死人妆。 可他们这么小的一点倒让人觉得这妆有点可爱。 “额你们好?”我惯性地被吓到提防地看了看他们见他们好像没要对我做什么才迟疑地蹲着下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是谁呀?” “我们都是好鬼。”当中的那个女娃说道“我们是来带你出去的。” “对的对的。”另外两个附和“你快跟我们走。” 他们还来拽我的裤脚要我跟上他们。 我这会也不知该往哪边走虽然突然出现的这三个小人很可疑但不妨先跟着去看看。 于是它们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别看它们身子小腿短居然能越走越快我起先还能轻松地跟着到最后我都要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他们。 “喂你们等等……”我想要他们慢一点等等我可刚出声脚下就不知被什么绊到了往前一扑我跌倒在地上正想爬起来“地面”忽然晃了起来我跟着晃了一下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在一顶娇子里被人抬着! 什么情况? 我想掀起轿帘发现自己根本掀不动倒是旁边的窗帘在飘飞我探头往外一瞧发现我坐的这顶轿子居然是由四个小小人在抬轿子离地面只有一个巴掌的高度这实在太神奇了。 而刚刚喊我的那三个小人女的站在我轿子旁边我低头就能看到还有两个好像站在轿子前领着轿夫。 “喂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哪去?” 女娃小人抬起头红红的嘴唇笑开一个弧度:“我们带你去成亲呀。” 成亲?仇诗人都还没跟我求婚呢成个妈蛋亲! “停下给我停下!”我拍着轿子喊他们停可轿子还是稳稳地前行我火了干脆想从轿窗这边爬出去虽然轿窗看着有点小不知道钻不钻得出去。 正文 97 喜宴(1) 可我刚要把头往外钻时轿子忽然就停了。 这些小人不像会妥协的样子啊? 正觉得奇怪就听到冷风过境的喊声:“你们干什么她可是我先得到的。” “你得到了吗?别笑死人了。”站在我轿旁的小女娃人小气势不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冷风过境“你这游戏注定要输的就别浪费时间了我们主人还等着呢。” 我眉头拧起这话里头的信息量好大的哇! “哼你们趁我不注意跑到我的地盘来还敢大言不惭我这游戏输不输我不知道但你们就准备给我这游戏做养料吧。” 话落整条廊道如一条蛇如海浪扭动摇摆起来几个小人轿夫没办法站稳倒在地上这顶轿子自然也就往旁倾倒。 我只觉天旋地转跟着轿子头朝地摔了个四脚朝天晕眩了两秒我就缓过来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他们好像打起来了? 我掏出仇诗人给我的那柄小刀在轿壁上一划果然刚看着很正常的轿子是用纸糊的。 将已经被划破的纸撕开在徒手掰断支撑的竹签我成功地走出了轿子就看到冷风过境一人对付着好几个小人那些小人全爬到她身上去了每次在她身上啃咬一口被咬的地方就流出黑气被小人吸了个干净冷风过境气得将黑指甲插入小人的身体里…… 冷风过境不是个好鬼这些小人也不是好鬼打死彼此最好。 忽然我的小拇指动了动我欣喜地抬头果然看到仇诗人就站在另一头隔着战斗的几只鬼他淡定地朝我挥了下手。 然后他冲了过来我拿出他上次给我的手套戴上刚戴好就见一面两三米宽的黄布飞过来我跳起来接住黄布朝着冷风过境和那几只小人盖了下去。 它们意识到不好想逃时已经来不及了被黄布盖了个结实。 仇诗人将黄布収起来变成了一个黄色的布袋他抖了抖当沙袋一样砸了砸等他重新把黄布带来时几只小人化成了血水还剩下的冷风过境也奄奄一息的样子。 她瞪着仇诗人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自己后面:“你、你……” “是的我没进一号门。”仇诗人冷冷地道“我跟在了你后面进了六号门你可没说不能选同一个门。” “呵呵”她眼里充满了不甘和恨意“我要是消失了这个游戏就会崩塌你们也别想出去。” “这不是还没消失。”仇诗人淡漠地瞟她一眼便走到我面前手心向上地递到我面前在我把手放上去后光门就出现了。 “这个游戏就是一个门进去找到另一个相通的门谁先找到就算胜利我和班澜从两个不同的门进来相遇就等于打通了两扇门符合了游戏规定。” 为此仇诗人还专门道谢:“还得谢谢你带路不然在这迷宫里我可没这么快找到她。” 应是最难的游戏成了最简单的一关。 冷风过境看着那个光门眼里满满的愤恨在她的身体开始一点点溃散后愤恨也慢慢的跟着消散了只剩下浓浓的不甘和渴望巴巴地看着似乎也很想能够离开这里。 我想了想走过去蹲在了她身旁。 “班澜!” 在仇诗人阻止的叫声里我握住了冷风过境的手跌入了属于她的回忆里。 她叫玲玲是一个有社交障碍的女生她的社交障碍具体体现在只要站在人前她就讲不出话可要是在社交软件上她打字就能打得很溜讲电话也行只要不用跟人面对面她也很能说。 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人她在家里的逼迫下尝试着去找工作尝试着去相亲结果因为社交障碍反过来被伤得更惨让她更厌恶面对世人连带着逼迫她出门的父母家人都被她憎厌上。 于是她越来越“宅”找了份用电脑就能完成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沉迷在网络里以此来逃避现实的世界。 后来她又迷上了狼人杀。 这是款既可以交流可以撒谎还不用面对面的游戏她很快就喜欢上并且玩得很溜除非队友太愚蠢否则她一般很少输。 她沉浸在游戏里拔不出来经常玩通宵大半夜的跟人一局又一局然后就……猝死了。 这个结局确实有点出人意表。 然后她发现死去的灵魂因为生前的执念困在了游戏中她可以自由地遨游在每一间游戏里甚至跟她对玩的玩家过于激动沉迷或者因为输赢情绪起伏过大时都会化为能量被她吸收她因此慢慢地壮大甚至能够偷偷地修改游戏的数据到最后还能自己创建房间。 她一开始很开心她觉得这就是她要的世界。 可一年两年甚至是五年过去了她开始想念她曾经最唾弃的真实的世界她不想再见到一堆虚拟的数据她想看到真的人想见见被她责怪的父母。 一旦开始有了这个念想欲望就会越来越强烈她试着寻找能够从游戏中出去的办法但无论她怎么做她就是出不来。 直到有人通过网络跟她聊了起来她不知道对方是谁通过数据找到对方的id发现对方用的是网吧里的电脑并且摄像头用什么东西封着她根本看不到。 那人对她说有两种方法可以让她的灵魂脱离游戏的世界。 第一种收集足够的灵魂让他们代替你留在游戏世界里那样你就能出来了而第二种就是直接吸收吞噬掉一个力量庞大的灵魂那样就能挣脱游戏世界对她的束缚来到真正的阳间。 但是后者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一般灵魂强大者怎么可能被她吞噬她不被反过来吞噬掉就不错了。 于是这人向她介绍了我一个可以化为实体跟人一样生活能量足够强大却一点本事都没有的灵魂也就是我。 妈的谁说我一点本事都没有的这简直是胡扯! 那人还跟她建议可以两种方法同时进行先收集认识我的朋友的灵魂在借此把我吸引过去两样她总能得到一样的。 最后那人告诉玲玲她最好动作快点否则我这块香馍馍多的是鬼要抢。 “班澜!” 我被仇诗人叫醒整个人都虚软地倒在他怀里他正拧着眉头既凶狠又担心地看着我我朝他讨好的笑笑他哼了一声没理我推着我自己坐好。 我暂时顾不上他看向冷风过境就是玲玲她几乎快要消散了不仅是仇诗人伤到她更因为输掉游戏后这个游戏世界的崩塌她跟这个世界相连她自然也要消亡。 她看着我因为共情她对我没再那么深的憎恨了目光里似乎诉说着什么。 “如果你没杀过人而是用别的方法找我求助我或许能够帮你。”我语重心长地说着末了强调道“我并不是那人说的那么没用的。”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她嘴角轻翘像是笑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整个廊道都震动起来随时可能分解光门也在缩小上头的光都黯淡得快看不见了仇诗人迅速地把我逮起来是真的用逮的揪着我的后领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冲向了光门。 因为我完全不用动便回头看了一眼玲玲的身体完全化为碎片可同时一金一黑两个光点朝我飞了过来在我们走进光门的最后一刻钻进了我身体里。 纳尼!!! 我尸体都毁了为什么还要这两玩意? 光门上的光逼迫我闭上眼睛待我重新睁开眼后我已经回到了我房间的沙发上手里也紧紧握着手机蒙了几秒才回过神忙给仇诗人打去电话。 但他直接挂断了不接! 这是生气了? 我赶忙又给他打了几通过去他都不肯接我不免有些挫败地靠回沙发上盯着手机想着要怎么让他消消气。 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因为我不顾他的阻止跟冷风过境共情这东西一个不好会给我带来很大的损害因为怨灵身上往往有过重的怨气。 更甚者那些让他们偏执的记忆我要是挣脱不开可能会和他们陷入同一个深渊里出不来。 可共情能给我带来问不出的线索我只能试一试。 我知道我这么做让担心我的人为我着急我也觉得过意不去便想着要怎么哄哄他。 谁知道十分钟后他自己打了过来。 我赶忙接起然后就听到他的骂声:“姓班名澜的你还有没有点做女朋友的自觉?” “啊?” “你看看其他人男朋友生气了可以打九十九通电话哄你呢打了五个就不打了?” “……” 我那个伟岸霸气冷酷的男朋友呢?现在这个傲娇货我不认识啊! 不管怎么样道歉总没错:“对不起对不起我下一次一定打够九十九个。” “为什么非得跟别人学?你就不能打够一百个?” “好好好一百个一百个!” 我现在才知道闹别扭的仇诗人是会如此“刁难”我。 好一顿哄后他语气才放和一点:“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 “下次还敢不敢随便跟什么鬼共情了?” “不敢了不敢了。” 他冷哼一声这事就算过了? 我轻轻嗓子:“那个报告男朋友大人我有一件事要禀告。” “说。” 我将再次出现的金黑光点告诉他:“我尸身都没了这玩意怎么还继续呢?对了我在冷风过境的记忆里看到是有人通过网络跟她联系让她找上我的要她把我吞噬掉还说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的鬼等着吃我。是不是很奇怪啊以前管川他们虽然都推到我这里可都是为了让我解决他们得到功德和罪恶没错吧这次怎么好像……是要‘杀’我?” 仇诗人:“……” “死人?” “这事当面说过来开窗。” 我:“……” 我一惊匆忙跑到窗边拉开窗帘他果然站在外头。 这个扬言生气的男人一出游戏就赶过来了? 打开窗户他跃进来后高冷地坐在我刚坐的沙发上我赶忙倒水殷勤地将水杯送到他面前。 他淡淡地扫我一眼接过了我的水杯我以为没事了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把我扯进他怀里在我被迫坐在他腿上后他一个大巴掌打向我屁股恶狠狠地警告我:“下次在这么不听话看我怎么罚你!” 我羞囧得想去捂屁股又不敢动气呼呼地道:“我刚跟你说的事你怎么看嘛。” 说到正经事他面色一秉:“班澜或许你的尸体还在。” “……” “当时我们看它掉到了血河里没错但它掉下去后就完全没有动静其他人掉下去还有衣服骨头浮起来过。” 我心口揪揪对这个消息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忧愁。 谁都希望自己的尸体毁在那样的地方连骨灰都没办法带回家乡可想到我的尸体完好却让有心人利用我又宁愿就那么毁去吧。 仇诗人揉揉我的脑袋这是他的安慰方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他继续说着正事: “还有你说的有人要杀你这事我觉得可能有两拨人一方人是要得到力量而另一方人”他还放我臀上的手往上挪搂紧我的腰让我倒入他怀中“则想毁了你!” 那一刻腰上的手臂紧得几乎要勒断我的腰。 我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腰间的手臂稍稍松开他也放松自己紧绷的面容凑过来亲吻我的面颊:“这些都只是猜测没事别担心。” 在担心的是他吧? 我主动依偎在他怀里手环住他的腰吸取着他的体温感觉自己像个吸阳气的妖精。 有一句话很俗气但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有你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铃~” 两人好好的气氛被来电铃声给破坏了。 我一看是吴过的。 “色色你怎么样没事吧?现在在哪回来了吗?” 吴过应该是真的担心跟珠帘炮一样把问题一股脑地丢过来。 “额没事回来了以后你每天晚上都能睡个好觉了游戏呢适度别再沉迷了。”我一边瞅着仇诗人的脸色一边跟吴过说着。 吴过苦笑着:“我估计好一段时间都不会想玩游戏了。” 仇诗人淡定地接过手机冷冷地说道:“你要是这会不去休息你会一辈子都不想玩游戏。” 电话“啪”地一下挂了。 我:“……” 我正瞪着他他却一把将我抱娃娃一样竖着抱起来将我放置床上被子什么的蒙脸盖上我想抗议他很快脱了外衣躺下:“不许浪了睡觉。” 一只鬼被屡次逼着休息也是够可以的。 但我情况特殊睡觉能够保持住我的元气。 我闭着眼睛滚进他怀里想睡了却还是忍不住嘀咕:“这事解决了二队那边会怎么样?” “管他们的想闹尽管闹。” “嗯。”我迷迷糊糊地蹭了蹭被他抱紧。 第二天我醒来时他已经不在这了我居然睡得那么死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懊恼地抓了抓鸡窝头我坐在床上叹气偏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 门已经自己开了果然是我老妈。 “起来啦我还怕吵到你。”恨不得我一天到晚都睡死在床上不用惦记着出门的老妈殷切地给我递衣服“澜澜啊我看你每天待家里确实挺闷的妈带你出去走走?” “要去逛街吗?” “不是去喝喜酒。” 我蒙了两秒:“啥?” 老妈在我床边坐下:“美雅阿姨你还记得吗?” “哦记得您闺蜜嘛这两年都没见过她。” “她老公到y城去做生意他们一家都跟着去了。”老妈扒拉两下我的头发“她有个女儿段菲以前经常跟美雅阿姨来找你玩的你那时候整天叫着菲菲姐姐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转。” “多早以前的事了您怎么还提这个呀。”我从小被看得那么紧朋友都没几个只有青梅竹马的殷湦、闫斌他们会来找我玩难得有个小姐姐我当然新鲜啦。 “敢做不敢认了?”她戳了下我脑门然后又道“就是你这菲菲姐姐要结婚你美雅阿姨在q市有个老宅按她们的规定要回老宅结婚还请我们过去。” 美雅阿姨跟我妈是高中同学她们都是q市人但不同的县城。 参加个婚礼还要跑q市去还是和我妈去就杜绝了仇诗人陪我的可能性对我的情况可不利啊。 我趴在被子上伸懒腰:“您去不就行了吗我就不去了吧?” “你不是说呆家里无聊吗我带你出去还不乐意了?”老妈狐疑地盯着我最后假意在我手臂上拧一下“我看你就想趁着你爸爸哥哥没时间回来我也不在家的时候跑出去是不是?赶紧整整我已经买了机票下午就过去。” 她站起身食指指着我的鼻子:“不、许、不、去!” 我偷偷翻个白眼:您可真是我亲妈喂。 在我妈离开我房间后我赶紧给仇诗人打电话接的却是夏左:“老大跟二队的队长被叫去开会了会议室里不让带联络通讯。” 什么会议还不准带联络通讯的? 我隐隐觉得仇诗人可能有麻烦但夏左就守在外头仇诗人昨晚也有恃无恐的样子他自己会算要是自己会出事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松所以应该不会有事。 “那等他回来你记得让他赶紧联系我。” “好。” 然而等仇诗人给我打过来时我已经被母上大人压到机场了躲在厕所里接的电话:“喂?死人你没事吧?” “没事”仇诗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活动了下筋骨感觉还不错可以多来几次?” “……”这是去开会呢还是去打架了啊? “那个我现在在机场呢。”我把要跟我妈去q市参加婚礼的事跟他说“我就这么去了会不会有问题啊?” 仇诗人静默几秒而后语气变得郑重:“你先去吧我在你现在拿的那个包里放了玉瓶你不舒服的时候记得喝。” “不是你什么时候放的啊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会拿那个包……你早知道我要出门了?你怎么算的好厉害?” “我在你最近常背的包里都备了一瓶以防万一。” “……” “好了别在厕所里待太久你妈会怀疑的我晚点会过去q市你不用担心我前两天教你的修炼基础你可以尝试着进行别偷懒行了就这样注意安全。” 我拿着手机懵懵地走出厕所隔间洗手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我没告诉他我在厕所啊他怎么知道的? 想到什么我低头翻起肩上挂着的小包果然在里头发现了玉瓶然而刚才被他忽悠了我这会想起这包一直放在家里以前没在他面前背过是今天特意翻出来的! 所以…… 我发誓以后绝不欺瞒他任何事! 坐飞机两个小时多飞机就在q市的机场降落。 q市保留了很多华国的文化遗产特别是在古屋古宅方便在q市还有个旅游景点里头全是保全很完善的古大街一栋栋古代特色的建筑。 全溪县离我外婆的黎春县不算很远坐小巴的话估计两个小时也到了我妈还打算参加完婚礼后顺道去看看外婆。 而全溪县很典型的乡下小镇大片的田地和普遍比较低矮的房子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是水泥房子了但这里还保留着一些婚礼习俗当然并不是网上被报道的那些不堪入流的东西我这里指的是婚礼的一些布置和新娘新郎拜堂的礼节等方面。 正文 98 喜宴(2) 美雅阿姨家的古宅特别有古韵是那种四进院子的大宅子外围墙上的窗是用石头做的像竹子的石栏还雕刻着竹叶。 里头很多地方都老旧了屋顶是黑色的砖瓦有的木门都破了一个厅里进去是个四方小院院子的前方一边通往上层的院子院子左边是通道通道有一处小屋再过去是另一个更宽广的像四合院的大院子环环相连的四进院。 最里头的一进院子已经完全破败了让住在这古宅里的人养起了鸡鸭。 但今儿这个古宅特别的热闹亲朋好友都聚集了起来忙活着明天的婚礼。 来接我们的车子停在了古宅前的庭院院前是一道拱门拱门旁种了一颗桃树现在冬天桃树上光秃秃的只剩下枝节庭院里还空出一大块地种菜菜地中还有一棵桂花树。 听说百年桂花树会成精守护着古屋。 美雅阿姨亲自出来迎接我们她满脸的喜庆虽然很忙的样子可忙得很快乐想来对女儿的这桩婚姻很满意大概女婿挺优秀的吧。 妈妈和她来了个闺蜜间的大拥抱:“恭喜啊听说你这女婿年少有为长得不错对你女儿好对你也孝顺?” 美雅阿姨故作不屑地调侃回来:“得了吧你女儿将来嫁的可是殷家的大公子我们的哪能跟你们比啊。” 我尴尬地低着头想反驳但不能在这种时候。 “谁说得准啊小孩子一天一闹的这不好好的订婚说取消就取消了。”老妈看来依然对这事很不满。 “我还不知道他们呀闹两天就过去了。好了好了别站在门口说了进去吧来。” 美雅阿姨招来亲戚家的一男孩来帮我们提行礼带着我们进屋。 这宅院老旧是老旧没错但房间挺多收拾好后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再多的房间客人多了也不够古宅旁边还挨着前两年新建的水泥房大部分客人都住那边了我和我妈就被安排在古宅里的一间房里。 本来美雅阿姨还想让我们去住新房额新建的房子但我妈拒绝了她就爱老房子。 我无所谓反正也就住一晚上明天婚礼结束就回外婆那了。 安顿好住的地方还被迫吃了每个客人都有的香菇肉汤美雅阿姨带我们去见新娘子段菲她现在和新郎一个住东边一个住西边婚礼前都不能见面的。 她住在上院里这里的上院可不是指楼上啊而是按位置来讲。 段菲的房间古色古香的现在里头放了很多明天婚礼要用的东西就是整个上院光线都比较暗她所在的房间也是在大冬天里感觉更加阴冷我看我妈都下意识地紧了紧外头的大衣。 “阿姨您能来真是太好了。”段菲看到我妈很高兴美雅阿姨那时候忙段菲经常被塞到我家里来也就是我妈说我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的那段时间。 我妈挺疼她的也亏得这么些年没见她还能记着我妈。 “班澜?”跟我妈打完招呼她又朝我看了过来惊喜地朝我张开手“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这个菲菲姐姐可真会说话。 我高兴地跟她抱了一下触碰的那刻一股阴凉之气从她身上过继到了我身上我差一点就将她狠狠推开了幸好理智让我控制了自己的手。 然后我发现这阴凉之气并不属于段菲的更像是她从别处沾染到的。 可正常人上哪弄这邪气除非她曾经碰见过脏东西并且还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放开彼此后我撑着脸上的笑尽量不暴露自己的心情再偷偷观察她。 她和我打趣了些小时候的事又很自然地跟妈妈、美雅阿姨说话聊天怎么看都没有不对的地方虽然几年没见我跟她不算熟。 我开始看这个房间虽然阴阴冷冷昏昏暗暗也隐隐有一股邪气但很飘忽等时间再久一点再多来几个人就会散去。 难道是有某个脏东西曾经到这逗留一下又走了? 老妈和美雅阿姨小留一下就一起走了美雅阿姨有很多事要亲自处理毕竟是自个女儿的婚礼老妈则去帮忙她让我留下来陪段菲聊天但很快就来了一群段菲的伴娘团。 段家家底不会差段菲人美学历高她的姐妹自然不会少大家一来对段菲赞美对这古宅点评对明天婚礼的看法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 我理所当然地被挤到一边找一张椅子坐着玩手机。 大部分都发微信骚扰仇诗人去了。 我跟他说邪气的事他让我把护身符戴好那护身符他重新加持过一般的脏东西进不了我的身。 “喂你过来。” 不知聊到什么的几人窃窃私语起来忽然有个女的朝我喊道。 她的态度可不算好带了点轻蔑像一个大城市的看不起小农村的。 仇诗人正好发语音过来我顾着谈恋爱理都不理她径自将手机贴耳朵上死人好听的嗓音让我耳朵痒痒。 一开始成为男女朋友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但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他了怎么办? 心里满满的喜悦很想很想倾诉却不得不苦苦隐藏着。 “喂我喊你呢你没听到?” 那女的走过来往我肩上推了一把。 我恼怒地抬头:“你干什么?” 打扰人家谈恋爱要遭天谴的造不造啊! “好了好了小雪。”段菲见我们这边快起争执忙过来把叫小雪的女人拉开站在我们之间小声呵斥小雪“做什么呢。” “这是你这边的亲戚吧?”小雪用鼻孔看我“真够可以的叫都叫不动。” 段菲轻推了她一下让她不要这么说小雪哼道:“我就是想让她帮个忙嘛。” “就说不要那么做了你们怎么还……” 我看她们又嘀咕上了另外几个女人也围了过来不知道在给段菲出什么馊主意我一点都不好奇有那时间还不如多跟仇诗人聊聊。 可她们好像不打算让我置身事外不知道谁劝服了段菲于是另一个看起来温柔点的但身上黑气并没有比那个小雪少多少的女人手杵着腿弯下腰来笑着对我说道:“这位妹妹我们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我看看她再瞅瞅像是有点不安的段菲和抱胸傲气地站在一旁的小雪:“你们想做什么?” “是这样的”温柔的叫湘蕊的女人坐在我身旁的床上“菲菲明天就和行一结婚了但我们总感觉行一有什么秘密所以想让你帮我们去打探他一下。” 我歪着头看她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我们都是菲菲的朋友行一都见过的我们都不适合做这事只能拜托你了可以吗?” 不可以! “喂别不识好歹好吗只要你帮忙了看到那个包了吗最新款的我送你一个。”小雪见我屡次不应就不耐烦了她说的那个包是某个知名品牌确实是最新款的要不少钱。 可我的问题是钱吗为了自由我连廉价的十几块背包都背过的而我妈为了哄我在家多贵的包也给我买过。 我没什么感觉段菲却尴尬了再次拉了小雪一把要她别说这个。 谁没钱班家的孩子也不可能没钱啊! “菲姐。”我终于出声对于段菲我还是有好感的虽然她身上有不知哪来的邪气但她身上的黑气却很正常薄薄淡淡的一层说明她心态还算健康人也不坏为了老妈我愿意多关心一下“你明天就要结婚了确定今天要做这个?” 原本对朋友出的主意游移不定的段菲听了顿住随后轻叹她让她的朋友先出去然后坐在了刚刚湘蕊坐的位置整理了思绪。 “行一对我挺好温柔体贴对我父母也好很多我没想到的他都替我想到了。” “那不是很好吗?”仇诗人温柔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是”段菲两手手指交握着“他好像瞒着我什么很多时候他都神神秘秘的像是像是……”她朝我看来“藏了一个人。” “你怀疑他有别的女人?” “也不一定是但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我也不想否决她的感觉。 “还有一件比较奇怪的事。”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微红“我和他交往不短的时间了可、可我们还没有没有……那个过……” 我当时还傻傻地问:“没有哪个?” “就那个啊?别跟我装了男人跟女人那个啊你跟殷大少爷在一起那么久了你会不懂?” “……”好吧我懂了。 但我跟殷湦是清白的啊! 见我懂了段菲接着说:“行一他都三十了他居然都不想跟我那个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啊。 我也躺直了在仇诗人面前那家伙也……也没对我下手啊?难道他嫌弃我不是人? 说到这我不得不正视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都说人鬼殊途我跟仇诗人一个鬼一个捉鬼大师品种差别如此之大还能交pei吗? 我会不会把他吸干? “喂你在想什么?”段菲见我半天不回话轻推我一下。 我回锤了她一拳:“诶要不要讨论这么让人脸红的问题啊?” 段菲:“……” “咳”我正经起来“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啊?” “小雪湘蕊的意思是、是让你去引诱一下他看他会不会有背叛我的意思。” 我听到这个计划简直服气:“你怀疑他藏了个人跟我去引诱他看他会不会出轨?这有关联吗?” 段菲叹气:“我也觉得不靠谱可她们说他要是真的背着我有别的女人一定也受不了其他诱惑。” “呵~”什么奇葩想法? 我坐直身子态度稍微认真一点:“菲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明天结婚了就算今天我帮你证实了他不是个好人明天你就不结婚了?” 那美雅阿姨做的一切就全是笑话了? 段菲垮下肩膀:“我、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办好。” 我觉得她就是有点婚前恐惧症:“引诱什么的就算了说实话这种事吃力不讨好还会惹得一身骚他要是对你忠贞是我不对他要是真对不起你依然是我不对你们倒可以站在无辜受害人的位置上。对不起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她被我直白的话噎得面色惨白神情尴尬:“是我、考虑不周抱歉我……” “不过我倒是可以借着给他送东西的名义帮你去看看他现在的情况当做给你的参考吧。”那样我就可以借机离开这群无聊的女人了。 段菲想不到我会突然同意虽然是打了折扣的同意她愣了下便感激地说谢谢。 然后我就提了个大木盒离开了段菲这边朝谷宅的西边走去木盒还挺沉的装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给新郎用的。 走前我还听到小雪问段菲:“这谁啊那么拽?” “班澜班家的二小姐!” …… 西边也挺热闹的有长辈走来走去也有新郎的伴郎团在打牌现在他们基本不用做什么需要的老宅这边的长辈都给安排好了所以他们挺闲的。 “哟这个小美女你找谁?” 有名男的看到一个不是阿姨辈的过来就拦着我打招呼。 “找张行一还是李行一的就是新郎他在哪?我要给他送东西。” “是张行一里头那屋呢。” 虽然跟我打着哈哈倒没为难我什么就给我指了房间伴郎团比伴娘团素质好多了。 张行一住的那屋条件不错我走到门口时看到一名长辈正拉着张行一在说着什么。 那名准新郎看着有一点偏瘦一米八出头的个还可以仇诗人那款的太高了有时候亲个小嘴都麻烦我甜蜜的抱怨着回神继续打量张行一:嗯五官也比较俊挺正虚心听着长辈教导的话挺成熟的一男人。 我敲了敲虚掩的门板他们同时看过来我举起手中的木盒:“我来给新郎送东西。” 张行一忙过来把门完全打开邀请我进去:“放这边就行真是麻烦你了。” “没什么。”我笑笑着抬着木盒迈步进去——几乎在我跨过门槛的瞬间我差点维持不住脸上挂着的笑容。 太不舒服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像暗中有一双眼睛全方位无死角地将我锁定。 我定在门口动都不敢动。 “嗨?”张行一伸手在我眼前挥了下“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咽了口口水撑起嘴角:“我、我将东西搁、搁这了。” 我僵硬地蹲下身将木盒放在地上后再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往后退退出门口。 可刚刚在门口明明没感觉的这会重新退回门口了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跟到了门外如影随形。 张行一被我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我:“小姐你……” “告辞!” 我随便跟张行一挥了下手撒腿就跑跑出了老远才终于摆脱那被人盯着的感觉。 喘了喘我回头看看没了那紧迫的、寒毛直竖的危机感我的脑子才重新转动起来可以好好地想想刚是怎么回事。 张行一屋里有东西这是肯定的问题是那东西是什么? 那种见都没见到就先把我吓得屁滚尿流我从没遇到过来自灵魂的直觉告诉我张行一屋里的那玩意比我以往见到的任何脏东西都要可怕! 至于张行一……当时实在太害怕都没去注意这个男人只在门口看了两眼知道他的长相罢了现在再回想我连他是不是人都不敢肯定了。 再过去看看? 我连连摇头。 先回去吧晚点问问仇诗人再说美雅阿姨已经回来两三天了到目前为止都没出事搞不好那东西是看到我才出现的。 我把自己藏好吧。 想回自己房间里的中途遇到老妈又被拽到了段菲那去了。 段菲以为我完成任务回来眼巴巴地看着我那小雪一改之前的趾高气昂对我笑得特别和善还问我累不累给我倒了杯饮料。 “这个”我抓了抓后脖子“我看过了张行一对我客客气气的他在和长辈讨论明天的婚礼呢没空搭理我。” 我只是想掩盖我根本没来得及跟张行一说话这事谁知道—— “那就是了我看其他男人结婚的时候什么都不操心要是男人认真对待这件事就说明他很在乎你。”湘蕊顺着我的话说让段菲尽管放心了。 她们完全没了刚才一定要好好试探新郎的态度想来是知道了我不赞同这方法都顺着我来呢。 她们哪知道我巴不得她们多想些馊主意出来最好能把这婚礼搅黄了不管张行一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段菲如何他身边有很危险的东西是事实而段菲只是个普通的人。 我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说张行一不是好人不能结婚? 可能吗? 大家只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到最后我真得惹一身骚让大家以为我看上新郎了! 看几个女人围着段菲说着明天婚礼的事看段菲激动又紧张又含蓄地应对着这群姐妹我只能一下一下地抖着脚地面都快被我抖出一个坑了。 我问仇诗人这事怎么办? 【躲好尽量不要跟新郎接触离他越远越好。】 他是打字过来的我却能从这字面上感受到他此时的凝重。 他紧接着又发来一条: 【在我赶到之前你什么都不要做要是不放心你那个亲戚姐姐就给她张‘护身符’。】 我握着手机沉思片刻然后再次用起了古老的方法——尿遁躲开了她们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窗锁上门。 从行李箱的暗阁里拖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头放着的都是画符的工具。 这一套是仇诗人给我的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隔一天都会爬我家窗然后教我怎么画符并不是所有符我都不能用像补充元气的符箓我就可以至于其他斗符凶符只要用上隔离工具我也能够戴在身上就像挂在我脖子上的护身符外面就套着个小袋子。 取出手套这手套可以隔绝符纸对我的伤害同时又能让我把力量传递到符纸里。 符纸可以当成一种载体你把自己的力量储存在符纸里面用魔法来说的话有点类似于魔法卷轴但符纸的用法千变万化也更玄妙它不止是可以攻击也可以用来各种增幅增加速度增加力气增加桃花增加好运等等亦可以带来厄运诅咒让你速度变慢让你全身疼痛让你心情低落让你倒霉一整天……只要你能想得到的符纸都能帮你达成是居家旅行必备的! 但符纸不是那么好制作的有天赋的人像仇诗人一拿一堆出来扔他还可以自创各种符箓天赋一般的只能制作一些简单的常见的上头说的那种符只能完全其中一两种没天赋的画出来的符纸就是普通的纸。 这是我第一次要独立完成制符只是最基础的感应符对方遇到大危机时我能够感应到仇诗人给我的护身符里就有感应这一项不同的是他给我的符是永久性的只要不被破坏就能继续维持他只要每隔一段时间加点灵力进去就行他还能通过感应判断出我的位置。 而我的是一次性的并且无法确切的知道对方的位置。 但我是第一次嘛不能要求太高! 净手、点香、祭拜。 这是新手必有的程序。 套上手套拿起笔笔尖沾上掺了血的朱砂在裁剪好的黄纸上落笔从笔尖触碰到黄纸的刹那直到符画完都不能离开不能断裂否则这符就制作失败。 正文 99 喜宴(3) 精神要完全集中随着笔尖画出第一笔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通过笔尖一点点的流失到最后收笔时整个手都在颤动这时候稍微晃一下神让笔尖离纸前面的辛苦就全白费。 按仇诗人的说法蓄积在我体内的能量足够我画好几张符但因为我还不懂得运用和控制很多能量往往在过程中流失了一大部分。 好在这符很简单之前仇诗人也跟我讲解过很多次更是带着我画过两次所以我最后还是成功了。 虽然画得有点难看不懂行的人一定会以为是小孩子涂鸦! 我很珍惜地将它収在仇诗人为我准备的只有掌心大的小袋子里都有点舍不得给段菲了毕竟第一次都很珍贵嘛。 之后将仇诗人给我的防护类符纸一起放在这个小袋子里我倒是想自己画一个可我画的符能防御得了那个厉害的脏东西吗? 显然是不能的! 唉可真是亏本生意。 回到段菲的房间我找了个独处的时间将小袋子递给她:“这是护身符你可能会不信这东西可你应该也了解我的家室我家出产的东西不可能是假的所以你要信得过我就将它时刻戴在身上吧。” 我是真怕她拿回去后就随手扔了我的小符箓是没多大关系可里头仇诗人那张在知道的人眼里在外头可是千金难求啊。 好在提到班家段菲还挺重视的可能她本身也是信佛的所以很郑重地将红带子系在脑后将小袋子塞进衣领里对我道:“谢谢这可比任何礼物都要珍贵。” 她要真这么想就好。 吃过晚饭我终于不用再陪着段菲了其实她本来就不需要我陪她有的是伴娘团里的姐妹我更怀疑是我老娘怕我跑了让段菲看着我才对。 八点多的时候妈妈回了房间催我赶紧睡明早三四点就得起来拜天公。 我和她一人一床被子躺在同一张大床上她跟老爸打了通电话还提起了我不知道老爸说了什么老妈悄咪咪地偷看我对手机里“嗯”了两声。 切不知道搞什么神秘。 末了她让我跟老爸也说一声晚安挂了电话关了灯还催了句赶紧睡别偷玩手机。 老妈在不能跟仇诗人发语音我只能打出“晚安”两个字发过去放下手机睡觉。 睡着睡着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醒了有点冷不知哪来的风直往我被子里钻我想要把被子往上拉一下至少能把我的脖子包围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怎、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动不了想翻个身都不行?眼睛也睁不开脑子还在清醒和梦里左右摇晃好像只要自己放弃就能马上堕入梦的深渊。 这让我恐惧我努力想要真正地醒过来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皮想要动一动手指。 在我绷着神经在跟沉如千金的身体做抗争时不知道谁掀开了我的被子。 谁是谁? 我在心里喊着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矗立在我身旁他将我从头看到了尾末了蹲下身来将我虚虚摸了个遍虽然没有真的碰着我可那感觉仍旧让我头皮发麻。 我努力尖叫然而叫声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 这时候一只冰凉得犹如从冷库里拿出来的手从我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那只陌生的手贴在我的肚皮上冻得我恨不得跳起来偏又动弹不得。 身体被冰冻的感觉很痛苦那只手还持续往上的感觉更难以忍受我急得不行拼命地呼唤身旁沉睡的妈妈我喊得声嘶力竭喊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我妈仍一点反应都没有。 救我救救我! 死人死人你救救我! 就在那只手快碰到不能碰的地方时他先碰到了那块有两道裂痕的白玉白玉发出盈盈的光芒将我身上冻得结冰的地方暖化那只手也一下子抽离了我的衣服里“他”似乎不甘心又朝我的脖子逼近我那装着护身符的小袋子冲出耀眼的金光。 我隐约听到一声痛苦的叫声而后我身上束缚的魔咒瞬间就解除了突然能动让我绷紧的手臂“啪”地抬起来。 愣了两秒我迅速地坐起身来意识完全清醒眼睛也能完全睁开看着漆黑的房间已然看不到刚才那个黑影了。 同时我发现我身上的被子盖得好好的上衣也没有被掀开的痕迹刚发生的一切跟做梦一样。 可真的是梦吗? “澜澜?怎么了?” 我刚怎么“喊”都没反应的母亲被我起身的动作惊醒了。 “没事”不敢让她担心我朝她笑道“刚好睡醒了。” “是吗已经到时间了吗?” 然后我们都听到了外头有人走动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有灯亮起来还有人在说话。 老妈跟着起床穿衣服还对我道:“你要是还困就多睡会。” 看着老妈离开我坐在床上发呆。 别说外头越来越大的声音老宅的隔音又不好就说刚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也不可能还睡得着。 挨到五点多时去找段菲她已经沐浴焚香好了正在化妆她的伴娘们正在给她录像湘蕊还过来跟我聊了会天问我什么时候跟殷公子结婚到时候一定要请她喝喜酒。 “那你可能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我说完这句话时她脸色有点难看她估计以为我的意思是不会邀请她。 但我有必要跟连朋友都不是她解释吗真解释了大概很快就能传给我妈知道了。 之后就是一些繁琐的礼节和习俗晕头转向大半天大中午婚礼才真的开始。 宾客们齐集在古宅的大堂里这里更是被装饰了一番看着特别喜庆连带着因常年没人而累积的阴气都被冲散不少堂上坐着段菲的父母美雅阿姨和她老公而张行一是个孤儿他是自己打拼出今日的地位据说在y城闯出了不俗的成绩才让段菲的爸爸欣赏并看重。 也因为张行一没有父母他才能自己做主让婚礼在女方老家举行说起来有点像是入赘了。 据段菲说张行一很疼爱她就算真的入赘也没关系她高兴就好。 听着像个好男人可知道他可能藏了个很厉害的脏东西我就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另有所图。 段菲穿着非常漂亮的红嫁衣红盖头由红色头纱取代红头纱盖在头上能够模糊地看到新娘的脸大概模糊产生美吧段菲本就长得不错今天又盛装打扮在红纱下营造出美得不可方物的感觉。 她此时很幸福看她那样我都不由祈祷我给她的护身符她这辈子都不会用到。 婚礼开始时我听从仇诗人的吩咐没有往前凑而是躲藏在众多宾客之中当一个最不起眼的小沙子老妈此时在美雅阿姨那边帮忙她没空管我站在那里只要还在这里就行。 此时正在拜堂。 拜天地敬酒拜父母敬茶再夫妻对拜交换戒指再亲吻新娘大概就这样。 司仪喊着拜天地新人对着大门跪下要叩拜三次。 美雅阿姨他们身后放着一张供桌上面点了香还有两个大红蜡烛随着段菲和张行一的叩拜三根香忽然灭了一只。 然而大家都看着新人谁也没发现这一点。 我心头升起很不秒的感觉脚不自觉地往前一步想挤开宾客到前头去脑子里响起仇诗人叮嘱我千万躲好的话我又退了回去。 拜完天地拜高堂段菲和张行一朝着美雅夫妇跪下在他们脑袋叩地的那刻其中一个红蜡烛燃烧的速度突然加快跟另一只红蜡烛有了很明显的长短差别。 一长一短……在风水玄学里这是不详! 可大家依然没发现这突然出现的事情谁都看着新郎新娘谁会像我一样盯着蜡烛看就算有各别的发现了估计也不敢说。 背对着红蜡烛的美雅夫妇自然更不可能发现他们很高兴在张行一叫爸妈时纷纷给出了两个很大的红包大堂里的宾客发出善意的哄笑。 紧接着就是夫妻对拜。 我再次听到了我如雷的心跳声那是极度不安幻化出来的表征。 我突然很想很想逃离这里。 新郎新娘含情脉脉的对视一眼一起跪了下去朝着对方趴下去就在这当会莫名的不可抗力让我跟着往下一趴—— 我发现我竟然跪下了原本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空出了很多我的眼前有一层红纱挡着视线这红纱很眼熟像是……像是段菲的红头纱! 我惊慌地抬起头就看到我面前有个男人也对着我跪着他缓缓抬起头来……可不就是张行一! 他对我微微一笑眼睛里闪着志在必得的精光就好像他知道跪在他面前的不是段菲而是我班澜! 而且他的笑容跟之前温文尔雅的成熟风不同此时我面前的张行一犹如换了个芯处处透着锋利神情高傲、邪恶。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惶恐地想要站起来我的左右两边就出现了两个仆人装扮的纸人他们很像人但脸是僵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画上去的。 他们一个一边地压住我的肩膀将我重新压倒在地上。 “我的新娘”“张行一”笑着对我说道“仪式还没结束呢。” 什么新娘什么仪式你的新娘不是段菲吗? 夫妻对拜要磕三个头现在才第一个两个力大如牛的纸人压着我的肩外还按着我的脑袋要我磕下第二个头。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我大声喊着可他们显然不会听我的在脑袋被迫压到地面时我转动眼睛朝周围看去。 本以为我现在被掳到了别的空间然而一眼望去周围所有的宾客居然都还在全都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人“张行一”后头是他那些伴郎我昨天见过我身后站着的是伴娘团当中还有小雪和湘蕊。 高堂上美雅阿姨笑得开怀段菲的父亲更是笑着连连点头我还看到站在一旁的我妈妈她也正含笑注视着我们眼里带着祝福。 为什么她们都看不到新娘变成了我吗? 他们也看不到我肩上压着两个纸人逼迫着我拜堂吗? 重新扬起头来后我大声地朝我妈呼救可她完全听不到一样还笑着对我们鼓掌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反应美雅阿姨都没发现我根本不是她女儿吗? 两纸人压着我要拜第三拜我奋力撑着不肯低头想要拿出仇诗人给我的那把小刀发现自己身上穿着那身红嫁衣连装备都不见了。 身子渐渐地往下弯在马上就要磕上第三个头时我反手抓住了左肩上纸人的手用尽我最大的力气去撕然后真的将它的手给扯了下来落在手中的手掌就变成了纸片。 趁着左边防线的疏漏我就地一倒摆脱掉右边的纸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高堂上美雅阿姨的脚边。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美雅阿姨往下看的眼睛。 那眼珠可真是活灵活现的啊! 我绝对没有用错词! 在此之前我想过我妈他们看到的可能并不是我我们在相交的不同空间上或者他们眼里看到的是幻觉他们以为段菲和张行一还在那欢欢喜喜的拜堂。 当我都翻滚到供桌这边这种明显不对劲的事他们应该是看不到发现不了的可我发现美雅还真的低头朝我看来并且一点不惊讶还持续笑着时我是很诧异的。 直到我才发现美雅阿姨的不对。 她根本就不是美雅阿姨她只是个五官画得栩栩如生还有打扮上都跟美雅阿姨一模一样的……纸人而已! 我再朝同样离我很近的段叔叔看去他也正微笑地看着我他们的表情根本不会变。 我不敢相信地朝妈妈看去她的目光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充满爱和祝福。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纸人! 我攀着桌脚站起身背靠着供桌戒备地看着张行一看着这里每个纸人忽觉手背一痛我回头一看是蜡烛上的蜡滴到我手背……等等蜡烛怎么变成白色的了? 满屋的纸人两只白色蜡烛红绸变成白绸高堂上的墙壁上原本大大的喜字如今成了我和张行一的黑白照这哪里是喜宴这分明是灵堂! “你想到哪去?”张行一朝我伸出手“我们的仪式还没完快过来。” “什么狗屁仪式”我死死抓着桌沿“我根本不是你的新娘你找错人了吧?” 他歪头用那邪恶的眼神看着我:“错不了找的就是你。”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美雅阿姨的纸人跟她老公站了起来他们在我左右一下子就把我困住并伸手要来抓我。 我下意识地抓起蜡烛朝它们挥去火焰把它们逼退了一步。 我自己都愣了下没想到这火真的有用? “澜澜你做什么呀?” 妈妈走了过来带笑的嘴硬是表现出伤心难过:“快把火放下到妈妈这边来。” “不不要。”我拼命地摇着头不止是在拒绝她更是在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位不是我妈妈她只是画着我妈五官的纸人。 饶是这样她顶着我妈妈的脸模仿着我妈妈看我的眼神望着我这让我很慌我怕我抵抗不住。 “澜澜澜澜”她叫着我慢慢朝我靠近“快过来让妈妈抱抱你你长这么大了妈妈好久没有好好抱抱你了快过来。” “你别过来!”我将手中火焰好像不会熄灭的蜡烛对准她“我让你别过来!” 我大声喊着想要吓退她我怕她真的靠近后我下不了手脑子里两个声音在拉锯着:这是我妈……这不是我妈……这是我妈……这不是…… 可显然我打的算盘没用她根本没被我吓到看都不看我手中的蜡烛眼睛盯着我一步步地朝我靠近。 “澜澜你不要妈妈了吗?” 她的眼睛掉下泪来很伤心很难过。 我举着的蜡烛的手往下垂放了一些哀哀地唤道:“妈……” 她因为我这一声呼唤喜极而泣张开双手走近我想要拥抱我却在碰到我时发出一声惨叫并极速地后退跟我拉开至少两米的距离。 就见她胸口的位置并烧灼出了一个黑洞黑洞里空荡荡的只能看到几根支撑的竹签哪有人的五脏六腑。 她怨恨地瞪着我哪里还有我妈看我时的母爱光辉。 我比她更痛恨地看着她:“装谁不好装我妈?就你这怪物够资格当我妈吗?看我不烧死你们!” 我挥舞着手中的蜡烛去烧所有离我近的纸人。 没等我得逞我的手腕就被抓住张行一不知何时站在我身侧紧接着我的脖子就被他掐住被他按着撞在供桌上。 他舔了舔嘴巴阴狠地道:“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妻子懂吗?” 我可没要做你的妻子! 他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做不做我妻子可由不得你。” 掐脖子的手猛地收力我明明是鬼却真确地感受到来自脖子的疼痛和要命的窒息我能感觉到要是真被他这么掐死了我的灵魂就相当于仇诗人说的灵魂销毁我可就真真的不存在了。 我使劲对他的手又拍又掐又抓还试图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那手掌都坚固在我脖子上还越収越紧。 渐渐的我使不上力了垂放下来的手在身后的桌上摸索着把最后希望寄托在能不能找到什么可用的武器。 我什么都没找到倒是把桌上另一只蜡烛给打翻了。 蜡烛落在地上瞬间就燃了起来而且火烧撩源般顷刻间半个大堂都燃起了熊熊火焰。 纸人们尖叫着逃窜张行一也因为此变故放开了我我失去支撑倒在地上用力咳起来。 只一会我就被大火包围了这火让纸人们害怕也让我畏惧我想要站起来跑离这里刚撑起身子又无力地摔下去。 正在我满心绝望时有一缕跟漫天大雾格格不入的细细青烟穿过大火和浓烟飘到我跟前。 那青烟带着微微檀香。 我不假思索地试图抓住青烟烟是碰不到的我刚对自己的行为觉得好笑下一秒发现自己真的抓住了! 青烟传来一股力道我被拽出了火圈的包围更是被拽着往大门去我心头一喜想着是不是仇诗人来救我了下一秒我就被张行一抓住了另一只手。 他抓住了就不放想要从青烟那把我拖回去他此时眼眶发黑头发变得很长像是一个古人看着也更邪恶了。 我一点点地被他拽了回去青烟敌不过他的力量。 就在此时一把很大很大的木剑特别像仇诗人常用那把木剑的百倍扩大版从大门飞了进来直接穿过了张行一的胸口。 他拽着我的手就松开了那缕青烟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地把我往外拉速度比一开始快多了。 我回头时发现张行一并没有因为被木剑穿胸而死他只是捂着胸口胸口漫着黑气他缓缓抬头黑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巴无声地说着: 我、不、会、放、过、你! 我、的、新、娘! 心头发寒下一秒我被门口照进来的光吞没我闭上眼睛然后自己有一下下的失重感。 我试着动了动沉重的眼皮。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耳边出现嘈杂的声音不知道谁在嚷着什么也不知道谁在悲恸的哭泣我不舒服睁开酸疼的眼睛当先看到的就是我妈担忧、着急又期盼着什么的面孔。 我妈? 我妈!! 正文 100 喜宴(4) 我第一时间吓得往旁躲开谁知我现在就躺在一个窄板上一翻身差点就掉地上去幸好站我身旁的人及时稳住我当下就闻到熟悉的檀香味我欣喜地抬起头果然看到仇诗人那张不善的脸正想扒拉上去抱住他他却在我有所动作时咳了一声。 两人的默契让我意识到不对因为“劫后余生”的喜悦想要抱他的动作僵住紧接着就听到我妈在那焦急地喊:“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 我僵直地转过头去仔细看了看我妈又问仇诗人:“这是真的?” “废话!” 于是我立马改了方向扑进了妈妈的怀抱:“妈……”嘤嘤地哭好像遇到了很多委屈。 事实上确实遇到了很不好的事说吓坏了绝不是假的。 我也感叹幸好这是真妈! 妈妈轻轻拍拍我的背着急地看向仇诗人询问:“大师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等仇诗人回答就有人冲了进来。 我此时才发现自己正处在喜堂的隔壁房屋我躺的地方是几张长凳拼凑的这里头就只有我们三人嘈杂的吵声和哭声是隔壁传过来的此时冲进来的就是哭得眼睛红肿的美雅阿姨。 她一进来就跪倒在仇诗人面前:“大师你说过等班澜醒了就会救我女儿的求求你救救她吧你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求求你了!” 我困惑地扯扯我妈的衣服悄声问她:“菲姐怎么了吗?” 母亲面露不忍:“你菲姐她……” 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看到大门又进来了几个人当中一个是面露情伤需要兄弟搀扶的张行一! 我几乎要跳起来了……鬼有鬼……不对我也是鬼! “怎么了?”老妈发现我瑟瑟发抖还不停地往她怀里钻以为我怎么了担心地直问。 我见仇诗人看到张行一进来了也没什么反应便什么都没说地摇摇头然后再次朝张行一看去。 他和强迫我在“灵堂”上拜堂的“张行一”不太一样不是指模样而是各方面的气质、感觉如果说“张行一”邪恶、傲慢、大男鬼主义眼前的张行一不敢说善良吧可看着挺和善的之前短暂的接触也是个稳重大气的男人此时更因为什么事伤心欲绝。 两个张行一除了长得一样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我很肯定“张行一”绝对不是纸人那么是哪只恶鬼假扮成张行一的模样? 我的疑问没人关注大家这会都期盼地看着仇诗人哪怕他一身劲装肃冷的面容挺拔的身姿看起来更像一个军人最不济也是个打手偏偏这里的人一口一个大师对他信任虔诚得不得了。 好似他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仇诗人对美雅阿姨的叩拜没感到任何不适喊一声让她起来自己坐在了因我坐起身而空出的位置对美雅道:“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美雅阿姨拿出一个黑色袋子手里发颤却又非常珍惜郑重地捧到仇诗人面前。 仇诗人看一眼便道:“按我刚说的做。” 美雅阿姨和段叔叔一起从黑袋子里捧出一堆灰烬像是一堆纸烧完后的成果。 一堆堆灰烬被他们小心地放在地上还要用手拢拢生怕被风吹走哪怕很小的一部分四周的人也自顾地围了起来让美雅夫妇将一袋子的灰在地上摆出人形的样子。 我也被妈妈小声告知了在喜堂上发生的事。 就在段菲和张行一拜堂顺利举行到夫妻对拜每个人都欢欢喜喜的当会和张行一对拜的段菲那头刚磕下就无端端的自燃起来。 当时把大堂里的人都吓坏了有人逃窜有人在美雅夫妇的呼喊中救人可是段菲身上的火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无论怎么做都灭不了在这期间段菲完全没有感知一样跪在原地任由着大火蔓延她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叫都没有。 有人喊了一句“段菲怎么是纸做的”大家才发现被火烧掉一半表皮后的段菲暴露出了纸和竹签让大家惊愕万分这到底是什么还是段菲吗还是人吗? 美雅可不管这些她只知道她好好的女儿正在被火烧哭着要先救人。 可什么办法都用尽了火就是灭不了最后段菲在大家面前被生生烧成了灰烬。 如此倒也罢了烧完段菲的大火并没有止歇“哗”地一下以更猛烈的火势朝西周蔓延在场灭火的人有好几个被火舌捉住发出凄惨的叫声。 正当局势一发不可收拾时仇大师来了他迈进大堂后凝眉看了一圈之后大家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就见气势汹汹的火焰都被他收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球里以至于一个好好的透明玻璃球里头燃烧一簇小小的火焰成了美丽的观赏物。 仇诗人随后要来一碗清水烧了一张符下去让所有被火烧到的人挨着喝一口那些倒在地上哎哎叫的人就都好了。 本来那就不是寻常的火烫伤药之类是不管用的也唯有仇诗人的灵水能治。 美雅夫妇这会也反应过来趴在灰烬上哭他们完全不明白好好的婚礼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自己的女儿还被烧成了灰。 仇诗人没管他们他径自来到我身边也直到这会大家才发现我不知何时昏倒在原地不止是我还有新郎他就倒在段菲的灰旁离得那么近但刚才的大火好像并没有伤到他大伙也是现在才发现他居然就躺在这里。 然而仇诗人像没看到他一样只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我老妈这会也急匆匆地跑过来刚才人挤人的我又站在宾客中比较外围的地方妈妈还以为火灾出现时我已经跟其他人跑出去了怎么都没想到我会晕到在这里她又急又自责:“怎么了我女儿她怎么了?” “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要快。” 老妈这才抬头认出了仇诗人的身份自然是听从的便先一步出大堂找地方美雅阿姨则冲过来跪在仇诗人脚下:“大师你救救我女儿你救救我女儿啊大师!” 仇诗人扫了眼那堆灰烬道:“你将你女儿那堆灰收起来一两一克都不能少等班澜醒了我再处理你女儿的事。” 美雅愣了下随即惊喜道:“您的意思是我女儿她她还有救?” “你现在赶紧去収那些灰她就还有救晚了的话……” 美雅赶紧拉着丈夫去収灰想到仇诗人一来就把大火収了还救了那些被大火烧过的人她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这时候有人喊道:“那新郎呢新郎怎么办?” 仇诗人抱着我脚步稳且快地出了大堂只不耐烦地丢下一句:“死不了。” 老妈很有魄力地将大堂隔壁的房屋清场虽然段菲发生了不幸的事可她现在只关心我这个女儿我要不能好好的她管谁死了。 仇诗人抱着我进去后更是让除了妈妈外的人都出去让老妈拿了几张长凳子拼起来当床把我放下。 他跟老妈要了一滴血燃香通过血脉相连找到我的灵魂将我拽了回来。 如果是人魂消散了肉体还会在过一段时间再慢慢腐烂。 我昏倒的只是一个灵魂虚壳“张行一”留给大家看的假象要是我的灵魂在另一个空间没了这个虚假壳子也会马上消失。 但虚假壳子里留有我的灵魂碎片仇诗人做的在妈妈眼里就是把我的魂召回我的身体实际却是真魂找回来让灵魂碎片重新融入我的身体里。 以上就是我被抓去当新娘期间发生的事。 看看张行一他确实如仇诗人所说没死但他居然和我一样“昏倒”了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我依然想不通那个“张行一”跟这个张行一到底是不是一个人(鬼)。 这会美雅夫妇终于将纸灰堆摆成了人形大概对女儿很了解人形的高度跟段菲差不多。 宗教迷信什么的是当下最大的问题也为了避免被传播得到处都是惹来各种问题鬼怪之事一直都是秘密。 刚为了救人仇诗人小露一手还不算暴露什么这会除了相关人员都不在这屋里。 同样要来了美雅夫妇的各自的一滴血仇诗人将其滴落在人形灰上紧接着拿出了在老妈讲诉中出现的透明玻璃球里头一小簇火焰这会看上去真的很漂亮任谁都想不到如果没有仇诗人及时出现它可能会收刮走当时在大堂里所有人的性命。 仇诗人将球里的火重新引出来到灰烬上美雅紧张地握着丈夫的手连老妈都抓紧了我的胳膊。 这次的火焰在仇诗人的控制下并没有燃烧太久只一会就慢慢地熄灭待火完全没了后地面上原本是人形灰的地方段菲静静地躺在那。 美雅喜极而泣跪扑在段菲身边女儿心肝的喊着可她无论怎么喊段菲都没有醒过来她不免又着急地再次求助仇诗人:“我女儿她……” “她的魂魄被拘了没找回来是醒不过来的。” “啊?那怎么办?仇大师你救救我女儿吧她那么好从没做过什么坏事她不应该就这么……” “是啊大师”我母亲看闺蜜这么痛苦也跟着道“您看您刚不是把我女儿的魂找回来了吗?” 仇诗人瞥向我母亲我母亲顿时就噤若寒蝉我赶紧瞪一眼仇诗人他马上对未来丈母娘缓和了脸色:“两者性质不同她的魂没那么容易找回来。” “那、那怎么办?”美雅阿姨几乎快晕过去了。 “先将她送医院。” “啊?”大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明明在上演神魔鬼怪突然冒出医院这个词是怎么回事? 仇诗人没好气地道:“维持她身体的各项需求要是肉身都保不住你女儿灵魂回来了又有什么用你还能指望我给你女儿的肉身保鲜吗?” “哦哦。”美雅阿姨推了丈夫一把段叔叔将段菲抱起来两人协力将女儿送去医院。 然后这个屋里就只剩下我、我妈、仇诗人还有张行一了。 张行一很想跟去医院看着自己的老婆仇诗人却把他喊住:“直到段菲醒过来前你都不能离开这。” 听到这几乎无礼的要求张行一面色有些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什么吗?” “对”仇诗人直言道“我怀疑你跟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在查清楚前你都不得离开这里。” “凭什么你又不是警察而且这么诡异的事就算警察来了也不能随便扣押我。” 仇诗人眼帘一掀极大的威压扑面而去:“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 张行一小口喘着半响后他道:“反正我也想知道是谁把菲菲害成这样的留下就留下。不过”他毕竟是个靠自己取得不小成就的男人气势虽比不上仇诗人但还是有的“你最好不要是个骗子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仇诗人轻轻扯了下嘴角似是等着你来又似对这一切很不屑。 待张行一离开这屋后仇诗人才朝我看来顾及我妈在他什么都没做只盯着我的眼睛道:“你先回房好好休息。” “那你呢?”着急地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在这宅子里转两圈没事。” 我勉强放下心来被我妈半扶半拉着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脑子还充斥着许多乱七八糟的讯息不过最终都被仇诗人这个人占据大半我迫不及待地想多知道点他的事便问我妈:“妈妈你怎么会认识仇……大师的?” “很多事民众不知道我们这个身份地位的能不知道?”老妈说这话时有着强大的自信和自豪“不过以前我也只听过仇大师的名号没见过他本人还是你爸查你的时候知道的他我顺便多看了两眼别说啊还挺帅的。” 妈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有花痴的时候? “话说回来我都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听你爸说你从m城偷跑回来就一直待在他那还做了人家大师的助理了?” 我呵呵笑着:“大概是缘分吧机缘巧合的呵呵呵呵呵呵。” 妈妈对鬼神敬重没再多问只是叹息:“仇大师是德高望重的按理说能做他助理是你修来的福气可是他接触的毕竟是……是那么可怕的事妈妈希望你能过平凡喜乐的生活你明白吗?” 我刚因仇诗人居然得了“德高望重”这个称呼偷笑就被妈妈的后半句憋回了那份喜悦。 妈妈的意思是不喜欢我跟他接触太多。 我很想跟她说不是这样的话到了嘴边不得不咽下去如果只是说仇诗人的人品不好或说他德行问题我都有许多话可以反驳。 但说到工作仇诗人这份职业是从他出生就注定的偏偏妈妈不满的就是他的职业。 可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爸妈爱我只要我努力我坚持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同意……可是可是我已经死了呀。 我现在就是一只鬼一只在妈妈眼里代表着很可怕很危险的鬼。 这大半年里我见识了各种各样的鬼几乎没有一只鬼可以一直留存在世间就算真留下来也必将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且人鬼殊途鬼跟人太过亲近会影响那人的气场甚至命运。 也就仇诗人这命硬的又从小和鬼怪打交道的人才能无视鬼自带的阴气。 我不知道我将来的命运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还能在亲人身边多久。 心情一下变得低落老妈不知是看明白了没点破还是以为我刚才昏迷了身体没缓过来不舒服话题到此止住她带我回房后就催我上床躺着。 “妈”我喊住忙来忙去的母亲拍拍自己身边的床位“你也休息会吧。” “我现在心头乱着呢哪里睡得着。” “……可我想你陪我我我有点怕。”怕是不至于我就是想趁着现在还可以的时候多和妈妈待一会。 “你这孩子。”老妈看似拿我没办法却还是走了过来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下盖上被子靠在床头“都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妈妈你说你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 我抱着自己的被子往她那边靠了靠:“那就……不嫁了。” “胡说什么傻话。” 她戳了下我脑门人却笑开了。 …… 因为喜宴上发生了新娘自焚事件好好的喜事变丧事让很多人措手不及哪怕段叔叔在送女儿去医院后让人封锁了消息还是在全溪县里传得沸沸腾腾甚至还上了新闻。 好在及时控制消息没有传得太广网上的人都当故事来看对附近邻居给出的解释也是段菲的朋友想给大家惊喜弄出的一个特效所以大家看到的火焰是假的只是最后还是伤到了段菲所以才进的医院至于救活的和被火烧到的仇诗人小小地做了个催眠改了记忆里很小的一部分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是对外还有几个陪同段菲张行一来的朋友同学也就是伴娘团和伴郎团好几个吵着要走的大家不信鬼神就会想着这会不会是一场谋杀想象力之丰富让我为之叹服。 这些声称是段菲和张行一最好的朋友姐妹哥们出了事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到最后也只留下了三个一个女的到医院陪段菲两个男的则在古宅陪张行一。 仇诗人对这些无动于衷他不在意这些人走不走还劝告了他们一句走了就别回来。 我知道这真的是劝告不掺任何讽刺可在小雪湘蕊他们听来这就像一句警告当时几个对仇诗人殷勤的男男女女霎时面色就不好看了还有人喊着:“谁稀罕回这破烂地啊。” 住在古宅的美雅阿姨的亲人气得差点拿扫把最后还是我妈霸气地为她的闺蜜出面叫出几个年轻人背后的撑腰的势力说白了就几家小公司还有几个家里是做官的但不大要不然也不会巴结着段家现在也不过是看段叔叔夫妇都不在这才敢壮着胆子说这些。 我妈当下就扬言要断了跟这些公司任何合作的可能还有那做官的想要升迁只怕是难了。 这两天我妈都跟在美雅阿姨身边忙前忙后要不是我妈这些年养出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农村妇女估计不少人会把她当成老宅子里的人美雅阿姨在这边的亲戚。 冷不防我妈说出这些话来除了因为我是谁从而联想到我妈是谁的小雪湘蕊几人面色死白外还有个男的在骂我妈多管什么闲事有什么资格等等。 我妈一声冷笑随后宅子里就出现了几名黑衣人(身穿黑色西装的酷男)在我妈的示意下将这些年轻人统统丢出大宅她是连解释一下自己什么身份都不愿因为这些人还不配她多说那么两句。 这些黑衣人自然是家里派来跟着我和我妈身后暗中保护我们的保镖寻常时候都不会出现昨天火灾时他们偷偷加入了两个参加灭火还有一个护在我妈左右。 至于我……都说了仇诗人到之前谁都没发现我大概是因为有迷障看不到吧哪怕是看起来很厉害的保镖。 闲杂人等都清理干净了现在还在宅子里的只有原本就住在这里的两名妯娌妇女和她们的老公各自的一个孩子一位老人和几位被叫出来的保镖。 然后就是张行一他的两个兄弟其中一个是昨天跟我打招呼给我指路的看着花花其实还算尊重人。 最后就是我跟我妈还有仇诗人了。 其实仇诗人恨不得宅子里的人越少越好这次的脏东西让他很慎重我昨天的感应果然没错。 正文 101 喜宴(5) “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天亮前都不要出来记住我说的天亮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再没看到阳光前谁都不准走出自己的房门记住没有?” “可是”一名妇女为难地开口“我们早上五点就要起来……” 在仇诗人看过来的目光中她无法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很多人以为鸡鸣后就平安了殊不知黑与白交际之时才是最危险的他冷冷地道:“你要是不想活了大可明早五点就出门。” 妇女畏怯地低下头:“我、我等天亮再出来。” “如果我要上厕所呢?”当中一个读初中的孩子大概正在叛逆期对神棍仇诗人很不屑说是问问题语气却很挑衅“拉在自己房间吗?” “随便你拉哪里。”仇诗人对一心找死的人向来懒得救助“出了自个房间死活不论。” 那孩子还想再说什么可一对上仇诗人的眼睛刚还屌得不行的男孩一下子就怯了待他回神后已经错过了开口的时机了。 吃完晚饭大概八点的时候所有人都被仇诗人赶回了房间除了我。 母亲不解紧紧拉着我的手:“为什么?” “她已经被盯上了躲哪都不管用只能待在我身边。” 虽然知道最后这句话是很简单的意思母亲神色还是怪异了一秒:“那我能不能和她一起……” “不能。”看在是丈母娘的份上仇诗人耐着性子多说两句“要是晚上真有情况您是想让我保护您还是保护您女儿?” 这么一句话打消了母亲的盘算没办法她只能自己回了房间几个保镖就宿在离我妈最近的房间。 母亲一走我两手背在背后侧过身看向仇诗人随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脚尖在地上画着。 忽然他的脚走入了我的视线中几乎碰到我的脚尖我下意识地抬头只来得及看他倾身而下我被紧紧抱住灼热而凶猛的吻随之落下。 是真的凶猛那种恨不得将我吞下肚的感觉让我心悸、心慌又忍不住为他臣服。 一吻完毕后他还咬了我一口! 我红着嘴唇湿着眼眶想生气都装不出生气的样子。 他没有离开额头仍抵着我的额头眼睛沉沉地望着我微微哑着嗓子:“你才是我的新娘!” 这句话他说得很凶有一股谁敢抢他就杀谁的狠绝杀气! 我控制不住地勾唇被“张行一”的宣言整出来的恶心感被仇诗人的亲吻抹去只剩下浓浓的喜悦。 这个不知温柔为何物的男人是最温柔的。 环住他宽阔的背我脸埋在他肩上轻轻叹息今天睁开眼看他我就想做这件事直到这会所有人都被赶回房间了终于可以好好抱抱他一直漂浮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走吧。”两人温存了好一会仇诗人轻轻放开我随即又牵起我的手。 当先来到母亲的房门口仇诗人取出一张符纸贴在门上。 “一张够吗?”我下意识地问偌大的门上就贴了那么单薄的一张。 仇诗人瞥我一眼再次取出一张符纸“啪”地贴上去像个不被看好的小孩在闹脾气。 我被他逗笑了挽着他的手道:“够了肯定够了。” 他拉着我往下一个住人的房间走去在他们的房门口都贴了张符纸这些符纸可不想小觑外头人买都买不到这个对留宿在古宅里的人没好气的男人在尽自己的力量护全他们。 让我惊奇的是他之前也没问过大家分别住在哪里毕竟这宅院不小偏偏他有天眼一样准确地找到他们各自的房间一个都没错过只要他们都听仇诗人的待在自己房间不出来今晚就能平安度过。 在住人的房门上贴好符纸后仇诗人开始其他的工作。 布阵和引诱。 他跟我讲解一些关于什么东西比较能吸引鬼怪的又什么东西是它们避讳的甚至害怕的之后还跟我简单讲了阵法的布置。 说这些的时候他就是最严厉的教导主任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挺直了身板听训可怜巴巴的。 “死人我确定我画的符应该没问题那为什么段菲出事时我没感应呢?而且我也给了你的符她怎么还是出事了?难道她没戴我给她的护身符?” “不她应该是戴了。”仇诗人放下并拢盘算的三指“你没感应是因为你和她同一时间出的事至于我的符那是护灵符她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我恍然原来是这样。 …… 一条走廊上悬上了铃铛然而这些铃铛跟坏了一样你怎么扯那条连接铃铛的红绳铃铛都不会响。 铃铛的红绳一路牵到一间小厅里小厅此时门窗紧闭里头时不时传出细微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我红着脸坐在仇诗人腿上搂着他的肩在和他玩亲亲。 是真的在玩演绎出一种热情火辣的氛围那呻吟也是他逼迫我发出的我羞臊地念出:“啊……嗯……不……”等字眼因业务不熟练念得很刻板单一。 他拍拍我屁股:“投入一点。” “我”我扭捏地动了动“我不会!” 他再次拍了下似在警告我不要乱动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烫得我几乎要跳起来。 这人生得高大有些地方也比常人威武雄壮啊卧槽! 他把我压回去! “别乱动。”他黯哑的声音是真的在警告了。 我呐呐地不动了。 我臊得不行……我之前还以为他是清道夫呢没见过他有特别强烈的像小说里讲的那种可以一夜n次的磅礴冲动差点以为是不是我魅力太差。 感情是之前自控得太好? 他按住我的背让我趴在他身上:“再来。” 我扭捏一会才试着张口:“啊……啊——” 他居然咬我脖子! “这不就好多了?”他一点不像挺着欲望的样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嘴角扬起恶作剧般邪魅的笑。 我不甘心地报复他趴在他脖子上也咬一口这动作好像刺激了他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将我用力往里压向某个地方我不可控制地“哼”出声。 在这充满旖旎的氛围外头我以为坏了的铃铛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所有甜蜜蜜地想要更进一步的激情在这铃声中消散大半哪怕早做了准备临了还是紧张不已背脊都绷紧了。 跟我贴得那么近的仇诗人自然是感受到了做出抚摸的动作将手放在我背上细细安抚接着亲吻我耳朵时悄声道:“有我在。” 说着他另一只手按住我的脸颊把我掐到他面前他凑过来温柔地一下下亲吻。 于是乎外头的铃铛响得越发剧烈紧闭的门“啪”地开了门外没有人却有一股猛烈的飓风刮进来连带着卷进了好几片枯叶和纸片这风在寒冬的夜晚足够让人喘好几口大气我背对着门头发就被吹了起来再散乱地落在前方还有好几缕粘住了仇诗人。 他一手搂着我面容瞬间冷肃另一手往椅子后一捞一把木剑出现在他手中然后几乎贴着我刺出去我还趴在仇诗人身上透过地上放着的铜镜看到我身后突兀地出现一道身影仇诗人的木剑正正地刺穿他的掌心。 他嚎叫一声继续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仇诗人脚往地面上重重一踏那面铜镜就震飞起来被我伸手抱住在仇诗人腿上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翻过身将铜镜对准那张逼近的脸! 这铜镜是仇诗人亲手制作被喂养过鲜血还被他画了许多符咒的威力可想而知对方发出一声惨叫极速后退我也能够看清他的模样。 还是那张跟张行一一模一样的脸然而这回他不再穿着张行一结婚时的西服而是一套长袍披散着长长的头发脑袋的前半部分却是光着的怎么看都像是没有扎辫子的浊(qing)朝末被迫剪发的男子模样。 不过他那青白的脸此时出现了好几道裂痕应是刚刚铜镜造成的裂痕里金光和黑雾交缠在一起你争我斗的看起来狰狞可怖。 可他一点不管自己脸上的伤痕没有掩饰的愤怒好似一个遇到妻子外遇的丈夫恨不得生吃了我和仇诗人。 这让我特别的无语我和仇诗人才是一起的这哪来的男鬼戏是不是太多了简直在自作多情。 仇诗人抱住我的腰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同时将我扛起转了半圈后放到他身后转动着手中的木剑迎上“张行一”。 从他的服饰来看这男鬼至少有几百年道行了估计这些年来害了不少人身上黑气滚滚不仅可怕还很强大。 连仇诗人都得做陷阱来捕捉他可见一斑。 我站在角落焦急担心地看着仇诗人他虽刺了“张行一”几剑却也被对方喷着黑气的一掌轰得倒退嘴角还流了血! “死人!” 我担心着急得只盯着仇诗人恨不得冲上去又怕自己成为累赘只能咬牙把自己“钉”在角落里可我只关心仇诗人的态度不知怎的让“张行一”更加愤怒咆哮着张开手这个小厅里的东西都悬浮了起来再纷纷地朝仇诗人砸过去。 仇诗人挡下不少东西还是被一把椅子砸中身子倒飞着撞在一堵墙上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脑袋他竟然就那么站着晕过去垂下了脑袋看得我瞪大了眼睛。 然而并没有因此结束还有一张又沉又重的八仙桌升了起来我眼看着它也要朝已经受了伤的仇诗人砸过去霎时恨意十足地盯着那张八仙桌脑子里拼命想着停下、停下特码的给我停下! 我的头发无风跳动了几下八仙桌也在我强烈的意识下停在了空中我非常不爽地横眼瞪向“张行一”那八仙桌立马转向改朝“张行一”飞过去。 在砸到“张行一”之前被“张行一”劈了个散碎。 然后他更加贪婪地看着我舔了舔他发黑的嘴唇:“果然如那个人说的绝对能够大补。” “补你个西八!”我看了眼还是没有动静的仇诗人担心转为汹汹的火焰我不会其他愤怒之下就学着他刚刚的行为将小厅里的物品都控制着飘起来一个个地朝“张行一”砸过去。 然而“张行一”是鬼这些物品上的攻击对他伤害不大我偷偷在其中一块木头上贴了符纸木头并不引起“张行一”的重视直接扛下了木头的撞击岂料木头爆发出强光将他半边身子都给打歪了。 这让“张行一”也火了手爪隔空对着我一抓我就感觉到一双无形的手掐住我的脖子硬是将我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很快我的脚就碰不到地面了。 那些被我控制的东西纷纷坠落“张行一”手臂一甩我就被甩向一面墙眼看着要撞上去一直没动静的仇诗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以极快的速度来到我身边将我抱住平安落回了地面。 我怔怔地抬头从他的下巴看上去……死人还是那个死人但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了他垂下眼眸时我看到他黑色的瞳仁里多了一丝丝好似错觉的金光黑瞳也从圆形变成了椭圆形。 他看着我的目光没有变依然是不耐冷漠中透着彼此才明白的温柔可他整体的气场、气势仿佛提升了一个很大的台阶就好像……好像电视里常讲的解除了什么自我的封印? “你做得很好了”他道并在我脸颊轻轻地亲吻“身为你男人我也该捍卫我的尊严。” 他偏过头去目光淡漠地看着“张行一”:“我要封了他的嘴砍了他的手!” 我很容易地明白仇诗人的意思。 只因为这丫男鬼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他是我男人他不能忍! 他将我往后一推我贴墙站好。 依旧是那把木剑仇诗人将其横在跟前他另一只手握了上去在剑刃上一抹血就染了上去之后渲染一样整个剑刃都红了认真看的话剑刃在发着红光。 甚至仇诗人拿剑挥开时我隐约听到“嗡”的一声……这确定是木做的不是铁做的? “你不是有一把匕首特别厉害吗?”我忍不住问每次他把那把匕首拿出来时我都能明确地感觉到害怕。 “匕首太小”他眯眼哼道“砍起来不爽。” 说话间“张行一”已经受仇诗人此时的气势所迫当先攻了过来。 仇诗人双手握着剑柄本就比普通的剑要宽大的剑刃“砰砰砰”地越变越大到最后比仇诗人整个人都大上一点被他斜举到头顶迎着“张行一”砍了下去。 “张行一”一开始还能躲还能反抗甚至试图反击但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力量不知不觉间慢慢地流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硬挺了一会最后还是被仇诗人的大剑拍在了地上差一点就将他拍得灰飞烟灭。 除了刚变成鬼时他软弱过一段时间后来逐渐壮大的自己直到如今更是有几百年道行哪怕遇上几个术师道士的他也没再怕的还吃过他们的灵魂来壮大自己要知道能力者的灵魂可比普通人要补得多。 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无力反抗只能任由着被揍的滋味了。 他害怕了想过要逃但仇诗人早就布置好的防线岂是他这只自己跳下陷阱的鬼能够挣脱的无论他往哪边飞哪怕是被他自己撞开大敞着的门他一飞到门口就被无形的力道给重新撞回来再被仇诗人拍苍蝇一样再次拍到地上。 我看得眼睛闪亮闪亮有个太帅的男朋友随时随刻都被撩动心弦怎么破? 待到“张行一”再无力逃跑缩在地上因为力量确实而发抖时木剑变回原样仇诗人双手握紧抬高对着身下的男鬼狠狠刺了下去横穿了他的身体! “啊啊啊……”男鬼惨叫着他的身体也开始晦明晦暗起来可见仇诗人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可就在马上就能将这百年厉鬼收服的时候整个宅子忽然震动了一下我不明所以仇诗人却气得黑了脸:“妈的是谁动了那棵桂花树!” 同时“张行一”头朝后转过来露出一个嘲讽又得意的笑容示意着我们杀不掉他而后他就化为一道黑雾从仇诗人的剑下挣脱从窗户的细缝飞了出去顷刻间就不见了。 这就如同在一个茅草屋外头罩了个铁罩当铁罩突然没了茅草屋怎么敌得过狂风的侵袭。 我跑到仇诗人身旁:“怎么会这样?” 他冷凝着脸将木剑收起拉着我走出这个小厅然后一路跑出了宅子前头那个刚进此宅子的前头庭院里我打开手机照明灯跟他来到那棵桂花树前。 此时的树干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砍痕或许这对桂花树没多大的影响可仇诗人刚刚做的“笼子”是以这颗百年桂花树为主的借用其对谷宅的守护做成的防护罩将“张行一”困在里面。 然而不知道谁在这桂花树砍下一刀别小看这一刀足够毁掉仇诗人所有的布置一个泡泡破了一个洞就等于这个泡泡没用只能弄出第二个泡泡但对方会傻得接连两次掉入陷阱吗? “是谁不听你的话偷偷跑出房间了吗?” 仇诗人摇头:“我在他们房门上贴的符都带有感应我很肯定他们都没出来包括那个张行一。”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鬼怪是无法对这棵桂花树进行破坏的只可能是人为的仇诗人可以算计好一切但若有人存心作死的话他也是没办法。 “回去吧。”仇诗人对桂花树鞠了一躬便拉着我回了宅子里。 他重新找了个干净点的屋子搂着我坐下后让我靠在他身上:“你睡会吧今晚没其他事了。” “那你呢?”我看他自己根本没打算睡。 我抬头看他他此时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那点细微的变化好像从未有过。 他摸摸我的头发:“那只厉鬼受了重创吞噬其他灵魂是他自救最快捷的方法他现在手头的魂只有他暂时不能动的段菲难保他不会对这个宅院里的人下手符纸也不是万能的我得看着点。” 我搂着他的脖子稍稍往上坐直一点打起精神来:“我陪你我不困的。” 他无情地嗤笑:“刚贸然用出精神力会不累?你少说笑了。” 我不爽地瞪他有这么做男朋友的吗如此不给女朋友面子的? 压下我的脑袋搁他肩上他霸道地决定:“快睡还要我给你唱催眠曲不成?” “好啊!” “……” 仇诗人憋了半天最终也没憋出什么来倒是我趴他肩上等得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窗户上已经出现微光了我整个人都缩在仇诗人怀里身上盖着他不知从哪取出来的干净被子。 我抬头看他时他也正好低下头当你早上醒来睁眼就看到你最爱的人什么都不用想我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领想要亲吻他他也配合地低下头来。 却再碰到时他突然说:“你妈过来了。” 我:“……” 最终早安吻落了空被子被他収了起来我在他旁边端正坐好然后我妈就急急地推门进来看到我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反观她脸色不太好眼睑下有些青色估摸着昨晚根本没怎么睡。 我赶忙站起身去扶住她。 “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她一来就紧握我的手将我仔细检查个遍确定我无恙。 正文 102 喜宴(6) “我好着呢。”我特意在我妈面前转了半圈以示我毫发无损。 妈妈放下心来然而有仇诗人在一旁她这个向来被人捧着的真正贵妇居然也局促不安朝他感激地说声谢谢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三人静坐半响她道:“我去厨房给你们做早点吧。” “我去帮您做吧。” “不用不用我来就好。”她不给我表现孝顺的机会说走就走了。 妈妈起来后昨晚住在宅子里的人除了两小孩也都起了那个初中叛逆少年这会还睡得跟猪一样两名妇女则去厨房帮我妈准备早点她们动作很快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比她们往常要晚太多了。 其中一个更是提着一个桶到最偏的那个破败院子去喂鸡鸭。 美好的好似充满希望的早晨似乎已将昨晚没人知道的惊心动魄完全掩盖却在这个时候喂鸡鸭的妇女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然后纷纷朝叫声发出的地方赶去。 就在那破败的院子里鸡鸭都跑到了另一边而原本鸡鸭最爱待的某个角落躺着一具……干尸! 来的人大都吓到了包括刚起床的张行一三人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事让张行一的两个兄弟脸色都十分难看毕竟法制社会里谁会没事就遇到火烧、干尸的? 要不是跟张行一的情谊在他们恨不得马上走人。 只有仇诗人面无改色地走上前避开满地的鸭屎鸡屎走进查看我见了不放心地跟在他后头。 那具干尸像乍然被吸走身体里所有的水分身体干瘪得只有一层皮贴着连生前什么模样都看不出来了单单看着就挺可怕的难怪几个男人都被吓得不轻。 不过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我此时像个大胆的女人观察起干尸身上的衣服试图认出这人会是谁忽然看到被扔到边角的一个名牌包我惊呼:“这是小雪?” 她曾经想指使我去引诱张行一还指着这个名牌包说要送我来着。 我再回头看干尸的脸这次能够勉强在那张脸上找出小雪的脸廓痕迹:“还真是她啊她不是和那个湘蕊走了吗怎么会死在这?” 仇诗人却没有多意外:“昨晚桂花树估计就是她砍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好的没有人会想在一棵树干上砍一刀吧? 仇诗人回身在张行一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淡淡道:“要是有人放出足够的利诱对于一个无知的女人来说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那为什么还把她……”我本想问既然小雪帮了“张行一”的忙为什么还要把小雪杀了不过问的同时我就想明白了。 他受了重创既然有找死的人送上门他当然乐于接收了总比还要去找被仇诗人护起来的古宅里的人要好。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小雪了仇诗人都让她们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她要是不回来怎么会送上自己这条年轻的生命。 仇诗人对所有人道:“我会报警处理大家今天就不要乱跑了。” 这会大家都蒙了特别是在我喊出死者是小雪后脸色更是精彩他们都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昨晚没有听仇诗人的话偷偷走出房间那么此刻死在这里的会不会就是他们? 一想到这一层这会谁对仇诗人的话都没任何意见了。 况且警察来了也好他们都迫切地想从警察叔叔身上找到些关于科学方面的安全感。 大概只有我知道仇诗人报警只不过是想有个光明正大处理尸体的人。 警察来了又走了勒令原本住在宅子里的人都不准离开外今天格外刺激、吵闹又格外安静地过去了天再次黑了下来。 所有人吃完晚饭后再次听从仇诗人的早早回房间紧闭门窗天亮前都不会开门也不敢开门。 仇诗人照旧给所有门上贴符纸之后就和我窝早上待的那间屋子两人一起坐在一张木沙发上木沙发很硬大冷天坐也冰凉仇诗人拿出毯子垫在下面在拿出被子抱住我俩最后拿出手机调出上次看到一半的电视连续剧。 轻松闲适得要不是环境不对就是俩下班回家腻在一起的小情侣不知情的绝对想不到我们这刚刚发生了命案。 …… 时间默默地溜走不知不觉间时针和分针重叠在十二的数字下。 古宅里十分寂静连远处的鸡鸭都没了声响。 张行一的房间里却还微微透着光亮出来。 这个点大多都睡了睡不着的也该躲被窝里来逃避恐惧然而张行一却在自己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坐这边一会坐那边手机刚出来看看下一刻又关上屏幕起身走了走再坐回去再拿起手机……如此反复很是坐立不安的样子。 忽然他听到“砰砰”的声响他虽小惊一下却并不意外先走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看确定没人后他从床底下拖出了自己的行李箱。 行李箱里头只装了两套换洗的衣服他将其挪到旁边后打开行李箱底部的暗格然后从暗格里取出了一个牌位。 牌位看起来很有年头了上头的小字看不清了但张公汉秋几个字繁体大字却很清晰。 张行一将牌位放在一张清理干净的桌上摆上早早准备好的贡品水果再从行李箱暗格里取出香炉点上香祭拜后问:“老祖宗是你吗?” 密封的房间竟吹起了轻轻的和风让挂着的衣服摇晃了两下。 “老祖宗!”张行一再唤了声面露痛苦之色“又是你对不对?你不是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对菲菲下手的吗?” 看得出他对老祖宗是带有敬意的可说到这里他还是气不过地狠狠锤向桌子:“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爱的女人为什么你要她们一个个地死在我面前你明明答应过我这次一定不会伤害菲菲的你答应过我的不是吗为什么你回答我啊!” 人前稳重的张行一发丝凌乱地拍桌咆哮情绪到了一定极限让他连声音是不是会被听到都顾不上了。 忽然咆哮中的他整个人一顿好像听到什么声音般瞪大瞳孔看着牌位:“什么不这不可能你都已经……” 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荒唐事他转身就想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眉头皱得深深地回头:“你说真的?你已经骗过我很多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你。” 他忽又神色一变眼里流露出挣扎和痛苦。 几番犹豫他还是走到了门口推开门完全不在意仇诗人的警告就那么走了出去。 他一路都没有停歇绕过几个走廊走出了宅子大门就在那个庭院的拱门边站了一个人看身形还是个女人。 她看到张行一后很高兴自己小跑到张行一面前:“行一?” 认真一看可不就是同样应该已经走了的湘蕊吗? 张行一看到她面色更加难看:“你为什么回来?” 湘蕊面露一点羞涩:“不是你让我偷偷回来找你的吗?” 张行一沉痛地往心底咽一口气他想着估计又是老祖宗用他的样子骗了人他越过湘蕊往前走了几步隔着矮矮的土墙望着远处的田地和房子。 “行一。”湘蕊跟到他身旁试着去牵张行一的手“你能约我我很高兴我一直都很羡慕菲菲羡慕她能够嫁给你……行一我喜欢你很久了。” 张行一没有拒绝她握住自己的手:“你是菲菲的好姐妹你不会觉得这样很对不起她吗?” “只要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湘蕊的手逐一往上攀上张行一的肩整个人都趴了上去垫着脚故意在张行一的耳边小声说话吐气如兰:“我只要能够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是吗?”他侧过头去两人的脸挨得很近几乎要亲上“你有这么爱我吗?” “是啊。”湘蕊眼睛迷蒙地越靠越近“我很爱你。” “哪怕为我死也愿意吗?” 湘蕊两只手都攀上他的肩膀主动亲上张行一嘴里还呢喃着:“是啊我愿意的。” 她的注意力全在张行一的唇上完全没发现此时张行一的眼睛灰蒙蒙的没了属于灵魂的色彩和波动像一个机器人的眼睛。 他和湘蕊贴在一起的唇轻轻地吐出四个字:“那就死吧。” 在他的肚子里突然就钻出了一只手再插入湘蕊的肚子里。 厉鬼是可以短暂的化为实体不用精神力去吓唬也能将人杀死。 湘蕊不可置信地缓缓低头迟钝地看着肚子上的手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仅如此在她惊愕的时候肚子里的手动了变成了一张嘴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全都吃掉。 她想叫救命但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就在她满心绝望的时候一柄木剑劈开了这对挨着的男女也劈断了那只插进湘蕊肚子里的手臂张行一和湘蕊倒向两边的地上一个牌位随着张行一摔倒在地上掉落在他身旁而张行一本人像是被人从梦中推醒一样捂着脑袋呻吟一声睁开眼睛略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 然后就看到了肚子上还扎着断臂臂上的手掌还在体内的湘蕊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一顿一顿的随时可能会没气。 张行一呆呆地愣了两秒忽然爆发大声怒吼:“你又骗我你又骗我……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杀人你明明答应过我你为什么骗我!” “跟一只以吃人为瘾的厉鬼谈约定你是想笑话谁?” 仇诗人带着我走出宅子大门望着张行一冷冷的嘲讽我则从他身后跑上前去来到湘蕊身旁蹲下一把抓住那青灰色的断臂用力地将它从湘蕊的肚子里拔出来。 手掌出来后还在不停地扭动五根手指乱舞力气还特别大我都两只手抓着手臂了还得避开不让那手指碰到我差点被它挣脱。 我发狠地将它砸在地上仇诗人飞射过来一张符纸贴在断臂上“轰”地一下燃烧起来那断臂在火中仍旧不断地挣扎像一条跑到岸上的鱼不停地摆着鱼尾。 最后悄无声息。 解决了这可怕的断臂我回头看湘蕊时她肚子破了个洞睁着眼睛哀求地看着我想要我救她。 我叹了口气打电话叫救护车至于她能不能活只能看天意了。 谁让她跟小雪一样作死走了又回来的。 而这会张行一总算反应过来慌张地想找块布将牌位遮住。 仇诗人将一根不知从哪搜刮来的飞镖射出去将张行一好不容易扒下来想遮住牌位的衣服飞射到一边的土墙上钉住还落下不少土石。 张行一被这一手吓住他慌了两秒后瞪住我们:“你们想干什么?” “你问我们?”仇诗人冷冷地反问目光扫向张行一身旁的牌位上很明显在反问他:这又是在干什么? 张行一本能地将牌位扫到自己身后努力想要摆出自己的强势:“我、我想念自己的家人难道我出来祭拜一下自己祖宗也不行吗?” “祭拜祖宗顺带杀人?”我打完电话转过身面带怒容的斥责。 张行一瞥了眼湘蕊然后痛苦地移开目光手握成拳不停地在抖不知是因为怕还是恨他低着头想要催眠自己般说着:“不是我不是我……” “我分明亲眼看见就是你杀的她!”我疾言厉色“不止是她还有段菲还有小雪她们都是你害死的!” “不是的不是我不是……”一个三十岁沉稳大气的男人此时就像一个做了噩梦的小孩完全承受不了梦到的一切。 仇诗人嗤笑缓步走了过去而随着他的靠近还在挣扎否定的张行一停下绷紧了自己在仇诗人离他几乎只有一臂之遥时他爬起来想跑被仇诗人一把揪住重新按在地上一把刀就插在他的脑旁吓得他再不敢动。 “你、你想做什么?” “都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走过去蹲在一旁拔起张行一脑旁的小刀故意在他眼睛上晃悠“你害得我姐妹现在在医院生死未卜害死了小雪害死了湘蕊你说我们要做什么?杀人偿命你没听说过吗?” 张行一下意识地想挣扎被仇诗人死死压住他也是个大男人可在仇诗人底下就跟个孩子似得全无反抗之力。 我冷酷地笑:“你也去死吧张行一!” 我高高举起手中的小刀对准张行一的眉头扎下去! 突然狂风大作吹得桃树和桂花树的树枝不停地来回摇晃吹掉了墙上的几块砖头吹起了几棵菜圃里的菜吹起了泥沙枯叶龙卷风一样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眼睛进了沙一边难受地眨眼一边举臂试图抵挡这股邪风忽觉得有什么东西逼近仇诗人及时地拉住我后退待狂风散去庭院里多了一只跟张行一长得一模一样的男鬼他就挡在张行一跟前赫然是张汉秋无疑了。 他愤怒地瞪着我们:“你们要找的是我祸不及子孙!” “这不是怕你不出来嘛。”我边挑衅边躲仇诗人身后这只百年厉鬼看人的目光实在太讨厌了赤果果地欲望毫不掩饰。 仇诗人冷哼一声木剑插在身前的土地上张汉秋一看到这柄木剑就回想起昨晚被痛扁的经历目光顿时收敛许多。 他道:“我可以放过段菲你们放过我咱们这事就算了了如何?” “你想得美”我在仇诗人后头探头骂“你害死那么多人这事怎么可能了结。” “那些死的人跟你们又没任何关系你们又何必多管闲事。”他不愉地道“就算”他不太甘心地看着仇诗人承认“就算他比我强我要真拼起来谁也别想好过。” 多管闲事吗? 想到那些惨死的女孩这里头还不包括小雪和湘蕊还有许多跟段菲一样无辜的女人她们死了就死了很多都是其他人以为的“意外”。 如果连我和仇诗人都不管这个闲事又有谁能为这些惨死的姑娘们讨回一个公道? 我抓紧仇诗人衣服我知道这个决定会让仇诗人去拼命但我们相通的心意已然不会再去计较这种事:“那就试试吧总不能让你再逼着自己仅剩的子孙去和一个个女孩子交往再吃掉他一个个的新娘让他饱受痛苦!” 在张汉秋后头坐在地上低头不知在沉思什么的张行一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那目光格外沉重。 这两天里足够仇诗人让他的手下把张行一调查清楚。 他们家真真是九脉单传了远了追究不到就说张行一的父母听说他爸是有名的克星每找一位女朋友那女朋友不久就会死于非命直到最后遇见张行一的妈她倒是活得久一点了但也只活到生下张行一之后。 张行一父亲在妻子死后心里不堪重负疯了然后在张行一两岁的时候自杀张行一被送到了孤儿院。 张行一对父母的事并不知情因此十八岁的时候他欢欢喜喜地跟心仪的初恋谈起了恋爱也忍不住偿了禁果却在“新婚之夜”后初恋离奇死亡。 那会大家也以为只是一场意外直到交往第二任女友并与之同床后第二任女友也死亡了他才意识到这并不仅仅是意外。 他不清楚原因只是做了一个再不和任何女人在一起的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祖宗出现了。 这个祖宗基本上对他很好一个孤儿想要打拼出一番让人瞩目的事业何其艰难但因为有祖宗在暗中相助并且惩罚了不少想要害他的宵小之徒他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但祖宗的好处不是那么好拿的这个老祖宗对他只有一个要求要跟老祖宗看上的女子谈恋爱然后入洞房然后这名女子就会被老祖宗吃掉灵魂死于各种“意外”。 张行一战战兢兢的供奉着老祖宗只希望老祖宗能够放过那些无辜的女孩有一次他大力反抗怎么都不肯跟老祖宗指定的女孩子交往竟然被老祖宗附身做了他不愿意做的事。 并不知道鬼并不能时时刻刻在人体上附身的张行一被张汉秋恐吓住先后又害死了几名女子。 直到遇上了段菲。 他倒不是多么爱段菲但他对段菲是有一些好感的段菲也确实是个还不错的女人他不愿段菲和之前的女人一样被老祖宗害死。 于是他下狠心地对老祖宗说如果再伤害段菲他就一起死让段家彻底绝后。 谁知这次老祖宗竟然没有生气还颇为和颜悦色地对他说他本就不打算对段菲下手他觉得张行一年纪也够了是时候为段家生下后代而段菲无疑是孩子母亲的最佳人选为了段家能够延续他一再保证不会伤害段菲。 张行一半信半疑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跟段菲同房过这是他自以为能保护段菲的方式。 谁知道婚礼当天还是出事了。 张行一此时跪在地上两手握拳撑在地上似消极地承受着这一切又似渴望着有谁能够拯救他。 张汉秋看也不看他要不是需要靠这个仅剩的子孙供奉他估计都不会为保这个子孙出现他只专注于我们:“你们是真想死!” 仇诗人直接笑了随即冷酷地抿直嘴唇:“你可没这本事!” 正文 103 无曲村的村民(1) 张汉秋扬了扬脖子他周身黑雾沸腾还夹杂着几缕血气隐隐能听到呼啸认真看他身上的黑雾很像一张张面孔挣扎地要和其他黑雾分离而那呼啸声似它们在叫喊着什么。 昨晚小雪的死似是恢复了他的伤势? 他手一张黑雾扩张开来形成一块遮天黑布朝我们当头罩来很快我和仇诗人被困在一个大黑球里黑球由黑雾组成无论用剑怎么刺或者拳打脚踢都不会对黑雾造成影响相反直接碰触还会被黑雾所伤。 在仇诗人凝神想着破解方法时我乖乖站在他身旁等着尽量不去触碰到黑雾。 突然有什么缠住了我的腰! 我低头……黑球居然分出黑雾触手勒住了我的腰! 刚意识到这事黑雾触手就传来拉扯之力将我往黑球上拽仇诗人反应迅捷将我拉住可黑雾触手并没有因此止住跟仇诗人互相拉扯着我。 偏这是黑雾凝成砍砍不断扯扯不掉哪怕用火烧对这黑雾也没用。 “怎么、怎么办?”我紧紧抓住仇诗人忍受着腰间的拉拽而我说话间又有黑雾触手缠住了我的双脚我整个人都被抬了起来。 仇诗人刚气的眉拧成了一座小山。 偏这个时候张汉秋还在外头喊:“我也不用我这没用子孙这次我亲自成婚这女人她就注定是我的!” 我:“……” 火势冲天而起将那个怎么都没办法的黑球完全冲散只剩下点点黑气飘在空中本被黑球困住的地方我好好地站着仇诗人身上掉落几片还带着未灭火苗的布片那是他身上刚才穿着的外衣。 他现在就只着一件似乎不是一般材料制作的黑色背心跟军裤同款式的裤子倒还好好的但还冒着火熄灭后的烟雾。 他要是再拿根长枪他现在就是一尊战神燃着熊熊战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鬼魉技能都不够看偏偏有些鬼就是要作死非得把某人彻底点燃不可。 张汉秋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又带着疑惑地瞪着仇诗人:“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 “呵呵!”仇诗人再次将手中的木剑变得比他人还大“你是不是再说一遍你刚说谁是你女人?” 刚刚用黑球困住我们时特别嚣张的张汉秋:“……” 他跟仇诗人对峙着像是准备出手然后毫无预兆地他一把抓起身后的张行一将这个子孙朝仇诗人掷了过来而他自己变成黑烟想要故技重施逃走。 这一招不止我们连张行一自己都没料到。 我紧紧地盯着张行一面色因此有些发白但好在张行一飞来的势头减缓虽然最后还是摔在了地上但并不会摔死而仇诗人完全放心地将张行一交给我他自己高高跳起手中变得很大的木剑也高高举起拍想那缕试图跑走的黑烟。 黑烟碰到木剑时就变回了人形被仇诗人狠拍在地上昨晚的噩梦再一次重现仇诗人将他从地上挑起来再拍回去再从地上抠出来再拍下去! 张汉秋连求饶的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直到仇诗人打够了将变回原本大小的木剑的剑尖对准他:“现在我问你答。” 完全变了个样子的张汉秋连连点头。 “你答应张行一不对段菲下手并同意他跟段菲来这举行婚礼目标是班澜是不是?” 张汉秋顿住迟疑了下才开口:“只要能得到她我就不用再靠吸食子孙新娘的灵魂来维持自己了。” 说到这他特意朝张行一看去:“若是能成我以后就不用再逼行一做他不愿意的事了我还能好好的护住这段家唯一的血脉。” “少说这冠冕堂皇的话你要真在意你的子孙你刚就不会想牺牲他自己逃跑了。”我气恼地骂道看着张行一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张汉秋低垂着眼眸在仇诗人木剑的逼迫下他带着对过往的愤恨抬起头:“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啊!当年我迎娶我心爱的女子过门她却在新婚夜跟一名仆人私奔!当我们两家长辈抓到他们时她跟我求饶我还是选择原谅了她只是打死了那个拼夫她也答应了和我好好过日子。不久后她就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儿子可就在儿子满月的时候她趁我熟睡的时候把我杀死!” 他仿佛陷在了回忆里手指一下一下地刨着地面:“那个女人霸占了我的家产夺走我的一切在我死后她还找了另一个丈夫让我儿子喊他做爹!我的儿子居然喊别的男人做爹!!”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恨她我更恨她生的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儿子于是在那孩子长大成亲的时候我就在他洞房后杀死他的新娘!” 他说着说着自己陷入了疯狂的大笑中跟疯了一样。 却再这时他突然暴起爪子直逼仇诗人的眼睛! “死……”我慌张得刚想叫唤仇诗人刚蹦起的张汉秋自己倒在了地上痛苦的翻滚起来。 仇诗人很镇定地转头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张行一将张汉秋的牌位掰成了两半大概是用尽了全力他的手还磨出了血。 他犹如电影里的黑白静静地跪坐在地上两只手还各拿着半块牌位好半响都没动直到第一滴眼泪掉落在上头第二第三滴也纷纷掉下砸在牌位上还发出轻微细响。 “你是我祖宗”他声音很沉很沉似冷静又似在极力压抑“我从小就没亲人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帮助我的是您我恨您我也爱您我以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的所以哪怕你借我的手夺得了那么多女人的生命我也依然愿意供奉你……” 说到这里静了几秒张行一猛然爆发将手中的两半牌位砸向张汉秋:“我现在才知道才知道……我爸妈会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的?你根本不是我祖宗你是我家几代人的诅咒你就是魔鬼该死的魔鬼!” 他一边咆哮一边一把一把地抓起地上的泥沙掷向张汉秋模样疯狂声音吼到嘶哑。 刚刚张汉秋装疯大笑时我没什么感觉看着此时的张行一心里挺难受的。 张汉秋身上的浓郁黑气极不稳定那一张张模糊的人脸扭曲尖叫灵魂不是那么好吃的这么多年他就靠着这张牌位来压制。 也因为后世子孙的供奉这个牌位被蕴养至今具有不凡的力量张汉秋将自己的灵魂跟其相连来帮助自己修炼如今牌位乍然断裂他就开始被反噬了。 他怒啸着想要撕了张行一这不肖子孙仇诗人拦了一下张行一趁机扑过来将手中的两块断牌扎进了张汉秋身上。 “等……”仇诗人想阻止已来不及寻常物体伤不了鬼身可这牌位不一样! 眼看着张汉秋开始“支离破碎”张汉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生”气以飞快的速度消逝仇诗人气得咬牙。 他立马蹲身抓住张汉秋:“我问你是谁让你对班澜下手的快说!” 张汉秋张了张嘴最终恶劣地笑了下随即灰飞烟灭一个百年厉鬼就这么消散了。 仇诗人空了的手慢慢攥紧气得青筋冒起。 我蹲在他身旁握住了他的手朝他安抚笑了笑。 没问出来就算了我现在也好好的我估计那人那么小心张汉秋就算知道什么恐怕也不多。 仇诗人稍稍缓和但还是有些气性地瞪向张行一然而这家伙此刻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好像他的灵魂也被毁灭了一般就算仇诗人此时找他算账他估计也不痛不痒的。 仇诗人抿唇将气憋回体内手一招张汉秋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魂魄正是段菲如死了一般的张行一这才抬起头来双目含泪激动、自责、懊悔等等情绪交织在眼中末了一句呼唤都叫不出声。 仇诗人将段菲収进玉珠里便拉着我起身没再去看跪坐在旁的张行一只问:“你很想死吗?” 张行一面目呆滞。 仇诗人不屑冷笑:“你有罪!”他直言道“或许你是被张汉秋所迫但他能做到今日地步也全靠你纵容你是自裁说还好听点叫谢罪说难听点叫逃避当然你可能不知道死了之后地府那该清算的你可逃不掉。” 他这才斜下眼睨张行一:“我倒想你能好好活着地府再怎么算那也不过是你自身的事对还活在人世的又有什么区别?你得活着才行活着好好补偿那些欠下的债。” 张行一抬头怔怔地看了仇诗人半响突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得很惨烈像要把自己的一颗心都嚎出来。 我叹气抱住仇诗人的胳膊紧挨着他。 他回身拥住我。 等张行一哭得差不多了救护车和警察都到了将湘蕊抬上救护车我和仇诗人跟车张行一被叫去问话。 仇诗人的身份很好用大半夜的也能顺利“探病”。 段菲住在贵宾房她的父母住在外间守夜看到我们来……应该说看到仇诗人来了都很激动:“仇大师是不是……” “先进去看看。” “好、好的。” 走进里间段菲就躺在病床上打着营养点滴美雅阿姨在一旁解释:“就按照大师说的打的都是一些营养液葡萄糖之类的。”她踌躇了下问“大师我女儿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现在。” “现在?” 仇诗人摆手让激动不已地美雅和她丈夫退开一边取出玉珠让段菲的魂魄出来让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两三个小时后段菲就醒了。 她醒来后很迷茫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最后只能告诉她拜堂时不小心引起了火灾她被烟雾呛到昏迷因为太过突然引起短暂失忆她才想不起婚礼时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还是知道了小雪死亡和湘蕊重伤昏迷不醒的事还听说她们跟张行一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警局最后并没有证据可证明人是张行一杀的张行一出来后来看过段菲。 两人的婚礼暂时是不可能的不知道张行一跟段菲说了什么两人并没有闹开倒像是准备重新开始? 这是他们的事他们自己处理因为我妈跟美雅阿姨的关系我们管得够多了既然都没事了我们也该改道去看我外婆了。 只是没想到我们准备离开美雅阿姨的古宅时一辆小车先行驶过来车门打开两只小短腿先溜出车门然后可萌可萌又可帅可帅的仇小宝出现在我们面前。 “妈妈!”稚嫩清脆的声音高昂喊着仇小宝张开双手“哒哒哒”地朝我冲过来我赶紧蹲下身抱住忘了我老妈就在我身后看着高高兴兴地跟小宝来一场久别重逢又摸又亲的:“小宝我乖儿子。” “妈妈小宝好想你呀。”他在我脸上使劲亲着我也在他小脸上亲几口小脸可真嫩啊就是有点冰凉我拉着他小熊外套:“宝贝冷不冷啊脸怎么这么冰呢?” “不冷呀。”他眨着大眼睛“小宝不会冷。” 仇诗人在旁边冷哼小宝腆着笑脸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爸爸小宝也想你。” 仇诗人还是冷着脸眼里却含着笑意轻轻捏了捏小宝的脸。 一家三口温情脉脉冷不防身后的老妈突然出声:“这是谁家小孩怎么叫你妈?” 我:“……” “唰”地站起身我紧张地回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来到老妈身边小声道:“这、这是仇大师的儿子我我做他助理时看他可爱就、就认做干儿子。” “哦。”妈妈点点头算是信了她当然得信我生没生儿子她能不知道吗只是“没想到仇大师居然有儿子了那他老婆……” “不在了具体我也不清楚他们父子俩都不说。”事实是我很早以前问过仇诗人一次他没正面回我后面我就没再问过了至于小宝我每次问他关于他妈妈的事他都一脸纯真地望着我:妈妈不就是你吗? 好吧我就是他妈谁敢不服? “咳总之他们都不愿说到这个女人我们也没别问了小宝很可爱的你就当多个孙子吧。”我忽悠着我妈然后朝小宝招手抱着死人大腿怯怯看着这边的小宝听话地跑过来。 我轻捏他的小肩膀让他站在我面前:“来宝贝叫……咳叫奶奶。” “奶奶!”小宝清脆地喊着黑眼珠清澈地看着我妈。 我妈本还有些尴尬的被小宝一叫心就软了:“诶、诶好孩子。” 她在自己包里找了找找出两颗糖塞进小宝手中:“来奶奶给你糖啊。” 然后她忍不住地将小宝抱入怀中捏捏他的小手摸摸她的小脸简直化身为一个怪阿姨最后怪我不争气地拍打我:“你要是早点结婚说不定我真有个这么可爱的孙子。” 我呵呵。 送小宝过来的夏左小宝放寒假了而他要过来处理张汉秋在这边闹出来的后事就顺便将小宝接过来了。 于是去往黎春县的路上除了我和我妈还多了仇诗人仇小宝这对父子。 “不是前两天就该到的吗怎么今天才过来。”陈清韵在门口接我们边进屋边问。 “出了点事不过已经没事了。” 房间里外婆手上捏着一串佛珠旁边放着个古老的收音机听着某个电台播报的新闻她闭着眼睛面目祥和一看就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 “太姥姥!”小宝还记得她第一个冲进去趴在外婆的腿上亲亲热热地唤着。 外婆一点不意外抚摸着小宝的脑袋连连笑道:“好、好哟小宝是不是长高了点啊。” “小宝长高了这么多呢。”小宝短胖短胖的手指比划着一点点的高度外婆看不见这要是大人就会避讳小宝孩童不懂这点直言直语反倒让外婆很高兴摸着小宝的手不停地点头说“好”“太姥姥让你舅舅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小宝抱着外婆撒娇陈清韵看得舒心一叹:“奶奶平时可没这么笑过。” 老妈则有点傻眼:“这、怎么你外婆还认识小宝?” 我:“……” “那个、那个国庆我不是回来过吗刚好仇大师呢也在这边办事遇到了就过来看看了呵呵……”我摸摸鼻子又看到仇诗人斜睨过来的眼神尴尬地低下头。 连老妈都狐疑地看看我看看仇诗人最后虽没再多问可我知道她是怀疑了。 也是前前后后那么多事她要是不怀疑才怪了其实她要是能自己猜到倒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先等我坦诚了她说不定比较能够接受。 吃晚饭的时候外婆都让小宝坐在她旁边我则坐在小宝旁边好照顾这小孩老妈就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我们那脸色可说不上好。 “对了”外婆忽然放下碗脸朝着我的方向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有个朋友她最近给我来信了。” 我茫然地看着外婆。 “她让我有时间去她那一趟唉我老了不爱出门也走不动路你帮我去看看她吧。”她说到这摇头轻叹“二十年前她可是放话不跟我联系的现在突然给我写信应该是有重要的事你帮外婆去看看。” 除了仇诗人大伙都有点愣。 我放下筷子试探地问:“外婆你说你这朋友给你……写信让你去一趟?” “嗯怎么了吗?” 我看了看外婆闭着的眼睛最终咽下了想问的话:“没什么外婆的朋友在哪?” “无曲村。” “……”我惊讶地张着嘴陈清韵表哥已经先替我问了:“那地方小妹去合适吗要不我去吧?” 无曲村也算是q市的但它很偏僻要从黎春县穿过去跨过大半个山好像二十几年前那里出过一件大案又因为那里条件实在落后连条水泥路都没修好过慢慢地人都走光了到现在算是一个慌村了。 那里居然还有人在且还是外婆的朋友。 “你最近不是得忙嘛。”外婆淡淡对陈清韵道“你就忙你的去让小澜替我去就行你要是不放心”她转向了仇诗人那边“让诗人陪她一起去也可以把小宝带去小孩子就是爱玩的让他去见见世面。” 我不是不愿意为外婆跑这个腿但我总觉得外婆就是故意想让我们去无曲村似得。 仇诗人没任何意见他对外婆充满敬意闻言点头道:“好。” “妈!”我妈却皱着眉反对“你怎么能让小澜去那地方呢你明知道她……”她不知顾忌什么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还偷瞄了我一眼。 “她有什么不能去的。”外婆根本不听妈妈说的“就这么定了。” 外婆转而对我道:“小澜一会到我房里我给你地址。” “哦好的。” 之后外婆就不吃了起身回房妈妈看着很焦急又不得不按捺下去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也放了筷子。 饭后我去外婆房里外婆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张纸另一手细细抚摸着纸面。 “外婆?” 外婆一声轻叹:“我这朋友脾气倔得很你这次过去可能要受点累。” “没事的外婆”我接过她递给我纸上头写着我看不太懂的地址估计得到无曲村后才能弄明白“外婆让我过去是要我帮那人什么忙吗?” 正文 104 无曲村的村民(2) “外婆让我过去是要我帮那人什么忙吗?” 外婆幽叹:“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行吧。”我将那张纸对折再对折放口袋里。 离开外婆那我想了想又折了回去刚到门口就很俗套地听到我妈颇为激动的声音: “妈你怎么能让澜澜去那里这多危险啊你明知道她情况特殊这万一万一……” “倾儿。”外婆喊出妈妈的小名“这命啊不是你天天盯着就能改的。” “可总比什么都不能做的好妈我宁愿把她关起来锁起来也不想失去她。” 外婆叹息她不赞同母亲的话但没再说什么。 “还有那个仇大师妈您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吧你怎么还让他跟澜澜……” “你若真想改小澜的命数他是唯一的那个可能!” 母亲静默片刻惊诧出声:“妈您的意思……不会是我想的吧?” “你说呢?” 听到这我默默离开那不想再知道更多却在楼梯那碰到倚靠着扶手的仇诗人我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吃饱了在这站会。” 我哼唧分明是在这等我。 男朋友口不对心我只能自己走上前去抱住他。 我不想管妈妈和外婆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左不过是我短命的事我妈得知预言我活不长久怕真会早早死了所以牢牢看着我。 可事实是我已经死了那预言也已成真。 倒是外婆后面的话让我有些介意。 想到此我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我们回房吧……” “嗯。” “最近有一部新剧。” “……” ……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家三口坐上陈清韵的车驱往无曲村。 后座在小宝书包里躲了一天的黑蛋钻了出来朝我叫了两声爪子搭我身上勾出了我毛衣线头。 我干脆将它抱过来放腿上将手中陈清韵给我的地图搁在它身上那地方gps可没办法定位只能用老办法查看地图了:“这路不好走啊。” 全是山路还没修缮过的估计要颠簸得够呛。 “你表哥这车不错”仇诗人打着方向盘“应该自己改装过能撑得住。” “就他现在做的事车子不坚固点也不行。” 下午三点多我们在路边停下暂歇主要是得好好观摩一下地图我们好像迷路了。 下车环顾四周左右都是山当前的这条路虽然还算宽敞可尘土飞扬一点人烟味都没有刚刚在路上还看到几亩田地现在什么都没见着了。 这地方不会有人来吧? 刚这么想就看到有两辆性能非常好的越野车驶入了眼里从我们身边开过去扬起许多黄沙尘土又迅速地没入山路的弯角。 我挥掉飞过来的沙土再扫了扫脸懵逼地问仇诗人:“我看没看错吧?刚是有人开车过去了?” “他们走的方向和我刚算出的一样如果没错的话他们可能也去无曲村。”仇诗人用脚抹去他刚在地面画出的符号。 “啊?无曲村的传闻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听说是二十几年前那里死了大半个村的人现在那村子也慌了要不是我外婆说我都不知道那里还住着人没想到这会除了我们居然还有人去看那两辆车子价格不菲啊去的人非富即贵。” 仇诗人勾了下嘴角:“看来无曲村可能真出了什么事。” 他转而揽住我往车走去:“走吧我们继续上路。” “可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吃点再走?”他都开了快一天的车了。 “没事吃了点等到了再好好休息。”他打开车门“我刚那一卦告诉我我们不能落在那些人之后所以我们要快。” 闻言我赶紧上车看仇诗人也上了车后我坚定道:“等回去我要学开车。” 他启动车子:“我可没时间教你。” 我哼着撇开头到时候该教的时候他不是照样会教?我一点不在乎地看向后座睡得正熟的小宝和黑蛋可真能睡这家伙跟我一样不喜欢晒太阳在太阳底下就昏昏欲睡。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总算到了无曲村的地界一路走来都没再遇到那两辆越野车也没看到什么人不知道他们是开到了别处还是没碰见。 而这个无曲村比我想象的还要荒凉。 我看到不少房屋几乎是一堆一堆的布排可见这里曾经也住了不少人然而这些房子全都落败破破烂烂的就像是什么历史遗迹似得。 拿出我外婆给我的写着地址的纸张:“朝南道49屋?” 朝窗外看去看有没有什么路牌之类的东西可我看到几个石像石墩甚至胡乱丢弃的竹筐锄头等等就是没看到有什么路牌。 “这要怎么找啊?”我愁苦起来。 虽说这是个村可往往乡下地方向来比都市宽旷更何况这个山与山之间仅有的这么个村子这边一堆房屋那边一堆房屋谁知道朝南道在哪边? 仇诗人最后将车停在这边房屋中看着最大的一栋前我们一家三口外加一只猫都下了车此时天色渐暗这边的风又似乎比别处的大吹过来特别的透心凉我自己还好可小宝还是个孩子我赶紧帮他拢了拢外衣:“夏左怎么没帮你拿条围巾呢宝贝冷不冷啊这手怎么这么凉?” “他没关系。”仇诗人道“我们先进去。” “对对到屋里就不会这么冷了。”我把小宝抱起来跟着仇诗人往里走“我真不该听外婆的话把他带来想玩去哪不行啊这鬼地方吹的这什么风小孩子哪受得住。” 我念念叨叨的心里记挂着的都是小宝他看着就这么小哪怕外婆说他长大了其实认识的这半年他一点都没长一开始看到他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我很忧心总想着他是不是身体不好这地方这么荒凉一进这地界就觉得这地方阴气森森小孩子沾到这玩意怎么能行? 仇诗人朝我看来欲言又止而后道:“你明明有时候挺机敏的怎么有时候就那么……” “什么?”我抬抬下巴一副悍妇的样子。 他摇摇头没往下说。 谁知这个村子诡异的地方可不仅仅是这荒凉的环境和这凉风。 一进屋我就感到有哪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不对。 地面都是灰土蜘蛛网结的到处都是我还看到我们一进去就有蟑螂和蜘蛛跑过更别说坏掉的窗户并不能完全阻挡外头的风吹进来。 我从未在这样的地方待过有点不适:“我们晚上真要待在这里吗?” “这里也没其他地方了从我们进了这村子无论待哪凶险数都没变过既然如此只能选看起来最好的这栋了。” 就是说现在这栋已经是最好的了? 深吸一口气想告诉自己没什么是不能忍受的结果吸到全是灰尘把自己呛住了。 这里显然没有灯外屋还有外头一点光照进来里头就很暗了可里头没有各种漏风大冬天的晚上黑总比被冷风吹的好我是只鬼没事可不说小宝仇诗人也是个人他再有本事我也舍不得他挨饿受冻的。 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一边往屋里头走一边用手电筒的光照着当前的环境。 这屋以前应该是做客厅的占地挺大光圈从破败的椅子桌子等等东西桌椅照过去再从一块大木头上晃过……等等那是什么? 我心里猛地揪紧发颤地将手电筒的光移回我刚刚看到的大木头上那、那哪是什么大木头那是一个大棺材! “怎么会有棺材在这里?” 寻常人家谁会把棺材放自己家客厅里? 如果说是这个村子里出事后有人来收尸什么的那也该把人家埋地里而不是放口棺材在这吧? 仇诗人接过我手机再次照了一圈这偌大的客厅足足有三口棺材! 我抱着小宝往仇诗人身后缩。 这地方越看越像是个义庄。 “死人这……我们真住这吗?”我都快哭了。 “其他房子估计是一样的换不换没有差别。“仇诗人淡淡地说道随即就用手电筒找块相对干净的地方铺上野餐用的布巾招呼我们坐下。 黑蛋第一个跳上去在中间占了个好位置我绷着弦亦步亦趋地跟在仇诗人身后见他心宽地坐在布巾上我抱着小宝紧挨着他脖子直直地不敢回头看那三口棺材:“这棺材里不会……不会跳出什么东西吧?” “不去招惹自然不会。” “可”我再次往他身边挪想要贴到他身上去“电影里演的天一黑那些玩意就会从棺材里蹦出来!” 仇诗人顺势搂住我:“这视情况而论这世界僵尸那么多每一只都能随随便便天一黑就跳出来你看的那些丧尸片就真的要在现实里上演了。” 他说出来了他把“僵尸”两字说出来了! 我憋着嘴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怀中的小宝也睁着眼睛看着他爸爸黑暗中他的眼睛好像更亮了几分。 “别胡思乱想了吃点东西吧。”仇诗人将带来的真空面包牛奶等拿出来放在布巾上当先撕开一个面包递给我又拿出牛奶中有特殊标志的奶盒插上吸管给小宝。 据说那是儿童奶小宝很喜欢仇诗人便买了许多小宝每天早晚都会喝一盒。 仇诗人看了眼那扇还算完善的将外头不多的光亮完全挡住的窗户:“吃饱后我们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来找那个樊老太。” 樊老太就是我外婆要我找的那位她的朋友。 简单吃点我们坐在布巾上靠着一堵清扫过的墙上布巾外围让仇诗人撒上药粉这破败多年未住人的房屋藏着不知道多少蛇虫这药粉能够让它们不敢靠近布巾。 小宝被仇诗人抱着我挨着他靠在他怀里小宝两只胖腿搁我腿上要我给他讲故事。 黑蛋则趴在我们身前用嘴撕开一只鸡腿的包装正在那啃着。 虽然环境不好还会嗅到不好的气味长这么大没住过这样的地方也算娇生惯养大的我一开始觉得挺难忍受的但这会倒有别样的温情。 比起生死逃窜能这样好好的依偎在一起儿子宠物也在身边已经不能更好了。 忽然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打哄着小宝的仇诗人警惕地绷紧了肌肉我靠在他身上对这一变化知道最是清楚随后我也听到了脚步声。 人未进真正的手电筒的光就先照了进来随后足足有七八个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名打扮酷帅的女人一头短发很是利索靴子微鼓可能藏着什么武器甚至他们还有人带着枪……或许每个人都有抢只是大部分人藏得好。 他们还都背着一个很大的军用包说是驴友他们身上的气息凌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虽然黑夜中看不清他们身上的黑气可他们给我的感觉……很可能都是挂有人命的。 他们看到我们也有些诧异特别是我们现在的姿态怎么看都像是出来踏青的但谁都知道踏青怎么也不可能踏到这边来。 所以他们马上戒备地盯着我们领头女子身后的男青年上前一步对着我们喝令:“这里我们要用你们换个地方。” “有没搞错”没被人驱赶过的我挺直了脊背“我们先来的要换也是你们换啊!”我都没让他们滚呢。 仇诗人面无表情地继续哄着怀里的小宝。 那青年想要做什么被他的队友拦住领头女人也说:“别惹事。” 于是男青年朝我们甩下一张银行卡:“这里头有十万拿了赶紧滚。” 我:“……” 我很想掏出我包里的银行卡回扔过去说一句这里面有一百万你们给我滚! 但我爸赚钱不容易还是为他省省吧。 “黑蛋。”我朝黑蛋喊了一声它放下啃了一半的骨头跳过去咬住那张银行卡尖锐的牙齿一用力那张卡就断成了两截被黑蛋“呸”了出去掉在男青年脚下。 黑蛋随后跳了回来学猫叫对着我“喵”了两声抗议那玩意太难吃我只好再赏了它一只鸡腿。 “你们……” 在男青年气不过时这次领头女子亲自把他拦住示意他好好看看黑蛋:“这可不是猫。” 男青年仔细看了看黑蛋:“也就是一只豹猫!” 女头领呵了一声嘲笑手下的愚昧她随后对我们道:“这房子大各占一方互不干扰总可以吧?” 我耸了耸肩这房子又不是我的他们爱待不待。 于是这七八个人就退到了另一边而且还是靠近三口棺材的那边看起来一点都不惧怕棺材的样子要不是见识多了在如此环境下谁会不怵这三口棺材几分? 还隐约听到他们当中有人问:“让他们在这好吗我们要做的事……” “见机行事。” 之后他们窝在那边各方设备比我们要好许多居然还有暖手炉。 我和仇诗人就是单纯来找那位樊老的本就没想干什么除了吃的喝的和简单的用品就没带其他。 他们安顿好后没再多说什么甚至连交流都很少这个屋里恢复了安静我重新靠回仇诗人身上继续给小宝讲故事。 期间听到那边有人笑话我我翻个白眼没理会继续编我的童话故事。 听着听着小宝就睡着了我坐了一天车也是累了靠在仇诗人身上迷糊起来。 好像睡了很久听到了敲敲打打的声音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有光亮一看竟是那几个人每个人拿着个小号的手电筒在这屋子里翻找着什么。 我抬头见仇诗人果然醒着小声询问他:“这是做什么?” “估计是觉得这里头有什么宝贝来探宝的吧。”他淡淡说着不甚在意地拉了拉盖在我和小宝身上的毯子。 “就这地方能有什么宝贝?就算有当年离开这村子的村民早拿走了吧?” 仇诗人轻嗤:“谁知道呢。” 却忽见那些人偷偷翻腾半宿什么都没找到就打上了三口棺材的主意仇诗人眉宇蹙起出声道:“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正试图撬开棺盖的男人闻言哼笑道:“要害怕的话你们赶紧换个地方要是吓坏了我们可不赔的。” 仇诗人抿直嘴身上散发着冷气但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我和小宝抱得更紧一点毛毯更是将小宝从头遮到尾也不怕小宝憋到。 我觉得事情不太对便没有阻止他。 很快其中一个棺盖就被撬开了他们看到里头的东西似乎有些震惊我坐在这看不到只能心里暗暗着急。 他们面面相觑那个领头女更是道:“这么多年了还能保存得如此完整这地方果然不简单……把这两口也给我打开。” 仇诗人握住我的手忽变得很紧更让我意外的是盖在毯子里应该睡着的小宝坐了起来并背对着我们盯着棺材的方向他这会就像一只张扬的全身尖刺的刺猬能感觉到他的兴奋。 “小、小宝?”我不解地叫唤他他却没有理我双眼亮晶晶地只盯着棺材。 我担心地扯着仇诗人他让我稍安勿躁。 其他两个棺盖都被掀开了他们手头有工具这棺盖对他们来说没有难度我一直害怕会有僵尸跳出来但三口没了棺盖的棺材一直没有动静可越是这样我的心就越是提着那三口敞开的棺材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那被属下喊做“玥姐”的领头女将三口棺材都看了一遍身旁的人给出建议:“说不定棺材里有什么秘密让兄弟们看看?” 当这位玥姐点头后立马有三个人跳上了棺材钻到棺材里头不知道到底想找什么。 我从他们一二言语里知道棺材里头确实有尸体的他们如此未免对死者太不敬了! 突然毫无预兆的某一口棺材里响起了一声惨叫我被惊得想跳起来被仇诗人按住我们继续坐在原地那伙人却乱了起来。 只见发出惨叫的棺材里坐起了一人……不是一具尸体坐了起来从他们手电筒的光能看到“他”的嘴角是鲜红的还滴着血一双眼睛里尽是眼白哪怕光线昏暗也能感觉到那眼白是浑浊的黄色。 死去已久的……眼睛。 玥姐眼睛一睁退后一步手指做了个动作就有两人围住了那口棺材掏出枪对准那具尸体而那具尸体极快速地双脚绷直立了起来在他们开枪时他直接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他跳得很高很有力量一出来就将其中一个执枪的人撞飞另一个也被他抓住了肩膀任起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而他张开嘴巴露出两颗比其他牙齿要长些尖些的牙齿朝着人家脖子咬下去。 那人身手倒不落双脚跳起踹向这具应已成僵尸的胸口虽最终挣脱了其钳制自己的手臂但他的人也往后倒飞撞在另一口棺材上那口棺材放在两张老虎凳上时间久远老虎凳也腐朽了这一撞其中一把老虎凳倒塌整个棺材掀翻在地从里头滚出一个人和一具同样看着很完整的尸体。 掉出来那人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尸体旁他就趴在身体上去捡。 一把落在地上的手电筒正好照在尸体脸上我正缩在仇诗人怀里偷偷地看着就正好看到那具尸体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在我的低呼声中那具尸体或者僵尸扒住了趴他身上的人张口咬了上去。 正文 105 无曲村的村民(3) 眼见着诈尸的尸体咬上那人我倒抽口气小宝却雀跃地在仇诗人腿上用小屁股跳了两下一副巴不得也冲上去跟着咬两口的兴奋。 相对眼前这些小宝的样子更让我提心赶忙将他搂进自己怀里生怕他看了哪部电视真觉得好玩跑出去。 第三口棺材里的僵尸也冲了出来这些人身手不错胆识也有面对僵尸也不惧怪不得刚才敢直接下棺材找东西可这三个僵尸显然比他们想象的厉害他们手中的武器对他们都没有威胁眨眼间就被咬死了三个伤了一个。 就在此时剩余的完好的四个人中有一个从一开始就不起眼的穿着跟他人没什么不同的少年慢慢地走到那名玥姐跟前在其中一个僵尸逼近时他很淡定地抬手将一道符纸贴在了其脑门上那僵尸就那么定住两只有着黑色指甲的手狰狞地停在跟前。 少年随后跳起来又迅速地在其他两只僵尸头上贴上符纸将他们全都控制住。 玥姐抿唇笑了对死去的同伴没有多看一眼走到少年身边:“这次请你来果然没错小兵。” 少年看起来年岁不大十八九岁估计长相秀气只是神情颇有傲气在玥姐夸他时他有点不屑又有点得意:“这算什么不过三具死尸真正的高级僵尸你们还没见过呢。” 玥姐笑了笑像是对少年颇为恭维但她冰冷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并未真的将少年放在心里只不过是还用得上他才意思意思可笑这少年还自以为是。 她上前看了看三口棺材末了道:“看来这里没有我们要的如果那老女人没骗我们我们可能找错地方了。” 她还活着的两名属下问道:“不知道奇哥那边情况怎么样?” 感情他们还有另一批人? 玥姐让他们联络另外的人马而她则朝我们走了过来。 被我紧紧抱着才没能冲出去的小宝对着她呲了呲小白牙很像故作凶恶的小幼犬我将他揽进怀里把他的脸掰向自己怀里再用手挡住我表现得就是个担心孩子的母亲。 玥姐略带兴味地扫看我们母子但在仇诗人那吃了挂落仇诗人冷然的目光让她憋回一口气也没了调戏的心情冷言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但你们最好把今晚看到的听到的都忘了否则……” 她冷冷地哼着警告一番后才起身回去。 我问仇诗人像他们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怎么会只是对我们警告而没出手杀我们? “她是看出了黑蛋不是普通的豹猫对我们有戒备她担心我们也有手段真打起来不利于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而我们还带了个孩子最能削弱人戒心的可不就是小孩我们既然带了孩子可能就不会去跟他们争什么抢什么这样算下来她觉得给我们一番警告就够了。” 仇诗人说完扯了下嘴角。 我心头跟是不屑但又忧心:“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什么还有那个樊老不知道在哪跟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 仇诗人搂着我肩膀的手在我胳膊上拍了拍忽然道:“一会跟紧小宝。” “什么?”我不明白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我就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像是脚步声又像是外头有人在拍皮球? 那边打电话的人拿下通讯仪对玥姐道:“玥姐跟奇哥联系不上。” “怎么会?”玥姐不信他们似乎都带了不一般的联络通讯我估摸着不会无缘没有信号所以当那玥姐亲自联系也联系不上后她的神情有些凝重。 而后我听到的那奇怪声响比刚才更大了些不止我那个玥姐他们似乎也听到了他们全戒备地盯着出口的方向。 外屋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三五个人狼狈地跑了进来原本戒备的玥姐等人看到来人后都吃了一惊当中一人喊着当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奇哥?你们这是遇到了什么?” 那名奇哥过耳的头发散在眼睛前身上的衣服有几个破口而他带来的三四个人并没有比他好多少其中一男的手臂上还流着血。 奇哥一进来就先把门关上还跟他的人将周围能够动的桌椅柜子推过来挡住门气都没喘匀就赶紧对玥姐等人说道:“快我们必须想办法马上逃离这里!” “这是为什……” 没等玥姐的人问完外屋就传来撞击声音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倒塌的剧烈声响我感觉地面都震动了。 “快跑!”奇哥面色铁青惊恐“快跑!” 根本不用再问这位奇哥“跑”字刚落这个客厅的门口就传来撞击声。 门上有几个拳头大的破洞能看到门外站着的跟刚才从棺材里蹦出来的尸体一样而且还不止一个现在还看不出多少但都拥挤在门口他们不会开门只会一下一下地撞着门眼看着那扇门就要顶不住了。 “死、死人?”我声音都颤抖了从这里看出去门外是聚集了一堆僵尸啊! 仇诗人却很淡定:“没事你要是害怕就拿手机出来看看电视昨晚那集不是只看到一半吗?” 我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看、看电视?现在?” 僵尸都要攻进来了我们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外加一只宠物还悠闲地坐在野餐布巾上也就算了他还要我看电视放松? 估计那什么玥姐奇哥的没被僵尸咬死也会被我们给气死吧? “怎么手机没电了吗充电宝不是多带了两个吗?”仇诗人一点不把危在旦夕的情况放在眼里还勾来了我的背包在里头翻出个充电宝。 昨晚他了解我们要来的大概是什么地方后除了吃的喝的必要的物品外他特意让陈清韵表哥给他买了好几个充电宝有几个我不知道他放在哪里他就像有个虚纳空间似得总可以藏很多东西剩下的两三口个就放我包里。 然后掏出手机接上电源打开视频软件再点开昨晚看的电视剧他这个大老爷们是个电视迷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各种电视、电影他就喜欢看愚蠢的人是怎么受苦的为此他还在视频软件上充了会员!! 这都不是事问题是现在是可以看电视的时候吗? 门破成两半轰然倒塌那些用来顶住门的桌子柜子就没什么用了厉害点的僵尸一蹦直接就跃过了这些障碍物差一点的直接就将这些东西踩烂了。 他们一个个面庞僵硬嘴生獠牙身体如钢铁般僵直皮肤灰白长着尸斑一双眼睛都看不到瞳仁我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任何生气哪怕是一只鬼魂至少还有意识体这些就真正是死物了。 他们扑向玥姐奇哥等人没有任何招呼没有任何示意真正的凭着本能张嘴就咬这些人在它们“眼中”就只是食物。 叫小兵的少年定住了几个僵尸可越来越多的僵尸涌进来后他也只能束手无策地躲避偌大的厅中战成一团。 乒乓物品扫落碰撞的声音僵尸哈出的气音还有被咬被抓时发出的惨叫可以说非常吵闹了手机里的那点声音完全被盖过仇诗人不满地问我:“有带耳机吗?” “……有。” 我摸出了一条耳机他戴了一耳朵另一条则塞我耳朵里我瞄了眼满厅的纷杂的景象在憋一眼手机屏幕上女主角正对男主角咆哮着他为什么不信她。 我木着脸:“……” 能想象吗这个厅里乱糟糟的一团我们这一角却安宁地在看电视就连小宝也坐在我俩怀中把大厅里的这一幕当戏看看到精彩的地方还会鼓掌黑蛋窝我们脚边尾巴轻轻摇摆着眼珠子移过来移过去看得可爽了。 我就奇怪为什么这些见人就咬的僵尸偏偏不往我们这边来甚至布巾周围一米的地方都不敢靠近我可不相信仅凭洒在布巾周围的药粉就能让这些僵尸忌惮。 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或一直忽略的? 很快疲于应对这群僵尸的玥姐奇哥他们就发现了我们的不同寻常改朝我们这边跑来仇诗人不爽了将第一个穿着鞋子踩上我们布巾的人踹出去:“说了互不相干你们是想找死吗?” 玥姐踹开一个僵尸又割破另一个僵尸的脖子显然没什么用只能再补上一脚这才有空朝我们喊话:“同为人互相帮个忙怎么了?而且这些僵尸为什么不咬你们?不会是你们藏了什么宝物吧?” “是藏了什么宝物。”仇诗人冷笑道“那又怎么样你们要来抢吗?” 他边说边缓缓地穿上靴子我见此也把自己的鞋穿上再帮小宝的也穿上……再如此形势我们都没穿鞋可见我们刚有多闲适。 等我们都起身后仇诗人又缓慢地収起布巾上的所有物品让我和小宝把各自的背包背好最后再抓起布巾扔给了玥姐等人:“被你们人给踩脏了不是想要吗给你们!” 人家想要的不是这块布巾好吗! 仇诗人没理会玥姐铁青的脸抱起小宝我抱住跳进我怀里的黑蛋他拉着我避开战乱往大厅的门走去。 此时这个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僵尸像是这个村子里曾经死了的人都变成了僵尸并且大部分都集合在了这里。 无论我们怎么避都会跟僵尸碰上可不等我们躲僵尸就自己避开了我们他像是看不到我们又像是……害怕我们? 我们很顺利地离开了那栋房子但玥姐他们很机巧地跟在我们身后半顺利地从那房子里逃出来。 然而一出来他们的脸色都变得特别惨白。 偌大的颓败荒凉的街道站满了……僵尸数一数少说五六十往大了说不定还上百。 再镇定的玥姐这会都有些慌她尖声问着奇哥:“你们怎么引来这么多僵尸?” “我们可能被那老女人给骗了”他随即问向被他们护着的少年:“你有办法吗?” 少年这会可没一开始的骄傲慌乱得都哆嗦了:“这些不是普通的起尸是僵尸僵尸你们懂吗只要成了僵尸哪怕是最低级的也不是我能对付的我刚刚用来定住他们的符纸是我师父给的我师父没给我这么多的符纸能够控制这么多的僵、僵尸!” 玥姐看他的眼神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了但因顾忌什么最终也只咬牙问:“那你就没别的办法了你师父就没教给你什么?” 少年惨白的脸显得很可怜:“我、我试试!” 他掏出了一大把糯米不知做了什么当他把糯米洒向围向他们的僵尸时那些糯米在僵尸身上爆破出小火花虽然杀不了这些僵尸但缓了下他们的进攻。 仇诗人没理会他们拉着我们就要回我们的车上可就在他要拉车门的时候他顿了下马上収回了手一手抱紧小宝另一手过来拉我往后退下一秒我们的车就“噼里啪啦”一阵花火。 有个看起来五六十时的老人从低矮的房屋跳下来正好落在我们的车顶上他穿了身道服下巴和人中都留着短须看起来挺精神的就是眼神不善。 “师父!”快要力竭的少年看到老人高兴地高声喊道老人一口气飞射出好几张符纸都是贴在小兵、玥姐奇哥等幸存的人身上那些包围他们的僵尸暂时就不敢靠近他们。 但连我都能感觉到这符纸的效用只是暂时的。 “小兄弟”帮助少年他们缓过气的老人高高在上喊着仇诗人“见死不救可是为人不耻啊!” 仇诗人冷笑:“他们自己折腾出来的我为何要救?” 我狠狠撸了下黑蛋的毛:死人一开始就跟我说只要不乱碰不会跑出什么东西来的可那个玥姐到处翻找也就算了连棺材都不放过估计那个奇哥也是一样才会把整个村子里的僵尸都引过来。 不过说起来这个村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僵尸! “既然你不愿救。”老人手里头也拿了一把木剑只是那把木剑是很正常的细窄宽度他将木剑挥了下威胁般道“那就请小兄弟将你身上让这些僵尸畏惧的宝物留下吧。” 仇诗人不屑地嘲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老人眼一眯招呼都没打提剑就从车顶上跃下剑尖直逼仇诗人。 仇诗人迅捷地将小宝塞我怀里手臂一挡就让抱着小宝和黑蛋的我跄踉地后退而仇诗人已经迎上了老人我经常看他跟各种恶鬼斗却很少见他跟人打那个老人有嚣张的本钱年纪摆在那对敌经验丰富不过仇诗人经常水里来火里去且他惊人的天赋不仅仅体现在捉鬼方面还有打架方面我对这感同身受。 按理说他不至于输给老人可他现在却好像只能勉强招架老人的招式有些处于下风我见惯他的打架方式总感觉他在藏拙。 在我替仇诗人担心时缓过气来的玥姐的手下在玥姐的示意下竟偷偷攻击我想要劫持我黑蛋反应敏锐扑上去就给他一爪子对方的手上马上出现几道抓痕鲜血渗了出来。 血的味道一飘散围着我们的僵尸马上骚动只是玥姐他们身上的符纸还没失效所以还没攻击可看他们一个个亮起的獠牙都格外吓人。 黑蛋两爪前伸柔软的腰身绷直拉长双目凶狠地盯着企图逼近的人在有人潜伏过来时它张嘴朝对方吐了口气那人马上如喝醉了一样颠簸双眼迷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傻笑起来。 少年小兵叫道:“这只豹猫已经成妖了大家小心不要跟它正面对上。” 跟仇诗人打斗的老人冷哼:“与妖物为伍今天老道我就替天行道。” 他往后一退在自己木剑上贴了张符纸做了个法符纸燃烧灰烬飘散到前面一排僵尸中随即这些不攻击我们的僵尸就改道朝我们跳过来。 我怀中的小宝立马挺直小腰板朝跳过来的僵尸门呲牙他嘴角两边的两颗牙齿原本就有些尖尖的平日看着像小狼崽很可爱这会我分明看到那两颗小尖牙变长了一些他犹如画了眼线的眼圈更黑了还隐隐有眼睛外渲染出去的意思。 几乎在小宝有这些细微变化的同时朝我们攻击过来的僵尸明明快抓到我了那手爪又往回収了回去但同时仇诗人回到我身边他的木剑也出现在手中朝攻过来的僵尸挥了一剑看起来就像是他把僵尸逼退的一样。 他又立马朝小宝扔了条毛毯将小宝的脑袋牢牢罩住我心里如波涛汹涌却也第一时间用那毛毯将小宝包裹住。 仇诗人一手持剑一手结了个手印手印落在木剑上在抚摸剑刃一样顺着剑尖“刷”出去大风呼啸而起这个慌落的街道最不缺烟尘瞬间遮盖住所有人的眼仇诗人拉住我的手就往某一边的僵尸堆里冲。 僵尸没有对我们出手让我们轻易地钻了出来随后仇诗人拍拍小宝惧怕符纸的僵尸立马凶勇地再次扑向玥姐等人包括那位老人他们单单应付这些僵尸就够他们苦头吃的暂时没空追击我们我们跑了一会后就钻进房巷里。 在一处隐秘的巷中我们停下休息。 我打开盖住小宝的毛毯小宝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无辜地看着我。 我:“……” 仇诗人将小宝从我怀里接过去放到地上:“宝贝你跟黑蛋在这边坐一下我跟妈妈去看看坏人有没有找到这。” 小宝乖乖地点头还将黑蛋抱在怀里看他三头身的大小抱着只大猫纯洁地看着我们不由让我想起那些被父母遗弃的傻傻等在原地以为爸妈还会来接自己的小孩不禁从中嗅出一点可怜。 不由得对他就心软了。 我跟仇诗人来到深巷的外围转角在这里能看到进来的路的情况也能够看到坐在巷子里头的小宝和黑蛋。 “你想告诉我什么?”特意把小宝留在里边不就是想告诉我些事又不想让小宝听到吗。 他握住我的手腕生怕我扭头跑了似得面上还撑着面无表情的样:“你不是猜到了?” 我深吸口气:“所以小宝真的是……是个小僵尸?” 在仇诗人点头后我心里头有片刻的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几秒后脑子才慢慢恢复转动。 其实跟小宝相处这么久并不是没有痕迹的小宝自己都说过他喜欢小僵尸玩偶是因为小僵尸就是他。 还真的是他! 只是他外表看着跟人无异又那么精致可爱喊我妈妈跟我撒娇我怎么可能往那方面去想? “这么说来他也不是你儿子了?” “其实我还有些亲戚的。” 我愕然地抬头看他。 他似乎有点烦躁摸出根烟想点又放弃了只夹在指间:“仇家也是个大家我并没有骗你我父母确实早逝但还有几个旁亲这些以后我再跟你说。” 我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谁家没点故事呢只是:“你跟我说这个跟小宝有关吗?” “小宝是从仇家祖地出来的。” 我蒙了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仇诗人浓眉蹙起:“族里并没有告诉我这事是我姑姑偷偷通知我祖地里跑出了一只僵尸……别问我捉鬼世家为什么祖地里会藏有一只小僵尸我很少待在家族里对此也并不了解我姑姑让我一定将他找回来。 说来也奇怪家族其他人怎么都找不着我找他却没有花费什么时间就像冥冥中有股牵引当我找到他时……” 正文 106 无曲村的村民(4) 一个看着五六岁的孩子身上穿着不知哪个朝代的衣服且那衣服已经过了很久了出了坟地在外游荡几天散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还因氧气而腐蚀破破烂烂的。 孩子脸上也脏兮兮的一双眼睛蓄着泪泡手里紧紧抱着一张画像在大街上看到人就捧着画像问:“有没有看到我娘?” “你看到我娘亲了吗?” “这是我娘亲你看到她了吗?” 大家都以为这是个走失的傻子他脏兮兮的脸看不到他真实的长相大家都嫌弃他相对好心的会报警让警察把他带走他虽然对这世界一无所知但他很聪明他怕会失去自由就从警局里逃走了。 他想找到自己的娘亲他不能被关起来哪怕是个福利院。 仇诗人找到他时他在翻垃圾堆然后被几个熊孩子欺负仇诗人在他控制不住想吸几个熊孩子的血时将他抱走。 不知为何除了询问娘亲下落就不愿跟人靠近连警察他都不信任偏偏仇诗人抱他时他一点不挣扎甚至很兴奋地反抱住仇诗人喊他爹! 仇诗人自认为自己心肠其实挺硬的对这小僵尸他原本的打算要么交还族人要么给姑姑处理反正他不过是想还姑姑小时候照顾过他的恩情才来找这小僵尸他对仇家没感情甚至不愿有牵扯。 可当小僵尸用那双不同于其他僵尸的清澈眼睛看着他一声声喜悦地“爹爹”中他不仅是心软还有一种难言且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仿佛上一世他曾欠过这个小孩。 他给自己和小僵尸算过一卦结果什么都算不出来他当下知道他跟小僵尸一定有什么牵扯而且还是他欠小僵尸的今生必须还的债。 于是他应下了小僵尸的这声爹小僵尸一直自称小宝便给他上了自己的户口本就叫仇小宝教他很多现代的东西比如要喊自己爸爸不能叫爹还给他报了跟阴阳界有点关系的幼稚园把他当自己真正的儿子去照顾。 “……要真算起来的话小宝很可能是我祖宗。” 我:“……” 他另一手按着我胳膊将我转向他:“小宝是个好孩子你……” “你怕我嫌弃他?”我轻笑“我自己都是只鬼有什么资格去嫌弃他?” 我朝小宝看去他有所感应地朝我看来朝我甜甜的笑露出小白牙我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反正我也不怕他吸我血你这个‘人’都不怕了我怕什么呢。” 我反倒心疼这个孩子他为什么会变成僵尸?几百年后醒来一心想找自己父母可时过境迁这个世界上哪还有他的父母? 心里揪揪的疼我也说不出为什么。 我收起那莫名的情绪回头看向仇诗人嘲笑他:“倒是你找了个女朋友是鬼找了个儿子是僵尸你这算不算堕入了妖魔邪道?” 他笑了起来俊朗非凡霸气十足:“那又如何?” 我也笑了拧了下他的胳膊:“真是够了。”我随即又想起刚才的事“所以那些僵尸都不敢靠近我们是因为小宝咯?” 见他点头我不由多看小宝几眼:“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也是他跟那些僵硬没有神智的僵尸完全不同。 这个无曲村遍布僵尸玥姐他们来这里找的东西说不定就跟僵尸有关说不好还会涉及到小宝身上小宝在僵尸堆里要不露痕迹根本不可能那些僵尸对他的畏惧是本能的所以仇诗人才在暴露这一点时先展露出我们不把僵尸放在眼里的嚣张行为更是引导他们先入为主的认为我们有什么宝贝从而忽略掉小宝本身。 怕小宝等我们太久将心中那点事说明后我们就回小宝身边去小宝看我们回来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因为我回来而高兴甚至还松了口气。 我顿时明白小宝是敏感的他也害怕自己的不同寻常会让我不要他吗? 我赶忙将他抱起来抚摸他瘦小的背:“宝贝妈妈爱你。” 以前就想过他瘦瘦小小的是不是因为仇诗人经常要出任务他没被人照顾好才一直都没胖起来连身高都没长现在看来小宝五岁就死了而且死前可能…… 小宝听到我的话搂紧我的脖子低低唤着:妈妈! …… 仇诗人派黑蛋出巷子查看它可以敏捷地在屋顶与屋顶间跳跃也可以在巷子中穿梭甚至可以在玥姐那伙人周边经过而不被发现绝对是探查能手。 我们等了半个小时它回来后对仇诗人叫了两声指着某个方向然后就自发地跳动仇诗人肩上。 “它说它好像发现了朝南道我们去看看。” 我们是直接翻过一道围墙穿过一个长满野草的院子黑夜中还窜出一条毒蛇被黑蛋吓走了再从一扇根本关不了的门来到另一条不知该算巷道还是街道的地方。 然后我们在一块石牌上看到“朝北道”三个字。 这是朝北道不是朝南啊。 那会我们以为既然北在这边南应该不会太远然而绕了一圈就是没看到所谓的南派黑蛋找也没找着个南字。 南总不会要穿到整个村子的另一头吧?那得找到什么时候。 我们又回到朝北道仇诗人道:“这边给我的感觉总有几分不得劲我们找找看。” 我们便试着细探这边的房屋发现每栋房屋里至少都放了一个或一个以上的棺材家里放棺材不会是这地方的习俗吧? 除此之外还有个问题: “地址上写着四十九屋呢可这里的房屋又没有门牌号。” 仇诗人冷静地四下看看:“先别管了也别一家家看就找门窗墙什么的都比较完好能住人的大小什么的也别管。” 他要确定无曲村到底还有没有活人在。 然后我们就在朝北道靠中的位置找到了一栋比茅草屋好不到哪去的房子。 看起来估计也就一居室木制的门窗都完好相比其他地方这里比较像有人在住的。 仇诗人扛着肩上的黑蛋当先走在前头试着推那扇门那门有点紧他施加了一点力道哪门才被推开里头一片黑暗。 他开着手电筒当先走进去我也把手机里的手电打开跟在后头。 这里面确实应该是住了人分隔了三块最左边有灶台灶台过来有四方桌子应该是吃饭的最右边则有一张简陋的木床。 手电筒的光虽不能将整个屋子看个清楚但还是能知道灶台桌子等地都整理得挺干净就连那张木床上都铺着床被。 虽然地方不大比起我们最先进入的那栋大屋子真的是很小了可一个破败了好几年另一个整整洁洁还带着生活气息两个房子根本不像是同一个地方的。 我看到其中一面墙上画着奇怪的画没有用什么画纸就是直接画墙上的像是什么脸谱我用手电筒一点点照过去边琢磨着这一张张脸谱是什么意思照到最边的一张脸谱时那张脸谱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啊! 我不受控制地叫着往后退仇诗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我身边我们同时朝那张脸谱照去发现那张脸谱还连着身子……这是个人脸上画着奇怪的彩妆和墙上的脸谱站在一起。 她一双眼睛不带感情地盯着我们:“你们什么人?” 仇诗人稍一思索便道:“樊老?” “真是樊奶奶吗?”我壮着胆子多看两眼说真的她顶着这副面容在手电筒的光芒下真有点吓人而且用手电筒照人脸不太礼貌我把手机灯光往下移。 确认她真就是樊老后我语气客气地道:“樊奶奶您好我外婆姓陈是她叫我来的她说我只要这么跟您说您就能明白了。” “信物呢?” 信物?外婆没给我啊? “你外婆就没给过你什么东西吗?”樊老声音冰冷大有我答不出来她就会马上把我们赶出去能在一个满是僵尸的村落里生活我可不会把她当普通的老太太。 我有点着急地拍拍衣裤我外婆真没给我什么信物啊……对了! 勾住戴脖子上的红绳将垂挂在肚子上的白玉勾了出来连着红绳举在眼前:“您是说这个吗?” 她忽然动了从我手中夺走白玉动作迅捷透着凶猛的味道要不是她只是单纯地拿到自己手中看并没有扯断还连着我脖子的红绳仇诗人差点也出手了。 樊老盯着白玉看了半响忽然笑了她声音苍老笑的时候更说不出的沧桑有一股悲凉:“五百年了五百年了啊没想到能在你外婆这一辈等到。” 我困惑不解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要等到五百年?孙悟空吗? 而且这位樊老也不像有五百岁的样子她是人吧? 不等我问她就将白玉还给了我随即目光从仇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小宝身上我几乎以为她要上前摸摸小宝的头了她却只道:“跟我进来吧。” 这屋子一目了然还能进哪? 就见她敲了敲身后画满脸谱的墙这面墙便出现了一道门樊老一把将门推开出现了一条往下倾斜的通道。 我:“……” 现在的社会没搞点神秘的地下室都不好意思显摆自己的房子! 我小声问仇诗人:“咳你家会不会也有什么机关陷阱地下室?” 他似笑非笑地:“回去你可以试着找找看。” 不会吧看他这样感情还真有? 我们跟着樊老走进去门在我们身后关上。 通道还挺长我们走了好一会才看到一扇石门樊老又在某个地方敲了敲石门就开了然后我们就进了一间石室。 石室里有一口比其他棺材要大还刻着花纹像给贵族豪门用的棺椁石室的三面墙各有一个方形格格子里都点了一把火炬形成三角之势。 樊老走到棺椁前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一样是敲了敲棺椁那棺椁就自己开了里头没有尸体只有一个透明的手掌大的罐子。 罐子里燃烧着一簇绿莹莹的火焰。 她将这个罐子递给了——仇小宝。 “樊奶奶您这是……” “外头不是来了不少人在找宝贝吗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宝贝。” 我:“……” 我几乎要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 从找到她到她拿出这有着绿火的罐子这过程很简单没有太复杂的机关陷阱也没有特别戒备的问话经历过日暮地底下的东西我都觉得这里太简陋了居然这么容易地就拿到外头玥姐等人拼命也想得到的东西? 而小宝已经高兴地接过罐子了:“谢谢奶奶。” 樊老终是忍不住摸了把小宝的头发:“乖快吃了吧可别让其他人抢了去。” 然后小宝还真打开了罐子的盖看着里头的绿火砸吧了下小嘴仰头就想将里头的绿火倒进自己嘴里。 “喂这……” 我想阻止小宝仇诗人阻止了我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绿火进了小宝嘴里被小宝直接咽了下去。 还记得小时候家长教育过我千万不能乱吃东西特别是陌生人给的! 我觉得我的人生观好像出现了一点偏差? 看小宝一点感觉不到火的炙烫还一脸享受至极的表情我蒙圈地问仇诗人:“他到底吃的什么?” “是僵尸的源火。” “那又是什么?” “是万千僵尸供奉产生的。”樊老听到了我的话替仇诗人回答了我“只要有了它就能培育出一只僵尸王。” 僵尸王?! 我震惊地望向小宝:“那小宝他……” “这孩子就是以僵尸王的规格培育出来的但中途出了差错以至于他现在这般似王非王又比传说中的僵尸王更加有灵性但终究是半成品他又是僵尸这辈子都无法成长了有了源火”樊老再次摸了把小宝的头发“这孩子就能长高了。” 感情这看起来很重要的僵尸源火是拿来给小宝长高的? 虽然受益的是我儿子我很高兴但这跟小说里电视里讲的“要经历一番剧烈争夺才能到手”一点都不一样! 忽然墙上格子里的三把火晃了起来像有无形的风吹动着火把。 樊老被怪异彩妆覆盖的严厉面容更是冷肃仇诗人也抬头朝来时的通道看去淡淡道:“找来了。” “啊什么?”我跟着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但我隐约能听到上头传来的动静。 “那伙人找到这来了。” 仇诗人解释了一句我就明白了:“那、那怎么办?”这个密室的出口一点都不隐秘樊老敲两下就开了他们找下来是迟早的吧? “找来就找来吧”樊老这话听起来似一点都不在意“反正你们已经先到了东西也拿了还怕什么。” 我:“……”这话是这么说的吗? 她转身走到三角尖的那个火炬旁将它轻轻转动一下就有一个暗门开启:“跟我来吧。”她当先走了进去。 我再次:“……” 为什么这里的机关都如此的简单? 跟着走进暗门门在身后关上后仇诗人才对我说道:“刚那三把火不是一般的火预示着人身上的三把火刚那个石室里有个普通的法阵那群人如果都是普通人可能就不会有什么忌讳但他们里头有懂行的在就不敢轻易乱碰特别是三把火。” “原来还有这讲究那进来的那个入口也有什么特别的吗?” “那倒没有”仇诗人道“说不定樊老并没有要防着不放他们进的意思。” “这是为什么?”僵尸源火那么重要随便给小宝就算了难道谁来抢都无所谓吗? “可能跟这个村子变成这样的有关吧先别问看看再说。” 我也只能先点头。 这条通道跟前面那条差不多的长度出去后是另一栋不管是摆设还是大小都差不多的木屋走出木屋是同样的巷街同样的房屋排布就跟对称图似得以刚才的石室会中心线两边都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那边破败这边完整就像个有烟火气的村落电线显然没有牵到这边这里落后得和远古部落没差别路边还插着火把来照明。 我看到一块石牌上面用篆体写着三个字:朝南道! 忍不住想爆一句粗口:妈的! 原来在这里怪不得我们之前都找不到。 樊老带着我们走进一栋相对大一点的房屋里头还有油灯照明虽然比不上日光灯可足够让我们看清楚房屋里头摆放的四口棺材因为房屋大放着四口大棺材也不拥挤家居用品也一应俱全。 这个村落不会家家户户都放着棺材吧? 我刚这么想着樊老就在一张擦得发亮的桌上敲了敲随后棺盖就“哐啷”地响起里头有什么东西在推棺材盖? 对这一现象樊老很淡定地在桌旁的长凳子上坐下等候着什么。 没多久四个棺材盖同时飞起没有落在地上而是竖着按顺序靠墙而立紧接着四口棺材里同时蹦起了四个……僵尸。 一个老的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少年。 这是一家四口呢。 老人当先从棺材里蹦下来来到樊老跟前对着樊老躬身由于身体僵硬她跟机器人一样是半截身子僵僵地弯下再僵僵地直起。 “倒几杯水来。”樊老道。 老人再次弯腰随后跳到了里头的厨房夫妻里的妇人也进厨房过了一会老人端着托盘跳了出来。 托盘上有五个杯子杯子都是二十公分长的杯底是粘在托盘上的如此既不会让杯子中途掉下来也不会让里头的水洒出来。 当其中一个杯子放到我面前时我看到里头只装了一半的水不过这种杯子的一半水就是正常马克杯的全满了。 五个杯子我们一人一杯黑蛋也有一杯它两爪子捧着将杯子倾斜堪堪用舌头舔到倒出来的水。 男僵尸出门了少年僵尸站在樊老身后他身子脑袋都不动跟站桩的木头但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朝我们转过来我看过去时他又马上转回去。 那么可怕的僵尸生生出现了一丝萌感。 小宝坐在我身边直直地看着那个少年僵尸里头有好奇也有找到朋友的欢喜。 “这边的僵尸都是开了灵智的。”樊老说到这些那张森寒的脸稍稍放柔连带着面上诡异的妆容都好看了些许。 她低头对小宝道:“孩子让小华哥哥陪你去玩好不好?” 小宝朝我和仇诗人看来我见仇诗人没有反对也同意了小宝马上从高高的椅子上溜下去“哒哒”地跑到少年僵尸身旁主动去拉少年僵尸灰暗皮肤的还长着黑指甲的手。 小华灵动的眼睛隐约亮了几分一蹦一跳地跟着小宝到外头去了黑蛋悠哉地跟在后头。 这时候刚才进厨房的妇人僵尸端着一个大盘子跳了出来大盘子里装的是洗过的果子。 “村民在附近培植了一个果园挺清甜的你们可以尝尝。”樊老替妇人说着。 “村民?” “是啊”樊老凝望着前方冷冷淡淡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只是感叹可我嗅出一丝隐藏很深的怨恨“无曲村独特的村民。” 也就是一群僵尸的意思吗?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凝仇诗人见状从大盘子里拿了两颗果子一颗给我一颗他直接吃了末了他难得赞道:“不错好吃。” 我跟着啃了一口确实好吃汁多还很甜很难想象居然是一群僵尸种出来的。 正文 107 无曲村的村民(5) 再想想刚才这一家子老人端茶男人出去忙活女人端水果少年陪客人的孩子去玩跟我们外头待客方式不是很像吗。 要不是他们肢体方面僵硬身上也有僵尸的特征几乎要以为他们就是人了。 这时候我又听到几声棺材盖开启的声音只听樊老道:“对无曲村的村民来说这个点才是生活的开始。” 我看了下时间我们天刚黑时进了村子进了某条街道上的一个屋子在里面小睡了一下被玥姐等人吵醒跟老道士一番打斗后逃到这边这会晚上十点多。 樊老带我们走出这一家说是带我们看看无曲村。 我们沿着一排房屋慢慢走过去在这期间我看到有女僵尸在门前洗着衣服僵硬的手不甚灵活洗得有些艰难但女僵尸洗得很认真还有其他老僵尸编着竹筐他们手指很难弯曲常常是用两根绷直的手指夹着竹条慢慢地穿过去。 有几个跟小宝差不多大的小僵尸他们蹦跳着互相玩耍他们说不了话只能从他们嘴里“哈哈”的气音知道他们在笑。 不少房屋后头都养着鸡鸭猪牛因为他们需要血液的输入这些牲畜是他们的食物。 走着走着就来到樊老说过的那片果林不少男僵尸就在这边忙活着他们还种了稻米他们虽然不能吃可养牲畜需要啊。 站在一条夜色下淳淳流淌着的小溪前溪水里还倒影着天空的月亮。 谁能想到无曲村里头还藏了这么个像桃源般的地方日出而息日落而出安宁祥和哪怕这里的村民都是僵尸。 穿着一身麻布大袍的樊老站在我们身旁抬头看着天空的有着盈盈月光的月亮眸子里尽是悲凉:“是不是觉得这地方很好?” 我认真地点头。 她却摇起头来:“可惜啊我护了这里二十几年再也护不住了这里最后的净土也快要没了。” 我惊道:“怎么会?” 我看看她再看看仇诗人后者对樊老的话并不意外甚至他抿直唇将叹息收进肚里我突然明白:“是因为那些人吗?因为僵尸源火没有了?那为什么还要把源火给小宝呢只要能保住这地方那什么源火他们想要就给啊。” “你以为无曲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樊老转过身来眼神凶狠我后退一步被仇诗人接住。 樊老转回身慢慢地朝溪边走去一步一步直到只要再半步就会掉入溪中才停下。 我想问看那老得有些佝偻的背话到了嘴边又不太敢出声了。 倒是仇诗人从我身后按着我的胳膊声音在我头顶上响着身后的胸膛微微震动:“无曲村这地方是一处凶恶之地是一块真正的养尸地。” 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目的遗体若葬在养尸地里人体肌肉、内脏器官不但不会腐烂毛发牙齿指甲还会继续生长尸体夺日月之光吸山川精华部分身体机能恢复生机最终变成僵尸甚至僵尸的程度往往大于其他僵尸。 但养尸地之所以能养尸也说明了此处的“生机”无曲村的祖先在这里布下阵法转换阴阳福泽这里的后代子孙。 岂料被邪恶之徒看重不但破坏了转换阴阳的阵法还将其改为困阵将当时所有的村民困在无曲村里然后在井中下毒毒害了整村的人。 谁都逃不出去甚至唤不来一位医生后来有人说无曲村死了大半的人剩余的也都离开了无曲村可事实上无曲村的村民全死了无、一、幸、存! 足足上千人的村落足足上千条人命只为让养尸地被鲜血和怨气蕴养得更凶再让这些村民变成僵尸最终目的只为了僵尸源火! “我”樊老苍老的声音缓慢地响起“我并不是无曲村的人但我的……一位朋友他来自无曲村这里的人淳朴善良我那位朋友更是一位很好、很好的人我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感觉樊老说得快哭出来了但她只是艰难地咽下喉咙里的苦涩略略沉默。 “后来”她接着说“我假装跟你外婆闹翻加入了谋害这个村子的那个势力我本是养尸人他们看重我的能力同意让我留在这里将僵尸源火创造出来。” 她顿住忽然又低低笑了起来粗噶的声音并不好听至少我听了觉得心头难受。 “呵呵呵不就是想要源火吗我就想着只要有一个外来者抢先他们到达我就将源火给他们我要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忙活这二十年!” 想要创造出僵尸源火哪有那么容易这可是能培育出现僵尸王的天地灵宝这二十来年他们不知为此付出了多少天材地宝给樊老这要是没了就算无曲村里的上千僵尸还在他们也无法在供奉出下一个源火的。 难道他们还能再同时杀死个上千人吗? 就算他们做得到这块养尸地也不能再用了他们能找到跟无曲村一样的养尸地和祖宗传下来数百年累积了庞大灵力的转换阴阳的阵法? 种种艰难条件才有了这么一个源火没了估计得下一个几百年才有可能再出现那些人算尽一切怎么也不会想到源火轻轻松松地就让小宝给吃了。 我知道这点后脑子里再一次出现了空白。 要是被那伙人知道了的话会不会天涯海角的追杀我们? 这樊老也是够绝的因为心里的仇恨这么可怕的东西说送就送了怪不得我外婆让我小心点说她这个朋友脾气古怪我搞不好要受累……这岂是受累啊卧槽! 知道这些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总归源火对小宝是有很大好处的从仇诗人一开始就没阻止就能够知道为此我也不能说什么了。 此时的气氛很凝重谁都不在开口只剩下溪水流淌的声音像在奏着一首哀乐。 突然我听到蹦跳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那个小华僵尸急急地跳了过来朝我们往来的路上指着着急地想要表达什么。 我心头一跳是小宝! 惶恐地往后跑在小华的家门前小院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小宝小华的妈妈正立在旁边时不时地举起手完全是无措的模样。 黑蛋更是围着小宝跳来跳去想看看小宝怎样了又不敢真的靠近。 而小宝正痛苦地在地上抽搐着我从未见过的指甲长了出来虽然没有像其他僵尸那样黑乎乎的反而粉红白透但坚硬程度完全不输给钢铁他因为痛苦抓了把地面将一块石头插成了好几块。 他眼睛一会睁开一会闭上瞳仁已经变成了赤红两颗獠牙也长了出来又尖又长他呲开唇一副控制不住想要吸血的样子他的皮肤变得很白白得像灰。 乍一看青筋暴起再一看是一条条绿色的火线犹如青筋一样遍布全身慢慢地绿色的火转成了红色一条一条的。 他很痛苦那绿火红火在他身体里焚烫着! 我冲过去跪扑在小宝身旁试着去碰他时发现他的胳膊硬得很就像碰到坚硬的物体而不是人肉这让我很慌我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害怕他变成那些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只知道吸血的不化骨。 “小宝?小宝!” 小宝睁开眼红红的眼睛瞪着我不再是清澈得能看见我倒影的眼睛不再是满满的儒慕之情那冰冷而陌生的眼神把我心里震动慌乱冰凉。 “小、小宝?” 小宝突然就弹起上身差一点就扑到我了仇诗人及时抓住我往后拖小宝扑了个空趴倒在地上看得我心疼。 他嘴里嗷嗷着两只爪子把地面抓出了一道道。 我紧紧攥着仇诗人的手:“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是源火。”他搂着我不让我靠近小宝“这东西不是那么好吃的。” “那怎么办他会怎么样?” 他按住我的后脑不让我去看小宝此时的样子指尖微微用力:“只要他撑过去撑过去就好了。” 那要是撑不过去呢? 我扯着仇诗人的衣服嘶吼着:“为什么你要让他吃源火他可以不吃的他可以不吃的!” “没有选择”他声音压在喉咙里“如果不是这次那么好地能得到源火我也准备去给他准备其他的东西小宝……他是半成品他若不用源火他会退化!” 他臂膀绷着力:“他会撑过去的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我们的孩子!” 我一下一下地喘着最后还是挣开仇诗人朝小宝看去小宝似有所感他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睛特别吓人他举起他长着长指甲的手伸向我像是要我抱抱他。 我忍不住也朝他伸出手樊老却喊道:“他现在意识混乱很大可能会伤害你就算你不是人高级僵尸也会吸收灵魂的力量的。” 再看小宝他仍固执朝我和仇诗人伸着手明明那双红色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人的情感我却仿佛能够看到他内心的无助和渴望还有害怕。 脑子里响起的是仇诗人告诉我的小小的幼童衣衫褴褛脏臭拿着模糊不清的画像不顾路人的嫌恶一遍遍地问: 你看见我娘亲了吗? 我再无法忍耐倾身过去握住了小宝的手他可能因为难以控制指甲时不时从我手背和手臂上划过划出浅浅的痕迹明明是那么尖锐地随时能够穿破我的指甲。 他是在极力地控制不伤害我。 我跪在地上两腿摆动地挪过去将他小小的冰冷的僵硬的身体抱在怀中试着抚顺着他的背起先我的动作也有些僵硬因为他的嘴还时不时地张开獠牙随时能朝我咬下来。 渐渐地我也就顺手了就像回到了我们的家中他想要我哄他睡觉想听我给他讲我胡编乱造的童话故事讲小白兔练出了绝世神腿踢坏了大灰狼又踢掉了老虎成了森林的霸王! “小白兔还生了小小白兔长得贼可爱了小白兔最喜欢最喜欢她的儿子了永远……永远都不会再丢下他了。” 我哽咽地说着俯首在小宝冰凉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如果说我之前心里多多少少还有点介意小宝是只僵尸这会我满满的全是不舍。 仇诗人说他前世一定欠了小宝我想我也一定是的小宝这会就是我的命根子啊这种玄渺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有一根无形的线两端绑着我们各自的灵魂谁动了那根线另一个马上就能知道。 仇诗人跪在我们身边两大长手互相一拢将我和小宝都抱住我护着小宝在怀中他在外围护着我们俩。 他身上火热的气息传递给我再传递给小宝小宝冰冷的体温被染上了些些热气僵直的肢体也一点点软化他原本笔直地被我抱着逐渐地能够软下来窝我怀里他抽搐的次数也慢慢少了指甲一点点地収回去獠牙也恢复成两颗可爱的小尖牙。 待那条条“红线”潜回他体内后小宝再次抬头看我时眼睛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黑只是上头仿佛多了层水光他欢喜而疲惫地唤着我:“妈妈。” 再看向仇诗人:“爸爸。” 喉咙堵塞地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低头蹭着他的头发浓浓地“嗯”着。 “吸收源火的第一个阶段他已然顺利渡过让他好好休息吧。”樊老像是对这一切没什么感觉平淡地说着并让僵尸带我们去休息的地方。 可若是认真听的话还是能听出她声音中的一丝丝颤抖。 小华妈妈带我们到隔壁的一个收拾出来的空屋我看着三个洗得干净里头布置得也很舒适地棺材有点无语。 经过沟通我们换得一张木板床。 仇诗人将昏睡过去的小宝放到床上时我发现小宝真的长高了虽然不多也就三四厘米左右。 “他此刻开始会像正常人那般长高他就不用再继续上幼儿园了等明年就能上小学了。”他如老父亲般欣慰。 那样的话小宝就能和自己幼儿园里的朋友一起成长过上真正的童年。 黑蛋跳上木板床用它粗糙的舌头舔着小宝的脸之后卷缩在小宝的脑袋旁尾巴就放在小宝的脖子上。 最早让黑蛋保护小宝时它还不情不愿后来还是仇诗人跟他谈了条件它才开始出力现在它和小宝倒是感情深厚起来。 也是小宝那么好他爱自己的爸妈他把黑蛋当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吃什么自己有的黑蛋也有一起玩一起闹一起睡黑蛋要真有心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摸摸小宝的头发再撸撸黑蛋的毛顺势躺在床边陪着他们一起睡。 仇诗人坐在床边默默地守护着我们母子。 …… 我站在朝南道的街上看着这里的村民欢乐的忙碌着。 是的欢乐他们有人给自己的屋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有人在门前贴着对联还有人摆着摊卖得就是春联还有个老头举着插满糖葫芦的木棍一群孩子围着他要买几根来吃。 农妇聚在井边洗洗刷刷有的在家里炸丸子各种让人流口水的香味从各家房屋飘出来。 从他们口中得知晚上就是除夕夜了可离除夕夜不是还有好几天吗? 而且让我十分震惊的是他们都是人至少和小宝一样看不出是僵尸啊。 直到我发现他们都看不到我我依稀察觉我好像又进入了类似共情的情境里了。 所以这些村民是真的活着的? 我茫然地跟着他们看他们为一个新年忙碌看一个父亲让孩子骑在自己头上带着孩子玩被老婆追出来骂说家里一堆事也不知道帮帮忙就知道玩。 我看着看着觉得感动这样的欢乐又宁和的村子要能一直保持下去该多好。 可是就在这村子里人人期待的除夕夜忽然有人发出痛苦的哀嚎我迅速地“飘”过去看发现那家人的孩子和老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十分痛苦丈夫出门去找村子里的开了家小诊所的医生妻子照顾老人孩子时忽然也捂着肚子疼痛起来。 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二连三的又有几家人出了事慢慢地蔓延到整条街医生很快就到了戴着白色口罩提着医药箱我隐约感觉他有点眼熟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而且这会我也着急着这些明显是中了毒的村民。 我祈祷着有人能够救救他们更是将希望寄托在整个村子里唯一的医生身上。 但医生表示他对这毒束手无策主要还是村里的诊所没有需要的药品和仪器必须跟最近的镇上联系最好是市里现在整条街说不定整个村都出事了这么多人命市里不会不管的。 然而让他们绝望的事他们被困在村子里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离开村子每每走出村口一眨眼发现自己其实正在往村子里走。 被毒药折磨着身子看着妻儿父母一个个惨死看着邻居都死绝了最后死的满心都只剩下绝望。 他们骂着下毒的人骂着老天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上苍要遗弃他们! 我的情感和他们连接就好似是那仅存的几个人之一我一个个地看着这条街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我嘶喊着我哭求着我在濒死的人身旁给他们加油打气无论我怎么做他们还是死了。 死到最后满大街上只剩下我还站着目之所及地是遍地狰狞扭曲的尸体! 我恨自己是第一个死的。 我恨不能杀了那个下毒的人。 我恨……我好恨…… “班澜快醒醒快醒过来班澜!” 一簇小小的金色火焰飘在我眼前将我从滔天恨意中生生拉扯回来我怔怔地看着金色火焰下一秒它钻进了我的眉心灼热的烫意从我的脑子传递到四肢百骸难受又觉得舒服。 然后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仇诗人时我忍不住哭了。 小宝还在睡着仇诗人把我抱到外间让我趴在他身上“嚎嚎”地哭了个够哪怕没有眼泪也可尽情地发泄。 足足半小时我才平静下来看向窗外路过的僵尸我抽噎地问:“就没有办法保住这里吗?” 他们已经惨死过一次了都变成僵尸了还要再被摧毁第二次吗? “就算石室能够阻挡他们些许时间他们找到这里是迟早的。别看现在只有那个叫玥姐的带了几个人他们也不过只是马卒罢了。” “这二十几年樊奶奶就没想过多弄几个机关陷阱吗?” “你别忘了她是以帮他们炼制僵尸源火才能待在这里的这个街巷里的僵尸都是开了灵智的大概是她这么多年来一个一个地让他们悄无声息地躲到这个地方的吧又怎么可能在他们的眼睛下做更多的事?” “那……到底该怎么办?”那些人发现了这里知道源火没了这些僵尸要么被处决要么被控制后分派出去都是中级甚至几个高级僵尸啊要是能掌控住不知道能干出多大的事来。 然而这些僵尸都是吸食牲畜的血和山间精华从未害过人要是让那些人逼迫着害了人那可真是造孽了。 “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够撑过一段时间但久了估计不行。” “能撑一天是一天到底是什么?”我着急地问道。 “你可得想好了要想保住这里我们今后可有得忙了。” 我抬头看着他:“怎么说?” “因为”他两手搭在我肩上“我要让他们知道源火就在我们这里!” 正文 108 无曲村的村民(6) 两天后: 有人跟那个道士打扮的老者报告在村外的一块坟地上发现了源火的踪迹。 那个坟地是二十多年前无曲村埋葬村里死去的人的地方那会转换阴阳的阵法还好好的那块坟地算是整个无曲地界里最神奇的福地尸体葬在那不用怕尸变。 所以当转换阴阳的阵法变了后那坟地里的尸体大都成了白骨也只有少数几个新坟出过尸变。 二十年过去了这个坟地如今野草都比人高了勉强能看到几座坟头。 “姓樊的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玥姐站在坟地前望着这片野的坟头气得掏出枪对着某处坟头墓碑开了两枪:“这老女人这几天把我们耍得团团转要让我找到她我先把她打成筛子!” 她的手下问:“樊老是打算叛变吗?” 奇哥道:“她从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当初也不过是看重她的能力罢了虽然前两天被她罢了一道但她再挣扎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昨天我们新增了不少人手整个无曲村更是被我们掌控着迟早将其都翻过来看她能躲在哪里。” 他随而看向身后跟着少年的老人:“左丘道长依您之见源火真的在这坟地里吗?” 左丘兲引掐指一算:“这地方是有点古怪还得进去看看。” “可是里头会不会……”虽然成天做的是杀人越货的生意但对鬼神并不是不畏惧的特别是前两天跟僵尸的对战他们牺牲了不少弟兄而被僵尸所伤所咬的弟兄都会染上尸毒毒性较轻的左丘兲引虽说能解可左丘兲引现在是他们队里最尊贵的人普通手下他根本不屑救助以至于不少弟兄还活着的时候就变成了僵尸反攻自己人。 幸好这类初级的僵尸用银打造的武器和糯米都能给予伤害甚至毁灭。 他们现在对僵尸都有些怵害怕万一他们走到坟地中一堆僵尸跳出来围攻他们怎么办? 左丘兲引高冷地看着前方:“想要获得利益不冒险怎行?得不到源火不能完成任务的是你们本道只是来辅助你们的而已你们若不愿那就算了。” “左丘道长我没这个意思。”奇哥诚惶诚恐地道“我只是想说道长您可不可以给我们点护身的东西?如果这次能完成任务我们上头自然不会亏待您的。” 左丘兲引冷哼一声大概如果任务失败对他也有些许影响于是他便取出几张符纸递给几个主要的人他没本事像仇诗人可以一口去拿出一踏符纸说扔就扔制符不易他向来很珍惜。 得到符纸的将符纸贴身放好进坟地里也比较有了勇气而没得到的把得到符纸的人跟得紧紧的做好了若真出什么事好可以第一时间抱住有符纸的人的打算。 砍伐着又密又高的野草他们逐渐往坟地中间逼近左丘道长带着徒弟走在中间手中拿着个罗盘看着忽然指了某个方向待他们走过去后发现了一处野草最浓密的地方几乎将里头的坟头完全包裹住而且这些野草根根粗壮叶片锋利得能割人肉犹如荆棘阻止着任何人靠近。 左丘兲引却指着那个地方:“进去看看。” “是。” 好在能在这的都是有点身手的虽然有人被这锋利的野草割伤但还是开出一条通往里头那座坟的小道来。 这次左丘兲引当先走了进去奇哥等人紧跟其后。 跟前这座墓是坟地里头所有墓碑中最大的墓主人曾经很可能在无曲村有特别尊贵的身份。 “道长这里有个洞。” 有人指着墓碑后喊着待他们过去后发现那果然被开了个洞。 左丘兲引手中罗盘疯狂地转动他神色凝重中又带了一丝兴奋:“源火很可能在里面进去看看。” 玥姐指了两个人那两个人袖子一拧就下了洞其余人在外头等可不到两分钟就听到洞里头发出了惨叫。 有人听出这声音是刚进去那两人中的一个。 左丘兲引眯了眯眼睛:“果然有问题”他对玥姐奇哥道“一半的人跟我下去另一半守在外头任何人都不准放出去。” 最后奇哥留在了外头玥姐跟着左丘兲引带着一帮人下了洞。 这洞一看就知道是刚挖不久的洞口跳下去再斜着走了不到两米他们就进了墓里的甬道中这并不是什么大墓甬道很短就有两扇紧闭的石门石门前躺着一个他们刚派下来的人并没有死但他们怎么叫他也没醒过来了。 “是中了迷药。”左丘兲引肯定地说着就指着石门“推开它。” “道长会不会有什么机关?” “已经有人先进去了就算有机关也早破了这不过是村里一个有身份的人的墓又不是古代的公王侯爵连一代将军都算不上怕什么。” 如左丘兲引所料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将石门推开了。 里头的石室几乎连一个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一个石棺放在中间的圆形石台上我和仇诗人就站在石棺后仇小宝被仇诗人背在身后黑蛋则蹲在我肩膀上我抬手将把左丘兲引他们从走进坟地后的一言一行都转播过来的平板电脑关掉。 玥姐看到我们咬牙切齿:“你们来这的目的果然也是为了源火吧特意带了个孩子就是想降低我们的戒心吧。” 他们一开始不愿让外面的人知道无曲村的真实情况在知道我们有一定本事后不想跟我们正面对上就怕没把我们搞死的话我们一旦逃出去会把这里的事说出去后面会出手也是被众多僵尸逼得没办法我们却一点不畏惧僵尸他们不免想我们是不是早知道无曲村的事所以才做了对付僵尸的准备。 现在更是肯定了我们是为了源火来的。 好吧这就是仇诗人想要的结果。 因此仇诗人的回答是一掌拍在棺椁盖上那棺盖飞了起来落在地上时整个石室都震了下堆积多年的尘土扑面而来还带了一股沼气左丘兲引袖子连挥其他人也捂着嘴巴鼻子好半响不敢呼吸。 却在这时棺椁里崩起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或者是女僵尸! 她面上还保留着死前画的妆嘴唇嫣红睁开眼睛时除了瞳仁反应出红色外水灵得像她从未死去。 在配上她一身白衣白裙她不像僵尸倒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女。 左丘兲引从她身上感受到源火的气息霎时气愤地指着她质问着我们:“你们居然将源火给了她!” “她是无曲村上上上代的村长这源火从无曲村而生自然该给她。”我大义秉然地说着“而你们残害无曲村上千生灵也是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白衣女僵尸手臂柔软得像活人的手臂轻轻挥动间衣袖跟着飘飞整个石室再次震动起来这次不是轻轻震一下就过去了头顶上的灰土正“索索”地往下掉在我们的头顶上像是有千万兵马踏过来。 左丘兲引慌了:“你、你们……” “虽然曲幽还未能真正进化成僵尸王但她现在怎么也算是僵尸界里的将军了吧控制无曲村的僵尸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我特别嚣张地将肩上的黑蛋抱进怀中跟得势的贵女一般一边抚摸着猫儿的毛一边将他人的生命控制在手中。 我空出一手将搁在石棺边上的平板电脑打开亮起的屏幕上正播放着坟墓外发生的留在外头的奇哥等人正和突然从土里冒出来的从坟外跳进来的僵尸搏斗。 他们怎么抵挡得住就像是倾巢而出的众多僵尸他们自己人死伤不说不少僵尸都跳进洞来顷刻间就有不少僵尸涌到石室里来玥姐跟他们打了起来。 左丘兲引则最先攻向曲幽不管是逼出曲幽还未完全消化的源火还是控制着可能成为僵尸王的女僵尸曲幽都是他最好的选择。 混乱下谁都没发现躲在仇诗人背后的小宝因为第一次控制僵尸还这么多僵尸他的眼睛再一次红了两颗尖牙长了指甲也悄悄地伸了出来。 我状似看好戏般收起平板电脑放下黑蛋从包里拿出牛奶喂自己的儿子实则给小宝的特质牛奶里装的是血。 小宝立马两手抱住奶盒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他的样子看起来才好一些。 我的做法让玥姐想起在那大屋里他们也是遭遇了僵尸围攻我们一家子却坐一旁看电视的场景不得不说仇诗人前面布局布得好我现在再做这样藐视人的事除了让他们更加愤怒外倒没怀疑我的行为有没有不对。 不知道是谁扔下了一颗炸弹轰然一声巨响不大的石墓开始崩塌—— 最后整个墓都因为内部的倒塌而陷了进去有人逃了出来有人被永远掩埋在里头倒是本就是地底下的僵尸们除了被杀死的埋住的都能自己再钻出来。 最后到底如何我不清楚因为我和仇诗人早带着小宝黑蛋和女僵尸曲幽趁机逃了出来抢了一辆他们的车驱着离开了无曲村。 这两天里仇诗人在无曲村里朝南道的反向隐秘街巷朝北道布了隐阵可以让他人无法找到这条朝北道。 当然如果肯发心思去找肯定能找到可若是在知道源火已经被带离无曲村的前提下呢他们又不确定樊老是否真的藏了一条街的开了灵智的僵尸这里也没了源火又怎么会花大心思去找就算有这个精力也该是先对付得到了源火的我们。 曲幽确确实实是无曲村上上上代的村长她死后尸体竟然也没腐烂更在转换阴阳阵被改后成了僵尸我们必须大力吸引左丘兲引他们的注意又不能随便找只僵尸那会很没说服力显然这个上上上代的村长是很好的选择。 无论是她比其他僵尸更强还是她这个身份会让人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为无曲村当年的枉死复仇! 今后樊老跟那些僵尸门会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能帮到这里了。 仇诗人开着性能非常好的车子在山路上快得要飞起我坐在副驾驶上抓紧安全带颠簸得都快吐了。 我从后视镜往后看小宝靠在黑蛋身上占了后座的大半个位置昏昏睡着之前耗费了他太多精神了而在最边上曲幽中规中矩地坐着两只手掌绷得直直地放在腿上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曲幽抱歉毁了你的……坟。”我歉意地对她说道我知道她能听得懂。 对于死去的人来说坟墓是很重要的就像张汉秋看重他的牌位一样这关乎于后世人的供奉还有“家”的归属。 好在她没有像张汉秋那样跟自己的墓碑有太多的联系。 曲幽僵硬地摇了两下头她没有太多为人时的记忆所以她发绿的眼睛虽然不甚明亮却很简单干净。 她说:没关系。 “这次谢谢你了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麻烦找上你。” 她还是摇了两下头一手僵僵地移到小宝身上僵硬地一上一下拍了两次:小宝没事就好。 我们在中途遇到了来接我们的夏左他本就在全溪县里处理张行一的事所以仇诗人直接通知了他。 弃掉从玥姐那伙人“借”来的车子坐上夏左开来的车仇诗人在车外画了符咒又在一个分叉道上做了迷障那伙人想追我们的话会找错方向以免他们找到我外婆的住所为此夏左特意多饶了几次远路仇诗人更是布了几次陷阱。 反正这荒郊野山没什么人会来更何况仇诗人布置的也不是鬼打墙不过是让追我们的人找不到我们的行踪就算真有人经过顶多迷一下路多转两下就能出去了。 这些耽搁我们第二天中午才回到了外婆的家。 妈妈看到我时长长地舒了口气然而当她看到被小宝牵着跟在仇诗人身后的曲幽时她神情再次怪异起来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很客气地问我:“这位是?” “哦她是樊老收养的孙女樊老觉得无曲村没有发展前途让我带她去魔都找份工作见见世面。”这借口是路上就想好的这会说起来张口就来。 妈妈似信非信我们进屋外婆已经等在客厅了听到我们的声音她笑着点了点头:“好回来就好。” 家里准备了饭菜大家坐下后为了掩饰曲幽的身份她是坐在仇诗人身边的仇诗人借着给她筷子时帮她缓解手臂的僵硬虽然时间不长但足够她有模有样的吃顿饭。 我妈见了眉头轻皱但没说什么。 饭后外婆让我们先去好好休息我亲自给曲幽准备了房间出来后就碰到了我妈她把我拉到她的房间里。 “澜澜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仇大师到底什么关系?”她第一个问题就直入重点。 “妈其实……”我扭了扭自己的手几番犹豫后我还是鼓足了勇气一鼓作气地说道“我和他在一起了。” 妈妈并没有很意外她早就猜到了我和仇诗人去无曲村的这几天外婆估计也和她说了什么她静默半响无奈地叹了气这口气就像是某种认命:“那殷湦呢你和他……” “妈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们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早在我们取消订婚的那刻我和他就完了。”连朋友都做不了的那种。 “看来你外婆说的是真的你跟他的缘分真的尽了。”我妈摇了摇头自语自语般感叹着。 “咦那我外婆还说了什么?” 我这一问让母亲惊醒她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外婆看人很准才对我说了一下我之前还不愿信。”她迅速地将话题转回来“这么说你是真决定和仇大师在一起了?” 我坚定地点头:“我不知道我和他有没有结果也不知道我们能在一起多久或许将来我们也可能像我和啊湦一样无疾而终但这一刻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好吧”母亲幽幽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不过”她语气转而严肃“那个叫曲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我有点懵逼“又关曲幽什么事?” “要是之前仇大师身边有什么女人我不管可现在他都跟你在一起了这……” 我一听就明白了顿时哭笑不得:“妈你想太多了。” “怎么会是我想太多呢你看那个曲幽长得那么漂亮还一脸清纯无辜男人最容易被这种女人骗你可长点心吧瞧仇大师多照顾她啊。” “……”我都不忍心告诉我妈真相。 这一路上我因为炸了人家的坟还让人家顶小宝的包对曲幽多有愧疚路上特意多些照顾还教了她不少在人前要怎么伪装自己。 就因为我花太多时间在曲幽身上仇诗人不爽了才摊去照顾她的任务天知道他照顾得多不耐烦常常都是暂缓她某个部位的尸僵让她自己学去。 我真不担心仇诗人会变心要说担心小宝对这位新加入女僵尸投入很大的兴趣毕竟以前他只知道自己是个僵尸没见过其他僵尸伙伴我是不是应该更担心小宝会不会跟女僵尸来场忘年恋? 毕竟两僵尸物种一样! 呸呸我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妈……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个曲幽她她心智不全!” “心智不全?” 我用力点头确切说来现在的曲幽确实算是心智不全:“她跟个孩子一样小宝说不定都比她懂得多您就别担心了。” 我好说歹说我妈才消停但我离开她房间后还是听到了她在里头自己嘀咕着:“啊湦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选了个……唉班家的列祖列宗千万保佑澜澜啊。” 放开被我攥紧的门把我转身离开。 休息一天后陈清韵回来了我们也该回魔都了。 仇诗人托人给曲幽弄了个身份给她换了身正常的衣服脖子上手上的尸斑用粉遮住了脸上也画了点妆红红润润的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少女当她安安静静地坐着时谁都不会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机场里我交待小宝把曲幽姐姐看好他就全程看着她还好曲幽也乖一直跟着小宝。 有惊无险地通过安检到达候机室里我给小宝和曲幽一人一瓶特质的“牛奶”小宝很熟练地插管子放嘴里喝曲幽虽然已经知道了这种奶盒要怎么操作可接过手时还是因为手劲过大将奶盒捏破了! 我赶忙带她去卫生间换衣服期间让她抬手她就绷直地抬起手我教她慢慢地弯下手关节袖子才套进去。 我感觉我这是多了个女儿啊还是年龄比我大不知道几倍的女儿。 这么说起来我儿子的年龄也比我大好几倍可能比女儿还大但最起码小宝是小孩模样啊。 唉真忧心。 登机了走在后头的曲幽按我们教的一步一步地往前迈走得不快很僵跟机器人似得两条手臂则崩直在身体两侧差点让人以为她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也因此她一路都引来不少人的注目有因为她长得好看的更多的还是她颇为怪异的走路方式。 必须解释时我就说她出过车祸脚受伤了能漠视的我也就漠视了。 经过这些我妈总算是信了曲幽脑子有问题的借口。 唉真心累。 正文 109 诡胎(1) 顺利回到了魔都麻麻跟粑粑通了个电话手臂挎着自己的皮包行李箱也放在自己身后忧心不舍地跟我面对面看了看我后还伸手帮我理了理头发:“自己要懂得照顾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的家自己的男人自己宠着他要敢对不起你妈第一个饶不了他管他是谁记住了吗?” 我怔怔地看着她半响才反应过来:“妈你你……” 她拍拍我的肩再捏了捏:“有空常回家别老让妈妈催你你才回来嗯?” 我眼睛酸涩地点点头:“我、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 “那就不用了也别老有事没事烦我妈也是很忙的。”老妈居然傲娇了下“你爸派来的车就在外头妈、妈就先走了。” 我上前拥住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你就放心吧妈可没你这么不懂事。” 她推开我朝不远处的仇诗人走去对仇大师的敬畏因其成了自己女婿而变得复杂起来最后她还是板着脸嘱咐:“我把我女儿交给你了。” “您放心吧我有事也不会让她有事。”仇诗人一点不含糊认真得那脸看起来又凶了。 母亲顿了顿快速挤出一句:“你也不准有事。”转身就快步走了一个保镖上来推着她的行李紧跟其后。 我定定地站在原地我妈突然就同意了还肯放我出来我有点恍惚。 抬眼看到仇诗人站在我面前我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将额头撞他胸上。 他单手环住我:“你这趟娘家呆得挺久的该回去了。” “嗯。” …… 爸爸和老哥几乎翻遍了整个魔都连带能找的城市也找了就是没有班芷的任何消息老妈电话里告诉我最近这两人为了我姐的事都憔悴很多要不是确定我姐还活着这父子俩都要抓狂了。 “既然没找到任何线索怎么知道我姐还活着?” “额……”我妈支吾着道“可能是你爸在哪得到的一点消息吧。” 其实是妈妈这次不仅仅是为了参加闺蜜女儿的婚礼才去的q市她还担负着询问外婆的责任姐姐还活着的事是外婆算的吧。 对这种母女间明明彼此知道又要相互隐瞒我又好笑又无奈只能假装信了妈妈的话。 仇诗人的小房子又恢复了我在时的模样。 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被仇诗人紧紧地勒在他怀里要不是我不需要呼吸估计得憋死在他“窒息的爱”中。 还有根大棍子杵得我实在难受。 艰难地掰开他的手臂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帮他拉了拉被子进浴室洗漱后下楼淘米准备煮粥做早饭我刚把米放下去不知何时起床下楼来的仇大师穿着背心短裤从后头抱住了我。 “大冬天的你就穿这样啊显摆你身材吗赶紧去把衣服穿上!”我反手在他腰上拧了一下他霸道地掰过我下巴带着牙膏味道的一吻还啃了两口才放开我再我想揍他时他趿着拖鞋出去了。 我脸红红地瞪他一眼。 粥在电饭锅里煮着我准备炒菜时上了楼的仇诗人又下来了他换上了一套单薄的运动服身材挺拔的他连简单的运动服都穿出帅劲过来和我打声招呼出门跑步去了。 他精力旺盛不跑个几公里不舒服。 我一转身曲幽笔直地站在我身后我差点和她撞上吓一大跳。 她表示要帮我的忙我拗不过她只好教她扫扫地整整屋子什么的我回厨房炒了盘蛋炒了盘青菜再放一碟榨菜清爽可口的早餐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粥也快好了我上楼去叫小宝起床仇诗人不愿孩子起太晚没打算让他和其他僵尸那样昼伏夜出而是当普通孩子般对待早睡早起还得经常跟着锻炼身体。 我带他下楼后他揉着困顿的眼睛自发到屋前阳光还没照进来的小院子里挥着小拳头踢着小短腿一套被仇诗人改良过的拳法让他练得有模有样的黑蛋也跟着练用后腿站立两个前爪学着小宝挥着我时不时走到门口偷瞄两眼觉得这俩特别逗。 而扫好地的曲幽就陪在他们身边看着感觉我家多了个小保姆! 等仇诗人晨跑回来正好吃早饭饭后稍作休息仇诗人给小宝和曲幽都布置了功课黑蛋小猫得志负责监督。 而我被他提溜到书房里进攻修炼之事。 至于特殊部门他最近都没提起我也不好去问看他老神在在的实在替他担心不起来我只知道他似乎在暗中调查玥姐那伙人背后的老板是谁。 临近中午时沦为煮饭婆的我正想着中饭要煮什么就有客上门了。 这是我成为仇诗人助理后接待地第二个上门求助的客人同样是女人一位四五十的老妇人。 这位妇人像是暴发户老板的妻子同样是富太太王太太的穿着比眼前这位老妇人要有品味得多。 眼前这位自称夫家姓印的印太太努力地让自己穿金戴银却搭配得让人觉得很土红红的嘴唇配着保养得不是很好长满皱纹又扑满粉的脸两耳戴着金耳环有点肥胖的脖子上是略粗的金项链坠子倒是打造得颇为精细可能花了不少价钱可和粗链子真的是不搭简直是不忍直视。 身旁跟着个保镖她对这个保镖很是趾高气昂对我们却很虔诚还很热情估计是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一见我们就双手合十朝我们叩拜:“大师啊请你们救救我儿子啊!” 一口特别不标准的普通话。 仇诗人和我一起开的门一见到这女人当下就被恶到般头稍稍往后仰眉头拧起而后转身进屋我见他没有要把她赶走的意思便淡淡地道:“进来说吧。” 她要只是打扮低俗点我还能忍毕竟衣着配饰等方面只能说这人品味问题但她身上阴冷且压抑的黑气让我对这女人的感官降到了最低点。 不是个好东西啊她。 仇小宝黑蛋曲幽都在楼上没让他们下来仇诗人往他的藤椅上一坐我在一旁拿着个菜篮子择菜推了把当初王太太坐的那个小凳子给这位印太太。 印太太倒没嫌弃凳子小战战兢兢地坐下没有当初王太太那么扭捏作态可她的笑特别的谄媚猥琐让人很不喜。 我低头择菜没理她仇诗人专注地看着电视除了电视里的配乐这会谁都没出声印太太尴尬地问:“请、请问……” 仇诗人曲起一脚踩在桌沿上印太太吓得闭了嘴。 我一把拍向他的腿:“不知道鞋子是脏的吗快放下来!” 他乖乖地把脚収回去顺势瞄印太太一眼赏赐般说道:“说说吧。” “诶诶其、其实是我儿子他、他……”印太太似乎特别羞耻几番踌躇才把话说完“他突然怀孕了!” 我择菜的动作一顿:“你儿子是男的?” “女的能叫儿子吗?” 我轻咳一声:“你继续。” 印太太染红红指甲的手互相抓着好半天才敢接着说:“就一个月前吧他突然说自己肚子疼去医院检查了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医生居然还说是我儿子心理问题简直是胡说八道。可是不管我儿子换几家医院结果都差不多有个中医还说什么脾虚开了药喝了之后非但没好我儿子的肚子还慢慢地大起来了!” 一开始只是有点凸起很像是吃多了可他进来因为肚子疼饭吃得少了也没怎么出去应酬酒都没喝了非但没瘦不说还长了小肚子? 她儿子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得了什么肿瘤。 那“肿瘤”长得很快半个月后小肚腩就变成了怀孕四五个月的大小。 这次再进医院医院疑虑地给他验血侧hcg验尿最后做了个b超然后告诉他们她儿子是怀孕了肚子里确确实实有个孩子b超都能听到胎心了。 印太太儿子差一点把医院砸了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虽然耽美小说里有一些生子文但最起码也要有另一个男人和他那个啊他是个直男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上哪怀孕? 可是他接连辗转几个医院得到的结果全都是一样还有老中医以为他是个女的只是长得比较像个男人要给他开保胎药。 无论结果多么难以置信他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是事实而且女子怀胎十个月他半个月就抵她们将近五个月是不是说一个月后他的孩子就该生了? 那个印老板也无法接受儿子怀孕的事于是花钱请来医生把儿子肚子里的胎儿拿掉这种事是不能宣之于外的只能悄悄的来私下准备了医疗器具。 谁想手术过程出了问题。 手术一开始医生跟中了邪似得不给印太太儿子打麻醉就拿起了手术刀在他如小西瓜般大的肚子上切下一块皮下来痛得印太太儿子直打滚医生在他惨叫中清醒过来只能先给他的伤口包扎。 取胎手术终止那医生不肯接这个单子了。 除了掉了一块皮胎儿还安安稳稳地待在这位印少爷肚子里。 印家不信邪又邀请了另一位更有经验的医生然而这位医生和之前那位一样手术室关上医生就被人控制了般拿起手术刀就切印少爷肚子上的皮上一块掉皮的地方还没好又被切了一块。 这下印太太的儿子说什么也不敢再做这个手术了。 这事着实邪门的很印太太看着儿子的肚子越来越大眼看着都有八九个月的样子了她只能求助到仇大师这边来了。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就这么个儿子啊他一个大男人非但要像个女人一样怀孕还得受这么多苦楚我儿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你们救救他吧!” 她双手合十朝我们哀求着。 “像女人一样怀孕怎么了?要我说就该让男人知道知道女人怀孕有多辛苦。再说别的女人得受十个月的罪啊你儿子才一个月要我说能生就生了吧总归是你孙子。”我好不着心地说着风凉话。 刚刚这位印太太讲述她儿子换过很多女友时那副得意劲我就看不惯。 “诶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印太太对我不满起来“男人怎么能像女人那样怀孕传出去像话吗?” 她说着又哭起来:“可怜我儿子那么好怀孕本来就是女人的事嘛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儿子!” “那你就好好想想为什么老天独罚你儿子。”仇诗人冷冷地出声“等你想明白了再过来吧。” 他这是要她滚蛋了。 “仇大师您不能这样啊您得救救我儿子啊!”印太太见仇诗人站起身居然滑下凳子直接朝仇诗人跪了下去。 “你儿子好你儿子可怜老天自会补偿他不用在我这边求。”仇诗人冷讽着避开印太太想去抓他裤子的手。 他已经准备将她丢出去了。 岂料印太太突然拿出了一张老旧地软塌塌随时可能破掉的对折过的符纸呈到仇诗人面前:“您答应过我妈的欠我们家一个人情的您还记得吗?我不要别的我只要你救我儿子!” 仇诗人一顿随即问道:“你姓黄?” 印太太觉得有戏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您、您想起来了吗?” 仇诗人嘴角自嘲地扯了下微微摇头:“我记得你母亲她很不错只可惜她积累的福报都被自己的子女孙子给糟蹋个干净了。” 说着将印太太手中的符纸抽回来:“留下地址。” “那、那您……” “我晚上会过去看看。” “哎哎。”印太太高兴起来也不在乎那张被她老母亲珍藏多年的护身符被仇诗人拿回去她心里只想着能救儿子就行。 “曲幽送客。” 曲幽一口气从楼梯上蹦下来因楼梯在印太太身后所以她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只一转身被消无声息站在自己身后的曲幽吓了一跳然而不等她骂什么曲幽已经抓起她的后领将肥胖的她双脚离地地提起来如机器人提货一样手臂笔直在前吊着她把她吊出门外。 曲幽回来时朝楼梯上看去躲在楼梯转角的小宝偷偷给她比着大拇指。 发现我看到他了想缩回去。 “站住!下来在那做什么!” 小宝期期艾艾地走了下来扭着小手来到我身旁无辜的眼睛看着我。 我故意板着脸:“早上都跟曲幽姐姐做什么了?” “小宝没做什么呀小宝在做功课。”他声音脆脆地回我。 我手指点他鼻头:“嘿还说谎呢是不是教你曲幽姐姐什么了?” 不然曲幽怎么会用那种方法把人扔出去这姑娘生前在一个偏僻的村子死后变成僵尸又在那与世隔绝的无曲村朝南道里可以说是非常纯良的姑娘了。 小宝委屈地扁着嘴巴:“我教姐姐说话呢姐姐不会说话多可怜呀。” 我狐疑地看着他:“怎么教的?” 他不说话了眼珠子往做飘。 我故作凶恶道:“是不是偷看电视了?” “我没有”他大声反驳“我那是让姐姐学说话。” “看电视学说话?” “她得多看看别人怎么说呀!” 我:“……”无言以对。 仇诗人冷哼仇小宝两肩害怕得一缩嘴巴也闭起来了仇诗人可不会跟他客气:“都学会跟你妈说谎了是吧罚你下午写大字。” 所谓大字毛笔字! 小宝立马哀嚎起来还聪明地跟我撒娇我没理他进厨房准备做饭这孩子趴在沙发上假哭哭喊着妈妈不爱他了爸爸不爱他了黑蛋不爱他了曲幽姐姐不爱他了……全被他哭了个遍。 仇诗人再次冷哼一声他乖乖地爬起来跟着仇诗人去书房了。 可怜的娃怎么那么好笑呢? 天黑下来后仇诗人将小宝黑蛋和曲幽一股脑地塞给胡子。 美丽的胡子一脸的憋屈:“你老让我帮你看着孩子也就算了后来我不仅要看孩子还得看着你家宠物现在我不但要看孩子看宠物我还得帮你看小老婆了?” 仇诗人横眼过去:“你眼瞎是不是这是女儿!” 我:“……” 胡子:“……” 带我离开时他还冷笑地朝胡子丢下一句:“你可别乱来啊爸爸还不想要你这个女婿!” 我俩上车后我斜眼看他:“女儿?”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现在女儿比较值钱以后谁看上他了不交个百千万的聘礼没门。” 他随随便便给人看个风水就能赚到这些钱了。 我认真地看着前方:“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他仿佛没听到地开着车差不多过了十秒后他迅速地给胡子打去电话:“我刚说错了。” “啊?” “那不是我女儿。” “啊??” “那是你女儿。” “老子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 “我刚刚帮你认的。” “……” “再见。” 电话挂了将胡子所有的咆哮都终结在那句再见里。 求问胡子此时的狂暴指数! 以上都只是熟人间的玩笑也没有不尊重曲幽的意思。 而这些轻松的氛围在到达印家后就消失无踪了。 我正经严肃地像个真正的助理跟在仇诗人身后只差没提着个公事包仇诗人走在前头被早早等在外面的印太太请进了屋子。 一进去我浑身就不舒服明明灯火辉煌大厅里除了主人家还有几个佣人、保镖我偏觉得这里阴气环绕。 “仇大师”一个又高又壮又肥的男人当先走了过来他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很像传说中的恶霸穿着件真丝花色衬衣裤头上搭着的皮带让大肚子顶得突起笑起来的样子就像在威胁你要保护费“您能过来真是太好了只要您能救得了我儿子钱不是问题。” 仇诗人根本懒得理他那种厌恶之色比对印太太更甚所以他折中地选择问印太太:“令郎呢?” 没读什么书的印太太在佣人的提醒下才知道令郎就是指她儿子的意思慌忙说道:“在楼上呢他现在行动不便您能上去看看吗?” 怀个孕能有什么不便还不是她这个做妈的舍不得儿子受一点苦我还见过孕妇大着肚子照样什么活都干的一个大男人有那么娇弱吗? 仇诗人估计不想浪费时间计较这些同意了跟着印太太往楼上走印老板被落了面子有点不愉快但此时此刻他也不会明着跟我们过不去最后带着保镖和我们一起上楼了。 一间豪华的卧室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哀哀叫着因为背对门侧躺着我没看见他的脸倒是他发现有人进来后马上抓起被子将自己罩住大概是不敢见人。 床边还坐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正贤淑地伺候着他端茶送水就不说了还时不时地用温毛巾给他擦着汗照顾得无微不至。 可印太太好像还不满意一样走过去就骂说什么水都凉了怎么喝说她毛巾没有拧干给儿子擦容易生病又说她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 我看女人畏缩在一旁连句话都不敢反驳出声问道:“这是你媳妇?” “哪能啊”印太太很看不上那女人“也不过是跟我儿子交往过就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我儿子说不定我儿子就是被她带衰的。” 女人早已起身站在一边听到印太太的话后难堪地低着头。 我瞄了眼床上盖着被子也看得出肚子很大的男人呵道:“你儿子现在这样还能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跟着他您还不满足啊?” 正文 110 诡胎(2) “我儿子这样怎么了?多的是女人想嫁给我儿子的好不啦。” 印太太一听我的评价立马出声反驳我一脸儿子最棒的骄傲和对我们两个女人的不屑但面对仇诗人的冷脸又卑躬屈膝地请求:“大师您快给我儿子看看吧。” 要不是仇诗人欠着印太太母亲一份情我真想拉着仇诗人转身就走我倒想看看有几个女的能看得上她儿子这条件的。 额说不定旁边这死心塌地的女人愿意?可这女人身上压抑的黑气有点重搞不好也撑不了多久再深的感情除了真的贱得不行不然被一再的摧残伤害谁受得住迟早得爆发。 仇诗人走到床边我跟在他身后不客气地道:“把被子掀开不然要怎么看?” 那男的估计不好意思见人我们进这房间时他就拉着被子把自己的脸也盖住。 印太太赶紧上前去扯被子轻声细语地跟她儿子好说歹说仇诗人烦了对印太太道:“你还是准备给你儿子生产吧。” 他转身就要带我离开印太太急了一个大力就将被子扯开了还扯到了脚下露出那高耸的肚子偏瘦的四肢和男人的脸。 我一看惊道:“印少华?” 如果大家忘记了印少华是谁可以回去复习下《闺蜜》的第一章。 大学时欺负过我的同学被公司辞退找工作时在一家非法不正规的杂志公司的遇到过他差点被他的人逼着拍照。 他就是个人渣! 印少华看到我也很吃惊:“怎么是你?” 反应过来后他慌慌张张地想扯回被印太太拉到脚下的被子最窘迫的事大概就是让仇人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吧他好似营养不良的脸一下子爆红。 仇诗人喝道:“别动!” 印少华被镇住但他向来无法无天惯了两秒后他就不管不顾地从床上坐起来笨拙地拉着被子想盖住肚子一边对我们咆哮:“老子不用你看了滚给老子滚出去!” 从进来就一直不痛快的仇诗人忽然笑了抬头对印太太道:“恭喜啊你儿子这肚子还有两天就可以生了你可以当奶奶了。” 印少华僵住印太太慌了挨过来又想给仇诗人下跪:“大师大师你可答应过我的会救我儿子的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只要能救他多少钱我们都能给啊!” 仇诗人冷然地俯视跪下去的印太太:“你儿子这病我治不了你还是早点找个能接生的产婆吧。” “您怎么会救不了您要是救不了还有谁能救我儿子啊!”印太太大嗓门嚎哭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取来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可是欠过我妈的你不能不救我儿子!” 之前还说看在她母亲的份上希望仇诗人能出手现在逼仇诗人定要还这份情了是吧? 仇诗人取出从印太太那里收回老旧的符纸搁放在一柜台上:“哪怕救了你儿子的命你们如今所享的富贵都将化为虚无你也愿意?” “这……这……”印太太看着那张符纸明白了仇诗人的意思一时间踌躇了起来“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您救人是应该怎么还能、还能要我们付出代价……”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老女人简直自私到了一个极限了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问:“我一个朋友需要一颗肾救命跟你儿子正好符合你儿子割让一块给我朋友吧反正”我冷冷的扯起嘴角“救人是应该的。” “那怎么行我儿子的肾怎么能……”她说到一半看到我们嘲讽的目光自觉地停了下来。 就在这连空气都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站在门口观望多时的印老板走了进来他只瞥一眼那张符纸便道:“我印某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岂是你这么一张小小符纸能改变的?” “所以”仇诗人眉一挑“你们选择救你们儿子。” “没错。”印老板豪言道“我不想让我的继承人被外人指指点点说他跟娘们一样生孩子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说白了就是名声。 印老板自夸后眯着眼打量着仇诗人:“倒是你别是没本事治在这找借口吧?” 仇诗人傲慢地勾了下嘴角随即转向印太太:“那你呢?” 印太太本还惶恐听了老公的话心里的天平已经朝老公倾斜可母亲曾经告诫她的话让她没办法小看那张符纸。 这时候靠在床头不可一世的印少华忽然捂着肚子哎哎叫:“妈我肚子好疼妈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少华少华你怎么样了?”印太太着急地跑到床边心疼地扶着儿子。 印少华惊恐地指着自己肚子:“里头有东西在动它还咬我咬我……妈——” 他尖声叫着被肚子里的动静给吓着了不一定真有东西在咬他这么大的肚子里头的婴儿有动静很正常他很可能是自己吓自己了。 但对印太太来说只要儿子有一点点的问题她都无法忍受于是她下了决心地对仇诗人道:“救我儿子我选择救我儿子。” 仇诗人淡淡地道:“你决定好了?” 那一刻我感觉仇诗人整个人仿佛变得圣神起来就像是准备做一场法事的高僧。 印太太顿了下便用力点头:“是的。” “很好。” 随着仇诗人这两个字落下我看到那张老旧的符纸忽然亮了起来有一条金色的连接着印太太的线突然断裂然后符纸一点点化为金光消散了。 然而这一幕好像除了我和仇诗人谁都没看见他们还以为仇诗人把符纸収起来了。 印太太掉着眼泪搀扶着儿子:“大师我儿子……” 仇诗人这次没再拒绝走回床边伸出手轻轻地搭在印少华肚子上最尖的地方印少华随即发出更尖锐痛苦的叫声他大声嘶骂:“你到底行不行啊你、你是不是骗子想吭我家的钱?我告诉你你休想……” “两个月前”仇诗人仿佛没听到他的威胁和谩骂收回手接过我递给他的湿纸巾擦着手淡淡地问“你是不是害死了一个孕妇一尸两命?” 想骂的话就在嘴边印少华生生地止住了他既惊骇又戒备地看着仇诗人连肚子的疼痛都顾不得了:“你怎么知道的?是是小蒋告诉你的?” 听到印少华害死一个孕妇我意外却也不意外这人从我大学认识他那会就知道他很渣了玩弄女人不是第一回要害死人是迟早的事。 到是他嘴里的小蒋难道是同谋? 仇诗人反身在床尾对着的沙发上坐下叠着大长腿扫了眼一点都不意外的印太太和印老板:“这事你们知道的吧?” 印太太尴尬地说道:“我儿子也不是故意的是那女的不知好歹瞒着我儿子偷偷怀了孩子我儿子当时也是太生气了不小心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她就这么死了。” 我怒眼瞪过去:“印太太依你这么说这一大一小两条人命就活该死了是吧?” 她尴尬地笑着很明显她不觉得自己儿子有错但看我们脸色不对不好再说什么。 我男朋友见我难忍愤怒马上为我报仇他淡淡地叙述:“这孕妇死的时候孩子已有七个月大有了自己的灵魂和思想骤然死去该有多大的怨气?他想出生想要看看这个世界你们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他的描述比纯粹地讲鬼故事要让人惊悚印太太几乎猜到了儿子肚子里的是什么了:“大师你、你是说……”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印少华拿出跟人打架时的嚣张气焰来掩饰内心地不安枯瘦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指着仇诗人“我告诉你我不信!” 跟他对比仇诗人不能更淡定:“做检查的时候根本照不出你肚子里怀的什么吧。” 印少华一惊印太太忙道:“是啊照出来的全是一团黑什么都看不到。” “当然看不到鬼胎是那些机器就能够照出来的?” 什么!? 这房间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印少华的肚子印少华向来要面子这一个月来只要有人多往他肚子瞄一眼他准要大发雷霆这会大家都看他肚子他自然受不了可又被仇诗人的话吓到。 他随手抄起床边的手机朝自己的现任女友砸过去大吼着:“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听到没有?” 那个漂亮女人委屈地捂着被打中的额角想说什么就被印少华再次扔过来的枕头砸中最后被印老板的保镖扯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印老板夫妇印少华我和仇诗人了印少华容不了辛辛苦苦照顾自己的女朋友自然跟容不下我这个仇敌还想用老方法朝我扔东西发现自己身边再没什么东西后就嚷着让印太太把我赶出去。 我讽笑着站着不动仇诗人眼里冷意尽显抿直着嘴角昭示着他快压不住的耐性:“她是我的助理你要是不治你这肚子了我们随时可以走。” 真想对我动手的印太太忙退了回去劝儿子忍耐一下。 印少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现在有些歇斯底里地朝他母亲吼着:“他都是胡说八道的你们怎么还信他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一定是什么人给我下了什么奇怪的毒药!” “班澜。”仇诗人突然唤我。 “死人?” “我给你的镜子呢。” 我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一面巴掌大带着手柄的镜子镜子后面还雕刻的镂花精致古朴。 在仇诗人的示意下我走过去将镜面对准印少华的肚子印太太往镜面上一看霎时面色惨白地尖叫出声印老板也走过来一看脸色同样变得难看更别提印少华自己了。 镜子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印少华的肚子里缩着一具婴儿的骸骨那骸骨好似感受到了镜子的存在朝镜子这边转过脸来小小的骷髅脸摆出狗儿般凶恶的样子随即还朝旁边挤压着自己的肉上咬了一口印少华马上捂着被咬的那地方脸上先是闪过痛苦的神色随即想明白什么的他更是满目惊恐。 原来他之前说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在咬他是真的但我一点都不同情他鄙夷道:“需要让你检查检查这镜子看看我们有没有作假吗?” 印少华白着脸然后居然哭着喊妈妈:“妈你你快帮帮我……”这会他肚子再痛都不敢用手去碰了惊恐得恨不得跟自己的肚子分离。 他求着妈印太太求着仇诗人仇诗人冷冷道:“准备好手术房再找来一位妇产医生明天晚上将这胎取出来。” “可是我们之前也找过但都……” “这次我会在。”他冷眼瞥他们“除了取出来外没有其他办法。” 印老板比较有魄力一点:“好手术房我们早有准备这医生也不是问题。” 仇诗人淡淡应着:“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他目光冰冷地盯着印少华“那个孕妇的尸体在哪。” 印少华避开仇诗人的视线眼睛猛眨着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可他对我不服气连带着也不想相信跟我一起的仇诗人在加上心虚他梗在那不愿开口。 仇诗人不催印老板自己上前狠狠地甩了他儿子一个大耳刮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墨迹老子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你他妈还想不想活命了还不快说!” 他随后又瞪向见不得儿子被打的印太太骂道:“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娘们唧唧的都是你宠出来的。” 趁印太太不敢多嘴后他再次扇了印少华后脑一巴掌:“还不快说!” 小恶棍印少华遇到大恶棍印老板霎时就不敢在摆谱了不情不愿地说道:“我、我让小蒋给我处理的尸体我也不知道他扔在哪了。” 印老板当机立断吩咐保镖:“把那个小蒋给我带过来。” 小蒋一时半会到不了印少华现在靠在床头动都不敢动生怕肚子里的怪物会跑出来时不时地要喊两声妈我还记得他屡次欺负我甚至上次威胁我显摆自己时的嚣张模样骨子里竟然这么怂。 仇诗人老神在在地坐着我不客气地坐在他身旁的扶手上在手机微信上问胡子小宝睡了没有面上一本正经严肃以待没看我手机内容的还以为我在给仇诗人接什么重要的生意。 见儿子实在太痛苦印太太忍不住问仇诗人:“大师这胎要明晚才取您有没有什么灵药可以让我儿子止痛的至少至少让他肚子里那怪物不要、不要再伤害我儿子?” 仇诗人眼皮一掀:“一会找到尸体你好好问问那死去的女人若她同意我马上减轻你儿子的痛苦。” 印太太不敢再提这要求了。 所谓的小蒋就是印少华的马腿一经召唤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印少爷都一个多月没叫过他了害怕自己失宠以为机会又来了的小蒋进房前是期待的可一见房间里不仅有印少华和印太太连印老板都在还有我和看起来非常不好惹的仇诗人他立马战战兢兢起来。 得知问的是两个多月前处理的孕妇尸体毕竟涉及人命问题他很惶恐的把知道的都招待了:“我打听过了那是个废弃的下水道不会有工人下去维修一年半载的也不会有人发现就算以后发现了尸体早腐烂了我、我扔下去时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物品都扒了也烧掉了查不到什么的。” 他邀功般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房间里的气氛完全不对仇诗人面无表情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着节奏唯有我知道他大概在压抑着自己不一巴掌拍死这个叫小蒋的。 “闭嘴!”还是在社会混迹多年的印老板看出不对一口打断了小蒋“让你说尸体丢在哪里你扯那么多做什么!” 他随即朝仇诗人笑道:“需要我马上让人去把那孕妇的尸体打捞上来吗?” “尸体肯定是要捞的但不是你的人去捞”仇诗人抬眸似笑非笑地目光直指印少华“要他亲自去捞。” “什么?” “大师不就是捞尸吗谁捞不是都一样吗?”印太太舍不得儿子扯了几个人见仇诗人面色越来越凶她灵光一闪“让彤欣去她是我儿子的女朋友由她去最合适了。” 刚不是还说人家配不上自己儿子吗现在倒承认是你儿子女朋友了?这印太太越来越让人恶心了。 仇诗人横眼扫过去:“印太太你要是再开口说一句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印太太不死心地还想说什么对上杀气腾腾的眉目害怕地闭上了嘴巴还伸手捂住生怕舌头真被仇诗人给割了去。 没有烦人的声音仇诗人对印老板道:“救你儿子的方法我说了你们要是不能照做我也没办法。” 他丢下这么一句就不愿在开口甚至不想多解释一句为什么。 印老板以前就是个流氓混混逞凶斗狠的事没少干过不就是捞尸吗他只想了下便同意了叫来保镖让他们把少爷扛起来准备出发。 我和仇诗人刚来那会他对我们还处于观望的态度说白了和他儿子一样不信任我们估计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打算用印太太的方法死马当活马医。 可仇诗人那过于理直气壮甚至异常不屑的态度倒让他看重几分他或许别的本事没有多少还有点识人的能力就仇诗人这气场怎么也不可能是骗子。 不管印少华愿不愿意他挺着个大肚子被自家保镖压进了车里他这辆车里还坐了专门照顾他的印太太大概不信任叫彤欣的女人没让她跟。 而我们这辆车里除了我和仇诗人还有指路的小蒋和印老板。 除此之外还有一辆专门坐保镖的车总共三辆车一同朝小蒋说的地方开去。 那地方说远算不得多远但也不近小蒋不至于扔家门口让人去查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小蒋说的那个废弃的下水道。 主要是这边挨着旧城区里头都是等着拆迁的几乎没住什么人的房子另一边则是个早年倒闭的工厂丢尸体的这个井周围是一片空旷的场地。 大晚上的没什么人会从这里经过但印老板还是做好了准备外围都站了保镖防止任何人靠近。 井盖打开手电筒往下一照都照不清什么里头太黑了还有股难闻的沼气和恶臭印老板有些为难:“这人要是进去会中毒吧?” 仇诗人无动于衷:“不是已经让你准备了防护服了吗?” “可一共就五套。”一时间他也只能拿到五套可以说尽力了。 “够了。”仇诗人安排着“我和我的助理会陪你儿子下去这个抛尸的也必须一起还能空出一套让你安排个伺候你儿子的人你还想怎样?” 印老板假意没听出仇诗人的嘲讽盘算后他安排了一个身手最好的保镖一同下去。 印少华一到这里又打了退堂鼓不肯穿防护服仇诗人可不是一个会好言相劝的他穿好防护服帮我也穿好后见他们还搞不定印少华喝道:“不穿就不穿直接扔下去不死是他好命死了是他活该。” 说着便打算自己动手了吓得印少华乖乖地把防护服穿上怎么着都得下去肯定是保命要紧。 正文 111 诡胎(3) 防护服换好后印少华被小蒋和保镖扶着准备下井印太太拉着印少华的手哭丧一般哭着:“儿啊……” 木剑一出剑尖直指印太太的嘴巴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钻进她的嘴里割掉她的舌头把印太太吓得别说说话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敢再发出哪怕一个气音仇诗人绝对会把她舌头割下来。 我们五个一人拿着一个手电筒顺利到达井下地面上有水哪怕黑暗中看不清也知道这水有多脏要不是穿着特质的鞋子都不敢碰这水手电筒的光所照之处能看到死去的“小动物”的尸体以前被扔下来的垃圾和活着的被我们惊扰到四处逃窜的老鼠。 我最怕这个紧紧挨着仇诗人。 但并没有照到什么尸骨。 “我、我就往这里面扔的。”小蒋战战兢兢地说着生怕找不到尸体的话我们会找他算账。 而且这地方阴冷彻骨哪怕套着防护服也觉得哪哪都凉飕飕的黑乎乎的连手电筒的光都穿不透他抛尸时不觉得怎么样到这找尸体里反倒害怕起来。 不止是他做多了亏心事的印少华此时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忍不住想如果他们知道在我们这几人里有一个是鬼会吓成什么样? “可能被这水往下冲了”保镖到底有些本事比小蒋和印少华冷静许多还能分析“我们再往下找找。” 仇诗人没意见只要求印少华要走在前头。 他被保镖搀扶着挺着大肚子走得艰难最主要的是他怕肚子里的东西于是走得更是小心翼翼就怕动作剧烈点肚子会被吃出一个洞出来。 “好像在那里?” 小蒋手中的手电筒照到前方一个黑袋子他自己扔的自己清楚当下就指着那告知我们。 我们快步走过去脚下的水被我们溅得“哗哗”响连保镖都被带动得急切起来由扶着印少华改为拽着推着他往前走印少华想抗议都抗议不了。 到了那袋子前刚才的急切又突然刹住望着那明显装着什么的黑袋子小蒋反而止步不前了。 但他又不能真的不动不用仇诗人说什么那保镖就先喘他一脚:“快点。” 印少华起码是老板的儿子是个少爷小蒋算什么东西在这样逼仄的空间里谁的脾气都好不了。 小蒋只能默默受着颤颤巍巍地蹲下身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去够黑袋子发现应该绑着的袋口是松开的。 他抖着手掀开袋子手电筒的光也跟着照进去就看到一张女人的面孔青白的肤色睁着眼睛瞪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他吓得往后倒连手电筒都扔掉了几乎是屁滚尿流地在水中快速爬着直到跟前堵了爬不过去他抬头看到仇诗人那张比恶人更可怕几分的脸只觉得亲切恨不得抱他大腿大哭被我及时的隔开了。 想占我男朋友便宜想得美。 小蒋指着黑袋子:“有鬼、有鬼……” 保镖和印少华顿时对那黑袋子更怵都往后退开仇诗人淡淡道:“尸体罢了。” 他随即看向印少华:“既然确认在这黑袋子里该你上场了。” 印少华把头摇得快把防护罩都给摇掉了:“不不不、不行的让、让小蒋直接把尸体带、带上去不就行了?” 仇诗人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要么动手要么现在就走。” “走?” “我们走你留下。” 印少华实在没办法只能手往前伸去抓那个黑袋子的口子身子却极力地往后倾他也不敢往袋子里看就想这么拖着走了。 “等下。” 听到仇诗人这话印少华都快哭了不会是要他去抱里头的尸体吧? 仇诗人当然不可能让尸体现在就出袋子这下水道的污水可脏着呢那么做只会对尸体更不敬:“在检查这四周别露了什么东西。” 小蒋带着哭腔道:“我、我没分尸应该、应该不会……” “这水那么脏尸体腐蚀的程度会快很多这袋子又是开的真有什么部位腐蚀块了被水冲出袋子也是有可能的。”保镖猜想着说道。 仇诗人没有夸奖他的意思甚至没应和他的话只让他们找。 将周围都晃了一遍确定除了“小动物”的尸体外没什么属于人体的这才准备出去。 “我让你用拖的吗?”仇诗人看到印少华的行为立马蹙眉喝道“抱着走!” 印少华不愿可情势比人强他憋着气咬牙将黑袋子一整个抱起来然而他这一月来除了肚子其他地方几乎瘦脱型更别说单单肚子就阻碍了他的行动现在还要抱起分量不轻的黑袋子连同里头的尸体他跄踉了下差点栽进污水里。 “一个大男人连具尸体都抱不动。”我真真是鄙视了想仇诗人平日里把我抓起来当枕头似得甩这人啊果然不能对比。 还是仇诗人怕把尸体摔了让小蒋这个抛尸帮着抬一下尸体小蒋脑海中还浮现着在黑袋子里看到的那张青白面孔死活不愿靠近黑袋子印少华一见不乐意了让保镖压着他来的。 就在抬着尸体的这段时间印少华的肚子难得地非常安静一点都没有闹腾但他们几个却时不时被突然窜出的老鼠或者踩到了什么东西而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几番小波折黑袋子里的尸体总算被带出了下水道重见天日。 井边空旷的地方铺着干净的竹席在我们下去这段时间印老板让人快速牵了盏灯过来。 黑袋子脱去里头果然有一具被扒了个干净的女尸如今被平着放在竹席上身上盖着白布露出来的脸被脏水浸泡得有点浮肿睁着一双眼睛格外吓人怎么抹那眼睛都无法闭上。 想必大家也看出问题了在污水里泡了两个多月居然只是有点浮肿全身上下还保存得非常完整。 可怕的还不只是这点。 看过女人的脸印少华确定了就是两个月前被他“不小心”害死的孕妇童秀虽说他玩过的女人很多但不至于连被自己害死的女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那问题就来了不管是印少华还是小蒋都万分确定童秀死前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孕而捞出来的这具女尸她……她的肚子是平的! 有人问是不是找错尸体了印少华跟小蒋是不是记错了亦或者这只是跟童秀长得像的女人? 但一个记错两个都记错显然不可能更何况在出发来找尸体时印老板就派人查过童秀还得到了一张照片眼前的女尸面目完整跟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 至于另一具跟童秀长得像的尸体?能有那么巧的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肚子里的孩、孩子呢?”大概是忌讳吧印老板这个五大三粗胆子肥大的男人在说到孩子两个字时都下意识地减了音量。 算起来童秀怀的那个孩子还是他的孙子呢。 仇诗人冷讽地将目光撇向上来后就坐在地上喘气的印少华:“不是在那吗。” 所有人再一次将目光集中在了印少华的肚子上之后有志一同地往后退开把印少华当瘟疫一样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包括小蒋同志。 连印太太这回都怕了。 如果说仇诗人说印少华怀的是鬼胎还拿一面奇怪的镜子照给大家看后心里还能怀疑是不是那面镜子是不是做了手脚可当女尸摆在他们面前时容不得他们不信了。 总不能仇诗人在小蒋抛尸后跑到下水道里给死人把孩子接生出来吧?就算是这样也足够让人细思极恐了。 印少华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印太太有心求仇诗人赶紧救她儿子可她又怕开口会被割舌头不敢说只能在那哭被仇诗人一瞪连哭都不敢哭。 还是印老板出面询问态度比只原先要恭敬许多倍:“大师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仇诗人背着手莫测高深“这胎要是等他到了时间生出来第一时间就会先要了你们儿子的命时间就在后天晚上十二点那本是他在母亲肚中真正出生的时辰所以想要活命必须在此之前先将他取出来。” “那就劳烦……”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你们之前不也试过引产非但失败了还……” 后面的话不用说大家心知肚明印少华肚皮上还少了两块皮。 印老板面色深沉脸上横肉略略跳动:“该怎么做还请大师明示。” “要想取胎第一件事就是平了他的怨气。”仇诗人凝重看向女尸在掀眉对那傻坐在那印少华。 印老板马上明白走过去踹了儿子一脚:“还不过去跪下全是你造的孽。” 我心里冷笑这对父子谁也不比谁干净。 面上不动声色按照死人的吩咐在女尸脚边放上香炉点上两根白蜡烛而印少华也被父亲逼着跪在香炉前对着女尸。 “时间上来不及只能稍稍祭拜一下待胎儿取出还需要你们请个高增来超度你儿子最好晨昏定省的送茶早五点晚五点记住了吗?” “是是我一定盯紧他。”印老板话说得好听但谁也不知道等胎儿取出印少华无事后这些承若会不会成为空话。 但我知道死人自有盘算所以也就心里暗自嘀咕一番。 香炉上点了三根香印少华按照仇诗人吩咐磕下第一个头时不知哪来的风刮了起来奇怪的是大家的衣角被风吹得仄仄响盖在女尸身上的薄薄一层布却一个角都没掀起。 看到这一幕大家心里更怵那些平日里跟着印老板做了不少坏事的保镖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想必今后他们要害人时都得先掂量掂量了。 印少华被这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以前不信鬼神的他居然能够从这风中感受到一股来自死者的怨恨霎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仇诗人对着女尸嘴里念着什么我站得近一点听了一耳朵什么都没听清就觉得脑袋发晕在仇诗人的瞪视下不得不退开几步。 仇诗人又继续对着女尸念着那风终于慢慢歇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印少华对着女尸又接连叩了几个头我见仇诗人停了“念经”便试着靠过去听到他对女尸说道:“你且放心该还的都会还的我也保证让你的孩子能够远离魔障转世投胎。” 然后始终不闭目的女尸自己闭上了眼睛! 放在以前我可能会觉得很神奇这会多少知道点门道。 女尸的魂早没了但她死前的怨气才残留在身体里让身体在污水中两个月仍不腐不僵如今她自然不会因为印少华害怕地叩几个头都原谅他而是她知道这笔账仇诗人会为她讨回来! 其他人并没有听到仇诗人最后那句话这会看向仇诗人的目光越发崇敬和畏惧。 大家怕鬼神而能够制服鬼神的自然更可怕。 仇诗人转向印老板:“先设灵堂明日请高增来做法等胎儿取出后一同厚葬。” “是是是。”不管仇诗人说什么印老板全都应着。 很快抬来了一副冰棺女尸被小心地放进去然后抬走所有都安顿好后仇诗人打算带我回去了印老板没有阻拦看似恭敬实则隐含一点警告:“我让人送您回去明天晚上我再会派人去接您。” 他颤着脸上的横肉:“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确保万什么失……”在保镖的偷偷告知下说对了成语“万无一失。” 仇诗人单手插兜:“随便你。” …… 回去的车上因为有印老板的保镖在我和仇诗人都没有说话仇诗人跟待自己车似得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把司机当自己司机使唤着往某个超市开再让人家等我们到超市买了明后天的食材跟零食这才让司机载回去。 仇诗人刚拿出钥匙开门胡子就踩着点将一大一小一宠物给送了回来一家子热热闹闹的进屋我将买来的鸡腿丢给黑蛋它叼着就跑回屋里我又去厨房拿出盘子把猪血糕放上去另一个盘子里放了水果端着和大家一起到二楼。 电视打开了十一点多的晚间电视剧正在播放小宝和曲幽各自拿着猪血糕一边吃一边在长沙发上玩五子棋小宝玩得可溜了他还人小鬼大地教曲幽我也和仇诗人啃着水果挤在一张沙发上黑蛋啃完鸡腿后窝在棋盘边给两个僵尸当裁判。 “印太太她母亲跟你有什么渊源啊?”我更想知道那张老旧的符纸是怎么回事仇诗人再三地询问印家是想保留富贵还是印少华的命而他的作为显然章示着印家有如今的一切跟那道符有关。 “我只能说那是个好人做了不少力所能及的好事我很小的时候就干这行了一开始也只是想混口饭吃没什么崇高理想毕竟人总要活下去了才能去想所谓的梦想。” 他说这个时很平静只是故事开始前的简单叙述我却听出了很多内容不由得握住他的手。 “再有天赋也得在实践中一步一脚印地闯出来那年我不过十岁魔都里出现了一只大妖不少能力者组织起来要去对付这只大妖我尾随在他们身后想围观一番谁知道被波及到那些大能者谁也没注意到我这么个小孩自然也没人知道我受了伤说起来很俗套我撑着跑离现场后在她家后门昏过去被她救了。” 个中心酸不为外人道也。 “那几天她很照顾我我父母很早离世我跟那些在孤儿院的孤儿没什么区别头一次真确地感受到被人照顾的滋味世间总有因果循环我在许下今后必将还她这份情时多少知道这份情不是那么好还的印少华再可恶我也必须救他。” 最后一句显然是给我的解释他知道我厌恶印少华知道我不喜印家所有人。 他对我说:“你也不用担心我救他一次不代表他就没事了唯一的人情还了我也不欠印太太什么了。” 他告诉我这个人情只是当年格外加的当年他伤好离开时应印太太母亲的要求给了她那张气运符。 改变一个人的气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好比能够点石成金的通常是借用了其他地方的金子好比风水师能够凭借看风水的本事得到报酬这是劳力所得但他们却不会给自己一道招财符让钱自己送上门来因为命里注定你能得到多少不属于你的得到的迟早要还回去。 印太太的母亲要求的气运符是将自己这么多年累积的功德承泽给自己的子孙这样做的后果是她原本下一世可以凭借功德投个好胎如此一来下一世好点的话是平民因为她所做的善事还可能是家庭健全的说起来也不算糟可要是她的子孙做太多坏事就会连累她的气运越来越差后果可想而知。 很多人拜祭祖宗总会祈祷祖上保佑。 祖上行善积德确实会福泽后代子孙但那不过是让子孙能够平安顺利一点运气也能好一点并不包括印家这般恶棍子孙要不是这气运符说不定印老板印少华在早些年就被敌人打死了还能像如今这般住豪宅玩女人? “其实那气运符已经差不多快失效了黄姨(印太太母亲)前两年就染了恶疾过世她原本可以高寿的可见这印家消耗了多少好运不然印少华也不会怀上鬼胎要知道他们通过气运符得到的越多等到气运符失效了该他们承受的恶果就会更重要是这气运符还在就算印少华死了印太太和印老板说不定还能撑个两年现在嘛……” 他嘴角轻扯出不甚明显的弧度。 我倒是听懂了。 就是说如果那张符还在的话哪怕印少华死了印老板跟印太太还能享受两年但如今符纸没了就算印少华被救回来了他们一家三口接下来的日子会越来越惨? 我突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们以后的日子了。 …… 没想到印家还没开始倒霉我就先倒霉了。 自从跟在仇诗人身边已经很少有警察找上门要求我配合调查了谁知今天一大早我准备早饭死人正要出去跑步门就先一步敲响了。 来的不是管理人类的警察是专门管鬼怪的特殊部门二队。 领头的是一名长得很漂亮黑直长发白色的衬衫搭配一条白色的裙子绝对是神级别的女人但十分清冷犹如哪里下凡的玄女冷傲如霜非我等凡人能够瞻仰的。 她先看了眼我身后的仇诗人冷傲的眼睛微微波动而面对我时一副公事公办不容法外讲情的冷酷:“我叫灵羽特殊部门二队队长想必你对特殊部门应该不陌生吧?” 她说到这又特意看向仇诗人。 我恨自己身高不够无法挡住别的女人对仇诗人觊觎的目光故作冷静地道:“有什么事吗二队队长?” 她把目光转回我脸上:“余蒋你认识吧曾经xx区xx帮的老大如今xx地产的老总印老板儿子印少华的朋友昨晚被你们叫去了印家。” 哦是说小蒋啊。 “谈不上认识顶多算是见过面?”我察觉来者不善挑着话说。 灵羽嘴角浅浅一个冷笑:“别和我嚼文字游戏没用他昨晚死了你跟我走一趟配合调查吧。” 正文 112 诡胎(4) “……你跟我走一趟配合调查吧。” 这话听起来挺耳熟的闫斌哥的手下对我说了好几次但没有一次这么让人不爽的。 “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昨晚我和死人走的时候他还活蹦乱跳呢还能是我杀的不成?”我都是警局里的老油条了这种程度真没能让我害怕的“再说了特殊部门管阴阳事这调查凶案凶手不应该是警察的事吗特殊部门的二队抢走了一队的活不算连警察的事也要管可真是忙呢。” 身后的仇诗人轻笑出声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这态度已经表明了他无条件站在我这边了。 灵羽因为仇诗人的笑声清冷的面容有些难堪然后她说出一个让我警惕的话:“特殊部门管的阴阳事我自然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命案就过来班小姐据我所知你在今年七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怔住仇诗人一把按住我肩膀将我从他身前拖到他身旁脸上的笑容已失冷肃地对上灵羽。 灵羽继续说道:“那么已经死去的人现在却跟活人似得站在这里还参与了印家的事更死了一个人还不值得让人怀疑?” 她神情严肃没有因为拿出把柄“吓到”我们而有任何的得意像是认真地在调查事情的真相: “我知道这件事后让人调查了一番班小姐从你死后回归到现在发生了许多案件都有你参与的影子我不会胡乱冤枉你但显然这些事情绝不会仅仅是意外背后可能有更大的阴谋无论你是主谋还是无辜受牵连的受害者我都希望你配合调查以免枉死更多的人。” 后面这些话倒让我有些意外了。 如果这些话她是真心实意的那么这个特殊部门的二队队长倒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坏。 这是个骄傲的女人不单单体现在外表上她内心更甚这样的女人是不屑于说什么漂亮的场面话的。 “你有证据吗?”仇诗人气场强盛不因她的话而消减“特殊部门就算管的阴阳事无过的魂是无权拘押的。” “只是配合调查又不会拿她怎么样。” “灵羽你的人品我信”他不客气地直言讽刺“但特殊部门现在这样你能保证她进去了就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灵羽微微皱眉:“你不该这么不信任特殊部门。” “我不信任?”仇诗人嗤笑“我信任的下场就是我被架空权职?”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仇诗人“呵”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天真。” 他随后板起脸不给半点情面:“要么拿出证据要么就休想把她带走抱歉我们还要吃早餐你们已经打扰我们了。” 他拉着我后退门“啪”地一声当着灵羽和几个二队的人就那么关上了。 屋子里在这声响后随之而来的是静默我俩都立在玄关处没动。 我没去看仇诗人此时的脸色低垂着脑袋蔫蔫的然后被他戳了下脑门身子晃了晃。 “嘛呢?”他问。 我摇摇头不敢用力地悄悄叹气。 虽然时不时自嘲自己是只鬼但因为身旁的人都如平日那般对我走出门遇到的人也都把我当人我常常的会忘了自己已经死了。 如今被人生生扒出事实来我既惶恐又茫然脑子里总会回想电视里演的被道士、捉鬼大师困住被打得灰飞烟灭的惨状我和死人也迫于人鬼殊途不得相爱一个在罐子里头一个在罐子外头…… 我脑洞得一发不可收拾仇诗人两手糊在我脸上将我的五官揉成一团:“少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不是要去做饭吗还不快去。” 我不痛快地白他一眼正准备往厨房走门再次敲响了仇诗人本不想理会都双手搭我肩上推着我往里走了却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回身把门打开了对着灵羽道:“你进来。” 一手还举着做敲门状的灵羽大概没想到门不但开了还得到能进去的“礼遇”那张严谨的漂亮脸蛋有些许错愕但她还是很快回过神走进屋来至于跟在她身后的二队成员顺势要跟进来时仇诗人看都没看就把门重新关上。 然后就听到外头的叫骂声:“仇诗人你特码给我等着我迟早要你好看……开门开门听到没有?” 都警告要给人好看了谁还会傻得去开门?我对正在骂的这人特别的鄙视。 灵羽孤身进来没有丝毫胆怯大大方方地跟着我们到客厅我倒没给她小板凳而是请她坐沙发这女人性格不太讨喜但身上除了每人都有的淡淡黑气外还夹杂着一丝丝金光应是做过不少善事的人。 她看看我再看回仇诗人哪怕极力掩饰在看着他时她冷冷清清的目光总会有所波动我似乎还能看到里头夹着的火光……就这点很不好! “你特意叫我进来是有什么想问我吧?”灵羽并不笨虽然听仇诗人的意思她在人情往来的方面有些过于天真。 仇诗人也不跟她拐弯抹角:“你是怎么知道班澜已经死了的?” 我心一紧下意识地盯着灵羽。 她顿住似有些犹豫。 仇诗人接着道:“咱们好歹共事了几年你不会仅凭一点猜测就找上门来”他眼凌厉地眯起“到底怎么回事?” 在仇诗人的紧逼下灵羽最终拿出了一张照片背部朝上扣放在桌上推到仇诗人面前。 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抢先一步将照片拿起来一看当下只觉得天旋地转…… 那应该是在一个房间里房间里头放着一个很大的透明鱼缸高一米五左右宽两米多鱼缸里养着十来条我几次梦中见过的鱼很相似在水中泛着蓝色的光芒每一只都有手掌大小看起来很可爱但它们的眼睛是红色的长了一口尖锐的牙齿。 而它们的食物是一个人面朝水中漂浮着无声无息十几只蓝色鱼就圈着那个人啃食着她照片的画面是停止的我清楚地看到其中一条蓝鱼从她的手臂上啃下一块肉的情景。 本应是无色的水已有半个浴缸都渲染成了红色剩下的也正在被红色的血丝逐渐渗透。 这个人就是我这个漂浮水中没了声息被鱼儿啃食的人就是我! 一瞬间我仿佛被拉进了水中我在水里挣扎一只蓝色的鱼儿游过来张嘴就在我脸上咬下一口我疼得想呼救张口就是奔涌而进的水然后是第二只鱼咬住我脖子我翻腾挣扎时微微睁开的眼缝看到好多好多可怕的鱼争先恐后地朝我咬过来…… “啊——啊啊啊啊——” 我捂着脑袋蹲下身剧烈地疼痛伴随着一个一个片段挤入我的脑海中无尽蔓延着我的水无尽的窒息和仿佛被凌迟般被啃下一块一块的肉。 还有我死前那一刻无尽的绝望与怨恨铺天盖地无休无止! “啊——” “班澜!”仇诗人抢过照片拍在桌上然后紧紧地把我抱住连同我的手一起抱住不让我抓挠自己在空出一手按住我后脑勺把我按在他胸口“班澜班澜嘘没事了没事了……” 我几乎听不到他在对我说什么我的身体不停的痉挛我切身地回到了当初最痛苦的时候实在受不了时嘴一张咬上了仇诗人胸口上的肉发了狠地咬不时嘴里就尝到了锈铁味。 属于仇诗人的血顺着我的喉咙进入我的身体就像喝到了高纯度的酒下喉后在胸口处闷烧起来冰凉的身体和四肢竟似有了活人的体温。 脑中崩腾的景象慢慢退去身体上那无法言语的痛苦也逐渐消失我趴在仇诗人怀里好一会都没有动弹我甚至希望自己就这么一直待在这安全的港湾里不要再去面对那血淋淋的伤口。 可事实是这世界往往不容人逃避。 “班小姐还好吗?” 含着一点点关心一点点试探一点点嫉妒的清冷嗓音响起我揪紧仇诗人的衣服下一秒强撑着无事想要从仇诗人怀里退出。 我已经想好了要怎么面带微笑地跟她告罪说自己失态了让她见谅等等可仇诗人却没有松开我的打算。 在我有意退离时他反而将手臂収得更紧我听到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话是对灵羽说的:“照片是哪来的?”他竟是直接问了也不在乎在客人面前这么搂搂抱抱是不是不太礼貌。 我看不到灵羽此时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清冷的声音有些微恍惚:“有人寄到部门里。” “是谁?” “查不到来源。” “还有呢?” “还有一些资料就在部门里。”她微顿然后不死心地说“让她配合我们调查你也可以看到那些资料这到底有何不可?队长你在特殊部门待了不是一天两天难道去一趟部门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仇诗人轻嗤:“这事要是给一队管那自然可以可接手的是你们二队抱歉我还真怕部门把她吃了。” 灵羽的声音很气恼:“难道我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还真不信。” “你……” “你要能把那帮小子都收服住我倒可以信你几分。” 灵羽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这话踩到她什么痛楚了过了好半响才听到她略带强硬的开口:“上头已经命我全力调查你身为队长也必须全面配合。” “是吗?”仇诗人不甚在意他还有心拍打着我的背哄着我只道“那我辞职吧。” 灵羽一惊:“什么?” “我说我辞职再不是什么特殊部门的队长无论是特殊部门也好阴阳局也好我不过是一普通的能力者我一没犯错二没报社你们再无权要求我什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仇诗人没管她不敢置信的追问继续道:“至于印家的事这是我的私活也不过是取走印少华肚中的鬼胎至于你们二队不你们特殊部门想怎么调查怎么管那都是你们的事互不干涉各做各的。 但你们也别想就此赖在班澜身上多的是人可以作证那什么命案与她无关你们要问话可以要想带走免谈。 话我就放在这了你们特殊部门想怎么出招尽管对着我来。” 几句话膈得灵羽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仇诗人也没有要和她好好叙旧的打算:“抱歉了你要没什么能说的我就不留你吃早饭了你看我们这也什么都没准备呢。” 仇诗人一口一个“你们特殊部门”末了还赶人走着实一点都不给美人面子不过想想我刚和他认识那会他还用黄带子把我倒吊起来呢对比起来他已经够给灵羽面子了。 僵持了好一会我听到灵羽起身的细微声响:“不管怎么说回特殊部门就能多得知一些你们想要知道的事这对你们也有利不是吗?希望你再好好想想。” 她转身离开仇诗人仍陪着我蹲坐在地上连起身送一送都没不用看我都能脑补出灵羽走得多么孤寂又倔强的画面。 门开了又关我一声叹息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你真的要辞去特殊部门队长的职位吗?” “当年招我进去的那位去年就从阴阳局里退下来了如今上位的跟我理念不合一心想着让自己的人上去特殊部门之所以叫特殊部门说白了就是它地位着实特殊它由阴阳局接管可又独立于阴阳局之外有很大的杀伤权之所以有这么先然的位置是创立之初这个部门的定性就是一把最强武器维持阴阳两界的平衡保证普通民众的安全。 所以它没有另外取什么名字就叫特殊部门。 然而现在它已经沦为阴阳局里那些领导们争权夺利的工具了。” 他不屑中隐隐带着惋惜:“这样的地方我还有待着的必要吗。” 他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双双跌坐在沙发里我就倒在他怀里被他扣住。 我没了要起身的意思软下身子继续趴在他身上感叹着:“其实我这大半年里警局也没少去再去一趟特殊部门也没什么说不定真能知道点什么消息。” 至少特殊部门不会无缘无故怀疑到我身上来还有这个时候给特殊部门寄我死亡的现场照片又是何意? “你是不是傻?”他大掌揉乱了我的头发“你知道特殊部门现在什么情况吗就敢说要去。” “什么情况啊?” “一队的人都是我找来的甚至是我手把手扶持教导有本事有能力对我忠诚但二队有一半的成员是阴阳世家的人灵羽是明面上二队队长但他们听从的都是自己家族的平时没什么利益牵扯的工作他们自然听灵羽的但要是……呵。” 最后未尽的话语什么意思大家心照不宣。 “讲公道话灵羽这女人有能力心也不坏但她却极相信自己的父亲但他父亲就是这次暗中筹谋想拉我下马的人之一。 虽然我不清楚他们知道了些什么但既然随便拉扯个借口都要让灵羽把你带回去这事就不会简单所以哪怕我不在你身边有二队的人找上你你不准跟他们走。” “我知道啦又不是三岁小孩。” 他难得多话我能感受到他浓浓的关心笑着点点他硬邦邦的胸膛目光转动间看到了放在桌面上没被灵羽带走的照片伸手想要拿过来。 可手刚伸出去就被仇诗人握住了。 “我没事”我尽可能平静地安抚他也是在告诉自己“让我看吧我想知道我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仇诗人稍一犹豫在我的坚持下松开了手我挺起身够到了桌上的照面拿了过来。 再一次看到照片里浮在大鱼缸里的尸体给我的冲击仍旧很大但做过心理准备后脑子里倒没再出现那些理不清的片段也没再共情般感受着照片里死去的“我”被水淹没被鱼啃咬的疼痛。 默默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我试着抛开杂念将照片里的人当成别人再来看照片里是不是留有什么线索。 仇诗人说鱼是不为人知的一种食人鱼游走在阴阳交界的河中看着很漂亮实则凶猛、食肉由此可见杀我的人可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根本就捕捉不到这种食人鱼。 “这是谁?”照片的最角落浴缸遮挡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她在照片的最边缘只能看到三分之一的脸和一半的身体其中还有两条鱼又遮去了些许。 这是很难认出来的可照片里的这人给我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 我脑子里闪过一道影像我在水中看到水面倒映着一个人影好似跟照片角落里的这人是同一个。 仇诗人凑过来看:“是有点眼熟好像是……” 他在说出人名时顿住我却接着他的话说出答案:“像我姐班芷对不?” 仇诗人没有应但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我心下惶然不敢相信:“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我姐姐怎么会是我杀我的凶手?在m市看到她那会我还不太会看一个人身上的黑气并不清楚姐姐身上究竟有没有犯过人命。 不会的不会的我和我姐就算有再多的矛盾她也没理由杀我啊班家的继承人不会是我爸妈爱我可对她也不差哥哥更是跟她像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哪怕是为了殷湦我死前我和殷湦就已经分手了啊。 但之前牛克就说过我的尸体他是从我姐那偷的现在又有照片证明…… 缓和过来的头又开始痛了。 仇诗人道:“她在这不代表她就是凶手只能说她在案发现场并且隐瞒了你已死的真相。” 他向来不会安慰人所以他这话算是比较公道的稍稍宽慰了我的心我勉强笑道:“是啊。” 我随即想到一件事侧身面向仇诗人着急地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姐一定知道凶手是谁了我姐的失踪有没有可能跟这事有关?他们会不会杀我姐灭口?” “别急现在急也没用。”他捏捏我的肩膀让我放松“到目前为止你姐还活着不是吗?” “可是……” “妈妈妈妈。”还穿着毛绒绒睡衣的小宝捧着一踏纸蹦下来飞扑到我怀里。 哪怕知道他是只小僵尸每次看他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我还是崩了一头冷汗赶紧接住他顺手将照片塞到仇诗人屁股底下:“好好走路别老乱跳的。” “妈妈我字写好啦。”他把手中写着毛笔字的几张大纸给我看一边挨着我一边朝他爸爸小小地挑衅一下。 我有模有样地检查一遍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捏捏他嫩嫩的小脸:“真棒。” 他高兴地笑出小白牙:“那小宝有没有奖励?” 只听仇诗人冷哼:“这是惩罚你的现在只能说你完成了任务没再加罚就不错了还想要奖励?” 小宝委屈地嘟着嘴小身子靠着我两只脚往两旁歪着。 “站好了像什么样。” 小宝赶紧里立定站好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我还没说什么仇诗人自己先心软了:“行了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乖一点过两天爸爸妈妈带你出门玩。” 小宝眼睛马上亮了:“真的吗妈妈爸爸还有小宝吗?” “是啊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家伙立马扑回仇诗人怀里:“爸爸小宝爱你。” 正文 113 诡胎(5) “爸爸小宝爱你。” 仇诗人故作矜高地哼着将那几张大纸折好了放回小宝手里:“拿回书房放好该吃早饭了。” 小宝在我脸上亲了口非常公平地也对我说了句爱妈妈再捧着那几张大纸“哒哒”地跑楼上书房去了。 经小家伙这么一打闹伤怀顿时少了许多。 想啊都已然这样了急有什么用我死都死了大半年了。 “我还没煮呢。”我起身就想往厨房走去被仇诗人拉住。 “不煮了我们出去吃。” …… 那个小蒋突然死了又有特殊部门介入哪怕仇诗人说了取胎、查案各做各的但那天印家被封锁给印少华取胎的事没能完成。 仇诗人一点不急也没做什么措施只道让我安心等着。 第二天傍晚五点多印老板的司机就来了。 鬼胎之事不容小觑二队原是不想我们参与印家的事等他们发现印少华肚子里的鬼胎生产之期居然是今天晚上十二点后就暗中放行让印老板赶紧把仇诗人请过去。 轮本事二队那些世家哥全加一起也比不上一个仇诗人。 仇诗人早算到一样五点不到就先将小宝黑蛋和曲幽打包给了胡子印老板的司机一到就拉着我上车。 在印家外围守着几个并不是印老板保镖的人我怀疑要么是警局的要么就是特殊部门的。 我们没有从正门进去司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带我们饶了一圈进了跟车库相连的一个门看到里头布置的灵堂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走这个门的含义。 就是想让仇诗人知道印家有乖乖听从他的吩咐罢了可要真的有心哪怕是一点悔过这个灵堂也不该设立在这而是在正大厅才对。 弄在这里和古时候只能偷偷从后门抬轿子进去的小妾有什么区别。 但如今印家的情况也不好要求更多了。 带路的保镖见我们看过了就引我们往里走但仇诗人却停了下来看了眼冰棺里面容平静的童秀上去从香袋里抽出三根香点燃弯腰祭拜再把香点在香炉里。 那虚无缥缈的烟一缕缕地从童秀的鼻孔里飘入像被她吸进去一样但这一现象正常人并没有见到。 我学着仇诗人也祭拜了童秀然后才和仇诗人跟着保镖往里走。 绕了一圈来到正大厅早早等候的印老板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没有儿子马上可以获救的期待反而面色十分凝重眼眶里还多了几条血丝声音都难掩疲惫和愤慨只是跟仇诗人说话时极力控制着:“仇大师你们来了。” 仇诗人一边轻车熟路地往楼上走一边问紧跟他身旁的印老板:“那个小蒋怎么死的。” 他虽口头上和灵羽说他只取印少华肚子里的胎他们查案互不干涉但没说他不能了解情况。 印老板似有意求助于仇诗人仇诗人一问他马上就说了:“前天晚上您走了后我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那个小蒋我看他跟我儿子这事有干系就没放他走将他扣留在这里谁知道昨天一早被发现他死在了、客房里……死得还挺惨肚子破了个洞被人生生地从里头把肠子拽出来好一会从断的气。奇怪得很我们居然没人知道也没听到什么声响。” 仇诗人脚步顿住他此时已经站在二楼的最后一个阶梯了将目之所及的房间都扫了一遍随即冷冷地瞥向印老板:“你确定他死在了客房里而不是地下室吗?” 印老板一惊随即谄笑着掩饰错误:“真什么都瞒不过大师您是不知道啊这个小蒋滑头得厉害我是怕他跑了才让人把他关地下室的。” “带我过去。” “什么?” “带我到地下室快点。” 仇诗人没耐心时语气总透着股凶意连印老板这样的滚刀肉都心生畏惧他迟疑地指着儿子的房间:“那我儿子他……” “这个小蒋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昨晚死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印老板一听犹豫了下大概也悟出这事不利于印家还是调转身形带着我们往下走走到一楼后又往下一层来到所谓的地下室。 别人家的地下室哪怕环境差些的也不过是潮湿点阴暗点印家的地下室却透着一股阴森的冷意打开灯后还能看到散布在四周的黑气。 而这地下室的格局也让人非常不喜。 一共有四间就像四间监牢倒没放什么刑具可从地面上一些印子来看估计不是没有而是早早地収了起来。 大概也知道自己这几间地下室跟寻常人家的不同印老板为缓解气氛就继续说着:“我本来是想暗中处理掉尸体的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报了警好几个警察来找过了。” 我跟在后头闻言斜睨他似笑非笑地问:“家里发生了命案印老板居然还能好好待在家里?还真是不一般啊。” 按理说单单知道印少华害死了一个孕妇还随意抛尸就足够印少华判刑了但因为仇诗人要先将鬼胎取出这事便没有报警没想到出了小蒋的案子倒先捅漏了出去呵。 “你这小娃子可别乱说啊老子虽然把小蒋扣押在这可没杀他啊地下室是装了视频的那些警察看了视频后顶多判我个随意关押人的罪。”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关押小蒋的那一间铁门外头确实安有监控铁门上则被黄布条封锁起来。 看到这我想到一件事:“怎么只封锁这里啊按理说你们暂时是不能继续住这房子的吧?” “来调查的警察说他们是、是什么特殊部门的让我们暂时别进这间地下室除此之外一切照常谁都不准离开我这也是听什么行什么……哦听命行事说这样能抓到真正的凶手。” 我朝仇诗人瞥去一眼:二队行事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确实凶手很可能就在这房子里可能是佣人保镖可能是印家三口让他们都继续待在这里头迟早会露出痕迹但这样一来同在这房子里的其他人就危险了。 但也可能是印老板上头有人才默认他继续住在这的。 “印老板不怕吗?”我问道。 “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印老板不是很在意“人也不是我杀的。” 这显然是见多了死人做惯了坏事。 他说完偷偷打量我们又道:“要不要我把铁门打开让你们进去看看?” “不用。”仇诗人瞟了眼头顶上的监控器“免得破坏了现场某些不讲理的把帽子扣我头上。” 我明白死人的顾虑只因为我见过小蒋二队的人就能硬把我和小蒋的死扯上关系这要是撕开封锁进去还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借题发挥呢不过:“有我在这个监控会不会用不了啊?” “这个监控是你说的特殊部门的人后来重新安上的吧?”仇诗人问印老板。 印老板竖起大拇指:“这您都能算到吗真是太厉害了。” 仇诗人不理他的恭维从门上的小窗往里看他之所以特意问不过是想告诉我这个监控是特殊部门安装的不会因为我的问题而变成一片雪花。 我站在他身后踮起脚尖勉强高过他的肩膀偷偷往里瞧。 里头昏暗唯一的光束就是门上这小窗如今还被我们挡着了不知道仇诗人都看到了什么两分钟后他对印老板道:“视频呢?” “还在呢那、那什么……” 保镖帮着说道:“母本警察带走了我们拷贝了一份。” 走到地下室外间那里有电脑保镖将监控视频调出来。 时间在我们走了之后十点多的时候小蒋被保镖压进了那间四号地下室印老板一副大佬的架势在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去十点四十五分同样在保镖的护卫下离开能看到那会小蒋冲到了门口跟刚进去那会对比可以看出他变得鼻青脸肿的估计没被少揍。 他应该是在哀求印老板放过他然而印老板连头都没回他被保镖推了进去铁门关上还锁上了。 可以肯定的是这会小蒋还活着虽然一身伤可肚子并没有破洞。 之后那扇铁门就再没有被打开过那是四号地下室唯一的出口视频也没有中途断开过更没被剪辑过一直顺顺利利地来到第二天早上据印老板说他有些事想再问问小蒋就让人来带。 视频里来人只是将门上的锁打开门推开后并没有走进去只看到了里面的情景就吓得倒退再是跑掉没多久印老板带着人匆匆赶来同样震惊地只站在门口看虽然他反应很快地让人赶紧把尸体处理掉“警察”就找上门了。 这未免太快了从第一个发现小蒋死亡到警察找来不过短短的十分钟不到就算发现尸体马上偷偷报警也来不了这么快吧? 难道特殊部门早就知道小蒋会死? 还记得早上六七点的时候灵羽就找上门说小蒋死了要把我带去调查的! 视频上早上第一个打开铁门的锁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六点四十。 二队里难道有未卜先知的人不成?还有跟我外婆一样的卦者? 视频看完调出了几张照片都是尸体还没搬走时拍的确实如印老板所说余蒋的肚子破了个洞肠子被拉了出来还在尸体旁一圈一圈地盘绕一起像一个大号蚊香。 仇诗人盯着照片一句话没说像在思考什么。 印老板在旁轻声询问他也没回应所有照片看完两遍后起身径自地走回一楼。 印老板以为他会上楼却发现他转向了厨房印老板紧随其后问道:“大师您是饿了吗要不我让人给您准备点……” 仇诗人举手在耳旁让人噤声印老板以为有大事赶紧闭上嘴巴。 我靠近仇诗人身边:“有什么不妥吗?” 他对我神色就缓了许多“嗯”了声先行踏进厨房他在里头小转半圈最后来到一碗盖着白瓷盖的白瓷碗前印老板在他的示意下将盖子掀开我立马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说不上来的味道。 探头一看是红红的像豆腐脑的东西我嫌恶地捂着嘴:“这是什么东西啊?” 印老板莫名:“是豆腐脑吧?”他说完后看向在厨房打扫的佣人。 那佣人胆怯地缩着身低着头才小声地说:“是豆腐脑少爷最近就喜欢吃这个每次吃了肚子就不那么痛了。” 我恶心道:“那为什么要做成红色的还这么臭。” “什么红色?这明明是白色的!”印老板下意识地反驳。 我惊讶地看他一眼却也隐约明白点什么只听仇诗人冷讽地说道:“这确实是‘人’脑子里的东西。”他加重了“人”字。 印老板愣了两秒他正下意识地拿着汤匙舀着碗里的“豆腐脑”反应过来后立马扔开汤匙往后退开看来他再大胆也是有怕的。 “这东西是谁准备的?”仇诗人面色平静地问。 印老板马上瞪向女佣:“还不快说这东西哪来的?” 佣人来这里工作也是想要养家糊口对印家这一家子怕得很被印老板这么一吼差点就跪下去了不停得哆嗦:“是、是那个余先生。” “哪个余先生。” “余蒋余先生。” 印老板一巴掌拍在了案板上将挂在一旁的勺子都给震了下来:“怎么会是小蒋这一个月里我儿子根本没见过小蒋!” 佣人吓得跌坐在地上连句解释的话都说不清楚印老板见此就断定是她捣的鬼还想让人断她一只手看她说不说。 仇诗人一声冷然的轻笑让准备上前的保镖吓得顿住印老板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忙道:“仇大师你放心我马上就能问出个结果。” “结果?以你这样的手段你问出的结果我可不敢恭维。”仇诗人当着印老板的面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马上上前将佣人扶起来柔声地宽慰几句再问:“你好好想想慢慢说把你知道的讲出来就行了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的嗯?” 佣人抽抽搭搭的但还算仔细地说了。 豆腐脑确实是小蒋送的就在半个月前那会印少华肚子已经开始大起来并且时常疼痛睡不好吃不好以前喜欢吃的美味都不想吃了日渐消瘦。 而半个月没被召唤的余蒋害怕失宠听到这个消息后就送来了各类打开的小吃但印少华也都不爱余蒋没办法将这平日里印家少爷绝对看不上的豆腐脑也送了过来没想到真让这位少爷看上了。 于是余蒋给一位专门做豆腐脑的小摊老板预定了整个月的豆腐脑每天都会送过来反正大少爷要是不喜欢吃了倒掉就行了。 “是谁送来的?” “是小摊老板的儿子。” “送来后都谁经的手?” 佣人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好像很多人都碰过了每次送来时谁有空就谁出去拿我也不记得今天拿的是谁不算很重要的东西放在厨房里很多人都能进来的。” 我点点头:“没事了你去忙的吧。” 女佣偷偷看向印老板见老板没反对低着头快速离开了厨房。 “这、这到底是谁给我儿子吃这种东西啊”印老板嫌恶地道“这为的什么啊。” 仇诗人扯了下嘴角并没有要给印老板解释后来私底下告诉我那是给印少华肚子的胎补充“营养”的也就是说这房子里还存在着鬼胎的“同党”那人可能也是杀余蒋的凶手。 “那‘豆腐脑’是人脑子里的那个人杀了很多人了吗?” “不应该是从刚死的尸体上弄来的。估计要么去了太平间要么去了火葬场偷了不少尸体吧。” 所以印少华吃了不少死人脑子里的“东西”?如果他知道的话会不会吐个三天三夜啊? 但这会死人活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反正吃的都是人脑子里的。 “走吧”仇诗人没有处理那碗“豆腐脑”的意思“手术房应该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等了许久陪着我们从地下室到厨房又得知了“豆腐脑”的事印老板都已经快失去耐性了听到仇诗人总算要处理“正事”了脸上都快笑出花来:“好了好了都准备好了大师请。” 所有的设备都安放在印少华房间的隔壁确实是设施齐全这几年印家着实敛了不少财啊。 请来的医生已经等着了印少华也被他母亲和彤欣扶了过来他一边往手术台上躺一边挺着肚子哎哎叫没一刻消停过。 医生在仇诗人的示意下开始准备工作给器具消毒让其余人等都出去等那个彤欣还真对印少华爱得深切她还忧心地问我手术能不能成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多看了她两眼淡淡道:“成不成看他自己吧我也说不准。” 她只要不舍地频频回头看印少华直到出了这临时的产房至于印太太她原本是想留在产房的仇诗人两句话让印老板将她赶出去了。 套着消毒过的手套医生举着双手忐忑地走到仇诗人面前:“能、能行吗?” 她就是第二次给印少华做手术给印少华切下第二块皮的那个大夫毕竟再找个新的大夫就要花很多解释还不如找个原就了解印少华情况的知道这事非科学能解释就比较会听仇诗人的吩咐。 坏处就是医生对即将到来的手术很惶恐没有平时的镇定。 “没事就按照往日那些剖腹产的手术来做。”仇诗人不发脾气时冷静从容浑然天成的霸气向来很能安定人心。 医生点点头看了眼印少华:“那需要打麻醉剂吗?” 仇诗人也朝印少华看去后者离了妈妈和女友原本就惶恐对上仇诗人藏着刀子的眼神更加不安然后就听到仇诗人嘴唇轻启缓缓说道:“要什么麻醉剂直接来。” “不不不行。”印少华惊慌地抗议“不要麻醉是想痛死老子吗?” 他可是深切地体会过肚皮被切开是怎样的痛。 仇诗人皮笑肉不笑地:“打了麻醉取胎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这麻醉打还是不打你自己选。” 这话绝对是坑他的不过我知道印少华不知道啊经历过几次他现在对仇诗人的话是信了百分之八九十的为了能够摆脱鬼胎能够保住这条命痛就痛吧忍忍就过去了。 仇诗人转头对我说道:“班澜你站在他身旁一有情况就将你的手搭上去。” “嗯?” “你‘体质属阴’里头那娃会喜欢。” 他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医生也准备就绪一个罩子将印少华的脸和他的肚子隔开以免他看到手术的情况而在光着的大肚子上仇诗人盯着那肚子看了几秒在上头比划了一下:“就从这切开能准到吗?” 毕竟不是女人的肚子跟子宫位置不一样所以他给医生指了确切的位置。 医生表示可以然而在她拿刀的那刻她神情就恍惚了起来下一秒仇诗人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她就清醒过来甚至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对继续朝着仇诗人刚给的位置切下去印少华发出了杀猪般的声音。 他的四肢都被牢牢困住再痛他也没办法挣开他已经做好承受疼痛的准备了可真正疼起来他又受不了所以他开始骂一边惨叫一边骂。 仇诗人见医生被叫声影响到一个禁语术打在印少华嘴上让他再无法发出任何声音隔着罩子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正文 114 诡胎(6) 没了印少华哇哇的叫又看不到奇怪的东西医生稳了稳继续往下切开然而切开不到一寸她发现自己的刀好像被什么抓住动不了了。 紧接着大肚子动了起来像有什么东西在里头翻滚随即医生就看到薄薄的肚皮上被撑起的地方是个小小的手掌印。 有时候孕妇肚子大了胎动也会疑是手掌印凸起却没有这会这么清晰仿佛再用点力那小小的手掌就能穿破肚皮出来然后那两只小手在那肚子里打出了无数掌就不停地有手掌印如打地鼠里的地鼠不停地凸起肚皮。 看得医生胆颤心惊的。 仇诗人咬破手指头将血点在手术刀上我听到大肚子里传出一声尖尖的嫩嫩的惨叫随即肚皮动得更快印少华已经痛得踌躇两眼翻白了。 仇诗人不会让他轻易死去塞了一颗黑色丸子到他嘴里捂着他的嘴巴让他咽下去之后朝我喝道:“班澜!” 我立马按照他之前说的将手放在肚子上虽然碰触印少华让我恶心可一想肚子里是个都还没出生就跟着母亲一起死掉的孩子把这肚子想成小孩子就没那么不能接受。 我试着释放自身携带的阴气传入肚子里闹腾得肚子一下就静了下来紧接着我透过掌心感觉到肚子里的东西在缓慢的移动慢慢地缩在了我掌心下的位置隔着肚皮贴着我的手掌我还感觉到似乎是脑袋的地方还蹭了蹭。 宛若怀抱妈妈怀抱的小婴儿。 身旁的仇诗人并没有闲着他除了注意医生手术的进程外忽然洒出一叠符纸符纸按顺序排列在空中将我们包围在内形成一个防护圈而后就有攻击打在了防护圈上原看不见的透明圈子荡起波纹。 有人在攻击我们或者说想阻止手术的进行被仇诗人及时地拦了下来医生看不见其他但还是能看到这些符纸的加上肚子的种种迹象都让她心神波动挺大本来很稳的手都快颤起来了仇诗人在她背上贴了道安神符才让她自我控制下来。 攻击接连不断。 先是看不见的波动随即我看到有什么黑黑的东西从墙底下根本不存在的缝隙钻进来发现竟然是黑色的虫子黑压压的一片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估计得叫起来狂逃。 它们快得像在地上铺起一块黑布挪动的黑布很快就到防护罩下碰触到防护罩时就会化为黑气消散原来这些黑色虫子都是邪气化成的。 然而这些虫子实在太多了第一排的化为黑气后第二排的就借着第二排爬上了一点点然后第三排……一层层的叠加很快竟然有一半一下的防护罩都趴着黑虫子密密麻麻的能看到那爬动的细细的脚。 就在防护罩里头的我都想跳起来还好记得手不能离开肚皮可仍控制不了头皮发麻 仇诗人加固防护罩将爬了半壁江山的黑虫子瞬间刷落然后黑虫子再继续不依不饶地往上爬再此仇诗人打落除此之外他还要兼顾医生的情况时不时还得叮嘱我好好安抚鬼孩子让他不跟着闹腾。 他的辛苦多少得到点回报肚子总算切开了可以取胎的大小医生将肚皮拨开可她根本没看到里头有什么孩子只有一团黑黑的东西将肚子撑得大大的连肠子等内脏都看不到。 “这、这孩子呢?” “班澜将孩子引出来。” 仇诗人再次唤我我马上来到医生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将手慢慢地伸进切开的肚子却触碰那团凝结成实质的黑雾。 黑雾很喜欢我被我碰触时也没挣扎我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它一点点拿出来它在我手中一直很安静。 岂料在这个时候攻击我们的那人始终突破不了仇诗人的防护罩后发出的奇怪的声音穿透了防护罩直入印少华肚子里的鬼胎。 我听到那声音如魔咒般喊着:要为你和你妈妈报仇不到十二点不能降生出去你就完了就完了! 原本很安静的黑团突然就在我手中挣扎扭动起来想要脱离我的手。 我将它牢牢抓在手中如果不是不会流汗我现在一定满头虚汗。 “一定要将他拉出来要是等十二点它自己出来一切就晚了。” “知、知道了。” 我加大力气将它往外拉它则拼命缩回去它力气不小我和它互相拉扯半天居然谁也没能拉动谁我急了道:“你、你躲在他肚子里有什么用呢等着十二点出生时杀死他为你和你妈妈报仇吗?” “我、我也是妈妈我有个儿子你已经死了我那个儿子也……也死了你知道做为一个妈妈看着孩子为了能够好好生存下去而要忍受那些折磨是件多么残忍的事吗?” 我脑海里再次浮现小宝因为吞噬僵尸源火带来的痛苦而那不过是“升级”中遇到的初步阶段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大的磨难等着他。 “我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这是一个妈妈的心愿你懂吗?你妈妈的灵堂就立在外头她或许就等着你能够有重新投胎的机会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有愿意疼爱你的爸爸为此她撑着一口气肉身不腐她仅仅是因为不甘那么死去吗?不是啊她不想你沦为复仇的工具不想你变成魔鬼!你知道你要是杀了印少华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吗你忍心吗你忍心让你妈妈不得好死吗?” 它渐渐地停止了挣扎我一喜趁着这个机会将黑雾往外带出了一些已经渐渐地从划开的伤口出来了。 却在这时那道声音再次出现我心头一秉。 别看刚刚时间好像很短实则已经过了四个小时现在十一点四十五分了我不停地输送阴气早已有些撑不住了要再来争一轮别说时间够不够我自己都没法在输出了。 仇诗人眼一冷。 他在我那怪声第一次出现时就拿出一根手臂长的毛笔又拿出一个白色碟子碟子上放着一坨红色的固体仇诗人再次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滴下去那坨红色固体很快化开他毛笔沾上随即就在防护罩上画起符咒来。 那怪声第二次响起时他最后一笔正好完成与起笔的地方相连红色的符号在透明的贴着符纸的罩子上亮起来。 怪声被彻底隔绝起来听不到怪声我加大力气一口气输出更多的阴气将黑团稳住后一鼓作气地将黑团拉了出来两手捧着。 “快缝线。” 早就傻眼的医生听到仇诗人的吼声才回神定了定心绪开始处理“母体”的后续工作比如缝线。 经历了那么多小时要不是仇诗人稳着印少华估计先流血过多而亡了。 这个渣男什么时候都可以死就是不可以是现在否则这比孽账该算在谁头上? 我有点虚脱喘着气但双手还牢牢地抱着黑团仇诗人回到我身边嘴里念着什么手指钻进了黑团里。 慢慢地黑团开始散开露出了一个婴儿的模样静静地躺在我两只手上看起来已经没了声息而散开的黑团又重新凝聚像一簇小小的黑色火焰飘在婴儿的眉心上被仇诗人収了起来。 让医生给早昏过去的印少华治疗我捧着婴儿的尸骨跟着仇诗人走了出去。 印太太看到我手中的婴儿尸体吓得几乎昏过去一个早在母亲肚中死了两个月的的婴儿尸骨出现在儿子的肚子里确实够吓人的。 “我、我儿子怎么样了?” “你们在这等医生出来。”仇诗人淡淡地说着就带着我赶往楼下的灵堂。 理应等在楼下的印老板不见踪影保镖也没看见倒是几个佣人都瑟缩在客厅里惊慌地望着通往后厅的门小声的窃窃私语。 想来是出什么事了。 仇诗人迅速地赶往摆在后厅的灵堂我捧着婴孩的尸体紧跟在后一进灵堂发现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这灵堂虽说算不上多么豪华但为了做给仇诗人看印老板倒也没有马虎应对连夜赶制出三米长的纸扎做的冥屋纸扎师父手艺不错像冥屋做得像宫殿一样不少细节都挺带感还安放了不少小纸人充当仆人和折叠地充当元宝纸钱的。 冥屋上头还挂着闪灯这会灵堂里没人就只有闪灯伴随着蜡烛亮着三根香也都已经烧尽没人补上新的。 可我总觉得这灵堂安静得让我有些心绪不宁我侧头去看仇诗人他没多说只让我把婴孩的尸骨放到冰棺里跟童秀放到一块就在她的臂弯下。 乍一看就是个刚出生的小娃娃依偎在母亲的身边美好得让人伤感。 仇诗人重新将香点上插在香炉里同时将婴孩的灵魂放了出来跟躺在童秀身边那具小尸体长得一模一样的幽灵体就坐在供桌上两只小脚垂放着好奇地看着我们。 仇诗人拿出几张纸简单地裁剪出小儿衣祭拜后放在火盆里烧了然后不过两个巴掌大的光秃秃的小孩身上就突然多了件衣服。 小人儿高兴地站在桌上转了一圈对着我们“咯咯”笑着像在问我们:好看吗? 我忍不住上前伸出手指想碰碰他结果被他抱住了我的手指他的小脸挨过来蹭了蹭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似有所感输入一点阴气他马上欢欣雀跃起来我不禁跟着笑了笑回头分享般朝仇诗人看去发现他目光也微微放柔嘴角也微微翘着弧度绝不是平日里嘲讽人的笑。 有那么一刻觉得世界都变得美好了呢。 真的是只有那么一刻因为下一瞬间这所谓的美好就被破坏了。 “你们果然有点本事连小童都朝着你们连报仇都放弃了我之前真是小瞧了你们。”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后我就看到那个彤欣劫持着印老板从冥屋后头慢慢地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把刀就比划在印老板的脖子上她可一点不客气那肥厚的脖子上已经被划出一道小口子有血流了出来将印老板蓝色的衬衣前方染成黑紫色。 印老板那本来凶狠且很能唬人的横肉此时害怕得直颤更显他外强下的中干:“救、救救我啊仇大师这女人这女人疯了……” “闭嘴!”彤欣手中的刀子往肉里压印老板又疼又怕不敢在出声了。 她随即抬头恶狠狠地瞪着我们:“这根本不关你们的事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只有钱权是最重要的我们这些低贱人的命就分文不值吗?” 我毫不意外地看着她对她的指责也先不作回应前天晚上见到她时我并没有怀疑她什么直到给印少华做手术前再一次看到她发现她身上的黑气并不仅仅是情绪压抑而已。 也因为她假意跟我询问印少华的情况我们有了近距离的接触我发现她……已经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了。 看了眼仇诗人他面无表情身板挺直大有随时打一架的架势公关方面只能由我这个助理来了:“你叫彤欣?哪个彤?童话的童吧?” 她戒备地看着我:“那又怎么样?” “童秀是你什么人?” 童欣崩着下巴:“她、她是我妹妹!” 说到这她抓着印老板的手掐住他一块肉发狠地拧下去:“就是现在躺在冰棺里的这位她是我妹妹!” 我叹息:“那你想做什么呢?” 她要想杀印老板刚就杀了不会等到现在显然是别有目的。 果然她略显得意和疯狂地咧嘴狞笑:“急什么咱那位大少爷肚子还没缝好吧等他来了我们再说吧。” 想也不知道那个连麻醉剂都没打又不是什么能忍痛的男子汉肚子被切开我又和鬼娃子互相“抢夺”了那么久他最后都直接晕过去了哪怕医生给他缝好线他也不会那么快醒过来吧。 这可真有得等。 眼前的彤欣一副敢违背她她就要让世界毁灭的疯狂样我们也只能等着了。 将幽灵体的小娃子放在胳膊上他乖乖地坐在我的臂弯上时不时亲热地跟我蹭蹭我带着他和仇诗人坐在放置一边的椅子上完全不管印老板此时的处境炫耀地对仇诗人道:“我是不是很有小孩缘啊每个小孩都喜欢我。” 像小宝啊还有手臂上的这个小娃子。 仇诗人轻轻地瞟过来:“阴祟之物自然喜欢同类的你在他眼里跟美味的大餐没什么区别这大餐还非常的补。” 我:“……” 我一个胳膊肘撞向他:“你就不能不说实话吗?” 有个不会哄人的男朋友真特码心酸。 他恶劣地笑出一口白牙安慰地亲了我一口。 被迫吃了狗粮的彤欣:“……” 脖子疼得要死害怕得要死的印老板:“……” 我回头见彤欣目光阴霾地瞪着好似对自己母亲已经没了记忆的鬼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做起了我的本职工作——劝导:“这孩子算起来是你外甥吧也是你将它从你妹妹肚子里取出再放到印少华肚子里的吧?你怎么忍心呢一旦他害死了印少华他将走上一条不归路。” 从遇到管川开始我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教导员引导他们不会黑化不要变异改过自新回地府重新改造。 习惯后我都觉得自己升华了一开始劝导整个人都好像慈悲了。 彤欣阴沉着脸再没有最初看见她时的小媳妇样她略略沉默片刻便咬着牙发狠地说:“为了报仇总得有牺牲否则怎么慰告我妹妹的在天之灵!她死得那么不甘心要我们都不为她报仇又有谁能给她公道?” “你想要的报仇和牺牲不过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你知道你妹妹想怎么样吗你为你外甥想过吗你这是自私为了你内心里自己的怨恨。” “那又怎么样作为儿子小童就不该恨吗?” 彤欣深吸一口:“我知道你说得也没错小童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他连爱都没感受到就得先学会恨用这样的方法报了仇他也相当于毁了。但是但是…… 这是我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要是我什么都不做这世界还会有人知道有一个怀着孩子的孕妇惨死被抛尸在连活人都不想踏入的下水道里吗?你们会来到这吗?你们会知道有个叫童秀的女人吗?” 她嘶吼完又归于死一般的平静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就算是错的我也必须做。” 哪怕把自己从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一个邪祟般肮脏的东西也在所不惜吗? 我収起之前所有的漫不经心深沉而震撼地望着她。 再不能很理直气壮地说她做错了因为有一点她说得很对如果不是印少华怀了怪胎印太太因此找上门我们确实不知道在庞大的魔都一个鲜有人经过的井盖下有一具女尸。 虽然她可以用很多种方法但社会那么现实之前的印家又有气运符加持哪怕那气运符用完后他们会得到百倍的反噬可人家彤欣不知道啊。 在印家多年的淫威下在恨意与冤屈的驱使下换做是我说不定也…… 手背忽然被握住对我来说堪比灼热的掌心温度让我打了个寒颤醒过神来。 这才发现手臂上的小娃子散发着怨气浓烈的黑气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天真无辜。 怨气最容易影响一个人的情绪让人陷入低谷的沼泽里甚至做出极端的事更何况我此时就是魂魄我自身的黑气就因为刚才所思所想而产生了波动。 我回握仇诗人的手叹气:“为了报仇你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仇诗人烧了张符小娃子散发的怨气就被隔断了那倒不是他故意放出来的小娃子此时脑中什么都没有如新生婴儿一样你还能指望新生婴儿会带着怨气出生?那估计是没喝孟婆汤的。 但不表示他的怨恨就消失了只是留存在体内被彤欣引诱了出来当初她将小娃子放到印少华身体里时估计彼此间做了联系。 仇诗人将其从我臂弯上抱起重新放到供桌上。 彤欣计划失败没什么反应只是笑笑笑得很绝望。 我们静默无言地又等了一会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估计是得到通知了印太太匆匆地跑过来在她身后印少华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过来的面色白得狠衣服上还带着血迹眼睛半闭半睁好像还没完全清醒。 印太太一看彤欣第一反应就是骂戴着宝石戒指的肥粗手指对着人家的脸指:“你这贱人你在做什么信不信我马上把你赶出我们印家!” 这想跋扈惯了还以为彤欣是那个对她和儿子逆来顺受爱惨了自己儿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媳妇呢? 我都看得有点傻眼。 彤欣却笑了起来灿烂得像一朵花看到最艳的时候突然就腐烂了。 “你要把我赶出印家?” 印太太被她的反应有点吓住但她在彤欣面前当女王当惯了她继续威吓着:“赶紧放了我老公我儿子绝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 “印太太。”彤欣看似平静缓慢地唤着她实则每个字都咬得很重“我想你搞错了就凭你儿子这德行要是没了钱是没有女人会想嫁给他的至于我抱歉了印太太我非但不想嫁给你儿子我在你们家这么久也不是为了嫁给你儿子的。” 正文 115 诡胎(7) 印太太提防了起来:“那你、那你想做什么?” “你说我想做什么?”彤欣用眼神示意他们看冰棺里的婴孩尸骨“没看到吗这可是我给你们送回来的孙子啊你们不开心吗?” 印少华有些清醒了听到这话他勉强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她:“是你——” 印太太更是怒不可遏:“原来是你这毒妇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彤欣再次笑了起来:“你倒是报啊可你敢吗你就不怕警察来了抓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印太太眼里闪过惊慌彤欣见了抬起下巴冷傲决绝地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虽然我的计划失败了但无妨从我做这件事开始我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好的结果既然这里是我妹妹的灵堂那我们就来把这一笔笔债说道个清楚!” 她转而朝我和仇诗人看来:“你们应该还不知道我妹妹究竟是怎么死的吧?也不知道这一家三口都做了多少恶心事吧没关系我们现在多的是时间来好好说说。” 她一脚踢在印老板的后膝上让他跪在地上后还逼着他趴下她用膝盖顶着他手里的刀依然比划在他脖子上一刻都没有放松。 “我还是得在重申一遍就你儿子这瘪三样没有女人会喜欢的我妹妹……”她怨毒地瞪着印少华“是被他……下了药这个卑鄙无耻的渣滓用下作的手段得到我妹妹后玩了一段时间腻味了就不要了。” 她眼睛微微睁大那是恨极了的表现:“偏偏我妹却怀孕了我和我妹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父母也没了辛辛苦苦拼到现在也不过是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养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还是这个人渣的可我妹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妹妹想把孩子生下来并且不愿姐姐为了她跟段家对上怕姐姐吃大亏。 彤欣和妹妹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既然妹妹决定了那她也只好支持更加努力的工作只希望妹妹把孩子生出来后母子俩更过得好一点。 随着时间过去印少华这个渣滓姐妹俩谁都没去惦记她们满心期待着新生儿的出生也预算着以后两姐妹带着一个孩子过着平凡但和美的日子为此她被妹妹劝动不再想着找印少华的麻烦那段日子她为了给妹妹出头挨了不少的钉子。 可她们不去计较了印少华却不肯放过童秀。 那天童秀挺着肚子去买幼儿用品毕竟已经七个月了有些东西该准备了她在那遇到了以前喜欢过的一个男人只是如今的模样让童秀不敢再报任何幻想只和那男的小叙一番就散了。 谁知道小叙的过程却被印少华看到了。 他以为童秀被他甩了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找了别的男人还怀了孕? 看彤欣就知道了这么个美人她的妹妹自然也不差童秀比起彤欣还多了温柔小意这样的女人很容易被男人看上可也容易无趣而被男人抛弃但抛弃后又见不得她那么快就找到下家。 那天童秀连家都没能回就被无法无天的印少华劫走了她可是怀了七个月的身孕啊在这过程中她不过是反抗着不顾她身孕也要强来的印少华被印少华打了几巴掌还被他一脚踢到床下。 印少华将她关在房间里就不管了等他想起时妹妹已经大流血死了一尸两命。 彤欣说就在同一天她买了不少补品打听好了小孩出声后要用的纸尿布和奶粉等等就准备回家跟妹妹分享她们是那么期待小生命的到来特别是妹妹还坚持每天做胎教她每每看到妹妹抚摸着肚子说着小话哼着歌就觉得那是一副非常美丽的画。 却让印少华生生给毁了。 他毁了的不仅仅是两条生命是彤欣从十几岁担负起照顾妹妹后所有的希望和信仰。 她幻想中美好的生活全没了。 灵堂里只有彤欣难平的喘息亦如她难平的愤怒。 印太太也是够奇葩在这样压抑的氛围里她居然还能骂道:“那是你妹妹活该我儿子能够看上她是她的荣幸她要是不拒绝怎么会死?我儿子也不过是失手又不是故意害死她的!” 我很愤怒但仇诗人让我暂时不要插手彤欣的怨得让她自己来发。 彤欣沉默了几秒随后才缓缓开口:“是啊跟你这样的人说道德讲公义讲人命有什么意义呢那我们来说说法律吧。知道吗印太太我在调查我妹妹死因时还调查到了不少好东西你们想知道是什么吗?” “你、你少在这边胡说!” “是胡说吗?印太太我妹妹这么个怀了你孙子的你都这么不在乎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想来你已经帮你儿子处理掉不少这类的孙子了吧?” 印太太面色有点慌虽然极力保持着自己没错的架势脸上的肥肉却有点抖。 彤欣意有所指地朝仇诗人看了一眼:“印太太你不是信鬼神的吗你就不怕那么多被你害死被你坑死的孩童和女人会在深夜十分找上你索命吗?” 最后四个字时她喷的气音五官恐吓般地扩张把印太太吓得一颤。 印太太以前有气运符无形中壮大了她的胆子也让她的心神不受那些怨气影响于是她总能那么理直气壮但现在气运符可没了。 她忽然觉得心慌起来总觉得身旁有一个她看不见的小孩子正睁着大眼睛瞪着她。 并不是她的错觉供桌上的鬼婴落在了地上抱住她的腿慢慢地往上爬直到趴在她肩膀上对着她“咯咯”地笑浓烈的怨气散发出来将印太太的脑袋包围了起来。 她自己看不到都觉得心里瘆我们这些看得清楚明白的更不用说了我本能地握紧仇诗人的手。 “不过没关系”彤欣笑得诡异极了“你们这样的人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够懂得错误并且忏悔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你们讲道理今儿跟你们说这么多”她又朝我们看了一眼“只是想让旁人也听听罢了不要老来破坏别人的好事。” 我摸了摸鼻子仇诗人淡定地仿佛说的不是他。 “好了”彤欣收起笑“刚扒拉了那么多我们该进入正题了。” 她朝地上扔了把刀眼神锐利地盯着印太太:“你不是最爱你儿子的吗现在我要你拿起地上的那把刀对准你儿子。” 印太太想笑话她这怎么可能?她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儿子的。 可她连这么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就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居然真的蹲下身伸手去够那把跟军用刀一样锋利的刀子。 不不快住手不能拿! 她估计在心里不停地喊停明明意识清晰神智清楚可她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背叛了自己的脑子将刀子拿了起来还站起身朝儿子走去。 想来彤欣混进印家一个多月了忍受着对印少华的恶心忍受着印太太对她的百般刁难可不单单只是“养”着印少华肚子里的外甥啊该在他们身上做的手脚肯定不会少。 “妈你做什么啊快把刀扔了啊。”在印少华慌乱的目光下印太太走到了他跟前蹲下。 印少华意识到不对想要逃刚挪动身子就扯到肚子上的伤口疼得他叫了声又倒了回去然后就见最疼他的妈妈对他举起了刀子。 “从哪开始好呢?”彤欣犹如在挑选一件称心的礼物左右看看决定先从自己最讨厌的地方开始“既然因少爷控制不了自己的xiashen更不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这玩意不要也罢。印太太先把你儿子的那玩意割了吧。” 说到这她笑了起来:“你不是很有信心觉得你儿子非常出色多的是女人要嫁给他吗?我们来看看没了那玩意你儿子怎么再玩女人吧。” 不要不要求你了! 当印太太发现自己拿着刀真的移到儿子xiashen去无论怎么控制都没用后她终于感觉到害怕了最让她痛苦的不是让她去死而是让她亲自毁了自己最爱的儿子! 她朝彤欣投去的眼神充满哀求。 “真的不用阻止吗?”我小声问着仇诗人。 他第一反应是抬起手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随后才在我耳边道:“有些人阻止是想给他们另一条不那么黑暗的路但有些人她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在把自己变成邪祟也杀过人取过人脑后无论怎么劝彤欣都做不回童欣了唯有在人不死的情况下让她把最后那些气发泄出来。 而这些不过是天理循环我们只是外来介入的人无权再插手了。 如今所有的苦难都是印家自己作出来的。 刀起刀落印少华疼得青筋全爆躲动和抽搐让他肚子上的伤口也裂开了两处地方伤口直流他翻着白眼几乎要再次晕过去了。 彤欣却呼唤着:“医生不来给他处理下吗太早死了就没意思了。” 缩在灵堂外的医生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她是一个妇产科医生啊不是男科啊用平时缝合包扎的手段可行?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彤欣兴致勃勃地说着不知是确定了我俩不会再插手还是她本人真的已经孤注一掷了不再管自己能不能逃离了她放弃了自己挟持的人质印老板一脚踹过去肥胖的印老板翻滚了一圈。 “去也去好好看看你儿子。” 印老板怎么说以前也是天天喊杀喊打拼出来的刚刚表现得很怕死有一部分是真怕但也有一部分是装的一经自由他马上暴起反攻彤欣想要扳回一局。 可他身体刚站直就不受控制地重新趴了下去这个平日里风光无限的印老板跟狗一样四脚着地朝自己的儿子爬去。 彤欣冷冷地笑:“你们不会愚蠢地认为我只会换了你儿子吃的豆腐脑吗?你们每个人的吃食上我都动了手脚听话一点或许我心情好了能降低一点对你们的惩罚。” 医生在印少华处理伤口印少华手指曲起一下一下地抓着爬到他身边印老板的脸第一下可能只是一点痕迹但如果数十次数百次都抓在一个地方呢不仅印老板被抓得血肉模糊印少华自己的手指的指甲也都抓裂了疼得要死又停不下来。 印太太扔了手中的刀她也在用手抓印少华的脸印老板则抓印太太的脸真的是环环相扣。 如彤欣说的他们既然那么不要脸那要这张脸皮有何用。 夹在中间的医生吓得手上一颤……这画面实在太可怕了。 我掰开仇诗人的手就看到这么可怕惊悚的一幕然后继续被仇诗人蒙住眼睛这次我是不敢再看了真特码凶残。 就在印家三口惨不忍睹恨不得就这么死了才好时他们苦苦等候的救星终于到了。 特殊部门二队将灵堂包围了起来仇诗人早有所觉第一时间将小童的幽灵体収了起来。 一个据说是二队副队长的男人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像什么彤欣滥用私行设计巫蛊害人等等罪名要将她扣押。 至于印家三口他们涉及的人命案与他们无关反倒要将他们放了。 彤欣怨恨地瞪着这些特殊部门的人半响后她又笑了没什么反抗地让他们给自己拷上专门限制灵力使用的铐子经过我们身旁时她低声对我们说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很沉重啊。 谢谢我们最后没插手让她好好惩治了印家一把虽然跟她预期地等级完全降了一半不止也谢谢我们及时收起了小童哪怕她一开始口口声声说着为了报仇什么都能牺牲最终还是对小童保留着一份慈念。 至于她不反抗地就被带走除了她本就不在意生死了还有就是她对印家的控制还有后手。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现在该好奇的。 这些特殊部门二队可不仅仅是为了拯救印家来的他们更大的目标是我! 印家的胎已取童秀的心愿已了接下来只要超度后将尸身火化就行完全不用我们处理于是彤欣被押走我们也打算走却被二队堵着了。 灵羽不在说话指挥的就那个二队的副队长他很年轻仇诗人的傲是实力过强眼前这人同样很傲却像孔雀开屏自以为是前者让人心里畏怯和服气后者让人很不爽。 他应该就是仇诗人说过的阴阳世家中的一个了且地位不低否则也做不上副队长瞧他身边一个年纪三四十的男子看起来内敛多思怎么也比眼前这花孔雀要好得多他偏偏还低一级。 怪不得仇诗人对这个二队如此不喜。 “此事牵扯过甚你们涉嫌重大还烦请你们跟着走一趟吧。”他几乎是用鼻孔在跟我们说话。 “牵扯过甚涉嫌重大?”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成语然后哼哼地笑了“你们能扯个更好的借口吗不就是一出姐姐为妹妹复仇的戏码吗我们也不过是将鬼胎取出来牵扯什么了涉嫌什么了?一群白痴!” 难道两边大战里救人的医生反而有罪吗? 身为一个浇灌着长大的大小姐我生起气来可是会“口不择言”的! 那个叫翁世龙的副队长气得鼻孔扩张然后耍赖一般地说道:“反正你们必须接受调查带走!” 跟仇诗人每次出任务只带少数几人就足够不同二队每次出任务带的都是一群人仇诗人挡在我前头冷然又镇定地看着将我们包围的二队成员。 “想随便把人带走还得看我们同不同意!” 一熟悉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然后我就看到戴着墨镜的张晓芳当先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有夏左夏右巫小葵和一个高个的长得温文如玉但嘴边蓄着的笑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的男人。 翁世龙一看到他们脸色微微一变:“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想违抗领导的命令不成?” “什么狗屁领导的命令。”张晓芳态度不可谓不嚣张“我们全体辞职不干了你的领导可不是我们的领导还无权命令我们。” 这就好比朝廷跟武林皇帝在流弊在一些宗门眼里算个什么。 “你、你们……”翁世龙慌了完全不敢置信。 他的家族一再跟他说仇诗人带领的一队成员各个都是一把手如若可以收拢无异于多了一把好兵器翁世龙虽然听进去的却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一队成员就像是一群“穷酸”哪怕他们接的私活可以赚很多钱哪怕他们个人能力出众但跟大家族比起来算什么。 收拢是要的但不用急于一时。 却没想到昨天仇诗人说他辞职今天一队的全体成员都要辞职! 一个没什么不代表一整个一队都没什么啊翁世龙在怎么自大也知道整个一队代表了什么! 翁世龙好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还挤出一句:“特殊部门待你们不薄啊!” 他这是实话为了留住人才待遇什么都是杠杠的不然仇诗人之前不会到哪只要亮出证件都能畅通无阻了。 但说实话除了没了可以光明正大使用的身份证明外这些他们使点小手段不过是麻烦一点也能做到。 更何况脱离了特殊部门他们其实更自由之前要不是为了仇诗人这个老大当特殊部门越来越成为二队这些瘪三的天下后他们早走人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夏右直接将翁世龙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归档在了“有的没的”上抽空啃了口手中的一串烤鱿鱼“麻溜点想打就打不打退散哪来的回哪去杵我面前影响我胃口。” 夏左立在她身旁无声地支持自己的姐姐。 那个我没见过的高个腹黑美男调侃道:“小右你的胃口还有被影响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少吃啊。” “胃口不好不代表不能吃差别在于吃得愉快和吃得不愉快这很影响吸收的好不啦。” “我赞同”张晓芳道“不然怎么会有‘看美色下饭’这种说法呢。”她说这话时还特意看了眼翁世龙然后特嫌弃地推推墨镜瞥一边去。 巫小葵微笑地看着他们扯皮翁世龙已经气得快升天了。 “很好很好”他咬牙切齿地不断重复这两个字“既然你们已经不是特殊部门的人了那特殊部门办事就没有你们插手的份都给我滚开否则你们就是妨碍公务别以为你们自由了就不受阴阳局的约束了。” “你们随便抓人就有理了?”张晓芳捏了捏拳头“那就来试试真当我们吃素的啊。” 加上仇诗人除了外出任务到场的一共六个一队的人对上最起码二十个二队的人气势上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二十个人压得支撑不住。 翁世龙第一次感受到一队成员真正的实力却悔之晚矣正当他想着气势比不过打起来人还不一定想要发起战斗时又有一批人进来了。 那是真正的警察由闫斌带队。 “你们来干什么?”翁世龙口气发冲地对闫斌半咆哮着也难怪他现在心中一把火逮着谁就喷射。 但闫斌是谁啊重案组的队长特殊部门是流弊没错可鬼也是人死后来的天天跟各种罪犯打招呼“灵异事件”也遇到不少闫斌会怕一个二队的队长? 正文 116 神秘的信(1) “你们来干什么?”翁世龙口气发冲地对闫斌半咆哮着。 “来干什么?当然是查案的印家三口可是涉嫌了多起人命案我们要带回去调查。”闫斌说完特别不屑地藐视着翁世龙“你们特殊部门不会真打算插手我们重案组的案子吧?” 翁世龙皱眉:“现在涉嫌鬼怪这案子已经由我们接手了?” “涉嫌鬼怪的是刚刚被你们压出去的那女人印家一家三口杀的可是人他们本身也是人怎么就变成你们全盘接手了?你们特殊部门未免也太嚣张了?” 就算阴阳局里的能力者再厉害又怎么样现在又不是几百年前各类阴阳术师的天下如今主流的是普通人类阴阳局在这个政府里不过是最小众的。 就算有位高权重者跟这些能力者勾结可凡事有利有弊阴阳局里也不全是“坏”的政府也不全是某些人的天下。 现在大概就是“好的”一方对上“坏的”一方为什么用引号呢很多人应该明白权力斗争中只有合不合适那个位置并没有真正所谓的好与坏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形势比人强一边是一队几个堪称轰炮机的存在一边是重案组的人翁世龙能怎么办两边一起杠吗那他今天肯定是要抬着回去了。 他缓了缓的气性折中地闫斌道:“那好你查你的我查我的我们两边本就没什么交集我今天过来找的也不是印家三口我要的不过是让她配合我们调查而已。” 把重案组的打发走恢复刚才两方对峙的局势他还有机会。 闫斌朝我看了一眼道:“她是此案重要证人得跟我们走。” 翁世龙气狠了道:“要证人你们找人去啊她是只鬼归我们阴阳局管。”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是只鬼”四个字就那么地被翁世龙爆了出去。 闫斌惊愕了一瞬看着我的目光跳动着但他很快就控制好了情绪只不过跟刚才比起来他现在有些“一板一眼”:“她是我的重要证人据我所知你查的案子与她无关。” “那你的案子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既然都没关系公平起见这个证人我们都不要了吧?” 面色铁青的翁世龙估计在内心咆哮着: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终于是看明白了一队的人也好重案组的人也好目的都是要保我放弃博弈领着一众下属气呼呼地走了。 我松了口气以为这事算是暂时过去了谁知下一秒闫斌就走到了我面前。 他目光深寒地看着我看得我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去仇诗人想替我挡我没让最终选择了面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唤道:“闫斌哥!” 闫斌不为所动他在沉默中爆发了:“跟我到局里走一趟吧。” 我:“……” …… 最后当然没去警局关键时期且我又没真犯什么错闫斌他……也没真想把我置于危险之地。 就在警车里就我和闫斌两个人坐在车后座闫斌一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外头静止的环境有什么好看的还有把我叫进来的人也是他可上车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 换做平时我早跟他抗议了但这会我连多看他两眼的勇气都没有这种心虚为何而来啊明明我很无辜的啊。 “是真的吗?” 他终于出声了声音黏糊沙哑好像没什么重量却让彼此的心里沉甸甸的。 我迟缓了两秒还是点了头:“……嗯。” 我可以找千千万万个借口说刚才翁世龙乱说的啊说他刚才听错了啊但借口终究只是借口我都说不清一旦找了这些借口是想蒙蔽闫斌还是催眠我自己。 闫斌今天赶到了这里应该是听到了风声他得到的线索一定不只是翁世龙刚刚脱口的那句话。 所以还有必要隐瞒吗我死了是事实啊。 我默默等着闫斌继续问可等了半响先等来了“轰隆”的声响闫斌一拳狠砸在前面的椅背上。 砸了之后他的拳头还继续撑在那里人往前倾着头抵在椅背上面朝下剧烈的喘息着。 “闫斌哥?”我呐呐地唤着他。 他没回我但他看起来很不对劲我等了一会发现有“水”滴落在他腿上。 一个强大的汉子让歹徒们闻风丧胆的警察居然因为我哭了? 我有点无措掏出纸巾又不敢塞给他末了只能试探性地将手搭在他手臂上却得到他哽咽地吼声:“别碰我!” 我吓得把手缩回来。 然后就见他气恨地一拳一拳地锤着前方椅背:“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 “这关你什么事呢”我无奈极了“这是我的命你还能时时刻刻看着我不成?” “可是……”他将拳头紧紧攥着血都从他的掌心里流出我惊呼一声强硬地将他的手掰过来他挣开我再抱住硬是拖到面前查看。 他仍没有抬头有时候硬汉更加胆小不敢让人看到他哭的样子只听到他黯哑自责的说着:“如果当年我没有诱拐你出门你就不会想要自己出来发展凭你爸妈的本事又怎么会让你让你被……” 他哽咽着说不出后面的话。 “可你应该能明白与其活着被监禁一辈子还不如用短暂的时间感受自由你不也是宁愿被伯父打断腿也要当你的警察吗?” 他又想攥拳了被我掰住手指头。 我叹气试着说点轻松的安慰他:“其实你看我虽然说……死、死了可我还一样存在着啊你仍然可以看到我大家依然生活在一起没有什么差别的。” “怎么会没差别……” 不能见阳光每隔两天必须回一趟我的小窝不然就得喝仇诗人给我的神秘水总有各方怪鬼找上门来不能跟亲人真正的生活在一起不然会改变他们的气运。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不是不能克服。 最重要的还是精神方面和:“我虽然不懂阴阳鬼怪之事但我还是知道的你这种情况是违反常理的这天上不会掉馅饼要真掉了是会砸死人的!” 他说的我都明白。 若有一天我实体化的“时间”到了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仇诗人总宽慰我这是有弊但也有利我可以反过来利用敌人给我创造的机会进行鬼修可我知道他背着我做着很多准备……连他都没有把握。 我的命运捏在另一个不知是人是鬼是魔是妖的手中。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只要不放弃希望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大家都有死的一天现在还能够看到我能够跟我说话还不够吗?”我咽下所有的担忧只想眼前的这个哥哥能够好受些。 他终于抬头看我眼眶红彤彤的一向正气凛然的他竟有些凶神恶煞的样。 我忍不住追加一句:“还能在我面前哭!” “臭丫头。”他不客气地敲了一记我脑门“老子特码的是为了谁啊?” 我陪着笑小小的恭维他几句说从小到大他对我最好啦等我以后赚大钱了一定孝敬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的又惹怒他压着我的脑袋又敲了两个栗子。 被我这么插科打诨一番他崩到极端的情绪才被我拉回来一些没再哭了但仍绷着一张脸两手按着我的肩膀:“是谁干的?” 我摇头:“我不知道要不是那天我亲眼看见了自己的尸体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已经死了那段记忆没有了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 “妈的要是让我查出来的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看他气愤填膺我犹豫着要不要把班芷当时可能在案发现场的事告诉他正在这时车门“咔”被打开了仇诗人脸色不太好看人的眼神像在瞪人:“班澜小宝出事了!” “什么?!!” 再顾不上安慰青梅竹马的哥哥了我迅速从闫斌的车下去连好好告别一声都没就上了夏右他们开来的车除了那个高个腹黑男跟巫小葵留下来处理后事其他人两辆车呼啸着往仇诗人的家附近赶。 生怕再晚那么一两分钟。 好在此时深夜凌晨三四点马路上根本看不到什么车辆大家以赛车的速度缩短了不止一半的时间赶回了胡子的宾馆。 然而这里却异常的安静。 宾馆门口亮着一盏暗红色的灯说真的晚上从这里路过会觉得很诡异所以胡子家的宾馆生意都不太好正常人不会选择入住事实上本来也不是用来招待普通人的。 这里如常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总不能是胡子在电话里忽悠我们吧。 门是关着的夏右上去按了门铃等了半分钟没听到动静后她摆摆手夏左就上场了轻轻松松就把那个密码锁给破解了推开了大门。 里头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所以我站在外头伸长脖颈也只看到那带着些微弧度的柜台和柜台里头没人坐的老板椅。 空空的就只有昏黄的灯照亮柜台那一小方之地感觉比门外这盏红灯更诡异。 话说我还没有进去过呢。 这么想着仇诗人便拉着我走了进去跨过门口那道槛时我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无形的门瞬间觉得自己被大火包围但下一秒脖子上的护身符亮了下那烧灼感便迅速褪去然后消失。 之前就听说胡子的这家宾馆不是邪祟能够轻易进去的今天倒是见识到了。 进去后发现前台这个小厅跟其他一些宾客的布置很相似没有多什么也没有少什么不免有些失望跟自己想象的不同还以为有什么奇特之处呢。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小宝他们呢?” 不见胡子不见服务员人都哪去了? “放心吧胡小姐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张晓芳特意加重“胡小姐”三个字调侃的语调舒缓大家紧绷的情绪。 依然是夏左走在前头来到柜台旁边的那扇通往内部的门。 那门打开后我看了感觉很奇怪。 正常情况下就算屋里头非常黑暗也会有一点大致的轮廓让你能看到门后面是有另一个空间的可我看到这扇门就像门后是一堵黑色得连哑光都没有的墙完全看不透门后还有空间。 可我却看到夏左就那么走了进去和穿梭时空门一样他哪个身体部位穿过了那门那个部位就看不见了直至他整个人都走过那门后就完全看不到他了。 我一脸神奇地跟着仇诗人走过去在我们面前的张晓芳就那么走了进去这么近了她一跨过这门我依然看不到她。 仇诗人让我先进我好奇又怕撞到墙的试探性将手先伸过去发现手真的可以伸过去好似我面前的是一块黑布只是碰不到这块黑布。 于是我整个人都迈了进去眼前一黑一亮我来到了一个真正神奇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的圆柱形空间中间是空旷的圆形场地而围绕着这块圆形场地的圆柱周边一层一层地往上叠交高耸入云几乎看不到头。 我好像来到了一个高科技的场所? 这是由灵异的故事转变成了未来科技? “这是空间叠加。”在我后头进来的仇诗人见我一脸惊讶跟我解释着“很早以前我们的祖先就创造出了虚纳空间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可不是胡乱说说的。” 就好比一个盆栽你看着是盆栽其实盆栽里头另有一个世界又好比各种小说里讲到的随身空间修真小说里几年才开启的密境等等。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古朴的空间也变得现代化了。 “欢迎来到我的宾馆。” 颇为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我嘴角抽搐地扯了扯:总感觉最后宾馆两个很有违和感? 然后我就看到漂亮美丽又性感的胡子先生不知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施施然地走到我们面前:“不知道几位想住哪层楼?” 夏右猛然跳起大冬天穿着一条短短裙裤的她一条大白长腿如一条美丽的鞭子朝胡子的脑门踢去胡子反应也快一手在前挡下了夏右的一脚夏右后翻落地倒没有恋战只是不爽地骂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会跟我们闹着玩的吧?小宝呢?” 她问的问题正是我想问的不由也眼巴巴地盯着胡子看。 “急什么不是在那嘛。” 他翘起嘴巴示意大家往上看在就至少十几二十层的地方站了几个身影其中一个小孩就趴在围栏上正努力地朝我招手:“妈妈!” “小宝!”我激动地喊着他然后就见他转身跑进了一个门他身后跟着的人也一起进了那个门。 两秒后我们这一层与之相对的门开了小宝首当其冲的第一个跑出来我连什么电梯居然这么神速都管不了张开手抱住了如炮弹一样飞射过来的小宝。 摸着他的小手小身子小脑袋左看右看确认他真的一点事没有我才算是松了口气漂浮了一路上的心总算能放下。 “妈妈你不知道刚才来了好多坏人都被小宝打跑了。”小宝一手揽着我的脖子一手挥扬着很我炫耀自己的战绩。 胡子听了哼道:“就你这小手小脚的你能打几个人啊还不得多亏黑蛋跟曲幽还有叔叔我啊!” 我这才发现跟小宝同一个“电梯门”出来的黑蛋跟曲幽还有两个看穿着很像服务生的男人他们静静地立在一边。 圆形大厅里的中间分开从里头升起一组沙发和桌子茶几大伙不用胡子招呼就自己找位置坐下胡子有模有样地泡茶顺便聊天一样讲起之前发生的事。 就在今天晚上十点多来了一批旅人要订这里的房间。 普通人一般都不会注意到这家宾馆哪怕有那么点灵气正好发现并选择了这家旅馆那么他们看到的宾馆内部跟寻常宾馆没什么两样不会见到此时我们呆的这个空间可这毕竟占很少数这家宾馆本质上就是一家阴阳兴致的宾馆招待的就是这些妖魔鬼怪。 一下子进来好几个旅人那么这些人就不可能是普通人。 这本不是稀奇事但习惯了跟妖魔鬼怪做生意总少不了那份戒心胡子让“服务生”周到的安排他们的房间也不忘自己的虎子虎孙们注意些。 然后便发现这些旅人对房间很是挑剔来回挑了好几层的房间。 每一层的房间都跟着种族的不同而设置不同的风格胡子的理想可是要做阴阳界第一宾馆的他自认为没有哪家宾馆的房间比他的宾馆更贴心更精细了。 怎么也是跟仇诗人这个表面糙内心黑的阴阳界警察混了那么多年一点细节都不会放过便更加注意了这么几个人最后确定他们的目标要么是小宝要么就是曲幽。 胡子假装不知情把他们引诱到陷阱里在关门打狗说到这时他“啧”了声:“也太不经打了没几下都跑光了。” 没有人问既然小宝一点事没有还要紧急把他们叫回来从胡子轻描淡写的描述中他们知道这其中暗藏的凶险。 首先这些人是谁? 是无曲村的那批人? 我记得我和仇诗人父子第一次坐列车去q市时就有人来抢夺过小宝那会我们可还没参与无曲村的事。 还有仇诗人的本族他们也不会放过小宝。 其次小宝乃至于曲幽都不是第一次寄托在胡子这里为什么偏偏是今晚? 想到今晚发生的一件件事情单个分开来看似乎很正常但结合起来每一个都在拖延我们的时间给印少华取胎彤欣以印老板做威胁等着刚剖腹的印少华随后又一顿折腾临了还跟特殊部门二队一番纠缠。 忍不住想这一切是不是都被算计好了? 可对方要真有这么大本事怎么派过来的人并不怎么中用啊? 我正觉得脑中的关键点卡住了怎么都想不通时周围的人忽然都戒备起来张晓芳戴着墨镜的眼睛第一个盯着出口的那扇门:“谁?!” 有个人走了进来看到她时我有点诧异夏右已经叫出她的名字:“灵羽?你怎么来了?” 灵羽仍是那肃穆的表情如果她此时穿的不是白裙子而是一身军装的话特别像一个女兵。 她缓缓走了进来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仇诗人一眼随后便将目光移到我身上可以看出她对我有点不喜但还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是来给你送一样东西的。” “啊?”我都没弄懂她这话的意思。 直到她拿出了一个信封。 这年代很少见到这玩意了。 仇诗人抢先接过了信封信封是土黄色的比较有年代感且很朴素不是学生们喜欢的那种花俏的他看了下正反面除了“班澜収”三个字外没有地址没有邮票。 “哪来的。”他问。 “有人寄到特殊部门的今晚翁世龙他们都出任务了所以这封信是我収的也只有我知道。”大概清楚仇诗人不信任翁世龙那些人所以她特别交待了这事。 她接着道:“我不知道谁寄的只是觉得很巧在只有我在的时候这封信就到了还那么直白地让班小姐接收一点都不担心我不送过来。” 越是细想晚上的种种巧合越觉得背后之人的可怕。 仇诗人道:“谢了。”谢她真的把信送过来。 灵羽目光闪了闪问他:“我能单独跟你聊聊吗?” 正文 117 神秘的信(2) 灵羽:“我能单独跟你聊聊吗?” “最好不要。”仇诗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她不解地看过来仇诗人一把揽住我:“当着我女人的面更另一个女人说悄悄话抱歉这种会让我女人不爽的事我不会做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没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我很不好意思偷偷拧了下他腰间的软肉其实心里不可控制地感到高兴。 灵羽得到自己早已怀疑的消息面色很是难看但她还是绷紧自己的面部表情最后说道:“信我已经给你们送来了要怎么样是你们的事。” 然后她转身一步一步控制着步态平缓而优雅地离开了这里。 真是个骄傲得不行的女人。 我抬头看身旁的仇诗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对你的感情? 仇诗人疑惑地问:“什么?” 想了想我摇头没有问出来不管仇诗人到底知不知道想来骄傲的灵羽是不愿意我这么问他的吧。 “行了”张晓芳一如既往的迟钝“别深情对望了先看看信里到底是什么啊。” 哦对这个比较紧要。 信封上“斑斓収”三个字是电脑打印出来的无法辨认笔迹等我从信封里头将一封信取出来刚打开熟悉的字体让我惊愕:“是我姐!” 以我爸爸和我哥哥两人庞大的势力都无法找不到她任何线索她居然先给我写信? 班澜: 看到这封信很意外吧?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有疑惑也怀疑是不是我杀的你?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这是宿命或许也是诅咒逃不掉的。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想找到我就参加阴阳协会的大赛吧赢了你就能找到我了。 落款:班芷。 我合上信半响不知道说什么心头慌乱无比。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模仿你姐姐的笔迹?”大概看我脸色不好他们宽慰般地问。 我摇摇头:“我可以百分之八十可以确认是我姐写的。” 小时候都被关在家里不准外出那么功课都是谁教的呢无非就是我哥和我姐我又怎么可能会不认得她的字体别人再怎么模仿或许其他人会信我却多少能看出点痕迹来的。 收起心神我尽量镇定下来问道:“阴阳协会的大赛是什么?” “就是一些年轻能力者的比试选出最优秀的给予奖励老传统了当年阴阳界盛行时也都有类似的比赛只是比现在要盛大百倍而已如今也就阴阳协会还有这样的赛事了前三名都有不错的奖品。” “除了人一些妖啊怪的也会参加甚至是有本事鬼修的鬼只要没有害过人没有破坏过世界和平都可以参加。” 我很惊讶:“这不是对立的吗?” “都什么年代了也只有那些老古董的道士才会逮着个妖、鬼就要跟人拼命的。” “就是就是现在是各凭本事然后和谐相处。” 好吧我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不过说来也对胡子是妖小宝是僵尸我是鬼要说仇诗人一个人没反对也就算了看看张晓芳夏右这些人也都习以为常平时仇诗人看到那些没有犯什么错的灵魂也都当看不见。 还是我太笨了。 “那这阴阳协会的比赛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样的?” “一般都是年后初九以后具体哪一天协会到时候会通知比赛有淘汰赛初赛半决赛和决赛至于比赛内容都是比赛当天才能知晓。” “比赛内容?”我喃喃着随即问道“难道不是打一场吗?” “哈哈哈”张晓芳大笑着“你这是被老大带歪了吧别那么粗暴人家阴阳大赛是很温柔的。” 我感到一阵恶寒。 还是夏右笑着解说:“每次的大赛比的内容都不一样从来没有直接打一场的大赛五年一次上一次我记得初赛是辨阴阳决赛是在一座森山里找到消失数百年的墓。” “啊?”总觉得有听没有懂“那危险吗?” “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主办方会保证选手的人身安全至少不至于丧命不然每次大赛哪有可能那么多人赶着参加。”夏右咬了口大烧饼:“你让老大回去给你好好讲嘛他肯定会讲到你懂为止还可以让他多给你补补课阴阳知识很重要。”她嘿嘿笑着。 我红了一张老脸抢过她另一张烧饼:“吃吃吃就知道吃胖死你。” “唉说到吃我也是饿了。”张晓芳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大家忙活一晚上了都没怎么吃呢不如来火锅吧?小葵和老狐狸已经也忙完了把他们一起叫过来。” 我:“……” 现在难道不是在讨论很严重的事情吗? 小宝的问题不解决了吗?我的问题不解决了吗? “这些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想多了没用大不了兵来将达水来土掩嘛。”张晓芳说着朝胡子踹去“快去准备食材啊。” 但戴着墨镜失了准头胡子一躲她踢到了夏左身上夏左本人没反应夏右这个姐姐不干了:“早叫你换副眼镜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眼镜不要钱的啊要打造一副符合我的眼镜要多少钱你知不知道啊?” “妈的你是不是又丢钱了?”夏右连粗口都爆了。 张晓芳尴尬地咳了一声:“丢了一点点。” 夏右更火:“谁让你老喊着没钱没钱又不是不知道你那霉运体质!” 我似乎有点明白最初见到张晓芳时那个载她的计程车司机为什么要那么气急败坏了。 我凑到仇诗人身边问:“我记得你告诉我你的特殊部门每一个拉出来都能独当一面?” 仇诗人老神在在:“他们什么时候不能独当一面了吗?” 他起身成功地踹到了胡子:“赶紧准备火锅顺便通知小葵和狐狸。” “凭什么你们在这里吃我的住我的还得我去通知他们?” 看着胡子气得不行却又通知了小虎弟们赶紧准备火锅材料和道具再认命地掏出手机打电话。 我往后倒在沙发里看着闹腾腾的一片竟觉得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半个小时候后火锅上桌了短短的时间里虎子虎孙准备了不少火锅料甚至还有新鲜的蔬菜要知道现在已经快天亮了啊。 浓浓香气散布在整个圆柱形空间里我发现这里居然还住着房客闻到香味在楼上吆喝两声就下来一起吃了小葵和那个叫狐狸的男人很快也赶来了我才知道那个不怎么显山露水的男人竟然是之前特殊部门一队的副队长。 大家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吃火锅一点也没有刚刚集体辞职的迷茫感反而非常激昂地说着接下来的打算我听了半天发现他们想自己组建一个小势力。 可以做以前在一队同样的活不过这回不再是上头发布的任务而是看他们谁有兴趣就接哪个活好比一个小工会一样他们就类似于佣兵。 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当年任人宰割欺负的了也都闯出了一定名气不怕没客人上门。 他们问仇诗人这个主意怎么样反正生意贴榜出来想要的就接不想要就不接很自由弹性仇诗人没理由拒绝组成工会的好处是遇到外敌比一个人抵抗要强得多。 然后组成的这个工会要叫什么名字具体怎么操作他两手拍拍交给他们处理在他们抗议声中带着我和小宝还有黑蛋和曲幽回家去了。 …… 将小宝哄睡仇诗人洗澡的时候我坐在桌前忍不住又将那封信拿出来自信看。 如果这封信真是我姐姐写的那她话中隐藏的事情会是什么又为什么要让我参加阴阳协会的大赛? 仇诗人脖子上挂着毛巾湿着头发就出来了抽走我手中的信要我给他吹头发。 我的指尖从他的黑发中穿过他的头发有点硬就跟他人一样拨动间能闻到洗发水的清香吹风机嗡嗡地响着本该是吵人的却觉得杂乱的心静了下来。 “你说我要参加这个阴阳协会的大赛吗?” “你若想去就去。” “可我什么都不懂也不会去了估计也就走个过场就被人淘汰下来了吧?” 他拉住我的手将吹风机关掉扔一边再将我拉到他腿上去搂住我:“对自己有点信心你怎么说也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吧?” 我举起手扯着他的脸颊:“你脸皮可真厚!” 说笑间我埋进他怀里轻叹:“我姐为什么要我参加这个大赛呢?” “很难说但一定有其目的说实话我不太想你参加。” “为什么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他俯下头下巴搁在我头发上蹭了蹭:“一种预感吧总感觉来者不善……算了反正是年后的事忙了一晚上先睡觉吧。” 他将我整个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 眨眼间要过年了。 年前几天我们一家……五口拉起袖子进行了大扫除期间我还试着找找有没有什么密室之前问仇诗人他神神秘秘地让我找找看但我寻找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哼稀罕! 除夕当天我们围在一起包饺子仇诗人每次都要放很多馅导致皮包不住这边破那边破的他就拿一张心的饺子皮裹上最后包出一个巨无霸出来还厚着脸皮放到最中间说他那个肯定是最好的够料。 我都不好告诉他他那个肯定不好熟。 还是小宝好虽然一开始也不会玩着玩着倒让他包出几个有点像样的曲幽就不行她手太僵了我就让她滚饺子皮了黑蛋则在厨房守着先放锅里煮的。 在我捞起第一锅的饺子放到一边时再回头发现少了好几个追出去瞧发现小宝黑蛋曲幽排排蹲在角落偷吃抬起头来看我时每一只嘴巴都鼓鼓的我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吃着精心料理的年夜饭看着春晚小宝黑蛋曲幽玩着游戏我和仇诗人打牌等到了十二点我们到三楼祭拜天公祭拜仇诗人的父母新的一年到来了。 有人在放烟花我们站在天台上可以看得很清楚。 我给爸妈打电话拜年都得说得大声点约定了明天回去的时间再劝他们早点休息电话就草草挂了实在是太吵了。 一抬头就看到仇诗人正凝望着我那双眼睛里装的全是我。 这是第一次我在另一个家里过年虽然怀念爸妈和老哥可有另一种不一样的幸福萦绕在心间让人感动。 “新的一年岁岁平安。”他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包红包我接过手后忍不住上前抱住他。 还未等我们亲热够看到的小宝“哒哒”地跑过来:“我也要红包我也要红包!” “想要红包要怎么说?” “恭喜发财”小宝两只小胖手合在一起朝我们伸过来“红包拿来!” 我被他逗笑了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他还有黑蛋跟曲幽的一个都没落下。 …… 第二天一大早。 仇诗人难得穿得比较正式黑色长款修身大衣将他衬得越发气宇轩昂小宝穿了见红色的小唐装唐装的领子多了层取暖的毛小脸看起来越发精致可爱。 黑蛋和曲幽暂且让胡子看着我们一家三口准备回我家拜年了。 据说我爸有点不高兴因为我毕竟没有和仇诗人结婚不但和人家住一起了过年也在人家家里只初一才回家拜年说出去很不像样。 可有什么办法呢过年拜祖宗拜各方神灵我一只鬼家里又没有我的牌位供奉着我待家里只会犯冲只有仇诗人身边才能让我避免那些不适。 所以我们进家门时虽然妈妈还算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去爸爸的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 之前还口口声声说敬重仇大师但当仇大师“抢走”了自己的女儿爸爸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仇诗人倒很淡定并没有女婿面对丈人的忐忑但这不代表他不在乎岳父岳母比起对待旁人他已经很尊敬了至少我爸爸说点指桑骂槐的话他都忍受了没有表现出愤怒或不愉快的表情来。 “好了好了该吃午饭了。”老妈见气氛有点尴尬招呼我们移步到餐厅吃饭。 我趁机拉住我妈问她班戟去哪了。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妈妈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他跟啊湦可是兄弟。” 意思是我哥接受不了我找新男朋友干脆不见人了? 我勒个擦下回碰到了看我不揍死他。 午餐准备得很丰富也很美味都是我们爱吃的可是我爸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放下筷子揉着眉心我以为他是被我气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碗悄悄叹息。 仇诗人却突然开口:“伯父最近精神不好胃口不佳?” 爸爸毕竟是从小在高规格家庭里教养出来的虽然不喜但还是“嗯”了声算是回应了。 仇诗人不在乎他的态度他眉头微蹙继续往下说:“常常觉得疲惫注意力不集中经常忘东西工作也时常犯以前不会犯的错误?” 爸爸一顿放下了揉捏眉心的手朝仇诗人看去。 “是不是还有……短暂的记忆缺失?”虽是问句但仇诗人的语气很肯定。 爸爸目光凌厉起来手也放到桌子上放出轻响以为我对他的了解仇诗人的话一定正中了要点可他却装作无事地道:“人老了精神头总会差忘东忘西的。” “爸爸”我皱起眉“你身体不舒服怎么没告诉我?” “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我妈替我爸回答了我只是她看起来神色并没有放松多少好像对检查结果很存疑。 我不得不怀疑情况并没有我爸说的那么简单。 仇诗人勾了勾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提了个要求:“您最近出门一定会带的东西比如公文包之类的能让我看看吗?” 爸爸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他清楚仇诗人的本事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将最近一定会带着出门的像手机平板公文包等等都让佣人拿了过来。 手机和平板有锁爸爸并没有告知的意思就摆放在桌上公文包里有文件但显然也不是很重要所以爸爸没有另外取出来……妈妈也没有走此情景下她隐约意识到跟爸爸的身体有关。 仇诗人每样东西一一看过去最后停留在公文包上没有伸手去碰道:“避免你们觉得是我做的手脚请你们自己检查一下吧。” 他用眼神指着公文包。 妈妈当先拿过去先将里头的文件拿出来一一翻看再放到一边最后翻了翻公文包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您再看看。” 闻言妈妈只要再重新查看。 说起来爸爸虽然知道仇诗人很有本事但也都是查出来的资料没有真正直观过妈妈不一样在段家婚礼上她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这回她检查得比前一次认真仔细终于在里头贴着布袋的地方撕下了一张黄色的纸。 那纸并不大长十公分宽也就三四厘米就像是小号的符纸之所以这么说是上面画有红色的符号。 跟仇诗人经常拿出来的那些符纸上的符号不一样我看到这小符纸上的符号只觉得一阵晕眩妈妈更是当场将小符纸拍在桌上:“这、这是谁放进去的?” 她毕竟是我外婆的女儿哪怕没有天赋灵气可并不是一无所知。 爸爸也凑过来看了下瞳孔瑟缩。 “这是什么符?”我直接问仇诗人了。 “催眠符的一种慢慢吸取你爸爸的气血从而影响他的精神一开始会以为是老年人特有的征兆时间久后不但会对你爸爸身体造成很大影响还有可能趁机控制住你爸爸做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啪”地一声我用力地一掌拍在桌上:“他妈的是谁干的!?” 只要仔细想想就能知道放着符纸的人有多卑鄙险恶这可不仅仅是要害死我爸啊严重的话我爸被控制着做出什么事来晚年名誉都不保。 爸妈脸色都极其不好这公文包可不是谁都能碰到的并且能把符纸贴到那么私密的地方也不是经过他身边就能够做到的。 要么是经常帮我把提包的要么就是能够在我爸不在时进出他办公室的。 亦或者是家里的佣人但能够进主卧打扫的佣人都是家里的老人。 无论是谁目前可以猜测的是放这符纸的很有可能是爸爸亲近并且信任的人这就把被伤害还要让人心痛的事了。 但这种事显然不适合在还没成为家人的仇诗人面前讨论于是妈妈只着急和担心地问他:“那他现在要不要紧啊对今后有影响吗?” “这符纸放置的时间并不长影响是有但不大这两天多休息多吃点补充精气神的食物最好能多晒晒太阳怕就怕这符纸只是第一步二老还是要多小心一点。” 之后仇诗人给我爸妈一人一张护身符还让他们一觉得哪不对劲身体方便也好平时生活方面也好都可以马上给他打电话。 这份礼物可比什么都强。 知道爸爸没事妈妈放下心但突然出了这样的事餐桌上的气氛比刚才还要压抑。 一直乖乖吃饭的小宝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溜下椅子绕过我跑到我爸爸身边:“爷爷你身体不舒服(hu)吗?”小家伙口音不太清楚但意外的有萌感。 正文 118 神秘的信(3) 爸爸似乎对这个不知打来冒出来的孙子有点不知怎么接触的无措板着脸吧但人家这么小的孩子说不过去热情吧又太给仇诗人长脸了。 他看着小宝憋了半天憋出个面无表情。 倒是仇小宝从自己兜里拿出了一颗奶糖双手捧着给我爸爸:“这糖很好吃哦爷爷吃了身体很快就好啦。” 小宝说得很认真大眼睛专注地看着我爸爸小手伸得直直的生怕身高太矮我爸爸会够不到。 然后我发现我爸爸板着的脸放松下来从我们进屋后他第一次柔和了神情伸手接过了小宝给的糖:“真的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他说完又认真地看了看小宝突然惊奇地抬头看看我再低头重新看着小宝:“澜澜啊我怎么觉得他长得跟你有点像呢?” “你也这么觉得吗?”妈妈居然也应和着“我上次看到他时也这么觉得要不是女儿从小看到大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她出去鬼混了。” 我脸黑:“我像是会鬼混的人吗?” 然后我下意识地也打量起小宝的脸:“像我吗?没觉得啊。”我倒觉得他像仇诗人不过小宝可能是仇诗人的祖宗两人相像倒也正常怎么会像我呢难道除了有夫妻相还有母子相?就是相处久了神韵会自然地模仿对方以至于有这样的说法。 “是像啊特别像你小时候。”妈妈说着还招呼家里的阿姨去把我小时候的相册拿过来。 小宝也眨巴着眼睛:“妈妈是我妈妈我当然像妈妈啦。” 妈妈是真的很喜欢小宝被他萌得不行将他从爸爸身上拉过去在白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两口问他今天吃得饱不饱。 刚刚紧张憋闷的气氛都被小宝这么一搅也搅没了真是我的小福星啊。 嗯至少在这个家里比仇诗人受欢迎多了我投给他一个嘲笑的眼神他在桌子底下挠我痒痒!! 很快阿姨就将相册拿了过来妈妈翻开后将相册摊开放在我和仇诗人面前我们都下意识地凑过头去看。 小时候的照片自己当然看过但不会天天去看说起来我也好几年没翻过这本旧相册了。 我看看照片里小小的自己再看看仇小宝心里真是奇了转头问仇诗人:“好像是挺像的?” 仇诗人眉头微蹙随即又放松下来摸了下我的头似是而非地道:“大概无奇不有吧。” 一家子就坐一起聊了聊家常琐事对于小宝跟我小时候长得像的事爸妈也不怎么在意毕竟不可能真是我的孩子。 但因为这点他们对小宝更亲切了几分简直恨不得他就是他们的孙子。 等到有人来我家拜年我和仇诗人、小宝先回去的时候家里的氛围已经比刚进门那会好太多了上车时我大力亲了口小宝:“你可真是个大功臣啊!” 哄小宝趴我身上自己玩一辆我妈送的小汽车后我面容肃穆起来:“到底是什么人会对我爸爸下手?会是一直暗中对付我的人干的吗?” 当然也有可能是爸爸的竞争对手爸爸坐到如今这位置不可能没有仇人我可以跟仇诗人在一起他们也能找个懂这方面的术师、风水师什么的。 仇诗人朝我瞟了一眼我敏感地捕捉到了:“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然后他将从我爸爸公文包里找到的那张符纸递给了我这张符纸被他散去了灵力我接过手时并没有任何不适只是不明所以:“这……” “你好好看看。” 我知道他不会无故放矢便举起符纸在光下查看什么都没看明白我便研究起符号的线条慢慢的我终于看到那些线条用另一种角度形成几个字: 参加阴阳协会大赛! “混蛋!”我将那符纸狠狠拍在挡风玻璃下的台上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善存我差一点没把这张符纸撕个烂碎。 “就为了让我参加阴阳协会的大赛连爸妈都能下手?我姐她是疯了吗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能让她做到这种程度?” “不一定是你姐做的但显然跟你姐有关你放心你爸没事我想他们意在警告和提醒。” 提醒我一定要参加吗。 我试着冷静下来但根本无法安心。 班家地位是挺高的甚至在二队的人强硬要带我走时我要是搬出我爸爸哥哥来他们同样奈何不了我可即便这样面对可怕的能力我哥不照样差点被害死瞧他被尸骨山折磨成什么样子。 他至少还年轻可我爸年纪不轻了他可受不起折腾啊。 无论是不是我姐做的这个比赛我可能无法逃避了。 仇诗人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比赛前我们可以多来看看你爸确定那张符对他的影响消失为止以后有空我也可以长陪你回家看看有我在不用怕自己的磁场影响他们。” 他说完就将手収了回去认真开车我却怔怔地看着他半天回不了神。 他知道我一定会参加这个比赛所以没再说让我不要参加的话但我知道他看似淡淡的话语里所要承受的只会比我更多。 这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尤记得刚认识那会我特别讨厌他这性格做什么事几乎不解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除非是划分到他自己人的行列里否则其他人都不被他看在眼里他甚至不会顾忌他人感受。 然而现在…… 心里被什么装得满满的快溢出来了我只能下意识地抱紧小宝在他头上蹭着。 我有个男朋友很好很好的男朋友! …… 年后几天我和仇诗人回父母家几次让仇诗人看看我爸的身体确定真的没有事外他也会检查检查我家的格局改动一下风水。 期间我哥回来过一次两个大男人什么废话也没有到后院空旷的地方打了一场篮球最后好像是我哥输了我哥不甘心还要找他拼酒被我阻止了。 不过我哥这人当他开始说要跟你拼酒时就代表他快把你当兄弟了。 果然男人打一场是相识的最快过程。 时常走动的关系仇诗人和我爸相对的也缓和不少我能感觉爸爸对仇诗人这个女婿是满意的只是碍于殷家才一直没有松口。 不过按照如今这般发展这是迟早的事我是有信心的。 这期间我听到一些关于印家三口的消息。 闫斌收集到不少这家三口的犯罪证据所有的加起来就算不是判无期也要坐好几年的牢了印老板原先还有恃无恐的他似乎收买了几个身份地位都不低的人然而好巧不巧的这几个人要么突然出事被拉下马要么原本就没把他看在眼里怎么可能救他。 一时间他们家的好运都消失了不说霉运还汹涌而来。 早先判决还没下来他们被暂时监禁时印老板的手下背叛了他如今他所有的产业都被几个对头给强占了家里藏起来的地产和珍宝也被他偷偷养的几个小妾给偷了。 印太太自然知道丈夫背着她养小老婆的事她这种以丈夫孩子为天的女人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但她辛辛苦苦藏起来的家产都被这些小妾盗光了她能不恨吗小时候跟着母亲过过苦日子她最计较的就是自己有没有钱。 当下这对夫妻就先闹了起来。 但这只是开始他们以前凭借着气运符得到的好处可是欺压过不少人现在这些人开始反击了买通监狱里的囚犯他们每天可都是水深火热的。 印少华是第一个死在狱中的。 他伤好了后自然也押进了监狱里被人过于欺负后腹部的原本愈合的伤口竟突然裂开一开始以为是被揍狠了才会这样后来发现那裂开的伤口竟然跑出许多虫子就好像印少华的肚子里藏着许多虫子。 等那些虫子都破肚而出印少华自然也就死了。 等印太太知道儿子死后她就疯了时常会把自己抓得浑身是伤而印老板则整日活在恐惧之中害怕自己的肚子里也会装满虫子甚至看着自己的将军肚会以为自己是不是怀了鬼胎每日每夜都不得安宁。 后面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至于现在我和仇诗人带着小宝黑蛋在候机室准备飞去参加阴阳协会大赛的地点至于曲幽因为她还有“吞噬僵尸源火”这重身份大赛里什么人都可能有还是不让她去的好而且她不像小宝这样基本上跟人无异她基本是不能见光的否则后果比我还严重得多。 相信让胡子保护一个曲幽还是没问题的但小宝我们还是自己带着更何况答应了他年后一家人去旅游的。 倒是张晓芳拉着巫小葵也赶来凑这个热闹了。 让仇诗人照顾仇小宝我跟她们聊点姐妹间的私话。 “你们也要参加这个比赛吗?” “这个比赛五年一次拿过前三甲的都不能再参加的。”张晓芳故作平静地给我们叙述脸上的神情却是:快夸我快夸我! 我笑着道:“这么说来你拿过前三名咯?小葵也是?” “我上一次比的拿了个二等小葵就厉害了她是上上次比的还拿了个一等奖。” 上上次?那不等是十年前?那时候小葵才十几岁吧?我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个总是默默无声站在身后微笑着看着大家的女孩这么厉害。 她见我看过去轻轻推搡了下张晓芳:“要不是这家伙太倒霉临了摔了一跤五年前的第一也不会被别人拿走了。” 我默默看了眼张晓芳的墨镜觉得她的霉运很大程度上来源于眼睛看不清楚方向! “所以你们这次是……” “我就是跟去看热闹的。”张晓芳爽直地摆了下手“不过小葵是不得不走特殊部门最近缠她缠得紧。” 她是巫族的独苗苗特殊部门不缺战斗力的但缺奶妈啊巫小葵就相当于一个阴阳界里的奶妈在战斗团体里很重要怎么可能让她辞职呢。 实在是被缠得没办法张晓芳跟她提议跟老大出去“散散心”她没多想就同意了。 “说真的有你们陪着我也好受一点。”我坦然地道忧心忡忡的“我什么都不懂怎么赢啊输了怎么办?” “怕什么你可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的。” 巫小葵也笑道:“是啊尽力而为就好。” 我:“那第一关的淘汰赛会是什么?”多知道点好多做点准备。 张晓芳一听露出神秘而诡异的笑容:“虽然说现在阴阳界大大不如以前但全世界加起来人数还是可观的淘汰赛就是将那些滥竽充数的水平不够的先去掉大概只会剩下个五十人左右进行初赛。不过你不用进行淘汰赛会直接从初赛开始。” “啊这是为什么?” 张晓芳朝着仇诗人的方向挑了挑她那双灵活的眉毛:“由我们老大引荐的人还要参加淘汰赛的话你肯那些评委们也不肯啊。” “这又是为什么?” “嘿嘿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 阴阳协会的大赛地点在某个旅游业比较发达的城市一下飞机就有一个长得有几分憨厚的男子过来迎接听到张晓芳叫他四两。 这名字可有点耳熟啊好像是一个叫惊火大师的徒弟很有本事的样子胡子那家宾馆的建成就有这师徒的影子。 这人对仇诗人特别尊敬一来就对仇诗人微微低着头我本来还以为他会不会是主办方的人等我们走出机场发现主办方的接待人员就在外头但他们一次接好几个人我们就没去凑热闹由四两带着我们住进了酒店。 我这才真的确定我是来参加初赛的淘汰赛早在年前就已经选拨过了。 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山村里来到城市发展的姑娘什么都不懂。 虽然大家都为我补了不少知识临了临了我还是慌得不行在酒店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说为什么我姐要我来参加这个比赛呢?我要是输了会怎么样啊?明晚比赛会比什么啊难不难啊?” 这些问题我已经问了不下八百遍了。 最后还是仇诗人出击拦腰扛起我扔床上幸好小宝被张晓芳带去玩了不然我得多丢脸啊。 仇诗人狠狠拍了下我屁股凶狠的目光像要吃了我:“要么睡觉要么咱就来做点别的运动。” 我眼睛一亮想到一直以来都未能完成的革命任务:“什么运动?” 起先我有点别扭有点害羞甚至有点害怕跟他那个那个然而现在我跟个欲求不满的想要吸点精元的女鬼似得他依然忍着。 他笑了一口白牙是那么的恶劣:“能够让你在比赛时多点逃命功夫的运动要不要试试?” 直觉告诉我他嘴里的运动绝不是什么好事我有点失望转了下眼珠选择了闭上眼睛装睡心里暗骂:这不解风情的男人。 我以为我会睡不着还想着真睡不着的话趁他一会也要睡时再实施一下勾引大计结果在他的气息下我睡得跟死猪一样。 事实证明革命计划一直未能萌芽跟自己的没出息还是有一定关系的。 …… 第二天晚上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把我们接到了一处大型公园里头今天这座公园被“承包”下来以里头危修的牌子挡住了正常人的踏入。 就在公园里头平日里也是禁区游客都不准踏入的地方有个大铁门装饰得像远古森林一样上面挂的牌子是扩展中等待开放但我觉得不那么简单。 就在这大铁门前聚集了不少参赛人员包括陪同参赛人员过来的家属朋友。 我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多能力者大多数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有区别的大概就是小部分人像cos者穿一些比较奇怪的服装。 还有另一边有意跟人类分隔开的特别的参赛者。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鬼修的鬼哪怕是这些踏入鬼修一脚的鬼们也都无法像我这般保持实体化许多参赛的人或妖能力不够的都只能凭感觉知道那站了只鬼。 至于妖他们幻化成人大概在人类中生活得久了单单看外表和一些行为举止跟人没什么不同但我偷偷观察后会发现他们下意识地一些动作或者没人时就会暴露出他们本体的“马脚”像蛇趁人不注意时就吐出了蛇信子还有猫时不时地露出爪子拿一旁的树干来磨一磨。 我问过仇诗人黑蛋一直不曾变成人是因为修为不够吗? 然而仇诗人告诉我黑蛋的家族被禁锢以至于无法变成人甚至连修为都受阻它当初被骗出山来找我们麻烦就是为了得到一样东西能破除这类似于诅咒的禁锢。 想到仇诗人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陪我到公园门口就让张晓芳巫小葵还有小宝跟我一起进来他好像有别的事情要办神神秘秘的不晓得再搞什么鬼。 四两也在他正跟我说一些每次比赛会出现的常见状况他长得憨厚讲得仔细还很有耐心对我颇为尊敬! 对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对我表现出长辈般的尊敬让我总觉得哪不太对劲难道他觉得我能够实体化是因为我已经成鬼好多好多年了? 等候中难免胡思乱想忽然就瞟到一只鬼慢悠悠地从我身边飞过去察觉到我的目光后他慢慢地转过头来看到我很惊奇还伸手朝我打了个招呼:“嗨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我被他悄无声息地飘到我身边吓了一跳一开始也不忍直视对方青白的脸孔听到他的招呼我才诧异地多看他两眼好像是有点眼熟。 他见我不认得他了装出伤心的样子:“你忘了吗在cc公园里你还和一个很厉害的术师在那里挖了个小男孩的尸体。”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就是找赵阳身体的时候我在公园里遇到的那只男鬼。 我当下哼道:“我想起来了你当时还吓唬我。” “嘿嘿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我倒也没真生气毕竟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对方不提我根本想不起这路人甲似的男鬼只是有点好奇:“你也是来参加大赛的?” “哪能啊就我这点修为也就只能在我那小公园里当个小霸王了我就是来瞧瞧热闹的。”他轻叹“我死后就一直在公园里生前的事也不记得了被困在那里都好几年了也就现在才有能力走到外面看看。” 确实很多鬼死后都离不开死前的地方有的是能力太弱有的是死前的执念困难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跟死的地方有关。 遇到熟人走开一会的张晓芳回来了本还优哉游哉的男鬼看到她时打了个寒颤哪怕如今镇魂人跟鬼已经可以和平共处只要魂不惹事镇魂人甚至是仇诗人这类的捉鬼大师都不会把这些鬼魂怎么样但有些恐惧是与生俱来的是天敌的本能。 他不再跟我多聊哆嗦一句“你好好加油我会买你胜的”就赶紧溜了。 我也没去管他转头问张晓芳:“你去哪了?” “刚看到熟人去打个招呼你看在那呢你也认识。”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了江雅惠当时和我们一起上尸骨山的那位没想到还会在这看见她她也正看着我们这边朝我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正文 119 阴阳大赛 江雅惠身旁还站了个男的模样看着还挺年轻本来在和江雅惠说着什么见江雅惠看过来他也跟着看过来然后跟江雅惠询问着什么。 他穿着件青衫这里奇装异服的不少可他穿这类衣服总给我屌丝在装逼的既视感咳咳。 “那男的叫苗半仙是江雅惠的师弟。”张晓芳顺势帮我介绍了下。 听到这名字我有点囧:“他也是来参加比赛的吗?” “是啊江雅惠让我告诉你遇到他时不用客气该揍就揍。” 我汗不过能够这么说反倒证明了师姐弟的感情应该不错。 “对了”我想到男鬼跑掉时说的话“刚有只鬼对说买我胜是什么意思?这里还开庄不成?” “你不知道?”见我好像真不知道张晓芳拿出手机打开一个网站“这是阴阳协会的论坛普通人是打不开的这里头有人开庄每次大会都有的小赌怡情嘛。” 我看到上头显示有人压了几十万还有人压了几百万这特码叫小赌怡情? 我顺手刷了起来发现我的名字居然排在倒数第三连一个买我胜的人都没有:“有没有搞错我这么不被人看好吗?” 刚刚那只男鬼不是说要买我胜的吗都没看到他这根本就是在骗鬼! 巫小葵忍不住笑道:“因为大家都不认识你啊你淘汰赛也没参加谁能知道你的水平呢?” 我磨了磨牙:“那你们呢不是说相信我吗还说我天资聪颖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吗?为什么你们也没买?” “我们怎么会干赌博这种事呢。”张晓芳一脸正气。 我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要一直戴墨镜了为了说谎的时候可以遮羞的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刚是用你的手机看的不小心看到你的邮件消息你刚刚压了二十万!” “那肯定是压你的啊你之前看的网页没刷新。”她偷摸着给我压了二十万再刷新网页给我看“你看你现在有个人买你二十万了就是我。” 我:“……你刚说你不赌博。” “你听错了。” 还有比她更不要脸的人吗? 巫小葵笑得花枝乱颤小宝听不太懂但还是跟着“咯咯”笑着。 我恨恨地掏出手机给自己也压上了十万块! 对于一个靠自己的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鬼十万块已经是我现在全部积蓄了。 这时候主办方代表的“主持人”终于出场了他没说什么废话只详细地说了两遍规则。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堂堂阴阳协会的大赛初赛竟然是比——赛跑? 规则很简单一会大铁门门口就算是起点往里头跑终点就是一条横着的红线越过它就行前二十名者可以进入半决赛简直和中学生赛跑一样。 但仔细琢磨这简单的几句话就会发现里头学问大得很。 首先没有说究竟要跑多少米其次直说往里跑但没有说方向这里是公园里头是等待修缮的从大铁门外看进去就能看到好几条小路是跑哪一条也没说让我们自行选择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只有一条小路是正确的甚至里头还覆盖了林被指不定这些路并不是直达的跑着跑着有分出很多条岔道那又该怎么办? 而且我觉得可能不止以上这些好几百人淘汰出来的五十人要拼尽决赛不可能这么简单虽然这对我来说已经很难了。 看着身旁跃跃欲试的人啊鬼啊妖啊的我是真的有点怯但这个比赛我不能不参加除非我不想找到我姐。 但不说自己哪怕是为了爸妈我也必须找到她。 “没事的啊。”张晓芳站我身后帮我揉捏肩膀“这只是初赛而且主办方会保证每个参赛者的安全如果实在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就放信号主办方人员就会把你带回来。” 她所说的信号是刚刚主持人说规则时主办方的协助人员给每个选手发配的遇到危险时拿出来会升起防护罩时间不长但足以支撑到协助人员到达但同时也表示自己放弃了比赛。 “输了就输了我们总能想到其他办法找到你姐的。” 我故作轻松地反击她:“你就是想掩盖你买了其他人胜利的事!” “哎呀看破不说破嘛。” 大家哈哈大笑。 在张晓芳的打岔下我表面上接受了她变相的安慰但我很清楚我姐的本事她要没把握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找我姐的可不止是我哥我姐仇诗人张晓芳这些人找了这么些日子不也没有消息吗。 接受了巫小葵的“祝福”我和其他四十九位参赛者站在大铁门前看着大铁门被缓缓打开我朝左右站着围观的人看去但都没有看到仇诗人。 有点失落。 大铁门彻底打开我们鱼贯而入身后小宝大声喊着“妈妈加油”等我一进去大铁门就在我们身后关上我回头已经看不到小宝了也听不到外头那些人魔鬼怪的声音了甚至无法看到他们铁门好像将我们这些参赛者跟外头的“亲属”完全隔离开了同时手机信号也没有了避免了我们向外头求助或者作弊。 在我们眼前有四条小路两条是在林中两条是草丛间通往林中的里头深幽看不到太远的地方草丛间的也没好到哪去如一条长蛇盘旋而出大概在十米左右就被迷雾笼罩逐渐地也看不清楚。 五十个人都没有马上就往前跑都在想着要走哪条路。 各种风水学八卦学阵法妖界里传承的天赋技能还有我们鬼自身带的技能总之所有“人”各凭本事。 有人先动了慢慢地四条小路都有人选择我还在观望。 虽然仇诗人这段时间教了我一些阴阳界的知识但我就像刚上小学一年级的现在却要跟大学生比赛完全没有头绪好吗。 “你想好选择哪条了吗?” 身旁有声音响起我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是在跟我说话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苗半仙:“额没呢你还没出发啊?” 我不认识这人只知道他是江雅惠的师弟没想到他会过来跟我说话。 “不急这一场比赛可不是比谁先出发就能胜利的你不也没走呢。” 我尴尬地点点头:“是啊、是啊。”我不好意思告诉他我就是个鬼盲不是不急着出发是不知道往哪出发。 他却朝我挤眼一笑破坏了他刚装出来的成熟斯文透出几缕猥琐:“我听我师姐提过你她让我多关照关照你我们一起走吧反正二十个名呢。” 说得好像二十个名额很多一样。 “你还没告诉我想好走哪条没有?” 我反问道:“你呢?” “我跟我朋友说好了走同一条他们正在演算估计也差不多了我就是来问你一声要不你跟我们一起?” 我有点心动:“可以吗?” 毕竟我对这个大赛一知半解自身的能力也不怎么会使用就连实体化都是敌人“赠送”的要能跟着比较懂的人一起哪怕只是走一段让我熟悉一下也好。 “当然可以我们少你一个也不少。” 他带着我走过几个人来到三个聚在一起一边拿着罗盘一边蹲在地上“画画”的人身边加上苗半仙一共三男一女。 “哟仙子哪来的漂亮妹子?” 当中一个男的抬头看到我了打趣了下苗半仙被苗半仙踹了一脚:“再叫我仙子我让你尝尝什么叫仙子。” 两人互损时其他两人都站了起来苗半仙为我们介绍两个男的个头高一点理着短寸的叫海含刚打趣苗半仙的个子只比我高一点的矮个男叫祁俊绑着两条辫子长得有点可爱但对我有些戒备的女孩叫田甜。 苗半仙问他们:“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结果就是”祁俊拉长时间来了个悬念再通知真正的结果“走哪条都可以。” 海含补充道:“我们算过很奇特的这四条路显示的都是生路没什么不一样。” “那就随便选一条吧在阴阳界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苗半仙说完看着我们。 其他三人都没意见我更没意见。 最后一阵商议选了草丛间的小路也就是第一条路。 我和田甜在中间祁俊和海含在前面开路苗半仙在我们身后时不时地跟我和田甜聊点什么我跟他们实在不熟临时加进来的很多话不好接最后反倒是听着他跟田甜聊天。 我们走了一会一开始还能看到林木慢慢的四周全是草丛就像原野一样一望无尽而且周身还飘散着迷雾。 “不会是就这么走吧?前面都看不到什么我们会不会一直被困在这?跟镜像一样?”打头的出声问着大家。 海含一看就是很冷静的那种人他一直处于认真观察四周的状态:“应该不是罗盘暂时还算正常要是镜像或者鬼打墙的话现在已经乱了。” “要不”田甜提议“我们跑一段?这条路那么平也没有分岔道不然这么慢悠悠的走得走到什么时候?” “说得也是比赛的名目就是赛跑来着那我们试着跑跑。” 其他人都应和了也不用喊开始我们就跑起来倒没有百米冲刺的速度可我发现大家的速度都不慢体力都挺好的。 我倒可以跟得上认真地跟着跑只是跑了挺长一段时间后周围还是没什么变化我明显感觉他们几个难掩急躁。 “怎么跑来跑去都在同一个地方?” “我们不会真被困在这里了吧?还是说我们选择的这条路是错的?” “……” 他们都在讨论着我张了张口想告诉他们我们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我能察觉到周围不论是迷雾还是草地都有细微的变化但真的是很细微我怕是自己看错了最后什么都没说。 就在大家争论想要继续还是退回去时跑在最前头的祁俊突然惨叫一声然后往后倒来大家下意识地停下离祁俊最近的海含接住了他但祁俊并没有好好地倒给海含而是退后两步后就蹦跳起来我们这才发现他的脚冒火了。 那火还不是普通的火只靠扑打是灭不了的大家纷纷祭出法宝勉强将祁俊快烧到腿上的火给灭了只有我傻傻地站在一旁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就连祁俊看刚那火势虽然凶猛但他的脚除了说有点疼外也没有烫伤的痕迹估计脚上穿的鞋也不是普通的鞋。 “这是什么?”大家都在关心祁俊我见用不上我就多观察观察四周特别是前方路上让祁俊脚上着火的地方出现了一条一条的线这些线很不整齐有点长有点短短的由两条组成看着有点像仇诗人之前曾经说过的卦图? 听到我的声音他们扶着祁俊凑过来除了苗半仙海含跟田甜都有意把我排挤开我从在前头查看挤到了他们身后。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在生我的气?我没做什么吧? 然后就听到他们对着几乎延生在接下来道路上的卦图研究着说什么乾、兑为金坤、艮为土震、巽为木坎为水离为火的我一知半解的末了他们说了句这并不难就重新出发了。 这次他们跟走雷区一样挑选着脚下的落脚点慢慢地往前走我在后头跟着前一个的脚印倒也顺顺利利的。 但比赛方可能出这么简单的题吗? 所以当大家顺利地行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就刮起了大风来大风没有将迷雾吹散反而飞沙走石的更让人看不清楚方向我眯着眼睛等了一会再睁开时我跟他们已经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 这距离或许不长跑两步就能跟上可……可我不知道他们刚刚脚踩的点是哪啊! “喂你还不快跟上来。”他们几个跟着停下田甜朝我喊着让我跟上海含也说:“这气象不对咱不快点的话脚下这挂好像要变了。” “是啊你磨磨唧唧什么呢快点。” 我看看地上的卦图如果我随便乱踩的话会不会给大家带来什么麻烦?最早祁俊没注意脚可是着火了呀。 所以我决定实话实说:“我、我不会啊。” “你不会?”连祁俊都嚷起来了“这是最简单的你说你不会?你是怎么从淘汰赛升上来的啊?” “说起来我在淘汰赛上好像没看见过她?” “仙子她到底是谁啊哪位高人的徒弟啊从刚刚就表现得跟个傻子似得这样的人也来参加阴阳大赛是来拖我们后腿的吗?” 他们口中“高人”二字带了满满的嘲讽。 我不太高兴说起来我师父算得上是仇诗人了吧他们是在侮辱我男人呢但我知道确实是我拖了后腿确实是我不好便忍下了他们的言语不逊。 苗半仙有点为难估计看在江雅惠的面上还是为我说话:“她可能擅长的不是这方面吧能进初赛的肯定有过人之处。” “算了仙子你赶紧去带一下她再耽搁说不准就得错过前二十。”海含拧着眉说。 就在苗半仙准备往回走来带我时突然响起了狼嚎。 “嗷呜——” “嗷呜——” 我看到左边渐渐围拢过来好几头狼每一头都矫健雄壮毛发乌黑眼睛发着绿光凶猛地盯着我们随时可能冲齐刷刷地冲上来。 “我们快跑!” “可是她……”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快走。” 我非常平静地看他们在迷雾中渐渐跑远的背影微微一叹。 没有要怪责他们的意思本来他们跟我就没什么关系没有义务一定要带着什么都不会的我只是面对这一群看都不看跑走的那些人反而一头头对我虎视眈眈的狼群我还是不由得感叹难道比赛才刚开始我就要输了吗? 我投下去的十万块啊!! 狼群并不急着冲上来而是慢慢地朝我靠近像是笃定我跑不掉一样我的脚趾在鞋子里缩着谁面对这么几只猛兽会不害怕的这些并不是真正的狼而是由邪祟污气等等变化而成的我要被它们咬到估计会够呛的。 可问题是我现在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后退的路也给忘了只能站在原地。 难道就这么等着被狼吃掉或者投降被淘汰? 等等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走在这条路上呢旁边的草地不能踏入吗?从一开始大家都在四条路中做出选择可事实上主持人介绍规则时并没有强调从起点到终点一定要在这四条路上啊我们是不是被误导了什么? 仇诗人常告诉我要懂得辨鬼很多时候摆在你眼前的或许跟真假无关它可能仅仅是一样摆设。 反正我这状态“死”也死不到哪去要不试试? 这条路有一米宽我站在中间离右边的草地不过半米左右稍微跳一下就轻松地不碰到其他卦图落到了草地上。 我生怕会出现别的情况举着两只手站立几秒钟确定真的没事后舒了口气再狠狠地踩两下缓和刚一直站同一个地方的紧绷感。 但没让我高兴太久原本只是慢悠悠朝我逼近的狼群见我离开了道路突然就发起冲刺朝我跑了过来它们的速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赶紧拔腿就跑这刻我恨不得变成幽灵体可以直接用飘的不知道速度会不会快一点但目前我还做不到自由地在实体和幽灵体两者之间转换。 第一次唾弃自己两条短腿用尽力去去跑结果连十米都没跑到就被狼群追上来拿出仇诗人给我的小刀挥向第一只朝我咬来的狼再躲开旁边偷袭的但双拳难敌四手我还是被咬到了手被狼嘴巴一甩被拖拽到地上。 挣扎着拼命挥动刀子时一把弯刀突然加入逼退了紧咬着我不放的两头狼再趁机将我从地上抓了起来。 “苗半仙?你怎么……”看到这位不说话时很有缥缈气质一开口就很有屌丝味的青年我是真的很意外他不是跟他的伙伴们跑了吗? 他挥着弯刀跟我背靠背一边对峙着包围我们的狼群一边道:“将女孩子一个人丢下说出去我还怎么混啊!我师姐说了之前去尸骨山的时候是你和你男朋友救了她一命救命之恩我总得帮着还吧?” “什么救命之恩要不是为了我哥你师姐也不会进尸骨山。” “话不能这么说我师姐会进尸骨山是为了钱为了利她的生死她就得自己承担可是你和你男朋友救了她这也是事实。” 我有点脸红:“哎呀别老说男朋友男朋友的多不好意思。” 苗半仙:“……” “咳先想办法解决这些狼吧。”他生硬地扭回了话题。 “嗯你先撑着点。” 我这话要是换做田甜等人又该对我有意见了但苗半仙只多看了我一眼就真的当先冲上去一边劈砍还得一边护我他身手还不错只是这些狼好像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只怕这样下去他也撑不住。 我让他先撑一会也不是想完全依靠他出力保命的我闭上眼睛再重新睁开仔细地观察着这些狼。 之前我说了它们都是由邪祟污气组成身手都是黑气组成当我认真去看时那黑气多得跟火焰一样这一头头狼在我眼中就变了样子是一团团移动的黑影。 末了我指着狼群后头的一头狼看大小和模样跟其他狼都没有任何区别但我知道它是这群狼的王:“苗半仙杀了那头狼。” 正文 120 阴阳大赛(2) 苗半仙迟疑了下在我催促中他还是照我说的挑开其他狼冲向了我指定的那头狼我始终紧跟在他身后在他几番战斗终于将狼王打倒时我一把冲过去将手插进了狼王的脑袋。 这一幕在苗半仙眼看估计是可怕的但在我看来我不过是打进一团黑雾里罢了。 半响后我抽出手在我手中握着一颗黑色的珠子。 所有还想进攻我们的狼都停了下来紧接着把我当洪水猛兽一样没一会就跑散了。 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夹着尾巴。 连苗半仙收起刚才的愕然惊叹道:“你是怎么知道这只是狼王的?” 我很坦然带着一丝不解:“看出来的啊。” “这跟现实生活中的狼可不一样狼王混在其中根本没差别你是怎么看得出来的?” “就、就那么看出来的啊。”我真的是用看的! 他默然地和我对视几秒叹道:“看来田甜他们都看走了眼能够连淘汰赛都不用就直接参加初赛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我只能傻笑:“误打误撞吧。” “误打误撞?误打误撞到这边来?我和祁俊他们都没想过除了路旁边也能够走人的。” “这只能说你们狭隘了本来嘛什么是路啊已经给你建好的才是路吗?古时候所谓的路还不都是人走出来的。” 苗半仙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走?还回道路上去吗?” 我看了看四周对苗半仙提议道:“我想退回去。” “什么?”苗半仙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退出比赛?” “不是退出比赛。”我在风中微微一笑带着顿悟后的自信“只退到原点重新开始!” “是要选另一条路吗?” “算是吧。” 苗半仙不太赞同地蹙眉:“可都这个时候再重新来时间可能不够现在这条路也不一定是错的。” 我耸耸肩:“这只是我个人的决定而已很感谢你回来救我你现在要是赶紧去追你那三个朋友应该还来得及。” 他深深看我半响在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准备跟他告辞谢礼等出去后再另外给时他下定决心般肩膀一跨:“算了都已经这样了我跟着你回去吧。” “额可是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无所谓输就输吧。”他感叹地远目“输赢不是最重要的我等修士最重要的是要修心!” 他这模样特逗我忍不住笑了:“总之先谢谢了那我们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同样的路程回去的时间比来时要快远程都是用跑的等我们回到靠近大铁门的起点时这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看不到铁门外头的人不知道张晓芳他们还在不在外头也不知道仇诗人有没有赶回来看我比赛。 我深吸一口气。 我现在可不只是为了找到我姐而比赛了田甜他们的话让我不爽我的师父代表着仇诗人怎么也不能再让他丢脸。 背对着大铁门我重新打量着眼前目测一下方向正对着铁门直线过去的话正好是草地和林木的交界地我对苗半仙道:“我们就从这跑过去。” 苗半仙先是一愣再想到我们回来时几乎走的草地他突然就有点明白了。 赛跑嘛都是大家在直线上然后一起往前冲看谁先冲到终点的跟着那四条路走或许也能到终点但道路有多曲折可想而知。 来比赛的人都不笨在我之前或许已经有人猜到了大多数人都是被眼前的四条路给迷障了。 说干就干两人一同朝我说的直线方向跑一开始有遇到林木挡路后面还有大面子的池塘林木一避开就很可能让方向偏掉池塘也没那么好淌过去池子里居然有成了精的鳄鱼这特码是以为我生物不过关吗?鳄鱼怎么会生活在池子里逗我? 但即便有困难但当我们看到那条代表终点的红线时所走的路程比我们之前选的那条路遇到狼的地点还要短。 但同时从其他地方也冒出了几个人红线旁边竖立着一个牌子上面显示着仅剩的人数还剩五个人。 也就是说如果我输给旁边这几个人我就会被淘汰了? 可可我和苗半仙现在离那另外几人有点差距他们比我们更接近终点且他们冲刺起来的速度一点都不比我们慢我们如何超越他们? 就在我心里暗暗焦急脚下还绊了下差点摔倒时原本看不清的红线后头的世界突然出现一丝亮光我看到不知去哪了的仇诗人就站在红线后头深邃的眉目定定地看着我! “死人?” “什么?” 苗半仙没听清地问道。 可我完全没有心思甚至没听到他的声音我猛地爆发出超强的实力脚下如风地朝终点跑去因为过于渴望我的双脚似乎隐隐虚化说跑还不如说飞身上的灵力全都往腿上灌输。 我盯着仇诗人只盯着他就这么在最后关头超过旁人冲进了终点一把扑向仇诗人! 我剧烈地喘息着有种透支后的酥软疲惫但精神却极度亢奋虽说不出话来两只手十分能表达心情地紧紧抱着他恨不得连脚都抬上去。 这太惊喜了我完全没想到他会在终点等我!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没来得及问仇诗人怎么会在这就看到这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全都目光怪异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不好悻悻地放开仇诗人想起问自己的成绩。 裁判宣布我排在第十六名被我突然的疯狂带动速度提升上来此时看我的目光同样奇怪的苗半仙得了十八名。 虽然是末尾好在不是最后一名。 我笑眯眯地举起手要跟苗半仙击掌对我来说初赛只要能成功晋级就行是不是前几名不重要厚积薄发呀懂不懂。 最重要的是我赚大发了啊哈哈哈。 苗半仙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跟我击一下掌但目光还是时不时地往我身旁的仇诗人扫去此时的仇诗人还霸道地揽住我的肩板正地接受任何人的目光当然也没有人敢盯着他看超过两秒的。 “班、班澜”苗半仙支支吾吾地问“他是谁啊好像不是参赛选手吧?” “他就是我男朋友啊。”回答后我也愣住现在站在这的不是参赛选手就是裁判等工作人员仇诗人为什么会在这? 我疑惑地抬头看他他面无表情地拍拍我的脑袋。 这时候我们才看到田甜祁俊和海含的身影比起出发时整齐的衣着他们现在可谓是狼狈不已海含跟祁俊更是浑身都湿漉漉的田甜衣裤也都脏了不知道他们都遇到了什么。 但显然跟我差不多时间到的几人已经占去了最后的名额他们三人这时候只能拿个二十几的名次。 三人都被淘汰了! 这……确实有点遗憾。 我是没什么感觉苗半仙却有点为他朋友可惜据说这三位都是比较有天赋的自尊心也都挺强本以为一定可以进前二十的现在却淘汰了。 他可惜他们运气不好我却不那么认为现在到的除了我的这十九个人难道实力就比田甜三人差吗?他们全靠的运气吗? 不过我不好为这种事反驳对方正想问裁判“比赛结束了是不是可以走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跟仇诗人亲亲我我……呸是好好说说这次比赛的事还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可是大受打击的田甜看到我后居然冲了过来怨恨地瞪着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莫名其妙:“我在这怎么了?” 我可是参赛选手啊! “你明明就在我们后面!” “我后来找到正确的路了呀运气好没办法。”额后面这话是不是有点嘚瑟? “怎么可能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就你还找到正确的路?你当时就算跑回去再走另一条也不可能超过我们吧?” “没有人规定我一定要走那四条道吧?” 海含过来拉田甜:“算了是我们输了。” “不我怎么可能输给她!”田甜完全无法接受事实嚷嚷着指着我“她一定作弊了一定是!” “仙子跟着她仙子也进了前二十总不能仙子跟着她一起作弊吧?” 可田甜根本听不进去她气息凌乱配上身上狼狈有所破损的衣服就像一个疯子她几下打量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搂着我的仇诗人:“他是谁他绝对不是参赛选手!” 她确实有点本事至少记忆力好。 裁判不得不过来解决纠纷然后说出把我也吓一跳的讯息:“他是这次大赛的评委之一。” 我愣了田甜也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地叫道:“评委?他是评委?他们一看关系就不一般他是评委一定是他泄题给她她才能赢!” 她随即又瞪着我:“所以你假装什么都不会就为了撇开我们好自己能够晋级对不对!” 她一副自己得知事实真相的模样恨不得手机现在就有信号把我们通报上去。 裁判却不得不再次打击她:“一共五个评委所有评委也都是在比赛开始时才知道题目的你说的泄题根本不可能发生更何况惊火大师是在昨天才答应我们愿意做此次大赛的评委。” 现场猛然安静了下来。 我也傻了吧唧地抬头呆呆看着仇诗人。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个有点耳熟但不太认识据说有点了不起的名字? 最后田甜他们被拉走我也傻傻地被仇诗人带走走的一条林荫小道乌漆麻黑的虽然现在对这种黑乎乎诡异的环境有点适应了还是会下意识地贴紧仇诗人。 这种环境和这种气氛想问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饶了一圈再出去时已经回到了公园里也就是进大铁门前那片区域。 早等着的张晓芳和巫小葵带着小宝都围了过来。 小宝最先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妈妈你好棒呀。” 张晓芳也道:“行啊嫂子轻轻松松就闯进前二十了。” 嫂子这个称呼被调侃着调侃着就习惯了倒是她的话让我有点愣我摸摸小宝的脑袋:“你们那么快就知道啦?” “当然啦直播着呢。” 我朝她示意地方向看去就见大铁门旁有块大屏幕和那些做广告的荧屏差不多可以看到整个比赛场地有几个“小小的人”也跑向了终点。 这屏幕和我之前下赌注的论坛相连大家可以在自己手机上点击你想看的板块来细看你关注的选手。 我脸有点黑:“所以我干了什么你们都会知道?” 我顺便查看了下面的评论有不少不知是人是鬼是妖的网者在讨论我是不是故意装傻来和田甜等人分道扬镳的。 玛德这些“人”眼瞎啊什么装傻我是真傻啊好不好! 我特码连自己男朋友是评委都不知道! 跟后面出来的苗半仙打过招呼后我们就先走了事实上前二十名的结果出来后陆陆续续就走了不少“人”。 坐车上仇诗人开车我靠着车门用手机偷摸摸地在阴阳论坛上查资料一搜惊火大师出来好多贴子。 有说他是最年轻杰出的术师十来岁的时候就声名大噪三年前更是帮阴阳协会解决过一次大的危机在阴阳协会里的地位不低甚至比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还受人尊敬。 不过他几乎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之所以叫他惊火是因为他曾经一次出手竟能控制传说中的至阳之火且很多“火”遇到他都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便给了他惊火的称号具体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大家都不清楚一般有什么事需要出面的都由他的弟子四两代劳。 等我看完一篇以惊火为男主写的短篇后车子已经到了我们下榻的酒店而我当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我的男朋友在书里娶了别的女人还和那女人各种酱酱酿酿怎么破这种奸该怎么捉?在线等急! “你是惊火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回到房间我马上蹦跶上去掐他的脖子。 他顺手揽住我的腰气定神闲:“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嗷呜~”我一声狼嚎咬上他的脖子! 我本来想咬他的脸的看他的脸皮能有多厚但身高不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要能咬出两颗牙洞来也不错怎么说我也是僵尸他妈! 气死我了! 仇诗人一点不介意搂着我亲亲我脸蛋算是安慰了:“半决赛不会那么快开始趁着这几天空闲刚好带小宝去玩一玩这城市是著名的旅游景点有几个地方还是不错的。” 我下意识地点头:“好啊。” 半响反应过来这话题怎被他偏到这来了一时不爽又咬了他几口充当磨牙了。 说来也巧比赛的第二天正好是元宵节。 我们计划白天到这城市最有名的游乐场里玩那游乐场挺大的旁边还包了一个小型的动物园够我们玩上一天的了到了晚上还有彩灯和烟花看看完了正好回来。 把小宝的长着猫耳朵的帽子戴上黑蛋藏在他背后的同款猫背包里就算它偷偷从拉链里钻出个脑袋估计旁人一眼看去还会以为是猫背包里的装饰呢。 等到了游乐场发现张晓芳大冬天捧着个冰淇淋假装看不见我们的推了推墨镜一脸正直地和巫小葵交谈。 我们一家三口亲亲热热温情脉脉地出来游玩当什么电灯泡啊! …… 半决赛在另一个城市的县城。 同样在比赛前是不会知道比赛地点的所以我们同样找了家酒店下榻。 几乎一来仇诗人就被主办方叫走了我带着小宝和张晓芳巫小葵到酒店的餐厅吃饭赵四两也在毕竟我们参与的是阴阳协会主办的大赛他这个惊火大师的代言人怎么能不在呢。 大概在上一个城市玩上瘾了几人正在查询这城市还有什么好玩的感觉她们就真的是来旅游的玩完一个地方转战另一个地方。 我用筷子戳着碗底:“喂喂你们好歹考虑考虑我我明天就要进入半决赛了好伐我现在很紧张很害怕!你们居然还有心思玩!” “你紧张什么”张晓芳毫不客气地拆穿我“也不知道之前是谁玩得比谁都欢连小宝都觉得幼稚的游戏居然还能来回玩个五次!” 她说的是上回游乐园的事我有点囧地摸摸鼻子我小时候都被关在家里根本不出门大学以后才相对自由那个时候还有谁会约我去游乐场这种地方玩啊哪怕进去过我也得装矜持啊。 这次有仇诗人在旁边罩着还有个小孩做借口当然是使劲过把瘾了。 “我那是心里压力过大需要发泄你们现在是故意眼馋我这能一样吗?” 人一旦相熟后就会少了以往的客气斗嘴互相调侃都是常事不过这才算是朋友不是吗我的朋友实在不多除去那两个青梅竹马的也就只剩下大学相交的舍友但自从我“死”了以后我和她们几乎没了联系在朱子言也死了以后。 也难得我还能再交到朋友。 赵四两嫌不够似得居然在此时说道:“这地方玩的不多但有一些特色小说很不错要不我们明天去尝尝?” 他一脸憨厚的向我们询问。 我气得拿起一个小面包朝他砸去。 什么憨厚什么实心能办事仇诗人的弟子啊肚子怎么也不可能是白的啊! 吃完晚饭我还是被他们拉出去逛了两圈小宝这个小僵尸居然也是个好美食的我们到一处夜街那里有不少小吃虽然说这环境不太干净吧但偶尔吃一点也没什么大碍更何况……僵尸还真不怕所谓的地沟油! 让我心中疑惑的是大晚上出来溜达还是这种混合着浊气的地方我居然没出事? 虽然说有张晓芳等人在确实会震慑一些对我有“非分之想”的鬼魂可我遇到的事太多了哪怕仇诗人在我身旁都可能出事。 自从收到姐姐的那封信后我就没再遇到诡异事件需要我解决的了最近一次吸收到黑金两个光点还是给童秀和鬼婴小童超度了以后从他们身上汲取的。 会是巧合吗? 等我们回到酒店仇诗人也回来了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小宝照例被张晓芳抱走。 “怎么了主办方找你过去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让我继续当评委的事。” 他神色淡淡好像无关紧要可主办方又特意把他叫过去一趟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 果然仇诗人紧接着便又嘱咐我:“比赛在明天晚上你到时候把最近制作的符箓都带上以防万一。” 我一惊:“会很凶险吗?” “是会有一点麻烦但每次大赛的半决赛和决赛都会有不低的危险性。”他自发地拿着水壶去冲洗然后盛了水放在水壶底座上烧颇为感叹地说着“其实这种大赛相当于挑选人才不管哪一个朝代都没有绝对的安稳更何况现在阴阳两界动荡不安今后少不了要战斗如今新一辈的人才只能纸上谈兵连一点危险都经历不得要来又有何用。” 他的话中隐藏了不少事但也透露了一些讯息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隐忧却不知为的是什么。 他不说我就不会多问笑着道:“危险而已我这大半年里碰见的还少嘛先不说主办方不会真让人死了若我姐跟一直以来的幕后神秘者有关她既然想要我赢得大赛就不会让我在半决赛的时候就出了事吧?” 正文 121 阴阳大赛(3) “你姐的心思我不知道但你觉得我会让你出事吗?”仇诗人故作生气地板起脸。 我马上谄笑:“当然不会啦我就是知道有你才敢来参加这个比赛的嘛不然我才不管我姐呢。” 从一开始仇诗人就不太愿意我参加这个比赛他似乎是预测出不太好的卦象此时我也只能顺着他的毛抚摸。 这家伙果然受用一边粗声粗气地让我去洗澡一边帮我收拾来到这就搁在一旁的行李这么好的男朋友务必要牢牢地抓在掌心里才成。 只是让我颇为郁卒的是他到现在都没有跟我圆房明明也不是不行每天早上一柱擎天精神得不得了为什么宁可憋坏也不要我? 要说他不喜欢我打死我都不会信。 那就是跟我是鬼的体质有关? 不行等比赛结束后我得付出点实际的行动了…… …… 第二天晚上七点半我们就被主办方的车接到了一处工地。 说准确一点是一处废弃的工地和只建出房形什么装修都还没开始就停工许久的建筑前。 在面积不小的工地前还拉了一条黄色的警戒线如今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暂时看守了这里。 一到这里仇诗人又不见了不过这次我不着急了知道他当了评委会在某处地方看着我比赛我反而觉得安心许多至少心情没再那般忐忑而我现在也有张晓芳巫小葵陪着连小宝都紧紧拉着我的手给我加油打气。 大家都知道今晚可没有初赛那么好混。 我再次看到了苗半仙他撇开他师姐江雅惠跑过来跟我打招呼我发觉他的态度比昨天热情多了那张脸笑得我心惊胆颤的。 “有、有什么事你就说。” “哪有什么事我就是来谢谢你的。” 这让我更莫名其妙了:“谢我?谢我什么?” “要不是你我这次肯定连半决赛都进不了。”他跟我说初赛回去后他特意去论坛上看了录播知道了前几名的都是最晚出发的他们不急着选路而是坐在铁门那边看着前方看破迷障后最先抵达终点。 至于选择了四条路的人虽然也有抵达终点进前二十名的但大都狼狈不堪特别是田甜三人他们选择的那条路不是最难的考验的知识都是基础可无奈于环环相扣就像倒了八辈子霉的人走楼梯能摔一跤下楼后踩到狗屎过个马路被车撞……等等等等不要你命就要你喝口水都能噎到。 看完录播他简直被他们三人的境遇给吓到了怪不得田甜最后会那么崩溃实在是被折磨得心里承受不住啊。 所以他非常庆幸自己回去救了我并跟着我回到起点重新开始不仅不用像田甜他们那么惨还进了前二十不用被师姐责罚这简直是再造之恩啊。 我听得哭笑不得:“不太夸张了。”还再造之恩呢怎么不说我是她再生父母? “不不这一点不夸张。”苗半仙不留余地地将自己缥缈的气质糟蹋成屌丝“所以为了报答你一会半决赛我们组队吧?” 这个半决赛二十进十是可以两两组队的。 我则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你跟我组队是要报答我?” 他挠头嘿嘿笑了起来其间意思不言而喻。 我很无语:“我没骗你初赛我真的只是运气好其实我入行只有半年。”我只死了半年。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他不为所动不他更加坚定了。 听了一耳朵的张晓芳噗笑道:“好小子不错有前途。” 我:“呵呵。” …… 主持人出来了让工作人员给二十个选手每人发了几张报纸上面报答的就是关于眼前这个工地的讯息资料。 主持人给大家半个小时的时间阅读半个小时后比赛就会开始到时候才会宣布比赛规则可谓严厉。 资料上写这个工地原本是一村户拆迁后重新建筑打算建造一处公寓但好像在拆迁时和几户钉子户发生了矛盾逼死了三个人之后开发商跟钉子户不知做了什么协商和补偿钉子户才算作罢耽搁了许久拆迁才重新进行。 然而高楼建到一半又出事了这次是建筑工人死了。 开发商被怀疑偷工减料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还把开发商告了上去而这时之前的钉子户又跑了出来说开发商对他们威逼才逼得他们妥协反正最后开发商老板被抓了他的儿子从这栋建了一半的连毛坯房都不是楼房顶上跳了下去。 之后这个废弃楼盘被另一个开发商承包了以为这次能够成功结果又死了。 不止是工人了钉子户的家人也死了。 当初钉子户签订的协议里除了给予一定的补偿外等楼盘建成他们还可以分得一套套房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房子都还没建好居然就想来看看然后不知怎么的就从楼顶上掉下来死法和第一任开发商老板的儿子一模一样。 这一下就死了五个人真正引起了大家的恐慌楼盘的建造再一次被搁置工人们都不愿意靠近人们纷纷猜测这地方是不是什么凶地不宜动土什么的不然怎么一拆迁就死人一建新楼房就死人。 “你看出什么没有?”我问身旁的苗半仙从发放资料开始我和张晓芳他们就分开了身边只认识苗半仙一人这些风水知识他应该比我懂吧。 苗半仙抬头细看了眼前的建筑又看了看周围:“按照眼前的格局不管是周围的地势还是房子的建造都没什么问题不存在凶地之说。” 我也没有当初踏入日暮精神病院时的那种感觉只是眼前的楼房散步着颇为浓烈的黑气怨气倒是不小着实有些奇怪。 要说后面死去的是开发商儿子报复的话那在开发商儿子之前死去的钉子户又怎么说?这些怨气都是谁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主持人兼裁判也宣布了比赛规则:找出这个工地屡次死人的真相时间是一晚上到明天早上五点截止然后会挑选出最接近真相的十个人晋级。 二十个人鱼贯而入走进那栋面积不小的楼房。 楼房里头并不比外头好多少地面上堆放着钢管混泥土等等等等地面都是不平的得小心不要磕到碰到窗户都只是开出四方洞来冷风照样无情地往里面灌冻得人直哆嗦。 牵了几盏灯勉强照明但显然并不能为这诡异的场所带来多少安心特别是我们二十个选手当中并不全都是人。 有个人拿着罗盘盯着罗盘上的针往前走然后找到了……一只鬼! 青白面孔只有上半身化为尸体下半身仍旧虚化若能力不够者只能看到他的上半身再加上冷飕飕地放着阴气几乎只剩眼白的眼睛直盯着你吓得那人差点祭出法器而那只鬼颇为怨念地出声:“选手之间不能争斗这是规矩。” 也就是说这只鬼是只参加比赛的鬼修。 我好奇地盯着那名鬼修看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一名鬼修着实好奇他大概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朝我咧嘴一笑虽然阴测测的但散发着友好的意思。 我也回他一个笑容摸摸鼻子打算跟苗半仙离开谁知他竟然飘了过来。 “嗨!” “额嗨。” 这名男鬼竟然有些羞涩:“我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啊?这个随、随便你啊。”偌大的楼房他想去哪我还能阻止不成。 于是我和苗半仙就带着一只鬼修开始查探起这栋楼房。 “我们要先去哪边?”苗半仙问“要去顶楼吗?” 从一代开发商儿子跳楼死后接下来死的人都是一样的如此推算的话顶楼应该最有线索的。 我没有意见那名名叫廖俊明的男鬼更是羞羞答答地全凭我做主。 “……”总觉得如果他是人的话此时脸一定是通红的。 本以为这是廖俊明的性格可我发现他面对苗半仙时却如自闭症儿一般视线从不会跟他交集更不会回应他。 难道跟鬼婴一样把我当大夏天的冰淇淋了? 打了个寒颤我们走到楼梯间正准备上去廖俊明突然扯住了我的衣服我不解地回头看他就见他朝某个方向看去:“我、我感觉不太好。” “怎么?”我停下脚步我可不敢小看这二十个通过初赛的选手更何况仇诗人告诉我鬼修是所有修者中最难练的廖俊明一定不简单见他愁苦地好像表达不出来我安抚着:“你感觉到什么慢慢说。” “有、有什么想要困住我。” “困住你?” 廖俊明点头:“但只是一种感觉我要想离开还是可以的。” “很可能隐藏着什么阵法可以将鬼魂困在这栋楼里所以他才会有感觉但因为他已不是普通鬼魂所以束缚力不是特别强。” 苗半仙确实有能力仅凭廖俊明的一点感觉就能有所判断。 可是我也是鬼啊为什么我没什么异样?而且苗半仙好像还不知道我是鬼。 “那我们去看看。” 两人一鬼不不是一人两鬼朝着廖俊明指的地方走去。 之前说了这栋楼占地面积很广不可能只是做普通的居民房当我们找到让廖俊明感应到的地方是一个可能被当做公共卫生间的地方。 当中有一四方水槽水槽里还有半满的水许久没人打理水是绿莹莹的水底浑浊黑暗。 可是相比起水不干净这里居然有一水槽的水更奇怪不是吗? 苗半仙绕着整个卫生间走了一圈然后道:“这里的风水布局很奇怪。” “怎么说?” “风水里水能招财你听说过吗?” “额听过有一些。” “但这里是充当厕所的自古以来厕所都是污祟聚集所在地在这里……呵呵只会让邪气更胜。” 我恍然随即更加不解:“这不对啊建楼盖房看风水我能理解可让一动大楼邪气旺盛是什么理?” 苗半仙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那么多人的死跟这有关?” 闻言我将苗半仙跟廖俊明都喊出厕所自己也站在了厕所门口没有了一人一鬼的干扰我认真地查看起整个卫生间的黑气分布情况。 我刚试探过廖俊明了他确实能感应到这厕所的阴气比较胜但他并不能像我一样看到这些黑气感觉自己跟开了金手指一样。 这里的黑气确实比外头的地方浓郁我仔细分辨终于在水槽旁边发现那的黑气是最浓的随即我便招呼苗半仙和廖俊明过去试着挖开那地方。 可是地面已经铺上水泥板了怎么挖开? 忽然想到仇诗人给我整理的符纸其中有一张爆炸符额这楼房有一点点损害应该不用我们赔偿吧? 符纸在我的控制下火力不大只是将水泥地的表层炸开果然下面并不是实心的有一个小黑洞里头藏了东西。 苗半仙不让我们伸手去拿不知他做了什么里头有一样盒子慢慢地“悬浮”上来放到了平地上随即我发现盒子地下好像有虫子跑开。 想起江雅惠的出身和职业……我隐约有点懂了。 苗半仙道:“下面确实有个束缚魂魄的阵法跟上头的风水阵法相得印章这个盒子在阵法上面。” 说完便将其打开盒子没有锁很轻易便能打开然后一打开便看到一个骷髅头! “……”好吧我现在已经能稍微淡定一点了。 但是这骷髅头……好像不太对劲。 “怎么了?”见我一直盯着骷髅头看苗半仙问道。 我摇摇头:“感觉有点奇怪而已暂时也弄不太明白。不知道这会是谁的脑袋为什么被放在这几个意思啊。” “这个我也搞不懂。” 苗半仙和廖俊明都摇头廖俊明试着将骷髅头拿起来随即皱了皱眉:“好重。” 重? 一个骷髅头能重到拿去? 廖俊明道:“像多了几个灵魂的重量。” 闻言苗半仙接过手去但他似乎对这玩意有些畏惧小心翼翼地捧着还把手伸得笔直离身体远点随后试着感受一下:“我没感觉到重啊?好吧我也不知道原来的骷髅头有多重要是小芳姐在这可能会知道得多写她是灵魂方面的专家。” 他迫不及待地想将骷髅头转手。 我鄙夷了下他但同时也恍然原来并不只有我害怕这些玩意啊以后再被张晓芳他们嘲笑我也有同盟能反击了。 俨然把苗半仙当成同盟的我自然不能落后于他也将骷髅头接到手来触手一阵冰凉我面色微变。 那冰凉并不是表面的而是冷入骨髓的这种感觉分明是……我冷着脸将骷髅头丢回给了苗半仙:“这骷髅头……” “怎么?”他如烫手山芋般捧着。 “吞噬了好几条灵魂。” 怪不得廖俊明会说骷髅头多了几道灵魂的重量。 苗半仙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本能地将骷髅头丢了出去:“我的妈呀!”生怕骷髅头会把他的魂也吸进去似得。 骷髅头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一点都没损坏。 我们盯着那骷髅头一时间都兴不起捡起来的意思沉默半响我们三志同道合地充当没看见那骷髅头任由它待在地上转头故作正经地研究起盒子然后真被我们发现盒子里居然还有东西。 是一沓文件! 我们三个各自分了一点查看。 我手中的是当初一代开发商和拆迁房房主的合同看样子就是和那几户钉子户的合同隐约上头的条件非常苛刻不仅房子建成要多给他们各自一套房注意这里的基础上是原本已经可以分一套的情况下多给的除此之外还有几乎天价的赔偿款。 据说是补偿被逼死的人命债? 苗半仙手中的则是开始建筑时死的那位建筑工人的赔偿因为涉嫌偷工减料许多工人和死掉工人的家属一同闹事还有已经赔偿过的钉子户的状告一代开发商没办法又是一笔高额的赔偿。 到这里我就很不明白了我手中这份合同若是真的的话那一代开发商根本不欠那几个钉子户的为什么工人死后钉子户还要跟着起哄? 难道我手中这份合同是假的?亦或者是有人没落到实处钉子户根本没有収到这些天价的补偿款? 我发现有很多模糊不清的事被一笔带过。 比如钉子户有家人被逼死是怎么被逼死的呢是家里老人不愿意搬家确实会有老人情愿守着老房子是一种固执他们受不了刺激自杀了? 亦或者跟他们交涉拆迁的开发商用不当的手段逼迫人家然后把人害死了? 还有说是逼死了几户钉子户里的家人那到底是几户?到底死了几个人?死的都是家里的谁?这些报道未免过于草率了吧? 我想不明白便暂且放下去看廖俊明手中的合同。 是这个工地转让给二代开发商的合同还有一些证明文件看完后我都想吐槽二代开发商的运气是不是太好? 表面上看这是二代开发商高价承包下来的可认真分析之后就会发现这一整片地二代开发商几乎没发什么钱就拿到手了。 而且之前一代开发商准备好的各种建房工具钢筋水泥石灰沙石钢管等等等等都已经准备了大部分等二代接手后都收归在他手中。虽说有爆料偷工减料可看样子似乎只有少部分? 又是一件说不通的事。 但这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便宜果然没好货看吧人家一代开发商就死了一个工人虽然老板被抓了儿子跳楼了可轮到二代开发商后死了足足五个人要说庆幸的话也有那就是这片工地就算停工了对这位二代开发商没太大损失? 我忍不住“啧”了声。 “为什么这些资料合同会特意放在这里?”苗半仙也看起了我刚看过的合同而后提出疑义。 “我想从拆迁到最后二代开发商接手这中间的买卖里一定有问题你们想谁最后渔翁得利了?”我问。 “那大概是二代开发商了。” 廖俊明难得回应了苗半仙点头附议。 苗半仙一乐接着道:“以最少的钱得到这么大的楼盘试想除去这些人为的这地方其实风水不错地理位置好要真建成了公寓小区估计能赚一笔大的成本却那么低。” “大概吧。”我依然觉得哪里想不通。 “我们在这想也想不出什么再到其他地方转转?这水针只在这角落布置难以将整栋楼包围起来。” 听从秒板想的提议我们不急着上楼转到底层另一边充当卫生间的地方果然又找到了一个三角形的水槽水里依然有水三角形的角和之前方形的水槽颇有种毛和盾的对立之感互相攻击又互相综合形成一种困局。 随后在水槽旁的地底下再次挖到了一个盒子。 这次盒子里装的是一只脚骨头和尾都有了。 但这次盒子里没再看到有什么资料。 “除了厕所有一些角落的格局偏暗可能会埋有身体的其他部位我们要去找找吗?” 我正想说“好啊”的时候忽然听到顶上的天花板传来脚步声而且是“轰轰轰”地像有什么人在我们头顶上用力地奔跑。 “怎么回事楼上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苗半仙不解地问我。 “你……”我发现他的情况不对又看看廖俊明发现他也歪着头看我我指着头顶“你们没听到声音吗?” 正文 122 阴阳大赛(4) “你们没听到声音吗?” 苗半仙依然不明:“什么声音?” “就有人在很用力跑步的声音啊听起来还不止一个人你们都听不到吗?” 眼前的一人一鬼同时摇头他们甚至抬头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响最后给我的答案还是没有。 问题是我听到的跑步声并没有一遍就过去那样的话我还可以说自己是不是幻听但那跑步声至始至终都盘旋在我头顶上就像跑步的人跑过来又跑过去一点不停歇吵得我耳朵疼。 但我已然顾不上难受那种知道自己是鬼后许久不曾出现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冒出来了我不自觉地抱着双臂搓着:“我、我耳朵坏了?” “我觉得不是”苗半仙正色道“可能真有什么问题要不我们上楼看看?” 我没意见要不是廖俊明感受到不对我们本来也是要上楼的现在已经知道底层有一个奇怪专门招污水的水阵和一个似乎能困住灵魂的束缚阵法还要不要把其他可能埋有尸骨的地方挖尸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更何况比赛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们比赛的题目是找出死亡真相不是找出尸骸所以剩下的可能也会隐藏一点线索但估计也没多少了问题不大。 我们走到二楼苗半仙凭着蛊虫的感应顺利找到我听到脚步声的那个厕所的上方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二楼就没有再牵灯进来了所有整个二楼黑漆漆的为了查探脚步声到底怎么回事我想进二楼也是充当卫生间的房间里看看但又害怕得实在不敢进去跟苗半仙廖俊明推推搡搡地半天只一同挪到门口里面一点。 “你个大男人的你怕什么啊。”居然躲在我后面! 苗半仙不甘被我唾弃推了下他身旁的男鬼:“你一个大男鬼你怕什么啊!” 没错一人一鬼都在我后头各自扒着我一只手臂在我踌躇害怕的脚步下半天才移动这么点想当初我都是躲在仇诗人后面的好吗? “苗半仙!”我低声吼道“你好歹是干这行的吧?” “廖俊明”他朝男鬼低声吼道“你好歹是只鬼吧?” 我:“……” “嘿嘿”苗半仙大概知道我是真的生气笑着哄我“这地方着实诡异吓人不管是什么总会害怕未知的东西。” 不愿搭理苗半仙的廖俊明居然用力点了点头。 我嗤笑一声随即又板起脸慢慢地走到厕所中用小小的手电筒试着照明。 “好像没有东西啊?”苗半仙疑惑地问。 我也不明所以真是我听错了?不能够啊那么清楚的跑步声……刚这么想我头顶的天花板再次传来“轰轰轰”奔跑的声音比之刚才在底层时更清楚了。 “又、又来了”我脸色发白指着头顶缩着脖子“那声音又来了真的除非我耳朵脑子出毛病了!” “那会不会之前你听到的不是这层而是上一层?” 虽然我之前很肯定听到的就是头顶上的天花板可现在我不确定了。 “我们再上一层看看?” 我点头同意但在上去之前我特意仔细聆听了一遍天花板上的脚步声一再确定就在自己头顶没错这才动身。 虽然没进一间黑漆漆的卫生间都有种恐怖片里一个一个隔间找人的紧绷感但习惯了之后胆子倒也练大一点至少在进三楼应是卫生间的房间后苗半仙没再那么夸张地跟廖俊明躲我身后了。 至少依然什么都没看到可我头顶上的天花板依然有跑步声而且越来越清晰。 “最终的目的不会就是顶楼吧?” “那我们直接上顶楼看看?”这里共有十五层总不能一层一层地找去吧。 我起先没意见总不能一层一层的找我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病。 然后这次走到门口时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然后低呼地往后退开一步——就在那天花板上冒出了一双脚就像是天花板长出来的一样。 那双脚的脚裸连在一起看那样不像是自然闭拢反而像被无形的绳索绑着那双脚还不停地蹬着要不是它穿透天花板而来我都要怀疑它是在蹬着地板。 苗半仙见我异状随着我的目光往上看随后微微皱眉:“好像是有些不对。” 廖俊明也是点头:“我看到了一点影子但不清楚是什么。” 我咬牙下定了决心:“走去四楼看看。” 我们再次走楼梯时碰到了其他参选选手他们要么往上去顶楼要么去底层倒也有人一层一层地查看的可没人像我们这样同样一层一层来却只专注于某一个房间。 来到四楼匆匆来到与下面相对的房间门口迟疑了下然后比原先要快速地走了进去。 虽然依然没人但我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还有脚步声从天花板传来后就继续往上走最后来到十三楼。 这个半成品的大楼每个房间都是没有门的每个房间里虽然因为没有光而陷入黑暗但没有哪一间像我们眼前这家这么的……深黑只站在门口就感觉到憋闷手电筒的光也只能照亮眼前一点那光完全渗透不进去。 这种情况我见过可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都只证明一点里头蕴养着浓厚的怨气。 连廖俊明面色都凝重起来之前和苗半仙一起“害怕”得往我身后躲一是跟着苗半仙闹腾二是对未知诡异的事情本能的戒备其实身为鬼修阴气之地他是喜欢的但过了就不好了好比能量一口气吸收太多的话是会爆体的。 更何况当能量也会攻击你的时候。 我们慢慢地往里走拨云见日般眼前的黑暗散开但并不是消失而是聚集在周围跟房间中亮起一盏灯似得。 还没等我们调整视线看清就先听到了脚步声这次不止是我苗半仙和廖俊明都听到了。 然后我们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幕: 有个女人坐在一张椅子上我之前看到的那双脚应该就是她的她此时双脚就被绳索缠着现在看到全身发现她全身都被绑着嘴上还贴着胶布阻止他说话。 但她好像没有看到我们她的目光充满怨恨地盯着在她跟前拍着她的脸颊警告些什么的人。 是的她的周身围绕着五个人看样子应该是绑匪可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倒不像什么地痞流氓和恶霸倒像是……工人的装扮。 不过这里是工地若有人混进来穿工人的衣服倒有可能可…… 从我们进来到现在别说被绑的女人连绑匪都没朝我们看过来一眼我们和他们好似交叠在同一个空间里很像我共情时的某一种情况。 我共情时有时候会变成当事人有时候会变成局外人看着发生的一切现在的情况就是后者。 可是除了我廖俊明和苗半仙也看到了我也没碰触到不该碰触的东西所以现在应该不是我的共情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在我们三困惑时有个男人从门口冲了进来我们差点以为是哪个选手发现了这里赶过来却发现他同样看不到我们直接就从我和苗半仙中穿过去期间还碰到了我们。 若他是鬼我和他碰触到一点会有感觉可他就跟投影一样从我们身边照过半点痕迹不留。 我心头诧异的当会越过我们的男人却没有继续靠近被绑的女人不是不愿是不敢因为绑匪拿着刀子比划在女人脸上要是后来的这男人敢再靠近一步马上毁了这女人男人很着急试图跟绑匪交涉。 “有没有觉得这男人很眼熟?”我问着身旁的一人一鬼。 苗半仙点头:“是好像在哪见过。” 廖俊明直接道:“那个跳楼的一代开发商的儿子。” 从我用一代开发商来称呼那个最早主办拆迁的老板他们也都跟着我这么叫了。 不过那个跳楼的男人在比赛开始前给我们的报纸上有他摔落在地上的惨照如果是卖出去的报纸死者会打马赛克但给我们看的报纸却没有之所以没马上认出来着实是报纸上案发现场的尸体实在是过于瘆人。 他是后脑着地的仰面躺在地上脑壳崩裂让他的一张脸血肉模糊的偏偏一双眼睛死不瞑目般睁得大大的。 眼前的男人还好好的两者差别实在是大亏廖俊明一下子就认出来。 “这……这可能是遗留的影像?” 闻言我朝苗半仙看去他解释道:“就是一个地方被死者死前的强烈怨气浸染就会留有记忆最深刻的影像。不过这也需要一些条件来触发才行。” 跟仇诗人之前讲的空间留存有点像。 我们各自思索着就见交涉好像失败了绑匪用力扇了那女人大耳刮子男人的力气好像很大手掌也比常人厚实我隐约看到他掌心里长着茧像是干惯农活的他这一巴掌下去女人哪吃得消。 之后绑匪重新将刀子比在女人身上对着男人怒吼咆哮着其他绑匪更是不客气还威胁地要去撕女人的衣服男人被逼无奈直接朝他们跪了下去。 我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见男人用力地把头磕在地上都替他感到疼大概猜出他是在求绑匪放过女人。 苗半仙一直表现得脾气好这会也骂骂咧咧起来:“他们太过分了吧?就算开发商欠他们的钱可他们绑来人家儿子的老婆威胁这算什么事?而且还打女人大老爷们的居然打女人要是这几人真在我面前我非得揍他们几拳不可。“ “你就能确定这绑匪是工人不是装的吗?”虽然我心里也肯定了这个答案但还是想问问苗半仙的想法。 “看这影像这会一代开发商老板的儿子还没死那会工地的工人哪怕在罢工这里也是有人看着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人假装工人绑在这里肯定是当时的工人。” 确实没错最当前的三个绑匪看着确实是工人没错但还有另外两个人总给我怪异不对称的感觉。 这时候几个绑匪上前殴打着跪在地上不敢反击的男人下手可狠把男人打得吐血女人看得瞪目欲裂不停地挣扎着连带着椅子的椅腿都在一下一下地撞着地板女人的双脚更是跺着地面很像我在三楼时看到的那双踢蹬的脚。 再看如今这画面我所以为的天花板上跑来跑去的声音其实是……其实大家围殴男人外加女人挣扎时发出的声响。 苗半仙冲过去对着绑匪挥拳踢脚的可他这么做顶多也只能发泄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的手脚都只能穿过影像中的人我看得心里更是难受廖俊明都快哭了…… 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谁也无法让时光倒流。 到最后其中长得最壮的绑匪指着男人警告着什么大家才放开了他踢他一脚让他滚不知道要让他去做什么。 男人撑着艰难地站起身他深深地看向泪流满面的老婆挪动着嘴说了六个字便跄踉地出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六个字穿到了我耳边我竟然听到了:等我回来接你! 我有点伤感因为男人后来跳楼了而报纸上也没有报道关于这女人的消息也不知道男人跳楼前有没有把女人救回去。 哪怕已然知晓结局不好我和另外两只还是忍不住心生期待地继续看着没有结束的影像哪怕没有意义也不想离去。 接下来的影像几乎是快进的一晃过去直到某天晚上女人趁着绑匪睡着后拿出她偷偷藏着的瓦片总算将绑着自己的绳子割断了。 手腕上因为长时间被绑着出现了又深又青得发紫的勒痕包括脚上的也是她疼得厉害乍然将一直折在背后的手挪到身前来那酸疼的滋味是让人恨不得大叫几声的可怕吵醒绑匪女人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稍微活动一下双脚然后弓着身子慢慢地朝门口挪去。 我们三只几乎秉着呼吸为她加油打气希望她能够逃出去一开始很顺利直到走到门口房里睡觉的绑匪都没有醒过来我们的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了。 然而就在她快走出门口时一个绑匪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两相一照面都愣了下女人当下转身就跑被绑匪从后头逮住房里守着的绑匪也被吵醒了统统围了上来还拿着之前那把刀子威胁。 女人估计也是恨极了他们之前就是这么威胁她老公把她老公打得那么惨的女人发起疯来是比男人狠的这女人当下竟然不管不顾地跟他们拼命结果不知谁推到了拿刀的人那把刀就那么不小心地插到了女人的心窝上。 这一幕是我都没想到的当下我们三只都冲了过去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扶住女人结果她穿过了我们三只的手重重地倒在地上。 她还有一口气还睁着眼睛上下嘴唇嗡动不知道想说什么大概刀子堵着胸口血流得不是特别多但依然染红了衣服。 “救人啊快叫救护车啊!”苗半仙朝几个绑匪喊着可几个绑匪都害怕地往后退之前威胁人时凶神恶煞这会人真死了他们一个个怕得要命没一个敢上前。 苗半仙喊得声嘶力竭也没用他甚至下意识地拿起手机但这会别说手机没信号就算有把医生叫来了又有什么用这只是发生过的影像而已。 我缓缓地蹲下身廖俊明陪着我都无言地看着女人看着她生命一点点流逝却什么都做不了那是种无能为力的揪心感。 女人喘了喘努力地转动脑袋直到自己的视线能够看到门口。 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目光里满满地都是期翼她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能够出现能够见上最后一面。 可目之所及的门口黑压压一片什么都没有警察不会找来她的男人赶不到那是最绝望的黑暗。 她目光变得黯然最终停止了呼吸。 廖俊明哭得一抽一抽的上半身的实体化都一闪一闪地不太稳定他干脆变成幽灵体让苗半仙都看不到他一只鬼独自伤心着。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没完。 绑匪们看着凶狠但之前肯定没杀过人一不小心伤了人一开始确实是怕但后来更担心叫救护车的话会把他们做的事爆出去于是就这么干熬着熬到女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然后就是处理尸体的问题了几人将女人装在麻袋里想要扛出去埋了就在他们抬起麻袋时口子不知怎么松了女人的脑袋从麻袋里掉了出来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还是对着我们三只的方向—— “啊——” “啊!!” “啊~~” 我们三只同时叫起来可不等我们细看影像突然就没了整个房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甚至随着我们的静默这个房间就像无人的黑洞。 感觉我们刚刚是在电影院里看了一场5d电影现在电影播放结束了。 “你们……”我刚出声想要询问另外两只冷不防地察觉到身后凉意迅速地转过身就见前不久在影像中死去的女人就站在我们身后! 不这不是影像也不是人这是实实在在的女鬼! 我们三只同时退后一步跟女鬼拉开距离然后我问:“你是故意让我们看这些的吗?你想如何?” 要我们为她伸冤为她报仇吗? 她双目无神因此看人时总让人心里发毛她说:“我是见骁哥。” 这个答案让我们有点意外苗半仙道:“你说的骁哥就是被威胁的那个男人?” 女鬼点了下头重复着:“我要见他!” “可是”我跟苗半仙廖俊明互相对视几眼互相打了眼色再小心翼翼地说“他、他也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 女鬼面无表情呆呆地立在那里我们都怀疑她是否没听到我们的话还是乍然听到这消息被吓得没法反应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她动了还点了下头:“我知道。” “知道你怎么会见不到他?啊他已经到下面去了吗?”如果这位骁哥已经进地府了那他们还真的是见不到了我可没办法把灵魂从地府里召唤出来。 “不是……”她像是要跟我们说什么忽然一直面无表情的她忽然焦急了起来隐隐还有一丝迫切。 然后我们就看到骁哥冲了进来。 这位一代开发商的儿子骁哥同样不是影像而是只男鬼他一边往里冲一边喊:“淼淼淼淼……” 他口中的淼淼应该就是女鬼了可是女鬼就站在房间里骁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硬是没看到她他连我们都看到了还恶狠狠地瞪我们一眼可大概顾忌到我们的实力他没有和我们发生冲突转身就要走。 可他到了门口又停下了转回身来期待地问我们:“你们有看到淼淼吗?” 我愣怔地回头朝女鬼看去只见她无泪地哭泣着神情又无望地看着骁哥嘴里低低喊着骁哥偏偏骁哥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的呼唤。 “她大概这么高头发这么长鼻子不是很挺但嘴巴小巧……你们有看见吗?”骁哥加上形容继续问着。 明明刚看到我们时那么戒备可为了知道女鬼的消息他仍愿意放下脸面殷殷地询问。 我们三只来回看着明明就面对面一方却看不到另一方的情况都有点愕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女鬼不是淼淼? 正文 123 阴阳大赛(5) 可能我们长时间没回答让骁哥以为我们也没看见他不在询问离开了。 随着骁哥离去女鬼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苗半仙推了我一把嘀咕着女人和女人比较能说得上话鬼和鬼也比较能套近乎让我去安慰安慰人顺便套套话。 我白了他一眼但还是跟着蹲下身:“你还好吗?” 她又恢复了那面无表情目光无神的样子了。 我只好下点猛药:“他看不见你?为什么?” 她有了点反应动了动嘴唇痛苦地闭上眼睛。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想见那骁哥其实是想让骁哥能见到你吧?你什么都不说让我们怎么帮你?” 她被我一激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骁哥心心念念地就是能够救我出去可是当他终于拿到那些人要的数目找来时那伙人用一个真人版的玩偶脑袋套上麻袋换上我的衣服唬弄了他等他把钱都给了绑匪走后他才发现那并不是我。 他起先以为绑匪骗了他就想找他们算账可无论他怎么做就是找不到我最后他回到这里发现了血迹猜想我可能已经没命了。” 她缓了缓情绪:“……我那会魂体不稳时常不清醒等我有一次‘醒来’发现骁哥居然也死了!” 说到这里她愤恨至极地攥着拳头似乎无法从那怨恨中挣脱出来。 好一会她再次稳下情绪:“后来我发现每天他拿钱来救我的时间段里他都会重复地来这里可因为他到死都没能找到我过于执念以至于我就在他面前他却始终‘找不着’我。” 总算弄清楚了。 “该应该怎么办啊?”我抬头问苗半仙谁让我对阴阳之事过于一知半解了。 苗半仙认真地分析:“这种情况可以试着化解他心中的怨气再来个场景重现如果他当时救下的就是这位女、女士说不定他就能看见了。” 我想了下骁哥是看得到我们的我们可以假扮绑匪淼淼还是当年的淼淼如果能够让骁哥回到当时或许还真的可以? 可苗半仙和廖俊明去把我拉到一边商议:“我们没时间了再弄个场景重现我们可能谁输掉比赛的。” 他拿出手机给我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没想到刚刚看段“电影”竟然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但:“还有两个小时场景重现而已。” “或许能够来一次可一旦我们做了就没时间去弄明白这栋楼为什么会屡次死人了啊班澜你不会忘了比赛的题目了吗?” 我这才想起比赛这事但是:“这也是为了找到答案啊。” “让他们相见算什么答案?” “你不懂可以弄清楚很多事情的。” “你不会认为后面跳楼的五个人跟淼淼女鬼或者骁哥男鬼有关吧?” 我狡黠一笑:“做了不就知道了。” 有谁比常年待在这栋楼并且是最早跳楼的骁哥更知道这栋楼的秘密呢只要能让他找到淼淼消除戾气或许就能问道很多事情了总比慢慢搜索好。 而且我一直在猜测一件事我必须找骁哥证实一下。 我见他看着我:“怎么?” “你刚才的笑……” “嗯?” “好猥琐啊!” 我不客气地踹了一脚过去:妈的有什么比被猥琐的人说猥琐更糟心的? 商议下来后就要赶紧布置了时间只剩下两小时。 其实其他都好说问题是怎么把骁哥再引过来思来想去整理出一套方案基于苗半仙骂我猥琐我将这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 我们去找工作人员要了几件当年工地工人穿的工作服和安全帽这点要求主办方还是应允的。 苗半仙穿上工服在戴上安全帽很像一个落魄的公子哥来打工他拍拍衣服还有点自得随即又苦恼地问:“可是现在也不知道那位骁哥跑哪去了啊。” 整栋楼都蒙着古怪的气场骁哥怨气极重想来能力不弱这里是他的地盘他要想藏身在这栋楼里凭苗半仙的本事确实很难找出来廖俊明都感应不出太多阴气干扰了他的“嗅觉”。 但我有作弊器啊我可是开了金手指的女人! 他刚离开残留了一点黑气痕迹顺着这痕迹苗半仙顺利找到骁哥。 人家本来没打算理苗半仙但一看到苗半仙身上穿的工服目光就飙出煞气苗半仙装出影像中某绑匪的样子恶煞煞地指着骁哥:“钱都准备好了没有要是没准备好你就等着淼淼死吧。” “淼淼?淼淼在哪里?” 骁哥“唰”地一下朝苗半仙逼近速度特别快苗半仙差点就被他抓到了幸好他底子厚扔下一张加速符勉强逃离了骁哥的手中飞快地跑跑回了十三楼淼淼被绑架的那间房。 我早在房间里等着他同时我也穿上了件工服就是有点大再戴个安全帽感觉特别滑稽廖俊明也暂时全身实体化可惜支撑不了多久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 人数虽然少了点但这场戏有台词的也就一两个说不定真能唬弄过去。 淼淼头上套着麻袋坐在了椅子上仿若当年不同的是那时候套麻袋的是个假的。 现在……好像也不能算是真的? 苗半仙一冲进来就跑到我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来、来了……妈的还好就在上一楼要是在一楼我不得跑断气啊。”这里可没有楼梯的。 “好了好了辛苦了啊。”我应付地安慰自己“戒备戒备鬼来了。” 果然下一秒骁哥就冲了进来那满身的煞气让我都心惊胆颤的差点忘了正事慌忙拿刀比在淼淼身上手势都模仿着影像中的绑匪:“钱带来了没有这是最后期限了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这一段是没有影像的台词是淼淼跟我们说的那段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到现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心里很紧张我担心骁哥仍看不到淼淼不按照剧情发展。 好在杀气腾腾的骁哥在我的动作和台词下微微愣怔随后他神色慌了起来陷入了当年的情景中因为这是他的心魔他每天总要重复一遍:“带来了带来了钱我都带来了。” 他慌忙地想把装钱的箱子拿出来却发现自己双手空空他急了:“钱呢我的钱呢?我的钱哪里去了?” 苗半仙赶紧说道:“是不是那个?” 他指了指地上一个箱子如果普通人在这看到的只会是一张符纸可在骁哥眼里这就是他装钱的箱子。 他赶忙将箱子拿起来拍了拍灰尘再呈递给我们:“你们要的数额都在这里可以放了淼淼了吧?” 他的目光是实实在在看着淼淼的知道这点后我们都松了口气淼淼更是激动得有些发抖但还没完她如果现在扑过去的话可能又会在骁哥眼前“消失”因为他最在意的事还没解决。 按照淼淼提供的我要求检验确定了箱子里的钱——当然这是不存在的我尽量演成看到许多钱很是垂涎欢喜的样子再把箱子合上警告:“这本来就是你们父子欠我们的钱我不过是拿回来而已你要是把这事说出去我们就把事情都曝光出去!” 苗半仙尽职尽责地接戏故作狠毒:“要不我们把他给……”他比划着抹脖子的手势“免得他真的暴露了什么?”反正已经杀了一个人不杀再杀一个。 后面的话是彼此的眼神。 “不行他现在名头大着呢太多人关注了他要是失踪了要是查到我们身上只会更糟糕。” 念完台词后我们让他跪下双手抱头然后抱着放钱的箱子就跑把淼淼留给他。 当然不可能真的跑我们都缩在门外偷偷观察。 三个脑袋趴在门框上往里看。 就见骁哥迅速地冲上去第一时间解开了淼淼身上的绳子嘴里还紧张地念着:“淼淼没事了淼淼我马上就能带你离开了。” 绳子松开后淼淼便无力地往前倒以前的一切几乎都复制了曾经发生过的情景现在只差骁哥将麻袋取下了。 我握紧拳头紧张地等着。 麻袋取下看到淼淼时骁哥恍惚了一下随后用力地将深情、渴望但同样害怕的淼淼抱进怀里:“淼淼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句话……很有深意啊。 在看到淼淼的那一刻骁哥是不是已经从重复的漩涡里出来了? 里面的两只鬼“久别重逢”就那么坐在地上抱了很久都不分离苗半仙轻推了推我告诉我时间不多了。 我只好挨挨蹭蹭地走了进去。 骁哥察觉到了立马抬起头来凶狠地朝我看来我赶忙举起一只手投降另一只手迅速地扒掉身上的工服:“别误会别误会我们刚刚只是想帮你们看你们这不是相聚了吗?” 骁哥低头朝淼淼看去淼淼朝他点了下头迷障破除后他的神智就从刚刚的“戏”里恢复清醒自然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抱紧了淼淼但仍对我充满戒备:“你们想做什么?” “也、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有点事想问问你。” 他打量着我们却没有开口说好我只好厚着脸皮问:“在你之后又死了五个人全都是跳楼死的是不是因为你?” “是!”骁哥连想都没想就承认了还承认得颇为不屑“就是我做的你们又能怎么样?” “你是想为淼淼小姐报仇?”苗半仙问。 骁哥冷笑。 廖俊明接着问:“你们的工程真的偷工减料了吗?” 骁哥眉眼中又凝起了戾气:“我和我父亲做的是实实在在的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似乎想要穿透看向天空:“但大家都对不起我们老天也对不起我们!” 那戾气太重震慑得廖俊明身形又有些不稳鬼修不代表非常厉害他们往往比不过一只恶鬼苗半仙也面色发白强撑着没有倒退。 却再这时代表比赛时间到的铃声响了起来。 我们三只统统面色一变苗半仙顿时哀嚎:“不是吧这么快不是还有五分钟吗?” 廖俊明凉凉地补充:“最后五分钟是要集合的。” “走吧走吧剩下的我们只能靠蒙了。”苗半仙认命地催着我们快走“不赶紧集合的话会取消比赛资格的。” 我跟着他们跑到门口在踏出去时我还是转过头来问最后一个问题:“拆迁时真的逼死了几个人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森寒得让我想喊仇诗人半响他翘了嘴角: “一个都没有。” 我愣怔时苗半仙回头来拉我:“你怎么还在这啊快走啊!” …… 二十名参赛选手都在一楼集合了屋外不知何时摆了二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了纸笔桌子边还贴了符纸是防止作弊偷看的。 半决赛虽然是二十进十会优先选前十个答案精准的但如果一个都没答对的话那总决赛就会直接取消了也就是说虽然是进十但最后可能只有一个两个甚至没有。 各自找了桌子坐下检查起桌上的东西。 给我们的纸是完全空白的每人有三张a4大的笔是水笔都是很普通简单没有丝毫灵气的答题时间有一个小时。 我拿起笔没有急着答案开始回想晚上找到或发生的一切试着将它们串联起来手中下意识地转起笔来。 从始至终我们都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剪接的那几份报纸里最初报道的关于拆迁的问题其实只有寥寥几句话在报纸很不起眼的位置说的是拆迁的和钉子户发生了矛盾疑似害死了钉子户之类的然而要真死了人早被大肆报道了怎么就占了那么点地方就像在讲街上的一件小事。 后来这事再次被报道是工地死了人同样的开发商被爆出偷工减料但骁哥的意思是这种缺德事他和他的父亲并没有做。 我们找到的那几份合同说实在的开发商老板确实对那些钉子户有很高的补偿没道理钉子户后来又闹起来还说被开发商给坑了? 细细整理了一番我提笔写下。 当年的那几家钉子户根本没有死人这是骁哥亲口承认了一些证据也从旁证明了这点一开始钉子户应该是诈死来骗开发商的后来又用娱乐假新闻报道出去以此来威胁开发商得到高额的补偿。 但要做成这事少不得要个“中间人”来传递叫消息这个中间人估计是当时的一个工头他很可能也是开发商派去跟钉子户交涉的人才能跟开发商老板说钉子户如何倔强不从最后以死抵抗什么的具体操作我是不知道只有当时的人晓得我就说个大概。 虽然有不少黑心商人但从骁哥对自己妻子的情深意重来看他跟他父亲应该还算重诚信的我猜想后来死的工人要么真是一个意外要么是人为的无论哪一种都能让工头将所有罪责推到老板身上又有谁能够让人确实地查证出开发商老板“偷工减料”呢就是这工头无疑了只有他能弄出这些罪证出来。 这时候当初跟他合作的钉子户自然要出来帮忙了人的欲望往往会越来越膨胀他们大概不满足那些高额的赔偿想要得到更多。 他们逼得开发商老板坐了牢再绑架骁哥的老婆让骁哥把开发商明哲保身时给骁哥的钱都交出来好听点就是赔偿其实就是绑架勒索。 事情闹那么大就算开发商老板真的有留一笔钱给骁哥也是不够的他估计是千难万难才凑出绑匪要的数目可哪怕他把钱给出去了得到了的也不过是个假人直到死他都没能找到淼淼哪怕是她的尸体。 再把话题拉回来。 我想开发商的老板已经死了骁哥在父亲死了妻子失踪欠了一屁股债又无力报仇后他选择了非常偏激的一个做法。 这栋楼底层两个预备为公共卫生间和其他阴暗之地埋藏的尸骨是开发商老板的水形困阵是骁哥自己布置的然后他自己跳了下去死了他是自己把自己的魂困在这栋楼里的。 因为这栋楼乃至于这整个工地整个楼盘既是他和父亲的心血也是他们所有的悲剧所在他恨这里又不想让别人夺走他还想报仇。 这就要说到二代开发商了只凭靠工头和几个钉子户就让骁哥家破人亡哪有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有有钱的窥视楼盘的人出资出主意了就是这以极小的代价接受这块工地的二代开发商。 工地重新开工骁哥用什么方法将钉子户的主谋引来我一直觉得五个绑匪里有两个感觉比较怪异想来就是死掉的钉子户了那五个绑匪就是一一跳楼的五个死者。 结果是骁哥成功的保住这栋楼工地停工了二代开发商也没讨得了好绑架的主谋死了灵魂被他父亲的尸骨吸收了用这样的方法来慰藉父亲的在天之灵吗? 好在只吃了几个魂魄要是再多点那尸骨可就得妖变了。 第一张纸划划写写这里补偿一点那里改掉一些完了后我再在另一张纸上相对完整地写下来然后上交。 一个小时后大家也都交卷了。 卷子被送到附近相邻的一栋楼里我们等了半个小时看到五个人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走在最后的就是仇诗人但在他前面的人并没有对他不恭敬的意思相反他前方的老者还时不时回过头去跟他交谈。 我看到他就有点激动还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刚刚没把字写好写工整没有多检查两遍不知道有没有语病有没有错别字。 五个评委有一个年纪最大的大概六十多了两个四五十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只比仇诗人大一些的。 当先的那名老者一点都不拖沓也不讲废话上来就宣布结果这次进总决赛的只有六名我和苗半仙、廖俊明都进了还说我是第一名! 老者的目光朝我扫来面露微笑鼓励着我可我总觉得他的目光含着别的深意让我有点不自在。 宣布结果后很大一部分人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苗半仙见过仇诗人了所以他没拉我一起走只跟我说了一声就先离开了至于廖俊明他显然是怕这五个评委的都不敢朝这边靠近确定自己晋级后就没看到他的鬼影了。 其实我有点尴尬想跟大家一起走把自己当普通考生一样因为我站着不动已经有不少逐渐退散的选手朝我看来估计以为我有什么事要跟评委请教吧。 我挪动腿想着要不自己先走在外头等仇诗人也是一样的。 谁知刚有动作就被仇诗人拉住:“等下说点事。” 他的意思是他还有事要跟其他评委说要等下才能一起走! 他是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们就是得一起走。 果然他这行为让其他评委都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我。 比仇诗人稍大一些的男子是个光头不是和尚却像一个酒肉和尚他抹了把自己的光脑袋调侃道:“这就是你徒弟吧初赛时比赛还没完你就到比赛场地去了说接人接的就是她啊?” 仇诗人淡淡地道:“直播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 所以现在就不用再装了。 光头嘿嘿笑道:“你这徒弟资质不错啊哪找的啊?” 正文 124 阴阳大赛(6) 唯一的女评委风韵犹存的笑道:“小丘你这是觊觎人家徒弟了吗?” “不是我徒弟。”不等光头回答仇诗人便冷淡淡地澄清。 他们都有点诧异:“不是你徒弟?” 他们的神情分明再说:不是你徒弟你那么护着那么紧张? 仇诗人动作无比自然地搂住我:“不是徒弟是我老婆!” 其他人都一呆那名老者眼神更加晦暗刚刚还能对我表示赞赏这会明显地不喜:“胡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算现在对鬼修比较宽容大家也能和平共处可一个捉鬼的跟一只鬼结合像话吗?” “万伯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仇诗人虽然带了点对前辈的尊敬却没有任何要为此低头的意思态度甚至说得上放肆。 那个被叫做万伯的老者被气到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但他走前留下的眼神让我越发感觉不安。 仇诗人仿佛不知道人家在生气一样还火上添油地道:“万伯慢走。” 看不到万伯后光头笑着给仇诗人一拳:“万伯迟早有一天被你气死。” 仇诗人轻描淡写地扫他一眼:“你死了他都未必死。” “喂什么话。” 吵闹一会仇诗人专门给我介绍。 四十来岁却还带了点活泼的女评委叫孙兰淇光头的看着爽朗的那个叫丘肴辉另一名像个严肃老教授的比孙兰淇大一些的姓温名字没人知道大家都叫他温教授。 他当然不是真教授只是一个代号就像仇诗人的惊火。 至于离开的万伯名叫万延在阴阳协会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很多人会称他一声万老只有他亲近的他看得上的才能唤他一声万伯。 之前说还有一些老古董依然秉承着人鬼殊途对鬼怪特别不能待见的万延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仇诗人不是一个会给人专门介绍自己朋友的人只能说明一点他把我看得很重所以才会如此郑重既是让我融入他的世界也是希望这几个在阴阳界实力都不弱的人能够摒弃我的“身份”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给予我帮助。 要知道仇诗人骨子里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他们大概也是感受到了这一点都变得慎重起来现在大家都能够接受生活中有鬼怪存在但要接受身边的朋友娶一只鬼好像有点困难不过他们没像万延一样马上甩袖就走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气氛有点僵凝的时候光头丘肴辉再次哈哈一笑:“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打算光棍一辈子呢这一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的我一没注意你这就有老婆了。真是的什么都快我一步之前我看上一徒弟转眼就成了你徒弟现在我又看上一个好的也成了你媳妇你说你你什么时候能不跟我抢?” 仇诗人傲气道:“什么抢本来就是我的。” 丘肴辉恨不得立马跟仇诗人打一场。 气氛倒是稍稍缓和了孙兰淇还提议大家一起去吃早餐仇诗人搂着我道:“还得准备总决赛我就先带她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然后我就看到大家目光极其怪异和鄙视但我没来得及问就被仇诗人带着走了上车后我才有空发问:“总决赛是什么时候啊?” “这次会休息得久一点半个月吧。” 我:“……”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跟他们吃早餐?” “我们自己吃就好为什么要多几个电灯泡?” 我:“……” 果然我们出去后连张晓芳、小宝他们都没看到了以仇诗人的说法是早早地让他们滚蛋了。 我回头看看在晨曦的阳光照射下宛若在放光的建筑:“那这里要怎么办?叫淼淼的女鬼和骁哥的男鬼他们的后续要怎么处理?” “主办方已经报警了证据也提交了侥幸没死的主谋都逃不掉法律的制裁剩下的该超度的魂该破除的阵主办方都会处理。” 我点点头忽想到:“这场地阴阳协会不可能说拿来比赛就拿来比赛吧?谁同意的?” 仇诗人扬起有趣的笑:“就是你嘴里的二代开发商。” “啊?不是吧?” “他大概不甘心就那么放弃用尽心机辛辛苦苦得到的土地他将此地提供出来做比赛场地和我们谈好的条件就是帮他驱邪。” 他估计怎么都想不到会把自己的底都爆出来。 我怔了两秒讽刺地笑了:“这或许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仇诗人带我去一家味道超级棒的早餐店吃早餐忙活一晚上再来吃美味的早点是种心灵上的享受。 重要的是只有我和他。 我抬眼看着吃得粗鲁都能有股帅劲的仇诗人暗暗决定将计划提上日程离总决赛还有半个月我不信搞不定。 …… 因为通过了半决赛大家决定为我好好庆祝一下张晓芳和赵四两合力找了家很不错的火锅店再点几斤麻辣小龙虾那简直是舒爽。 到了结账时间我尿遁去了厕所。 正在洗手抬头时猛一看到镜子里我身后站了一鬼影—— “嗬你要不要这么吓我?” 廖俊明腼腆一笑将自己的上身实体化:“我和朋友来这闻闻香味没想到就碰见你了就来跟你打个招呼。” 我转动眼睛扫了下所在环境确定自己没来错地方:“这里好像是……女厕所?” “有什么关系”他耸肩“反正大家都看不到我。” 这话刚说隔间有个女人出来了她可能刚拉好裤子正在扯着衣摆然后这动作在看到我们时停下了两秒后她尖叫着跑出去了: “有鬼啊鬼啊……” 廖俊明一脸蒙:“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抽了抽嘴角:“你要么全实体化要么就幽灵体行不行?”只有半个身体谁看到都会吓一跳的好不? 他嘿嘿笑着干脆恢复幽灵体我看他那样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们这些男鬼不会经常跑女厕吧?” 他羞涩地扭身:“我就是看到你才进来找你的。” “行了行了”我特嫌弃“已经看过了你走吧。” “哦。”他垮下肩膀准备飘出去。 “诶你等等。”我喊住他看他迅速地转回身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很纯洁无辜的样子让我对我即将要问的问题特别的羞耻。 “那个、那个……” 他脑袋上下一百八十度扭转头顶朝下地朝我看来吓得我差点一拳过去:“把你的头摆好快点不然我就拧下来了。” 他只好乖乖地把头转上去:“你到底要问我什么事啊?” “就是那个……”我拉着他走到另一边“就是想请教你一下人和鬼能不能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啊!”我比划了下颇为羞耻的动作。 廖俊明明白了羞羞的铁拳打了过来扭捏地背过身:“哎呀你好色哦人家还没准备好呢。” 我捂着胸口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胡说、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能跟你嘛跟你就是鬼和鬼了啊你是把我当人了还是把自己当人了啊?” “哦。”他失落地收起表情很是失望地叹气。 “你这什么意思啊。”我回他一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行不行啊?” “这个我也不太明白啊。”他哀怨地瞟我“我死后还没跟人谈过恋爱呢。” 我呵呵两声:“算了算了当我没问下次给你烧点纸钱我先走了。” 我唉声叹气地想离开了尿盾得也够久了。 “你急什么啊”他拉住我“我没跟人谈过恋爱可我听我的鬼朋友们说过一些。” 停下脚步我缩了回去:“你鬼朋友都跟你说了什么?” “这人鬼交合不管是对人还是对鬼都不太好。” “为什么?” “因为人受不了鬼的阴气鬼受不了人的阳气啊。” 我心揪揪的:“那如果真交合了会怎么样?” “我不太清楚倒是有听说有个方法两方双修不但可以抵挡伤害反而可以互补增益但人鬼双修的法子很少见恐怕不好搞到手。哦对了我还听说如果两方正好都是体质特殊的效果和双修的差不多但这个几率更少啦完全没见过。我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些了……唉你找个人做什么找个鬼修多好啊。” 他在我面前搔首弄姿试图勾搭我我正无语着厕所的门就被推开了。 本来没太在意反正旁人看不到廖俊明谁曾想推开门的是仇诗人! 我们同时一僵实在是廖俊明当时的姿态太辣眼睛了! 仇诗人挑了下眉随即淡定地走进来一点都没有其他男人进女厕的畏缩:“聊什么呢嗯?” “没有啊”下意识地回答后我眼角瞄到廖俊明还保持的姿势赶紧将他摆回正途对着仇诗人傻笑“呵呵你怎么来了?” “他们以为你是不是掉厕所里了让我来找找。”他瞄了眼因他走进一下子退出老远的廖俊明“你刚刚让我女朋友找哪个鬼修?你吗?” 廖俊明猛烈地摇头眼看着都快被吓哭了听仇诗人道:“你是不是该走了?”他又猛烈地点头“咻”地一下飞掉了。 随着仇诗人将目光移回我身上我本能地站直了:“刚刚、刚刚我就是问他点事情。” “是吗我还以为你有了追求者。” “哈哈哈怎么可能。”是啊怎么可能可为什么我那么心虚呢?“啊我们快走吧不然张晓芳会以为我俩一起掉进厕所了。” 我搂住他的胳膊半拽着离开了厕所出厕所时还遇到了来厕所的女人她看我们的目光跟看变态似得。 我:“……” 真是什么名誉都没有了。 …… “双修?”张晓芳暧昧地打量着我“哟不得了了啊你要和老大搞双修啊?” 我推搡着她:“你就告诉我知不知道就行了哪那么多事。” 为了跟她打听这件事我扯下脸皮买礼物来讨好她不是让她嘲笑我的啊亲。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谁知道。” “谁?” 我期待地看着她她却猥琐地问:“嫂子你先告诉我你跟老大是不是还没有……交配过啊?” “交配你个锤子我们是人不是动物好不啦。” 她哈哈大笑:“我说嫂子你想吃掉老大就直接吃啊为嘛还要扯上双修呢虽然双修时如果都是童子之身第一次的效果会好一点但其实也没差大不了你们多来几次多‘修炼’几次就能补回来啦你看看你们孩子都有了第一步却跨不出去我要是告诉小葵她肯定也要笑死。” 我掐住她脖子:“你要是敢告诉别人你先让你笑‘死’!” 她举双手投降墨镜都歪了嘴角咧得老大了看着就讨厌。 我叹了口气:“我是听说人和鬼结合对彼此双方都不好除非是双修。” “是这样没错但你和老大不一样啊他是天生纯阳你呢被不知道哪个幺蛾子给害成了纯阴没什么比你们更配了。”她说到这发现新大陆一样挑起灵活的眉毛“这么说起来你还得感谢背后一直害你的那个仇人了?” 我:“……” 这特码都什么事啊。 张晓芳大力拍着我的肩膀:“所以你呀不要大意地把老大吃掉吧要是觉得不行我这还有可以帮助你们的‘仙丹’要不要啊?便宜卖给你哦。” 我一把推开她挨过来的脑袋将手中的一包瓜子丢给她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喂今天老大好像有点忙你这么早要回去了?” 半决赛的庆功宴后我们就先回了魔都毕竟小宝要开学了总决赛也还有半个月大家说好的自立工会也正准备实施哪怕仇诗人想当个甩手掌柜在最艰难的起步阶段还是被抓去帮忙了。 我身旁这家伙也是要忙的但她以我找她有事为理由光明正大地在家里偷懒……明明我约的时候说的是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找时间谈谈? 妈的感觉反过来被她坑了? 我回头瞟她:“当然是早点回去准备准备”调戏地用手指刮了下她的下巴“好吃掉你老大啊。唉不用太羡慕我知道你还没找到男朋友也只能跟我嘴上聊聊交配啊吃掉啊的啧啧。” 真当我不敢反击吗! “瓜子慢慢磕当个吃瓜群众挺好的等我吃了肉再来跟你分享肉的滋味。” 我在她的黑脸下得意地扬长而去! …… 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受了张晓芳的影响……去逛了网上查找到的成人店铺。 本来听了廖俊明的话我还在担心找不到双修功法是不是要跟仇诗人来一场柏拉图的永恒既然现在张晓芳证实了我和仇诗人不但可以不用吃素还可以来一场肉宴我干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勾引大招放出来。 “小姐你需要点什么?本店应有尽有包您满意。” 店铺的老板是个帅小伙面带非常真诚的微笑可在这样的店铺中那笑容更让我羞耻得头都不敢抬了。 “额有没有……有没有让男人吃了会、会觉得有、有……” “我明白了您是想来点有助于情趣方面的药是吗?” 我连连点头想了想又加一句:“要那种无害的就是就是能够引起兴、兴趣就行。” 过了一会我卷着个黑袋子在怀中贼眉鼠眼左右看看确定没什么人经过更没有认识的人冒出来遮遮掩掩地低头溜走打了辆车想趁着仇诗人还没到家前先做好准备工作。 仇诗人跟我说会回来吃晚饭我估算着他回来的时间先去幼稚园接小宝顺便买菜。 小宝牵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妈妈你今天买了好多好多菜啊是给小宝吃的吗?” 听到他的话蹲坐在我肩膀上的黑蛋尾巴甩得飞起一双眼睛直盯着我挂在他脖子上的一袋鱼都快成斗鸡眼了。 曲幽不在她现在在胡子宾馆里打工那里包吃住偶尔接待下客人待遇好工作轻松还能学到不少“人”的知识她自己也喜欢自力更生便让她待在那放假的时候才回家看看小宝和我们。 “是啊妈妈今晚给小宝和黑蛋加餐高不高兴?” “高兴啊小宝最喜欢吃妈妈做的好吃的。” “真乖。”我捏捏小宝的鼻子蹲下身看着他“那看在这么多好吃的份上小宝能不能帮妈妈一个忙?” 小宝眼珠子狡黠地转动:“那妈妈多炸一点排骨小宝喜欢吃那个。” “行。” “小宝还要喝那甜甜的果汁。” “有妈妈已经买了。” “那小宝还要还要……” “……”这熊孩子。 仇诗人回家时我已经煮了一桌子的菜了他挑眉:“今天什么日子?” 我从厨房探出头来身上还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铲子:“你回来啦快帮我把汤端出去我还有一盘菜就好了。” 他跟进厨房里来搂着我的腰看我锅里的菜嘴唇有意无意地蹭着我的耳朵我痒得缩起脖子:“干嘛呢干嘛呢快把汤端出去然后洗手吃饭。” “班澜?” “什么?” 他低笑一声:“你现在好像很紧张?” “什、什么啊我紧张什么净胡说。” “是吗?” “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神经。”我抬抬肩膀他的头正搁在那“别在这妨碍我。” “怎么做那么多菜?” “因为小宝喜欢吃啊。” 我干脆合上锅盖转身将他推到装着汤的白瓷盆前:“干活干活不然晚上没你的份。” 等他端着汤出去后我小心地呼一口气虽然没有心还是觉得心脏在噗通噗通跳得很快我心虚地按按胸口案子给自己加油打气。 一定行的! 开饭时我亲自给仇诗人舀了碗汤他接过去后瞄向小宝和黑蛋:“他们的汤跟我们的好像不一样?” “他们的汤是我另外的熬的是小孩子长身体用的。” 仇诗人目光怪异:“长身体……用的?” “干嘛我就觉得小宝身高长得太慢给他补补不行吗?”我故意凶巴巴的。 “咳行你爱怎样就怎样。”他还催了小宝一句“多喝点别浪费你娘的心意。还有你”他又叮嘱黑蛋“虽然你长不大了但说不定可以多长点肉在你们猫界以胖为美。” 黑蛋朝他呲牙。 我羞囧地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假装很专心地吃饭可还是忍不住偷瞧他看他只顾着吃菜都不喝汤有点急又怕说太多让他怀疑只能咬着碗憋着憋得尿急。 “饿了就多吃点。”仇诗人给我夹了块肉放我碗里“吃碗做什么。” 我一看碗边都被我啃出牙印了我恼羞成怒:“我就喜欢配着碗吃哼。” 忍了忍没忍住:“你喝汤啊我熬得很辛苦的专门给你补身体的。” “是吗?” 总觉得他这两个字很有歧义像是在怀疑我可在我忐忑时他却真的端起了汤碗乖乖将一碗汤喝下了大半碗。 我悄悄松口气。 一顿饭在各种心情下总算吃完了我一边收碗一边看时间计算着离药效发挥还有多长时间。 让仇诗人洗碗我带着仇小宝回孩子的房间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咱说好了啊今天晚上呢你跟黑蛋好好待在自己房间里的能不能做到啊?” “能!”小宝用力地点着小脑袋还朝我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口说无凭咱来击个掌。” 一大一小两个手掌互相碰撞再冲彼此挤挤眉小宝说:“妈妈能不能拿下爸爸可就看你的了。” 正文 阴阳大赛(7) 我大囧戳了下小宝的脑袋:“胡、胡说八道你妈我早把你爸搞定了……诶不对你哪知道的这些?” “胡子叔叔说的啊他说你都没把爸爸搞定爸爸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开过荤很可怜哒。妈妈开荤是什么意思啊?” 胡子你特码完蛋了! “别听他瞎说开荤就是……没吃过肉。” “可爸爸每天都吃肉啊。” “……行了行了你管开荤是什么做你的作业去我走了啊。”我假装没看到小宝捂着嘴巴偷笑的样子囧囧地溜走了。 回房间我拍拍脸蛋把那股扫热和囧意压下去随即进浴室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在脖子上稍稍喷了点据说能提高男人兴趣的香水套上一件长大衣系上带子走了出去在房门口偷偷瞧了瞧发现仇诗人来了忙坐在床边假意拿着本书再看。 “今天怎么都不在客厅看电视了?” “哦小宝说今天幼儿园布置了手工作业他要赶着完成我一个人看也没意思就回房间了。” 他从衣柜里拿出睡衣:“那一会我陪你看。” “……知道了。”这电视迷。 他进浴室了我紧张得从床上下来在地毯上蹦两下来回走动握拳一直等到他快出浴室了才转身趴在床上。 他出来时先去拿放床头柜上的手机瞟我时发现不对关心地往床上一坐:“怎么了?” 我缩着身子几乎面朝下:“我、我肚子不舒服。” 他果然紧张地卧倒在我身旁:“怎么会?”毕竟我不是人一只鬼喊肚子痛的话情况都会比较严重。 我憋着没回答他他自己探过手来想去摸我肚子我抓住他的手直接伸进我大衣里。 大衣底下我可什么都没穿。 趁着他发愣的当会我迅速地转过身趴在他身上双臂撑在他脑袋的两旁撑起的身子让大衣领口露开没有系紧的腰带也几乎快松开可谓是春光无限好。 我很羞臊却不愿就这么放弃含着倔强、羞意的眼神勾搭搭地看着他。 他呼吸有些喘今晚的大补汤是真的大补药效差不多也开始发酵了但他仍没有什么动作和反应除了一只手仍贴着我肚皮上没有抽出来外他没有以外的行动。 “你在做什么呢。”他轻轻淡淡地问我。 我咬了咬下唇豁出去地道:“你看不出来吗?” “别闹了班澜!” “你觉得我是在闹吗?”我低下头去吻了下他的唇在埋头在他脖子上轻轻啃咬“你就不想要我吗?” “……” 耳边只有他比往常重的呼吸声。 我很生气很委屈:“你嫌弃我?” “不没有。” “那为什么?”我抬起头虽然不会流泪眼眶还是湿漉漉的不甘心地看着他。 这的我第一次色诱不知道怎么做笨手笨脚的而他的不回应让我难堪。 他和我对视几秒忽然叹气:“班澜我们还没结婚。” “什么?”我怔怔地“不、不是你不会因为这个才一直没跟我……” “拿证上岗很重要。” 我:“……” 我疯一般地去扯他衣服:“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无证驾驶我就要!” 扯开他的衣领我泄愤地在他胸口上咬了好几口是真的咬。 他忽笑了一声身子一转我就被迫地倒在床上被他反压住主控权一下子被他掌握:“其实还有另一件事。” “还有什么?”我眼睛都红了。 他耐心地解释就好像被药逼得起了反压的身体不是他的一样:“你的肉身不知道在谁那里我无法保证我们要做了你的肉身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或者……” 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但欲求不满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扯下来:“妈的就当做是演一场活春宫了我人都死了还怕人看吗你做不做?不做的话我就找别的男……” 没有让我把“人”说出来他就用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嘴。 直到这会我才发现他状似平静的表面上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时硬被我扯下那层伪装的冷静他犹如丢弃人皮的猛兽满脸写得都是:吃了我吃了我吃了我! 妈妈咪啊我有点害怕了怎么破? 可是……总决赛就快开始了越是临近我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不想再等了我想现在就标记了这个男人! 我义无反顾地点了头。 “班澜这可是你自己找的一会你可别哭!” 不是我吹牛我对他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再加上我放在汤里的补药他其实也是忍不住了……不我怀疑他早就忍不住了所以明知道我汤里有古怪还敢喝下去又装君子地等我先主动他在顺势“无可奈何”地下嘴开吃。 等我发现他的阴谋时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而且三十年的老处男一旦开荤就彻底停不下来把我当一块美味的骨头反复的吃反复的吃反复的吃。 我昏昏沉沉醒来时他还在我身上征伐而没顾得上拉上窗帘的窗户能够看到外头蒙蒙亮的天际……妈的还有完没完了! 我伸脚想将他踹开无奈一双脚跟爬过珠穆朗玛峰似得耗尽了所有力气根本踢不动他一晚上了我一直处于高八度……麻木……高八度……麻木……再高八度的状态谁让我是灵魂体一切感官都来自灵魂有什么比灵魂交融更刺激的? 可我明明觉得身体很累很酸软疲乏在隐约睡一觉醒来的这会精神却非常的好每当我到达高八度他也缴械精华时就隐约觉得两股能量碰撞交融随后沿着彼此交接的地方不停地循环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更凝实了。 总得来说很爽没错也得到很多好处没错但太多了也消化不良啊我要休息! 我摆出“凶狠”的模样瞪他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他更加激动将我如咸鱼般翻了个身从后面抱住我安抚地咬着我脖颈后敏感的肉:“乖谁让你的药下猛了再忍忍快好了。” 口胡我怕影响到他身体药根本不敢下太重顶多就是来点情趣而已再说了从昨晚不到九点开始到现在天快亮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哪门子的药效啊欺我没读过书吗? “呜呜呜呜……”我悲惨地哭出声来! ……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我也被好好的滋补了半个月简直是……欲仙欲死! 妈的我想分房睡啊! 某死人持久力太可怕战斗力太可怕武器更可怕小女子不敌只想清心寡欲的闭关修炼。 无奈打不过骂不过脸皮的厚度敌不过只能乖乖地任欺任压。 我无比庆幸总决赛也快开始了我可以放几天假了。 总决赛的地点在一处山头那有座古庙周围是葱葱林木如果不是被主办方带到这来本地人都不知道这有座庙。 庙已经很破了看着很荒凉里头大树的枝叶探出墙头跟外面的树木相交叠几乎连墙都看不到。 听说这里只住了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头一个人守着这座庙。 这回主办方只把六名参赛选手接到这来其他人都不能跟所以这会就我和其他五名选手站在古庙前接我们来的车子也都开走了主持人也没有六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古庙的大门前。 此次规矩也很简单在古庙里住一晚上找到一个特质的木牌古庙里会放很多的木牌只有找到真的木牌并且在天亮后都没被抢走或偷走才算胜利。 但具体什么才算真正的木牌主办方什么都没说简直让我们摸瞎唯一的提示是:不要轻信任何“人”。 “额我们要进去了吗?”某位选手迟疑地问道。 “进吧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怕什么。”唯二的女选手扯着身旁的男选手当先走到门前推了下那两扇老朽一点不结实的木门就开了。 看着那两人进去了我不由感叹比胆量自己确实比不上别人亏我还是鬼咧。 我们剩下的四个也先后跟了进去先是一个荒凉的大院子这会天还没全黑能看到一些格局前院后院的地方还不小。 我们走进主殿这里很多地方不是杂草丛生就是结满了蜘蛛网落满了灰尘唯独那座慈悲的佛像被打扫得很干净。 忽有声响传来除我之外的女选手柴月喝道:“什么人?” 我们听清了那应是脚步声伴随着拐杖驻地的声响两个声音都很慢我们等了一会才见声音的主人慢慢从旁边走到门口是一个满脸褶皱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的老人他双眼浑浊臭着脸没有丝毫笑意一点不慈目让人看着很畏惧。 苗半仙恭敬地问:“你就是守庙老人吗?” 老人用那双又黄又浑的眼睛扫了我们几眼然后将手中的袋子扔在地上:“晚上走动的时候当心点。” 这应该是好心提醒的话由他口中说出总感觉像威胁阴森森的。 而只说了这么句话的老人拄着他的拐杖又慢慢地走远了。 长得白净有点娃娃脸的平安走过去捡起袋子那袋子不小看样子还挺重平安拖进来后我们围了过来打开袋子一看是吃的分成了六份有水果面包还有两瓶矿泉水除此之外还有蜡烛跟打火机。 天很快就黑了身上连手机手表都搜刮走无法知道时间不说也没办法照明只能靠这几根蜡烛了。 柴月提议道:“那我们接下来就分开行动吧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主办方特意提醒我们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人’我总觉得这句话有其含义我们谁都不知道要找的木牌是什么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各找各的听天由命彼此之间用不着抢也最好不要碰面以防万一。” 平安和最后一名选手贾勇真点头同意我和苗半仙也没有意见只有廖俊明嘤嘤哭着说害怕想跟着我。 被我敲了脑袋后耍赖地说就留在主殿不走了他虽然性子怪异吧长得还凑合大家也都依他了四散开来因为彼此没有线索卜算的结果也只能是哪边比较安全哪边比较危险但寻找东西跟危险安全关系不大因此算的结果还不如不算所以在选哪边走时也就没太大纠纷都凭运气。 我小转了一会天就完全黑了点燃一根蜡烛想先找间房就饶进了一院子里等我发现时自己竟然绕回了主殿? 看来古庙就这么大了绕一小会就绕回来反正来都来了就进去找找只是不知道廖俊明还在不在这。 蜡烛的光让我的影子在地上拉长细微的光明显能把主殿看个大碍离我远点的变角落依然黑暗一个“人”走在这里确实挺害怕的背脊都是麻的。 廖俊明不在可能到别处去找了吧。 我开始凭着感觉挨地翻找找着找着我就找到了佛台上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高高地佛像看到了佛像的脸。 “唔!”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叫出来脚下则后退了好几步。 眼前的佛像根本不是之前大家在这集合时看到的那尊了之前的佛像是睁眼的现在的是闭着眼睛的之前的是笑着的现在这尊非但不像还有点冷意比在胸前的手势也不相同身上穿的袈裟更不一样要么我走到了一间跟主殿布置很像的其他殿厅要么就是两尊佛像互换了。 我无法确定这代表了什么感觉不会是好事先走为妙。 “小澜?” 廖俊明从旁边跑了出来正好挡住了我的去路他开心地冲我笑:“你是舍不得我所以回来找我的吗?” “廖俊明?你从哪冒出来的?” 他困惑地道:“我一直在这里啊?”他指着旁边一处角落“我刚坐在那想那木牌要怎么找好像不小心睡着了。” “我才离开那么一小会你就睡着了?” “什么一小会”他掰着手指头在那算“我刚在这里找了一圈这主殿那么大我找了好一会呢然后坐着休息再然后才睡着的小澜你至少离开了两个小时了。” “怎么可能我离开再回来总共也就十分钟左右好不好。” 他哼着拿出自己的蜡烛那根蜡烛烧得很短了:“你看看估计我睡着时被风吹灭了原本有这么长现在这么短了没一两小时怎么可能。” 我惊疑地回头看自己手上的蜡烛也只剩下很短的一截手背上之前滴落的腊都结了厚厚的痂偏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差一点就将手中的蜡烛扔出去了我前不久刚点的蜡烛怎么会这么快就烧没了。 再回想一下如果我真的只出去十五分钟天不可能马上就黑成这样可是我记忆没有任何断层那走快了的时间是去哪了? 身上连个可以看时间的手表都没有心里的不确定让人特别的焦躁。 廖俊明大概也看出问题来了他忙安慰道:“这地方古古怪怪的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都不奇怪了你、你别太在意。” 我:“……”这说的什么话不在意被坑死了怎么办? “算了算了”我无力地道“既然都过了……过了两个小时了更应该赶紧找木牌了这里连木头都没几块我到别处去找吧你呢?” “那我也换个地方吧。” 我们走出主殿的大门再背对着背往两边不同的方向走。 我走出主殿想到蜡烛快烧光了得换一根谁曾想低头一看明明快到底的蜡烛竟然恢复了原来的长度看起来只烧了一点点就像是刚刚点着不久的。 赶忙打开袋子找了找蜡烛并没有少一根所以我手中的蜡烛就是原本拿着的却忽然长长了? 就算我原本以为的时间是对的这蜡烛燃烧的速度也不对啊应该再短一点才是。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面的时间其实是错乱的?怪不得不让我们带任何可以看时间的物品不知道时间的准确性对比赛有什么影响我隐隐有点不安。 我带着这些怪异继续朝前走没多久就饶进一个院子里当下就觉得这院子眼熟带着猜测我走进殿厅发现果然又回到了主殿。 怎么回事遇到鬼打墙了? “咦?柴月?”佛台上站了一个女人她手上拿着跟我同品牌但燃烧长度完全不同的蜡烛可不就是唯二的女选手柴月。 她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我便朝我点点头:“你好。” 我有点尴尬:“那我再到别处看看。” 比赛一开始就说好各找各的最好谁都不要跟其他人有交集如果遇到的是廖俊明或苗半仙我可能就直接进去看他们木牌找得怎么样了但对不太熟的人问这种问题显然不太合适。 “等等”她居然叫住我“你进来下我有问题想问问你。” 我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进去:“怎么了吗?” “你第几次来到这主殿了?” “算上集合那次第三次了。” 她面色凝重:“我已经第五次饶进这里了。” “啊你也迷路了?” 她摇头:“不知道算起来这五次扣除第一次聚会剩下的四次我先后碰到了你们现在就差廖俊明其他的我都碰到过了。我从他们的话里得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讯息。” 我面露询问她则目光诡异地盯着我:“他们每个人都说他们和我们一样不管怎么走最后都会绕到这主殿里来然后遇到我们当中的一名比赛选手。” 我还是有点不解:“你想告诉我的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吧?” 她沉一口气:“按照他们的说法每次顶多出去五分钟不到就会转回主殿。” 静了两秒待我想明白这个问题后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不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每个人都会在五分钟内再转回主殿然后在主殿里碰到一个选手没回都是如此可是我们每次到主殿并没有马上离开啊我记得我上回还在主殿里找了许久可除了廖俊明外没遇到其他人。 柴月道:“我记得第三次转回这主殿时我跟苗半仙开始意识到不对特意在主殿里逗留了不短的时间可都没看到其他人这次更是你看我们聊了这么会都没碰到其他人……要么我们每个人在这里的时间都是不对等的要么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机关我们看似在一个主殿里来回饶其实我们走了很多个殿厅就像我们没回看到的佛像都跟上回的不一样。” 说到佛像我忙朝佛像看去果然跟我前面两次看到的又不一样。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中的蜡烛柴月也跟着看过来她道出我心中最害怕的:“如果这里的时间真的一会快一会又变回去那么我们很可能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如果好不容易挨到快天亮时间一下子又变回原始……我们确实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然而我发现时间再变我们吃过的食物喝过的水都不会再变。” 我猛地看向她因为我还没喝过水也没吃过东西所以还没发现这点要真是这样的话那…… “没错”柴月咬牙道“不快点破解这里的秘密的话我们被困死前会先饿死平安是妖可他也需要吃喝廖俊明鬼修但这里似有无形的罩子将我们与外界隔间能够提供他修炼的阴气也是用一点少一点一直不能出去的话他一样会消散。” 正文 126 阴阳大赛(8) “别、别说了”我怕怕地喊停不敢再往下听柴月越分析我越觉得我们死定了。 我也算鬼修我每隔两天就得回我那小窝里补充元气要不然就得喝仇诗人给我的神秘水我以防万一带来的神秘水是有限的。 “那、那个说不定这蜡烛有古怪我们只是自己吓自己。不说了我还是再转转吧你也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木牌说不定我们每次到的主殿并不是同一个。”至少佛像不同不是吗? 然后我便转身离开了一次来掩盖心中的不安这不安让我甚至不敢跟柴月多待。 走出主殿我也不急着再找路了在主殿外头找了块地方坐下看看手中的蜡烛很正常的燃烧着正常的消耗着我松口气就说嘛肯定是自己吓自己。 但我还是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看水果面包矿泉水装神秘水的玉瓶以防万一的符纸还有蜡烛……等等蜡烛怎么少了两根? 没可能啊上一次进主殿时我还特意数清楚的! 我再一次看向手中的看似正常的蜡烛将它转了两圈终于察觉这根蜡烛已经不是我之前的那根了也就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蜡烛已经烧完了一根了? 这里的时间真的是错乱的? 将所有东西扫回袋子里我也不另外找路了直接冲回主殿里然后我没在里面看到柴月反而看到了平安……我明明就在主殿外头没看到柴月出去过更没发现平安进来啊? 我看向佛像佛像真的又变了。 平安看到我惊疑的面色大概是猜到了我心里所想:“你也发现啦我们好像一直回这里呢。” “啊是啊。”我呆滞地应着。 “怎么办啊你好像是鬼修啊这种鬼打墙的你们不是比较了解吗?” 我算哪门子鬼修啊我顶多也就……开了金手指。 想了想我扯道:“每只鬼的能力不同有的擅长鬼打墙有的擅长别的。” “哦。”他失落地垂着头感觉他如果有两只长耳朵的话此时应该也是垂着的“那你转了第几回啦?我都转了三回了碰见了你贾勇真廖俊明对了廖俊明也是鬼修他也说他没办法你说你们鬼修还分那么多能力做什么就不能都学吗?” “这个也看天分的。”我唉声叹气“你要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木牌吗?你要找的话我就在转一圈。”就不信转不出去。 你找吧我刚刚有稍微翻过了。”他打起精神来越过我往外走。 我却在和他交错而过时想到一件刚刚被我忽略掉的事情忙一把抓住他:“你刚刚说你来回转了三次都碰见了谁?” 他虽然奇怪但还是回答了我:“你啊。” “还有呢。” “贾勇真廖俊明。” “就这样?没了?柴月呢?” “我们分开后我还没碰到她啊。” 我惊得瞪大眼睛他疑惑地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怎么了吗?” “没”我放开他“没什么。” 他不解却没有再多问:“那我走了?” 我有点呆滞地点点头直到他真走了才清醒过来整个人都有点蒙。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我之前遇到柴月时她告诉我的是她扣除第一次集合已经转了四次除了廖俊明其他人都碰到过了。 可平安却说他没有碰见过柴月。 到底是谁撒了谎? 我咽了咽口水觉得头很晕脑子里装满了线条既要花很大的耐心去理清可每理清一点真相又让我彷徨害怕。 双手捂着脑袋我坐在佛像前望着前方大门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死人说过遇到这种事时不能急越急越容易忽略掉细节不知道能相信谁时就谁都不信凭自己得到的线索和直觉去重新整理。 对啊我怎么忘了比赛前主办方不是才特别提醒我们不要相信任何“人”吗我怎么就给忘了? 之所以忽略掉是因为我碰到的廖俊明、柴月还有平安应该都不是假冒的所以才没太多提防或许他们都没有说谎可如今时间是错的路的错的那么他们知道的讯息也可能是错的亦或者他们知道的讯息因为时间的错误所以传给别人时对的就变成错的? 脑子里有一亮光闪了一下我好像找到了关键点一时间又抓不到那亮光。 我站起身重新打起精神。 抓不到那灵光一现的关键点可能是我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我应该多来几次还有木牌也要找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时间路线等等上面都没有好好找过木牌。 除了佛像每个主殿的布局或者物品全都一样我认真地翻找一遍我已经在这里遇到过平安不会再有其他的选手和我碰到所以我找得很仔细主要是想把一些细节记住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将有多少粉尘都数清楚这样下一次再来主殿或许就能分清我到的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倒是找到了几块木牌子有长有短但全都是普通的木牌不应该是任务需要的木牌而且也不会放在明面上那么容易地让人找到吧? 准备离开再重新进来走前我特意找了个角落做了小小的记号。 再进来时我遇到了贾勇真来时他还真努力地翻找着发现我时立马戒备起来:“不是说各找各的吗你怎么来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随即便明白了这人是还没跟任何人遇上吧估计也只能以为这里跟主殿布置得相像还没有太过怀疑。 这情况同样和柴月说的相左。 而我也不知道怎么跟贾勇真解释我跟他说了他顶多也就半信半疑不会全然信了我的话于是便道:“我找着找着就找到了这里你找完了吗找完了让我也在这找找?要是没找完我现在就走?” “算了”他没好气地道“反正我几乎都翻一遍了你想再找一次就找吧要是我找不到反而让你找到那只能说我没那气运。” 虽然看着脾气不太好但还算大度说完他就直接走人了。 我第一时间跑到做了记号的地方一看那里根本没有我做的记号难道真是不同的地方?我又查看了下蜡烛发现不仅之前那两根蜡烛没了还又没了三根只剩下我手中的一根蜡烛。 我马上退出去再进来先看手中的蜡烛燃烧的程度再去数袋子中的蜡烛发现自己袋子里所有的蜡烛基本都回来了只少了一根我再一次跑到刻记号的地方这一次我总算看到了我曾经刻下的记号了。 所以说我一直进来的都是同一个主殿只是不同的时间段而已。 可是这种方法我想得到我之前遇到的柴月她都经历了五次了就没想过跟我一样做了记号? 可她却没有说。 但这是个人赛她有所保留也是应该的。 我回到大殿中仰头看着那尊佛像。 “班澜?”苗半仙这时候进来了他看着我的目光倒没有太过意外想来是知道了当前的情况。 我脑中忽然闪现了一件事顾不上打招呼一开口就是:“你身上还有多少蜡烛?” 每次进主殿时蜡烛的数目都不一样苗半仙检查了下袋子才道:“只剩下一根了。” 一共六根蜡烛我还有五根蜡烛。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蜡烛对应的时间它若是代表我的时间显然是对不上的要是代表对方的时间我还记得我遇到柴月时她已经进主殿五次了蜡烛应该燃烧得比后来的平安更多才对可我偏偏蜡烛只燃烧了一点。 最早碰到廖俊明时我只注意自己手中烧了很大一截的蜡烛没注意到袋子里的遇到平安时我袋子里少了两根蜡烛遇到贾勇真时我只剩下一根蜡烛现在跟苗半仙我有五根蜡烛。 这么算来我的蜡烛是对方所用时间剩下的蜡烛的相反数。 比如柴月她转了很多次数了她蜡烛应该只剩下一点所以我的蜡烛就剩下很多跟她正好能组成六根。 又比如苗半仙他应该也花了不少时间他现在的蜡烛还能剩下一根所有我有五根由此可见其他人的蜡烛剩余根数的算法和我又不相同但无论怎么样大家相对的蜡烛数目都是两两组成原来的六根。 我怀疑柴月之所以能告知我那么多事情却又没做记号来确认是否同一地方的原因是因为她不只是她告诉我的只转了五次她很可能五次之后又五次了来来回回地所以她才会说出不找出秘密所在大家可能会永远困在这里的话。 让苗半仙将他仅剩的一根蜡烛交给我毕竟是从初赛就一起混过来的所以很信任地将蜡烛递给了我大致也是因为就算没了蜡烛顶多眼力受限他们这些修者多的是明目或者能照明的东西要是换成水和食物那估计就要多考虑考虑了。 将他的一根蜡烛和我的五根蜡烛合在一起再一根一根地固定在地上的某个位置形成一根阵这是死人教过我的得出最佳时辰的辅助阵法六根蜡烛一根代表着两个时辰同时我也发现佛像的手势每每不同都指向了十二时辰中相隔的六个时辰之一。 也就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中的子、寅、辰、午、申、戌六个方位蜡烛摆放的位置也与之对应。 我取出一张符纸我现在对灵力的使用还不太行只能接住符箓的力量。 捏住符纸结出手印末了朝符纸吹出一口气将符纸飞掷到阵中符纸燃烧起来仿佛镇中冒出一簇火焰过了一会火焰朝着某一个方向延伸最后形成时针一样的光线指向了某个方位。 是子时!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火焰指的方向好巧不巧就是那佛像。 随后火焰灭了但蜡烛上的火还在所以主殿还亮着。 想了想我直接爬上了佛台上。 “你做什么?”苗半仙在台下问道在我身下护着提防我掉下去“佛像上大家肯定都找过的什么都没有。” “这我知道。”所以我不是上来找东西的。 我站在佛像旁大概我是鬼身所以对这佛像有莫名的敬畏我双手合十恭敬地朝它一拜才大着胆子爬到佛像身上。 佛像很高很大我站在他盘着的腿上手才堪堪够到佛像的手握住它的手指用了好大的劲才将手指向下的手掰动如我所料这手腕是有机关可以转动的。 我一点点将其转到手指向上的方位也就是刚刚法阵里火焰所指的方向一样。 然后就地震了……不是我所在的佛像震动一点点地往下沉我赶忙跳到佛台上看着佛像一点点地沉下去等震动停止时佛像所在的地方已经空了我探头一看佛像还在只是只能看到一个头顶看样子底下也就一个小方格可以用来放佛像的没有出现其他的暗室之类的。 正疑惑间我听到“咿咿呀呀”的声响抬头一看原本佛像身后的墙出现了一道门那门还打开了。 苗半仙也跳到佛台上来将我拉起我俩对视一眼忽而一笑一起朝那门走去。 那门之外竟是一个全新的庭院院门里头的殿门都点了灯笼哪怕我们此时都没有了蜡烛却比之前还要看得分明。 “总算走出那迷障了。”苗半仙很夸张地呼一口气还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在困下去其他都还好心性不坚定者分分钟得疯。” 我瞥他:“看你还没疯是在变相的夸自己心志坚定吗?” 他嘿嘿地笑着我懒得理他不过:“能出来是好我们进去看看。” “嗯。” 比起主殿这处应是偏殿的地方其实更简陋不同的是这处分明是有人居住的因为不管是庭院还是殿前都被打扫整理过。 偏殿不大但没有一网接一网的蜘蛛丝和满屋呛鼻的灰尘这里被打扫得很干净放着几样简朴的家具从家具的磨损程度来看应是用了不少年。 偏殿里也放了一尊佛像比主殿要小得多而佛像前的蒲团上就坐着之前给我们分派食物水还有蜡烛的那位老人。 他微微睁眼:“你们能找到这来也确实有几分本事。” 我摸摸鼻子:“运气而已。” “你前两次都运气我还信这次你那还叫运气的话这世上有资质有本事的脸要往哪搁?”不等老人开口苗半仙就先吐槽我。 我白他一眼来到老人跟前取了个蒲团坐在他面前。 老人睁开他浑浊的眼睛:“小姐这是做什么?” “以前我最喜欢听我外婆讲故事老人家见识广知道地多讲的故事很精彩。” 他定定地看着我那目光看人是有点吓人但我还是说道:“我想听听您的故事。” 任何一件异常都有其缘由从死人带着我解决的一件件灵异事件他每次先做的事就是了解事情起末只有知道了发生的事情才能推断出相应的结果。 半决赛时我就是这么做的。 “我们既然都找到这来了就奖励我们一个故事听吧。” 老人目光阴森森的隐隐带了股杀气但他最终却没有否定而是道:“那好吧我就跟你讲讲这座古庙。” 苗半仙一听觉得有戏找了个剩下的破了个洞的蒲团坐到我身旁。 “在五十年前的时候……”老人沧桑的嗓音缓缓道来。 五十年前这座古庙将青檀寺在那会青檀寺在当地也算颇有名气哪怕处在深山之中仍经常有信徒过来参拜由此青檀寺里也住了十来个和尚最老的有八九十岁最小的只有五六岁这里的和尚都是无根的人要么被父母双亡要么被家人丢弃。 方丈慈善每一两年都会收养一两个孤儿。 青檀寺从不收取香客的钱顶多是买点香烛或贡品来拜拜而青檀寺里的和尚并不因此待满香客反而尽心为他们解惑青檀寺的和尚有自己种了块田地都是自给自足。 因此种种青檀寺让不少香客都格外的敬重这些孤儿和尚也在这片祥和之气下不心生怨怼积极生活。 这本是件美好而让人想往的净土。 曾谁曾料到忽然有一天一条消息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还传得人尽皆知。 说是青檀寺里藏有宝藏就因为这宝藏那些和尚才伪善地假装不要香火为自己博一个美名其实他们根本看不上那一点香火钱可见宝藏数目庞大。 有人不信但有人却越想越觉得可疑从那时起便时常有原本不是香客的人也到青檀寺打听青檀寺的和尚多次出面澄清青檀寺里没有宝藏无奈有些人被金钱蒙了眼睛根本不信。 后来竟然还传出有人真的在青檀寺里得到了宝藏于是惹得一些穷凶极恶之人做出极恶之事。 某一天晚上那恶徒抓了青檀寺十几个和尚对他们严刑拷打想要逼出宝藏下落有没有逼问出什么未可知只知最后青檀寺所有的和尚不管是老方丈还是那五六岁大的小娃统统被恶徒杀了。 怪就怪在青檀寺的和尚惨死之后青檀寺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无论是谁闯入都会无限地在主殿里循环运气好的会在天亮后走出青檀寺运气差的就困死在主殿内。 有不少还想找宝藏的人都生了退意有再多的钱也得有命享不是? 渐渐的踏足青檀寺的人越来越少就算还有人惦记着进了深山后发现找不到青檀寺了一百个人中也就一两个有缘能够找到青檀寺但也只能在门口看看。 五十年过去了能记得青檀寺的要么垂垂老矣要么已然过世青檀寺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中好似从没有存在过。 唯有那十几条冤魂始终盘绕在青檀寺中不曾离去。 苗半仙听到这脑袋左右看了看:“十几条在这徘徊了五十年的冤魂这……我们还能存活可真是幸事。”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惨死冤死又困在此地五十年那怨气可见一斑一只厉鬼你可能觉得没什么十几只呢?外加前后死在困死在主殿的人他们的魂很可能会成为他们的补品……越想越觉得这里十分可怕。 我看着跟前的老人:“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能一直待在这里?” 苗半仙也收回目光盯着老人:“是啊我也好奇得很看这里的布置你在这里的时间并不短能到主殿给我们送东西想必跟我们主办方也有联系能够出入这青檀寺既是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老人静默半响而后垂下眼帘眼眶周围满是皱纹让他看起来像是闭目休息:“当年青檀寺里有一六岁的小娃那是我的孙子。” “啊?”这就让我意外了如果那是他孙子的话那老人今年得多大了啊。 老人接着道:“我儿媳出轨跟我儿子闹了我儿子怀疑我孙子不是他的种趁我不注意时偷偷将我孙子给卖了。孙儿从小就是我养的无论是不是我亲孙子我都舍不掉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在青檀寺还未等我与他相认他就和将他养大的几位师兄师父惨死了。” “我想心里有恨但不知道凶手是谁便想着将孙儿的尸骨找出好好安葬连同养育他的几个和尚谁曾想我在这里待了足足五十年了别说我孙儿了我连那些外来闯入困死在这的人的尸体都没找到我不甘心这么一找就找了五十年。” 正文 127 阴阳大赛(9) 听了老人的话我了然道:“所以你跟阴阳协会联系并且让这里作为比赛场地为的就是希望我们能帮你找到你的孙子?那为什么主办方要我们找的却是木牌呢?” “我确实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我孙子但具体怎么做是你们阴阳协会决定的我不过是给你们提供一点便利和线索至于你们能不能完成任务你们完成任务后我是不是就能找到我孙子就得听天由命了。” 便利是指吃的用的线索大概就是蜡烛要没有那些蜡烛我还找不到这来。 “那你知道这里有什么比较奇特的木牌吗?”苗半仙不死心地问。 老人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至于什么木牌我是真不知你们自己找吧。” 如此我和苗半仙也不客气绕着这偏殿找了一圈着实没看到什么木牌子后就退了出去。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苗半仙问我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现在几乎都是跟着我的脚步走把我当头。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想另一件事。 那老人身上的黑气很浓郁浓郁程度让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只可惜我始终没能碰到他所以不能确定他那黑气是因为守在这里五十多年心中郁结所致还是…… “喂班澜?”见我久久没动苗半仙戳了下我的手臂“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再到处走走吧。” 既然连廖俊明这鬼修都无法像我这般看到黑气就可知我这金手指不一般还是不要轻易告诉别人的好。 偏殿旁边还有几处院落我们还在后头找到了几亩田地只是里头荒草尽生且主殿里头阴气有限但这里阴气却极盛所以这些人高的野草都给人不太好惹的感觉。 “木牌总不会在这些草里吧我们到别处去找找吧我有预感我们要是闯入这片野草林里会出大事。” 我听了苗半仙的劝诫转过身要跟他离开却又猛地顿住重新转回身去。 离开主殿外整个青檀寺阴气确实重最重的却是这片田地连野草都长成这般又是为何? 心头某种想法燃起时我就无法抑制没有多犹豫就往长成野草林的田地间冲去。 “喂你发什么疯?”苗半仙见状慌忙拉住我“此地十分不对头贸然闯入只怕会……”他顿了下大概见我十分坚定便转而道“如果你一定要进去怎么也得做点准备。” 他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忙拿出几个装有符纸的小袋子挂在身上基本都是触发性攻击或防护的符咒这可都是仇诗人画的威力比我要大百倍就算发生什么事故也应可暂保我安全。 苗半仙也在自己身上放上法宝而后和我一同走进比我们都高的野草林里。 “别说这草长成这样还真颇为怪异。” “是那你说说什么样的养料会让草儿长成如此?” 苗半仙一顿随即也开悟了:“你是说那些和尚都被埋在这里?可要这么简单的话那守庙老人怎么待了五十年还找不到?” “他或许不是找不到而是……”我眼眸晶亮含着戾气“他知道尸体都埋在那但他不能碰也不敢碰。” “这……他说谎了不成?” “你忘了我们比赛前主办方给的提示了?不可相信任何‘人’我对你们这些同为选手的都要提防更何况那个完全不熟知的老人。”我盯着眼前这片一进入就几乎看不清眼前道路的野草试图从中搜寻黑气最浓的地方“我怀疑他口中杀了青檀寺十几个和尚的恶徒就是他自己!” “什么?”苗半仙惊呼“真的假的? 我坦言道:“不确定我也是猜的。” 他顿时一脸被我打败的神情随后道:“他要是当年恶徒为何要守在这里五十年?如今还主动跟阴阳协会联系他就不怕……” “怕什么你没看出来吗他寿元将尽都快死了他难道还怕被抓进监狱里判刑吗?倒不如借此机会了去自己的执念。” “执念?” “自然是那传说中的宝藏。”我总算发现了一条黑气形成的黑线跟着那黑线穿梭在密集的野草丛中最后停留在一块地上。 那块地上的草是这片野草丛中长得最绿最粗壮的想起曾经在尸骨山里见到的那棵巨草指不定再多个几年这几棵草就会朝那巨草发展形成真正妖邪之物。 我蹲下稍稍探手触摸根茎:“他当年不惜杀死青檀寺里所有和尚不就为了所谓宝藏谁知人死后青檀寺竟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只怕他至今也不能在主殿里自如行走你没发现他给我们送物资的时候只站在主殿外并未踏入。” 我一把握住根茎手上用力将其拔了出来。 隐约听到仿似婴儿的啼哭声我早准备好的防护符亮起挡住了那魔音穿脑而我借机将那株草彻底拔起来等我拔第二棵时这棵草的叶子自己动了起来朝我扇了过来苗半仙上前一把弯刀将其劈开。 他边跟第三第四棵草战斗边问我:“我还有点不明白他要真是恶徒那些和尚的冤魂怎会放过他?” “鬼怕恶人这是基础功课你忘了?十几个和尚死前被他百般折磨和刑囚而后被他所杀化为厉鬼也被这层因缘所困奈何不了恶徒当然他也对付不了他们两方只得彼此对峙直至今日整整五十年。” 我边说边开始挖土岂料这土竟硬如石块竟然挖不开我抓起被苗半仙砍断的根茎去掉叶子留下硬如木棍的茎用其来挖土这本就长于土中用来破土倒正好。 好半天才算是将其挖开但这哪里够苗半仙解决了许多变异草后也扒了跟茎过来帮我一起挖双双挖了许久终于碰到了东西扫去土石发现真的是白骨。 我们动作小心了许多尽量不损坏到骨头当先挖出来的就是一个头骨现在的我倒也不那么害怕了将头颅小心地放在一旁接着往下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们身旁铺着草叶的地面上放了很多白骨然而却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苗半仙充当仵作几番检查后面色沉重地说道:“很多骨头都不是埋在地里自然腐化而是生前就被打断的有人断手有人断脚甚至许多胸腔里的骨头也不尽完整我还发现有个手骨上的指头全是被一根根折断的。” 这还只是从骨头上能够观察到的定然还有从骨头上看不到的伤由此可见这些骷髅死前经受了多大的折磨老人讲诉时说了一句恶徒将和尚们严刑拷打逼问宝藏下落现在想来“严刑拷打”四个字都有些轻了。 “若真有人如此对待他们几乎等同于在他们的灵魂上印下烙印死后也不得解脱因为这样他们再恨也无法对杀害自己的凶手报仇。”苗半仙声音发冷。 就等同于有个人把你关在一暗无天日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天天打你虐你你心中再恨也生不起反击之力就算有人被逼到最后爆发报了仇但恐惧已经深深烙印在你心中一辈子都挥之不去那阴影。 说话间又挖了不少骸骨出来。 我望着这一堆人骨零零碎碎的忽然福至心灵我明白了所谓的木牌是什么了。 我走出野草丛到一旁的木林中寻找大一点的木头或木板找不到就到树上去砍所幸自己现在勉强也能充当一回大力士砍下一桩木头宽有十公分多。 竖着劈开拿着其中一半回到野草丛中发现苗半仙不在了。 我叫了两声他才从另一边的丛中钻出:“我刚到附近看看。” 我定定地看他两眼没有多问只道:“找块风水相对好的地方将他们重新埋了吧。” “诶好。” 青檀寺原本所在的位置就属于风水宝地要重新找块能入葬的地方并不难我不客气地在偏殿里搜罗出几张草席没有棺材也只能勉强用这个了。 尽量将骨头在草席上排列好一具具地埋下去我几乎用上了所有灵力才将它们重新葬好也无法一具骨头一个坑了只能让它们挤在一个坑里毕竟我也不确定我组装的手臂啊脚啊肋骨啊对不对。 一个大大的土包出来了此时天也快亮了。 我将之前找到了劈开两半的木块平整的那面刻上青檀寺众增之墓在立于土包前方最后点上香烛将我没碰过的水果面包拿出来暂时充当贡品放上去。 那牌位隐隐有流光闪过。 “你说所谓的宝藏到底在哪里啊?” 在我凝神望着牌位时后我一步的苗半仙突然问道。 我淡淡地道:“根本没有所谓的宝藏。” “怎么可能若没有当年怎么会……那时候可是有人说过得到过宝藏的。” “宝藏呵”我冷冷一笑“要真说宝藏还真有一个。” 苗半仙急道:“在哪?” 我张开双手做出要拥抱整个青檀寺的动作:“这个青檀寺就是宝藏。” 他蹙起眉头急切中还强自压抑着暴躁:“这什么意思?” “青檀寺所在的这个位置风水非常的好而且青檀寺内有先人留下的护寺法阵若在这里参禅将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一些内心烦闷例如抑郁症忧郁症等等若能来这里小坐半日听老和尚诵禅讲经也能获得心灵的少许平静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宝藏对自小便是孤儿的青檀寺和尚来说能让他们安身立命的青檀寺是他们的家更是他们的宝藏。” 我转过头目光带着凶意地看着他:“你可明白了吗你不惜杀死这么多无辜和尚待了五十年不肯离去也想找到的宝藏就是你碰不到拿不到的可满意了?” “苗半仙”面色一变他脸皮幻化半响后恢复了那张老得皱巴巴的脸皮挺拔的身量也伛偻起来一整个老态龙钟他双目迸发着强烈的怒火:“你骗我宝藏怎么可能只是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呵呵一笑:“你看不上的东西焉知人家心里是不是看重况且你都在这里待了五十年了青檀寺有没有宝藏你难道还不清楚嘛你不过是不甘心自己苦守五十年只等来这个结果罢了。” 他脚步跄踉人似疯癫:“不、我不信我不信……” 突然他身子蹦跳而起竟朝我攻了过来:“你敢骗我我杀了你!” 我灵力耗尽没什么抵抗的能力但我仍站着没动看他手弯曲成爪朝我抓来—— 他并没有碰到我一股又一股的阴气聚拢在我脖子上形成厚厚的屏障将老人的手挡住一寸都进不得。 从我眼睛里可以看到那是一个又一个身穿青色僧袍的和尚重重叠叠地站在我身前双手打开再如千手观音一般纷纷扬起双手再在胸前合十老人被无形的劲道弹了出去。 他已老迈这一冲击让他站都站不稳地倒在地上。 他仿佛瞬间卸去所有力气站都站不起来了。 和尚们转身重重叠叠的人影里最小的跟最老的都在他们一共弯腰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哪怕身死他们也始终保持本心并未如老人所说成为厉鬼索命因为大多数人只被困在主殿之中天亮后就放其出去只有罪恶之人才会困死在青檀寺中。 我也双手合十回他们一礼待比赛结束主办方定然会安排人将他们超度重归西天极乐。 我随后来到老人跟前冷声质问:“我同伴人呢?” 苗半仙是在我去找木头时和我分开的就是那时候老人假扮了他老人在这青檀寺里修了五十年倒有几分本事我要是没有一双能分辨感应黑气的眼睛只怕真要被他骗倒。 果然是谁都信不得到最后连“苗半仙”都要骗我一次。 老人颓丧一笑:“失败了又怎么样死了又怎么样不还有这么多人陪着我给我当垫背嘛。”他浑浊青黄的眼睛阴森地看着我“你那同伴啊你是找不回来咯。” 我冷笑:“我从未见过有比你更傻的人为了不存在的宝藏杀人犯下孽障也就算了还傻傻地守在这五十年人的一生总共才多长就算你现在拿到金银珠宝又怎么样看两眼?观你面相你无儿无女吧真是可惜珠宝到手后看两眼还得陪着你再葬到地底下有什么用? 这也就算了你还以为你死了这些被你害死的人就是给你垫背的? 搞笑吧你你知道地府里有十八层地狱吗?这些和尚们可以生活在地府的鬼城中悠闲地喝喝茶等待转生的日子而你呢恐怕要在十八层地狱里一层一层的体会体会个千年万年吧说不定真能等到转生的机会然后投个畜生道唔说不定会变成一只猪养的白胖胖地再被杀掉……” 说着我将一张符纸贴在他身上:“你估计不清楚十八层地狱是什么样的吧我给你好好讲讲啊。首先第一层叫拔舌地狱……” 随着我的讲述他的面前会出现幻象幻象中小鬼掰开他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并不是一次拔掉而是拉长慢拽……其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你要知道十八层地狱每一地狱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增寿好啊就让你多活一倍的时间呢也让你多享受享受地狱风光。咳咳我好像跑题了咱再来说说第二层地狱叫剪刀地狱……第五层蒸笼地狱……” 我越说他“看”得越多被自己看到的可怕景象吓到竟挣扎起来好像他的手脚真被锁链绑住亦或者他真被投入血池地狱里承受着无边地痛苦。 要是没有作恶之人我贴的符纸并不管用但若是作恶太多且老人此时寿命将尽意识依然涣散轻易被符咒的力量钻入脑中会看到许多跟其对应的刑罚好像自己真的已经亲身体验到了一样。 借此机会我弯腰在靠近老人的耳边问:“我同伴在哪里?” 他意识地喃喃:“就在草丛中。” 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了我便不再管他起身朝那片野草丛冲去。 虽然尸骨挖出来了但常年累积的阴气怨气都还在野草中不少变异草时不时会想伴我一脚或缠住我的身体或故意移动方位想让我迷路困在里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昏迷的苗半仙他已经被许多长长的野草团团缠住形成一个绿色的茧要不是我眼力好差点就把他错过。 奋力将野草的根叶扒开将苗半仙拖出来将他背到背上带到了野草丛外。 此时天色依然渐白我仰头望了眼天空轻声一叹随后低头甩了苗半仙一耳光。 他被激得清醒过来人一抖先是茫然随后一激灵地坐起身:“我、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我没好气地瞪他。 他自己想了想道:“我记得你说出去找样东西然后那个老头也进草丛里找我……”说到这他自己停了下来想来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妈的被暗算了。” 他四下转头察看:“那老头呢我非打死他不可。” “要等你来打咱俩的小命都没了。” 苗半仙很不好意思:“这次确实是我大意了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带他到葬了众位和尚的坟包前老人还倒在那里不停地发出惨叫显然还没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哪怕我过去撕掉了符纸他也目光浑噩半响都没有反应。 “比赛结束了。”我看着朝我们走来的主办方安排的工作人员轻松地对苗半仙道。 还想着要不要踹老人几脚的苗半仙没反应过来:“比赛结束了?木牌还没找到呢?” 我看向我建立的大块牌位:“那不就是嘛。” 六名参赛选手都被接出了青檀寺外评委们也早等在了外头万延站在我们跟前对我们说了几句勉力的话之后有个庆功宴除了第一名其他的怎么也算是前六多少会有点奖励都会在庆功宴上颁发。 而这庆功宴不少阴阳协会的能力者都会参加庆功宴不仅仅是庆功宴也是大伙五年一次的聚会。 之后便让之前开的山地车再把我们送下山仇诗人自己占了一辆我脸红红地坐了上去都不敢去看其他选手的反应但我也没有要故意避开的意思哪怕听到那万延冷哼的声音。 死人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宣告我俩的关系从未嫌弃我鬼的身份而我之前有些不确定、不安心但现在仇诗人都被我“吃”了我已经彻底地把他标记了还怕什么呢。 谁也不能把我们拆散。 就是这么自信哼唧。 下来山后就要换会正常公路行驶的车而这里已经有家属在等着了我看到江雅惠从一辆车里走了下来径自地走到苗半仙所在的那辆山地车旁一把拧起苗半仙的耳朵将他从车里拖下来我还能听到她气恼的骂声: “你这没用的东西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啊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半决赛的时候躲在一女人不女鬼身后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还能被一个走路都哆嗦的老头给算计了要不是人家去救你你现在早没命了这些年你都学什么了啊脑袋都进屎了是吧?” 我一直以为江雅惠是个冷静自恃还有些孤傲的三十来岁成熟女人万没想到她也有如此暴跳如雷的时候? 正文 128 茶壶(1) 苗半仙那身缥缈的气质荡然无存求爷爷告奶奶地让江雅惠手下留情再拽下去他的耳朵就要掉了。 我一边看着好戏一边让仇诗人领着回到自己的车上窗户升起时我转着头看这对师姐弟冷不防被仇诗人掰住下巴转回脸去下一秒他的唇覆盖上来重而狠地侵略着我所有的气息。 好一会他才放开我只是鼻尖能够碰着我的鼻尖而他的眼神……自从发生关系后他看我的眼神里含着的侵略性都非常的赤果果仿佛做好了随时随地要把我吞下肚的准备。 唉自家男人不好满足啊怎么办? 有什么补肾良药吗? 我推推他:“好、好了我累了一晚上了想休息了快开车吧。” 他再次啄了下我的嘴唇再缓缓推开大大的手掌还盖在我脑袋上揉了两下:“表现不错进步很大。” 知道他是在夸我比赛中的表现我得意起来:“那是也不看我是跟谁学的。” 仇诗人带点无奈地摇摇头启动车子我则拿回自己的手机登入阴阳论坛查看。 里头关于大赛的消息都炸了。 从参加初赛时无人知晓排名在最后连个给我押注的人都没有现在许多贴子上写的都是关于我的消息。 还有男鬼修表示想和我结阴亲。 底下有人评论: “别妄想了好吗还记得初赛时在终点等着她的大帅哥吗人家有男盆友了好吗。” “人和鬼是不会幸福的楼主我支持你爱就勇敢地去说吧。” 第不知道几层忽然冒出一个叫廖俊明的实名账号:“她的男朋友好凶的嘤嘤嘤……” “廖俊明?是得了前六的那个鬼修吗?” 楼到这里就开始歪了。 还有更歪的。 有个自称惊火大师忠实粉地说道:“我觉得板蓝根能够得第一很大程度靠的是运气看她实力并不强却能够一直实体分明是有外挂说不定比赛时那个外挂还能帮她作弊呢?她根本配不上那天在终点等她的那名男子。” 板蓝根就是我用的化名。 “那是靠运气就能够赢的吗你靠一个给我看看啊?” “咦忠实粉知道那天的男人是谁吗?求透露。” 直播我们的视频在田甜拦着我骂到一半时就切掉了所以后来裁判说仇诗人就是惊火大师的事看直播的观众并不知道。 之后就关于我是不是靠运气两边大吵了起来毕竟以我的水平在比赛过程中一直保持实体化正常情况确实不太可能。 中间穿插着许多关于仇诗人身份的猜测那个忠实粉又出来说了几个我的黑点就沉水了然而被她带动起来的网民则吵得不亦乐乎。 我看着看着觉得没意思也关掉了论坛。 哼说我外挂我就是开金手指怎么了!怎、么、了! …… 阴阳协会的庆功宴在一处庄园上举行。 我穿着礼裙跟仇诗人一起进去时就被美丽的花园吸引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手脚这里百花齐放远处还有葡萄藤架开辟出来的凉棚那葡萄一串串地挂在那简直是照耀。 还有一水池水池了长了几朵荷花还有几条鱼游来游去水池边有有洒水的喷头喷出好几个水柱五颜六色的跟放烟花似得组成各种形状。 我们绕了很大一圈才走进宴客厅里外头都那么漂亮宴会厅就更别提了此处已无法用言语表达。 场景其实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做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坚信了二十年富强民主科学的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能力者鬼修妖怪乃至精灵。 他们一个个一开始都是人样慢慢的就露出本来面目比如飘过来荡过去的幽灵露出狐狸尾巴的少年偷偷解开你鞋带的小精灵。 庆功宴是以自助餐的形势食物放在两边时不时就会有服务生将凉了或被吃掉的盘子替换新的菜肴上去香槟美酒饮料果汁乃至于矿泉水想喝什么也都能尽量满足。 还附赠有沙发、精致的桌椅以供客人休息中间有舞池大家可以在那跳舞前头还有个小高台暂时没有主人上去倒有一支乐队在上头演奏弹唱。 敲鼓的男人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尾巴也卷着根鼓棒时不时地敲打在旁边的大鼓上。 唱歌的有一双翅膀挥动间羽毛飘飞都不用再另外做特效。 有一只鬼修喝醉了缠在他们上头的大灯上一摇一摇的。 奇葩的是宴会厅中的一角说是一角其实占地面积也挺大的那里弄了游泳池在一种礼服礼裙西服中那一角的人穿着比基尼游泳裤那里头有两头漂亮的美人鱼她们扬起漂亮的鱼尾巴拍在水面上时溅起晶莹的水花。 我起先以为那尾巴是假的毕竟现在有很多人会买假的鱼尾巴来穿戴后来看那尾巴拍下水面时的力度就知道那确确实实是真的! 以上所述你可能会以为这里是妖物横行场所? 还没说说能力者呢。 有风水玄学厉害的穿着笔直的西装坐在门口给进出的“人”们看相算命有符箓不错的将几道符纸一同往上抛然后“砰砰砰”地炸开形成几道灿烂的光束变成了舞台的灯光给宴会的主办方省了一笔灯光的钱。 还有一位镇魂人拉着一只鬼不停地要给他做研究说她新发明了一种灵魂术法不用猜这位戴着墨镜的镇魂人就是张晓芳。 一身漂亮的红色长款礼服配一黑色墨镜能看吗? 而且宴会还没开始她好像喝多了拉着那只鬼不停地问他想不想看看她的眼睛吓得巫小葵给了她一个沉睡的诅咒拖着她到沙发那边睡觉去了。 我:“……” 对了还有几个外国人其中一个金发蓝眸的肩上有一只乌鸦行为举止彬彬有礼但操着一口东北口音的普通话。 我:“……” 我有一瞬间特别的怀疑人生怀疑自己以前参加的宴会层次到底有多低! 明明我和哥哥跟着爸爸去参加晚宴时我哥哥特别自豪的告诉我这大概是最高规格的晚宴了吧来的都是我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我现在特别想呵呵。 仇诗人带我避开张晓芳他们到另一边吃东西但没吃几口就围上来几个恭维的人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仇诗人还是我这个拿了头名的选手但我确实在阴阳界的圈子里小火了一把算是个小粉红? 总算在我怀疑仇诗人快忍不住将这些人丢开时我在比赛时看见过的主持人穿着正装拿着话筒上台了将那带着翅膀的歌手赶下台去。 “欢迎各位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每五年一次的阴阳晚宴。” 他带头鼓起掌来倒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应和还有美人鱼拍水的声音夹杂其中。 “希望大家在这里能够吃好玩好同时呢今天也是阴阳大赛的完美落幕的庆功宴和颁奖典礼首先我们先请第二名到第六名的选手上台领奖。” 也就是说阴阳大赛只分了三个等级:第一名第一名以下和未获奖的。 真是简单明了。 苗半仙廖俊明等人上台了苗半仙神色有点奇怪目不斜视看着特别正直我倒感觉他是被料理过了现在不敢乱来。 廖俊明低着头不敢和任何人直视做他的自闭鬼。 平安笑嘻嘻的贾勇真有些许不甘愿柴月面无表情拿到安慰奖品后没有任何高兴的神情直接就下台了。 “接下来重头彩来了大家欢迎这一届的阴阳大赛冠军板蓝根!” 并没有直接报我名字在阴阳协会里的人很多通常用的是个代号甚至熟悉后知道其名字也会喊小名或代号很少直称名字。 就好比大家白天是普通人晚上化成为某某名去做某些普通人不会做的事将白天和黑夜彻底分开因为有不少能力者或妖怪他们的家人或另一半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我将手中的盘子递还给仇诗人轻轻擦了擦嘴忐忑地抓了抓裙子准备朝台上走去时仇诗人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解地回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他微微蹙眉忽而说道:“我替你上去吧。” “啧啧啧”仇诗人身后突然冒出一颗大鸭蛋那鸭蛋站起来后原来是光头丘肴辉之前的评委之一他将手搭在仇诗人肩膀被仇诗人抖掉也不在意继续往上搭“我说惊火老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人家好不容易赢得了比赛就要登台领奖了这是选手们最风光的时候你带人家上去领有意思吗?” 再次被抖开手丘肴辉干脆拍了拍仇诗人的胸膛:“再说了你是人家男朋友又不是爸爸怎么还想着事事代劳呢?” 仇诗人很不爽他恨不得一巴掌拍走我见了好笑安抚地用手指勾勾他的掌心:“你放心我没事的不过领一个奖而已。” 光头的搅和下他最后还是放开了我的手:“拿到了就赶紧下来我在这等你。” “嗯嗯。”我深深地看着他心头莫名不舍的心绪不知从何而来但已经有人在催了我只能撇开眼朝台上走去。 只是拿个奖而已很快就回来我在矫情个什么劲呢? 我上台后宴会厅中发出欢呼声还夹杂着其他的配音主持人并没有因为我的拖延而有任何不满礼仪非常的好先说了恭贺的话随后便让人端出盖着红布的托盘红布顶起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 主持人掀开了红布是一个带锁的木盒子木盒子很有年代感包括那把锁也是钥匙就是那种长长的一根。 主持人捧起木盒子连带着那根钥匙递给我我连忙双手接过好奇地摸了摸木盒触手居然暖暖的。 “你不打开看看吗?”主持人微笑着道。 “现在吗?” “大家都想看看这次的头等奖是什么。” 台下的“人”马上喊道:“打开看看打开看看……” “别介意”主持人见我有点惶恐解释道“这其实算是一种没有规定的传统每届的冠军都会在台上亲自把盒子打开。”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只能打开了。 反正只是看看主办方赏的总不会有人抢吧?而且这种奖赏就算珍贵也不至于是无价之宝谁都没那么大方。 侍者帮我拿着木盒我拿着钥匙插进锁孔用点力气一转锁就开了我把盖子掀开看到里头的东西有几分怪异。 那是个……茶壶? 大概只有巴掌大小尖尖细长的壶嘴弯弯的手柄我朝木盒里摊手将它小心地捧出来疑惑地看向主持人:这是什么? 主持人惊叹:“这是当年的知名魂师用的茶壶魂壶听说可以蕴养灵魂不仅是鬼修很多魂师类的能力者也都很想要你可真幸运。我听说魂壶还有别的作用但一直没有人能够真正使用魂壶这么多年下来也没人知道这魂壶隐藏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是吗?不过单单能够蕴养灵魂就够我兴奋的了灵魂的强大凝结的实体才会越强大说不定有一天我能够摆脱肉身对我的影响。 我手稍稍举高将魂壶举到自己面前细细查看忽然壶嘴冒出了白烟就像水烧开时冒出的烟雾但这茶壶里应该没水啊? 疑惑间那烟雾飘到我面前我明明下意识地没有呼吸它还是自发地钻进了我鼻孔里。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吸力传来我根本没来得及抵抗就感觉自己朝茶壶扑去紧接着眼前一黑我只能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地方里趴在一个坚实的地面上。 待我缓和过来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谁会在阴阳协会举办的宴会里对我下手?我现在又到了哪里是遭人暗算还是有问题的就是那个叫魂壶的茶壶? 我突然不见了死人该很担心吧不知道现在宴会厅是什么情况。 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只会让人越发忧心焦急在我试着要站起来时眼前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道光就跟舞台上打下来的灯光照在一个人身上我看清她时震惊地瞪大眼睛:“姐……姐姐?” 我快速地站起身来内心如波涛汹涌一时间竟语塞得不知先说什么好最后只挤出这么句话:“你、你怎么在这?” “我可总算等到你了。”话是这么说可她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有些空洞她看着我眼里没有重逢的喜悦。 我摇了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在搞什么?”话一出来就止不住一个接一个地往外丢“这么多天你都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家里很担心爸爸和哥哥为了找你花了多少精力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越是激动不已就越衬托她的无动于衷那如死水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也不回答我的这些问题。 深吸一口气我尽量冷静下来问出如今最重要的问题:“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总算有了一点反应唇瓣轻启:“魂壶。” 哪怕有所料到还是闷闷地往肚子里吸了口气同时有些问题也浮出了水面:“这么说来你让我参加阴阳大赛并让我取得胜利就是在这等着我?” 她的沉默几乎已经算是默认了我当下也不知该给出什么样的表情好:“怪不得爸爸和哥哥无论怎么做都找不到仇诗人那么多厉害的朋友也打听不出你的消息原来你躲在魂壶里面。” 我难过而痛心:“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为了让我来比赛不惜向爸爸下手你可以不顾我但、但爸爸那么在乎你那么疼爱你你怎么能……” “你说我为什么。”仿佛在强忍着什么班芷胸口高高起伏后重新压回那平静的样子“我要是有选择又怎么会……” “怎么回事?你要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啊大家都会帮你的不是吗?” “帮我?”她缓缓地勾起嘴角“你真能帮我?” “你说啊你不说怎么知道……”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她当着我的面拿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看着很眼熟除去比较干净澄亮外分明和仇诗人手里的那把一模一样。 我本能地往后退开一步她则重新抬眼朝我看来眼里含着强烈的杀意让我想忽略都难。 她冷冷地笑着犹如一个神经病的女人:“只有一个方法能够帮我那就是——你死!” 我再次往后颠了一步:“你……难道你不知道我其实已经死了吗?我现在就是魂……” “我当然知道”她冷嗤“魂壶为什么叫魂壶就是只有灵魂才能进到这里面来。” “那、那你也是……” “是啊”她毫不在意地说“我现在也只是魂而已。” 她说的时候取出一个瓶子瓶口对着匕首的刃缓缓倾倒滴下一滴血。 “嗡——” 匕首震动起来本能的畏惧让我难受得想逃同时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我死不是人们意义上的死而是——魂消?! 我不知道匕首是什么做的可既然跟仇诗人手里的那把那么像威力和效果应该是差不多的我身为魂我怕班芷现在也是魂她还握着匕首在匕首有反应时她脸一下子刷白还隐隐透明起来。 “你……”为了销毁我同时也伤害她自己这么做值得? 她花了好大力气才抓紧匕首随即她脸上的寒霜如遇到太阳般化开她再次朝我笑是小时候熟悉的那种疼爱的微笑她还哄着我:“不怕的小澜不管发生什么事姐姐都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独自离开的。” 我用力摇着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既然你都肯陪着我一起死那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活着呢?” “不行啊”她朝我逼近因为花了全部力气去抓匕首她走路时有些蹒跚“不行的小澜你是不能不能存在这个世界里的。” 我抓着胸口的衣服心里又害怕又难过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亲姐姐会宁愿跟我一起死也要杀死我……这其实是梦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事我没有眼泪可我忍不住哭:“到底、到底是为什么……” “小澜这世上其实是有命运之神的他在我们每一个人出生的时候都安排好了各自的命运无论怎么逃怎么躲最终都会走向那注定的终点。小澜你不是爱爸爸吧你不是责怪我利用了爸爸吗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存在会害死他害死班戟害死你妈害死所有所有你爱的或爱你的人只有你彻底消失才有可能化解那你会选择死去还是继续活着?” 我难以接受这谬论:“如果真有人要因为我而害我身边的人那我们应该处理的不应该是这个人吗?” “你不懂你不懂……” “不懂的是你!”我不再退站直了身子选择面对“我是绝不会为了这奇怪的理由就去死!” 我要就这么消失了不说家里人还有仇诗人在外头等着我还有小宝在家里等着我我宁愿和他们一起去战斗去迎接种种困难也不想什么自己死了还保他们平安这种白莲花肥皂剧谁他妈还要演这个啊! 我道:“不管什么样的命运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改变不了?我不晓得你知道了什么亦或者有人告诉了你什么我反正不会……” “我都看到了!”她突然嘶吼了起来 正文 129 茶壶(2) “我都看到了!”班芷突然嘶吼了起来完全扯去一开始平静的外衣几乎歇斯底里“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她连着重复了好几遍每一次都是用嗓子在吼让我都插不进嘴哪怕她停下来喘息我一时也说不出话。 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好一会才哑着嗓子缓缓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妈对我挺好的。” 我下意识地点头。 我妈把她当亲女儿般的疼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避讳还是怕别人说闲话她有时候甚至会把好东西留给姐姐。 班芷扯唇一笑:“那当然了因为我也是她的女儿她生的!” “什么?”这我是绝对没想到的事情。 “她和爸先在一起的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分开后来爸爸就跟联姻对象也就是你以为我的妈结婚了然而当时你妈已经怀了我生下我后就将我交给爸爸和我妈照顾的我也就成了我妈的女儿。” 她用另一手握拳抵在鼻子下我还能看到她的手在颤抖:“其实这都不要紧我是谁的女儿都不要紧反正我们都还是一家人。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也是外婆的后人我也是卦者的后人并且我承袭了陈家祖先的预知力。” “……”我已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我的能力并不是一开始就觉醒的”她自嘲地摇摇头“谁都不会想到我其实已经活了两辈子了。” “两、两辈子?”我呐呐道。 “是的”她闭了闭眼睛“上一辈子的最后殷湦死了外婆死了我们全家都、死、了我却在死后回到了过去我分不清这所谓的上一辈子是真的发生还是只是一场梦但真的也好是梦也好都预示着我们的未来无法改变的未来。” 她猛地睁开眼凌厉地朝我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消失!” 我往后跌坐在地上。 她举着匕首走到我跟前。 我仰头怔怔地看着她这一眼我仿佛看到了许多我以前从未看到的事情:“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害死全家人吗?” “因为……恶魔是你放出来的!” 什、什么? 班芷已然举起了匕首朝我刺下来我想躲但来自匕首的强大威压牢牢地锁定了我我根本无法动弹更别说闪躲。 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匕首穿过了我的胸膛—— 那一刹那根本没有小说里讲的回溯许多生前的事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怔怔地看着我姐姐。 她也紧紧地看着我右眼流下了血泪。 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我往后倒却没有碰到地反而觉得整个身体都飘浮起来很轻很轻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到。 我没感觉到什么痛苦只觉得自己好轻松好轻松像是放下了特别沉特别沉的负担很想就这么飘着飘到哪就是哪。 “班澜班澜……” 谁、是谁在叫我? 声音很熟悉可我想不起来是谁。 “班澜班澜……” 实在烦不胜烦我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我面前站了一个女人这女人跟我长得好像好像要不是她穿的明显是古代裙子头上也梳着鬓带着朱钗比起我要斯文淑女太多我几乎要以为这就是我了? 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朝我抿唇一笑忽然一手袖子轻轻一挥拢在背后转身往前飘去我感觉自己就跟在她身后可其实我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此时的就只是一团意识而已。 场景转换变成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房间里放着瓶瓶罐罐还有一堆一堆的草药我刚看到的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人正坐在那些瓶罐前正在捣鼓着什么这次她好像看不到我了认真地坐着手头的事一个眼角都没瞟向我。 忽然有婴儿的哭声随着女人转身我才看到房间的一旁还放着婴儿的摇篮跟着女人走到摇篮旁看到里头躺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小娃娃眼睛大大的长长的眼睫毛翘着眼角还沾着泪珠白白嫩嫩的小拳头攥着有劲地挥动着。 随着女人将他抱起他就不哭了小拳头抓住女人的头发咿咿呀呀地喊着像在抗议女人这么久才来抱他。 女人抱着他摇晃轻哄嘴里哼着小曲动作温柔目光怜爱浑身上下都充满母爱的光辉。 门被推开走进一位很帅很帅的男人说起来男人的长相其实有点粗狂并不是那种精细的男人可就是满满的男人味我见的第一眼就觉得特别帅。 而且莫名地很有熟悉感好像我跟他已经很熟很熟了一样但我却想不起他是谁。 他手里端着个小碗来到女人和小孩跟前先亲吻女人的额头在哄着她怀里的孩子:“小宝饿不饿吃米糊了。” 小宝? 孩子的名字吗这名字好啊简单又贴心还……有点熟悉? 女人抱着孩子男人喂孩子米糊看着高大健硕动作却很轻柔细心小宝从头到尾都没抗议过乖乖地吃下一小碗的米糊。 小宝吃饱玩了一会就睡着了他的父母就守在摇篮旁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我忍不住凑近男人越近地看这男人越觉得熟悉“心里头”闷闷地很难受我想伸手摸摸他的凝望着女人的眼睛却发现我根本没有手我碰不到他。 我很难过又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我退远了些看着这一家三口幸幸福福的有欣慰有欢喜也有……深深的落寞。 在我唉声叹气时场景又换了。 我惶恐地发现我被困在一个冰封的洞里四周全是坚固不化的冰就连洞口也有一堵一米后的冰堵着可以看到外面却出不去。 明明我是意识体为什么我不出去? 很快我就知道了因为那个跟我很像的女人就被困在这冰洞里我这团意识好像跟她相连在一起她在哪我就在哪她被困在这里我也就同样出不去。 她就趴在洞口的那堵冰门上用力地捶打着声嘶力竭地喊着我随着她往外看才发现外头那个我觉得很帅很帅的男人正在和一群人厮杀着。 我不由也紧张地趴在冰门上“眼睛”都快贴到冰上了。 他受了很重很重的伤脸上有血嘴角也挂着血身上的衣服更是被血浸透了。 可他仍目光坚定地看着我们这边手中拿着一柄比其他剑要宽厚的木剑和围攻他的一群人缠斗他砍死一人就会被另一个人砍一刀如此一刀换一命可这里这么多人他哪里承受得了这么多刀。 我看得心好痛好痛恨不得跟女人一样拍打这扇厚实的冰门恨不得马上钻出去救他哪怕带他挨上一刀啊。 “不要、不要……仇哥仇哥……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 不要再伤害他了不要……死人死人…… 我和女人同时在喊然后我愣住。 我刚刚喊了谁?死人?那是谁? “不——” 女人穿破云霄的尖叫唤醒我的神智就见那很帅很帅的男人祭出了一柄我看着很眼熟的匕首不知道要做什么在那匕首上又抹血又写字的离得远我也看不清可从女人惊恐的声音里可以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事。 正当我跟着焦急的时候好像根本看不到我的女人忽然朝我转过头来目光准确地盯着我还带着对敌人身上的恨意疯狂地朝我喊着:“救我们救我们你救救我们只有你了……” 可是、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我也想救你们可我只是一团无用的意识没有手没有脚除了这么轻飘飘地跟着你外我能做什么?我已经死了啊…… 死了? 原来我死了吗? 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这时候男人手中的匕首挥出一道非常霸气地黄光以大月牙的形态朝我们这边“割”过来那黄光离我们越近光芒越胜。 到挨着冰门的时候刺眼夺目得让我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那一瞬间我的意识又陷入了黑暗中。 不我不能再这么随波逐流地飘下去我要“醒”过来跟我长得像的女人怎么样了很帅很帅的男人怎么样了还有那小宝后来怎么看不到他了他又怎么样了? 强烈地欲望让我挣开了重重束缚猛烈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有点熟悉的地方四边的壁是弧形的下宽上窄就像一个壶里面周身飘荡着淡淡的雾气。 不这不是像我就是在壶里面所有卡壳的记忆全一股脑地冲了进来包括被自己姐姐一刀插进胸口时的画面。 “为、为什么?” 虚虚喘喘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我缓缓坐起身看到倒在我前方的班芷虚弱地趴在地上震惊且无法接受地撑起手肘瞪大眼睛望着我:“为什么你、你……” 前不久还是我在追着她问为什么现在却全然转过来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把匕首还插在心口犹如一样装饰物品要不是低头看到它仿佛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将其拔了出来几乎匕首离体的一瞬间那种强大的威压再一次涌上来我吓得一把扔掉了匕首。 待反应过来我看着被我扔地上的匕首万分不解明明感觉到它的可怕足可消灭我的灵魂却为何在插进我胸口后反而跟我融为一体般不伤我分毫? 我都想不明白班芷自然更不明白我俩面面相觑竟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忽然头顶上烟雾缭绕的地方似有一块“石板”被打开了一道光倾盆而下照在我和班芷身上这并不是阳光我没有不适。 而后顶上那洞口似有什么东西垂下等那东西接近了发现那是一柄木剑木剑再一点点变长往下延伸。 以我对这木剑的熟悉自然知道是谁来救我了心生喜悦待木剑的剑尖停在我眼前我伸手想要握住想到我姐又朝她看去。 她自嘲一笑而后拿出一块很薄很薄的像玉片的东西将其掰碎紧接着她被一团光罩住。 光罩下我只能感应到她的视线和她最后的话…… 下一秒她就从这壶里消失了倒比我先离开了这里。 我不再犹豫握住了木剑让木剑将我往上拉眼角瞥到被我扔掉的匕首脑中浮现那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出于某种自己也搞不懂的心思我在木剑将我扯离地面时将匕首捞了回来。 在靠近那“洞口”时眼前光芒大盛我被迫闭上眼睛下一秒我便被一熟悉的臂膀抱住而且还抱得很紧很紧恨不得将我嵌入那堵怀抱永生永世都不会分离。 我睁眼从挤压的胸膛上抬起头入目的便是仇诗人崩得极紧充满冷酷肃杀之意的面庞。 他环扫着周围的“人”包括主持人在内我毫不怀疑若我不能出来他真的会大开杀戒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聚集了多少能力者。 张晓芳已经酒醒和巫小葵赵四两一起站在仇诗人两边面上都颇为冷肃跟仇诗人一起对抗冲出来要保护主持人等人的守卫。 主持人却挥开几乎要跟张晓芳等人打起来的守卫自己走上前来颇为歉意地对仇诗人和我鞠了一躬:“实在抱歉确实是我们防护措施做得不好颁奖时也没有检查仔细才让宵小钻了这么个空幸好班小姐无碍我们也愿意给予赔偿还望惊火大师勿怪。” 可仇诗人并没有任何软化之意抱着我的双臂仍然鼓着硬邦邦的肌肉那是随时会出手的征兆。 明明他强大霸道好似无所畏惧可我却觉得此时的仇诗人被吓坏了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 我伸手抚上他的面庞将他的脸掰下来他的眼睛却仍旧瞪着在场的人特别是主持人我便将手盖在他眉上想让他的视线看下来:“死人死人?” 他听到我的呼唤又被我遮去视线才缓缓地垂下眼眸眼珠里重新有了我的倒影。 “我没事了我没事了。”我如安抚一做了噩梦的稚子语气轻柔而坚定地重复着“我很好我没事了。” 那眉眼里的煞气那无形的未有火形却仍觉得炙热的火气终于散去些许所有被仇诗人威压锁定的“人”纷纷舒一口气包括那主持人。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了那我们……” 仇诗人不等主持人将暖场的话说出就一把将我扛起飞快地离开了宴会厅甚至是此地庄园也不知道还在宴会中的见到此情景会如何想。 但我顾不上想这些了。 庄园里其实有安排休息的房间给我们可刚发生这样的事仇诗人怎么可能安心在这里住下他车子也不开就那么扛着我一路往前奔驰。 他的速度很快两边的景物快速倒退我趴在他背上虽然有些难受却没有颠簸之感倒也能忍受只是仇诗人此时的状况让我有点忧心。 仇诗人最终在一处酒店停下我终于被仇诗人放到地面上一看这酒店就是我们原先下榻的地方跟那处庄园距离可不短啊他是怎么跑的? 由于这里的房间并没有退仇诗人用门卡打开电梯动作有点粗鲁地拉着我进去电梯上去时他一言不发然而并没有放开我的手还拽得紧紧的。 电梯门一看他再次有点粗暴地将我拉出去一进我们的房间我只听门“咔擦”一声关上下一秒我双脚悬空地被他抱起越过他的头顶一个转身将我抵在墙上我低头对上他凶恶的目光心头一跳然后“嘶”地一声我裙子里的底裤竟然就那么被撕了! 他的双手突然放开失重感传来我低呼一声然而半途中我又被他接住堪堪与他对其我的双手已然搂住了他的脖颈他的身子也紧紧贴着我双腿被他托住这姿势实在是…… “死、死人……”我有一点慌又有说不出的期待。 那种事其实挺舒服的可他每次做起来都太凶了更何况是此时他情况明显不对的时候我有预感会被他吃得连骨头都吞下去。 可他看着我的目光凶狠而执着像一头迫切寻求一丝安全感的孤狼让人怎么忍心拒绝。 可我刚软下态度不抵抗下一刻他竟直接闯入果然又凶又狠。 “混、混蛋你不会轻点轻点……唔……” 我如浮萍般在空中全身都凭借着他手臂的力量长长的裙摆覆盖而下遮去所有的旖旎和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我紧紧地搂着他受不了那高八度的快感在他背后抓下一道道痕迹…… …… 我在三天后才见到张晓芳巫小葵他们。 她们都在酒店的餐厅等我看到我时哪怕是文静的巫小葵笑意中都有几分揶揄。 张晓芳先道:“不错嘛才三天而已老大就放你出来啦?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他得大战个七七四十九天……” 我拿起桌上的糕点塞进她嘴巴里。 我朝巫小葵看去:“晚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正经事张晓芳也收敛了玩笑的心思跟我讲诉。 在我拿起魂壶后魂壶突然生异将我吸入了壶中这魂壶很多人知晓其可以蕴养灵魂却从未听说会将魂魄吸进去就更别说吸进去后会怎么样了。 之后整个魂壶好似被烧得滚烫壶底下隐隐泛红还有青烟白雾飘出将魂壶团团包裹起来任何人都触碰不得。 仇诗人第一时间冲到台上可就连他一时间也奈何不了这魂壶他试着呼唤我但声音根本传不进魂壶里头。 就在他努力想着救我脱困的办法时我的气息突然断了。 只要与我相交相识过多少都能够有所感应更何况跟我结合过的仇诗人彼此的灵魂烙下了烙印。 那气息断了通常只代表一种情况作为魂魄的我消失在天地间再不复存在。 原本还能镇定想要找出魂壶破解之法的仇诗人霎时便疯了。 当时在台上的所有“人”全被他迫下台差一点就大开杀戒后来我所见的那些守卫就是为了保护宾客才出来的一个招呼便被仇诗人打伤两人。 巫小葵将张晓芳喊醒跟赵四两一同上台巫小葵当下给仇诗人施了个祝福让他恢复些理智而后才急急说道:“班澜不一定有事可能这魂壶能隔断气息先破解看看。” 仇诗人心神收拢而后全部心神都投入在魂壶中巫小葵等人护在他左右不让人靠近半步终被仇诗人找到破绽将我从魂壶里拉出来。 同时我姐姐虽然用别的办法逃了还是被仇诗人感应到我为何会被吸进壶中也明了了。 一个用来奖励头名的奖品居然藏有欲对头名不利的魂这确实是主办方做得不好。 回头想想真的是好险要是那柄匕首真能伤我亦或者我姐用别的手段毁我我现在都已然消失在天地间真真是生死一线怪不得仇诗人会那么地…… “还没问你呢壶中暗算你的那魂是谁?” 听到张晓芳问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 “要有难处不想说便不说吧。”巫小葵淡淡笑道随后递给我一杯奶茶。 我掩饰性地端起来一喝顿觉有些不稳的灵魂恢复了许多精气神也好了不少便知这不是普通的奶茶对巫小葵感激地道:“谢谢。” “没什么。”她朝我身后看去“你要还累就回去再休息休息。” 正文 130 甲木乙木 巫小葵朝我身后看去:“你要还累就回去再休息休息?” 我一听休息马上嫌弃道:“不要不要我好得很不要休息。”都三天没从床上下来过了说什么我也不要再回床上去。 “是吗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熟悉至极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以往觉得这嗓音好听得耳朵都能怀孕现在听来则分外可怖我僵着脊背都不敢回头看今儿可是我趁着有人找他他不在时偷溜出来的。 “呵呵呵这家酒店餐厅的早餐不错啊来来来你们也吃啊。”我随手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而后糕点被仇诗人抢先一步夺走了。 “不是不吃芋头?” 我一怔这才发现我拿的糕点是芋头做的。 但我仍不看仇诗人望了望前方玻璃窗:“今天阳光无限好我去晒晒太阳。” 然后起身真要朝门口走去也不是真要晒太阳又不是找死我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开溜而已。 显然我找的这个借口非常烂刚迈出两步后领就被提溜起来:“既然你早餐也不吃了那就回去吧。” “谁、谁说我不吃的谁说我不吃的我要吃要吃!” 然无论我怎么抗议他就这么提着我进了电梯带我回房间了。 妈蛋我好不容易脱离了魔窟才多久啊又回来了。 一进房间仇诗人便脱下身上薄薄的外套被他随手丢在沙发上我一见立马倒退双手横在胸前:“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干你!” 我:“……” 随着他朝我逼近我倒进床里他也顺势抬上膝盖压在我旁边的床上就在他俯身下来时我伸直手抵住他:“喂!” 却被他抓住手然后……一把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 “大白天的就躺床上这么懒怎么行!” “……”我气得狠狠地要他一口。 三天里没有任何节制地把我压床上的人是谁啊要不要点脸? …… 我坐在沙发上吃着仇诗人点的早餐。 刚成鬼的时候因为各种不适我并不喜欢吃东西那会以为自己生病更是没有胃口如今越发适应自己这具由灵魂凝聚的身体灵魂本身也比早先强壮不少吃东西不会再觉得难受便日常三餐地跟着大家吃。 如此会让我有“活着”的感觉而且食物里多多少少带有能量起先不懂后来在仇诗人的教导下多少能吸收到一点。 叉起小笼包重重地咬进嘴里我仍忿忿不平地瞪着坐我对面也在吃着早点的仇诗人。 “别顾着看我了”仇诗人将一杯豆浆插好习惯放到我面前“跟我说说魂壶里怎么回事。” 我咽下嘴里的想到魂壶里发生的事心情便沉重起来我没想瞒着仇诗人对他人无法开口的事我倒想跟他说说的。 “我看到我姐姐了。”我用筷子戳着小笼包想装作平常一点依然堵得难受“她真的想杀我。” 要说我恨不恨我姐姐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她居然是我亲姐姐是我妈的女儿……当时她说得很轻描淡写可我听了心里头都麻乱不已更何况是她。 要是妈妈把我丢给另一个女人做妈妈随后又没认我换做是我我心里肯定不好受。 更重要的是她说的“重生”。 如若她真的重来了一世如果她真的曾经经历过家人自己喜欢的人一个个惨死我无法想象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同样要是换做我我眼睁睁地看着爸妈哥哥还有死人一个个死在我面前一旦重来我也一定会拼尽一切去改变这样惨痛不堪的结局。 所以在她“重生”后她那么地排斥我讨厌我只因为我是那个让她痛苦的根源? 理智上我能理解可我却无法接受。 不管将来我会做出什么事难道就因此杀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吗我是她妹妹啊! 她口中的恶魔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为什么不想着阻止我去放出所谓的恶魔而是选择杀我? 我双手拔起头发撑着额头手肘抵着腿觉得无力极了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仇诗人从我对面挪身到我身旁揽着我的肩膀我顺势倒进他怀里。 “卦者能力莫测有一种预知力叫时光回溯就是提前经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待死后回到一开始跟你口中的重生小说有点像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生不过是预知的一种表现形式。”他先讲解了一遍而后道“可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从她知道了将来可能发生什么而试着做出改变时实际上轨迹已经改变。” 我抬起头他也正垂眸看着我:“你要‘活’着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是人是鬼都好也不要管谁跟你说了什么哪怕是你的亲人你都要活下去为了我为了小宝!” 他看似坚定的目光中隐藏着深深地惶恐想到我从魂壶里出来时他欲疯欲狂的模样我就阵阵心疼在我气息断绝的时候在他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以为我是不是消失了的时候他……他内心该多么…… 我完全不敢去想只能抱住他的腰用力点着头:“我绝不会做那种傻事的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跟你一起。” 在我的安抚下他总算好一些面上故作无事地问我:“你说你姐想让你死她就没在壶里对你做什么?” “对了”被他提醒我赶忙将那把匕首拿出来“你看看这个是不是跟你那把很像?” 仇诗人接过匕首虽诧异却没有太多意外像早知道了有这把匕首的存在只是目光里仍隐隐流露出一丝激动。 我很少看到他有这类的情绪外露。 他随即将自己的那把匕首拿了出来两相一比较我拿出来的那把就像是新铸的仇诗人那把就是我这把几百年后从土里挖出来的。 “我这把匕首名甲木属阳火焰并不能将之摧毁反而能助它生长甲木强旺得庚金克制砍伐才能成器因此所有阴魂邪祟皆畏惧于它。我父亲将它传给我时曾告诉我这是一对匕首还有另一把匕首叫乙木。” 乙木属阴没有甲木刚气它一出壳就是弯曲的可乙木喜欢甲木攀着甲木便可扶摇直上。 所以乙木匕首一旦和甲木匕首结合将会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仇诗人道:“乙木很久以前便遗失没想到会在你姐手中。” “当时我姐就是用这把乙木匕首插进我心窝里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我居然没事。” 或者说确实“死”了几秒然后又“活”了在那几秒里我好像看到了奇怪的画面。 听到我被匕首插进心窝仇诗人眼里的戾气加重了几分但又忍了下去:“乙木确实也能够伤魂可乙木不似甲木那般霸道它总会留下一丝生机虽是一丝却是源源不绝。” 他将两把匕首放下:“总归你没事就好。” 我刚想说“是”那两把挨放在一起的匕首忽然自动相连“嗡”的一声互相碰撞在一起紧接着发出强烈的光芒。 “这怎么回事?” 乙木几乎叠合在甲木上头这么一比发现甲木比乙木要宽大一些乙木更秀气甲木上头的锈迹化成铁水一点点化去绽放出耀眼的光华那光如金如火冲天而上我刚难受得想躲乙木不甘示弱地也发出光芒颜色比之甲木要淡上许多和甲木发出的光综合在一起互相交缠得再分不出谁是谁那让我难以忍受的威压也因此减弱了。 待光华结束乙木没太大变化只是看上去更柔和了我也没有像之前那么怕它甚至还觉得亲切。 我呐呐地问:“为什么我姐会用乙木来杀我?” “寻常武器奈何不了魂魄她也无法带攻击性的法宝进魂壶也只有含有生息又是死物的乙木才能进魂壶乙木确实能够伤到魂魄却不会致死必要时它反而会是救命的良药但你姐不知道她只以为这是能让灵魂畏惧能用来攻击魂魄的武器。” “可是”我捂着之前被匕首插入的胸口“我也没有受伤啊当刀子进入我身体时我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几乎以为它跟我融合了。” 仇诗人也觉得怪异他的手掌轻轻从两把匕首中拂过:“这是我真正的祖宗留下来的只可惜我这一脉只剩我一个很多讯息都失传了我也无法得知它具体的能力还得再探索一番。” 我深有体会地点点头。 “不管怎么样”他凝望着两把匕首的目光含着不易察觉的怀念“如今能够找到乙木也算了结了我父亲当年的心愿他一直希望甲木乙木能够重聚没想到让你实现了。” 他转头看向我浓眉下的眼睛温暖柔情:“你可真是我们一家的福星。” 我不由得意地翘起嘴角:“是吧你真这么觉得吧?那你可得好好珍惜我要疼我爱我!” “疼你爱你?”他诡谲地扬起嘴角“这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我还没消化他这句话的含义已经被他扛起来丢到床上去。 “是谁说青天白日地躺床上不好?” 我所有抗议被吞没在唇齿之间。 饱暖思淫欲早知道我就不吃早餐了混蛋! …… 离家好几天了想到家里的小宝归心似箭。 不知是不是太想念他的缘故我有点心绪不宁在候机室里因为飞机晚点我焦躁地时不时起身走动。 仇诗人看不下去按着我坐在他身边给我戴上耳机听舒缓的音乐我靠着他慢慢地倒也平静下来。 坐了一会忽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处在了冰封的山洞里冰外血流成河冰内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声嘶力竭。 她忽的朝我转过脸来泣血的眼睛瞪着我:“救我们你救救我们……只有你能救我们了只有你了……” 我浑身一震“唰”地一下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坐在候机室里耳朵里的耳机还在放着音乐。 我茫然着直至肩膀上搭上一只手臂仇诗人的声音传来:“做梦了?” 我回头看到仇诗人的脸脑子里闪过另一张脸跟他很像很像但全身都是血脸上也都是血我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他的手臂指甲都抠着生怕他真会变成那个样子。 “怎么了?”他任我抓他的手只担忧地问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拍拍我的头“好了该登机了走吧。” 他扶着我起来一手拖着行礼一手牵着我往登机口走去。 却在踏进通往飞机通道时脑子里灵光闪现般和我一样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喊着:“小心小宝他们要抓小宝要抓小宝……” 我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抓紧仇诗人的手我惶恐地朝他喊着:“回去快回去。” 他单手搂住我:“我们现在就要回去。” 其他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他却仿佛知道我的内心不用我多加解释什么带着我快步地进了飞机在头等舱上坐好给我盖上毯子:“你忍一忍我们很快就能到家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嗯?” 我说好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很害怕很害怕始终得不到片刻安宁必须让我真真确确地看到小宝才行。 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落地后以最快地速度赶到小宝所在的幼稚园。 那家幼稚园叫有个非常天真的名字就叫添真幼儿园像在取笑有所把他们当做普通幼儿园的人太过天真。 门口保安室里有个老大爷第一次跟仇诗人来接小宝时我都不知道这位大爷是个高手有他在任何邪祟妄想进入幼稚园都要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安全措施让家长们可以放心把孩子放在他们的幼稚园里因为阴阳界里无论是能力者或者妖魔想要孩子比普通人要难万倍要是孩子损失在幼稚园里别说家长承受不起幼稚园也陪不起。 可是当我们赶到时留在幼稚园看守的老师却说今天添真幼儿园举行“联谊”活动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不在幼稚园里。 所谓的联谊有时候是跟其他“非正常”学校一起举办活动有时候是做好事到孤儿院或老人院做爱心活动。 现在这种活动很常见就算添真里的孩子都不是普通孩子可也不能整天把他们拘在逼仄的空间里不利于成长。 这本来很正常年前放假前幼稚园出去冬游还是我给小宝准备的零食饮品可放在今天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他们去哪了?” “x那边的敬老院开春嘛给他们送去温暖。” “……” 我们赶紧回车上朝老师给的地址找去可越是心急越是容易有麻烦刚开出去没多久居然堵车了仇诗人早先料到及时地转进一条特别狭窄的巷子以超绝的车技穿过巷子来到另一条街上避开了被堵死在上一条街里头。 而后他拿出了一个小罗盘放在方向盘边一边算一边选路接下来他选择的路几乎全畅通无阻老人院有点距离我们开了近四十分钟才到达那家老人院。 老人院门口有保安也有幼稚园的老师守着既然带孩子出来他们肯定要负责孩子的安全要全方位看着。 那位老师认得我们小宝聪明又可爱老师都很喜欢他一见到我们就先跟我们打招呼:“仇先生仇太太是来接小宝的吗?活动可能还要两小时才能结束这会估计在跟爷爷奶奶吃下午茶。” 仇先生直接道:“家里有点事我们可能要先接他回去。” “这样啊那你们先进去吧小宝的班主任就在里头我帮你们通知她了。” 果然我们刚走到一处草坪看到坐着的一排爷爷奶奶还有围绕着他们的一群小朋友们摆了几张桌子几个老师正在分发点心而小宝的班主任已经朝我们走过来了。 “小宝陪王奶奶去房里拿东西一会就过来你们很急吗要是不急的话跟我们一起吃完下午茶再走吧?” 很急吗?倒不是急来找小宝只是因为心头莫名而起的不安我探头看了看远处:“那个能不能让我先看看小宝?” “您不要急小宝很快就会回来了。” 老师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按捺下来等了五分钟说长不长但在我看来绝对不短的时间里正待我还想再问一遍老师仇诗人忽地面色一变厉声地对班主任道:“孩子呢马上带我过去。” 在仇诗人的厉色下班主任不敢再说让我们等的话就带我们往王奶奶房间走去。 老奶奶们住的地方是统一的一层楼这个福利院看起来还算干净毕竟有添真幼儿园的孩子时常来探望监管到位没像某些福利院特别糟心。 “请你快点。”仇诗人面色难看地催促着在前方走得优雅的老师没办法老师只能小跑起来我们紧跟在她身后我着急地问仇诗人:“怎么了?” 要不是真有事他不会这样。 “我在黑蛋身上下了一道禁制我感觉到黑蛋受伤了。” 什么? 黑蛋一直跟小宝形影不离它都受伤了那小宝…… 就在这时带路的班主任先惊呼了一声我看到某间房门口倒着一个人看起来似乎是班主任的同事也就是说是暗中保护孩子的人。 “怎么回事?” 班主任检查着她同事的情况仇诗人直接越过她一脚踹开了房门然而房里空空如也别说小宝黑蛋了那传说中的王奶奶也不见踪影倒是窗户大开着。 我一把揪住随后进来的班主任的衣服:“小宝呢我家小宝呢?” “您先别急老人院所有能出去的地方都有我们的人守着对方一定还在老人院里请您冷静一点哪怕是为了其他孩子和这里的老人我们也都会尽管抓到对方把小宝救出来的。” “在你们眼皮底下人都能不见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我向来不会咄咄逼人这回是真把我气着了还有埋在心里头无法诉出口的担心着急。 “我们马上处理马上处理!” 她边说边通知园长他们确实很快地展开了行动我很焦急比赛时的冷静完全荡然无存还是仇诗人把我拉住才没让我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我深呼吸好几次再看仇诗人他很镇定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紧接着就带我们找到了被藏在某间厕所里的真正的王奶奶。 跟他比起来我的功力还差了一大截。 他随后来到草坪上此时大家都聚拢在这他目光从老人孩子扫过再看向那高高的围墙最后走到一处爬满爬山虎的墙边。 就在这大家都看得到却时常会忽略掉的地方竟然藏有一个障眼法仇诗人将障眼法毁掉发现隐藏在爬山虎里头的墙居然有个洞。 我们俩从那个洞里出去时我在洞里发现了黑蛋的毛上面还沾了一点血迹那模拟出来的心脏压迫着我的喉咙。 仇诗人算了下带着我拐进了一条深巷这里根本没什么人会经过我终于可以捕捉到一条快要消散的黑气。 因为不管妖魔鬼怪都带有黑气平时在大街上满满的飘荡的都是黑气除非我很熟悉或特意记住某个人(鬼)身上的黑气在短时间里或许可以通过他飘散在路上的黑气找到对方比如建筑工地里的骁哥时间长了那黑气消散或者被其他黑气覆盖我就没办法了。 这也是最近我能力增强后才能做到。 正文 131 夏右:饿之餐(1) 之前我没见过绑走小宝的人无法找到那人的踪迹可在这深巷里基本没人进来过那遗留在这的黑气显然就是绑走小宝的人。 “走这边。” 仇诗人摸摸我的头算是鼓励和夸奖我们抓紧时间追去。 在一处转角时忽有人过来我第一反应就是一脚踹过去—— “嫂子你这身手还得再多练练啊。” “……”我踹的姿势确实很难看也不中用被人家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但是“夏右?你怎么在这?” 啃着一块附近街头摊上买的鸡蛋饼夏右边吃边瞥向仇诗人:“在你们上飞机前老大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跟着你家宝贝蛋我这不赶紧执行命令了嘛。” 我惊讶地朝仇诗人看去他道:“以防万一。”随即问夏右“小宝呢?” “在这呢。”她带我们转过那转角在一块空地上她踢掉了一块小石子破坏掉隐身阵法小宝和黑蛋就凭空出现了。 小宝蹲在地上哭得抽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蛋黑蛋一只脚受伤了但更重的确实左边身子那巴掌大的伤口鲜血直流。 它疼得一下一下地起伏着抬抬头看看我们又倒了下去。 小宝看到我们哭着找我们告状:“妈妈刚刚有个坏人他要抓小宝还把黑蛋打伤了。” 我蹲在他身边都不太敢看黑蛋身上那颇为触目的伤口“到底谁干的?” “幸好我发现不对赶紧追过来再晚一点这只豹猫就真要完蛋了。”夏右狠狠地将鸡蛋饼一口气全吞下嘴里含糊地说“我已经通知小葵了她也学过医术加上她的祝福豹猫应该没事。” 小宝眼眶红红地问:“黑蛋真的会没事吗?” “当然小右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呢。”夏右摸摸小宝的头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章鱼烧。 仇诗人拿出一个玉瓶当然不是给我喝的那种他打开瓶口一滴滴在黑蛋的伤口上一滴喂进黑蛋的嘴里我发现黑蛋伤口虽然没好却好像没再流血了。 仇诗人随即将黑蛋捧起来往巷子外走去步伐很快我抱起小宝紧跟在后夏右守在我们后头。 我们很快回到家里巫小葵已经等着了她将黑蛋带进一间空房进行救治我们在外头等着。 小宝独自坐在沙发上两脚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脑袋一直低着。 我坐在他旁边摸着他柔软的头发。 今天一直担着的心在见到他没事后总算可以落下可黑蛋却反而受了重伤这心始终不得轻松半分。 “黑蛋不会有事的。” 小宝哽咽地道:“都是小宝不好如果、如果小宝再厉害一点黑蛋就不会有事了。” 他手背揉着眼睛而后两只小手都抵在眼睛上不肯放下。 “既然知道”站在一旁的仇诗人严厉得近乎冷酷地说道“以后就勤奋练功别每天早上让你打两套拳都随便应付过去今天运气好你和黑蛋都没事要是对方在凶残一点别说黑蛋你现在都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小宝抽噎起来我想让仇诗人别说这么严厉的话可他说得为尝不是对的我们再怎么保护总有保护不到的时候还不如他本身变得强大起来。 他可是能够成为僵尸王的小僵尸啊! 我最后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只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瘦小的背脊。 待巫小葵出来告知我们黑蛋没事了只要好好休息几天以它不弱的修复能力很快就能重新活蹦乱跳的了。 如今家里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一些也开始计较这件事情本身。 “小宝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王奶奶说她房间里有宝贝要拿出来分给小朋友们我、我就在王奶奶身边她就让我跟她回(fei),回房间去拿。有、有胡老师跟着班主任说没、没事。” “然后呢?” “她她拿出了一个很漂亮的盒子让我帮她打开小宝打开后就头晕晕了。”他还模拟着当时的情景捂着脑袋身子歪到我身上来“小宝没力气王奶奶抱着小宝就从窗(cuang)户上跳下去了……墙上有个洞洞王奶奶抱着我钻洞黑蛋闻到我的气味就追过来了在钻洞的时候咬住王奶奶被被王奶奶这么用力地打出去了!” 他用力地比划了一下眼睛还跟着闭一下好像看到了当时黑蛋被打出去的场景。 “……王奶奶抱着我跑得很快很快黑蛋在后面追黑蛋也跑得很快很快马上就追到了又、又被王太太打了出去。”小宝说到这里含着哭声。 “……小右阿姨来了王奶奶抱着我又跟小右阿姨打小宝发现手能动了就、就抓了王奶奶一下然后、然后王奶奶就丢下小宝跑走了。” 他眼泪朦胧地看着我:“老师说要对爷爷奶奶好可小宝抓伤了王奶奶……她把黑蛋打伤了她不是好人!妈妈小宝有没有做错了?” “没有”我将他重新拉回怀里“任何伤害我们自己伤害我们在乎的都是坏人不用对他客气知道吗?还有那个不是王奶奶是假的是坏人假扮的!” 在我的安抚下受了大刺激的小宝在我怀里昏昏沉沉像是困了眼睛却不肯闭上手也紧紧拽着我的衣服不肯放开想来今天他也是被吓坏了。 “到底是谁?是无曲村那伙人发现了僵尸源火在小宝身上了?还是……”我想到列车上想要拐走小宝的人贩子“别的觊觎小宝的势力?” 我转向仇诗人:“你一直没告诉我当初在列车上想要拐走小宝的到底是什么人?那绝对不会是普通的人贩子。” 仇诗人面色沉沉拧起的眉头像要打人取了根烟刁在嘴上却没有点的意思。 我看向夏右和巫小葵她俩一个低头吃东西一个说回房间再看看黑蛋有意要逃避这个话题。 我心中微沉说出一个早有所猜测的答案:“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了是仇家对吧?” 夏右猛地抬头嘴巴还鼓鼓的:“你怎么知道?” 所以真的是? 夏右一看我神情拍一下额头:“嫂子你变奸诈了套我话!” “仇家为什么屡次要抢走小宝?总不会是他们缺个祖宗供奉吧?”小宝虽然是小僵尸可现在连鬼修到能参加阴阳协会组织的大赛一只从未伤害过人的小僵尸他们抢回去了能干嘛? 仇诗人起身到一旁将那根刁了许久的烟点上。 夏右很夸张地叹口气明知道仇诗人是允许她说了她还是压低了声音:“仇家怎么说呢很早以前曾是阴阳界的巨擘那简直是跺跺脚都能让阴阳界震动的存在啊。” 她说这些时言语里是满满的憧憬随即又是一叹:“仇家最辉煌的一代是一个叫仇寒尘的男子做家主的时候他天赋极强能力出众又是至阳之体。当年阴阳界有一大劫不仅仅整个阴阳界要遭殃一旦阴阳界撑不住整个阳间都会生灵涂炭……” 仇寒尘肩负所有人的希望跟几位同样在阴阳界有实力有地位的人一起抵抗那个大劫当他满身伤痕地打败那个大劫回来时却发现他的妻儿被仇家二房给捉去了。 事情经过不清楚只知道结果是仇寒尘和他的妻子死了他们仅留的独子失踪了而仇家二房当上了仇家家主的位置。 那时候跟仇寒尘交好能为仇寒尘说话的人都在与大劫对抗时身受重伤有心无力其余人等不是没有知道真相的可木已成舟那么大的仇家已然掌握在二房手里他们就算站出来说除了给自己找麻烦还能改变什么? 于是慢慢的仇寒尘封存在那一代人的记忆里不再被提起。 仇家渐渐地分裂成两家一家自然是独大的二房另一家则是仇寒尘的嫡亲弟弟和妹妹在二房的打压下艰难存活如今仇寒尘这一脉只剩下仇诗人一个了。 如今的仇家大家以为是主家主脉的其实是旁支上位真正的主脉一直流落在外真是可笑之极。 更可笑的是仇家很多珍藏都需要主脉的血脉才能开启旁支上位很多仇家珍藏的术法渐渐的失传仇家开始走下坡路如今已是大不如前偏偏这占据家主之位的偏房还自以为自己是嫡支不将真正的嫡支看在眼里。 “小宝应该就是当年失踪的仇寒尘的独子要说他属于谁非老大莫属现在的仇家根本没资格跟老大抢可他们硬说老大抢了他们的东西呸简直不知羞耻。” “确实不知羞耻。”我十分厌恶地应和“所以只是因为他们认定小宝是他们的他们才来抢的?” “怎么可能他们掌控仇家本家那么多年老大一家又脱离本家那么久肯定很多事不清楚要我说这里面可能关系着当年仇寒尘为什么会死在他们手里的真相。” 这些都是仇家秘闻相当于少部分人才能窥到一点的秘史、野史夏右偷偷瞄了眼仇诗人将声音压得更低只让我能够听到:“我还听说老大爸妈的死跟如今仇家的主家也有点关系。” 闻言我立马朝仇诗人看去他弯着一只脚靠在窗边神色冷然地吸着烟好似真的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 我心里却颇不是滋味为他抱屈为他不平。 想起关于印少华外祖母就因为救了仇诗人才能得到气运符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就能制作出气运符该是何等逆天的天赋可这样一位该被大家族花大资源捧的天才却只能自己在外苦苦求生被一个凡人所救。 越想心里越气正想再问夏右关于仇家的讯息好多做点准备谁知这个时候谁在我怀里的小宝忽然抽搐了起来。 “小宝!?”我也顾不上仇家了担心不已地抱着小宝向仇诗人求助仇诗人掐掉烟大跨步地走回来从我怀中接过小宝稍一检查后将他放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地面手拿一支狼毫笔围绕着小宝画了一圈。 几乎他刚把圈画好小宝就猛地睁开眼睛红色的眼睛嘴边的尖牙都长了出来嘴里发着气音就要扑起来可受周围的圈圈所制他马上又倒了回去只能在仇诗人给的圈子里扑腾挣扎。 我再一次看到了绿色的火线攀岩了他全身! “没事”仇诗人道“今天发生的事刺激了他引发了源火的第二次进阶他熬过去就好。” 虽然这代表了成长可小宝成长的代价却要付出比别的小孩更多更大的痛苦母子连心我恨不得替他承受得好。 仇诗人盘腿坐在圈外为小宝护法我默默吸一口气后坐在另一边哪怕我的力量比较小但也能有所贡献小宝感受到我的气息会更坚强。 我现在很庆幸自己参加了阴阳大赛虽然在结尾时有和姐姐的“不愉快”但过程确确实实锻炼了我那是我独立完成的事件先不管能力如何心境上我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 小宝再一次挺了过去疲乏地倒在地上他睁着酸涩地眼睛看看我再看看仇诗人等仇诗人大手抚上他的脑袋说了句:“睡吧。” 他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这是小孩子的心理哪怕今天的事不是他的错他也害怕被父亲责怪父亲是他的擎天柱是他崇拜的偶像。 确定小宝和黑蛋都没事后夏右就和巫小葵离开了。 我去送她们离开回来仇诗人已经给小宝洗好澡放进被窝里了他就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像每一个父亲在为自己的儿子将来担忧想尽量思全给孩子铺一条让他走得平坦一点的路。 我悄声走到仇诗人身后侧将手从他两肩肩后垂到他身前将他环抱住他握住我的手彼此传递着脉脉温情。 将头埋在他颈窝里……他是我们家最累的要管我管儿子管儿子的宠物什么都要操心而他总是一副强大谁都打不倒的霸气将所有所有一肩扛起让人很容易忽略他是不是也会累也会有做不到的事。 死人不管我姐经历过什么不管我是不是悲剧的创造者我都想自私地“活”下去绝对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人。 …… 小宝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他本身没什么大碍但一来我们不放心马上放他出去二来黑蛋伤没有好小宝想陪着自己的伙伴无可厚非他刚刚又吸收了点源火正好巩固一下。 我发现他又长高了两厘米看着量确实不多可总归有在长。 三来也是跟添真幼稚园表明我们很生气如此他们才会自省加强防卫不至于让这样的事再一次发生期间园长还亲自给我们打电话道歉还有慰问给我们再三保证。 这一个星期我们不是什么都没做仇诗人这次下了狠心一定要把想抓小宝的主谋找出来。 以前顾忌着主家那边因为主家再不堪也不全是坏人还是有对他父亲颇为照顾甚至帮过他自己的亲人父母死前也不愿他报仇他看在小宝出自主家祖坟也就三番两次的不予计较。 可这回他虽没有明说可我知道要真查出来跟仇家有关他是要有所行动了。 仇诗人向来不是个拖泥带水、心慈手软的人。 就在一个礼拜过去正好是第七天天下了入春后的第一场真正的大雨电闪雷鸣才大中午整个天空压顶黑压压地像要掉下来跟晚上六七点钟似得。 我站在窗边看着外头豆大的雨滴落下顷刻间就将外头的水泥地全都浇湿心情和天空一样压抑得很只想着这场大雨快点结束。 忽然我看到窗外竟有人站在雨帘中似乎正对着我这边天很黑雨很大我看不清楚脸只是从身形上看很像是——夏右? 她怎么会来还站在外头淋雨? 我拿了一把雨伞走出门出去后才知道雨大到什么程度只觉自己的伞太小都无法遮严实雨打在伞上更是带着强劲力道很大。 我在大雨中行走时不时响起地惊雷雷向来带着浩然正气让我神魂巨震比做人时还怕会被雷劈到。 按照从窗户看到的记忆和方向走去窗户所对的是房子后头那有块水泥地水泥地再过去是一小块菜地是邻居种的偶尔我会偷摘一点菜地再过去就是一条小路没有铺水泥的土路大雨一冲就变得泥泞。 那人就站在小路中她的身后就是蜿蜒玩去的小路做背景在雨雾的笼罩下那条小路仿佛变成了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幽冥之路。 离得近了我一看还真的是夏右她没有撑伞就那么双手垂放两边地站着随着我的到来她朝我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我。 “夏右?你怎么在这淋雨?出什么事了?先跟我进屋吧?” 她没有回答站着一动不动而且越看她越觉得哪不对劲好像缺了点什么? 雨越来越大打得我的伞都快撑不住我见状便想直接上前去拉她可随着我再一次靠近她动了不她的脚没动人却仿佛在往后退她身后的小路隐约有些虚幻起来。 “夏右?夏右!”我边喊边朝她追去非但没有追上她反而跟她的距离越拉越远。 这时候她终于动了她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我朝着小路一步步走去。 那条小路明明还是原本的样子却已不是我熟悉的反而不管是那条路还是在路中慢慢行走的夏右都像是在一副画中画中人动了沿着画中的路慢慢地往前走似要走到天边去。 “夏右!”我高声喊着努力地想追上去可我跟她的距离就是画内与画外如何追得上一没注意我踩进了一个水坑里水花溅起打在我脸上我下意识地撇开脸躲。 待我重新睁眼转回头眼前哪还有什么画什么夏右什么小路统统不纯在眼前还是仇诗人家屋后的土路虽然雨很大但下的时间并不长根本没有我之前看到的泥泞更不会有那么大的水坑。 我站着的地方居然是菜田旁的水沟脚也是踏进了这里边才溅起那么多水神智也从一种说不明的迷障中醒过神。 左右四看一再确定没有夏右的身影我不明所以举着伞往回走。 到门口时出门办事的仇诗人也正好回来他看到我时挑了下眉:“你跑泥地里滚一圈了?” “不是我……”我试着辩解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着的脱鞋全是泥更别说双脚身上也溅了许多泥水解释的话就不知怎么说了末了我只能先说重点“我看到夏右了她很奇怪。” 边说边进屋脱掉鞋子进卫生间先简单地把脚冲洗一下等一下再上楼洗澡顺便和跟进来的仇诗人继续说:“她就站在外头淋雨我出去想叫她进来她只看我一眼话也不说就走了我追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她走的路变得很奇怪和我们屋后那条路很像但我感觉好像不是同一条……那感觉太奇怪了而且我一不注意她就不见了。” 仇诗人若有所思:“确实奇怪我给她打个电话。” 他说着掏出手机拨出夏右的电话他点了免提所以那句“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中”我也听了个清楚。 “她这是关机了?”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正文 132 夏右:饿之餐(2) 仇诗人没回我直接又打了夏左的电话这回电话倒是通了可是没人接仇诗人又打了三遍都无人接听。 这对双胞胎姐弟究竟在搞什么不会是恶作剧吧? 趿着脱鞋走出卫生间想着要不要先煮饭煮好后再去洗澡刚进厨房看到我早先拿出来解冻的肉我猛然想到刚被我忽略的事。 “死人我就说我觉得刚看到的夏右哪缺了你知道吗她居然没有在吃东西耶从认识她到现在我还没见她嘴巴停下来过的。” 然后我就见仇诗人冲进了厕所:“你说什么她没吃东西?” 他神色有些不对我怔怔地点头:“是啊……”我努力回想“我记得我看到的她两只手都是垂着的直到转身走时都没抬起来那肯定是没再吃东西啊。” 他没再问什么出了厨房后他又打起电话不知道打给谁的我只听到他说了这么句话:“马上把夏右给我找出来要快!” 夏右不吃东西很奇怪吗?为什么仇诗人神色那么凝重? 我不好在这个时候问只好默默地先做我的菜。 傍晚的时候我们得到一个消息cc街那边同时死了两个人。 以往要有这种新闻仇诗人一般不会去管除非有人找上门或还在特殊部门时去完成上头指派下来的命令要不然只得是他算出这件事无法管的话会酿成什么大祸他才会参与。 而这回他只听到地名立马起身想要前去。 “这个命案有什么问题吗?” “cc街是夏右夏左住的地方。” 我终于忍不住了:“夏右到底怎么了?她没吃东西是有什么问题吗?” “很早以前我曾说过夏右身体里有东西你当时还以为她是怀孕了你还记得吗?” 我点头:“跟这东西有关吗?” “是那东西无时无刻都必须吸取能量必须吃到食物否则夏右就会被那东西反噬会失去理智变成完全只知道吞噬的怪物。”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饿死鬼!” “……” “没错夏右体内养着一只饿死鬼。” 真正来自历史的饿死鬼并不是人被饿死后形成的鬼六道轮回里有饿鬼道饿鬼实则代表着贪贪名贪利贪财贪色样样都贪于是才有了饿鬼的形成。 而饿鬼长得很小只比精灵稍大一点却比精灵丑陋万倍有着尖尖的嘴鼓鼓的肚子拿着一根小钢叉有一点像传说中的小恶魔人一旦被饿鬼缠上那几乎是没救了他会把你吸食个干干净净。 夏右身上养着的饿死鬼在夏右幼年时救了夏右一命两者也因此相连在了一起谁也摆脱不掉谁夏右无时无刻不在吃东西就是为了喂养体内的饿死鬼同时她也在试图净化它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这只饿死鬼已不是那些寻常的饿死鬼可比具体差别在哪连仇诗人都不知道除了夏右自己其他人都没见过。 因此当夏右不再吃东西了就表明事态出现了变化就可能危急到夏右的生命。 我们到的时候那个曾经特殊部门一队副队长狐狸已经在那等着我们了他一句废话都没有在我们下车后就带着我们往某个方向走最后cc街被封锁的两栋房屋。 那两栋房屋正好是在街对面。 “死的两个人别分住在这两栋楼的八层两者的房间也正好都对着街道也就是说他们的房间是相对的除此之外两位死者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左边这位是最近才搬到这来的右边这位在这住了快五年了两方甚至可能连面都没见过。” 说着他拿出一个纸袋:“这是死者和现场的照片警察已经将这里封锁这些照片是我溜进去拍的。” 看来这位狐狸当年能做上一队副队长的位置可不是靠他长得漂亮而已这行动力很强悍啊。 我们找了个附近无人的角落仇诗人拆开纸袋:“有夏右夏左的消息了吗?” “没有这姐弟俩现如今都不知道躲哪去了。” “在此之前呢他们可有遇到什么事?” “有就在两天前夏右曾经跟夏左提起她好像看到了另一只饿死鬼你要知道现如今这种存在于历史的饿死鬼跟我们家小葵一样几乎绝迹了她也不能肯定。” 仇诗人抬头扫他一眼:“夏左可不是多嘴的人。” 他的意思是既然连夏右都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看错夏左这木头疙瘩肯定不会先出去乱讲狐狸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家伙笑起来就是那种奸奸的感觉:“小左那么在乎自己姐姐不管是真是假他肯定会去调查一旦他有所行动就定然会露出蛛丝马迹找到这个就不难推论以上观点。” “你就不怕推错了?”我好奇地问。 “这个几率很小的”他颇为自信“就算真错了估计差的也不是很多。” 仇诗人已经盯着照片了眉头拧起神色凝重他一张一张地看过去最后道:“都是撑死的?” 狐狸歪歪脑袋无奈地道:“我还没把我偷出来的尸检报告告诉你你怎么就先看出来了?” 我接过照片确实是几张现场照片房间里头大部分都还正常没有打斗地痕迹只有死者倒地的左右散落着食物还有应是被死者自己打翻的几样物品。 死者眼睛睁得很大死后尸僵保持着两部痛苦扭曲的模样脸颊有些凹陷下去肚子也是扁扁的呈现干瘪状态像是很久没吃过饭的人。 而两个死者都捂着自己的肚子两手的手指都抓着胃的地方恨不得将胃掏出来一样肚皮上有好几道抓痕。 而仇诗人说他们都是撑死的? 我怎么看不出来反而觉得他们是饿死的? 在我疑惑下狐狸道:“确实是撑死的法医检查后发现他们的胃都被撑炸了。” “可、可怎么可能呢人一旦吃得太饱就会停止进食。”而且我们的胃有一个入口和一个出口当胃腔内容物的体积因为各种原因增大超出胃所能容纳的极限时人体就会调动各项自我保护机制排除多余的容量防止胃被撑破比如呕吐。 所以很少见到人会被撑死的。 “可不是警察听到这结果都吓蒙了。”狐狸同情地露出怜悯地表情如果他的眼睛里没有取笑的话“这要是出现一个也就算了偏偏同时两个撑死的还是住的街对面但无交集的人。” 说到这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冷下来:“这案子普通警察可处理不了恐怕要交给特殊部门来做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一般的灵异案子交给特殊部门就交给特殊部门了没什么了不起他既然说担心我们来这里又是因为夏右就住在这条街上那两个人是被撑死的我脑子灵光一闪:“难道撑死跟饿死鬼有关吗?” 仇诗人道:“也只有饿死鬼才能让人不停地吃普通人不像夏右那样能够转换能量而被饿死鬼吃到的东西可不会再吐出来他们不仅胃撑爆身体方面的其他机能都溃败他们不仅仅胃被撑爆身体的其他生机都没有了。” 所以呈现好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的干瘪。 狐狸接过话:“一旦让二队那群蠢货调查他们一定会将矛头指向小右到时候小右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在他们之前把真相查清楚还有他们定然也在找夏右你也要在他们之前将她找出来。” “可是我们现在脱离了特殊部门还怎么插手案子?” 仇诗人转头朝我看来:“你有什么办法吗?” 考我吗?我嘿嘿一笑:“只要有委托人我们不就能插手了吗?” 阴阳局负责平定民众的和平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在这种诡异的案子面前很多人往往更信民间的术师。 我们只要有家属的支持就行了顶多不要妨碍公务这就看我们怎么做了。 至于让家属委托我们这件案子并不难只要有适当的人去做“宣传”这事又着实诡异没多久那家属就会自动找上门来。 所谓适当的人类似于“中介”是那种术法学得不怎么样但还算有见闻的能力者他隐藏在普通人中间不知不觉间跟你熟知起来再把想让你知道的闲聊一般地让你知道再加上一点手段足以取得你的信任。 第二天死者两边的家人就同时找上门来了。 一方是死者的父母一方是死者的妻儿一来就哀求着仇大师帮帮他们。 后来才知道那个中间人“无意间”透露给他们知道要是没有大师帮他们驱走邪祟那邪祟是不会因此知足离去的它可能还会一个个地“吃”掉家里所有人这才唬得他们就算不为死者也要为他们自己来求一求这仇大师。 我请他们进屋让他们一一久坐桌上正放着四杯热茶:“大师早料到今天会有客人到特意命我准备茶饮。你们一会有事好好跟大师说大师一定会帮你们的。” 看他们神色越发恭敬就知道有时候就得卖弄卖弄才能突显出我方的价值。 只是怎么感觉有点像神棍? 仇诗人就坐在他的专属藤椅上……额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专属了连黑蛋都上去睡过觉。 他也没做多余的事只是随手拿着一把戒尺在另一手的掌心间轻轻拍打着他不像那些清雅淡薄的修士眉宇间还带着些许戾气微微拧起的眉头似对一切感到不满甚至他也不清瘦身材健硕挺拔可他就是如一座隐隐带有佛禅之音的高山让人望而畏怯的同时也充满了崇敬。 四个家属就是如此他们纷纷低下了头颅不敢直视故意气势外放的仇诗人:“求大师帮帮我们吧!” “说吧”仇诗人淡淡的语调随着戒尺拍打的节奏似有一股摸不着的韵律“你们的儿子你们的丈夫父亲死前的所有异常。” 那对老夫妇先开始老妇道:“就在我儿子死前两天他开始喊饿本来以为这没什么……” 不就是饿嘛不就是吃得多点嘛在他们看来儿子太瘦了能吃是福就该多吃点又想到儿子最近可能工作太忙累到了才会这么饿更是纵容。 他们给儿子准备了不少吃的就回房睡了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客厅里厨房里全都乱糟糟的螳螂过境似得什么都被翻了一遍。 还以为家里进小偷了谁知到厨房一看他们的儿子正坐在地上干啃着锅巴而家里原本还满满的一袋子米全光了。 不只是米所有能吃的哪怕油盐酱醋全都不剩地上全是散落的包装袋然而吃了一晚上的东西他们的儿子看着更瘦了是怎么回事? 一看到老夫妇他们儿子就朝他们爬过来急切地目光凶狠地像嗑了毒的瘾君子:“吃的我要吃的我好饿好饿啊!” 老夫妇总算知道他们儿子现在不正常慌忙将他们送往医院医生却说他们儿子营养不良要多补一点等听到老夫妇说儿子已经吃了一晚上的东西且看他为了吃疯魔得连神智都不清了医生又重新检查了一遍。 然后医生为难了病患身体确实缺乏营养可他的胃却已经撑到极限了想催化让病患先把胃里的食物吐出来结果根本没用。 于是就建议先注射点葡萄糖等营养液暂时不让病患吃东西了留院两天看看情况。 可是看着儿子被绑在病床上痛苦地嚎叫不停地喊着:妈我要吃东西爸我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我饿…… 他们实在受不了不顾医生的劝阻硬是办了退远手续带儿子回家了。 不就是吃东西嘛医院完全不给吃怎么行呢他们一点一点的给不让儿子一次性吃太多不就行了。 回家后他们就吃的都锁起来每次只给儿子吃一点控制一定的量儿子虽然还是吵着饿但没再医院时那么严重于是老夫妇俩觉得这方法可行。 到了晚上他们原想守着儿子不睡可年纪大了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待他们醒来时放食物的柜子上的锁被打开了他们的儿子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当法医告诉他们儿子是被撑死的时候老夫妇都感到后悔如果他们没让儿子出院最起码让人看牢儿子是不是儿子就不会死了? 他们不甘心经人点化越发觉得儿子一定是被人害了慌不矢地来这找仇大师老妇人哭得肝肠寸断:“我们不敢说多么好的人但我们从未做过坏事我儿子也是好好的给人工作打工赚钱对我们也孝顺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啊大师求求您还我们儿子一个公道啊!” “是啊大师。”那个年轻妈妈带着的孩子才不过八九岁大她一边抱着自己的孩子她丈夫的情况跟老夫妇儿子的差不多丈夫原本挺温顺的人的前两天忽然脾性大变不停地吃东西将家里所有能吃的都翻出来她说了他两句反被他骂她一气之下抱着孩子回两家两天谁知道没等到丈夫去接她回家先等来警察的电话说邻居发现她丈夫死了。 她哭求着:“我老公也是勤勤恳恳地为我们母子打拼他人很好的就这么走了我孩子才这么点大可这么办啊!” “都回去吧。” 哭喊着的老夫妇和年轻妈妈乍然听到这话都愣住了。 他们哭了半天仇诗人神色未变在大伙以为这事他不肯帮时他缓缓道:“两天时间我定然帮你们把害死你们亲人的邪祟找出来!”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对仇诗人千恩万谢还要给钱仇诗人没要他们硬要给时仇诗人拉下脸来一句“走不走”就把他们都吓跑了。 “你怎么不收钱了?”我收起茶杯顺口一问。 他告诉过我哪怕是収一分钱也能代表他们还了他的恩情彼此不再相欠以免累积太多因果而被帮助的人若心生感激他自然受益若他们以恶意揣摩或者不知足不知好歹对他也没有损失他们的咒怨报不到他身上来。 仇诗人道:“是我们先要利用于他们这是债帮他们找出凶手还他们太平既是我们所需也算是还他们的债再收取费用性子就不一样了。” 我耸耸肩这些玄奥的事情我悟不明白。 有了家属的嘱托我们没有耽误直接去了凶案现场。 房屋里还有黑气和人死后的怨气残留只是这两天来来去去的人太多已无法追踪不过可以确定确实有鬼祟在此留存过。 看来老夫妇的房子又转到年轻夫妇那边仇诗人站在对着街道的窗户看着对面老夫妇房子的窗户还真是遥遥相对。 “难不成有两只饿死鬼?”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死的是一街相对的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就算真有两只饿死鬼为什么它们分别选择了相对的两个窗户里的人而不是上下楼不是同一个屋子的两个人? 隔着一条街相对的窗户这会有什么玄机吗? 仇诗人在窗台上拍了两下开口问道:“昨天中午下大雨时你说你见过夏右把当时你看到的情景再说一遍不要忽略任何细节。” “好。”我认真回想着昨天看到夏右的种种从我在窗前看到雨幕中的她到我撑伞出去找她到她一语不发转身离开当时周遭的环境和自己蒙了一样踩进水沟里我把自己当时的感觉都说了出来“当时我面前就像有一副巨大的画和我面前的景物重叠让人分不清是身在画中还是现实那小路一直延伸到天边去夏右也跟那画中人一样我怎么追都缩不短跟她的距离然后突然的画没了夏右不见了我发现自己踩水沟里去了。” 仇诗人略略沉思而后道:“你所感觉的并不是画。” “唔?” “是笼子。” “笼子?” 他点头:“准确点说她应是被困在了一处地方只能放出神识来寻求帮助你是魂魄凝结的实体最容易感应得到她她便找上了你。所谓画中人不过是被困在一方世界的人你才有这样的感觉。” 我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可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我又要怎么找到她?” “有个办法……”仇诗人说到这忽然停下转身朝门口看去没等我问我就听到了脚步声“闻”到了人气果不其然没等几秒这房间的人就被破开特殊部门二队在翁世龙的带领下冲了进来将我俩团团围住。 “哼这里可是命案现场你们偷偷来这是想销毁证据吧?”翁世龙一来就先给我们扣了个大帽子。 我不客气地回道:“你们也来了现场按你这么说你是不是来销毁证据顺道污蔑我们啊?” “少跟我扯我们是专门来调查这案子的。” “那可巧了”我拿出委托书“我们也是来调查案子的。” 阴阳界为了不让阴阳局独大也规定只要家属另行委托的便可一同调查案子只是不能越过头去比如这现场要么和特殊部门一起要么等特殊部门看过一遍再过来这现场昨天特殊部门就检查过一次警察更是来取过证了我俩这时候来看并不违反规定。 翁世龙却看都不看那委托书冷冷道:“你们什么东西也配调查案子……” 正文 133 夏右:饿之餐(3) “你们什么东西也配调查案子委托书又怎么样不过是无知的愚民被你们唬弄而已。就我所知那个夏右体内藏有一只饿死鬼居然养着这么个邪祟而不让阴阳局知道本就有罪如今两个死者明显死于饿死鬼当今世道饿死鬼更是几乎绝迹夏右记忆是最大的疑凶你们插手此案就是想要包庇她!” 他说得那是一个斩钉截铁好似已经确定夏右就是凶手了。 “不管凶手是谁”我不忿地为自己争取“我们既然接了委托就可以参与调查。” “包庇凶手的人还妄想调查?想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吧!”翁世龙高昂着嘴脸完全不跟我们讲理。 我深吸一口气简直要被这二世祖气死:“首先并没有证据证明夏右是凶手我们由何来包庇之说?你才没资格抓捕我们。” 翁世龙高傲得不可一世:“有句话怎么说的再这里我就是王法你看我有没有资格上次你们侥幸这次我看还有谁来帮你们。” 他手一挥他的手下并一拥而上竟是想强行将我们捉拿? 在我气急时身后的仇诗人一把将我拉向他身后一拳出去第一个冲上来的人被他打飞。 他冷冷一笑:“上一回我就想揍你了你以为我一队的人和重案组赶到是帮了我们吗?你错了要不是他们你现在哪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话落时他人已到了翁世龙跟前翁世龙举臂挡在面前谁知仇诗人一拳打向他的腹部他立马疼得弯下腰吐出了一口酸水。 “你你竟然敢……” “砰!”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仇诗人又一脚踹过去将翁世龙踢翻:“有什么敢不敢的你爸在我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就凭你这小子我一分颜色没给你你都敢开起染房来就是欠教训。” 说着又是两脚过去都不会让他重伤死亡却可以让他很疼很疼。 这一幕看得我很爽在一旁跟着左勾拳右勾拳:“打狠狠地打打死这瘪三不打不成器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你们、你们……啊……” 伴随着翁世龙的惨叫他的手下们总算回过神来主要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仇诗人真的敢对翁大少下手一般被他们“看中”的“犯人”不是想着逃要么就是跟他们求饶哪有人反其道地众目睽睽之下先打他们的副队长的? 他们再次攻向仇诗人企图救回他们的上司然而这就是群溜须拍马的小人平时竟想着怎么讨好王世龙哪会好好修炼甚至他们当中有人顶多只能感应到一点点不同寻常的气什么修为都没有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就这哪会是仇诗人的对手再来一倍也不够仇诗人打的。 拳头打在肉上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我观摩得很紧张双手握拳在胸脚下跟着跳突然发现有人在悄悄地靠近我。 估计是觉得打不过仇诗人就将抓住我做要挟。 想得倒好可士别三日将刮目相看还当我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蠢货吗? 我假意不知等他真的动手朝我扑过来时猛地转过身去朝他呼出一口气喷了个正着。 阴凉之气钻进他脑中目前我知道的就没有比我的阴气更纯正的了这人乍一吸收顿时犹如喝醉酒般恍惚起来还对着我傻笑。 “我打!” 一拳对准他的鼻子这可是人脸上非常敏感的地方痛起来时比任何地方都难受他的眼睛变成了斗鸡眼鼻血流了出来我再一推他已然倒在地上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待我和仇诗人离开时整个凶案现场只剩下一群倒在地上呻吟的特殊部门二队。 我们直接回了家倒不怕翁世龙将他的祖祖辈辈都叫出来找麻烦除了他自己还真没人把他看在眼里。 回家后我们进了小阁室里仇诗人在佛龛前点上香我听从他的吩咐盘腿坐在蒲团上他取下一节燃烧后的香灰一点洒在我头顶上一点洒在我跟前的地板上。 “闭上眼睛。” 我听从他的话眼睛刚闭上就感觉到他的手指点在了我眉心:“注意力集中仔细回想见到夏右时的场景。 一股不同于他往常给我的灼热反而是冰冰凉凉的气流流入我脑中让我完全地醒过神来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只觉得画面越发清晰。 忽然一晃我发现我自个就站在屋后的菜地里一只脚更是踩在水沟里大雨还在下磅礴地雨水冲刷地我快要握不住手中的雨伞。 我慌忙抬头真让我看到了夏右。 “夏右!”我喊着她她只静静地看我几秒便转身离去我赶忙跟上。 在我一脚跨出水沟我就感觉自己像踏进了另一方世界眼前的路还是那条路却婆娑起来像动漫里晃动的场景那条路更好似接连到天边去。 眼看着夏右就快走没影了我没时间多想赶紧跟上去跑着跑着我真的跑到了路的尽头再往前一步恐会落到无尽的深渊里去。 可夏右已经不见了同样一条路她在尽头这边照样直走过去然后我就看不到了现在我也要朝着好像连接着深渊的边缘踏出这一步吗? 短短几息后我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朝前迈出一步。 然后我就走进了一间屋子。 这屋子很大但很脏具体的很似有一道朦胧的纱布笼罩看不真确我只看到屋中有一口大锅那大锅足有一米多高一米五宽大锅底下烧着柴火大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冒热气了。 让我惊骇的是大锅上吊着一个人手上绑着绳索只要将绳索切断人就会掉进大锅里如果等水彻底烧开那掉下去的人不死也得烫层皮出来。 而被吊着的这个人赫然就是夏右! “夏右!”我惊慌地朝她跑过去她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在她看向我的一刹那我灵魂震了一下下一秒我发现我回来了仍旧坐在佛龛前仇诗人默默地收回点在我额前的手。 “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夏右了。”我急急地抓住仇诗人往回收的手“我们要赶紧去救她不然她就要被煮了吃了!” “不着急。”仇诗人早有所料并不诧异他收起我头上的香灰跟地面上的结合在一起然后那团香灰竟然动了慢慢地竟然组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小人模样只有我小拇指的一半大小。 “这是什么?” 仇诗人不答反问:“你知道夏右被关的地方是哪吗?” 我努力回想最终只能摇头:“我只记得那地方挺宽敞的但很脏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但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到那地方去的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就是了。”他指着地上的香灰小人“这是由你当时的一丝意念所化它会带我们找到夏右。” “真的?那我们赶紧出发!” 仇诗人指尖一弹地上的香灰小人就往前飘去我俩在后头跟上。 上了车后仇诗人将其放在方向盘前只要它身子转向那边他就往哪边看最后竟是来到了魔都最大型的一处垃圾场。 那简直是满山的垃圾! 还有一股难闻的恶臭时时刻刻挑战着你的神经。 “对方倒挺聪明找了这么个地方。”仇诗人冷冷道带着香灰小人下了车。 我跟着下车一眼扫过去漫天遍野的都是污浊之气若有一只鬼藏在这里想要找到它还真不容易。 可是正所谓物极必反最是污祟的地方其实也能镇压邪祟寻常鬼怪也不会选择这么个地方所以这地方虽然好藏身但也不会有鬼怪愿意前来。 对方是有什么办法可以逃避被这污祟镇压吗? 仇诗人放出香灰小人小人也被这漫天的浊气给熏得晕头转向了几秒它是我意念所化我也跟着晕很不舒服。 仇诗人给我喝了点那神秘水我才缓和过来我精神一好香灰小人也跟着好起来迅速找准了方向最后带我们进了垃圾场附近的一栋废弃房屋。 垃圾场附近早年也是有个小镇啊只是后来都搬迁了这里也彻底成了垃圾场只有几套房子如今还留着但已无人居住早先还有乞丐在这里蹭住的但垃圾场这地方鬼怪都待不住更何况人乞丐本身气运就不好在这里住久了要么病死要么早早重新换了个地方。 所以当我们进了一处原本可能是仓库的地方里头还有乞丐和流浪汉留下的物品还有不少垃圾堆放在这里我之前说的脏还算客气看那到处飞舞的苍蝇隐藏在垃圾中的狗屎猫屎和时不时溜出来再躲个没影的长得黑乎发亮的老鼠……我只觉得自己没有洁癖也快有洁癖了。 但我不能跑走因为我果真看到了仓库里头真的有一口正在烧着的大锅大锅上也确实绑着夏右。 “夏右!”我和仇诗人冲进去我喊着夏右但夏右闭着眼睛头歪倒在被吊直的手臂上我怎么喊她她都没反应。 仇诗人微微蹙起眉看着绑着夏右手腕的绳索不知在想什么。 我急得道:“先把人放下来吧?” 看着那已然烧开的大锅里的水就一阵心惊肉跳的万一人掉下去…… “不能、不能放!” 一道弱小的声音响起我这才发现某个堆放着几样家具的地方竟躲着一只看着很弱小的魂。 那魂似很不稳定待在这地方让他魂魄羸弱。 我看他面容有几分熟悉稍一想才想起来:“铁茗?” 铁茗就是老夫妇的儿子被饿死鬼害死的人之一。 “你们看得到我?”听到我喊出他的名字视线也对准他铁茗无比激动:“太好了终于有人能看到我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问出这俩问题后我手一摆“这些先放在一边你刚说不能放是什么意思?” 不用铁茗说仇诗人就告诉了我:“这绳索被下了咒术一旦有人碰触就会马上绞断夏右的双手。” 那样的话就算能及时接住夏右不让她掉进大锅里那双手却是要断的:“妈的这太狠毒了能破解吗?” “能。”仇诗人道他向来不说无妄的话说能就是能。 “我需要点时间你帮我护法能做到吗?” 我一听心里颇为震动这是第一次被仇诗人交待了这么重要的任务我又激动又欢喜还有惶恐。 但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多问一句自己可不可以我用力地点头:“行我可以的!” 仇诗人嘴角稍稍勾起凭着身高拍了拍我的后脑勺随即朝那口大锅走去只留下一句很轻的声音在我耳畔: “小心四周。” 他扯出一块布将整个锅包括锅下的火都罩住锅有一米高加上底下架着的火焰有一米七八的高度他隔着那块布直接将双手打开分别按在大锅两边手臂肌肉崩起大锅被他撑了起来而大布下是悬空的不见那火堆似是连着大锅一起被举起来了。 仇诗人将这口大锅挪到了另一个位置如此夏右身下就是空的了。 之后他在夏右身下的空了的地面上画起了阵法我一边仔细看着他的每一次落笔还有在既定角落放下灵石每一步都很精准不用特意去算就像是凭感觉随便放的那才是真的对阵法了解透彻天生有所感应才能做到。 我边赞叹边将大半注意力放在四周他既然提醒了就一定会有事发生。 看到缩在角落的铁茗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彷徨地摇头:“我不知道我醒来时就在这里了这、这位小姐也被绑在了这里然后我看到好几个人抬着这口大锅放在这小姐下面还烧起火来我问他们要做什么可他们全都看不见我我、我才想起自己原来已经死了……然后我听到有声音对我说要我看好火要让火灭了就、就吃了我还说谁敢碰绳子绳子就会直接绞断她的手看谁敢碰。”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缩起脖子:“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 “我、我只听到声音没看到人。” 我看向单口还被大布罩着的大锅:“那我们现在碰了这锅你不阻止吗?” 他稍稍挺直身:“我、我又不傻等他要吃这位小姐时我就是下作料我试过了我根本没办法离开这仓库我逃不掉的。” 然后他期翼地看着我们:“说不定、说不定你们能救得了这位小姐的话也能把我救出去。” 我轻笑:“你倒聪明。那你说的把大锅抬过来的人又是……” 没等我问完在仇诗人阵法快完成时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立马打起精神来盯着四周。 这声音是老鼠吗? 仓库一角堆放着一堆纸皮纸皮一张张折叠着很可能是之前的乞丐或流浪汉捡回来打算卖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没卖乞丐是死了还是不要了? 声响就是从那地方传来的我小等一会就见那纸皮动了起来……不对是纸皮底下藏着什么东西……是个男人! 一个长长的头发打结成鸟巢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露在外头的脸和皮肤乌漆麻黑的男人从纸皮堆里钻了出来。 是流浪汉? 不对就算是个失去意志的男人他的目光也不该是这般如饿了许久的猛兽终于看到了猎物! “饿、我好饿啊给我吃的给我吃的……”那人声音像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一样他也没站起来就那么趴在地上朝我们爬过来。 他眼睛的视线赫然是夏右夏右就是块放上孜然烤得十分美味的烤肉。 仇诗人此时已经画好阵法他正在站阵法中试图将夏右救下来我横过身去挡在了流浪汉跟前。 我盯着流浪汉看却没有看出他身体里有什么倒是有一团黑气如物般笼罩在他头顶可他并没有被鬼附身在看他表面虽然瘦骨如柴的但这大概是他做流浪汉后自己饿出来的并没有被汲取走身体里的营养和生机所以我猜测他只是被控制了心神被影响了神智。 好手好脚却做了流浪汉这一类人一般意志薄弱被控制住精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饿、饿好饿……” 他爬的速度异常地快没让我等多久就爬到我面前来了我早早捡了跟木棍被削成长方体的那种用来建筑用的他一到我的攻击范围我就一棍拍下去木棍棱角的地方够他痛的了。 流浪汉被我打倒在地虽说他脑子被控制了可身体是人的就算还执着地想再爬过来一时半会他只能在地上扑腾。 我没有放下戒心改朝另一个方向看去。 就见一个破败的柜子里忽地被打开一个同样瘦弱的男人走了出来浑浊发红的眼睛在看到夏右后喉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如前一个一般冲过来我跟打棒球一样挥动着木棍拍过去。 这两个只是开始之前没有动静的地方总有人钻出来除此之外仓库之外也开始有乞丐流浪汉等朝这边聚集跟丧尸片中的丧尸围城似得不同的是包围我们的是活人我打他们还得注意力道不能打死了。 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四面八方地扑过来我挡得了这边挡不了那边而且除了人那些见人就躲的老鼠居然也钻出来各个眼睛发光地朝夏右跑过来。 在垃圾场里最不缺的就是老鼠了我可捉不到这么多老鼠干脆取出符纸围绕着仇诗人刚布置的阵法外围贴了一圈符纸符纸亮起光来连成一个圈。 这光圈能够驱邪连我都觉得害怕不敢随意靠近这些被控制的人或鼠身上都带有邪气一旦靠近就会被“消毒”一时间他们站在符外小心地试探着这便给我争取了时间一人一棍将他们打退再给他们吹口阴气使他们昏迷那他们脑袋上的那团邪气阻隔在阴气外奈何不了他们。 别说我还挺有成就感的一时没注意度阴气吹出去太多脑袋发昏。 这时候仇诗人总算顺利斩断了绑住夏右双手的绳子夏右掉下来被他接住只是我没想到的夏右一落地眼睛瞬间就睁开了嘴一张就朝仇诗人咬去幸好仇诗人早有准备手中多了块巴掌大的木块塞进了夏右的嘴里让她咬着木块吞不下又吐不出。 她嘴里“呜呜”地叫着完全认不得人又发狂的样子仇诗人一指点在她脑门上她再次昏了过去。 我走过去正想问接下来怎么办时又有人冲进来我第一时间举起木棍斜举在身前却见进来的是灵羽身后只带了两个心腹。 我立马喝问:“你也是来抓夏右的?她一直被绑在这里那两条人命不是她杀的。” 灵羽还是那副严酷的样子:“就算不是她杀的也与她有关系至少凶手很有可能是冲她来的。” 好在她没翁世龙那么没脑子接着道:“这样她的情况明显不对先送医院让第三方看着她我们接着调查我想你们也是想找到真正的凶手。” 我有些疑惑:“医院?那能看得住夏右吗?” “你不知道吗阴阳界也有阴阳医院的它不属于阴阳局也不属于阴阳协会是像所有阴阳界的能力者妖魔鬼怪开放的那里的监管程度不亚于监狱也绝对公正不会偏袒我们哪一方。” 正文 134 夏右:饿之餐(4) 咦真的有这样一家阴阳医院? 我朝仇诗人看去他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 也好不然我方自己看着真会被翁世龙这类人给冤个彻底交给他们又不放心有信誉的第三方无疑是最好的。 我和仇诗人扛起夏右灵羽让手下将铁茗这只魂一起带走但走之前我又回头仔仔细细地扫一圈整个仓库仇诗人见状问我怎么了? “夏左呢?他和夏右一起不见的夏右在这那他呢?” 仇诗人浓眉蹙起:“他不在这……他的本命火还在活着呢这小子命硬得很先把夏右解决了再找他。” 也只能这样了。 死人可不会说说而已那夏左应该就是个命硬的。 …… 我死都没想到阴阳医院就在魔都第一医院里头平时在医院进进出出的都不会觉得不对劲要是跑到天空上看一圈就会发现空间格局不对。 实际上的占地面积比我们见到的更大也就是说有至少三分之一的面积“不见了”。 挂号厅、付款柜台等等整个一层三个大厅连接在一起人来人往的谁也没注意两边的两个通道通道两边都有挂诊房所以这里也坐了人你走到这也没人会注意到你。 通道尽头还有个小转角转过去就是很短的一个小空间那有扇门普通人是看不到那扇门的门旁放着长青盆栽有障眼法的作用就算后面有人跟着你当你走进这扇门时他也会恍惚一下然后便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这扇门一过去就是另一条通道走出通道同样是挂号厅等等所在简直跟前头的两相对照。 不同的是没有直敞敞的大门病患也没有全是人就像参加阴阳大赛一样不管人也好妖魔鬼怪也好都能在这里看到。 我就看到一张轮椅上坐着一只蹄子绑了绷带头上还有两个毫不掩饰的山羊角的男人。 有一只兔子捂着自己的大门牙哭得惨兮兮的她妈妈揪着她的长耳朵在骂她吃东西怎么那么不小心。 有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骨灰盒上坐着一个幽灵体的鬼许多地闭着眼睛哼哼那人急急地喊着:“医生医生我老婆说她头疼。” 护士手里拿着个板穿着黑色的护士服戴着黑色的护士帽喊着:“安静安静先挂号然后到相应的医生那里问诊别吵吵的吵到别的鬼怎么办。” 事急从权在中立的医院也得有个特殊情况我们得意用特权直接上了楼由一位主任接待我们在主任身后巫小葵套着一件黑色的医生袍朝我们点头让我们稍安勿躁随后她跟主任一起推着夏右进了手术室。 我们便在外头等我和仇诗人坐在供家属休息的椅子上灵羽和两个手下没来和我们坐一起而是选择站在一旁倔强自傲的灵羽从头到尾都没朝仇诗人多看过来一眼。 我心里啧道想拿下仇诗人自傲等着他主动上前可不行这家伙不吃这套的想想看要不是我先亲了他他不会抓紧这个机会让我变成他女朋友要不是我先给他下药将他扑倒他还不知道要忍多久呢有时候你觉得他狂霸想做什么做什么可对待感情他其实很传统的。 想到这我伸手握紧仇诗人的手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给任何女人机会抢走死人的。 仇诗人以为我是担心夏右便安抚我道:“小葵也在里头夏右不会有事的。” “嗯嗯。”我也不解释顺势靠在他胳膊上“没想到小葵是这里的医生啊。” “她以前跟这里的一位老医生学过医术天赋在此加上她有巫族的祝福是很多‘人’抢着要的医生她便在这医院里挂了个名有空就过来帮帮忙我来时通知了她。” 等了半个小时主任跟巫小葵就出来了主任道:“夏右身体里的饿死鬼跟她结合为一体我们无法剥离他们以前这只饿死鬼很安分夏右只要注意有事没事吃点东西就能镇住他可现在这只饿死鬼很暴躁原因暂时不明这给夏右的身体带来不少伤害两方都在争夺身体的掌控权。我建议她先住院我们会帮助她重新压制那只鬼让她恢复自己的意识到时候再来看看后续怎么处理。” 巫小葵道:“她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待在医院以外的地方。” 仇诗人点头道:“那就住院不过我希望院方能派人看守好别让她跟其他人接触也别让其他人见她。” 那面那条是担心她被体内的饿死鬼掌控伤害到了他人后者是怕想要对付夏右的“人”混进去。 主任道:“放心我给她安排的病房只有一个出口我让人守在出口不管是查房还是治疗都只有我和小葵负责其他医生也不许进去。” “如此最好。” 灵羽对此安排也没有意见她只道:“等夏右清醒后我希望能够问她一些问题。我想这不过分吧。” “当然可以但怎么回答就是夏右自己的事了我无法跟你保证什么。”仇诗人一板一眼地道一点不打折。 灵羽深深看他一眼就撇开脸末了留下一名手下留在这里她便带着另一个手下先走了。 我们确定夏右安排的重等病房后我和灵羽留下的那名手下一起守在病房外头的小间这间病房类似套房夏右在最里间的病房病房外由一个很厉害的鬼修守着之所以派个鬼修是因为鬼修对灵魂感应比较到位以防有其他幽灵体跑进去。 再外头就是我们待的小客厅。 仇诗人则回去接小宝我们现在都不放心把他放在外面太久所以仇诗人要去亲自接他放学再亲自把他和黑蛋送到胡子宾馆那里。 我在小客厅里待得有一点无聊又不放心离开一会走到窗前看看隔着两块玻璃的夏右一会观察观察那个灵羽的手下一会坐下来刷刷手机。 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阴阳医院的特殊情况他们的门都做过处理让即便是幽灵体的鬼也无法随便穿进来钻出去。 我从门上的小窗往外一看发现外头的居然是铁茗他被灵羽一同带到了阴阳医院我那会只担心夏右都没注意他去了哪里。 打开门他飘进来。 我问他:“你去哪了?” “那个美女警察带我去做了检查确定我没什么事后问了我几个问题就把我放了我不放心那位被吊起来的小姐问了路找到这来想看看她。” 现在暂定凶手是饿死鬼饿死鬼是什么都吃的附身时吸走你身上所有生机待你死后肯定也要吞掉灵魂的这个铁茗居然没事也是稀奇。 我不好跟他说太多只道:“她没事了休息两天就能好。” “这样嘛那最好了我跟她也算是有革命情谊了吧。” 我笑笑:“算是吧……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铁茗落寞地唉气:“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自由了可能会去看看我爸妈吧我就这么死了他们一定很难过……” 他苦笑着:“我听那个漂亮警察说鬼不能常待在普通人身边会改变他们的气场对他们的气运和身体都不好所以我也只能看他们几眼漂亮警察会把我送往地府我只要等着投胎就行了。” “不要想太多说不定下辈子你还有机会遇到你父母到时候好好补偿他们。” 他苦笑着摇头:“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他飘到窗边说想看看夏右我当时不知怎么的心头惶惶起来我便走到他身旁装作陪他一起看的样子而他真的只是看了夏右一眼什么多余的事都没做就跟我告别离开了。 我朝灵羽手下看去他什么反应都没我压压心头的心悸……只是错觉吗? 我给仇诗人打去电话他说正带着吃的往医院赶来我便放下心来只要他在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又等了一会再次有人敲门以为仇诗人这么快到了一看竟是张晓芳阴阳大赛总决赛比完我们先回来了张晓芳因为有其他任务坐了另一架飞机到另一座城市去。 “小右怎么样?我听说了马上就赶回来了她没事吧?”我刚开门她进来就迫不及待地先问我。 她跟夏右的关系向来好最佳的损友两人总会凑在一起策划一些事去整其他朋友夏右一出事她马上就赶回来了。 “你先别急夏右会撑过去的。”那只饿死鬼都在她身体里那么久了没道理现在压不住它。 我记忆中的夏右遇到再大的事都能先闲闲地吃点东西潇洒得很。 张晓芳同样走到窗前两手扒在上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夏右看——我心头莫名又起了那惶惶不安几乎无法控制双脚地来到张晓芳身旁。 这种情况实在太奇怪我不由得盯着张晓芳看。 铁茗是陌生人他遇到饿死鬼居然还能保留完整的魂魄我觉得奇怪因此不信任他这我能理解可对张晓芳怎么也…… 然而我怎么看眼前的这位确实是张小芳无疑啊。 张晓芳大概感应到我的视线侧过头来:“怎么?” “小芳你……” 我刚要问忽有所感我朝窗户里头看去就见应该好好躺在病床上的夏右突然醒了还坐了起来。 什么情况? 我想进去病房外看守的鬼修却不让我进去:“主任说了除了他和巫医师其他的人鬼都不准进去。” “可是……”我回头看看张晓芳和灵羽的手下想着不进去也好我要进去了这两人都会跟进去的张晓芳先不说特殊部门二队的不管是谁我都不能信。 “那赶紧通知主任和小葵……巫医师啊。” 对着要求鬼修没有意见马上拿起联络通讯当然病房内外都有按铃的装置但因为不给主任和巫小葵意外的医生查看这铃便没有按而是直接联系主任和巫小葵。 可是半响鬼修竟道:“无法联系到主任他们。” “怎么回事?” “信号好像被隔断了。” 我一听慌忙拿出手机明明前不久才给仇诗人打去电话的现在手机左上角显示信号的地方居然打了个x。 为什么会这样?是那么巧的出了故障还是有谁动了手脚?目的又是什么? 我朝灵羽的手下道:“你去通知主任和巫医师过来。” 可他却冷冷地道:“队长吩咐我要寸步不离夏右抱歉我不能去。” 我瞪着他的眼睛都快冒火了我是不太放心离开这里可手机不能打叫不到人我只好看向张晓芳:“那你……” “只怕我去他们不信。”张晓芳面色沉沉地分析“还是你去吧我估计主任和小葵可能也出了事现在除了你们几个之前做好约定的人其他的都无法相信。” “可是……” “这里有我看着呢你怕什么就算你不信我这位鬼修前辈能力不俗他守在这里还有谁能强闯不成?” 我有点犹豫可看病房里夏右已经下了床正好朝着我们的方向看来那目光……说呆滞实则鬼气森森透过两层窗户仍能感受到那股冰凉她就定定地看着我们然后扬起了一抹邪恶的笑…… 我心神一震再一看她已经收回视线朝门走去像是要出来了鬼修前辈在门口阻拦我见不能再拖下去只能赶紧出去找主任医师和巫小葵。 这一层楼里信号都通不了我一手拿着手机不停查看边按着电梯当时也是习惯使然按往下按钮时心里想着要不然下楼梯吧只有两层楼的距离很快的这想法就一闪而过眼前的电梯门已经开了我当时脚都转了一半了。 没有多想我赶忙进了电梯关上电梯门。 我按了通往十八层的数字键这层是二十层属于重特病房是指重要的特殊病人十九层是每个地方都有的vip有钱人鬼妖住的主任在二楼有个诊室十八层也有间休息室和办公室同用的房间为了方便观察夏右说好他会和小葵待在十八层的。 电梯动了稳稳地往下我再次看起手机摇晃两下依然没有信号。 心里很是焦急抬头看向显示楼层的显示屏看着它从十九转到十八迈出脚步到电梯门口等门一开就往外冲。 可我没想到到十八层了电梯并没有停下显示屏上十八也变成了十七再是十六…… 怎么回事?就算底下楼层有人比我先按的电梯到十八层也会开门的啊?要说我刚刚是不是忘了按十八这个数字——这个数字建到现在依然亮着并没有因为电梯已经超过这层楼而熄灭啊! 我用力地在十八键上戳着又拍打着电梯门电梯依然再往下走眼看着都快到十层了我这才发现这电梯下落的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了? 到第八层时几乎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降落加快……几乎在我跄踉着跑去按紧急呼叫按钮时短短两秒就落到了第六层! 我使命戳着呼叫按钮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这个时候电梯降落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我几乎无法站稳只能扶着墙壁弯着腿面临着极速降落的恐惧。 显示屏上的数字如秒针一样跳动着:三、二、一、负一、负二…… 怎么回事阴阳医院的这栋楼到底有负几层啊眨眼间都负五了。 我紧紧用背部贴着墙上快速的降落让我的脸都变了形了可更让我害怕的是这犹如要把我带进地狱的不知何处是尽头的一直往下掉。 这种速度和掉落的未知地域不管怎么求救都来不及的唯今的办法只能自救了。 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我倒旁一倒倒在两面墙中的夹角两只手“啪啪”地打在两面墙上五指微微弯曲指尖扣在墙面上微微发力。 脚踩地后脑勺往后仰也叩在墙上慢慢地将周身阴气输入到所在的电梯厢中。 以前就听闻有厉鬼可以掌控一块地盘电梯闹鬼的传说更是不新鲜了就比如当初的孟鸿他们就是将意识传入死物中让死物变成自己的“身体”由自己控制想让电梯上就上下就下差不多这类意思。 但我没做过我习惯把自己当成人了如今情急之下我倒想试试能不能行。 随着我的思想逐渐侵蚀电梯厢那一刻是痛苦的好比你突然没有手没有脚了你不知该如何使用自己新的身体好处是我终于察觉到了这个电梯厢的底部居然有一只手! 饶是觉得自己现在胆子大了许多看到这一幕仍是颤了下。 那只手是青色的手指比正常人的要长许多手臂也长我只能看到手臂了再往下就黑乎乎的一团迷雾挡住了“视线”它正死死地抓住电梯厢的底部用力地将电梯厢往下拉。 我勒个擦这是真打算拖我下地狱呢? 憋着气我更快速地与电梯厢融合如果此时能够看到我会发现我的手我的教我所有抵着墙的部位都宛如跟电梯墙壁连接融合在了一起。 然后我将电梯厢完全用阴气包裹起来将它与之隔绝断开了那只手的碰触电梯在负十四层的时候堪堪地停止整个电梯厢震动起来我此时就是“电梯”感知非常明显却没有电梯本身的麻木我被震得都快吐了。 但好在是停下来了。 我睁开眼睛身子还贴着墙微微喘了两下又屏息等待着我知道这事还没完! 我让电梯厢里的灯都亮起来澄亮的空间能让我好受一点。 果然没让我等太久就有丝丝黑雾从电梯底部的缝隙里钻进来黑雾越来越多没多久我的双脚就仿佛浸在黑水里。 我戒备地盯着那逐渐蔓延上来的黑雾却冷不丁的电梯箱底部传来被腐蚀的感觉因为我的意识与电梯相连我就觉得自己“身体”的某部位被破坏出现了一个大洞并且我的阴气和精神力被一下子被吸走了好多! 紧接着我的身体开始下沉黑雾犹如泥沼越是挣扎掉得越快还着不着力。 心里有点慌更多的是着急如今上面也不知什么情况夏右更不知如何了我却还困在这里……做包袱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也该是我发飙的时候了! 乙木出现在手中现在这把匕首的威势已影响不到我当它和甲木聚首后表面虽没有甲木那么大变化却跟我有了莫名的联系这联系最大的好处是它那丝源源不断的生机只提供与我对敌人那是寒风中的落叶! 乙木在我手中转了一圈我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已经被黑雾蔓延上来的双腿扎了下去! 疼痛并没有传来反倒是黑雾霎时间跟被煮沸了一样扑腾翻滚还有滋滋的声音传出来待黑雾散去一些在我的腿上赫然有一只手牢牢地抓着我的大腿手臂以上的地方仍浸在黑雾中看不清。 即便这样也足够吓我一跳我刚刚扎下去的乙木就扎在那只手的手腕上刺了个对穿。 而这只青白鬼手都被我刺了个穿哪怕疼痛地扭动搅动着黑雾爪子仍扣着我的腿不放。 妈的居然抓我大腿吃我豆腐?让死人知道了还得了! 我将乙木拔了出来发狠地对准它的手背刺下去因为其手掌就按在我腿上所以刀刃刺穿手背后还钻进了我的腿里! 正文 135 夏右:饿之餐(5) 被刀刺肉里的感觉并不好受我强忍着不适将匕首往下再按了按鬼手的手背滋滋响后流出了黑色的血水我能感觉到它的痛苦却又不甘心就此放手只是它没想到乙木在全面压制它破坏它的时候还从中吸走它的生机再从我被扎入的大腿里流入我体内以此弥补我之前的缺失。 然后我凭借着这股力量重新掌控着电梯让它往上升。 总的来说电梯是汽车的话鬼手就提供者汽油和电量让电梯运行起来。 鬼手使命挣扎想要挣脱乙木匕首但我死死地扎着它、扎着我的腿! 本来电梯不管怎么升显示屏上的数字都是负十四当鬼爪受不了终于想要撤离时数字总算变了开始一点点地回升。 负十三……负十二…… 起先还慢慢的待鬼爪被我吸得开始缩水都快皮包骨了它“嘭”地一下化为黑雾从电梯缝里钻了出去电梯剧烈一震有种被抛出去的感觉。 电梯厢不停地颤跟开到极速的车快控制不住车头不知何时会散架。 忽然头顶上出现光源我控制着电梯就跳了上去! 身子一晃我和墙壁分开扑倒在地电梯里的灯光失去我能量的供给一下子全灭了电梯厢里黑了下来。 但这时间很短就如有人按了点灯开关停了两秒又重新打开眨两下眼睛电梯厢里就重新亮了起来。 我还未缓过来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我抬头就看到仇诗人面色凶凶地站在外头我后脚往地上一蹬就扑了出去被他接住。 “吓死我了!”我扒住他就开始告状仿佛刚才发狠地用乙木扎鬼手时连自己的大腿都扎的不是我自己。 仇诗人抱着我转了个身再把我放在地上我发现电梯外还站了几个人看那黑色的医生袍显然是阴阳医院的医生狐狸也在。 而仇诗人一句话不说把我放下后居然反身往电梯里跳电梯里的电梯厢好像不见了变成一个看不见底的天井仇诗人就那么纵身跃下去! “死人!”我被他吓到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跟他一起跳可电梯门在我到时就“砰”地合上把我挡在了外头“死人!” 我气得踹了门一脚。 “老大是气狠了”狐狸帮仇诗人解释“这些杂碎老找你麻烦他要不逮只鸡狠狠地杀给猴看这气他消不了。” 说着他又在我耳边悄声道:“而且这时候出现在这的显然不会是巧合。” “那他……” “该哭的是打你注意的恶鬼你还担心老大做什么。” 我呼一口气:“说得也是。” 那只恶鬼我都能对付仇诗人更没问题了,由他亲自出马恶鬼肯定跑步了。 这时候在一旁的一位跟负责夏右的单主任应该差不多职位的另一位主任医生见仇诗人不在了才敢上前来跟我道歉和解释:“很抱歉班小姐让你受惊吓了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我们医院的责任。” 我:“……” 这话之前阴阳大赛的主办方也对我说过。 到底是我不幸还是遇到我的这些单位很不幸? “阴阳医院是有阵法结界的恶鬼是进不来的就算是有需要救助的恶鬼到我们医院来也得受各种限制这次……是我们疏忽。” 总觉得中间的停顿是想说他们也不知道这只恶鬼怎么跑进来的。 “夏右怎么样了?”相比这个我更紧张夏右的情况。 “单主任已经赶过去了具体情况……发现这出事后我们就赶来了暂时还不清楚那边如何了。”狐狸说道“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看了电梯门一眼既然仇诗人去捉可能是关键的恶鬼那么夏右这边我就得帮他处理好。 当下不在犹疑和狐狸往回跑——我也才发现电梯一回来就回到了二十楼。 跑过长长的走廊这一层没什么病患会住跟一楼大厅拥挤的“人”潮比起来这格外的空荡在快到夏右病房时却见有个小护士匆匆忙忙地迎面跑来。 她认识我之前单主任给夏右“手术”时她是负责帮忙的护士这会一看到我立马慌慌忙忙地冲向我:“夏小姐……夏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几个意思啊这是?”我惊吓受得够多了差一点就抓起护士的衣领学人家往上一提。 护士往回指:“她、她……” 看她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推开她和狐狸继续往前跑…… 冲进病房单主任和巫小葵都在灵羽的手下倒在一旁昏迷不醒而看守夏右的鬼修虚弱地漂浮在地上我来时正好单主任简单的救治完毕将那位鬼修收进一枚玉珠里 “什么情况夏右呢?” 不是说这位鬼修很厉害的吗? 巫小葵道:“有人帮忙放走了小右。” “谁?” “张晓芳!” 听到这名字我不敢置信地睁圆眼睛瞪着她们就连看着老谋深算的狐狸都有些愣然。 巫小葵:“我知道你不信我也很难相信但是那位帮忙守着夏右的鬼修以夏右如今的情况是无法从他手中逃脱的能那么轻易对他摄魂让他魂魄受损的只有小芳。” “她、她是很出色的镇魂人没错可她能那么轻易地打败一个快化身的鬼修吗?”化身就是以灵魂的状态练出身体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功力不是我这种莫名其妙有了实体的鬼可比的。 “不她可以做到。”说这话的是我身旁的狐狸我错愕地朝他看去他道“她有一双……眼睛。” 眼睛怎么了?每个人都有一双眼睛啊哪怕是瞎子那也有眼睛只是看不见而已。 可想到她每次都戴着墨镜还有仇诗人之前告诉我的一些模糊的话语我能够猜到她的眼睛是不同的却不知道她的眼睛有那么厉害能够对一个快化身的鬼修摄魂。 看巫小葵和狐狸都避讳莫森的神情我不好逮着那双眼睛问只能问:“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夏右是她朋友啊她没道理做这些吧?” “是的”狐狸附和道“确实小芳出手的可能性很大可谁看到了?”可以作证的鬼修前辈跟灵羽的手下都陷入昏迷不知什么时候会醒。 “先不要争论这些”单主任脸色十分沉重“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夏右找出来。你们好好想想她会去哪?” 去哪?我怎么知道控制她的饿死鬼会去哪? 我焦急地在病房里转来转去对夏右的情况忧心不已两手分别指着太阳穴让自己冷静。 为什么夏右会醒过来就算她意识被体内的饿死鬼控制单主任已经对她的意识做了禁锢了至少能让她和那只饿死鬼昏睡一天这才半天不到她怎么就醒了? 她醒的时候只有她自己在病房里是什么让她挣脱禁锢提前醒过来的? 害死铁茗和住铁茗街对面的男人的另一只饿死鬼又是为的什么找上夏右的总不能只是为了把夏右煮熟了吃吧? 我走进病房里想得太认真无意识地将围绕着病床走了一圈忽看到有一小团黑气黏在了墙上位置就是离床头颇近躺在病床上的话伸直手臂就能够得到。 我手伸过去那小团黑气就四下退散了之前被它们遮挡的地方被人刻了两个字:盛宴! 看这字迹我怀疑是夏右用自己的指甲刻的刻的时候心情过于沉重压抑且迫切希望有人能够看到才有小团黑气凝聚在字上。 盛宴? 她想告诉我们什么? “夏右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自觉地将心中所想念出口。 狐狸因我的行为自然也发现了那两个字他道:“饿死鬼最容易侵蚀的就是一个人原本坚定的意志让你沦陷为只知道吃什么都顾不得的欲望之中小右这么多年里始终能保守本心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问了我便接着问:“她跟她养的饿死鬼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小右跟小左的父亲曾经是有名的术师他无意中收了一只饿死鬼却因此遭到追杀饿死鬼如血蛭被吸附后不吸干你的血是不会罢休的它虽然可怕可血蛭都能够做药事物都有两面性饿死鬼若被有心人利用圈养起来也能成为一味‘药’我没研究过这个不太清楚听说如果能够控制可以让濒死的人通过饿死鬼‘吃’来的‘营养’来维持己身亦或者将饿死鬼炼化它常年累积吃来的那些能量可以做很多用途。” 我冷冷地笑:“某些人还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怪不得这世界会有饿死鬼的出现。” “可不是。”狐狸摸摸鼻子接着道“现在饿死鬼可不容易碰到夏伯父収了一只饿死鬼的消息不知怎么散发出去遭人追杀对方着实可恶想抢夺饿死鬼就算了连当时还是小屁孩的小左小右都不放过……” 后来夏父死了饿死鬼也是为了自救就跑到夏右体内夏右为了保护弟弟杀掉了当时破坏他们一家的人。 人杀人比鬼杀人所受到的苛制要小得多作为人杀了恶人往轻了说是物竞天择的竞争若要受惩罚可能九道最普通的雷劫可要是鬼杀人同样遭雷劈可能就得劈下三九雷劫四九、五九……甚至九九八十一道雷的都有严苛程度是乘倍累加上去的。 我说这个是想解释下为什么夏右杀了人没事我却不能杀人。 其实夏右也不是完全没事有时候以恶制恶也是一种善更何况夏右这么多年照顾弟弟长大做了不少好事后又跟着仇诗人攒下了不少功德也算洗清她带来的罪孽。 听狐狸说完这些我不禁想这或许就是小时候发生的因到现在必须完成的果待这事了结了说不定她这小时候带来的劫就算真的过去了。 “我可能知道她在哪了。”我望着墙上那两个字。 狐狸也点点头:“饿死鬼必须无穷尽的吃但小右是不会任由它伤害人。” “哪怕她此时被饿死鬼占据上风她也不是会听之任之的定然也极力在争取所以……” 我们同时看向对方并同时说道:“太平间!” 并不是人死后尸体就没用了人一生的精华可都在身体里蕴藏着要不然埋尸的地方养料怎么会那么好呢。 太平间在阴阳医院跟前头正常医院的交界地带就是说之前我们进阴阳医院的通道不算还可以从太平间由正常医院进到阴阳医院。 单主任联系了正常医院的负责人让他们不管死没死人都暂时别靠近太平间我和狐狸则从阴阳医院这头进入避免吓到“夏右”只有我和狐狸其他人等待太平间外头。 一进太平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凉气你都分不清这股凉气空调制冷还是死人遗留的阴气。 外间空的什么都没有我俩直接往里头走去在和里间相连的地方垂放着塑料做的空气隔绝软板一条一米多宽有一点点透明能够看到模糊的影子。 掀开软板一进去就看到那一张张躺着死人的长板床都被挪动了布置成一个两三个大圈有点像阵图里的短横条。 夏右就站在这由一个个死人围成的圈子里背对着我们我们进来了她也没有转过身来不知是什么情况。 倒是蒙着死人的白布上应是脸部的位置开始渗出血液十分的怪异。 我走到最近的一张狭窄的仅供一人躺下的长板床边掀开了板床上尸体的白布就看到全身上下哪都完好的尸体眼睛的位置却是两个大血窟窿眼睛被挖走了? 还是被吃掉了? 我快步走向另一具尸体一把掀开白布入目的同样是两个血窟窿顶替了眼睛。 狐狸见状跟着掀开临近的几个尸体身上该的白布果不其然地看到同样的情况摆放在这里的尽三四十具尸体全被挖走了眼睛。 为什么独独是眼睛呢? “尸体的眼睛可以用来做什么?”我偏头问狐狸。 他面色有几分怪异顿了两秒才道:“在不同的人妖魔手里就有不同的作用但当前我只想到一件事。” “什么?” “小芳的摄魂眼!” 我心里一突:“怎么又跟小芳有关?” 狐狸没时间回答我尸体圈中一直没有反应的夏右动了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她这时候动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们没有碰的那些尸体身上的白布都自己飞了起来露出有两个血窟窿眼睛的尸体与此同时不知何时藏在这些尸体中的好几只魂魄飘了出来这里头不仅仅有死魂居然还有生魂! 这里是医院缺不了植物人或昏迷中暂时被身体甩出体外的魂魄至于死魂医院里缺不了鬼现在这里的这些应都是刚死去不久的很虚弱但也非常的新鲜还带着些些的人的气味。 它们都化为巴掌大的水滴形态看得到脸和上身xia身是飘忽的他们吵吵嚷嚷的惊慌地四处乱窜可没等他们飘走一道无形的禁锢化为大手将他们统统抓了回来束缚在尸体围成的圈中也就是夏右的身旁左右。 我发现这些魂魄当中居然还有铁茗毕竟我只认识他居然在这么多魂魄当中轻而易举地认出了他:“你、你不是回去看你父母了吗?” 怎么还会没抓来这里? “我、我……”铁茗一脸恐惧“我无法离开医院等着护士带我出去不知道怎么的就在这里了……大师你救救我啊我刚死过一次不想再死了啊你救救我啊!” 我倒想救这里头可还有好几只生魂呢生魂要死了那明明还活着的人没多久也会断气的也就是说好多条人命在这里呢。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救? 我和狐狸面面相觑再一同看向夏右她的瞳仁暗亚无光乍一看像个盲人眼睛下方不知从哪站到了一滴血迹就跟她流下的血泪一样妖贻得惊心嘴角含笑上扬伸出的舌头舔了舔犹如一个美食爱好者即将品尝她喜欢吃的食物。 她扬起手手指如在水中拨动一样轻轻拨弄着在她跟前的魂魄再一次舔了舔嘴唇感受到危险的魂魄们纷纷惊叫四散逃亡又被弹回了原地。 她缓步走到当前的尸体前竟然抽出了一把刀子和一把叉子然后一根叉子叉在一只手的手背上刀子则放在手腕上一下一下地切割动作优雅姿势标准地像在西餐里切牛排。 将整只手掌切下来后她将其放在了一个干净的盘子里拿起一些作料像孜然粉酱油、醋等等分别洒了一遍。 这是真的要把这些尸体当食物给吃了? “夏右……”我不敢想等夏右清醒后发现自己吃了这玩意的话对她的精神该有多摧残啊。 夏右还哼起歌来仿佛她正在料理着真正的美食以往夏右控制着饿死鬼吃的都是正常的食物但饿死鬼的贪婪的它们真正想吃的还是人体内的生气这几具尸体都刚死不久基本没有太多的腐化现象一生精华都在身体里呢对饿死鬼来说也是十分稀罕的了。 就在她端起盘子准备把放了各种作料的手掌当猪脚啃嘴巴都张开了我吓得大喊她的名字:“不要啊夏右!” 然后她真的停了下来我在想被压制在身体里的夏右灵魂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呼喊可我还等我高兴就见她停下来后神情并没有其他变化她的目光也没有朝我看来反而盯向了那些魂魄。 她一手端着盘子另一手突然伸出揪起了一只生魂高高举起看了看在将他放到了盘子里的手掌上。 这是把魂魄当配菜来吃了? 可不就是盛宴吗三四十卓的尸体配于这么多的魂魄不是盛宴是什么? 眼见着她再次张开嘴巴一口就要连带着魂魄咬一口手掌跟吃汉堡包似得我高声喊道“狐狸!” 狐狸十分默契地一把按住我的腰将我提起来朝夏右掷了过去我越过两层尸体从夏右身旁越过一掌拍掉了她手中的盘子盘子往下掉被困在上头的生魂自然也跟着往下掉我赶忙在半空中将生魂捞到了自己手中。 盘子哐啷一声摔碎我赶忙举臂挡住了夏右的攻击往后退开同时没忘了在空中挥几下将夏右周遭的魂魄驱远一点。 “夏右你醒醒。”我一站稳就对夏右喊着“你的身体不应该由一只鬼来掌控你的人生不应该被这么糟糕的事终结在此你醒醒好吗!” 夏右阴测测地眯眼盯着我我的话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我朝她伸手想要碰触她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二话不说就往她嘴里塞想要狠咬我一口。 我用力抵住另一手掐住她的脸颊:“你他妈醒一醒好吗随随便便一只鬼就能让你变成这样我真他妈的看不起你啊夏右!” 不知道是真正的夏右生气了还是饿死鬼对“随随便便一只鬼”这句话有意见眼前的“夏右”恼怒地朝我呲牙头一偏朝我扑过来咬。 我脑袋偏向另一边躲过了这凶残的一咬要真被她咬到要我真是个人保准一大块肉被撕下来没跑的了。 没能控制住她脑袋的掐着她脸颊的手的掌心里滑出一颗用符纸搓出来的丸子趁机塞进了夏右嘴里。 正文 136 夏右:饿之餐(6) 在我喂了符纸搓成的丸子后“夏右”所有的攻击都停了下来整个人立柱不动足足五六秒她猛地捂住脑袋往后退离我痛苦地呻吟出声。 她的身子东摇西晃地随时可能倒在地上眼神一会狠厉一会迷茫一会痛苦一会挣扎……似有两个意识在她脑中争夺着。 看到这我不得不说用真情唤醒神志不清的魔道中人简直是瞎扯我动情地呼喊她八百遍都不如一道灵符有用。 看她的眼神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的不知道要拖延多久我拉着她想着先离开这里再说可刚要从两张放着尸体的平板床中间穿过去一只脚刚想迈出去不管是脚还是肩膀脸部同时碰到了无形的屏障明明刚刚进来圈子里时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屏障。 结果无疑地我和夏右被弹得往后倒退两步。 “嫂子?小右?”在外头等着的狐狸诧异地喊道紧接着眉头高高拧起忽然冲向一旁的墙壁脚尖点着墙壁借力爬到墙上最后脚踩着用来垂挂什么的铁架子手撑在天花板上勉强固定在上头然后从上往下再次观察起围了三圈的尸体。 半响后他跳下来神情不太好看:“你们被困在阵中了。” “嘛意思呢?”我有不好的预感连最近电视上看到学来的方言都飙出来了。 狐狸绕着尸体外圈走了半圈:“这是以这些尸体的死气为能量让他们互相连接互相提供也就是这具尸体的死气影响另一具再影响下一具一个扣一个如此死气不会因为尸体死太久而断绝还能形成一个罩子只能进不能出!” “也就是说我们出不去了?” “恐怕还不进如此。”狐狸停在其中一具尸体边“在这重重死气中你们都会被慢慢炼化。 他忿忿地道:“我们可能上当了从一开始敌方的目的不单单只是夏右还包括你想要炼化夏右身体里的饿死鬼更想要你这能轻轻松松拥有伪化身的神秘力量。” 我无语地望着你:“你不是自诩狐狸吗有叫狐狸的像你这么笨的吗?这都能上当?” “叫狐狸地跟聪不聪明的有什么关系还有我不是自诩狐狸我本来就叫狐狸好吗?” “管你叫什么你倒是快点想想办法不然我们都要挂在这里面了我家死人第一个就不会饶过你。笨死了快想办法啊快想!” “拜托别拿老大威胁我好吗?”狐狸被我激怒了“你自己蠢得要跑进去关我什么事啊?” 我一听更火了往他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再禁锢前停下指着他吼回去:“什么叫我自己跑进来啊明明是你把我扔进来的!我就说嘛你怎么不自己进来救非得我进来原来抱着这样的目的你就是那我探路石的吧好狠的心啊你就盼着我挂掉是不是?” “是啊是啊我看着你就烦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老子不管你了!” 说着还真的转身打算离开不管我们了! “死狐狸你给我站住!”我过于火大掏出了一把匕首也不管禁锢的力量匕首能不能扔得出去就是不管不顾地朝着狐狸的背扔了出去—— 匕首在离手时转了个方向刺进了飘在一旁的铁茗的魂上一般的物品是碰不到魂魄的这把匕首在穿过铁茗魂魄后带着他飞到了一张板床上将魂魄钉在了床尾! 铁茗发出尖叫随后试着睁开发现自己此时缩小版的幽灵体居然无法挣脱穿过他的匕首面露惊惶不解又疑惑地望着我:“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扔错方向了快把我放开。” “是啊怎么扔到你那去了?”我故作惊讶地眨眨眼睛下一秒我的眼神冷了下来“行了不用装了你老披着人家铁茗的样子自己就不觉得瘆的慌吗你可是刚把人害死了!” “铁茗”眼睛睁了睁神色是藏不住的慌却又假装迷茫:“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任青你的老婆儿子要知道你没死是应该为你高兴呢还是为你难过?” cc街上死的两个人一个是老夫妇的儿子铁茗另一个是住在和他们相隔一条街跟铁茗房间窗户正好相对的任青他有一个老婆一个儿子都是之前到仇诗人那委托我们调查这案子的家属。 他们都没有说谎任青的老婆孩子也确确实实以为自己的老公(爸爸)死了但其实铁茗死了没错任青却没有死。 相对的窗户形成一个镜像的世界一面做了什么另一个也会跟着形成什么所以一面是真实发生的另一个不过只是假象。 真正的铁茗也不是死在饿死鬼之下的那是一只普通的恶鬼故意仿造出来的。 不是谁都像饿死鬼那边得天独厚可以潜伏在人的身体里不管吃什么都能够消化在吸取人身上的生气时通常会把人的阳气也带入体内所以那只恶鬼杀了人之后自己也受阳气所害需要最纯的阴气来“降火”我无疑就是那只恶鬼看重的能治疗他的阴气便迫不及待地在电梯里对我下手了。 当然失败了。 “你在电梯里遇到恶鬼跟我有什么关系”铁茗不应该说任青依然不承认“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十五年前”假装生气转身走人的狐狸一步一步地走了回来“这只恶鬼还活着时是一名心术不正的黑暗术师为了抢夺一只饿死鬼来炼化不惜杀死那名得到饿死鬼的术师一家包括他的子女只是他没想到饿死鬼会在最后选择了对方的年纪还小的女儿他抢夺没成反而害死了自己!” 听着狐狸说完这些任青神情几番变幻最后能强撑着无辜的样子。 狐狸见状冷哼地接着说:“这都过了十五年了死后成了恶鬼的这位黑暗术师仍旧不肯放弃想要融合饿死鬼的力量再吞噬夏右特殊的体质最后再用我嫂子的能量巩固以此让你能够直接越过化身直接重塑真正的肉身达到复活的目的。” “你们说了这么多”任青仍保持冷静“讲的都是这恶鬼想怎么对付你们我还是那句话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应跪趴在地上的夏右在我身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她还有点虚弱脚步有点跄踉却很坚定地道“他们说的这只恶鬼就是你的父亲当年害死我爸妈的凶手!” 我高兴地朝后转:“夏右你好了吗?” 她脸色还虚白着眼睛却很亮精神不错她还朝我狡黠地眨了下眼睛:“我很好这次谢了嫂子。” “不用客气小意思。” 夏右笑了笑目光转向任青时笑意就敛了下来冷然地越过我走到我前面对着任青:“当年我好心没让你父亲魂飞魄散倒给我留下了隐患我挺后悔的。” 任青那无辜的表情终于掩盖不住了:“你、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事?” 夏右嘲讽地一笑然后将手从自己的衣服下摆里探了进去这动作私底下好受人前做起来颇有点情se可她却能做得跟自己是个男的似得大大方方待她的手抽出来时她的掌心里托着一个小小的“人”。 小“人”嘴巴尖尖小肚子鼓鼓跟那些有啤酒肚的男人一样青灰色的皮肤拿着一支小钢叉有种说不出的另类萌感。 夏右将它放到自己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钉在尸体脚边的任青:“其实我也很疑惑你和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把小二想得那么笨的?它只要有得吃就满足了你们怎么非得脑补它想要抢夺我的身体的掌控权呢掌控了我身体有什么好处去称霸世界吗?抱歉小二实在没有这种野心。” 我忍不住“噗”地笑出声见夏右回过头瞪我赶紧在自己嘴上做了拉上拉链的动作。 任青死盯着夏右肩上的饿死鬼看他们如此和谐的一幕怎么都不敢相信:“怎么、怎么会饿死鬼是世上最贪婪的鬼如果他有机会能够得到更多怎么会不争取?” “我真的不想承认我和我爸居然被你这种智商的人给吭了”夏右面色很不好看地——从身旁的长板床下拿出了一袋早藏好的零食打开封口后往自己塞了一块“它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一下子把我吞噬掉了它上哪找我这么好的可以无限时供应它吃喝的人?你说你像不像那种妄想统治世界结果不过是来搞笑的逗比?” 我捂着肚子弯着腰闷笑得都快打结了。 任青作为一个魂魄脸上居然也出现了青红两种颜色。 神色几经变化后他也不再装了狠毒地道:“好这次确实是我败了但那又怎么样我爸已经逃走你弟弟就在他手中哪怕你们今天将我身形俱灭十年二十年后我爸还会再出现为我报仇的!” 他挥动着拳头:“我只恨自己没用没能为我爸讨回十五年前的债让你还好好的活着。” 我很不可思议:“十五年前的债?不是你爸欠夏右的吗你又讨的什么鬼?” “她杀了我父亲是事实!”他怒气迸发地咆哮着。 我:“……” 夏右:“……” 狐狸:“……” 任青继续吼:“来啊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反正我也有你弟弟给我陪葬!我怕什么!” 回应他的是忽然一阵风刮起了隔着外间的塑料软板紧接着有两样东西成抛物线被扔了进来。 其中一样是一具身体“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我一看可不是任青真正的肉身另一样是一只鬼被团成一团篮球大小的圆砸在了身体上方那球体滚动间我看到一张完全被打得变了形的鬼脸。 从气息来判断应该就是在电梯里要将我带走的那只恶鬼无疑了。 原本还嚷叫着不怕死的任青惊惶地喊道:“爸?爸!” 随着他肉身的出现他“铁茗”的模样就变回了跟身体一样的面容借用镜像来遮掩生魂气息的效用也没了现在任何一个懂行地在这都能看出任青的魂是生魂。 同时把这两样垃圾扔进来的仇诗人肩上还扛着一个人稳稳地走进来。 “死人”我看到他高兴地喊道虽然心里安慰自己他那么厉害不会出事可我还是免不了为他担心“回来了?” 他一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我听到我的话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却包含了许多只有我能明白的情绪:“嗯回来了。” 两人对视半响他才将扛在肩头上的人放在狐狸拖过来的一张空的长板床上两相对比越发显得被直接扔进来的一身体一鬼魂真的跟垃圾一样。 “小左!” 夏右看清被仇诗人带回来的人就是夏左有些激动地往那边走去只是依然无法出去被禁锢弹回因身子虚软差点跌倒被我及时扶住。 “他没事”仇诗人道“只是被冻住了回去暖暖就好。” 夏右对仇诗人是信任的听他这么说便彻底放心了最担心就是自己的弟弟如今已没了后顾之忧她重新转向任青对上他呆滞的眼:“我不会杀你杀了你有什么意思呢让你活着所盼望的所期待的都落了空曾经拥有的也因为你不懂得珍惜而彻底失去那才有意思不是吗?” 她侧头朝我看来我明了地上前一把拔起了匕首任青恢复自由后第一时间就想逃但他显然忘了如今这个死尸针还是他搞出来的那禁锢将他也弹了回来我还拿在手中的匕首刺出去跟窜个烤肉一样将倒飞过来的任青再一次刺个对穿。 “放心急什么很快就能带你出去了。”我将匕首移到夏右跟前看她狞笑着将他从匕首上抓下来在手里捏橡皮泥一样又搓又捏很快另一个只有掌心大小的球体也出现了。 外头的仇诗人绕着外头排排列的尸体转了半圈然后站在了其中一具尸体边那个地方正好对着一个风口仇诗人踢动长板床那长板床如一扇门开启斜歪了。 同时在里头的我们都感觉到有一股风吹了进来把我们困住的禁锢就这么破了。 将飘荡在周围的生魂死魂都收拢到一个袋子里之所以抓来的有死魂有生魂也是为了掩盖任青的生魂气息免得暴露。 说起来很多环节安排得挺精细的偏偏人那么蠢实在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主谋。 我们走出去夏右抓着任青的魂魄粗鲁地将他塞进自己的身体里随后对狐狸道:“你审完后记得交还给我我可不能白受了这些。” 狐狸微微一笑:“那是当然。” 夏右看了眼旁边的弟弟忽然眼睛一闭倒了下去坐在她肩上幻化出来的饿死鬼也消散回她体内去了。 “夏右?” 急急地送回阴阳医院十八楼单主任一通检查后道:“身子受了些亏损倒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要虚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康复。” 我们进病房时夏右已经醒了巫小葵正陪着她。 夏右看到我们笑道:“看来我终于可以请个长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是啊可以光明正大地赖床上。”我跟她开着玩笑随后才进入正题“到底怎么一回事?” 夏右说她有一天任务时回来的路途上感受到了饿死鬼的气息但她不是很肯定真假可随后她又感应到几次那很像饿死鬼的东西似乎一直在跟着她。 她将这事和夏左说饿死鬼对姐弟的童年阴影太重了如今在夏右体内的小二也就算了那是跟姐姐分隔不开的存在了但如果再出现第二只姐弟俩都觉得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真有第二只饿死鬼怎么偏会找上夏右? 于是夏左一定要将这事查个清楚谁知道他一出去就出事了夏右收到敌人传来的信息说夏左在他们手上她要独自赴约。 这约肯定要赴但是赴之前夏右留下了一些线索让仇诗人这些友人能够在发现不对时帮她一把只是没想到她人一走她留下的线索马上被抹去。 当然那会她还不知道到了对方留给她的地址魔都的一个大型垃圾场那里气味冲天以至于她根本没发现夹杂这难闻气味中的若有似无难以捕捉到的奇异的香味那香味竟引起了安生在她体内待了十五年的小二躁动起来。 她暗道不秒此时垃圾场里还有来拾荒的甚至有他人经过若是她饿死鬼就这么跑出来被她养了这么多年能力比十五年前更强的饿死鬼不知道要“吃”多少东西才会罢休。 她强行地将它压下试着一遍遍安抚一手摸向乾坤袋想拿随身准备的食物出来吃却忽然跑出一只黑狗冲过来叼走了她的乾坤袋她当时全力在压制小二竟被一只狗得逞。 不那可能不是一只真的狗她能感应到气场有些不对且叼走了乾坤袋后一晃眼就不见了。 没了吃的来缓解眼看着自己快要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她只能选择暂时把自己包括小二一起封住就在情况最不堪的时候那只黑狗再次出现……哪里是什么黑狗分明是恶鬼! 一是不察中了计夏右失去了意识等她醒过来时她的力量被封住小二虽然有点“清醒”了可当前的情况只会让它更加不安时不时地想跟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但它只是想看看这么做能不能逃命却让任青父子以为小二有“野心”想要反吞噬她。 弟弟不知所踪自己力量又被封硬拼不是办法夏右干脆就装出真的不敌小二神智完全被小二压迫的样子她则慢慢地“安抚”小二的精神试图让它恢复正常。 暗中她试着用神识联系我们最后也只能给我留下点讯息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找到她。 在这当中倒让她知道一些事。 任家父子背后一定有人指点不然这对父子虽然心狠手辣但其实有点蠢说白了是过于自大可他们却能够伪装成饿死鬼弄出镜像阵。 如此做法第一让大家以为凶手是饿死鬼将嫌疑的帽子扣在夏右身上如果不小心让夏右逃了以如今特殊部门二队的办事手段她恐怕也很难洗清自己的嫌疑这是任家父子想看到的他们除了想得到饿死鬼更想报当年杀了任父的仇——自私恶毒的人就是这样的思维只能自己害人别人害自己就是罪不可赦。 第二可以借此吸引到我们在知道凶手可能是夏右后我们怎么可能不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 第三任青的假死就可让生魂做死魂混进我们当中。 简直是连环计啊能够想出如此计策的又怎么会在关键时候在电梯里先逮我呢想来想去夏右和我都只想出一点。 给任青父子出计策的另有其人当中执行的确实是任青父子但估计那位出计策的并没有真心想帮这对父子便没有提醒他们亦或者还有意让他们在执行这些计划时出现差错让我们逮到他们。 可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既帮任青父子对付我们却又在关键地方让他们掉链子到头来除了死了无辜的人外夏右也没有大碍其他人更没有问题那么对方千方百计弄出这些所图什么呢? “那小芳呢?” 正文 137 小芳:魂之眼(1) “我不知道之前昏迷是她把我叫醒的。” “那那些尸体的眼睛?” “……是她挖的。” 我不解地凝起眉:“她究竟想做什么?” “对了”我道“灵羽想见你说什么虽然凶手找到了可还要例行询问下你你见吗?” 好像私养饿死鬼是犯法的? 夏右却没在怕的耸耸肩:“见吧我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而后灵羽带着手下进来倒也没让我退避我就坐在一旁听一开始是问关于这件案子的细节夏右直言她跟任青这对父子有仇当年任青父亲是个黑暗术师残害了她一家但她也接住父亲给她的力量杀了任青父亲算是报了仇。 这种事在阴阳界不算触犯法律就算是阳界人间的法律那也是正当防卫。 夏右接着说这个黑暗术师十五年后化为恶鬼跟他有一点修炼本事的儿子一起来报复她具体怎么回事她表示她是受害人什么都不清楚。 “什么都不清楚?”灵羽摆明了不信“连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报仇同时还为了你体内的那只饿死鬼这样的事你也不清楚吗?” 夏右一脸无辜:“什么饿死鬼你是说饿死的鬼吗?” “别装傻我们都知道我说的饿死鬼指的什么。” 夏右恍然:“哦上古时候的饿死鬼吗?嘿这玩意不是早灭种了吗现在还有呢?” 我故作沉静地用手捂着嘴以免笑出声来。 “夏右”灵羽肃着脸很有灭绝师太的直观“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再装又有什么意思呢?” 夏右姿态完全放松地靠在背后的靠枕上一点都看不出有哪心虚还附赠一个笑容:“抱歉啊二队队长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您讲这些话是需要证据的您有证据吗不会是听谁说了几句就当真吧?您又不是不知道咱阴阳界的八卦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假的。” 只要她不将小二从体内召唤出来谁也不能确切地证明她养了一只饿死鬼。 灵羽冷冷地与她对视夏右毫无压力地回视末了灵羽收回了视线:“你不想承认没关系不过我奉劝一句饿死鬼可不是阿猫阿狗可以随便养养哪天真的被反噬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谢谢二队队长了不过我真没有您的这点担心完全没有必要的。” “呵~” 最后灵羽冷着脸被气走了。 我兴匆匆地坐到床边:“夏右你好厉害。” “这有什么”夏右嘴里谦虚神情得意“我可是在你老公底下混过来的论气势灵羽算得了什么我还怕她?” 我羞羞的铁拳锤了过去:“什么老公啊别乱说。” …… 其实大家的内心并没有表现那么平静。 在夏右吃了特制的药休息后我出了病房面色就下沉了跟我约好的仇诗人正在病房外等着我。 “怎么样有小芳的消息了吗?” “当她有意躲起来时是很难找到她的。” 我听他语气还算平和没有怀疑也没有因张晓芳做出这些莫名的事而愤怒就像在说自己的手下闹脾气自己跑出去玩了似得。 我抬头盯着他的侧颜看。 他感应到我的视线低下头:“怎么?” “你是不是还信她?” 仇诗人没有任何犹豫地道:“是!” 我与他对瞪见他没有任何要收回的意思我笑了:“真巧我也是!” 我们一起进电梯这次平平安安地送我们到楼下:“夏左呢?” “没事解冻需要点时间。” “狐狸呢?” “还在审任姓父子。” “灵羽没要求提审他们?” “跟他说跑了。” “……”这种借口真的可以用? “那……” 我还待再问仇诗人却停了下来满脸地不爽我心里一突:“怎、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 他凶狠地瞪我:“你是不是还忽略了什么。” “什么?”我很懵逼。 他忽然抓住我在我还一脸蒙的时候一把将我提起贴在了电梯厢里的墙上:“妈的老子就在你面前你是看不到我是吧?” “……”这么直观地说出来…… “问了张晓芳问了夏左问了一帮的人怎么不问问我?” 他有时候真直白得让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羞红脸地趁机搂住他的脖颈:“你没发现吗我眼里心里全是你!”说完倾着身亲了他一下想要退离时被他反口咬住我就这么吊在墙上与之热情缠绵起来。 “叮——” 电梯门开了站在电梯外头的“人”看傻了反应过来后他伸手将自己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抱歉抱歉你们继续我这样就看不到了。” 我:“……” …… 深夜: 由于把夏右夏左姐弟都找回来了虽然变成小芳失踪了但前者是被动后者是主动总归没那么要紧累了两天我正趴在仇诗人胸口上呼呼大睡。 忽然手机响了。 我手往上在床台上摸索到手机也不管是我和仇诗人谁的就按了接听眼睛都没睁开过。 “老大老大……” 随意将手机搁在耳朵上就听到了这声音很熟悉但很惊慌像是在跑动喘息声很重。 我猛地清醒过来抬头就对上同样睁开眼睛的仇诗人。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是巫小葵的那样文静的女孩子我从未听到她这么慌张的声音:“老、老大……” “我在!”仇诗人接过电话沉稳地回道。 小葵一点废话都不说一听到仇诗人的声音马上道:“小芳、小芳她……唔额!” “轰隆——哐啷——” 我俩同时从床上崩坐而起小葵才提了小芳的名字我们就听到她的痛呼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大的声响而后好像是手机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小葵?小葵?” 电话里没人回应仇诗人的呼喊认真听的话只能听到一阵一阵似粗但无力地喘息。 仇诗人眉头紧皱随之掀开下床我紧跟在后从衣柜里拿出两人的衣服赶忙换上。 如果在游戏中小葵的职业就是毒师和奶妈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厉害每个队伍都少不了可单兵作战能力就不行了仇诗人的这支队伍里她是武力值最低的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我们可能还没那么捉急。 待我们上车后仇诗人的手机就发来一条关于巫小葵晚上的行踪。 上头说巫小葵不放心夏右夏左所以晚上在阴阳医院值夜班时间要到明天早上如无意外的话这个时候她应该就在阴阳医院里。 仇诗人将车开得飞起我还拿着手机回拨给小葵但已经提醒关机中。 在我和仇诗人发现她出事时第一时间打算用定位来锁定手机所在位置时又听到一声响通讯就断了之后再没办法打通不说也无法定位那只手机的位置。 现在也只能猜测她可能还在阴阳医院里。 极快速地到达魔都第一医院仇诗人也没管停车位了找了个空位就停了下来刚下车就看到停车场的方向有人匆匆走了过来。 现在凌晨两点多医院里很安静没出什么事故谁会这个时候来医院。 待人走近了才发现是单主任。 “你们是不是也听说了?”他一来就轻喘着问我们看样子他是急忙忙地往这赶的。 我们没有因此停下一起快步地往里走边走我边问:“听说什么?” “阴阳医院里有值班医生受到不明攻击听说还是小葵我听到后就赶过来了。” 我一听心里揪心了被仇诗人拉着走得更快几乎赶得上别人跑的速度了。 我们很快从第一医院转进阴阳医院搭乘电梯到二十楼刚一出去就有单主任的助理领着护士等在外头面色难看甚至焦虑看到我们就跟看到主心骨似得:“单主任你们总算来了。” “小葵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 “什么?” 助理把我们带到夏右隔壁的病房那会穿着病服的夏右已经在病房外的小客厅里等着了:“老大!” 我们一同进了病房病床上的巫小葵正昏迷着有一面镜子悬浮在她脑袋上空放射出温暖的金黄光芒正在对巫小葵的灵魂做修复。 “她的魂魄遭受到重击魂魄倒还在她身体里没有出来但短时间内是无法醒过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 那助理说:“过程我也是听来的今晚是巫医师值班到巡房时间负责的护士不舒服巫医师就代替她去了过了大半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医药房忽然响起警铃等大家赶到时就发现巫医师倒在地上医药房里的一个柜门被砸碎了。” 二十楼是特殊且重要的病人所以有一间独立的医药房里头放置药品等物的柜子都有设下禁制柜门被打破警铃自然就响起了。 “监控录像呢?” “被破坏了不过技术部的正在修应该很快就能好。” 留下人在这边看守单主任带着助理去处理这件事引发出来的各项事宜包括询问调查只来得及匆匆检查遍巫小葵的身体状况就离开了。 我看着昏迷中的小葵在看看坐在沙发上脸色并没有比小葵好多少的夏右再想想还没有醒过来的夏左跟小葵最后那通电话里提到的“小芳”我现在心里一团糟:“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仇诗人拍拍我的后脑勺声音沉沉:“这不仅仅是我们的劫也是他们必须经历的劫且过着吧总能过的。” 这话很玄我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但最后的意思我多少能明白点就是不管现在经历多么糟心的事撑下去总能好起来的……是这意思吧? 我们在那守了两个小时才来说监控录像修好了一边还跟我们道歉说内盘被破坏得太彻底因此修理花了不短的时间。 在监控房里一直在忙碌的单主任也过来了技术人员打开了监控视频。 监控的角度在医药房门口可以看到药房里头一部分按理说这是唯一的进出口医药房里虽然有窗户但大家都知道阴阳医院在第一医院的里头所以阴阳医院的建筑是弄成井的形状窗户外就是黑暗的井中跳下去就是通往无尽的深渊运气好可能会遇到空间传递到地方其他运气不好就是黑洞了再也没想回来。 当然也可以从这个窗户到另一个窗户从另一个窗户离开可所有能进出的地方哪怕是窗户都下了禁制除非是医院内部等级极高身份地位极重的是无法悄无声息地打开禁制进出的。 大家也只听到医药房里头的柜门被砸碎时听到警报声并没有其他禁制被碰触的声响按情况我们只要盯着门口就能知道都有谁进出了。 然而事实却是…… 理应去巡房的巫小葵不知什么原因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然后在这边停下惶恐地跑进了医药房里并关上医药房的门还上了锁当时她的手都是在抖的生怕被什么人追上在她没来得及锁门时冲进去。 这些是通过门上的天窗看到的因为监控的角度正好在门上边的天窗还要上边我们可以从上往下看到巫小葵。 她锁好门后似还心有余悸地双手抵着门小心翼翼地呼吸因为是从上往下看我们只看到她的头顶头发看不到她的脸部表情。 只知道过了几秒她趴在门上似乎在听外头的声响而我们这边也能看到小部分的走廊幽暗的灯光下走廊十分安静并没有人来小葵自然也不会听到什么声音。 她惊疑不定确定外头没人后她慌忙拿出了手机因为手抖差点把手机掉了。 她一向文雅从容安静理智比夏右和张晓芳要冷静从未看过她慌成这个样子画面里没有声音可对照时间我不得不怀疑这通电话就是打给仇诗人的。 而就在她打电话的时候有一黑点出现在了画面中边缘也就是巫小葵的身后要说一开始不在意的话那黑点慢慢靠近巫小葵变得越打越大根本就是人的影子后观看这视频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气不淡定的甚至喊道:“巫医师后面后面啊——” 很显然有人不知是早就潜伏在医药房里还是这会无声突破窗上的禁制从视频里看不到的窗户进来总之有个人在巫小葵身后正一步一步地靠近但又在彻底暴露在镜头前停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根长长的针暴露在镜头下! 正在打电话焦急地要和电话里的人说什么的巫小葵似有所感地转身结果还是来不及了那根影子被拉得很长的针直接扎进了她的眉间监控室里有人尖叫出声就像给画面中巫小葵痛呼配音一般巫小葵中了招将手里唯一拿着的手机扔了出去但显然没有扔到那个人反而把某个柜子的门打碎了。 巫小葵背靠在门上我们依然只能看清她的额头半遮掩的眼睛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更看不到她嗡动的嘴唇最后说了什么连懂口语的都不行。 只能看着她无力地慢慢地顺着门滑坐在了地上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地面上的影子没动那人站了一会似乎倒了回去没等几秒黑影又回来了出现在镜头底下的还有被巫小葵扔掉的手机上面显示还在通话中被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给按掉了最后还拆掉了手机毁了里头能定位的芯片再把一堆碎片丢在了巫小葵身上。 紧接着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又夹了跟长针那手一动长针朝我们射过来穿破了门上的天窗扎向了监控器只看到眼前的画面碎裂再然后就完全黑屏了。 “那个黑影是谁?”单主任的助理最先打破一室沉默问出大家最想知道的事。 “之前还有谁进医药房了?” 技术人员将画面都调了出来在修复的时候他已经大致都看了一遍:“就这两天的进医药房的并不多总的就五个人每个人进去后都有出来除非再往上找看是不是有人躲在里面可这也说不通有人在医药房里躲了两天以上只为了现在暗杀巫医师吗?” 确实说不通小葵跑进医药房分明是在医药房外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躲进去的总不会是敌人有两人一个在外面赶小葵进去一个躲里面暗杀吧? 要不然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我转向单主任:“你们这里能够触碰那些禁制还不会引起响动的高层都有谁?” 单主任眉头紧锁:“能够做到这个的自然不多可要真算起来的也是有那么几个的阴阳医院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各方势力其实更加错综复杂真要查起来可不容易更何况他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对小葵呢?小葵顶多算是个外编人员偶尔有需要才会来医院帮帮忙对大家都没有利益纠葛她的祝福术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不会用到谁会想不开对她下手?” 是这个理没错但能够无声无息从窗户绕到巫小葵身后暗算她的除了医院内部高层恐怕也…… “啊”助理突然叫道“我想到一个人她或许就能做到她也是目前最后可能对巫医师下手的。” “你说谁?” “张晓芳啊!” 我心里诧异下意识地反驳:“怎么会是她呢?” “张晓芳曾经被我们院长收养过一段时间后来一次医院里出了事她是当时特殊部门派来调查的对面对天井的那些门窗的禁制她都了解过要说能够来去自如的她就是一个而且……”助理看看我们又看看跟来的夏右“她不是刚对夏小姐下手吗还挖了太平间那些尸体的眼睛我怀疑她一直没有离开医院不知道躲在医院里做了什么被巫医师发现了所以干脆就灭口了?” “她并没有对我下手”夏右原本脸色便不好现在更是难看她强硬地说“她只是把我唤醒而已。” “这难道还不算吗?”助理颇有点激动“明知道你那会不适合醒过来她还是把你叫醒了我怀疑她就是背后指使任家父子的人。” 我看着他:“哦?你知道得还挺多的任家父子都清楚?” 我记得不管我们问夏右还是灵羽审夏右都没有这个助理在我相信灵羽不会这么快将这些消息外传。 “太平间闹那么大我们怎么会不知道虽然不太清楚过程多少能猜到。” 是知道任家父子的事不难可我们对于他们背后可能有人指使的事也不过是听了过程又了解了这对父子的蠢笨后推测出来的这助理也能猜到这些那可真是有些厉害了。 连单主任都多看了这位助理两眼助理眼里有些慌最后道:“不管怎么样我说的并没有错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张晓芳你们又怎么那么肯定跟她无关呢?” 最后仇诗人淡淡道:“有没有关得查了才知道。” 于是争论到此结束谁都没再多说什么真相如何就交给调查之后的结果。 让夏右回病房休息她现在不宜再跟着我们查案院方似乎挺信任仇诗人的愿意将这案子交给他没有再另外请特殊部门的意思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出凶手特殊部门迟早还是会找上门。 毕竟有一位凶残的能够无声破坏禁制的人藏在医院里不管是工作人员病患乃至于那些高层都会彷徨不安说是信任仇诗人可不会给他留太多时间。 正文 138 小芳:魂之眼(2) 我和仇诗人来到案发场地这里还没有人敢来收拾所以还保持原样门口就是一堆监控器屏幕的碎片门是半开着的仇诗人戴着手套推开门我在后头看了一眼那门、门锁都完好无损。 进去后医药房里除了那扇被打破的柜门其他基本完整我们转了一圈没有哪个地方有藏人的痕迹要真有人提前在这里躲了两三天甚至以上不可能半点痕迹不留。 监控视频里凶手是有影子的可以把鬼怪先排除掉。 几乎可以确认不是有人早先藏在这医药房里后仇诗人转到窗前。 医药房里就只有两扇连在一起的窗是那种左右挪动的一般这种窗外头会在做一个铁栏网防止有人进来然而这里你朝窗外看去外头是黑压压一片探出头往下看那更是深不可测你几乎要以为自己所在的建筑是建立在一个悬崖边上的。 你从窗户伸出手大概离窗二十公分左右就会触碰到一层无形的禁制只是触摸倒不会有什么反应而你也无法突破那屏障罢了可一点你强行要破坏这层屏障警报就会响且功力不够的话想强行突破也不可能的还会被其所伤。 而我现在还能碰到这层无形的屏障就知道禁制没有被强行破坏我们口中能够无声无息通过屏障的高层是因为……怎么解释呢就类似于现在的指纹锁好了他们都有输入可以通过指纹只要有相应的操作就能够不破坏也不触发响动地穿过屏障。 要真是医院的高层的话这案子确实不好查但要说是张晓芳我怎么都不相信会是她。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我见仇诗人摸了下窗沿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问道“真的会是小芳吗?” 他侧过头来看我神情严肃:“记得我告诉过你再查出结果前任何假设都不成立也不要让这些猜测影响到你的判断。” 我垂下头用额头撞了下仇诗人的肩膀:“我知道了。” 他揉了把我的头发:“行了别装可怜走吧再去看看小葵。” “哦。” 我被他牵着出去走在外头走廊里看着底下被灯光照出的影子我也有影子但我的影子不像他人那么有大致的轮廓出来普通人一看不觉得什么越有灵气的再看会发现我脚底下就是一团黑团根本展现不出我人的样子。 反而像一团跟着我的黑火。 不同的人就会看出不同的样子。 “死人真的有那么多巧合吗?” 夏右、夏左、小芳、小葵……仇诗人身边的得力干将一个个不是失去了战斗力就是成了嫌疑人这是要架空仇诗人吗? 如果这背后真是一场策划已久的巨大阴谋……简直不敢想。 …… 第二天狐狸给我们送来了阴阳医院高层的基本资料将根本不在魔都或没条件等等因素的排除一大半后又用了一些推敲排掉一部分人最后还剩下五个人。 五个人分别是副院长因为院长向来到处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亲近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哪这两年内都没有回过阴阳医院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副院长处理。 剩下有两位是医院董事三位是主任医院里各科主任不少但主任也有等级划分不是所有主任都能有资格接触到对禁制的掌控。 狐狸指着其中一位董事道:“这位的妻子前些日子遇到妖道被下了咒目前要靠小葵来解先不论这位跟妻子感情如何但他现在势力的扩张离不开妻子娘家的支持所以他妻子现在是不能出事的他再怎么样也不能对小葵下手。” 又排除掉一个。 “单主任他跟小葵算是师兄妹两人曾经在一起学习过要发现什么早发现了应该不会等到这会才来灭小葵的口吧?” 我点点头:“是啊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也刚赶到。”更主要的是出事后我和他待一起过没发现他身上的黑气有什么异常要是他做的就算能够隐藏气息跟我们待一起多少会有心里波动黑气也多少会反应出来一些但这位单主任并没有。 倒是他的助理有点可疑身上的黑气虽然不过于浓郁但也不是个干净到哪去的人。 所以这位单主任暂时放在一边还有另一个主任他虽有可能昨晚到医院去但狐狸跟他有一点交情熟知这位主任的性子且经过调查他昨晚之所以没有在家是因为年轻时候不小心犯的错以至于有个比现在儿子还大两岁的女儿那女儿出了事他无法不管又不敢让老婆知道才被列入怀疑目标现在弄清楚了基本上也就排除嫌疑了。 也就只剩下副院长一位董事和一位主任级别的高层了。 “没有哪个做大的单位可以完全干净阴阳局、阴阳协会乃至于这个阴阳医院都有其阴暗的一面据我所知阴阳医院里也是有‘人’再偷偷干点私活副院长应该是知道的还有意兜着要说小葵可能巡房时无意间发现什么被他灭口确实有可能但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副院长完全可以跟小葵好好商量小葵又不是那种一根筋地必须灭掉才能闭嘴的人更何况这种阴私哪个地方都少不了就算小葵真说出去对只是暗中兜着的副院长来说影响不会太大他也没有必要对小葵下手还没有下死手给小葵留了口气。”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只是嫌疑没那么大。” 狐狸又接连说了剩下的那名董事和主任都是有嫌疑有动机甚至能够办到但嫌疑动机又都没那么重的于是线索好像就这么卡在这了。 仇诗人手在资料边点了点道:“就一定是灭口吗?” 这个问题确实……大家觉得以巫小葵的珍惜的奶妈身份不会有谁想不开的想杀她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她目睹了什么被灭口。 可若是就是有人想杀她呢杀一个人不一定为了仇恨还有种种纠葛。 仇诗人又道:“也不一定是想杀了她她还活着不是吗?” 他看着我和狐狸沉声道:“小葵的师父在阴阳医疗界举足轻重她更是巫族的独苗苗她不用死只要出了事还是在阴阳医院里出了事那么肯定会查医院方面说给我们两天时间不说两天里我们能不能破案就是这两天里指不定他们真不会再请特殊部门甚至阴阳协会?” 狐狸接着道:“也就是说这事会被闹大。”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我们就接到消息阴阳医院里有个护士在巫小葵被伤的晚上同一时间的前后曾看到张晓芳的身影一闪而过。 虽不是直接的证据但前有张晓芳唤醒“病中”的夏右后挖了太平间四十来具尸体的眼睛现在还有人在巫小葵被伤时看到她到过的身影且她还有资格接触阴阳医院靠近天井的禁止。 紧接着又有什么传闻镇魂人里一旦有人继承了摄魂眼那人就是不详。 摄魂眼能够摄所有人的魂一不小心就会入魔死人的眼睛可以用来修炼摄魂眼饿死鬼可以帮她收集能量巫小葵的诅咒对她也有用处……他们猜测巫小葵可能发现了她在修魔修的还是邪魔且不愿意用自己的能力帮她于是张晓芳先对巫小葵出手既是灭口也是摄魂——巫小葵魂魄受损绝不是受到攻击那么简单经过检查巫小葵的魂魄形成一层罩大家无法探查出她魂魄具体如何她自己也无法醒过来。 这里得说就像鬼有好的坏的魔也分正魔和邪魔正魔只是修炼方式不同邪魔就类似于恶鬼必须铲除的。 很快通缉令就下来了要捉拿张晓芳捉拿过程中她若是抵抗伤人可以就地处决。 普通人的世界里就不缺杀手阴阳界里更不缺赏金猎人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查出凶手的话要么张晓芳被赏金猎人杀了要么被抓进特殊部门亦或者阴阳协会无论哪一个背地里的人再在暗地里操作一下张晓芳依然活不成。 仇诗人择三指并拢一算对我道:“我和狐狸去就行了你留守在家。” 他要和狐狸去调查原本说好一起去的现在却要让我留下来:“为什么?” “听我的。” 我:“……” 我:“好吧。” 既然特意让我留守家中定然是家里可能有客来访仇诗人不是卦者但他算的事一般都没出过什么差错。 小宝都睡下了我在楼下客厅等着仇诗人眼看着凌晨两点多了仇诗人他们没回来家里也没客人到。 “咚咚咚!” 在我想着要不要给仇诗人去个电话时等了许久的敲门声终于响了真的有客人来? 我早有准备一听到敲门声立马放下抱枕起身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因为死人出门了所以门外头留了盏灯我能够借着灯光看清门外。 可是门外并没有人。 那我这门还要不要开? 思索间敲门声又响我第一时间从猫眼往外看时隔不到两秒可我依然看不到人连鬼影都没有。 平着心底的直觉和仇诗人走前的暗示我没再考虑太多直接把门拉开了:“谁?” 外头的院子空荡无人只有几只临近夏季的虫儿在啼鸣我左右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正想回屋时有什么东西从我跟前掉了下来!! 我“嗬”地倒抽一声随后才看清那是个人倒挂在我面前倒着的脸正好对上我的脸我足足反应了两秒才叫道:“小芳?” 没有戴眼镜的倒着的小芳的脸! 张晓芳一听我喊她的名字反手就是按住我的肩膀朝我逼近过来脸几乎要碰到我的脸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睛。 乍一看跟我们人的眼睛没什么不同如今这般近的看会发现她的瞳仁里有一道一道的细纹有点像一条条画出来的密集的线再看时那线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竟从眼睛里伸出来如触手般要钻进我的眼睛里! 惊吓只有一瞬几乎没有太长时间我就清醒过来发现眼睛还是那个眼睛那一条条如线一般的细纹并没有长长但我却看到有一把小刀对着张晓芳的后脑飞射过来。 “小……”心还没喊出口张晓芳就察觉到了握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迅速地翻转一身那小刀越过我们钉在了我门边的框架上。 倒挂着的张晓芳也翻过身来落在我前头随后跑出好几个人将仇诗人家的前院围住了。 “张晓芳”一个肩上扛着一架像火铜武器的男人指着张晓芳喝道“看你还往哪逃!” “什么情况?”我走到张晓芳身边先侧头朝她看去向来不太正经的她此时面容冷凝怨恨地瞪着包围着她的这些人我收回目光试着跟这些人沟通。 扛火铜的男人身后还站了个女人她对我道:“你赶紧过来吧刚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已经被她摄魂了姓张的入了邪魔道滥杀无辜伤了巫医师不说前几天传说被恶鬼吃掉的无辜人就有她的手笔今晚还杀了一人正好被我们的人逮到她的气息就追踪到了这里。” “又有人死了?谁?” “就住在第一医院附近的一户人家”火铜男道“我劝你赶紧过来一会可别怪我们没保护好你。” 他说着肩上的火铜已经对准了张晓芳。 “等等你们等等。”我举着双手试着跟他们交流“你们怎么确定这死在第一医院附近的是张晓芳杀的?” “现场留有她的气息加上之前的种种证据不是她又是谁她要入邪魔道需要炼化大量的魂魄还需要大量的鲜血灌溉现在才刚开始要不赶紧将她绳之于法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些人还不知道饿死鬼真的存在要不然饿死鬼可以更好的吸收他们更要认定张晓芳……好吧现在就已经认定了。 “我还是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误会要不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问清楚也好?” “还谈什么跟如此邪恶的人还坐下来谈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手里拿着跟早先扔的一样的小刀的少年朝我不客气地吼着随后怀疑地打量着我“你如此帮她不会是跟她一伙的吧?” “废什么话要谈的话也得先将她抓起来再谈”火铜男没耐性了“大伙们动手要有人碍事就当同罪论处!” 最后这话很明显指的就是我了。 “你们……”我还想着能不能再拖延点时间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真把张晓芳给抓了可随着火铜男话落第一波暗器锁定了张晓芳飞射过来有小刀有传说的飞镖居然还有“小动物”蛇虫或者猛禽我第一次见识到阴阳界这些修士能力者除了灵符术法还有类似古武侠里的招式甚至还有御兽的用现代化热武器的…… 要是这些不是用来攻击我身旁的小芳我可能还能惊叹一把现在我是气得跳脚。 “住手啊混蛋妈的。”在别人家门口随随便便开火太不尊重人了! 我和张晓芳躲开第一波攻击后张晓芳眼睛瞳仁里的线像魔鬼图一样旋转起来一和她眼睛对视里面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趁着大家被摄目露暴戾的张晓芳脚一蹬主动朝他们反冲上去意志力好一点的及时清醒过来意志力较差的张晓芳逼近了还站在原地被张晓芳或一巴掌扇飞或按住其双肩将人抬高再狠踹出去。 这种凶残的打法我只在仇诗人身上见过一两次还是他盛怒的时候会直接将人扔飞如今张晓芳也这般“肉搏”有一部分可能是受仇诗人影响但有更大的成分是她现在整个人都处于狂暴的状态意识都不甚分明。 我站在一旁看他们打没戴墨镜的张晓芳不管是身形的灵活度反应、速度都大大的提升就像负重几公斤跑的人乍然把负重扔了那速度可想而知。 更何况她还有一双摄魂眼这些人打斗中根本不敢与之对视所以一开始张晓芳以一敌众还能占占上风。 但这也只是一开始等这些人逐渐反应过来他们便有了各种防护措施亦或者适应了不看张晓芳的眼睛适应了新的打法这么多人都是阴阳界不算差的能力者捕捉通缉的凶恶的犯人不是一次两次他们经验老道很快就调整了作战方式。 “咻——轰!” 在他人的掩护下火铜男手中的火铜成功地打中了张晓芳张晓芳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那伙人趁这个时候拿出了一张大网要将张晓芳当头罩下! 我冲了过去拽住张晓芳在那大网落下之际拉着她从地上滑了出去。 那大网落了空所有人都将愤怒的目光对向还蹲在地上的我火铜男瞪着虎目:“看来果然没错你就是她的同伙!” “同伙你妈个x!”我火大地草了个大粗口一边按着倒在地上的张晓芳身上的伤口就在她腰侧偏后的地方那里的衣服都破了被鲜血涂满巴掌大的伤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因从小生活环境的因素我朋友不多做了鬼后难得交了这么几个朋友如今我的朋友在我面前被打成这个样子我他妈地想废了这么几个人! 我仰头朝着二楼唤了一声没多久黑蛋就和穿着睡衣的小宝哒哒地跑出来了小宝手里还拿着个玉瓶我接过手来先喂了张晓芳喝了一点这是补元气利于伤口恢复的药说起来比阴阳医院里的药也不差但仇诗人从不对外出售。 我看张晓芳神色稍好了一点便对小宝道:“宝贝看好小芳阿姨。” 小宝用力地点头蹭到张晓芳跟前张开双手做出保护的姿态我站起身缓缓地转身面相这群在我看来已经可以构成歹徒的人黑蛋轻轻一跳落在我身旁在地上磨了磨它尖锐的爪子。 火铜男打量了下黑蛋随后看着我对大家道:“看来大家也不用客气了这可是买一送一的买卖。” 就跟捕捉张晓芳一样第一轮就是各类暗器黑蛋挡在我跟前人立而起身子一下子变得很大比我还要高还状爪子一扫就将飞过来的暗器统统拍在地上。 我眼一睁迅速转身手中的乙木劈向了妄想偷袭我的一只老鹰劈中了它的翅膀但它有力的翅膀还是在我脸上刮了一下。 老鹰过后就是一个趁机贴身过来的女人她的身子就跟蛇一样缠着我很难摆脱掉然后偷偷将针扎我身上! 我故作疼痛地捂着腰际退开这次估计是觉得得逞了女人没有再贴过来我跟她拉开距离后朝她讽笑一声拿开了捂着“伤口”的手同时将手中的针拿给她看:“就这伎俩别随便拿出来使了。” 她瞪目结舌地看着我:“你怎么会没事?” 这时候才算有人看出来喊道:“她不是人不知道是什么小心。” 很多高人都无法在第一眼看出我是凝结实体的鬼他们能够分辨出我不是人就很不错了我手执乙木当先冲了上去唰了这女人个措手不及。 黑蛋伴随在我身旁帮我抵挡了好几拨攻击还制造了点幻觉我更是借机偷袭了好几下…… 正文 139 小芳:魂之眼(3) 但我毕竟是“半路出家”此时凭借的都是仇诗人这半年的训练和自身不太灵光但勉强能用的隐藏性幽灵体真算起来我可比不上张晓芳发狂的她都要中招更何况我在他们知道我不是人后很多克制我的手段一一拿了出来要不是我身边还有个黑蛋我恐怕早已灰头土脸。 饶是这样我也不可能跟他们求饶让他们带走小芳。 这群人故技重施一边托住我一边火铜男的火铜对准了我我倒是发现了躲还是能躲的可我躲开的话被对准的就变成我身后的张晓芳和小宝了。 我恨恨地握紧乙木想着自己硬抗下来算了我是鬼这火铜应该轰不死我吧? 火铜男嘴角挂上一诡异的笑其实想我也知道既然知道我不是人又怎么会用人类的热武器来轰我定然有蹊跷我猜炮弹里一定掺了什么就好比吸血鬼会怕的银子弹那样。 然而就在火铜男开炮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落到他面前一把比寻常长剑要宽要长的木剑朝着火铜劈了下去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直接将那把火铜斩成了两半。 火铜“轰”地一声原地爆炸—— 待烟雾散去火铜男彻底成了非洲男爆炸卷头黑得发红的脸瞪着大眼嘴一张还有烟雾喷出来。 而劈开火铜造成这一切的仇诗人已经回到了我跟前我拍了拍他宽厚结实的肩膀气势十足地指着剩下的人:“老公这伙人说要抓你老婆我去领赏金一个都别放过了。” 这些人估计是感受到仇诗人的危险哪怕他一来就炸了他们当中相当于领头的火铜男也都下意识地住了手谨慎地观望起来谁知我一来就说了如此“诬陷”的话之前那位身段像蛇的女人开口想要解释至少是“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 但她一个字都还没能从嘴里蹦出来仇诗人已经到了她跟前一点没有因为她是女的就手下留情一拳轰过去都还没碰到她的皮肤拳风就让她倒飞出去撞到了两个男的一同跌倒在地那女的当下就吐了口血。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这就是了想当初我想跟他们好好说时谁愿意好好听我说两句了? 其他人见仇诗人如此不留情不再犹豫地再次包围上来被仇诗人一拳一巴掌地一个个扇出去最后在一片“躺尸”中昂然而立:“不想死的滚!” 从头到尾连一句理由甚至借口都没扯就是这么霸气。 说到底这也只是一群零散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赏金猎人见没有人是仇诗人的对手大概知道硬拼下去就是完成了任务也得不偿失有一个人选择退了后其他人也都逃散了再一看火铜男竟然早就不见踪影了。 “干得好!”我过去就是一个大啵算是给仇诗人的奖励随即便反身查看张晓芳的情况她再看到仇诗人回来后就没再坚持早昏过去了。 帮她放客房里巫小葵自己现在都没醒只得仇诗人简单的救治好在他能练得一手好灵药连巫小葵偶尔都会来找他讨药。 让小宝和黑蛋回房去睡我和仇诗人在客房里守着顺便聊聊今晚发生的事。 “狐狸从任青父子嘴里问道一点线索我和他本来是要去查这条线知道第一医院附近有人死亡后赶过去查看了确实有小芳到过的痕迹但也只是一点痕迹并不能说明人就是她杀的主要就是太巧了每件事都有她存在的影子。” 我点点头:“就是这样才难办感觉她跟天龙八部里的乔峰似得。” “她可没乔峰那么‘正直’。”没那么好欺负。 正直两个字听着怎么那么嘲讽呢话语里还有对自己手下“不正直”的得意? 我叹气:“你说她到底……” 还没等我问床上的张晓芳有了动静我忙起身走到床边查看轻轻地搭在她被上:“小芳?小芳?” 她先是拧着眉像被噩梦困扰仇诗人一指点出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如布满了密线的眼睛还在转动我一个不察晕眩了两秒而她更是猛地暴起仰起上身朝我扑来—— “张晓芳!” 仇诗人喝出的三个字如佛音震脑般穿进张晓芳脑中她震住随即顿住上仰的身子好半响才重新倒了回去。 我轻吁口气然后小心地探出手试着在张晓芳眼前挥了挥:“嗨还好吗记得我是谁不?” 她动了动一只手在被子里掏啊掏我正想让她有伤不要乱动她的手已从被子里伸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墨镜。 将墨镜给自己戴上后她长叹一口气:“这样就舒服多了。” 我:“……”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唯一不变的就是她的逗比属性了。 “行了行了”我是服气了本来看在她伤号的份上还想多点关怀多点关爱的现在还不如说点正事“别戴着墨镜偷偷睡觉有正事问你呢。” “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张晓芳撑着身子坐起来一点这样的动作扯动她腰后的伤口额头沁出冷汗我忙在她背后塞几个软枕让她靠着她调整了姿势就继续说“小葵不是我伤的我怎么可能伤她第一医院附近的人也不是我杀的。” 仇诗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叠交着大长腿:“从头说好好说。” “嗯嗯”我附和道“为什么要叫醒夏右你跟任青父子什么关系?” “我跟那对父子能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我叫醒夏右是为了救她。” “救她?” 张晓芳这才开始说。 她本来在外地执行任务听到夏右出事了她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就赶回魔都谁知道在进了阴阳医院后她碰到了一个人。 她的摄魂眼在小的时候还不懂得控制一不小心就摄了两个同伴小孩子的魂以至于他们昏迷不醒幸好后来有位大能刚好经过可也只来得及救了其中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的魂魄不幸被经过的恶鬼吃了那孩子便死了。 虽然不是她亲手杀死的但也算是被她间接迫害邻居不懂什么摄魂眼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可他们知道这事跟张晓芳有关从那以后张晓芳在那一带就成了魔鬼的化身没有孩子敢跟她玩扫把星克星之类的词更是从未在她耳边断绝直到她搬离了那地方。 后来哪怕她学会了怎么控制摄魂眼成了正宗的镇魂人她也常年戴着墨镜。 这些只是前提要说的是她在阴阳医院碰到的那个人竟然是小时候应该已经被她害死了的那个小孩! 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医院里?不说尸身那魂魄都被当年的恶鬼吃了才对啊? 张晓芳心头略慌最后还是止不住那打小就存在的梦魇跟了上去最后看到那小孩停在一转角处转角的另一边似站着个人由于角度问题张晓芳看不到“他”只能看到小孩仰着头在跟其说话。 本来心绪就因为这小孩太像当初死的那个而不太安定又听到了他们的话里居然还提到了夏右。 她听到那小孩说:“夏右已经成功沉睡他们还不知道以为她是在调养在压制饿死鬼殊不知她只会在沉睡中一点点的消散掉灵魂。” 被转角处遮挡了的那人似乎说了什么张晓芳没能听清随后又听小孩说道:“是他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夏右夏左就是打头的。” “您说什么?”那小孩问着同时朝转角里头走了过去他的身影一同被墙壁遮掩。 张晓芳等了一会都没等到小孩出来忙跑过去一看转角过后哪还有什么小孩更没有那个和小孩对话的神秘人。 张晓芳心疑不定匆匆忙忙跑到二十层看夏右果然在沉睡之中。 她不太敢把这事说出来因为她不确定她听到的是真是假于是她便想着她自己试着把夏右唤醒这么做一定会让我和仇诗人疑心至少有防备如此一来就算她被骗了仇诗人也一定会因此警觉定能保住夏右。 她这是做了两手准备一心为夏右着想却不知对方从一开始就算计在她身上了。 “那四十具尸体的眼睛呢?” “夏右醒了后想要出来我当时不确定暗中对夏右下手的是谁……” 能在夏右昏睡时动手脚的当时看守她的那位鬼修实在是很可疑张晓芳便对那位鬼修下了手因为无法确定是不是她没有真伤害他只是封闭他的意识一段时间而已。 接下来的那段路程夏右当时由饿死鬼主导她顶多引导着饿死鬼到太平间不要对其他人或魂魄出手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夏右本人是不太清楚的。 跟着夏右的张晓芳发现到太平间去其实也是被引导的当时饿死鬼就算和夏右一心认夏右为主但饿死鬼贪婪的本性无法控制看到什么都想吃没有夏右压制它真不知会做出什么幕后人似乎知道夏右的心性知道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她定然会选择医院的太平间一路上还帮了一把顺利地让饿死鬼走上太平间那条路。 期间张晓芳再次看到了那个小孩只不过他只出现了一瞬就又消失他的出现就是帮饿死鬼捕捉了许多生魂死魂任青就混在其中。 等跟着到了太平间张晓芳才知道什么在等着夏右那些尸体全被做了手脚如果她不把他们的眼睛都挖了那些尸体全都要尸变。 只是有问题的都在眼睛上她把眼睛挖了后没把尸体检查个彻底就会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尸体于是她又被扣下了一顶要入邪魔的大帽子。 张晓芳也不笨她当时不能肯定这事是不是冲着她来的但绝对不利于她她当下便选择躲一躲再找时间找我们说清楚。 谁知道那天开始就她就一直被“人”暗中追杀了。 冥冥中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她发觉不对大半夜地偷偷潜进了阴阳医院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小孩谁知道这孩子没找着又传出巫小葵被重伤且还有人看到她出现在阴阳医院的身影当真是越来越多的污泥往她身上泼。 这还没完她正想着把陷害她的主谋找出来呢她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小孩跟着他后发现他进了第一医院附近的房屋还钻进了某某楼层里她跟了上去后在一间套房前停了下来。 那套房的门只是虚掩着她轻轻一碰门就开了里头没有开灯昏暗一片只能看清家具的轮廓张晓芳动动鼻翼嗅了嗅嗅到一股死人的味。 她就是干这行的这种情况做不到不管更何况那个孩子可能就进了这房子她想了想也就进去了。 就算有陷阱在里头等着她她也得闯一闯才能知道陷阱是什么从而找到攻破的方法一味的躲不知道得躲到什么时候说不定有更多暗箭等着她。 脚步无声地走在客厅里发现其中一个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像是那房间里点了蜡烛或小台灯她缓缓走了过去房门口对面是一堵墙墙上贴着瓷砖张晓芳还没转进房间里就看到微弱的灯光照应在墙上的影子。 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还能看到他们睁着眼睛仿佛在盯着你在这黑暗的屋子里格外的阴森。 她忙加快脚步冲进房间里看到了倒在房间地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全都没了生息就在他们的头顶上还燃了一根白色的香烛就是这香烛的火光将一大一小的尸体倒影在门外的墙上的。 他们确实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 张晓芳想招来这对母女的魂魄问个清楚究竟出了何事忽听到有人窗进来的声响她暗道不好第一时间从窗上跳出去饶是如此还是被捕捉到了衣角和来不及消散的气息。 而她一落地没跑出多远就遭到了埋伏起先她还手下留情直到被其重伤她恼怒之下摘掉墨镜那会整个人已经有些癫狂了当她受伤外加情绪过于激动时再使用摄魂眼会影响到神智那会仅剩的理智让她逃离了。 可却有另一伙目睹了凶案现场的赏金猎人对她穷追不舍当时越发浑噩的脑子和重伤的身子已然不能让她多想最后清醒的意识让她选择去了老大家里。 便有了后来的事。 我才知道她在家门口跟那伙人打的时候已经是受了伤后了也怪不得她和我第一个照面会是差点被她摄了魂。 “所以你也不知道是谁害了小葵了?”我蹙着眉问心里忧心。 张晓芳轻摇了摇头:“不过我猜很可能跟背后里害夏右的是同一人或者是同一伙。” 仇诗人手搁在床边的桌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面色沉沉他虽什么都没说我却知道他在想什么:“要真是这样的话就是有人谋划了这一切将你们一个两个的全拉下水诚心不让我们好过。” …… 昨晚的那伙人定然会把张晓芳在我们手中的事宣扬出去我们追查凶手的事越发紧迫而在此之前还得安顿好张晓芳。 想来想去还是胡子的宾馆牢靠一点反正今天本来也要将小宝黑蛋交给他。 胡子看到我们时已经气得连话都不想说了摆摆手让虎子虎孙将张晓芳带到房间里休息:“你们怎么回事最近流行演苦情戏?一个两个的都得受受伤才爽?” 仇诗人还真的点头:“我看你这地方还得再修缮修缮免得下一个就是你。” “少诬陷我的招牌你家被拆了我这里还好好的!” “是吗”仇诗人恶劣地扬起嘴角“那把他们交给你我很放心。” 胡子:“……” 曲幽走出来她依然走得有点僵但比起刚从无曲村出来时已经好太多了端着盘子的手也很稳送到我们跟前了那没有特意加长的杯子也没有洒出水来。 “麻烦你多帮我看着点小宝他们了。”我接过水杯诚恳地说道。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会的不麻烦。 她拿着托盘又慢慢地走开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了一个人。 …… 都说医院是阴气最重的地方之一这话还是没错的今晚凌晨我独自一人不是一鬼进了第一医院。 这会的大厅自然是没有人的我走进那条通往阴阳医院的通道白天这里坐满等候问诊的病人和家属倒不觉得如何这会只觉得阴测测的有一股阴风不知从哪边刮来凉进骨子里。 我自认为对鬼怪有点麻木了进入这样的环境中还是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甚至在冲进通往阴阳医院的大门时生怕会有一只手来抓住我的后脚跟。 未知是可怕的哪怕身边飘着另一只鬼陪着我想来都没什么都没有那么悚。 电梯上了二十楼盯着屏幕上显示的楼层数时我不得不将乙木拿在手中才安心一点直到电梯停在了二十层才算松了口气。 真是被吓怕了。 电梯门开了站在外面低头查阅病例似乎正在等电梯的单主任抬头看到我露出诧异:“班小姐怎么过来了?” 我走出去讪笑着:“实在不放心小葵反正我家死人也出去查案了我留在家里还不如在这里守着她还安心点。” 单主任点点头本要下楼的话居然没进电梯而是陪着我往巫小葵的病房走去。 “单主任怎么也没回去?” “短短几天医院发生了太多事我实在不放心小葵是我师妹总得看着点才行。” 我温和地笑道:“还好这医院里有单主任您在。” “不用说这种话。” 说话间已经到了我依然只站在外间透过两层玻璃窗瞧了瞧里头的巫小葵:“小葵怎么样了?” 单主任轻叹:“整个魂魄都被锁着我们目前还没有办法唤醒她只能等她什么时候把魂魄蕴养好了才有可能试着将她唤醒。” 他说到这似是气狠了微微磨牙:“那人下手着实太狠了虽然小葵没死可魂魄的损伤一个不好可比死了痛苦甚至有可能魂飞魄散。” 我一听也凝起了眉头:“是啊绝对不能放过他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单主任闻言欲言又止地朝我看来似乎想说什么又顾虑着没说我见了直接问:“单主任想说什么?” 他略有迟疑最后还是选择问道:“我听说张晓芳现在在你那?” 我微微敛了神情并撇开头但没有否认地点头:“是。” “你就不担心……” “她一定不会是凶手的。”我不等他说完就强硬地否定了。 “你就不怕万一?” 我转回头坚定地看着单主任:“我相信她。” 单主任和我对视几秒最后摇摇头:“罢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有你们自己的义气和信仰不过就当是忠告吧我还是希望你们小心一点毕竟已经接二连三的好几个人出事了。” 我应了声:“好我知道。” 接下来怕彼此尴尬便转了话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单主任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在这陪着我在场的还有两名充当护卫的男女护士。 如此大概一起待了有半个小时左右吧单主任的在医院的联络器就响了单主任没有避开我的意思于是我听到了之前见过的单主任的助理在联络器那边喊着好像是实验室里什么东西被偷了。 正文 140 小芳:魂之眼(4) “什么?”单主任异常激动地站了起来“怎么会不是让你们好好守着千万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吗?我马上过去。” 我看他急着要走起身跟着往外走边问:“出什么事了吗什么东西丢了。” “我研究出了一种新药对修复魂魄很有益处正想改善改善过两天给小葵试试谁知道那药现在就被偷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是给小葵用的药?您之前怎么没说呢?” “这不是还不能确定真的有效吗怕说出来让你们空欢喜一场。不过我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了那药极其难得要真被偷走了……” 我表现得很生气:“什么人啊居然连救命药都要偷。” 单主任脚程极快三两步就到了电梯处:“我现在怀疑很有可能是伤了小葵的那家伙他怕小葵醒过来会说什么不利于她的事。”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有点道理:“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单主任作为少数的手中握有一定权利的并且医术高明的主任他是拥有一间实验室的他的助理此时就站在实验室门口焦急地等着单主任。 单主任对我说让我在外头等等我估计着实验室里有什么隐私便停在门口看着单主任和他的助理进了实验室并把门掩上了。 我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往里看发现他们进了里头的另一扇门关门时那助理还特意往外门看了一眼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我趴在门缝上偷看。 还记得小葵刚出事那晚我怀疑过这位助理来着现在依然觉得他最后看过来的目光里带着不善。 我抿了抿嘴既然看不到情况我便没再看在外头等着。 只是这一等既然又等了快半个小时我看了下时间单主任跟他助理都进去二十分钟了不过是进去查看药被偷走的事要这么久吗? 我想进去看看又怕我这会进去的话会不会撞见人家的隐私于是又耐着性子等了十几分钟见他们不但没出来连一点生息都没有我犹豫了下便在掩着的门上敲了敲:“单主任?单主任怎么样了?” 没有人应我我连续敲了几次再附耳在门缝上听依然听不到什么声响最后我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推开门里头摆放的和其他实验室没什么不同无非是一些器皿还有几罐奇奇怪怪的“人体藏品”没发现不对的东西。 我只看了一圈就朝内门走去我还礼貌地先敲了敲门想着我在外门喊你们听不到我都敲里头的门了要还不回应我就不管不顾先冲进去再说了。 然后还真的没有回应就算里头再隔音也不至于隔到这程度吧。 我转动门把门是锁着的边上有密码锁刚才我从门缝偷看时有看到他们按的数字大概位置稍微回想一下跟着按了看到的方位上的数字门还真的开了。 微微吸一口气我鼓着可能会被骂的勇气将门推了进去—— 居然是黑的单主任他们进来都没着要开个灯吗? 眼前的里屋一片漆黑是那种连个天窗都没有完全密封的黑暗唯一的一点点的光亮还是身后外屋的光稍稍照进一点也就一点里头的黑暗像蒙着的黑布光芒都穿不透。 “单主任?单主任你在吗?” 我走了进去里头安静得只有我轻微得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 “砰!” 我吓了一跳竟是身后的门自己关上了? 连带着将这里屋最后的一丝光亮都跟着灭了这里面黑得连自己的手指在面前晃都看不到。 我心慌地退回门边试着将门打开却发现自己拉不动门门好像重新锁上了。 既然外面可以把门打开里面总不会不可以的但这么黑什么都看不到连解锁的数字键都不知道在哪里。 掏出手机想要照明一下我“盯着”手中手机大概的方向等着手机屏幕的光亮起来可等了半天明明我确定自己找到了水果机上唯一的home键然而手机一点反应都没有要知道现在的水果机是可以感应的就算不按home键拿起手机稍稍晃动一下屏幕都能够自己亮起。 手机没电了?不可能啊出门时手机刚把电充满期间我也没玩过手机就算现在水果机的电池不顶用也不至于这样就没电吧? 我着急地摸索着按手机的电源键想要关机重启试试太过着急眼睛又“看不见”就把手机掉了还听到“哐啷”的声响。 我蹲下身去摸摸了半天就是摸不到手机在这种完全眼盲的黑暗中真是让人又急又燥又害怕实在是摸不到手机我气狠地拍了下前方正好拍到门又是一声响把自己都吓一跳。 现在怎么办?手机丢了门也出不去在这种全黑的世界里简直要疯。 又把门的左右都摸索了遍除了太高的摸不到我都没有摸到能够开门的锁末了我想着要不往前走走看? 我双手在前摸索着前进就算知道前面可能没有东西也没有悬崖两只脚还是本能地一点点挪着前进且还十分不稳跟过独木桥似得随时可能跌倒我没办法干脆蹲下身就这么蹲着前进。 这样一来双手也时常触摸到地板眨着眼睛往前挪忽然的在一片干燥的地面上我碰到了湿润下意识地收回手。 等反应过来又觉得这会不会是突破口?就试着再次去碰那湿润的地方感受一下觉得像是水渍又有一点黏黏的。 想到什么我将手放到鼻子下方闻了闻然后心里一惊……这好像是血的味道?虽然淡淡的像被稀释过的一样。 越发觉得这实验室里一定出事了我稍稍加快速度往前挪动。 真正走动起来才发现这实验室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要大许多就算自己蹲着挪动速度很慢可“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没碰到壁不说连桌子椅子等障碍物都没有哪怕自己在黑暗中走的不是直线也不至于什么东西都没碰到吧? 我逼迫着自己又往前挪动了好一会终于听到了除了自己脚下摩擦地面时的声响了我停了下来静心凝听好像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有点像鱼儿在吐泡泡又有点像水在锅里沸腾。 虽不知是什么但有声音总比静悄悄地好我便仔细分辨声音的方位朝那边挪动。 那声音越来越近总算我的前方终于有个隐约的轮廓出现不过我不敢肯定我前面是真的有东西还是处在黑暗中太久造成的视觉错误。 但我还是选择朝那好似有东西的地方靠近眼前的“轮廓”也更加清晰确定不是自己视觉错误后我有一点激动在黑暗中那么久了总算真的看到一点东西了我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瞎了。 我挪到了那东西面前靠得很近很近了才发现我眼前的东西好像真是一口大锅? 我有点愣肿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锅?依照大概能看到的轮廓来说这锅估计得有一米多宽吧? 而且这锅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像在哪见过? 我伸出手结果还没碰到就被锅上的热气烫得把手收回想到什么我身子往地上一趴果然看到大锅地下放着一个很大很大的底盘那底盘像加大版的电池炉没有被锅底完全盖住的地方泛着被火烫红的那种颜色。 我能看到大锅的轮廓就因为这里有一点点的火光在这完全黑暗的世界里难能可贵啊! 我眉宇轻蹙手撑着地慢慢地站起来再往快到我胸口的大锅里面探头看去—— 先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闭了闭眼睛伸手稍稍挥了挥热烟再次朝锅里望去。 锅里的水同样泛着红红的光芒像烧起来的碳盯着那滚动的水好一会眼前逐渐的展现出东西来只见那烧滚的热水每每翻腾间好像带动着什么东西。 认真辨别一下像是很大的猪脚又像是腿骨是在熬骨头汤吗?在实验室里熬汤?用这么大的锅? 越是细想越觉得心里毛毛的。 水还在翻滚适应黑暗后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也越发清楚我盯着那水渐渐地发现被水冲出来又淹下去的好像是……一只人的手臂? 我意识到不对头更往下低凑近大锅里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翻腾的水带出不少东西……有人的手臂手掌不知是哪里的骨头大腿脚掌排骨脖子最后一个人的脑袋也被翻滚的水顶了出来。 是将灵力全都传输到眼睛里正巧能够勉强看清了那个脑袋上的脸。 闭着的眼睛其中有一个眼珠子似乎掉了空了个窟窿鼻子被烧得快要烂掉嘴唇更是软拉拉地歪向一边脸颊的肉完全松弛下来……几乎看不出本来模样可我却在认了出来—— 那个助理单主任身边的那个助理刚刚跟单主任进实验室的曾经被我怀疑过的助理! 他现在被四分五裂地丢在这口大锅里正被煮着! 我吓得想要尖叫最后生生咽进了肚子里然后转身想要原路跑回去刚转身我就察觉自己跟前好像出现了一人未等我做好准备对方大力地推了我一把我失去重心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倒而身后就是那口滚着热水还煮着个人的大锅! 我两只手及时地撑住大锅边缘两头身子堪堪悬浮在滚滚的开水上方我都能感觉到那能够把人烫伤的热气和时不时被滚水顶上来的肢体碰到。 “嘶嘶~”锅边十分烫我撑着的手臂都冒出烟来我要真是个人这会手臂上的皮都得烫下来。 “啪!” 我惦念许久的灯突然就亮了起来! 应激性地闭上眼睛在试着睁开连眨了好几下才逐渐适应要么全黑要么强烈的日光灯真是要瞎啊。 这会我也看见了在我面前站着的男人。 我勉强扯开嘴角:“单主任我找你好久了还想着你去了哪原来你还在这里面啊?” “是啊”单主任一身黑色的阴阳医院标志的医袍双手插兜就像一个巡房检查病人身体状况的严谨医生他说“班小姐我在这里面等你许久了本来想着做一锅大杂烩把你和我的助理一起煮可你看我助理都快煮熟了你才进来。” 我手臂有点抖撑久了有点难受但我保持语气平稳:“这么说还是我不对了。” “所以为了弥补你的错失你还是自己下去吧。” “这恐怕不行”我无辜地道“我不喜欢做火锅食材。” “是吗?那真是抱歉你可能没有其他选择了。”单主任手伸出来从旁边拿起了一个大勺子就是平时可以伸到大锅里搅拌的那种大勺子。 他走过来用大勺子敲了敲我极力撑着的左手臂制作勺子的材料很可能是可以克制魂魄的打在我手臂上时疼得我手肘一弯左半边的身子差点往大锅里倾倒还好及时止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咬牙苦撑一边还要“闲聊”“你是阴阳医院的主任医师名利都有你做这些又能得到什么?小葵不是你师妹吗你这么伤害她你们的老师知道吗?” “那我又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他犹如给病人检查时的和蔼语气还面带微笑敲打我手臂的力量却加强“反正也查不到我身上来大家只会以为是张晓芳做的我的助理更是背叛了我成了张晓芳的帮凶你救了张晓芳却反遭她下暗手唉想想都可怜啊。” “你恨张晓芳?” “不我不恨她我为什么恨她呢她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那就是别人要你这么做的。” 他但笑不语。 我手臂快要绷不住了还是咬着牙接着“聊”:“看来是了你的老板要你做的事还不少呢我想想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对了是在谷家村你还记得吧那里有个谷宅公馆以前的女主人被姨太和丈夫害死了还被剥了皮做成了旗袍明明被路过的大能封印了却不知道怎么地在百年后跑了出来害死了我当时的同事我还带我同事到谷家村里唯一一家诊所看过你还在那家诊所里当过医生我没记错吧?” 单主任眼睛眯了眯敲打的动作下意识地也停了:“你的记性不错。” “还凑合吧。”我谦虚道“还有第二次呢你知道我第二次看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你说说看。” “无曲村你记得吧?” 听到无曲村单主任的笑容虽然仍挂在嘴上却像是雕刻上去的冰冰冷冷的。 我故意咧嘴:“我这只鬼吧其实有点没用其他鬼会的本事我基本没有跟活着一样笨可我却有一样金手指共情你听说过吗?” “自然是听过的。” 我嘿嘿笑道:“我去过无曲村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了我在那共情过看见过那整个村发生过如何惨烈的事情整整一个村的人啊被困在那出不去一个一个的中毒死去怨气滔天。倒是有一个好人是他们那唯一的医生最早出事的时候找的就是那医生医生很让我感动一直陪着村民不离不弃的可奇怪的是最后大家都死了医生却不见了。” 我抬头故作不解地问:“那村子里都在困阵里谁都出不去你说医生最后去哪了?是离开了还是死在了我没看到的地方还是……那医生其实也是单主任您呢?” 单主任垂下眼眸睨着我半响后他嗤笑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这些还不够吗?” 他连连点头:“够够。我很庆幸今天选择对你下手。” 他转到我面前大勺子对准我的脑袋看样子没打算再跟我玩了:“要真让你继续下去可不得了。” 在大勺子的压迫下我的身子往下沉了沉衣服下摆已经浸泡在沸水里了我顶着大勺子的压力硬气地继续抬着头狞笑着:“单主任你觉得在我认出你是谁后还有可能独自一鬼来见你吗?我可不是那些小说里的傻白甜做这种蠢事哦!” 单主任愣了两秒意识到不对后迅速转过身去就看到仇诗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而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在他怔然的时候仇诗人一拳轰了过来他往后撞来我一个翻身从大锅边翻到地上让出来的位置单主任顶上直接掉进了大锅里跟助理的残肢滚在了一起。 仇诗人没有继续出手身子一转来到我身旁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再一把卷起我的袖子明明是魂体的我手臂上竟一片通红一看就是刚被单主任用大勺子砸出来的。 仇诗人眼里闪过戾气转向了艰难地从大锅里爬出来的单主任他一身衣服全湿了大锅里的水不可能只是普通的水不然单主任不会要将我逼进去普通的水烧得再烫也不会对一只鬼有影响这会他的衣服跟化掉的巧克力似得随着滴落的水流了大半在地上剩下的都糊在他身上了。 他怨恨地盯着我们肃谨又宽和的医生表象都随着大锅里的水流下和撕下:“还有谁还有谁知道……”他怒吼着朝实验室的门看去确定那关着没有第四个人进来后他转瞪着我们“再来一个又怎么样我把你们都杀了照样能完成任务!” 仇诗人扭了扭脖子骨骼“啪啪”响:“哦?要把我们都杀了?” 单主任对仇诗人还是有点畏惧的想了想他换了另一种说法:“不然你们觉得是你们来杀我?杀了我你们和张晓芳联手的事就再也洗脱不掉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所准备”我揉了揉手臂然后拉下卷起的袖口“让你一环扣一环的算计我清楚你的头脑你定然早做了发生这种‘意外’的准备但我们被你算计了那么久要还不懂得反击的话未免也太蠢了点。” 随着我的话落仇诗人拿起了手机将我背对大锅撑在锅上不掉下去单主任拿着大勺子对我又砸又威胁还有锅中时不时被沸水顶出来的助理的脑袋这些画面全都清楚地录了起来。 只要公布出去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我嘿嘿道:“其实有时候真不用想太多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反而更使用你觉得呢单主任?” 单主任死死盯着手机视频面色几经变幻。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了?”我对上他望过来的阴狠的双目“到底是谁派你来做这些的?” 单主任定了几秒缓过气来冷冷地扯起嘴角:“你觉得我会说?” 他再看向仇诗人:“你们肯定想我都这样了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吧?哈哈哈哈……我刚刚的示弱不过是想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罢了现在看来也就这样了。” 随着他的话落整个实验室有了变化。 原本是正常的白粉墙壁忽然变黑再由黑一点点的转红——说转好其实像是木炭被一点点地烧红没过多久我们就像身处在一个四面都是岩浆构成的墙壁里灼热的气流再次冲面而来。 还没完那口大锅的水也越来越红原本还能看见的助理的四肢很快就完全的融化掉火红的水滚着滚着开始固体化但又没有完全固体慢慢地像粘稠的火浆“噗噗”地生长越过了大锅的高度朝边缘流出流落到地面上。 正文 141 仇氏(1) 我拉着仇诗人后退没多久就有大半的地面都被火浆蔓延而大锅里的火浆还在源源不绝地往外送。 “你们能够往哪逃呢?”单主任就站在蔓延过去的火浆上他一点事没有还在嘲笑着我们“我最近确实在研究一种新药你们一个能够凝结实体的特殊力量一个至阳的体质可都是好材料我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合理利用你们提供的这些资源才行。” 我略有些紧张地朝仇诗人看去他目光灼灼感受不到任何畏怯我仿佛还看到了强烈的战意和……不屑? “你刚刚说什么我打不了你是吗?” 他让我站在一张不容易被火少掉的桌子上他自己不退反进直接踩上了流到我们跟前的火浆上同样没有任何影响的样子还大步地朝单主任走去在单主任诧异地瞪大双目:“你怎么会没事你怎么会……” “会你妈个x!”仇诗人一过去对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看着单主任倒飞出去撞在岩浆墙上再落到满是火浆的地面上仇诗人两步逼近将他揪起来又一拳打得他弯下腰……我捂着额头:人家单主任的意思是我们杀不死他不是打不了他不要偷换概念实行暴力好吗我的老公? 结果当然是不好仇诗人也不将单主任打死却可以将他打得很痛单主任几次试图反抗但他有头脑算计人医术实验等等也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天才可在所有天赋中最享受暴力的武力值逆天的仇诗人面前真的只有被虐的份。 “我让你对夏右做手脚我让你对小葵下手我让你设计陷害小芳我让你伤害我老婆……”一句就是一拳十足十的分量。 等仇诗人打够了倒在了升了足足十公分上来的火浆上的单主任已经变成了猪头一只额应该是猪头和熊猫的混血? “死人!”我急促地唤他一声身子摇晃着。 身下的桌子的桌脚一开始被火浆蔓延过来时还好好的可等着火浆逐渐上升盖过了十分之一的桌腿后桌脚跟被融化了一样开始不稳起来。 如果不停止就算这张桌子能够撑住火浆升到天花板上我也同样无处可躲啊。 出气多进气少的单主任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能边喘边笑:“我、我是打不过你但没关系你们、你们还不是要陪我死在这里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仇诗人皱起眉抬脚踩在单主任脸上止住了他的笑声:“他妈的难听死了!” 一脚不过瘾他又踢了两脚将他踢到角落去省得碍自己的眼随即挺身站立看似充满戾气的眼睛里实则非常冷静仔细地观察着周遭的岩浆墙。 而后他锁定了一个地方但他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折回我身边我这边的桌脚融化桌子一歪我站不稳地倒下正好被他接了个正着。 他手一甩我被他甩到背上我顺手揽住他脖子两只脚也夹着他的腰他这才背着我走到刚才看中的一面岩浆墙边。 他伸手仔细触摸一番那墙上的温度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我差点怀疑这是不是投影仪照在墙上的特效想伸手摸一下被仇诗人直接打掉:“别乱来。” 我谄笑地收回手虽然没有碰到可刚离得近时还是感受到了热度再想到被腐蚀掉的桌脚——这绝不是假的。 仇诗人左右碰了碰后选中了一个地方一手紧握成拳胳膊肘往后拉至身后再用力地往前推进拳头猛力地轰在岩浆墙上。 耳朵响起一阵轰鸣再看时以拳头碰到的地方为中心出现了龟裂的痕迹那裂痕犹如蜘蛛网散播开来又一声轰鸣低开的地方石块纷纷落下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大洞。 和我们这边的岩浆火热的世界不同大洞的另一边是一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房间。 角落的单主任同样一脸的惊愕大概是不相信自己辛辛苦苦布置出来的囚笼会被仇诗人如此直接而暴力地打开吧。 仇诗人先将我往大洞塞出去我落地后他反身到角落里将瑟缩着想躲的单主任揪出来带着一起走出了那间实验室。 等我们都出了大洞再往里看时岩浆密室重新变回之前的样子但打破的洞依然存在那张被腐蚀的桌脚的桌子歪斜地垮在那里大锅也还在只是里头的水不沸了只是水非常的浑浊乳白中参杂着红色十分的恶心。 而这些都证明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随着我们走出外头的过道深夜里的阴阳医院跟那锅水一样沸腾了副院长亲自赶到还有另一位值班的主任、医生、护士头、护士等等还有我们早就叫来的阴阳协会在魔都分会的管理者这是早先仇诗人以惊火大师的名义叫来的。 除此之外连灵羽都来了她看着仇诗人再看看皮青脸肿连自己妈都不认识的单主任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 她不问多的是人问几个跟着单主任的护士当下就吵嚷起来了说我们竟然敢在阴阳医院里对他们的单主任出手甚至还扯上了张晓芳说我们是不是被张晓芳派来对阴阳医院报复什么的还有人对灵羽喊着要特殊部门赶紧把我们抓起来。 可见单主任平时够能装好人再慢慢地对他们洗脑不知不觉间地将他想让他们“知道”的事灌输到他们脑内比如被煮了的那个助理巫小葵一出事他立马就怀疑起了张晓芳身上这种怀疑只能是身旁的人“无意识”地说一些八卦下到了他脑子里。 而这位助理并不是多好的人在单主任的引导下估计多少做了些错事所以他身上的黑气较为浓了一点估计打从一开始单主任就打身边助理的主意了有什么意外的话就推这个助理出来给他挡刀。 说到黑气我也有点疑惑现在我看单主任身上的黑气浓厚又阴郁又阴冷可之前我怎么看不出他黑气的变化呢? 回归正题在单主任身边护士的责难下仇诗人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视频画面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剪接ps的痕迹我跟单主任的对话还有他对我做的事都一一呈现在大家面前。 那几个吵得最凶的护士全都说不出话来了倒还有一两个大受打击不肯相信事实的连连摇头神情恍惚地喊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主任那么好的人他怎么可能做这些事?这一定是假的!” “闭嘴!”副院长脸色难看地示意将这两个精神不对头的护士带下去再勉强对我们笑着“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医院看错了人竟然让这么可怕的魔鬼做医生我们……” 仇诗人扬手阻止了副院长官方式的道歉:“该有的赔偿不用多说该怎么给就怎么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在这里只要求一点。” 他环顾所有人特别是特殊部门和阴阳协会的:“马上撤销对张晓芳的通缉令并给与精神损失费还有医疗费我想这应该不难吧?” “是是”副院长赶忙应着“这些我们医院定会跟他们处理好只是我还有些地方实在想不明白。” 他看看倒在地上似昏过去的单主任:“他在我们医院好些年头了一直都兢兢业业的救治了很多病患这是有目共睹的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巫小葵受伤那天晚上他不是正好跟你们一起赶到的吗?” “其实那天晚上碰到他时我就觉得奇怪了”我幽幽地盯着单主任“他那时候是从停车场走出来的我们就以为他是刚到可如果他是刚转进停车场又马上转出来的呢?我和死人特意去检查了停车场的监控巧的是监控拍摄的角度没有他停车的位置。” “这……第一医院停车场的监控器好像坏了一次前段时间修了可能没安好这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了他总不会提前两个星期做这准备吧?”一个刚没出声的护士这回小心地辩解一句看样子依然不愿相信单主任是凶手的事实。 我平静地回道:“他不用准备只要知道有这件事就行了他在事发前就到医院了车子停在监控看不到的位置之后假装刚到谁知道他究竟是刚到还是早就到了。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碰到他时他身上有很浓的医院消毒水味那会是深夜他要是从家里赶来的作为医生的他就算没睡也早就洗漱过了吧?” 又怎么会留有那么强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在身上? 其实这些解释都没有必要单单那个视频已经足够充分说明一切了我蹲下身在单主任面前:“你对夏右、张晓芳下手为了你的老板你的立场无可厚非那小葵呢作为你的师妹她那么信任你她在昏迷前一秒都不相信你会对她出手。” 他缓缓睁开青肿充血的眼睛不说他是谁的话估计都认不出他会是姑且能算得上风度翩翩的单医生他扯着已经裂开的嘴角哈着气地嘲笑着我:“我确实是低估了你不过我肯定你永远都不会想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仇诗人毫无所谓的冷酷模样将我从地上揪了起来不再看他只对着副院长道“那就先这样吧。” 完全表错情的单主任:“……” 紫青红肿的脸让他看起来更阴沉了被副院长的人拖下去时他还睁着只剩下眼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 我不自觉地看着单主任远去直到肩上搭了一只手臂。 仇诗人搂着我跟副院长交待几句着重在巫小葵的治疗和张晓芳的冤屈上完后没有理会灵羽带着的特殊部门和阴阳协会分布管理者径自带着我往电梯间走去准备回二十楼再看看巫小葵落实新的主治医生后再离开。 “再想什么?” 隔离的电梯里仇诗人还搂着我的手顺势捏了捏我肩膀问道。 我凝着眉:“也没想什么就老觉得单主任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对巫小葵下手要么上头的命令无法违抗要么他本身对巫小葵没什么感情再狗血一点就是电视上讲的对天才师妹的嫉妒他却说我永远想不出他出手的原因……总觉得怪怪的。 而且:“他其实很不简单谷家村无曲村一个一个的都有他的手笔在在加上最近这几件事把你手下这几个精英都给坑了这么厉害的人现在这么轻易地被我们捕捉到还得到了最关键有力的证据我不太确定了……” “你的想法是对的”仇诗人竟然同意了我不安的猜测“他定然还有后招但那又怎么样他再能耐左右不过是只被派遣出来的虾米斩了他的头他还能蹦跶多久?” 我抬头眨着眼睛:“你的意思是?” 他冷冷地笑:“我的人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只是揍一只小虾米几下哪里够他要的是真正的主谋者把欠下的都还回来! 我感到会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不知道仇诗人做了什么仇家坐不住了第二天我们就収到了仇家的邀请函。 仇家这一代家主的长子长孙成年要举办生日宴会邀请仇诗人参加在外人看来这可是嫡孙将来很有可能继承仇家家主之位的很受重视而按照辈分仇诗人是这长孙的父亲是同一辈是他的叔叔。 我看着邀请函上长孙的名字仇子安不屑:“还嫡孙呢你才是仇家正统血脉他们这些抢别人家产的好意思成嫡子嫡孙吗?” “这些都是虚的”仇诗人神色淡淡地接过邀请函“要是自己作死老子连祖宗的门楣都一起砸!”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拱进他怀里想要给他一点安慰也给自己一些信心。 跟仇家的这一战是迟早的在他们屡次想要带走小宝他们也清楚仇诗人不会放过他们因此先一步对夏右他们下手想要斩断仇诗人的臂膀让仇诗人孤立无援。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只会适得其反逼得仇诗人更狂躁吗? 真是一群连同情都生不起来的家伙。 仇家主家不在魔都我们得坐飞机去小宝是不打算带过去了照例放在胡子宾馆里狐狸也来了跟重伤未愈的张晓芳挡在我们面前。 “让我一起去吧好有个照应。”狐狸打头说着张晓芳应和着“是啊老大我知道我肯定去不了去了也给你们拖后腿但只有你和嫂子我们实在不放心要是小左没事就好了。”不然小左最适合暗中护卫了。 只是夏左虽然昨晚醒了过来可身体机能都处于僵硬状态别说暗中护卫了自保都是问题。 “不必。”仇诗人直接拒绝“魔都这边必须有人看着不说你们小葵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我不放心。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还有其他兄弟早在那边等着就算他们综合实力不如你们但他们大多的身份都没暴露更适合隐藏。” 他看向狐狸:“这里需要你狐狸。” 狐狸大大唉了一声:“我知道了。” 这边说妥了另一边小宝依依不舍地揪着我的衣服仰头看着我又不说话。 我摸摸他柔软的头发蹲在他跟前捏捏他细瘦的小胳膊:“小宝乖在这里等爸爸妈妈回来好不好?” 小宝嘟了嘟嘴小孩子很敏感的他可能意识到我们这次的离开跟以往不太一样之前还吵着要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容易哄住的临到分别又眼睛红红的不太情愿但在我的要求下还是懂事地同意了:“那妈妈还要爸爸一起平平安安的回来哦不可以受伤。” 想了想他又追加一句:“也不能太久小宝会想你们的。” “好”我抱住他“爸爸妈妈也会想小宝的不会让小宝在家里等太久的。” 哪怕是为了小宝我也要和死人好好地回来。 …… 作为曾经阴阳界的巨擘哪怕换了家主后仇家就一直走下坡路前几的位置早被其他世家顶替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阴阳界依旧有着不容小觑的地位。 我们下了飞机本是赵四两来接我们岂料一出去就看到赵四两身后还站了两个人不知情的人以为这三是一伙的实际上那两个人站在赵四两身后分明是一种胁迫同时还是一种显威想告诉我们现在仇家的力量不是我们可以匹敌的。 看他不就轻轻松松的制服挟持了我们的人? 呵~ 仇诗人神色自然地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揽着我朝赵四两走去赵四两更是坦荡地跟我们招呼伸手接过我们的行礼跟我们唠叨两句这师徒两全程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给那两人。 那两人很是不愉其中一个阴阳怪气地道:“仇四爷大爷特意吩咐我们来接您车已经准备好了。” 仇诗人在仇家他这一辈里排第四大爷自然就是现任家主的大儿子明晚过成年生日的长孙的爹。 仇家子弟称呼家主那一辈的加个老子二老爷大老爷的称仇子安这辈的就是少爷小姐。 仇诗人听到当没听到不理会地让自己的徒弟四两带路往赵四两停车的位置走去那两人面色难看另一个拔高了声量:“怎么四爷是看不起大爷的车吗?” 他们还试着挡路就是要我们跟着他们走伸手便要拿我们的行礼。 之前夏右跟我咬耳朵说如今仇家本家的看不起仇诗人这个真正嫡脉的子孙今天我才真正见识到连几个仇家不入流的弟子顶多也就是来接车的马卒也敢对仇诗人这么不客气。 有句话怎么说的宰相门前七品官大世家出来的奴仆可不比仇诗人这类散修要“高贵”嘛以前仇诗人还有个特殊部门队长的职位现在在大多数人看来他可什么都不是除了几个特殊部门一队出来的队员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但这些队员如今也被拔除了一半了。 换做旁人这份气受着也就受着了可他们面对的是仇诗人他本就不耐烦应付这两个人他们还敢来拦他就算了居然还想碰他的行礼仇诗人管他们是谁一个巴掌先扇了过去! 仇诗人一掌拍出的重量是可以拍飞一只肥胖的大水牛的这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受不住仇诗人的巴掌连连往后倒摔在了旁边旅客的行李箱上引发几声大叫。 机场的保全很快赶来询问发生何事仇诗人气呼呼地骂道:“这两贼青天白日地就来抢我们的行礼!” 两贼:“……” 脸肿得老高的他们连句“冤枉啊”都喊不出来。 仇诗人太理直气壮了保全下意识地就信了后来调出监控发现这两人是自己走过来站在赵四两身后的做了些类似威胁的动作赵四两起先脸色有点难看直到看到我和仇诗人出来后才镇定下来。 接下来我和仇诗人完全“不认识”这两人地跟赵四两交谈这两人自己窜出来趾高气昂的表情从监控器里反射出来就是不怀好意监控里听不到声音大家自己脑补他们说了什么威胁的话边说边要碰我们的行礼仇诗人为了“自保”才出手“推开”他们。 正文 142 仇氏(2) 所有看了视频的都不会觉得我方是错的。 保全问我们想怎么处理这事完全信了我们的意思。 仇诗人冷哼气性大地说:“还处理什么直接交给警察吧。” 两个仇家子弟被送往警察局我和仇诗人上了赵四两的车到赵四两给我们安排的酒店去住。 “那什么大爷的估计要气死哈哈哈。” 我在车里毫不客气地嘲笑。 反正我们跟仇家也只差面对面去直接撕了还要给什么面子不成在外人面前我们也占了个理就不信仇家会直接闹起来。 从目前的形势分析仇家一直走的是暗地里的阴谋诡计全都不敢摊开在明面上这说明他们有用到我和仇诗人的地方不会在这种时候把我和仇诗人“吓跑”。 就说这次邀请我们过来参加仇子安的生日宴邀请函里说得很好听仇诗人作为四叔不来给参加小一辈第一个成年的于理不合除此之外还说仇家获得了一样对修补魂魄很有帮助的药物可以赠送给还昏迷中的巫小葵无不是威逼利诱着我们一定要来。 这潭水深着呢。 果然我们刚在酒店安顿好就有一位仇管家登门拜访。 对方年岁不大也就三十开外一身得体的西服两手交叉在腹前在我开门后就先对我来个九十度的鞠躬面上挂着亲和的微笑:“今天实在抱歉有两个不懂事的冒犯了二位我专门来给二位道歉的另外家主疼惜四爷在外多年辛苦难得回来一趟特意吩咐家里聘亲的大厨给二位做了几道珍品望二位品尝。” 在我身后有个戴着厨师帽的男人推着推车上头放着几道盖着盖的美味佳肴。 这要是送一些别的还有话说送一些吃的……还是可以任由我们检查有毒无毒的还真是让人不收都不行可収了又代表原谅了? “对了”年轻的管家从兜里取出了一瓶药剂“这是仇家独售的药剂可以缓解精神疲劳一定程度上改善增幅灵力家主特意让我给四爷带来一支四爷家主可一直很重视您呢。” 呵、呵呵这种欺骗三岁小孩的话这位管家是怎么当实话一般说出来的? 仇诗人看着那药剂目光闪了闪原本还平静地看管家表演的在对方拿出这药剂后他身上就迸发出凛冽的气息如夏秋突然就进了寒霜。 不过面上除了冷了一点他没有表现出来只用眼神示意我把东西收下待我接过那管药剂后他冷然地对管家道:“说完了吧说完了滚。” “啪”地一声将门直接关上除了我早先接过的药剂连送来的美食都和管家一起被关在门外摆明了拿食物出来也不买账。 “死人?”我担心地唤着仇诗人他关了门后就背对着我刚洗过澡没穿上衣的脊背上还滴着水珠那两块蝴蝶骨起伏收缩扩张肌肉纠结看见他此时过于紧绷的状态。 半响他轻吁口气转过身来拿过我手中的药剂看了看随即嗤笑地丢到我怀中。 我手忙脚乱的接住:“这药剂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确实如刚那家伙说的有舒缓神经的作用也能改善增幅灵力但其实效用很小。” 他说到这微微一顿才深冷地接着说:“最早这药是仇寒尘炼制出来的。” “嗯?”我有点意外地看着他直觉告诉我这药剂有故事啊。 他走进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我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擦他身上的水珠他突然握住我拿着毛巾的手一用力我就跌坐在他腿上。 他将我抱住不让我起还将头埋我颈窝里深吸了口气搞得我痒痒的他才道:“仇寒尘是个天才古时候传说的修真者还会炼丹但丹药不是谁都能炼的就算勉强入门也只能炼制一些补气养神的药就很不错了仇寒尘就有这方面的天赋留下了不少丹方药方这药剂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当年仇寒尘练出的这类药剂效果不知大上几倍。” 说到这他冷冷地嘲讽:“后来的偏房夺取了仇家取代了仇寒尘的家主之位但不是仇家正统嫡脉的子孙练不出同样效果的药几番改良有了新的但效果缩了好几倍的培灵药再经过几代人的研究就有了你眼前这支药剂呵仇家辉煌的时候仇寒尘不说自己创造的丹方药方就说别人供奉的收集的就不知繁几现在仇家拿着几样马马虎虎的药剂就跟得了什么宝似得这么多年了都在搞垄断殊不知早已被人超越了而他们至今连个可以练出真正丹药的人都没有。” 我张开双手拥住他亲昵地蹭蹭他声音比他还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吃了迟早要全吐出来。”我双手用力勒住他“你等着看吧他们不吐我也要打得他们把胆汁都给我吐出来!” 近墨者黑我也变得暴力了但有什么关系总比自己人被别人欺负的好。 …… 晚上跟小宝视频完我见仇诗人还在外面的客厅打电话便趴在床上用手机登入阴阳论坛想看看这里能不能找到点关于仇家的资料倒还真的有几条是讲仇子安明晚成年礼的事但也没有太多的信息我看着看着有点昏昏欲睡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我模模糊糊地听到“咚、咚咚、咚咚咚、咚……”的声响觉得烦躁地将脸往身下压着的被子里埋了埋还伸手捂着耳朵。 那声响渐歇可没过多久又“咚咚”起来我只好出声喊道:“死人你在做什么呀别吵我了我困了。” 等了一会没人回我房间里静逸了两秒我终于发觉不对猛地拔出脑袋睁开眼睛! 房间里的灯不知何时关了而且特别安静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外头的客厅也是一片漆黑没有传来仇诗人说话的声音。 “奇怪人呢?” 我下了床拿出手机拨打仇诗人的电话随即听到了仇诗人手机震动的声响一边的桌子上一支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上头显示着老婆两个字。 仇诗人的手机在房间里?那他人哪去了就我小小地打盹了的功夫发生了什么事? 我拿起他的手机用我的指纹可以解锁打开通讯录上头最后打的一通电话居然是我的他什么时候也给我打过电话了? 带着他的手机我朝客厅走去刚动再一次听到“咚咚”的声音。 这次是清醒的所以我很清楚地听到这声音来自房间里拉着厚重窗帘的窗户。 外头下雨了? 不这种响两声停一会再响两声肯定不是下雨那会是鸟儿在啄窗户吗? 现在胆子大了许多我几乎没有太过犹豫就走到了窗前伸手握住窗帘的一端一咬牙就用力将其往旁拉开—— 窗外漆黑一片能看到对面商场上亮起的霓虹灯除此之外没有下雨也没有栖息在这的鸟。 “咚——” 我看见了是一颗从下面扔上来的石头! 谁啊那么缺德地砸窗? 不对我这间套房是在酒店的十五楼啊谁人力气那么大扔小石子扔到十五楼上来? 我打开窗刚感受到外头吹进来的风就有一块石子从下掷上来迎面朝我砸来我快速地伸手结果然后朝下一探……不等我深入往下看就有一个脑袋先慢悠悠地从窗沿边探出头来。 先露出两只眼睛看到我正看着他后才露出整张脸朝我讨好地笑笑。 是个看起来二十五六的男人长得有点怂怂的哪怕是讨好的笑给人的感觉也不太阳光。 刚说了这里是十五楼这男的双手也没有掰住窗沿像是漂浮在外面的样子我认真一看果然是只男鬼。 “你想做什么?” 只要不是跟我搞那些恐怖气氛面对一只男鬼而已我已经不会怕了。 男鬼又朝我笑了笑:“前、前辈我看见前辈住到这里来、来跟前辈问好的。” 在这男鬼看来我能够实体化定然修为高深他叫我一声前辈很正常我也不否认眯眼看他很有高手的高冷:“你的问好就是来打扰我休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吓我的!” “不不前辈您误会了”男鬼小心地指了指窗户“您这窗布了禁制小的进不去也不敢碰只能用这种方式把您叫出来了。” 我“呵呵”冷笑:“用这种方式问好你是觉得自己死一次不够还想再死一次是吧?” 除非男鬼是蠢货不然谁会特意去打扰一个比自己厉害的前辈只为了问好? 男鬼诚惶诚恐地弓着身子:“不是不是我其实是想告诉前辈这里有宝物想要贡献给前辈而已。” 他试探地瞅我一眼然后小心地掏出了一个果子举高在我面前:“您看我是特意拿此物来孝敬您的。” 那是个红彤彤的果子外形很像杏子有将近手掌的大小散发着一种很美妙的清香诱惑着我快点出去把果子拿过来吃掉! “怎么样前辈”男鬼发现我意动看我的目光大胆许多将手中的果子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您还喜欢吗?您出来这果子就是您的了。” 只要出去这果子就是我的就是我的!! 我两手撑在了窗台上手指收紧抓着窗台仿佛内心在出不出去之间做着抗争。 外头的男鬼还在呼唤着“出来啊前辈”我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受不了地伸出手去男鬼露出隐秘的欣喜晃晃手中的果子。 眼看着我的手就要触碰到果子身子也随之往窗外探出……然后我的手一转没去碰那果子改为抓住男鬼的衣襟在他懵逼时一用力将他反过来拽进了屋内再把他摔到地板上。 他手中果子也掉了出来在地面上滚了几圈被一张椅子卡住再一看之前还红彤彤的果子变成了一块灰溜溜的石头那让人闻着香得想吃掉的味道也变成了恶臭我捏着鼻子另一手在跟前扇了扇:“卧槽什么东西?” 男鬼也是愣了他估计没想到非但没有把我诱出去自己反倒还穿帮了当下他也不管那颗臭烘烘的石头朝窗户扑回去想要跳窗逃跑。 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启动仇诗人留下的禁制男鬼刚触碰到窗就被弹回了地上整个身子晦明晦暗显然是受伤了。 我眯了眯眼走过去一脚踩在他拱起的背上将想要起来的他重新踩下去:“说谁派你来的想干什么?” “啊啊啊前辈饶命啊我、我只是……”他瞳仁缩小得只剩下一粒小黑豆的眼睛转了转。 我见了更狠狠地将脚往下压:“只是什么啊?” “这酒店原本是我和另外几只鬼的地盘突然、突然看到有只厉害的鬼修来了我们以为、以为你要来跟我们抢地盘他们就、就把我派过来试试、试试你。” 他颤巍巍地趴在地上一边呼痛一边说我脚下蒙着阴气确实会对他的魂体造成痛感按理说在疼痛下他说的应该是实话但我就是不相信他。 “哦是吗?” “是啊真的前辈您绕了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我也会让其他鬼都退开谁也不会来打搅您的。” 我深深地看他几眼然后抬起了一直踩着他的脚状似信了他的话并“宽容”地原谅了他男鬼跟着愣住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他爬起来跪在地上:“谢谢前辈谢谢前辈我……就不奉陪了。” 他“咻”地一下以不慢的速度朝门口移去大概窗户被我挡着他想从客厅逃走。 但他的身影已经迈出房间门后却自己刹住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见此双手环胸冷然地讽刺道:“跑啊你再跑啊。” 他没跑还一步步地倒了回来在他身前不知去哪的仇诗人回来了正单手插兜一步步地朝房间走来逼得男鬼退回了房间里。 “你去哪了?”我越过浑身颤抖的男鬼问向跟男鬼对比更加器宇轩昂的仇诗人就因为发现他回来了我才松开了压制男鬼谁知道让他以为我信了他的鬼话还想着逃走。 “去处理点事你刚睡着了我就没叫你。”他说着才将目光转向男鬼“倒是你我离开这么会的功夫怎么让一只小鬼跑进来了?” 我耸耸肩:“觉得无聊抓他进来玩玩对了他还带了样礼物。” 我伸脚指了指那刻臭烘烘的石块。 仇诗人看到石块后目光闪了闪下一秒他已然掐住了男鬼的脖颈口气阴冷:“回去告诉他们想要较量明晚我等着在此之前再用这些阴诡伎俩就别怪我不客气滚!” 他拍了下男鬼的脑门随后便将男鬼丢出了窗外我还能听到男鬼的惨叫声拉出了好远好远…… 那男鬼几年的修为算是废了要不是要留他一口气传个话估计仇诗人就直接让他灰飞烟灭了。 “这什么东西?”我看着那块石块问还挺好奇的男鬼用它引诱我时我确实因为那香气动过心。 仇诗人戴起手套再捡起石块:“这是一种磁石会对人的脑电波鬼的思维造成一定的影响臭的变成香的黑的变成红的他们的目的大概只是把你引出去毕竟这套房被我下了禁制你出去了才好对你下手。” 说到这他望着灰色石块笑了:“倒是给我送来了不错的材料。” “这有什么用处吗?” “制作一种影响精神的药的材料很稀缺不好找到。” 我笑了:“那还得谢谢他们了。” “可不是。” “对了你刚去干什么了?” 说到这仇诗人神色微动他先将那臭石头收起来:“单主任逃了。” “什么?” “刚得到的消息已经让人去处理了我估计阴阳医院里还有他的人且地位不低才能将他放走。” 我往后跌坐在椅子上:“死人我、我有点不安。” 他坐在扶手上弯腰将我拥入怀中:“没事的没事的……” …… 仇家在民众的眼里就是一个较为古老的世家有钱有势但具体经营了什么产业大家就说不清楚了。 新一代的长孙成年说成年其实已经二十岁了这生日宴就在c市一家老牌但名气一直不错内部规格始终保持在前端的酒店里举办。 前一天早上到晚宴第二天的晚上足足三天的时间酒店都被仇家给包场了。 华灯初上我和仇诗人到的时候酒店门口已经很热闹了不少戴着小帽子穿着制服的酒店服务员等在外头检查请帖迎接客人还有帮客人停车的等等。 我们两个混在这些要么阴阳界要么人界都有地位的人士中间一点都不起眼。 走进宴会厅这里头灯光璀璨人们觥筹交错好一番热闹的场景只不知里头的笑声里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四叔四婶吗?” 在我和仇诗人如浮萍般独自在偌大的宴会厅里游走忽听到有人似在喊我们便转过身去看到一个身材修长但因为年纪小还有些单薄长相也是比较讨喜的少年他在我们转身和他照面后欣喜地笑道:“真的是四叔我还怕自己认错呢好几年没看到你了。四叔来了怎么不过来找我们呢今天客人实在太多了要不是我刚巧过来这边都不知道你来了。” “嗯我让你们一家先好好聚聚我怕一会就聚不到了。” 仇诗人这话可是相当直白了少年因为他的话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无奈地低唤:“四叔……” 仇诗人冷冷地勾唇侧头给我介绍:“这是二爷的儿子仇子荣十八岁排行跟他父亲一样老二姑且算是一群特别讨厌的人中相对比较不那么讨厌的。” 闻言我多看他几眼想着一会要真打起来的话对这个被仇诗人评为相对没那么讨厌的侄子下手稍微轻一点。 “哟四叔啊怎么在这呢是不敢进去吗?”来了一道特别刺耳的嗓音是一个穿着火辣礼裙的女人岁数跟仇子荣差不多衣着打扮却性感成熟我刚一瞥眼还以为来了哪位仇诗人阿姨辈的结果还是叫仇诗人四叔。 有对比才知道仇子荣确实没那么讨厌后来的这女的用一种蔑视的、仇恨的又趾高气昂的眼神在打量着我末了道:“四叔可真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跟一只鬼做伴侣也不知道你爸妈知道的话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这话说得好像她才是长辈一样。 而且以她的本事是看不出我是只鬼的定然是早先仇家对我的调查亦或者仇家本身跟我的死有关这女人才会跟着知晓。 我得体的微笑语气也很平和反击力道一点不小:“找我怎么了我进得了厨房暖得了床带得出厅堂顾得了娃总比有些人祖上是小偷是盗匪还沾沾自喜以为真是大小姐问题是还一点不自爱到处勾三搭四窃取好男人精气不仅打了四次胎还狠心拿自己的胎儿做法来给自己提高气运让自己的孩子投不了胎被生生困在阳世受尽折磨如此狠毒的手段也不知道今后有谁敢娶。” 我完全没有压低声量周围的人都能听个清楚原本不知道这位仇家三小姐“光荣事迹”的大家如今也知道了下意识地挪动脚步离她远了点。 而原本看重她想要追求她看到她还想凑过来的男子都止住了脚步。 正文 143 前世今生(1) 是的我猜出了这女人的身份仇家小辈排行第三的仇月美仇诗人查了不少仇家的资料来之前就让我看过了不巧让我印象深刻的其中之一就是三小姐仇月美如果资料上还有所欠缺的话再加上看到她后那一身森冷的黑气足够让我知道很多事了。 “都是做这行的你说这‘有些人’就不怕报应吗?” “修者都是与天斗只有没本事的才怕报应。”仇月美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么多乍然被我曝出来面色难看程度连胭脂都盖不住目光狠毒地直瞪着我但她多少知道这是什么场合还是稍稍弱了语气道“不过你话中的这女人确实有点过了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呢要让我知道的肯定不会放过的。” 她气过后表情就调整过来好像我说的女人真的不是她一样。 “走吧四叔爷爷他们都等着你呢你人都来了不去问个好说不过去吧?”她这就把包袱朝我们丢过来了。 我伸手挎着仇诗人的臂弯娇笑着:“是啊我们人都来了都不知道上哪找你们呢也是啊说到继承我家死人也是正统呢你们防着点也是要的。” 说完我颇为愁苦地哀叹着。 所以啊别拿孝道之类地来攻击是谁先抛弃的谁明眼人都知道。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仇月美咬着牙龈眼睛都快把我瞪出窟窿了还是仇子荣出来缓和:“四婶说的什么话只是今天人多招待不周。四叔爷爷他们等着呢您跟我进去吧。” …… 这是哪? 我捂着脑袋睁开眼睛目之所及的都在旋转晕得我想吐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任由脑子里嗡嗡嗡地响。 那感觉就像我经历过好几万个三百六十度旋转恨不得切断脑子的神经。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逐渐好转再次睁开眼睛然后……愣住。 我躺在一个古老样式的古木床上罩着红色的床罩那床照也是现代所没有的古朴样式上头绣着花纹触手一摸又滑又软很不错的料子。 我试着坐起来有点蒙……我记得我好像跟仇视人参加仇家新生代长孙的成年礼生日晚宴?为什么现在躺在这奇怪的地方? 掀开床罩看到所处的房间再次愣了下—— 古香古色的房间哪怕布置得很精致也很温暖很像青瓷花瓶里搭配的花垂放的绸子颜色还有清丽的屏风雕刻着精美纹饰的衣柜全都是我喜欢的样子……但也不能忽略这很像古代房间的事实! 而且这房间看着很熟悉我好像曾经在哪个梦里见过。 搞什么我参加一个生日晚宴参加得穿越了? 不要啊我一只鬼跟人玩什么穿越我有家人有老公孩子的! 我有点傻急急下床顾不上自身的不适想离开房间查探清楚。 刚下床门“咿呀”一声就开了一个穿着古装漂亮罗裙的女人走了进来一进来立马就把门关好然后朝我看了过来—— “卧槽!” 不怪我爆粗口这女人……这女人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奇怪这事怎么好像经历过? 我好奇地盯着她奇怪的直觉告诉我眼前的女人对我无害相反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很想要亲近。 甚至很玄妙地觉得我能感知到她所想所恋所知所痛所喜…… 可是我和眼前这个女人除了长得完全一样外性格一看就完全不同。 我这人说不是大大咧咧但跟眼前这位气质优雅娴贵大家闺秀的女人一比就像个野丫头。 “你醒了?” 在我看着她发愣时她已经走到我跟前很轻柔温和地问我。 我傻傻地不知道怎么回应下意识地觉得她应该是看不到我的呀? “怎么了?还有哪不舒服?”她忧心地皱眉美人轻蹙眉头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好看。 看她朝我的头伸出手来我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碰我找回点理智:“你是谁?这是哪里?” “你别紧张”她轻言安抚“我不会害你的。” 她反过来拉住我的手牵着我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够保持冷静。” 我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我有点慌甚至想让她不要说。 她却好像感知到了我的内心握住了我的手四只手互相包在一起。 一道奇怪的暖流在我们交握的手间流淌传递到我身上流遍全身之前晕眩等不舒服的感觉退去不少。 “我叫陈澜一是你的前世!” 我:“……” “这里距离你所在的时空应该有五百多年的距离是我把你召唤过来的。” 我:“……” 我觉得我的晕眩加重了耳朵也不好使。 “你没有听错也不要假装自己听不清楚”她完全猜到了我的内心“你现在就在五百多年前我是你的前世也就是说我就是你!” 我一下子甩开了她的手“唰”地站起身来俯视着坐着的她:“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说你是不是仇家派来的?又想迷惑我呢?我说这种事你们老做老做就不腻吗玩点新鲜的成吗觉得前天晚上放过那个男鬼是我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吗?” 她微微仰头带着无奈、怜惜、疼痛和包容静静地看着我无声地诉说着真相。 我回瞪她很想像对付那晚那个男鬼一样给她一脚可我嘴上再凶对着女人总有莫名的不舍。 而且相连的感知她那心中无法诉说的疼痛和忧伤将我包围我实在受不了踢掉凳子转身就走。 我跑到门口打开两扇木门然后我呆在门口。 并不是门外有什么奇怪诡异黑暗的存在相反外头阳光灿烂楼宇院落很别致房前小院种植着花草正盛开着蝴蝶正在上头飘舞。 可……可这些都不是我熟悉的存在难道我被带到一个古风类的别墅、庄园? 在我试着要不要走出去时我看到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女人手里捧着东西走了过来看到我时眼里有一丝奇怪但马上就低下头朝我弯膝福礼:“夫人!” 这这还有帮手来一起演这出戏的吗? 在我瞪圆眼睛时后头一双手把我拉了进去我只看到粉蓝的袖子一甩两扇门就“啪”地关上了。 我:“……” 死人我看到古人的内功了好屌的样子! 我还瞪着眼睛陈澜一已经很严肃地跟我交代事情了:“不能让除我以外的人知道你的存在否则会扰乱时空。” “……”这女人演上瘾了? 外头丫鬟轻轻敲门:“夫人?您怎么了?” “没事。”陈澜一应了声再压低声音对我道“先委屈下你了。” 然后她的袖子朝我一扫我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朝她扑去就像眼前的她是一块强力磁铁又像是我这只魂的身体所在我连一丝抵抗都做不出来—— 想象中的两个人互撞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我似乎进了一个“套”眼前黑了一瞬再睁眼时眼前的视角……有点奇怪。 我想转头脑袋却不动眼睛看到的也不变我大惊试着抬头跳脚还有扭腰但、但这些全都没有感知!! 死人我变植物人了吗? 好半天我才弄明白我跑到陈澜一的身体里了所看的都是她正在看的但我无法控制她的身体只能跟着她做什么而我……感知什么。 这实在是太神奇! 我感到陈澜一庄重地坐下听到她开口:“进来吧。” 门再次开了进来了刚才我看到的那两个丫鬟她们似乎对夫人短时间就从我这样的披头散发到她现在的整洁不仅挽了鬓还换好了衣服感到奇怪但并没有多问只恭恭敬敬地请安其中一个开口:“夫人老太爷那边请您过去。” 另一个看着活泼点的丫鬟不满地说道:“肯定又没有好事爷才走了半个月他们就这样欺你等咱爷回来有他们好看的。” “绿鸳别胡说。”陈澜一轻斥活泼丫鬟一句随即对另一个稳重些的丫鬟吩咐道“紫鸯你准备准备我们这就过去。” “是!”紫鸯应着顺便拉了把还想说什么的绿鸳走过来扶着陈澜一起身走到梳妆台边坐下帮她梳理头发整理衣裳。 古人的各种礼仪总是特别烦琐和麻烦。 弄了半天才真的出门看陈澜一的样子一点不急我现在就在她身体里更能感知到她的情绪刚才铜镜里的她看着很平静镇定可始终有一烦躁、厌恶厌烦的情绪萦绕着我。 然后就是一段弯弯绕绕的路我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古代大宅的房屋有多“宽敞”从这院到另一个院要走好久啊! 听到我抱怨的心声陈澜一小声地回我:“我实在不喜仇哥家的这些亲戚特别是那老太爷仗着自己是长辈就没脸没皮所以我们住的地方是距离最远的。” 听她这话的语气……我有点相信她是我前世了看着淑女规矩内心跟我一样荡漾! “夫人您在说什么?”紫鸯听到了声音。 “没什么。”陈澜一面色淡淡好像刚开口说话的真不是她。 但我心里却有点疑惑仇哥?这称呼我在哪听过? 总算到了那老太爷的院落虽然绿鸳说爷不在谁谁就开始欺负夫人但还是看得出来陈澜一在这家里的地位很高一路走来遇到的仆人全都会恭敬地对她行礼喊一声“夫人”饶是所谓老太爷的院落里头的仆人也都不敢对她过于造次后来我才知道她可是这里的主母! 屋里的小厅一个老头坐在暖塌上有个丫鬟在给他轻轻敲打着肩膀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两对夫妇看起来年岁不小有个四五十吧另一边也坐了两对年轻夫妇看起都身份尊贵不过当陈澜一走进去时除了老太爷一共四对夫妇都站了起来先朝陈澜一行礼有叫嫂子的有叫侄女的。 “澜一来啦快坐。”老太爷看起来还挺热情热热乎乎地像看自己亲孙女但从陈澜一那感受到的厌恶可知这一切都只是表象的。 陈澜一态度上没有任何把柄地唤了声二爷爷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随着陈澜一的落座其他人也在他们下手的位置上坐下。 简单地寒虚过后老太爷在其中一位中年妇人的示意下开口入了主题:“两日后成安就满二十了你做为大嫂的可得好好为他操办才行啊。” 陈澜一姿容端正不卑不亢地说:“成安有亲母二婶在我这个堂嫂出面恐怕不太方便。” 她随即看向左边那位示意老太爷的中年妇人很是温和亲切地说:“我和仇哥别的没有这家还算是宽敞到时候需要用到什么场地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这话乍一听很得体也很大方也仔细也琢磨内容就丰富了:她表明了这是她和自己丈夫的家他们都是外来客还有要用场地可以必须先通知她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有点弄清这些人的关系了。 主位的这位老太爷应该是那什么仇哥亲爷爷的兄弟而如今的这个仇家是仇哥亲爷爷打拼下来的现在由仇哥继承按理说早在爷爷那辈就该分了家的现在这个二爷爷依然住在这里还有把自己当主人的架势。 不仅如此他的儿子孙子也都在这里叫陈澜一嫂子但都不是亲的说近一点仇哥的父亲和他们是堂兄弟到了仇哥这代关系已经更远了些说堂兄弟都是好听的而这些人不要脸的把自己当直系了一开口就是“作为大嫂”。 陈澜一的反击我表示很喜欢。 那二婶面色微僵随即低下头掩去眼底放射的狠毒不过我都看见了陈澜一不可能看不见她故作不知地笑着。 倒是老太爷很平静好像陈澜一做的没什么不对还微笑地颔首:“就是我这二媳妇做事比较粗心澜一啊你可别想偷懒啊多指点指点她免得到时候对客人有什么疏忽整个仇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整个……仇家? 虽然听到仇哥时就有所怀疑但听到时我还是有点诧异……这个仇家是我知道的那个仇家吗? 陈澜一嘴角淡然一勾:“二爷爷不是我不肯实在是仇哥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我实在忧心没功夫操心这些左右成安母亲心宽就让她多费点心思吧我是有心无力了。”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这家子的人没良心亲人在外“打仗”你们还有心在家里大办什么生辰宴大吃大喝简直狼心狗肺。 此话一出那个坐在一边事不关己的成安面色青了几分拳头都悄悄握紧了。 “澜一误会了”老太爷语重心长地说“就因为如今局势不明才要让成安的生辰宴冲一冲让他人看到我们仇家的底气不仅可以安一部分民众的心还能让企图趁这个机会对付我们的宵小有所忌惮。” 闻言陈澜一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再反驳他们就以为她是妥协了。 “还有件事”老太爷完全闲话家常的语气“不管是办生辰宴也好还是增加守卫这些都是虚的最近正是阴阳界震荡时期寒尘现在抵抗那大魔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们首要的就是提升家族的实力成安天赋出众正该全力培养我们仇家的灵果近日不是该成熟了吗?” 寒尘? 正在我觉得这名字十分熟悉时我受到了陈澜一内心狂暴的情绪冲击就连她说话的声音都冷了许多:“二爷爷灵果难得我们辛辛苦苦培育多年也才只有三个您刚也说了此时正是仇哥最艰难的他是仇家的顶梁柱这些灵果都是要给他备着以防不时之需的至于成安要提升实力那简单家族每年都会有子弟外出历练今年就让成安跟着去好了他也二十岁了在家里处处宝贝着给他再多的灵果又有何用。” 成安脸颊骨动了动一看就憋着气但他要真有骨气这会就该站起来说自己出去历练不靠什么灵果可他还是坐在了那里没动。 “澜一啊……” “二爷爷”陈澜一不给他继续做戏的机会站起身来“小宝也该醒了我得过去看看要没什么事的话澜一就先告退了。” 她意思意思地福个身带着自己的丫鬟直接就走了出去她转身时我看到那老太爷眼里闪过冷厉的光。 回到自己院落的房里陈澜一打发绿鸳和紫鸯去看看小宝关上房门后便把我从她的身体里放了出来。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一出来我张口就问。 陈澜一对我的询问并不奇怪示意我坐下后就告诉了我:“他叫仇寒尘这里是仇家在阴阳界还算有点名气。” 仇寒尘那是仇诗人的祖宗啊?! 我刚坐下立马又站起来了恍恍惚惚地:“仇家真是我知道的那个仇家?” 我这话说得含糊但陈澜一就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朝我点头:“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仇家。”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卦者!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卦者吧?” 见我点头她接着说:“那我就不用跟你解释我从一年前开始就一直有不详的预感卦者的预感从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便花了点代价预知了我和仇哥的未来……” 话还得从头说起。 这个时代是阴阳界辉煌的时代各类术师如春雨后的竹笋一一冒出仇家能够在这么多同行中冒出头来并且占据了领航者般的地位仇寒尘功不可没。 但古往今来物极必反最辉煌与最低迷都会开始反弹。 地府掌管着所有死灵而在地府十八层地狱之下还有一处幽涅之地天底下最恶的鬼、魔都镇压在此。 然而有一天这幽涅之地居然与一处古墓连通放出了鬼魔搅得天下不得安生仇寒尘与其他世家还有修为不错的散修集结了不少英雄人物深入被称为魔窟的古墓既要降服被放出的鬼魔还要想办法封了魔窟。 这一去就是大半年只有偶尔有消息传回来只为让澜一安心。 可澜一却始终不安卦者的预知分为明或暗明就是主动预知那样的话知道的会更详细更清楚但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暗则冥冥之中的一点感应模模糊糊地卦者本人可能都分不清感知到的究竟是什么这是被动不需要什么代价。 这种不安困扰着澜一迫使她宁愿付出代价也要预知清楚她不安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结果她预知到他们一家三口全都……不得好死! 就是说她和仇寒尘包括那五岁大的儿子都会死且死得凄惨死得冤屈。 这怎么可以? 她和仇寒尘是相爱结合因为卦者的身份她受到了不少磋磨两人在一起前更是磨难重重因为彼此坚定的意志最后才在一起的婚后虽然有极品亲戚但两人是幸福的也一日比一日更爱对方更何况他们还有爱情结晶他们的儿子! 如今好不容易拥有的稳定生活竟然要以惨烈的方式失去要只是这般也就算了可她的孩子只有五岁啊预知显示她那五岁的孩子会比她和仇寒尘遭受更大的折磨并且死后还不得安生! 正文 144 前世今生:多子多孙(1) 别的陈澜一可以不管但孩子她一定要救! 更甚者卦象显示她和仇寒尘的死会形成宿命的魔咒影响到她和仇寒尘的下一世如果不化解她和仇哥下一辈子仍会是悲惨的结局。 几番沉思她选择召唤自己的后世。 因为预知的结局已定她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但她的后世却是一个变数不管是为了儿子还是她和仇寒尘各自的后世能够代替他们有个好的结果她冒险将后世召唤过来。 “这是能随随便便就召唤的吗?”我惶恐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那我还回得去吗?” “召唤自然是要有一定的条件才可以。” 首先两方要在一个地方就是说她召唤的时候我要正好在仇家的地盘上并且离仇家的禁地不远如能够在禁地里头更好所谓的禁地也是仇家的祖地里头有一个古老的法阵陈澜一借助的就是这个法阵她自己也不确定几百年后仇家禁地的这个法阵是否还存在是否有重新启动的一天且启动的时候自己的后世能正巧在附近同时后世的内心正处于极大的震动间迫切地想要离开…… 陈澜一在法阵旁开始往未来搜索这就像是在时空之门里看看哪个时间正好有后世就在法阵旁边然后迅速地拉过来。 如果仇家没了如果这古老的法阵没了如果她根本没有转世亦或者转世后人没去仇家也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心绪起伏过大这一召唤就不可能成功。 听她说完我心头暗暗盘算。 我的记忆停留在参加仇子安的成年礼晚宴仇家的成年礼计算方式比他人晚是在二十岁我和仇诗人去的是酒店当时在宴会厅上见到了仇子安的弟弟妹妹仇子荣和仇月美跟仇月美发生了一点口角然后进仇家长辈所在的单独的暖厅。 记忆就断在这里了接下来的事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按照陈澜一的说法我后来去了仇家大本营很有可能还进了禁地祖地? “那我还能回去吗?”这是我最关心的。 我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到仇家大本营去的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些统统都化为对仇诗人的担心他怎么样了他好不好他要发现我不见了怎么办想到上次因为我姐他感应不到我的气息发狂的模样我焦急得不想在这里待上一分一秒我想回去。 “回去肯定是能回的”陈澜一没有瞒我“但这需要一个契机而这契机却是不定的。” “你的意思是不确定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她点了点头。 “阿西巴!”我狠想揍我的前世一拳但打她等于打自己最后只能发泄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你为什么要把我召唤过来就没有其他办法?” “你冷静一点。” 陈澜一漂亮的手罩住我的头顶激愤中的我一下子被抽走了大半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但其实被抽走的大半是负面的东西我此时软绵绵的可也清醒许多。 见我安静下来陈澜一才接着说:“我知道你生气看样子你已经找到仇哥了如果是我强行要我离开仇哥我恐怕会比你还气。” 我没好气地瞪她:“你怎么就知道我找到你那什么仇哥了?说不定我男朋友不是你仇哥的转世呢?” 要知道在认识仇诗人之前我差点跟殷湦订婚了说不定殷湦才是她的仇哥呢? “不可能的。”她很有自信地道“你爱上的在一起的肯定是仇哥的转世。” 我哼哼着懒得跟她争辩我的死人就只是我的死人不是谁的后世。 她跟我“心灵相通”自然明白我所想了然地笑笑并不反驳或许在她心里也不愿意去想自己的仇哥跟一个不是自己的女人在一起哪怕那女人是自己的转世吧。 她拉住我的手直击重心地道:“我换一种说法好了你想跟你男朋友幸福下去有个完美一点的结果还是要看着他有一天惨死在你面前魂魄也不能在一起注定要分离的下场?” 我心里一突她握着的手紧了紧身子往我这边倾跟我靠得更近一些:“无论你信不信问题如果不解决你跟你男朋友只会布我和仇哥的后尘这会是你想要的吗?” 我拧起眉头:“你要我怎么做?” 陈澜一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看着就好了。” “啊?” 她盯着我的眼睛:“好好看着发生在我和仇哥身上的一切一切我也不知这个问题要如何解我只能给你提供机会能不能找到‘解药’只能看你自己。” 我:“……” 我闭了闭眼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吸收陈澜一留给我的讯息可内心还是一片波涛汹涌怎么都平复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紫鸯来敲门说是小少爷醒了要找夫人。 听到小少爷陈澜一目光整个柔和下来甚至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就把我再次収到她体内然后出声让紫鸯赶紧把小少爷带过来。 “娘亲!” 一个长得精致的软白团子揉着眼睛扑到陈澜一怀里我通过陈澜一的视角看到软白团子的样子后恨不得可以控制自己的手也揉一揉自己的眼睛看是不是被什么糊住看错了。 那小孩跟我家小宝长得那么像? 我在脑海中问陈澜一:“这是你孩子叫小宝?” “嗯是我的孩子小宝只是小名大名叫……” 大名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仇诗人给小宝上的户口本就是仇小宝据说当初他问小宝叫什么名字时小宝自己说他叫小宝的!! 好吧不能指望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天天被爹娘叫小宝能够记住自己的大名是什么。 “娘亲?”小宝依偎在陈澜一身上见娘亲在跟空气说话疑惑地眨巴着大眼睛。 陈澜一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小宝娘亲今天教你画画好不好?” “好!”(ha-o) 陈澜一牵着他起身走进房间旁的小书房紫鸯先一步准备好了文房四宝帮忙研了磨还有各种颜料。 让紫鸯退下后陈澜一将小宝放在自己旁边教他画画小宝那会是真的五岁手还小拿着一柄特质的小毛笔在宣纸上胡乱画着还别说画着画着还是有图案出来的。 陈澜一只是笑笑让儿子自由发挥她则在旁边的宣纸上落笔不一会儿她居然把我的模样画在了纸上。 虽然我俩长得一样可发型、衣着乃至于气质和眼神都不一样画纸上的剪过发型的柔顺长发散落在胸前身上穿着当时参加生日晚宴的黑短款礼裙左边肩膀有吊带右边是空的是陈澜一这年代绝对不可能有的衣着。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要画我就见她抱起小宝放到自己腿上然后拿起那张画问:“小宝看看这是谁?” 小宝歪着头想来画中的奇装异服让他困惑但他还是很坚定地说:“是娘亲!” “对是娘亲。”陈澜一不止承认了她还教育小宝“记住了小宝哪一天你看到娘亲是这模样她就是娘亲。” 小宝眨巴着眼睛无法理解这句很奇怪的话:“娘亲就是娘亲啊?” 陈澜一摸摸他的脑袋:“对娘亲只是要小宝记住这模样的娘亲小宝能做到吗?” 小宝很用力地点着小脑袋:“能的小宝能的!” “小宝最厉害了。”陈澜一亲亲他的额头又让小宝多看几眼画中的人随即便放入火盆中烧毁了。 她拥着小宝轻轻摇晃着这一幕很温馨很美好但陈澜一的心里却始终蔓延着让我心都跟着疼的压抑表面的云淡风轻实则一遍遍地在心里呐喊着哭泣着。 在知道自己三口必死且还是惨死的情况下她得有多坚强才能做到像现在这般镇定然后一一谋划着以后想着给自己的后世自己的儿子划出一道代表希望的光芒出来。 之前的愤慨慢慢消失看着她拥着小宝的手在克制也克制不住地颤抖我很想……抱抱她抱抱这个前世。 …… 我跟了陈澜一两天没人的时候才会被她放出来只要有人或外出我都在她身体里也算体验了把古人的生活。 陈澜一告诉我只要回去的契机到了我就能直接回到我被召唤来的那个时间点就算有所偏差差得也不会太大所以我在这里待的时间长短对“未来”的我和仇诗人他们基本没有影响的。 为此我稍稍没那么焦躁了我就理解为在我被召唤过来后我原本的世界的时间被静止了如此想想心里就好受一点我可以承受思念的苦好过仇诗人发现我不见苦苦寻找。 这天紫鸯来报说是城东某户人家出事了。 “王家也算凡界的商业大户王老爷经商挺有本事但他的后代就不行了他的两个儿子都相对平庸孙子更是纨绔子弟要不是这城市有我们仇家镇着都不知道这几个纨绔会干出什么事来。” 仇家的大本营所在的城市在当时叫青城按我的年代的话来说就是一线大城市有好几个权贵在这城市里倾轧于是乎自然少不了纨绔子弟这种生物那年代在权贵眼里人命最不值钱要不是那时候阴阳风盛行有仇家在这里镇守都不知要闹出多少事。 但仇家也只能尽量避免各类阴私不是完全能够控制的更何况这一年来阴阳界自个都是风云飘摇仇寒尘都好久没回青城了好多宵小便也都安奈不住想探一探头了。 再加上之前从魔窟里跑出来的鬼魔并没有全都收服还有不少潜伏在人类中。 仇家子弟在这一年里“出勤率”就比往常多多了。 而一些比较重大或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第一时间汇报给陈澜一她毕竟是家里的主母还是个卦者哪怕如今的卦者在之前的阴谋中几乎灭绝。 今天说的事涉及到青城大户王家虽说王家的子孙不算好人可王家掌握着青城很大部分的经济要乍然出事会引起时局的动荡不得不引起重视。 更何况发生的事确实挺怪异的。 说到这王老爷的孙子王坝単今年才十九岁就已经有了三房妾室两个通房了王老爷子孙不丰他自己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孙女一个孙子孙子还是他后来求的一位大师才侥幸有的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让孙子再生曾孙。 而王坝単自己也是个好色的便有了五个大小老婆还不算青楼等地方包养的花魁饶是这样他十四五岁开荤到现在愣是没有一儿半女。 然而前段日子突然传出有喜了但怀孕的既不是花魁也不是他登记在册的那些大小老婆而是一个大家从未听说过的女子身上一打听才知道那女的是有一次王坝単跟其他同好去青城郊外踏青时遇到的一位想到青城寻亲的外城女子王坝単见人家姑娘长得好看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直接将人家给绑了偷偷带进城关在家中没多久这女子就怀上了。 到目前为止都还算正常是不很有古老的狗血基调是不是? 好不正常的来了。 自那女人怀孕后……整个王家的女眷都怀上了! 不管是王坝単的那几门妾室或通房或者他父亲和他小叔乃至他爷爷的女人包括他自己的母亲无一例外的全都怀上了。 要不是王老爷的原配妻子早就过世了说不定也能怀上。 算了算总共有近三十个女人怀孕了。 真想问一直盼着子孙多多的王老爷一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以上这些还不算什么这些孕妇一到晚上就喊疼掀开衣服露出肚皮还能看到似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动来动去当时才刚怀上不久根本不可能胎动而且那像蛇虫一样钻来钻去的凸起一点不像是胎动。 慢慢的到三个月的时候再看那肚皮上的凸起怎么看都像是一张人脸吓得去检查的大夫连药箱都顾不得直接跑回了家。 王老爷起先顾虑着这都是王家的孩子没舍得动现在再一看分明是有邪魔跑到家里来了再不敢耽搁求助到仇家来了。 “一个强抢的藏在家中的女人怀孕后整个王家的女眷都怀上了且三个月后肚皮上出现人脸?”陈澜一从众多讯息中总结出主要的。 “是啊”紫鸯道“那些女眷白天昏睡晚上就疼得凄嚎好几个喊着自己肚子里有魔鬼生生把自己给吓疯一到晚上就得绑起来不然可能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陈澜一揽了揽自己的衣袖一边轻蹙着眉头凝思:“这事确实有几分怪异仇小舞他们呢?” “夫人还没回来呢。” “是吗。”话语轻轻的内心却十分沉重最近她手底下得用的人手一个一个地都被派了出去要说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她手撑着额头指尖轻点了点片刻后她道:“你去准备一下我亲自过去一趟。” “夫人这样好吗现在情况不明老太爷那边都盯着您呢……” “就因为如此青城更不能乱王家什么时候整治都行这会不能有事。” “可是……” “按我说的去做。” 紫鸯只得遵从:“是!” …… 陈澜一带着我坐马车到王府前停下早被嘱咐过的王家家丁立马过来迎接还想充当人肉凳子让陈澜一踩着下马车。 陈澜一没用身子轻盈地避开两家丁落了地身后只跟着绿鸳往王府大门走去至于紫鸯她要留在仇家照顾小宝少爷。 在台阶前陈澜一仰头目光扫过那威武的大门和大门上的门匾我透过她的视角发现那匾额上萦绕着黑气且随着大门的开启丝丝阴凉之气从里头渗透出来。 好好一栋华丽的府邸竟像一处阴宅。 我的心情不太美丽为什么我都穿到古代来了还是要接触各种诡事?当个崇信科学的魂就那么难吗? “夫人怎么了?”绿鸳见陈澜一站在门口不动走到她身边借着搀扶的动作悄声询问。 “没什么进去吧。” 刚被迎进前院王老爷就拎着前袍匆匆赶来他胡子花白有一点点胖胖的是个看着憨厚实则狡猾的胖子我看他身上的黑气有一点多但还不至于浓厚到看不清脸的程度可见虽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大恶人不过也是将生意做得这么大要是简单、善良之辈只怕也守不住产业。 他说自己家务缠身才没能第一时间到门口迎接望蓝衣大师见谅蓝衣似乎是陈澜一对外的称号。 陈澜一不与他虚套这些只让他带路去看看那些怀了孕的女眷。 私下里她告诉我她早先观过王老爷面相并不是福泽绵厚的人子孙不丰且很有可能传不过三代也就是说他可能得不到曾孙王家会在孙子这代断了香火。 而今却有将近三十个女人怀了孩子可她刚跟王老爷一个照面并未发现他面相有转好之处相反子孙那还更糟糕了些一个不好他儿子孙子都可能死在他前头让他成为孤寡老人。 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不同的选择会有不同的结果就看这王老爷怎么做了。 所有孕妇都安排在一个院落里好统一照顾不然一下子近三十个孕妇这个是大爷最宠的妾室那个是二爷的正房还有那个是王老板前两年纳进门的小老婆这要是一个住东一个住西的怎么整最后还是王老爷大手一挥全塞在一个地方里了。 院子是整个王府最偏的地方盛在环境清幽地方也比较宽敞然而陈澜一一靠近这里眉头就拧起了。 我在她身体里说道:“好浓的怨气啊!” 陈澜一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我她嘱咐了绿鸳一句便踏进了这座“清幽”的院落守在这里的仆人各个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哪怕要走动都得小心翼翼看见王老爷来了行礼时都不敢出声。 因为现在是白天里头睡了近三十个孕妇她们怀孕后不是疯了就是脾气变得格外暴躁一开始仆人还不清楚不小心弄出了点声响就被身旁的一位孕妇给生生咬断了胳膊。 “就没想过拿掉这些孩子吗?”我奇怪地问。 陈澜一复述了遍我的话王老爷愁啊:“怎么没想过发现家里一下子这么多怀上的我当时就想过拿掉几个不重要的妾室的但药刚准备好所有的孕妇就一起喊疼眼看着就要疼断气了我让人把药拿走嘿立马都没事了你说怪不怪?” 王老爷还说:“这里面可有我大儿子小儿子的正房她们的娘家一个是咱青城官老爷的女儿一个是阳城大户的女儿她们可不能死啊。” 她们要死了青城不乱才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时候不是你非要先紧要着那些富二代权二代而是实在没办法要是青城乱起来整个气运变回跟着乱到时候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陈澜一走进其中一间屋子里头放了两张床还有一张软榻一共躺了五个女人往常宅斗斗得天昏地暗这会倒睡在一起要忽略掉满屋让人难受的怨气说不定还会觉得这一幕温馨呢。 当先走到软榻边软榻上的女人睡得正熟胸口微微起伏对陈澜一一行人的到来似乎没有察觉在陈澜一掀开她的衣服露出肚皮时都没有任何反应三个月大的肚子平平的白白嫩嫩完全看不出是个孕妇。 正文 145 前世今生:多子多孙(2) 陈澜一纤白好看的手在孕妇的肚皮上轻轻拂过忽然伸出两指按在肚脐下一寸的地方毫无动静的女人猛地睁开了眼睛发出痛苦的喊声只有身具灵力地能够听到那喊声中夹杂着尖锐刺耳的气声。 “你干什么?”女人凶恶地瞪着陈澜一并且起身脱离陈澜一还拍掉陈澜一的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虎视眈眈地戒备着。 然后这房间的其他四个女人也都醒了过来反应跟这个女人一样都捂着自己肚子生怕陈澜一会对她们的孩子不利似得明明之前还听王老板说这些女人都被肚子里的鬼面胎给吓得要疯恨不得赶紧拿掉这会怎么维护起来了? 王老爷在旁苦着脸表示这也是一直无法拿掉孩子的原因她们清醒的时候对肚子的孩子怕得要命可一旦有人要对孩子不利她们瞬间像变了个人似得凶狠得好似母狼谁敢对孩子下手就咬谁。 “蓝衣大师这……” 陈澜一让他不要说话退一边去自己突然出手揪住了软榻上的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重新压着躺上去另外四个孕妇想要闹绿鸳咬破手指身形很快一个呼吸来回就在她们的眉间都点了一抹红将她们全定住暂时动弹不得。 “啊——啊啊——” 被陈澜一压着躺在软榻上的女人身子不停地左右扭动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陈澜一往她嘴巴一拍那女人的嘴巴就张不开了再往她脖子上一点她连“呜呜”的声音都发不出。 听不到烦人的叫声我感应到陈澜一不同于表面平静的烦躁好了些然后再次掀开衣服露出肚皮再次两指并拢点到女人肚脐下方微微使劲平静的肚皮就如湖中被投了石子开始有动静了。 起先是类似小手般的不知名物体往肚皮上这凸一块那撞一下过个几秒凸起越来越快弧度越来越大我仿佛听到动物被宰杀时的嘶声高音的“咿”直往你脑海中钻有什么东西想要逃亡般地要从肚皮里钻出来。 如此过了不久我就看到真有一张人脸在皮肤上凸起随着肚皮越凸越高那人脸就越清晰有眼睛鼻孔嘴巴。 旁边观看的人立马惊吓地倒退哪怕在这里伺候的仆人都见识过了可每次看到依然心惊。 陈澜一快速出手夹住那张人脸那人脸在扭动挣扎但陈澜一也没有要将人脸剥离的意思没过多久就松开手那人脸也沉了下去待陈澜一手从肚皮上离开后那肚皮渐渐地也恢复“平静”。 “这肚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不弄出来?”我问。 “是恶灵恶灵是由极强的阴气加怨气再由特殊的环境渐渐地产生了灵智有人收集了恶灵再把它们放到这些女人肚中借由女人的阴体来蕴养说白点这些孕妇就是一口上好的锅烹饪着食材待食物熟了就可以开吃了但这口锅也就废了。” 陈澜一是回答给我听但王老爷等人也都听到了霎时被吓得面色发白王老爷身子一歪被身后的仆人扶住才堪堪站稳等缓过那口气后他惊恐地哀求着陈澜一:“蓝衣大师你可得救救我们一家啊这、这可是近三十条人命啊!” 所以说这王老板能成大事呢估计三十条人命他根本不看重可他知道陈澜一一定看重所以他没有问能不能把所有孕妇赶出去或销毁等内心真正的想法反而用人命来求陈澜一出手帮忙。 他估计也知道宰杀是不可能的赶出去说不定还能再回来他想要弃车保帅这条路行不通。 陈澜一瞥他一眼不说帮不帮只问道:“最早怀孕的是你孙子抢回来藏在家里的女子吧?” “是、是。”王老爷很坦诚假装震惊地问“难道是因为她吗?莫非是上天给我们王家的惩罚?蓝衣大师若你能帮我们王家渡过这次难关我王某一定好好教育我孙子再不让他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我“呵呵”直笑反正谁也听不到我说话我就很直白地表达:“王老板多聪明啊估计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到是不是跟这女人有关了吧故意在这时候提起是之前试过解决那女人发现解决不掉又不想摊责任吧?还知道孙子强抢民女是伤天害理啊话说得可真好听。” 唯一能听到我说话的陈澜一镇定如斯:“是不是她还两说先带我去看看。” “好好蓝衣大师请。” 那名女子叫宁兰她并没有被区别对待也被安置在这处院落里的某间屋子那屋子里加上她共三个孕妇另外两个是王坝単的通房。 如王老板所说所有孕妇都是“心灵相通”的陈澜一刚“搞”了一个孕妇不仅那屋子其他四个醒了这屋子的三孕妇也都醒了全都坐在自己的床上凶狠阴冷地盯着我们。 这一看就不正常。 通房说好听点是少爷的女人实际上比丫鬟的身份没好到哪去甚至不如一些一等丫鬟也就是下人试问哪个大户人家里的下人看到家里最有权的主人来了还敢用这种目光这种态度对人的? 房间里除了伺候的仆人这事的主角少爷王坝単居然也在我们进屋时他正木着一张脸坐在桌旁发着呆看见陈澜一和他爷爷时他过了两三个呼吸才反应过来站起身跟爷爷行礼问好整个人看起来跟少了一魂似得魂不守舍的样。 我左右打量着这王坝単少爷长得还不错身材修长就是偏瘦明明穿着一身锦服硬是没撑出什么男子气概眼睛看着也是浑浊无光没有斗志这是被酒色掏空了? 王老爷看到他没给什么好脸色:“不是让你少来这边吗回你的习相院去好好温你的书这事你就别管了。” “可是爷爷我……” “嗯!” 王老板摆出威风时还是唬人的王坝単回头看了看自己三个小老婆叹了一声走了。 王老板随即朝我们拱手弯腰:“不孝子孙让蓝衣大师看笑话了。” 陈澜一却道:“我倒觉得出这么大事他还能过来照看一二倒也没传闻中那般无用。” 经她一提醒我也反应过来。 不是说这王少爷迷恋女色但没有情义家里三房妾室两个通房不算外头还养了好几个呢强抢民女的事都做得出来这会这些女人一个个怀了怪胎该他的心性该躲得远远地才是。 进屋时看他坐在屋里头虽说面色不好看人也没什么精神可并没有什么惧意王老板让他离开时他还不太愿意……这倒是稀奇。 陈澜一没再多说转而朝宁兰走去。 说实话王家能够在青城有让陈澜一都顾忌的实力王家子孙的妾室长得自然不会差但说这里的两名通房长得就不错相比起来宁兰反而普通许多也就算得上清秀可她却能让王少爷将她抢回家并藏起来莫非是王少爷看惯了各类名花想尝尝青菜萝卜? 除此之外此时宁兰的反应和其他孕妇并无别的差异随着陈澜一的走近她嘴皮动了动想要露出牙齿般目光凶光警告着陈澜一不要再靠近。 陈澜一从绿鸳手中接过一个白瓷小碗再拿起一支毛笔猛然出手隔着衣服在宁兰的肚皮上画了几道符号宁兰浑身一震随后软软地倒在了床上片刻后才重新睁开眼睛。 这会再看她眼里的凶意阴森没有了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应是记忆归拢她惊慌恐惧地再次坐起身她对自己的肚子很害怕又不敢怎么样只能直挺挺地坐着再戒备甚至带着一丝狠意地看着大家:“你们……你们……” “这位是我们青城有名的蓝衣大师”王老板当先出声介绍“她是来帮助你们解决……解决孩子的问题的。” 不知是不是知道蓝衣大名宁兰稍稍放松了一点可眼里的恨意并没有减弱也没有求着让蓝衣大师救她反而嘲讽地勾唇讽刺道:“有钱有势就是好一有什么问题多的是人前仆后继地来帮忙不像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了冤屈呼天喊地的也不见有人伸把手死活都没人管。”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没管你死活了这不就请蓝衣大师来救你们了!”王老板板着脸呵斥着说得请陈澜一过来完全是为了她们一样。 宁兰听了冷冷一笑用态度表明自己的不屑。 “王老板。”陈澜一淡淡地开口“我能跟这位宁兰姑娘单独聊一聊吗?” “这……”王老爷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反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瞒不过蓝衣大师他还不如大方一点。 所以说他聪明。 他让下人旁边收拾一间房出来再邀请陈澜一和宁兰过去然后自己只给了宁兰一个略带警告的眼神他就大大方方地避开了。 “你想问我什么?”宁兰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遵从一切安排态度却一点不缓和。 陈澜一并没有因为她不善的口气而怪责反而让绿鸳倒了杯热水给她温和地说:“你别紧张不管我此次来是因为王家还是因为你终归还是帮你的。” 大概陈澜一的亲和度较高宁兰的态度缓和一点但她还是用不太好的语气说:“我有时候想怀着个可怕的魔鬼也没关系至少能膈应到王家不是吗?” “你最好别这么想你的未来还长只为了膈应让自己也受这怪胎煎熬合算吗?” 宁兰握着绿鸳给她的杯子低着头还能听到她对人生充满怀疑的自语:“我还能拥有未来吗?” “自然是能的。”陈澜一给予肯定地回答在宁兰抬起头来时她微微一笑却充满了自信“我们女人不靠男人也能活或许你遇到王少爷后遭遇了不好的事但撇开这些你还有很多可能。我能帮你脱离王家你可以开个小店或租一亩田地人生依然可以很美好。” 我挠了挠头总觉得陈澜一的劝慰开导莫名地熟悉我好像……也做过类似的事? 宁兰沉默片刻道:“你想知道什么?” 虽没有迎合陈澜一的话可明显是软化了。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陈澜一反问。 宁兰想了下道:“我也不清楚。” “那就讲讲从你遇到王少爷开始遇到的种种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陈澜一顿了下拍了拍宁兰的手背“虽然这可能让你回忆不好的事但很重要我必须找出源头。” “没事。”宁兰一个深呼吸开始说。 她的家在另一个城市亲人都故去了她便来青城投靠亲戚谁知道连青城的门都还没进就被出郊外跟几个狐朋狗友玩乐的王坝単看中了不顾她的意愿将她绑回王家。 之后她一直被王坝単关在一厢房里房门每日都锁着而王坝単每日都会抽时间去看看她偶尔留宿偶尔只是坐坐但从未落下过一天这对一个花心大少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人心是肉做的更何况这世上有一种病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慢慢的宁兰倒对王少爷有了几分情义原本誓死不从的态度也有了软化可即便如此王少爷依然将她锁在房中不肯放她出去不说也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她曾在房中听到外头有人来好像是王少爷的妾室无论她们在外头怎么摆气场怎么责骂看守的下人她们也未能进厢房里跟她见过。 直到她怀上孩子。 起先她对这个孩子的心情很复杂她幻想过跟自己心爱的丈夫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但她跟王少爷在一起更多的是逼迫还被关在屋里她甚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头的太阳。 等她好不容易劝道自己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时却被告知王府里所有的女眷都怀孕了加上自己足足有二十好几将近三十。 再然后她的肚子开始不对劲白天昏昏沉沉地睡着晚上疼痛难忍总感觉有东西在她的肚子里撞来撞去孙悟空跑进妖精肚子里折腾也不过日此。 她终于被放出来了是在王老爷发现事情大条以为她第一个怀上的就是魔头想要将她除掉连王少爷都阻止不了王老爷毕竟这个家由他做主。 可她没死王老爷企图对她下手时王家所有孕妇都疼得差点断气王老爷有所顾忌她才保得一命否则王老爷是要连她一起抹去的。 之后她就和王少爷的两名通房安排在一间房里一起照顾她不是没想过现在相对自由能不能够逃出去。 然而她白天昏沉晚上被诡胎折磨真被她侥幸逃了又怎么样左右都要死。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从我被绑紧王家就一直被困在房中一步都迈不出去知道的消息恐怕还没有跟我同屋的那两个姐姐多。” 陈澜一听宁兰说完并未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宽慰她几句让宁兰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交给她就好而后就让丫鬟将宁兰送了回去。 等王老爷来了后陈澜一直接对他道她晚上要留宿王家。 要换做别的女子在这年代里夜宿在他人家里也是要被诟病的但蓝衣大师就不同了这会阴阳术士在民间老百姓眼里跟神仙似得这蓝衣大师是为了除妖降魔才在王家留下的谁敢多想什么更何况蓝衣大师是带着“弟子”一起的也不算独身。 看过宁兰后陈澜一就独处在那处院落后头的空地上那里紧挨着竹林地面宽广陈澜一盘腿坐在当中半响后站起身迈着奇怪的步伐向前走几步再转右走几步放上一根削短的竹子。 如此过了好一会等我再看时理应插满竹竿的地面竟然又变成了一开始的模样别说竹子了一片竹叶都没看到空荡荡的。 她好像是布了个阵我猜想着。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了天边的太阳西斜快掉到山那头去了陈澜一便吩咐把所有的孕妇都带到这边来。 “你打算做什么?”我在她身体里问着。 “我弄了个净化阵打算给她们净化净化。”她微笑着“既然单个的不行那就一起来。” 我感受到她此时内心奸猾奸猾的知道她的打算绝不那么简单:“你不是要找源头吗找到了?” “这不等着她自己出来嘛。” 那只有跟我时才会暴露出来不那么淑女的语调让我心头拨起一样的弦同样的调调有那么一刻让我觉得我就是她。 “你刚有看出什么吗?”她反过来问我。 我略略沉吟:“那王少爷对宁兰真不一般而且跟传闻比起来总有几分怪异的不协调感这样算吗?” “算当然算我们接下来就等等看看看这位少爷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有的孕妇在绿鸳喂了一点镇灵药水后都短暂地保持住自己的理智没有暴躁咬人地让仆人扶着跟绿鸳来到了竹林前的这片空地一个个按照要求地席地而坐正好围了两个圈陈澜一依然在最中间。 安排好后太阳就落山了但天空还没有全暗下来陈澜一就教大家如何调整坐姿如何静心闭着眼睛怎么呼吸她趁此引动旁边竹林间的灵气还有天边露出头角的月亮浅浅的精华飘散在所有的孕妇之间她们本来还很不安慢慢地竟然在陈澜一的解说下入定了。 随着天空彻底暗下月亮的光华顶替了眼前的光亮陈澜一扫了眼闭着眼睛气息平稳明明不会修炼却像在吐息的孕妇们微微一笑而后拿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口倾斜着往自己面前的土地上倒下一滴晶莹的液滴。 那些消失的竹竿若有若现地闪了两下位置居然是每个孕妇的跟前一人对准一根削短的竹竿竹竿闪了两下再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浅浅的光那光逐渐扩大将后头的孕妇笼罩其中。 陈澜一这是启动阵法了。 我看到那光圈中有灵气飘飞时不时钻进孕妇体内出来时都带了丝丝黑气出来像是清除着体内的污垢乍一看好像真能同时解决掉所有孕妇肚中的诡胎。 但我却看明白了陈澜一这是虚张声势呢恶灵哪是那么好除的还一口气二十多个看她借住阵法还能轻松的模样我就觉得不可能所以我猜她是做样子给某些人看的。 孕妇们同时睁开纷纷捂着肚子哀嚎紧接着更是翻身想要离开却被罩在身上的光束给困在原地她们只能越叫越惨烈扁平的肚子还一点点地变大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似有一个脑袋想要从肚子里钻出来。 再这样下去她们就会因被钻破肚皮而死的。 陈澜一早有准备地没让王老爷等人靠近这里就连声音都控制着传播不出去所以不怕这些人顾忌什么来阻止陈澜一本人更是对这些惨叫无动于衷好像为了除魔不在乎这些女人生死一样。 我知她心里所想自然明白她不是这般无情的对无辜生命视若无睹的人她只是明白有人更不想让这些孕妇就这么死了还赔上这些恶灵。 所以在孕妇们快支撑不住时一个人被高空抛了过来掉落在阵前那人因冲击力拱起身子吐了口血又趴了下去。 一看竟然是王少爷! 正文 146 前世今生:多子多孙(3) 随着王少爷被扔过来前方不远处有个长发披散穿着一身黑裙的女人慢慢地走了过来显然王少爷就是被她扔过来的待她走近了我看清她的长相有些微的诧异。 她涂着黑色的口红眼影画得很重一看就是反面的妖孽人物分明有一张好看的脸硬是画着奇怪的纹路。 “她是谁?” “王少爷三个妾室之一章氏。” 我有点诧异借着陈澜一的眼睛看了圈那些孕妇:“我以为所有女眷都在这了怎么会露了王少爷的一位妾室?” “那就得问问王少爷做了什么。” 此时章氏已经走到阵法前将被她扔得吐血的王少爷揪了起来将他挟持王少爷面露痛苦之色眼里却有求死的意思。 但章氏显然不愿让他就这么死了她控制他的行为转首怒瞪着我……不瞪着陈澜一:“谁让你们来多管闲事的?” 陈澜一盘坐着不动只微微抬起头眉头轻蹙:“这些都是你做的?” “关你什么事?”章氏嗓子嘶哑喊出来时空气有些震荡“这些都是王家罪有应得的!” 她冷冷地哼着:“你以为这些女人都是无辜的吗王家的男人无情只为了生养后代就一个一个的抬进门要了之后又不管任由她在豺狼虎豹中挣扎求生。” 说到这她手指狠狠掐着王少爷的肩胛骨暗示着他就是所谓的无情的王家男人之一她又转而阴狠地盯着阵中的孕妇:“而这些女人为了争宠为了权势富贵可以把其他女人逼上绝路!你倒好居然想救她们你知道她们都做了什么吗就她就她……” 她指着其中一个痛苦呻吟的女人那是二爷的女人:“她前不久才打杀了一个丫鬟就因为她的男人多看了那丫鬟一眼她就把那丫鬟活活打死!” 她再抬头怨责地瞪着陈澜一:“如此狠毒的女人你也要救吗?你们术师不是最讲究因果循环的吗她们害惨了我我现在还给她们这就是因果循环你还要阻止我吗?” “你觉得他们狠毒”陈澜一并没有被她影响神色依然镇定“你现在做的事就好过他们?更何况这些女眷也不全是坏的。” 陈澜一点着其中一女子道:“她天庭开阔眉目清明俊秀五官看着温和端正我至少肯定这位女子心中有善且并未犯过大的错误。 章氏见她不但对自己说的无动于衷还挑出各别无辜的女人大概知道自己是无法让陈澜一收手不管了她眼神越发阴霾压着王少爷的手越发用力王少爷被迫慢慢跪了下去章氏另一手的指甲变长又黑又尖:“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又折腾地将王少爷抓起来王少爷虽瘦可怎么说也是男的竟被她高举在头顶然后把他当探路石一样往阵中扔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扔出手的那一瞬间章氏幽黑的眼睛里闪过痛苦那只把王少爷甩出去的手更是做了个要把他揪回来的动作但又控制住了最后只摸到王少爷的衣角。 这一幕看得我心生怪异还好不是我主控身体不然就这么发呆的功夫王少爷可得没命因为他掉下来的地方正对着一根隐藏着的竹竿那可是削尖了的掉下来还不得来个对穿。 陈澜一及时出手让王少爷身子歪了下擦着竹竿落到地面上但落地的撞击还是让他再次吐出口血伤得不轻。 陈澜一只来得及给他嘴里塞一颗可以吊命的丹药就不得不先对上确定阵法落脚地点后也往法阵冲进来的章氏。 长袖翻飞陈澜一身姿飘洒地挡住章氏的攻击我在那刻意识仿佛长出了手脚跟陈澜一的身体完美重合跟随着她的动作我也体验了把“武林高手”犹如自己打了一套拳法整个筋骨都松开了特别地……爽! 将章氏逼退她双手猛地张开然后高举被法阵笼罩的整个空间出现好多好多漂浮着的竹竿每一根大多手臂长短首尾都被削尖在陈澜一的控制下它们纷纷射向章氏章氏每每躲开时她的身后就会突然冒出新的竹竿被她躲过的竹竿也会回头重新找她章氏无法被逼出了法阵。 她眉眼下拉随着她打出的手印原本好似已经不痛了的孕妇们又开始嚎叫不用陈澜一逼迫就有黑气从她们的肚子里钻出和之前就被逼出的黑气汇集在一起最后变成一个像是人影却可以立起来的东西在法阵里张牙舞爪无视所有飞向它的竹竿直扑陈澜一。 陈澜一打向它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也从黑影身上穿过奈何不了它它却能对付自己只能先暂时躲开。 “哇哇”我喊着“这什么鬼东西啊。” 陈澜一冷哼:“不过是一些鬼俩邪物就是邪物我还能怕了他去。” 她双手也结印空中漂浮的竹竿统统飞到她跟前然后自己组装一个人形大小则比那黑影打上一倍陈澜一往“竹人”的背后拍上一张符纸又甩上一条金色的颜料。 竹人活了更是犹如布了一层金光照射得黑影都变得黯淡起来。 黑影本能地畏惧起来没再像刚那会嚣张得吞噬起阵中众孕妇自产的怨气它想要停下章氏再次施法黑影便发起狂来再次冲过来当先撞上挡在陈澜一跟前的竹人。 本碰不到它的竹子这次全完全地把它挡下还对它造成了很大的伤害黑影被反弹出去倒在地上。 我看得都想鼓掌了没想到我的前世这么厉害……这种自得骄傲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还没完。”陈澜一小声地提醒我。 那黑影扭了扭并没有“站”起来反而往地面渗了进去变成真正的影子的存在。 要知道影子是碰不到的它在所有人的脚下穿来穿去结合着孕妇投下的影子一番搅动对方的影子居然被它拽走了那孕妇眼一睁随即直直地倒下也不知死还是活。 那黑影变得粗了一点它又接着游向下一个孕妇…… 我看得着急:“不是说她不会对孕妇下手吗孕妇死了她就得重新找熬煮的大锅那现在怎么……” “没死呢。”陈澜一一边追逐着黑影一边冷静地回我“只是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中的两魂六魄还有一魂一魄在身体里维持生机这样不过是熬煮的效果慢一点罢了。” 说话间她追上了黑影赶在它前头挡住它靠近第四个孕妇影子只是顿了下就无所畏惧地模样朝陈澜一的脚下游去它现在看起来很像一条贴地游行的黑蛇。 它本以为可以顺利地从陈澜一的脚底下越过去陈澜一嘴角轻轻勾起她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戴上了银色的手套她还慢条斯理地动了动手指让手套跟自己的手更贴合一点然后迅速地蹲身戴着银色手套的手直往地上钻去一把抓住了还在乱动的黑影。 “这手套可是仇哥亲自给我做的专门抓你这样的。” 随着她起身黑影越来越长一头被陈澜一抓着一头还连着地面又逃不掉。 陈澜一一手掐着它另一手伸进黑影的“身体”里掏啊掏的半响掏出了一只跟其中一个孕妇的魂魄她将那魂魄抛向那孕妇的身体孕妇消失的影子重新回归。 接连将其他两个被吸走的魂魄都给掏出来再物归原主。 至于她手中的黑影陈澜一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了黑影里血滴并没有穿过黑影落在地上而是沉浸到黑影当中。 如果说我家死人的血跟火一样陈澜一的血就跟冰似得黑影吸了她的血就开始“滋滋”地冒出白烟那不是烧焦的烟雾而是结冰的冰散发的冷气。 没多久黑影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少弧度越来越小最后不动了被冻结起来了。 在陈澜一将黑影收进一个小葫芦里后法阵外的章氏喷出了一大口血浑身被卸去所有力气般跌坐在地。 陈澜一迈步走出法阵朝她走去。 “别过来!”章氏伸出手挡在身前大喊着阻止陈澜一的靠近“别、别过来!” 陈澜一停下来悲悯地看着她:“你现在接受救治还来得及。” 章氏却摇了摇头她放下手撑在地面上脸上的黑纹淡去不少可那张脸变得苍老许多她眼帘疲惫地半垂着好似随时可能就此闭上。 她细细喘着好一会才道:“哪里、哪里还来得及来不及了从、从一开始就来不及了。” 她慢慢抬起头来目光越过陈澜一看向法阵中的王少爷他倒下的地方正好靠近宁兰这会陈澜一对阵法的控制没那么严宁兰发现自己的手能够伸出笼罩自己的光束后就将王少爷搀扶着坐起来。 章氏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笑了说不出那笑是讽刺还是悲凉:“从我进王家那刻起就是错的我错在不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陈澜一瞳孔瑟缩发现不对的她猛地朝章氏冲过去但已经晚了章氏捂着肚子的手指头里夹着一根毒针此时就扎在她肚子里。 她眼睛始终盯着王少爷在王少爷终于朝她看过来后她眼中夹着一丝满足慢慢地往后倒去很快便停止了呼吸。 这时候所有孕妇的肚子都发出诡异尖锐的叫声连宁兰都疼得倒进王少爷怀里没多久她们的肚子钻出了一只跟刚才黑影很像的一团黑气黑气在空中汇集在一起再猛地朝章氏冲过来。 章氏的魂魄刚出现就被那大团黑气团了个密实陈澜一见状不得不迅速后退她刚退进法阵里包裹着章氏魂魄的黑团就“砰”地爆炸了。 怨气并不会因为爆炸而消失它们化为黑色的雨均与地洒落在这片土地上。 这片地没有种植什么植物只有几棵冒出来的小草碰到黑色的雨后瞬间枯萎就连旁边的生机勃勃的竹林在黑雨下过后都变得萎靡许多。 陈澜一告诉我接下来要请高僧来这里念几天经慢慢地净化才行再次之前最好什么人都不要随便接近。 喊痛的孕妇慢慢地发现她们好像不疼了神智也变得清晰起来没再像之前那般浑浑噩噩的她们面面相觑全都表现得很迷茫等她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后又恐惧地看了看自己平下去的肚子。 “你们暂时没事了”陈澜一不大的音量透过法阵清晰地传到每个女人耳中“但你们毕竟被恶灵寄生过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些净心水你们每日按时喝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 女人们不管身份是什么全都朝陈澜一跪下。 任谁肚子里怀着恶灵再被生生折磨三个月她们有的人在之前就被吓得发疯了这会因祸得福神智反而恢复还比之前更清楚几分无论她们以后怎么想在当下都是感激的。 陈澜一把守在附近的绿鸳唤来让她去喊人把这些“夫人”都送回去。 很快听到消息的王老爷带着两个儿子都赶了过来一口的千恩万谢陈澜一没有任何地得意和喜悦反而比刚来那会要更冷几分她将请高僧超度和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让人靠近这边的事交待下去就打算回给她准备的客房休息了。 王老爷跟他儿子一听这地方被怨气浸染吓得更不敢在这里逗留纷纷跟着陈澜一离开。 王老爷似乎是被吓怕了陈澜一被缠得不行给了他们一家每人一道符箓连王少爷都给了一张交待人给他送过去如此才把王老爷和他儿子统统打发了。 独自在房间里陈澜一坐在桌边一手杵着桌子撑着额头心情并不愉悦蹙起的眉头似乎在沉思。 我见她完全把我忘了忙提醒她:“咚咚有人在家吗开开门好吗?” 陈澜一醒过神来轻笑一声然后我就从她身体里出来了站着晃了晃。 在她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我问道:“你在想什么?” 她抬眼我俩面对面跟照镜子似得镜子中的她对我说:“今晚发生的这些没有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有啊多着呢。” “说说。” 我将手搁在桌上往她那边凑近一点:“就那个章氏啊我总感到不协调你看她对王少爷做的好像恨不得他死一样下手毫不留情说摔就摔可她看着他的眼神恨意并不多还、还很舍不得伤害他似得还有她死前最后看王少爷的目光里好像……带了一点愧疚。” 我拍了拍桌:“这不是很奇怪吗就算她还爱着王少爷那也不该是愧疚吧说到底她并没有对王家人做什么真正受折磨的是那些女眷吧就算有几个坏的肯定也有好的坏的能说是报应那好的不是很无辜她愧疚错人了吧?” “还有吗?” “唔……还有就是她那么强烈地要报复怎么会因为死了就幡然悔悟让自己的魂魄带着那些恶灵一起自毁?完全自相矛盾嘛。” “是啊”陈澜一掀起眼帘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她挑眉一笑“所以我们想的应该是一样的?” 我也跟着笑了。 …… 第二天一早陈澜一找了宁兰。 宁兰已经起了除却面色仍不太好外她看起来很平静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外头一只栖息在树梢上的鸟儿。 一旁还放着热乎乎的白粥和小菜都是开胃的经过之前那些事比起大鱼大肉眼前这一桌更贴心。可见伺候她的人很细心和王少爷对她还是比较照顾的。 主人家的恩宠直接决定了女人在那家里的地位。 “在想它什么时候飞走?”陈澜一问。 宁兰摇头:“在想它会不会傻得飞进窗来。” “除非有什么吸引它的东西否则它怎么会自己飞进来。” “是吗?”宁兰怔怔的神色有点恍惚。 陈澜一见此道:“看来你并不想跟我离开。” 宁兰转过头来迟疑地看着陈澜一:“你要走了吗?” “王家的差不多都解决了剩下的不是我留在这里就有用的本来我想履行我对你的承诺带你离开王家安排你今后的生活不过我看你现在的状态你似乎并不愿离开。” 宁兰垂下头:“你给我描述过的生活我幻想过很美好但已经不适合我了。”她略略沉默后重新抬起头来“这里有我想要的。” 陈澜一:“你确定吗不后悔?” 她抿着嘴看开了般笑着:“没什么可后悔的。” “鸟儿还是在外头自由自在的飞才好。” “谁知道金丝雀被关在笼子里就一定不幸福呢至少它的主人愿意宠着她养着她她不用在外头自己觅食不用感受外头世界的残酷。” 陈澜一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不再多说:“好那你保重。” “谢谢。” …… “总算是没事了夫人你可吓死我了。”婢女小红一边帮自己主子换衣裳一边嘱咐人打水让主子梳洗一边还不忘表忠心。 云姨娘是王少爷三名妾室中的另一位她摊在椅子上让丫鬟伺候时不时地碰碰肚子再快速地挪开恨不得去掉肚子又不得不继续带着肚子的样。 三个月过去了乍然解放她还犹如在梦中对肚子还保留着恐惧。 “真是什么怪事都有过两天不明天你就陪我到寺里拜拜菩萨。” “是!” 好好的清洗一番也终于不用再和其他女人被供在一个房间里云姨娘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只是她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让丫鬟今晚要守着她。 这等于让婢女整晚都不许睡婢女不敢不从待云姨娘闭上眼睛后她吹掉灯笼里的烛火打算到外间窝一晚。 云姨娘静静睡着忽然她的眼皮感应到光亮房里的灯火又亮起来了? 怎么回事? 她疑惑地睁开眼掀开床罩发现桌上灯笼里的蜡烛真的又被点燃了她的婢女偷偷回来把灯给点上了? “小红?小红!” 喊了两声都没人应云姨娘气得锤了下床:“这死丫头让她今晚守夜这是守到哪里去了?”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外间看了看确定她的女婢真的不在后再次高喊两声也没人理不止是小红还有其他人连个回应都没有她气急地走去开门想看看几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仆人都干什么去了。 却发现她根本没办法把门打开门好像被黏住了一样如果是外头被锁了起码还能拉出个门缝出来这会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谁啊谁把我门锁了快把门打开听到没有快把门打开!” 她拍打着门朝外喊着可喊了半天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刚开始除她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待连她都安静下来后整个房间寂静得让人心慌。 她甚至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靠近一转头什么都没有倒是罩在灯罩里的烛火扑闪扑闪的随时可能灭掉……在灯罩里哪来的风? 云姨娘开始觉得怕了眼角晃过什么东西都像是鬼影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 她挪到窗前再试着把窗户打开依然无果后她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身子打起寒颤冷得哆嗦才赶紧跑回床边连仪态都顾不得直接跳到床上掀起被子躺下去时将自己从头包到尾。 正文 147 前世今生:多子多孙(4) 蒙着被子憋了大半天云姨娘在快喘不过气后才慢慢地地将脑袋钻出被子。 她先往床外看几眼房间里一切如旧没有少什么东西也没多什么影子她松了口气将脑袋转正回枕头上眼角却瞥到床里头居然睡了个“人”而且其脑袋也枕在她的枕头边几乎挨着她的脑袋。 她浑身崩得死紧一点一点地朝里头转过脸去就对上一张时常出现在梦里的异常熟悉但早就不在了的脸! “啊——”她尖叫着翻身想要滚下床人已经趴在床沿边了却有一只手抓着她的衣服让她怎么都无法跑下床去。 她不停地叫闭着眼睛往后拍手好一会她发现自己一直保持原状背后的“鬼”也没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她壮着胆子慢吞吞地悄悄地往回瞥一眼愕然自己身后居然什么都没有。 除了乱糟糟一半还缠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和被自己挪歪的枕头根本没有之前看到的“女人”而她之所以没办法下床是因为她的衣服被勾住了。 是、是她看错了? 她缩回来坐在床上掀开被子还抖了抖并没有抖出个什么人来。 她很不解伸手抓了抓额头因为她觉得有点痒抓了后还是痒她伸手想将覆在额头上的头发拨开刚拨开又掉了下来……这好像并不是她的头发? 云姨娘仰起头再次看到倒挂在她床梁上的女人那张“魂牵梦绕”的脸。 这次她成功滚下床了连滚带爬地爬到门口用力拍着门喊救命门依然打不开也同样无人回应她她喊得嗓子都哑了都没人来开可她同样没有事。 她再次惊疑不定地回头发现自己床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她低头往床里头望去床罩顶上根本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她不得不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在她如惊弓之鸟时门下那小小地缝隙里猛然钻进了一只小小的手扒住了她的脚裸! 云姨娘尖叫着往前爬这回她能爬得动但有点艰难那只手始终扒着她的脚她感觉自己“拖着”什么东西再艰难地爬行。 爬了大半个屋子拖着的东西越来越沉在她怎么抖那只脚都无法甩开那“东西”后她再次试着往后看以为会像前两次那样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结果就看到一个浑身都是血的好似刚从母亲肚子里掉出来的婴儿。 婴儿见她终于停下了便顺着她的脚往她身上爬嘴里还喊着:“娘、娘……” “我不是你娘我不是走开你走开啊!”她还用另一只脚试图将血婴踹开可血婴儿小小的一个乍一看跟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她竟然没办法甩开。 脑子里响起一道声音她害得血婴没了娘亲不足十月就从肚子里被剥出来他觉得好冷想再钻进肚子里。 想再钻进肚子里! “不不可以!”云姨娘恐惧地拼命阻止可怎么都阻不了血婴爬到她身上再拼命地往她肚子里钻她看到自己肚子破了个洞那团血婴一点一点地往里挤…… 她感觉不到疼可那感觉已足够让她精神崩溃了到最后只剩下单一的尖叫叫到嗓子哑了声带破了她仍睁着大大的眼睛张着嘴巴不停地发出气音。 在她的眼里她的肚子被钻破一个大洞血婴正往里钻在我和陈澜一眼里她同样睁着眼睛张着嘴巴在喊不同的是根本没有血婴她正自己拿着一个铁壶在往自己的肚子上砸砸出血来…… 宁兰就站在云姨娘跟前冷眼看着有一股由宁兰吐出的怨气就飘荡在云姨娘脑袋上将她深藏在心里的恐惧十倍百倍地放大以至于出现这些幻境自己伤害自己都不知道。 陈澜一出手让云姨娘彻底昏过去手上拿着的铁婚总算不再砸自己的肚子滚到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声响。 宁兰没有一丝被揭露的慌张冷然挺立:“原来你的离开是假的。” “你留下的借口不同样是假的。”陈澜一有一丝为她惋惜。 宁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头一片决然:“我不后悔。” “我知道。”陈澜一轻声道“我明白。” 有些事你明知道是错的你明知道还有另一条光明大道等着自己可还是会选择那条最黑暗的路走下去因为有灵魂、有情感有你永远放不下的。 我想起彤欣她为了妹妹童秀报复印少华一家她看似疯狂其实脑子里很清楚再给她一次机会你摆出一个美好的未来给她选择她依然会选择报仇。 因为恨因为爱因为心中真正的净土。 宁兰深深地吸一口气嗅着空中飘散的血腥味她并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只问:“你要带我走的吧那就走吧。” 陈澜一轻叹随即拿出一个葫芦念出咒语没多久宁兰没有任何反抗地倒在了地上但有另一个女的灵魂从“宁兰”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再看地上的“宁兰”的身体已然是没了气息生机的涂在脸上的胭脂粉化开露出一张虽然完整可明显死去多时还带着尸斑的脸。 其实宁兰早就死了她是借用了一具有点成僵的尸体伪装成人的模样起先没发现是因为当时每个孕妇肚子都怀着恶灵自有一股怨气将她们笼罩她再用另外的法宝掩饰一下自然就很难发现。 陈澜一打开葫芦的塞子要将宁兰的鬼魂装进去却在这时门“砰”地被撞开了王少爷冲了进来挡在了宁兰面前:“不许带她走!” 不等陈澜一说什么宁兰就先冷冷地拒绝他的保护:“这里不用你管。” “我怎么不管”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恍恍惚惚又懦弱的王少爷居然大声地咆哮起来他回身紧紧地盯在宁兰身上“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你还要让我失去第二次吗?” 宁兰撇开脸避开他的视线:“你要真在乎我当时就不会放我一个人让她们害死我还害死我们的孩子。” 她低头看向自己肚子手也颤抖着捂了上去:“我拼命地叫你拼命地叫你……可你呢你却在另一个女人那里讨论婚事……我流了好多血好多血都没能等到你回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宁兰我没有要娶别的女人我是被我爷爷骗出去的然后又被困在外头等我赶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宁兰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留下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宁兰摇着头眼角溢出一滴黑色的液体。 王少爷试着朝她靠近目光看着比迫害云姨娘时的宁兰还要疯魔:“你看我爷爷一心想要多一些孙子还想要曾孙为什么这些年除了我我父亲和叔叔都没再诞下孩子为什么我也没有一儿半女?当时我爷爷为了逼我娶官家大小姐怕你阻碍我不惜让我的妾室害死你害死他第一个曾孙他是我亲爷爷我不能对他怎么样我便让他再没有一个孙子再没有一个曾孙!” “……你再看章氏的仇我也帮你报了我让她出来给你顶罪你还想报复云氏怎么不能再等等我都会帮你的啊!” “够了够了!”宁兰黑色的泪水将苍白的脸颊划出黑色的线眨眼间又消失她哭得哽咽又努力逼迫自己冷下来“王少爷不管你当时是真赶不回来是一场误会还是你真的不管我这都过去了我已经死了章氏云氏都得到报应了你爷爷至今子孙凋零……谢谢你为我做的但都没有必要了以后你好好过日子别再折腾了别再胡闹了找个好女人稳定下来生一个……生一个像你的孩子那是我在知道自己怀了孩子时最真切的盼望。” “宁兰!”王少爷不想妥协他朝宁兰扑过去可他能够看到宁兰的魂体就很不错了又如何碰得到没有实体的魂魄他直接从宁兰身上穿了过去因扑空脚下跄踉差一点摔在地上。 宁兰没有回头去看他而是朝陈澜一飘去:“我们走吧。” 陈澜一眉头轻蹙似有一点顾虑但她还是先将宁兰収到手中手掌大小的葫芦里。 “宁兰——”转回身的王少爷正好看到这一幕瞪目欲裂然后就朝陈澜一扑过来似要抢走陈澜一手里的葫芦陈澜一轻松地避开了他这次他没能幸免地跌趴在地上。 “王少爷”陈澜一声音不大却很有质感“我现在带宁兰走她还有机会转世若你在如此执着下去害了的不只是你自己。” 他仰起头双目猩红:“我只是想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而已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为什么!” 我感到陈澜一心头那根弦有些乱了可能王少爷的话让她想到自己和仇诗人将来的命运这让她缺了耐心道:“你犯的错自有衙门来处理当然你爷爷有本事保你那是你家的事就如你说的爷爷毕竟是亲爷爷即便他间接地害死了宁兰他也让你富贵地长大你已经让他失了许多孙儿也够了想想宁兰最后的心愿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然后她也不管王少爷是否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转身便走了出去在屋外看到了王老爷和他的大儿子陈澜一朝他点了下头该交待的她早交待了此时也不愿再费口舌劝了小的再去劝老的她可不是苦口婆心的圣母很干脆地打个招呼就走人。 嘿嘿这点就跟我很像。 陈澜一偷偷骂我一声不要脸她是前世我是后世说像的话也该是我像她。 回了仇家陈澜一做法要将宁兰送到下面去因为现在地府更下面的幽涅之地的事以至于阴阳两界连接的空间不太稳要将鬼魂送到地府要多费点功夫所以她才先将宁兰的魂魄収起来。 在陈澜一借用仇寒尘留下的法宝顺利打开地府大门宁兰正要进去想到什么她稍一停留对陈澜一道:“你要注意青城里藏了一只魔。” “什么?”陈澜一大惊。 “那些恶灵都是那只魔带来的也是它帮我在一具开始僵化的尸体里扮活人还借用了我力量但那股力量被王少爷用在了章氏身上我觉得那魔不会平白无故地帮我你要小心我感觉它在青城里可能有所图谋。” 最后告诫一番后宁兰最后看了眼天空的明月而后毅然地进了地府大门让原地的陈澜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魔很可怕吗?” 陈澜一没有多余的解释了当地告诉我:“可怕!” “那怎么办?” 陈澜一的指甲的还拿在手中的葫芦上磕着泄露她十分不平静地内心:“必须尽快找出来否则整个青城的子民都要倒大霉了。” 她慌忙转身似要紧急处理这件事可是那逐渐关闭并消失的地府之门在最后只剩下裂缝的时候钻出了一金一黑两个光点直直地朝陈澜一飘过来脚步匆促地陈澜一见了都暂时停了下来然后那金黑两光点立马钻进了她身体里——再钻进我的意识里!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为什么我都穿越了五百多年了这代表功德和罪恶的点点还是追着我不放? 有这么爱我? “怎么回事?”陈澜一也很吃惊。 我恨恨地将我莫名死亡做了鬼后不管是销毁一只鬼还是带一只鬼回归地府都会吸走罪恶和功德的事大致地跟她讲了一下。 陈澜一略一沉思:“人一旦为恶身上自会产生罪恶一旦做了好事功德自然加身你这情况确实有些奇怪待我好好想想。” …… 青城藏了一只魔这等大事陈澜一可没想一个人大包大揽。 由于青城有仇家在除了几个散修和刚好经过青城的没有其他的阴阳术师家族或宗派建立在青城陈澜一只能发邀请帖请隔壁城镇的世家派人过来一趟同时也召集了仇家的核心成员这里面自然包括了仇家老太爷那一脉。 不是陈澜一信任老太爷他们而是在事关整个青城老太爷他们在混不吝也不至于在扯后腿除非他们不想活了虽不清楚藏在青城里的这只魔的等级可一只大魔是足够毁掉一座大城的。 所以以其将老太爷他们撇开让他们自己去猜再来破坏事还不如一开始就拉他们一起参与她可没有要当撑起所有人性命的英雄。 可就在他们商量着该怎么找魔青城的防布图又该怎么安排就听到消息说城东近来死了好几个人确定了是瘟疫! “瘟疫?”陈澜一双目大睁“这么严重的事怎么现在才来通报?” “第一个昏倒的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谁知没过两天那一带就接连地有人病倒可大夫检查后并没有发现不对然后第五天就开始有人死了病倒地人也更多……这才确定很可能是瘟疫。” “仇夫人先别急”临城世家派来的中坚弟子樊择较为稳重“我们先去看一下。” 他跟陈澜一差不多大他的大哥也是这次到魔窟的大侠之一因为他大哥跟仇寒尘交情不错所以樊择对仇寒尘夫妇的感官也挺好所以一接到陈澜一的求助信他马上主动请缨过来帮忙了。 陈澜一点头当下和樊择带着两名在青城居住的散修和居然有意要磨练自己的仇成安一起朝城东赶去。 城东是统一的称谓事实上城东分了几个区域有富人居住的也有平民和贫民区所以在三个区的交界地带有两条很热闹的街一条是“奢侈品”专门提供给富豪的另一条是平民商品平民和贫民都会去。 但今天陈澜一他们经过那两条挨着的街时街上空空地几乎没人拿在街边摆卖的小贩都没出现了只有伶仃的几家店铺还开着。 陈澜一往通往富人区的方向看了两眼王家就在富人区出现昏迷的病人平民和贫民两个区都有都是城东这块会是巧合吗? 在身边朋友的催促下她收回目光继续朝平民区赶去现在那些病人都统一地放在平民区的一家医馆里头。 细细询问过大夫关于病人的症状现在体现出来的病状只有几点发烧咳嗽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一天只有短短的不到半个时辰的清醒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体征出来。 我这个崇信科学的鬼一听瘟疫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鼠疫那些还想着要怎么科学医学等方面教陈澜一处理这事呢可等我透过陈澜一的眼睛看到那些病人后我就不那么想了。 妈的每个病人的脑袋够包裹着一团黑雾是怎么回事? 那团黑气并不是他们自身有的而是外界粘附上去的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每个病人的脑袋套了个黑气球。 我把自己看到的告诉陈澜一她面色微沉拿出一根银针轻轻地扎入病人的脑袋再拿出来时银针变黑。 我惊诧:“中毒了?黑到脑子里?” “你之前问我魔可怕吗这就是它的可怕之处。” 它可以制作出很多跟自己一样的“小弟”能够污染整座城市也能够召唤许多的邪祟入侵你的身体控制你的思想。 陈澜一和樊择等人合力弄了个净化阵法在医馆里喂了他们一点自己炼制的药水另一方面也让大夫尽心救治保持环境的干净空气的流通有净化阵法暂时不用担心坏的气流随着空气进来这些安排虽不一定能救他们至少让他们的病情不要继续恶化。 之后他们转到暂放尸体的地方带陈澜一他们过去的这一片的管事一看到尸体震惊得不敢靠近:“怎么、怎么会腐烂得这么快?” 放在这里的尸体最早的也就两天前现在天气也不热可看那些尸体都烂了大半张脸了包括今早刚死的都没好到哪去。 让管事受不了的还是腐肉上爬着的一只只蛆刚瞧上一眼就蒙着眼躲开。 别说他我都反胃觉得全身发毛见前世绷着脸还敢凑近了查看我一万个佩服:“你不怕吗?” “怕”陈澜一小声低语语气里满满的嫌恶“最讨厌蛇虫老鼠但有什么办法呢我可是仇夫人不能那么丢脸!” 她说着还挺了挺胸膛……想到我第一次见她被她贤德淑雅的高贵气质所迷就觉得……不愧是我前世! “这些尸体不能再留着。”前世可不止有装逼技能比起我她是实打实的有外表有内涵只一观察就下了结论“必须马上火化。” “可是家属那边……”那年代的人执行土葬的比较多。 “我会亲自去安抚。” 事实上陈澜一要安抚地并不只是死去的患者连个灵堂都没做就直接火化这事更多的还是人们惶惶不安的心要告诉他们瘟疫一定可以治好大家要有信心健康的不要歧视生了病的患病的不要放弃自己总之就是尽量不要有太多的负面情绪魔最喜欢的就是这些负面情绪它们每次弄出一个大悲剧就为了得到这些来壮大自己。 然而这并不容易除非能立马治好他们否则说再多他们这会被你说动过一会又会悲伤所以陈澜一逐一地将灵气渡给他们既护住他们的心神也防止魔气入侵。 但这么做对陈澜一的消耗很大她又不能不做因为她体质特殊灵气会更纯净更好让这些普通民众的身体接受他人并不能像她这么自如。 正文 148 前世今生:死亡阴影(1) “你还好吧?” 那天回到仇家陈澜一疲惫得晚饭都没怎么吃就在房间里调息我不放心地问着。 “放心我还坚持得住。” 闻言我叹息前世比我有责任得多:“我心里有点不安总感觉这些都是被安排好的就等着耗空你。” 陈澜一没开口可我知道她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我继续说“老太爷那一脉会对你和仇寒尘下手最终得到仇家家主的位置现在你又被这只魔给拖住我很担心……” “我知道”她放下盘着的双腿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然后握着杯子“可这只魔不能不除老太爷他们要是聪明点就不会这个时候对我下手但等这只魔解决了就难说了到时候……” 她说到这时猛地一顿她本该是要说魔解决后要怎么提防老太爷那脉又想到了她和仇寒尘必死的结局一时间心头发凉被我感知到了。 “就算结局改变不了还是能通过努力让一些旁的东西不那么糟的想想小宝你不就为了他为了破解诅咒把我召唤过来了吗?”我急急地宽慰着她。 她轻笑:“是啊是我狭隘了。” 将杯子放桌子上一放她眼寒冷意:“至少我也要让害死我们一家的人哪怕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也无法真正的快活代价总是要付出的。” 接下来几天里陈澜一几乎每天都要疲惫地回家为了青城的子民她可谓是近了所有的心力了加上她预感到她的死亡日期再迫近她还要殚精竭虑地去安排以后的事我发现就这么几天她的发丝里多出了许多白发拨开外头的黑里头全白了。 见她如此我心里很不好受我很想帮帮她可她说一个时空里不能出现两个“我”会破坏平衡甚至可能让我没办法回到未来。 所以我只能看着……看着她被背叛…… 那天无论陈澜一几人如何阻止瘟疫疫情还是蔓延到了富人区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更不好对付闹起来更让人头痛。 就在这时终于捕捉到了那只魔的踪迹。 他们使计将魔诱到早先准备好的陷阱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王少爷跑了出来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成了另一只魔! 原来魔根本没有离开王家一直就在王少爷身边王少爷为爱痴狂在宁兰被陈澜一送走后偏执的王少爷一心恨着陈澜一被魔钻了空子一分为二一部分还是自己另一部分操控着王少爷练成自己真正的分身。 可惜陈澜一在王家时心绪不定竟没有注意到。 这会陈澜一要控制困住魔的法阵只能由樊择带着其他人去追击王少爷。 我就在陈澜一的身体里我清楚地看到在樊择他们走后理应为陈澜一护法的仇成安跟他的另一名兄弟突然对陈澜一出手陈澜一早有预防可接连的消耗和此时被阵法拖累还是中了招当下心脉受了重创。 “澜一!”我感受着陈澜一忍受着身体的剧痛还要抵挡不依不饶的仇成安兄弟急得不行想要帮她却无法离开她的身体只能看着只能看着—— 好在陈澜一的实力本就高过两兄弟太多她都这样了两兄弟一时间竟无法拿下她。 可他们卑鄙就卑鄙在他们完全不要脸小的打不过就来大的仇成安的父亲赶到再次选择偷袭在仇成安两兄弟牵制着陈澜一时一掌打向陈澜一的后背。 “澜一!” 我嘶声吼着感受着她身子如破败的花絮落在地上有一段时间我只能看着那几乎挨着“我”脸的泥土那泥土还被陈澜一的血给染红了。 我开始觉得疼澜一被打伤的地方传染给我我疼得抽泣。 她再次喷了口血缓缓抬起头看着仇家旁支两代人站在她面前再看着没有她的支撑而破败的阵法那只魔逃了出来对仇成安他们哈哈大笑说什么以后得了好处不会忘了他们合作愉快之类的。 澜一的心几乎是麻的。 她为了青城的百姓能够平安喜乐的生活她全心地护着青城不想丈夫回来看到不好的青城她以为在人命大义上仇家偏房哪怕想要争权夺利也要放放谁知他们竟然可以直接跟魔合作视全城的百姓如无物! 那是种什么感觉我无法形容只是感受到她疼得抽搐却不清楚到底哪疼的心情很想抱着她哭很想安抚地说一句“傻子以后别再那么傻了。” 还有以后吗? 陈澜一昏过去了我还清醒着我看到他们把陈澜一关在一处山洞里我曾经在梦里见过一次的那地方他们取了陈澜一的血然后那山洞整个地被冰封冰里搀着陈澜一的血让她无法打破冰封以她自己的力量来制衡她自己可谓阴毒至极。 我们在那冰洞里也不知待了多长时间这里头看不到外头的阳光不知何时天黑何时天亮陈澜一一直昏迷着我叫不醒她更忧心的是没有父母在身边护着还有一堆苍狼虎豹的亲戚虎视眈眈小宝会怎么样? 我简直不敢深想只要一想到小宝可能遭受到的哪怕是边角角都觉得难受得不行。 就在我快暴走时陈澜一忽然如梦呓般说着:“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什么?澜一你说什么?” 她总算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似激动又似不舍地看着上头厚厚的冰:“仇哥、回来了。” “真的?”我先一喜可想到仇寒尘接下来的命运又蔫了下去如果他回来代表着惨死想想他还不如不要回呢。 我在陈澜一身体里卷缩着自己的意识幻想着抱着自己的双腿绝望地将头埋进去。 我想死人了! 从未停止过! 陈澜一的预言没有出过错很快我们就隐约听到冰洞外发出的声响一直静静躺着的陈澜一猛地坐起又听了会她手脚并用地爬到洞口趴在冰上试图看清冰外的世界嘴里喃喃地喊着:“仇哥?仇哥?” 没让她等太久她口中的仇哥冲进来单脚跪在冰的另一头同样伸着一只手抹着冰块:“澜一?” 我震惊地看着他哪怕厚厚的冰层让他的脸变得模糊我可认得出那张跟仇诗人长得分外像连眉眼神情都几乎一样的脸。 “仇哥!”哪怕面对仇家偏房跟魔勾结都能冷静对待的她在看到仇寒尘后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头一次显露出自己的脆弱。 “别怕”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仇寒尘眉宇间的煞气很重可偏偏他望着陈澜一(我)时目光立马柔和下来带着疼惜“我很快救你出来。” 我也望着他仿佛看到了死人一时有些痴了。 陈澜一摇摇头她想让仇寒尘别管他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然而这话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她恨自己的预知如果没有预知到结局她可能还会抱有希望。 嘈杂声传来弄这个陷阱的仇成安就为了捕捉仇寒尘这会仇寒尘自己跳进陷阱里了他们自然要出来逮捕了。 他们还是怕仇寒尘的找来了不少高手我看了才知道背叛陈澜一的不止是仇成安他们还有当时跟着来帮忙的一个散修另一个世家的子弟那名义上为了保护少爷的老者现在就在其中。 “澜一”仇寒尘没管身后聚集地一帮要抓他的高手他的目光只有陈澜一“等我!” 陈澜一扒着冰我和她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大战归来身上还带伤的仇寒尘孤身杀进叛军里鲜血溅开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那血溅得很远将我们前头的冰都覆上了一片血红。 而里头的陈澜一她封在冰里头用不出灵力竟试着凭借自己的力气将冰挖开挖得手指鲜血淋漓我不知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跟她合二为一跟她一起一下一下地扣着冰看到外头有人一刀砍在仇寒尘身上心脏疼得呼不上气。 那就是死人啊那就是……我的死人啊! “啊——啊啊啊——” 痛恨自己如此的……无能为力! “噗!” 陈澜一一口血喷溅在冰上灼热的血却无法将其融化。 世间最绝望的事莫过于此。 知道必死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丝丝的希望希望对方能够逃过一劫结果只看到更惨痛的死法。 他浴血而来发丝凌乱地散开被鲜血凝固在脸颊上衣服破损严重在他仍旧挺拔的身子上好像一件新潮的衣着。 他站在冰前扬起手中的宽大的剑将眼前的厚厚的冰一刀切开却不伤站在冰前的陈澜一分毫。 冰层化为好几块“轰隆”掉落他和她之间再没有阻碍他朝她走近一步便整个人倒了下来被陈澜一(我)接住抱着他坐倒在地。 “仇哥。”陈澜一怜惜地整理着他的头发拨开后又拿出手绢给他擦脸刚擦干净自己的眼泪掉在了上头。 “我没事。”仇寒尘握住她的手“我只要休息一会就好了。” 陈澜一拿开抱住他背的手上头全是血她紧紧握住手将手中的血捏出泡沫随即她故作不知地又把手放回去含泪对他笑着点头:“嗯那你休息一下等、等你好了我们还要回去接小宝呢你好久没看到他了他可想你了。” 洞外还有洞仇寒尘破了冰封但也只是和他一起被困在这里那些人怕死最后都选择退出去开启外层的禁锢干脆将仇寒尘也关在这里面等着将仇寒尘熬死。 但又不像只是要让他们死那么简单。 仇寒尘冷冷一笑:“我将魔窟封住了连带着一只大粽子也被我困在那墓穴里他们想要解封就需要用到我的心头血还有……”他一顿“如此方能解开那封印他们想让我死又怕我真的就这么死了。” 直接死了血都冷却了哪还有心头血可言。 除他心头血外还有什么他似有避讳并未说全陈澜一跟他心有灵犀倒也不问两人相拥着珍惜着这可能是这一世最后在一起的时间。 第二天有个自称送饭的进到洞里来按理说不会有人敢进来给仇寒尘送饭的大概是真怕仇寒尘就这么挂了想让他在撑一撑撑到他们想到方法取心头血的时候再死便派了个普通的无辜的人进来送饭想着以仇寒尘的侠义应该不会对无辜人下手。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 “大哥!”送饭的背对着外头轻声喊着原本没打算理他的仇寒尘。 失血过多气息逐渐羸弱的仇寒尘目光一睁哪怕到了这地步他眼里的精锐丝毫不减。 “是我啊大哥。”送饭的将人皮面具拉下来是一张跟樊择有几分相像的男子。 仇寒尘认出了对方:“樊轩!你怎么进来的?” “他们需要个送饭的我假装平民运气好被选上了。大哥嫂子你们还好吧?” 仇寒尘紧了紧陈澜一没有因为多个人而放开她的意思只问:“外头什么情况?” 樊轩难掩愤怒:“整个青城都被他们掌控了那魔让那些病患都恢复了健康大家都以为是你家老太爷做的对他歌功颂德呢都不知青城早被控制了已经成了那只魔装食物的场所不止呢因为你家老太爷趁机污蔑你们之前勾结魔才把他们害得如此的现在一个个把你们恨得想啃你们血肉!” 他恨恨地一拳锤在自己掌心:“到底是谁拼死拼活地保得现在太平盛世的真正的功臣却成了人人诅咒的对象我们之前在那魔窟里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仇寒尘静静听着并没有因此表现出他的愤怒他问着他更关心的事:“有我家小宝的消息吗?” 樊轩愧对地摇头:“现在仇家大清洗你的人手不是被斩除就是被赶出去我暂时还没办法混进去但是……”他偷看向陈澜一:“紫鸯死了。” 陈澜一整个身子一抽咬着下唇闭上眼睛没有说话放在仇寒尘身上的手紧紧握着之前扣冰受伤的手指再次流出血来。 樊轩犹豫着最后还是选择吐露:“我发现他们的目标除了解除魔窟的封印还有你们的小宝。” 陈澜一张开了眼睛仇寒尘眼一厉:“你查到了什么快说!” “他们可能图谋小宝的身体。”樊轩看看这对父母“你们俩的体质特殊万中无一小宝是你们的儿子集合了你们的优点他们可能有意……炼化他的身体。” “砰——”仇寒尘直接砸碎了身旁的一块石头。 “小宝他才五岁他们要对他做什么?”身为母亲的陈澜一再无法忍再想到自己预知时看到的她几欲发狂。 仇寒尘按住她转首对樊轩道:“你多帮我看着点仇家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事。” 樊轩瞳孔瑟缩:“大哥你不会是打算……” 仇寒尘没让他说完他伸手拍向樊轩的肩膀:“我当你是兄弟你该知我心很多事……拜托了!” “大哥……” “送饭的你要送到什么时候不会死在里面了吧还不快出来!” 外头看守的人在催了樊轩再不出去就要惹人眼了他一边将人皮面具戴上一边紧急地对仇寒尘说:“我再去探探消息说不定不是我以为的那样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冲动等着我来知道吗?” 仇寒尘帅气一笑:“行了你自己小心点。” 樊轩以为他听进去了又嘱咐两句赶紧提着篮子走了。 可陈澜一是谁如何能不明白仇寒尘的决意她握紧他的手眼眶红肿:“仇哥你打算做什么?” 仇寒尘将她拥入怀中:“我们都能等也能熬但小宝还小他等不了。” 陈澜一一口咬住他肩膀发狠地咬如此尚顶不过心中疼痛的万分之一眼泪从眼角垂落她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没事的”他同样带血的手安抚着拍着妻子的背任由她咬着“黄泉路下我会等着你这辈子是我没护好你若有下一世不管多远的距离我定及时赶到再不让你受这么大的苦。” 陈澜一闭上眼睛鼻尖充斥着鲜血和仇寒尘本身混合的味道这将会是她永远都忘不掉的随之她就感受到仇寒尘的能量一点点地传输到她身体里。 我同样闭上眼睛虚化的泪水和陈澜一同步我在心里悄声地说:你做到了不管我在哪遇到多大的危险孟家的大火谷家的旗袍皮尸骨山的巨草泥潭……那会我们还没在一起你都能凭着本能总会在最重要的时刻赶到保护我照顾我爱我宠我! 仇寒尘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摸出了一块白得清澈透明的白玉拴着一条红线他将它挂在了陈澜一的脖子上。 “这是我在一处寒潭里找到的我也不会做别的就弄出了这么块玉我看到它的时候就想它一定属于你……以后以后它就是我们儿子的传家宝了让他给他的……媳妇……”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身体就开始消散一点一点地在陈澜一怀里化空只留一缕魂魄如最后代表希望的火种那缕魂魄很虚弱随时也可能消散被陈澜一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収起来。 为了不让那些人拿自己的身体做文章仇寒尘狠得连自己的尸骨都不留。 双手笼着那魂魄陈澜一心口疼得好几次断了呼吸要不是还想着小宝等她去救她根本撑不下去。 仇寒尘最后做的术法成效陈澜一的身体一点点地变得透明最后在这洞里消失了。 …… 陈澜一再出现时是在仇家里头仇家里的守卫来来往往竟无一人看到呆呆傻傻站在路中的前仇家家主夫人。 仇寒尘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她转送到仇家所有灵魂的力量都化为守护贴身在她身边至少两天里所有人都看不到陈澜一。 陈澜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我也无力去安慰她甚至我此时的感受并未比她好多少心连心我也好似经历了一场失去死人的痛苦我仿佛浑身血液都已停止整个意识模拟的身体软塌塌地想要躺下去最好不要再爬起来。 反倒是陈澜一比我先一步打起精神来她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将所有的悲伤疼痛都压在最心底开始行动。 她对仇家是熟悉的毕竟这里曾是她的地盘她顺利地找到几个没能逃走仇寒尘曾经的属下将他们救出仇家可能他们不是老太爷一家关注的重点所以看守没那么严才让陈澜一救行得那么顺利。 然后她在这些旧部的口中得知了小宝如今的讯息。 仇家大宅的后院外头种植了一片竹林青城有不少大户的家里头会模仿仇家种竹林王家的那片树林就是而仇家的竹林里头是禁地。 说禁地其实也是仇家祖地供奉着仇家祖先的牌位里头还有远古大阵仇家很多不传隗宝都是这祖地里。 然而仇家换了新家主却想要改建祖地?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可气的是改建少不了工人仇成安竟然以身为仇家子弟就该为祖地尽心意为由让年仅五岁的仇小宝加入工人的行列。 一个灵气刚学会入体并未比普通五岁小孩好多少的孩子要做工人这……这心肠该多狠啊! 陈澜一成功避开竹林间的机关陷阱短短几天就算改建也碰不到这些机关陈澜一身为主母对这里的机关再熟悉不过。 正文 149 前世今生:死亡阴影(2) 竹林间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空地上建了一栋大屋说是大屋比仇家任何一处院落都要大说是一小型宫殿都不为过最高的地方都超出旁边的竹子好多偏偏在竹林外竟连一个角都看不到。 陈澜一进了那栋堪称大物的祖屋外头震撼人里头更是幻妙多变陈澜一带着我左拐右拐最后拐进一个房间里里头竟然灵有乾坤。 那是一片广阔的天地有两座紧挨着的大山大山中是一个“峡谷”说是峡谷只是以大山做比例的其实峡谷里足有十几米的宽长更不用说一眼望去都快到天边去。 而是峡谷中有一个很大的圆盘圆盘上头有几根柱子柱子上面又有一个比底下圆盘小一些的圆盘那圆盘往上还有几根柱子柱子上还有一个更小一点的圆盘像层层往上的蛋糕一样足足有九层最后一层的高度几乎与两座大山持平。 这就是那远古大阵当你站在它面前时你会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你会打从心灵地被震动在它面前连喘气都得小心地来。 而在大阵旁靠近一边大山的有一群跟大阵大山比起来像蚂蚁的人在那边开凿山石这些人穿着单薄的衣裳手上全是被石头磨出来的伤痕各个目光呆滞麻木木偶一样的敲打着山石再由其他人搬运到大阵那边。 在这些人中居然有个不到大人大腿高度的小孩身上的小衣破破烂烂本来娇嫩的小手又脏又黑又青又肿他捧起大人砸下来的石块太大的搬不动只能挑选小一点的用出吃奶的力气将石头搬到筐子里如此搬了几块大概力气用尽石头从手中掉落不仅砸了自己的脚还划破了小手。 小宝终于受不住哭了出来:“娘、娘亲……娘亲……呜呜你在哪……” 旁边看管的人走了过来竟然直接一脚踹在了小宝身上:“哭哭哭什么哭快点干活快点!” 怕挨打小宝抹掉眼泪抽泣着重新去搬刚刚掉地上的石头小手还流着血呢一碰就疼他边忍着哭边将石头搬起来小嘴抿得很紧再次流下来的眼泪还是渗进了嘴里。 陈澜一和我看到这一幕时心里疼得抽抽我发狠地骂道:“王八蛋王八蛋……澜一你快救救小宝!” 陈澜一都快把小唇咬出血来了:“不行我们得再忍忍他们肯定布置好陷阱等着我我贸然出现非但救不了小宝白费了……仇哥……白白牺牲自己的代价……” 她说得大喘她恨不得杀了打她儿子的那个看守的人可他就在自己面前她却不能动听着儿子哭着喊娘亲她心如刀绞!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动作她悄悄地潜伏到小宝身边帮他抬起石头让他可以不怎么用力就能把石头搬到框子里。 小宝惊讶得都忘了哭看看刚放进框子的石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自己前方那时候他的目光几乎与陈澜一对上陈澜一差点没忍住哭了。 小宝小跑着回去试着再搬一块石头发现石头真的变轻了他惊讶地眨眨眼睛再次往陈澜一所在的方向看了看但他很聪明什么都没说仍旧埋头搬着石头怕被人看出来还装出很辛苦的样子小小的身子在一群大人里“艰难”地穿梭。 待一次身旁正好没人时他很小声很小声地问:“娘亲是你吗?” “是是娘是娘啊!” 可是陈澜一的话并不能让小宝听见周围只有铁锤凿子砸石的声响他失落地垂下脑袋。 总算到了吃饭的时间看管的人抬来两个大锅一锅里装满了馒头一锅里全是稀粥小宝很努力往那边冲去了可他那么小旁边全是粗壮的工人等他好不容易拿到一个馒头不知道被谁一撞馒头掉在地上还被踩了一脚。 小宝捡起脏了的馒头再看早被抢光了两个大锅肚子饿得咕咕叫他用小手拍了拍馒头表面的沙土张嘴咬上一大口…… 陈澜一撇过脸不忍去看她刚有想过帮小宝抢点吃的可其他人靠不住发现异样往上报就不好了。 “忍忍忍忍……”她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咬住发颤的手指咬出血来。 吃了个不干不净的馒头小宝坐在一边缩着身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似乎在害怕什么。 虽然在这里没有白天黑夜可此时真正的时间应该是晚上了小宝的反应说明以往这个时间应该会发生了点什么事对他身心造成过伤害才让他如此。 陈澜一正觉得有异没等一会就来了两人身穿仇家护卫的衣着看守这里的人跟他们行礼他们没理会环顾一圈看到小宝后就朝着他走去。 “他们想干什么?”我着急地问陈澜一没回我可心里的紧张担忧一点不比我少可我们现在不能做什么只能看着他们一人一手地抓起小宝小宝大声哭喊着放开喊着娘亲救我那两护卫都没反应提着小宝就走。 陈澜一赶紧跟在他们后头。 走过虚空之门陈澜一回到那扇门通往远古大阵所在空间的门眼角正好扫到带着小宝的护卫转向某一条路再次跟上最后进了一扇石门。 里有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一个很大的丹炉丹炉里还燃烧着火焰旁边还放着不少笼子笼子里装着各类毒物毒蛇蛇蚁毒蜘蛛毒蜈蚣等等笼子堆旁是架子架子上是各类草药很多都是凡间少见的植物。 这石室旁边还有一间石室里面那间建造了个血池血池上方架着个铁丝网小宝就被绑在铁丝网上周遭的环境让我起日暮精神病院地底下的血池那个血池不仅人一掉下去瞬间就连尸体都化个干净还能把两个半吊子的鬼煞炼出来想想都觉得可怕。 以至于看到小宝身下的血池我心里一阵颤:“他们他们……” 这时候仇成安和一个穿着黑袍戴着帽子看不到样貌的男子一起走了进来仇成安看着小宝完全没有一点对方是他小表弟的怜惜冰冷无情地像在谈论一块猪肉:“怎么样了?有成果了吗?” 黑袍男声音阴阴沉沉:“还得再多试试这小孩的身体就是一个大宝藏得好好将他激发出来好供主上使用。” “那就麻烦你辛苦一点了。” 黑袍男点了下头他走到血池边结了个手印而后血池里的血水就开始沸腾起来紧接着护卫押进来一个脑袋罩着黑袋子的人将他放在血池边一个凹槽里就在那凹槽里一刀扎进了那人的心脏那人抽搐挣扎好一会从他胸口流出的血通过凹槽流进血池里。 那人直到血快流干了才断气在这之间不知道承受多大的痛楚。 人死了后护卫戴着特质手套将笼子里的毒物一只只抓出来都在凹槽里处理了再让它们的血都流往血池。 血池“刺刺”地响着沸腾中冒出烟雾烟雾飘到小宝身上一点点从小宝的毛细孔渗进小宝身体里小宝发出痛苦的叫声在铁丝网上扭动挣扎可他就如被蜘蛛丝缠住的蚊子无论怎么动只会被网缠得越来越紧。 “娘亲爹爹……救救小宝小宝好疼小宝好疼呀……” 陈澜一两手垂在身侧背脊微弓脑袋垂着整个人好似呈现着消极的状态可实际上她的身体绷得很紧…… 铁丝网随着小宝的扭动割破了他娇嫩的皮肤渗出血来在铁丝网下凝出血珠眼看着就要滴到血池里黑袍男手一动就有一瓶子飞到铁丝网下接住了小宝滴下的血。 如此还觉得不够黑袍男还对仇成安道:“再取一块他胸口上的肉我要一起炼制丹药。” “好。”仇成安马上应道亲自取来一把短匕吃了一颗可以防止血池影响的药便飞身跃上铁丝网一手已经去扯小宝的衣服。 “班澜你知道吗”陈澜一幽幽地开口了“有时候人死了真的是比活着好永远沉睡比醒着好为什么呢因为……” 她睁开眼睛弓着的背挺直了低着的头抬起来了双目里头是彻底的决然:“我窥视到了命运我试图改变过可我终究还是败给了命运班澜我无能为力一切只能交给你了!” 她猛然爆发石室猛然刮起了强烈的飓风吹得仇成安差一点从铁丝网旁掉到血池里他借势趴在铁丝网上面色大骇:“什么人?” 黑袍男也往前走了两步戒备地环顾着整个石室。 飓风越刮越大仇寒尘守护她的灵魂之力本还可以撑个一天让她隐形但这会她将这股灵魂之力全赌在了这。 她不想再忍了死没问题她和她儿子一起死好过留下儿子被这些畜生这般折磨! 黑袍男意识到不对对还在铁丝网上的仇成安喊道:“快割他的肉快!” 仇成安不敢不从顶着大风再次逼近仇小宝短匕闪着冷芒他一手抓着仇小宝的衣服短匕对着已经敞开的白嫩胸口毫不留起地扎下去—— 在刀尖碰到仇小宝皮肤时一双从飓风中伸出的手握住了刀刃陈澜一不知何时也上了铁丝网她阴冷地翻着眼皮盯着仇成安:“你、找、死!” “锵”地一声短匕断成两截仇成安发现陈澜一时就想要攻击可速度慢了她不止一点半点被陈澜一先一步一掌扇出去。 陈澜一趁机抱住小宝跃下了铁丝网黑袍男带着人来阻挡被仇寒尘的灵魂之力逼退陈澜一一口气冲出了石室。 她在黑暗的走道上跑着灵魂之力撑不了多久她身上的伤也没有好她早知道自己是无法带着小宝逃出去的所以她之前一忍再忍就想等到她之前救出去的部下和樊轩两兄弟赶到的时候再设法救小宝。 可樊轩是无法马上突破进来的她也无法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取血割肉她知道她可能走了最糟糕的一条路可她不后悔特别是小宝双手抱住她的脖子高兴地一遍遍喊“娘亲小宝知道娘亲一定会来救小宝的”时她想她的选择是对的。 她很快抱着小宝跑到了进远古大阵的那扇门听到前面和后面都有追兵她没有犹豫地重新进了那扇门再重新来到远古大阵前面。 还在这里的工人跟管理者看到她和小宝时都一愣随即骚乱起来凭着几个管理者想阻拦陈澜一是不可能的陈澜一打退他们后在追兵追到前先一步跳进了远古大阵里。 从外头看远古大阵是一个石头做的圆盘加一个圆盘由柱子支撑地往上累加可一旦跳进去就看不到陈澜一和小宝的身影了。 我只觉得眼睛一晃随后到达的地方乍一看像是在一个古塔里。 正中居然就是仇家先祖的牌位前头点了两根好像永远不会熄灭的白蜡烛陈澜一抱着小宝扑跪在祖宗牌位前泣血般地喊着:“列祖列宗在上仇陈氏今日无状了实在是逼不得已只想保住怀中的小儿还望祖宗见谅!” 她往下一磕头脑门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小宝看不懂害怕地去拉母亲然后满脸心疼地用小手去摸母亲几下子就磕出血来的额头:“娘?” 陈澜一的血被地板吸了进去随即在祖宗牌位后面出现了木做的阶梯通往上层。 “谢谢祖宗仇陈氏携幼子谢过!” 又是一个响头陈澜一抱起小宝跑到牌位后她没有立马往阶梯上走而有这大阵的护持外头那些追兵一时半会也进不来这里。 远古大阵共有九层每一层其实都算独立的空间而每个空间里还另有一个隐藏的空间就像是房间套着一个房间。 陈澜一找到一层的隐藏空间一进去入目的就是一口口棺材每口棺材都建造得比一般棺材要高大一些材质也是全黑的木头多制这么多棺材一般情况下会给人阴森之感可在这里只有满满地肃穆庄严。 陈澜一从众多棺材中穿过在最里头的一具最大的石棺前停下。 石棺白中透着青色足有陈澜一脖子的高度它放在这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像一个王者矗立在此。 陈澜一对着石棺低头默哀半响然后上前一手还抱着小宝另一手按在石棺侧面嘴里发出大喝整个石棺被她推动再飞了起来最后落在她的肩膀上被她生生地撑住用另一只手扶着棺材稳稳搁在她肩头这时候她的面色白得不见一丝红。 她就这么一肩扛着巨大的石棺一手抱着小宝出了这隐藏空间回到一楼祖宗牌位那再这么抱着孩子抬着棺材踏上了楼梯。 她一步一步地往上中途数次颠簸都被她抗了下来到终于来到第九层的空间时她没忍住地吐出口血。 “娘亲娘亲!” 陈澜一抿进口中残留的血对小宝微微一笑:“娘亲没事。” 她随后将棺材放下我为前世担心了一路这会才有空好好看一下这第九层很简单地一个圆形的屋形围绕着几尊雕刻在壁上的佛像但这几尊佛像一点都不慈眉善目反而凶神恶煞像一尊尊凶佛其中一尊佛像我依稀见过就是在尸骨山的柳树林里仇诗人好像请出来过。 除此之外整个六层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面积也比一层小太多偌大的石棺放在中间就已经占了大半的位置。 陈澜一将小宝也放下自己蹲身在他面前先是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小宝疼吗?” 小宝摇头随即依偎进母亲怀里两手没有安全感地继续搂着陈澜一:“娘亲在小宝不疼。” 陈澜一垂泪地亲吻小宝的额头:“好孩子是娘亲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小宝用力地摇着头小脑袋蹭着陈澜一的脸。 母子俩温馨地抱了一会大阵反馈给她消息那伙人快闯进来了。 陈澜一当下更用力地抱紧小宝好几秒才松开她抚摸着小宝的头发和小脑袋殷殷教导:“小宝宝贝你累了睡一会吧。” 小宝马上紧张起来搂陈澜一脖子的手几乎可以说是在勒了:“娘亲又要去哪?不要再离开小宝了!” “小宝乖听话娘亲保证等小宝醒过来后还是能见到娘亲的。” 小宝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当然娘亲怎么会骗小宝呢。” “那那爹爹呢醒来也能看见爹爹吗?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陈澜一生生忍下心脏被挖掘的痛微笑着对小宝说:“小宝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不仅能见到娘亲也能见到你爹爹不过小宝要是不睡的话就什么都见不到了哦。” “小宝睡小宝马上就睡。” 为了能够一家团聚小宝哪怕觉得娘亲不对劲还是选择乖乖听话。 陈澜一将小宝揽在怀里亦如她每一次哄他睡觉的样子让孩子坐在自己腿上枕着自己的臂弯轻轻摇晃。 小宝也是累了自从娘亲出事仇家迅速被偏房老太爷跟魔掌控他就一直被欺负紫鸯姐姐死了绿鸳姐姐被打伤后也不见了身边熟悉的人都没有了他还得被迫被迫干活他曾听到坏蛋叔叔他们说要锻炼他的体魄就让他跟着开凿山石搬石头。 他力气小很多石头都搬不动还会被大人欺负吃都吃不饱哭了还有看管的人打他这样也就算了他每天干完活还会被带到那间有血池的石室里被“实验”虽然之前没有被割肉可单单其他作用在他身上的药物就足够痛死他了。 所以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了如今在母亲的怀抱里闻到的都是母亲的味道和母亲为他轻哼的摇篮曲他觉得眼皮很沉很沉想再多看看自己的母亲却坚持不住地闭上了没多久便沉沉地睡去。 陈澜一将他抱起一手搭在石棺棺盖上用力一拍棺盖飞起悬在上空而石棺里头没有尸骨只有一件完好无损的年代更古老的衣服上面的线似乎是金丝的做工十分精致。 把小宝放下去再把那件衣服套在小宝身上看着应该是成年人的衣服一穿在小宝身上居然刚刚好小宝本就长得可爱换上这衣服更像一个玉雕刻出来的娃娃。 “睡吧孩子”陈澜一一万个不舍地轻抚着小宝的小脸声音沙哑而温柔“就这么睡着等五百年后再醒过来记着娘亲嘱咐你的事情然后好好的好好的记清楚了吗?” 小宝自然不会再回答她且穿上那件衣服后他的呼吸就越来越浅直至完全消失。 泪水滴落在他白嫩的脸颊上却无法让他再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大阵反馈给她的消息越发急切陈澜一吸下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擦掉泪水从石棺里出来悬浮着的棺盖也落了下来盖在石棺上严丝合缝随即石棺发出青色的光芒光芒维持了大概两息的功夫又寂灭了。 这世间除了仇小宝自己不会再有人能够打开这个石棺了。 做完这些陈澜一背对着石棺一条新的阶梯出现她义无反顾地踏了上去。 她出现在大阵最上头的石盘上同样是第九层不过已不是古塔里的规格而是原本外头所见的样子她低头便看到仇成安的父亲带着人冲进了第一层她站在这里能够看到那些人在第一层里头的样子。 正文 150 前世今生:死亡阴影(3) 大阵共有九层第一层是祖宗牌位其他八层都是历代仇家真正家主历练的场所历练完后便可以得到那一层里祖宗留下的宝物可能是功法也可能是炼丹方法全都在这里。 要不是仇寒尘带了大部分部下到那魔窟里身受重伤回来时青城又已落入老太爷那脉和一只魔(说不定不止一只)的掌控而陈澜一跟儿子都被捉住并控制他不会败得那么惨。 偏巧他的亲弟弟和亲妹妹去年都遵照祖宗早年交待的在满十八岁后要外出历练全都不在青城陈澜一也得不到他们的消息现在仇家也不会轻易落入他们之手。 其实陈澜一是自责的要不是她没把青城看好要是她对老太爷他们再多提防一些要是她对青城百姓绝情一些要是……他们夫妇不把大义看得那么重不把全天下安危压在自己身上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她不禁想这是不是老天在告诉她做人不要太善良不要太仁义? 她仰天望着头顶碧蓝的天空在这个空间里永远都保持着好天气象征着和平。 她低低地笑出声来越笑越有种苍凉而荒唐的感觉。 当笑声渐歇她缓缓地举高双手万年不变地碧海蓝天渐渐地如日落西山般昏暗起来一层一层的乌云逐渐地笼罩过来底下的那些工人和管理者后面追来的护卫全都不可思议地盯着头顶上的天空随即他们面上出现惊惧因为他们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威压好似天道要对他们降下惩罚。 陈澜一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简单而纯粹伴随着这看似美好的微笑的是天空一道响雷轰隆隆地好似天地都震动起来。 很快又一道闪电十分粗大如一条盘旋在空中的闪电那条闪电对着陈澜一打了下来陈澜一连着整个大阵瞬间笼罩在庞大的电光之中所有还在大阵周围的人立马四散逃开慢一点的立马变为焦土洒落在大阵旁边。 过了好一会电光才消失但事情并没有结束之前已经闯进大阵的人一个个被大阵吐了出来每一个都被电过的样子因为身具仇家血脉所以并没有直接被电死可看起来也受了不轻的伤其中就包括仇成安的父亲。 刚刚逃过一劫的守在外头的护卫马上实施抢救就在这时磅礴大雨下了起来那雨每一滴都很大落在人身上跟被冰雹砸了一样护卫们艰难地将带着昏迷的主子们往出口冲去至于原本在这里的工人身体素质好的勉强跟着跑弱一点的倒在地上时间久了直接被跟凶器没两样的雨滴砸死。 陈澜一心中没有任何的怜悯这些工人或许无辜被迫抓到这来日日做工可一想到他们曾跟着欺负过小宝故意撞开他手中的食物故意踩脏他的馒头只为得到看管者能够对他们“宽容”一点陈澜一那逐渐冰冷的心对他们此时的惨状不起一丝波澜。 反正她也快死了他们就留在这给她陪葬好了。 伴随着大雨之后雷电再次劈下一道道闪电亮在整个空间里久久不息将这里的生机完全断绝相信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大阵的空间里停留也就是说无人可以再靠近这远古大阵。 站在大阵最上头圆形石盘上的陈澜一她的身体如粉末从脚开始飞散。 我从她的身体出来漂浮在空中与她对视她朝我微微一笑有放松有传承:“以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她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那块白玉因为第一道闪电击下那块玉的中间裂成了一个十字x我倒现在才知道破坏了这块价值不菲的裂痕原来是这样来的。 “请找到陈氏族人将它交给他们一代代传承下去。” 迟早有一天会传承到我手中。 我接过白玉将其紧紧地捏在手中。 大雨从我身上穿过有些落在我面庞上的就像是我不能流出来的泪水我看着她一点点的消散到最后完完全全的消失只剩下一缕灵魂和仇寒尘的那缕灵魂相互纠缠如黑夜中最明亮的两颗星星在我面前飞舞最后停留在我跟前当我伸出手时落在我掌心中被我収起。 我在这始终弥漫着倾盆大雨和电闪雷鸣的世界里待了很久就那么盘腿坐在大阵最顶端的位置默默地看着雨看着闪电脑中充斥着始终是陈澜一选择用己身奉献给大阵从而保护大阵保护仇寒尘祖宗留下的东西保护仇小宝她当时的心情。 大阵发威可不仅仅是把大家赶出这里同时那威压穿透仇家禁地的防护层笼罩着整个青城灭杀掉魔偷偷留在百姓灵魂里的魔种也让不少偷偷渗透进来的妖魔鬼怪忌惮实力弱小的直接被灭杀。 要不然的话哪怕仇寒尘的部下缓过那口气休养生息后想要跟牢牢把持青城的仇家和魔抗争也几乎没有胜算。 这大概就是陈澜一哪怕进了大阵没想着用大阵掩护自己等救兵而选择这么决绝地方式。 她怀疑天道怀疑自己的仁善究竟该是不该可最终她还是选择尽自己最后的力量不仅仅给自己儿子留下生机也最终护住青城。 哪怕老太爷那脉依然掌控着仇家可五百年后仇家的实力被削弱到何等地步我最清楚。 我无法理解的是我的前世明明那么绝望那么恨那么怀疑之前所做的一切值不值得却还是要在最后选择保护? 然后留下我一个……魂独守在这里。 这段时间我跟前世逐渐地贴合习惯了有一个跟自己长得像又心灵相通的女人一边带着我一边教授我不少术法、阵法的要点她就是我可有时候更觉得她是我母亲是我老师。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如陈澜一最初对我说的话贯彻了所有……我只能看着只能看着! 除此之外我能做的竟然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祭奠。 等慢慢可以控制和缓解那无法名状的悲伤我站起身往圆盘迈出一脚就这一脚我从很高很高的地方落在了地面上无视着满世界的电闪雷鸣慢慢地踱步走了出去。 从出口出去偷袭了一个守卫换上他的衣服感谢现代神奇的化妆技术倒没有人认出我这张脸来。 我发现此时这犹如宫殿的大屋里头已不如之前看到的那般井然有序人员混乱不说我本来还想找找那个黑袍男看看他是谁的却发现他好像离开了这里。 也是大阵发威了他如何还敢停留在离大阵最近的地方。 意外的是我找到了绿鸳不过她受了重伤我救了她但她没撑多久便死了我取走了能代表她身份的东西离开了仇家。 我在城中盗取了一件黑衣服包着自己的脸然后走近一家农家小院。 刚一进去就有刀架在了我脖子上。 将代表绿鸳和陈澜一信物的东西扔给对方我淡淡地道:“我是绿鸳樊轩呢?我要见他。” 对方半信半疑显然不太信我会是绿鸳可我毕竟拿了信物他便让我等着由另一个人看着我他进去通报。 没让我等太久在石洞里见过一次的樊轩和他弟弟樊择匆匆走了出来看到我时都有些愣怔和怀疑。 绿鸳是个比较活泼的姑娘而经历种种的我却显得死气沉沉还穿着黑衣一条像围巾的黑布蒙着脸他们自然要怀疑。 “绿鸳?”先试探性唤出来的是跟在樊轩两兄弟身后的一名女子一身利索的装扮眉宇间英气十足。 我看到她唯一思索便知道她是谁了便镇定地朝她点头:“小舞你回来了。” 她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最后在我面前站定和我对视一会忽然出手想要解开我脸上的黑围巾我及时身后拦了下来很冷静地道:“小舞我跟之前已经不一样了别让我难堪。” 这话里含有一定的讯息我是说了实话可旁人听起来便以为“绿鸳”可能被毁了容遭遇到了惨烈不堪的事。 小舞神色一变看着我的神色顿时流露出悲痛但她还是理智地选择问清楚:“看不清你的样子凭着这些身外之物如何判定你就是绿鸳?” “之前……夫人跟我说你刚出师时出去历练被一只男鬼看上他还咬了一口你屁股……” “闭嘴别说了。”小舞有点恼羞成怒。 这是很机密的事那时正好是陈澜一救的她所以这件事只有陈澜一知道小舞不爽地瞪我:“夫人明明答应我为我保密的她怎么就告诉你了?” 我略略沉默眼睛里的死气更浓好一会才声音低低地回答:“夫人预知到我会经历这些就怕你们不信我便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能有个可以证明自己的事情。” 小舞缓和下来随即又急切地问:“夫人呢她怎么样了?你见过她没有?” 想来仇寒尘牺牲自己把陈澜一送走的事他们也都知道了。 我看着小舞看着樊轩樊择兄弟看着聚集在这的弟兄每一个都迫切地看着我或许我有一点明白前世为什么最后还选择保护青城。 因为青城里还有这帮把她放在心里的朋友青城是他们的家。 好不容易沉淀下去的情绪差点再次翻涌而出我默了好半响在他们都等不及想要逼问我时僵僵地开口:“夫人……夫人她……沉眠了。” 有好一会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胡说!”最先爆发的还是小舞她一把揪起我的衣领面上是完全无法接受的狂躁“你根本不是绿鸳你说谎!” “我没有说谎”我双目死寂地看着前方一点一点地将在远古大阵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们“……我亲眼看着夫人将少爷放到那口石棺里就在大阵里那座塔的顶层要五百多年后才可能苏醒但醒过来后他不再是人。夫人为了少爷为了整个青城将自己奉献给了大阵就在我面前……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夫人为什么不再等等我们已经再商量怎么攻进仇家我们一定能够救出她和小少爷的她怎么就不能再等等呢?” 小舞仍揪着我的衣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地边喊边哭要说原本为了救夫人她有多积极这会就有多挫败她扯着我的衣服扯着扯着就趴在我肩上哭。 樊轩他们更是呆若木鸡等消化了这个消息后樊轩一拳打穿了一块墙自责和懊悔充斥着他:“是我没用我辜负了大哥给我的嘱托我连他的妻儿都没办法保护好是我没用我没用!” “轰——” 那道墙在樊轩的轰击下直接倒塌! 但没有人管樊轩的这个行为因为原本战意勃发的他们此时都垂丧着脑袋像前一刻在战场上厮杀的卫兵下一秒听到他们的主帅已被斩杀。 看到他们这样我心中那股戾气几乎无法控制地爆发出来飞出一把短匕擦过樊轩的脸颊盯在他身后的墙上。 所有人都被我突然爆发的杀气震住反应过来后樊择对我喝道:“绿鸳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冰冷地看着他们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可能不对可我就是无法控制那股怒意也不想控制“是人是死了那仇就不用报了?现在还有不少妖魔鬼怪逗留在青城现在是畏惧大阵的威压潜伏起来可等大阵威压消散后他们就会重新冒出来再对全城的百姓下手夫人好不容易给青城留出喘息的空间清出一块净土你们难道想让这块净土再一次被污染?” “当然不能可是……” “没有可是。”我睁着眼睛目光凌厉“必须要将这些侵犯青城的邪祟统统赶出去!” “那仇家?” 我嘴角冷哼一声:“仇家是青城的象征贸然拔出青城也会跟着震动不知道多少阴阳世家会趁机攻入青城。”见过远古大阵仇家底蕴如何我最清楚人性是贪婪的为了贪念什么事做不出来仇成安他们死不足惜可他们被灭的话大阵就藏不住还有大阵里头的小宝。 我接着道:“只要将邪祟赶出去现在的仇家家主既得不到仇家真正的传承又没有魔做靠山他们也只能自保然后一点点走下坡路五百年只要五百年……”我捏紧拳头“夫人和仇、家主都留了一缕魂魄下来虽然等的时间会长一些可几百年后他们依然能够以另一种身份活下来更何况还有小少爷五百年后他就会醒报仇是迟早的。” 我望着他们:“他们都会回来的!” 还是樊轩第一个清醒他面色沉重但十足坚毅:“你说得对当务之急是将所有侵犯青城的妖魔鬼怪都赶出去我虽不是青城的人可青城是我大哥的家是他和嫂子死了都要守护的地方怎么能让这些污祟占据让他们残害百姓!” “可这些百姓前不久刚骂了家主夫人。”有人悄声嘀咕了一句。 这大概就是让所有人最不爽的地方真正的守护神却被辛辛苦苦保护的人当成和那些妖魔鬼怪一伙的何其痛心。 “公道自在人心人会一时迷失但真相迟早会出现。”樊轩这会倒看得开也是他最敬仰的大哥都已经死了嫂子和侄子也没护住他现在也只能将自己的信念化为对青城的保护了。 否则又该如何支撑下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针对找出城中潜藏的邪祟和驱除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和行动因为有大阵的威压在这些邪祟的实力都被压制计划倒挺成功的。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盯着仇家的人带回了受了点伤的仇寒尘的亲弟亲妹。 他们听到风声知道青城出了事但并不清楚仇家已经被大换血一心担心着哥哥嫂嫂的他们回青城后自然是赶紧回家谁知道面对的却是应该是偏房的堂兄表弟等的打压争执之下受了点伤然后被守在附近的樊轩的人手带回他们的据点。 直到这会他们才知道哥哥嫂子包括他们可爱的侄子都没了他们恨不得再次冲回仇家为他们至亲的人报仇。 父母亲死得早又有坏蛋二爷爷觊觎着仇家是仇寒尘将他们辛苦拉拔大的是嫂子对他们嘘寒问暖还给他们缝制衣服他们出门历练时害怕他们会遇到危险连着好几天给他们制作灵符戴着防身他们更记得小侄子牙牙学语时嫩滴滴地喊着他们叔叔姑姑的模样。 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如今竟然真的只有回忆了! “如果我们能早点回来就好了说不定说不定哥哥嫂子就不会……” “幸好你们现在才回来”我由衷的庆幸“否则你哥哥这一脉又该谁来传承?” 仇寒尘只剩一缕魂魄需要好多年的蕴养才能够重新投胎并且还得有血脉相引才成甚至也得有他后代子孙的供奉祭拜能让他修复魂魄所以他这一脉的传承极其重要。 要不是还有这对弟弟妹妹活着我在五百多年后如何遇到我的死人? 如此又过了几天终于等来了陈氏的人。 陈氏一族因为卦者的身份几乎被灭族仅剩的人除了陈澜一嫁给了仇寒尘其他的都隐世了陈澜一当初怕有一天自己会连累族人便主动放弃知道族人居住的地方以防万一只单方面留下联系的信息。 那方法比较特殊只有卦者能够感知到。 在大阵的塔里陈澜一告诉过我方法扮演着绿鸳的我在第一时间就试着联系陈氏一族也因此我知道这么隐秘的事小舞他们越发相信我是绿鸳最起码一定是夫人相信的人。 我单独见了陈氏来的人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的年岁不过十五六左右长得水灵眼睛也很有灵气。 我就白玉递给他们并将陈澜一的话原本的复述给他们听老者接过白玉一声叹息:“澜一是我们族最后天赋的原本她想嫁给仇寒尘我们就不同意希望她留在族里做我们的圣女那样的话最起码她还能活得长久可她还是选择了仇寒尘。” 看来陈氏里早算到了陈澜一的命运。 老者摸了摸白玉似在缅怀陈澜一末了他将白玉待在了那小姑娘脖子上并给我介绍:“这陈澜一的亲妹妹。” 原来我前世还有个妹妹。 难怪老者要将白玉给小姑娘若传承其实小宝最合适但小宝现在也都在“沉睡”中也只有前世的亲妹妹能够代替小宝将白玉一代代传下去了。 我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拜托了。”我最终能不能拿到白玉全看这小姑娘怎么做了。 “我记得的。” 我以为她说的是关于白玉传承的事她却抬起头朝我笑着:“我记得我姐姐长的什么模样你的眼睛跟我姐姐很像。” 我心里一惊诧异地看着她。 “我一点都不难过”她道“因为我感觉我姐姐还活着。” 她说这句话时眼睛直盯着我我僵住偷偷咽了口口水有一瞬间几乎要以为她要指出我来陈澜一说过的不能让这个时代的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 可下一秒她又移开了视线捏着脖子上的白玉没再说话。 我悄悄松了口气。 正文 151 前世今生:死亡阴影(4) 两个陈氏族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协助我们清楚邪祟甚至找到潜伏极深的那只魔将之除去。 仇家一开始还派人来找我们这支“反叛军”待邪魔清理得差不多后他们居然派人来求和那时候我们知道这场战斗差不多要结束了。 其实我知道我们现在清理的这些邪魔不过是小兵小虾真正的boss在仇寒尘和陈澜一死了小宝在大阵里沉睡后大魔们的计划就等于失败了。 我们在等五百年后大魔同样也在等五百年后新的仇寒尘的后代降临跟拥有让大魔觊觎的身体的小宝苏醒。 那才是真正战斗的开始。 仇家没办法既然他们跟大魔合作自然也得听从大魔的意见让这一切恢复平静如此方才能得到后世的降临。 跟仇家讲和自然是不可能的双方谈判的结果就是仇家接纳仇寒尘的弟弟和妹妹会分出一定的资源助他们成长。 这话其实很搞笑因为原本应是仇寒尘分点资源给他们现在倒变成他们施舍一般地对待仇寒尘的弟弟妹妹可有什么办法仇寒尘的部下就只剩下“反叛军”这支队伍里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樊轩带来的人马其余的早在之前被仇家狠心地斩草除根了。 仇寒尘的弟妹势弱仇家现在又不能除掉便也只能依附。 樊轩怕他们留在青城会被欺负原想带他们走谁知道他们竟然选择留下。 “既然小宝就在祖地里若他真的有一天会醒过来我们就得守在这里免得被仇成安他们先一步把他抢去。” “是啊小宝要是醒过来看不到娘亲爹爹一定会害怕的我们得守在这我们等不到就让我们的孙子我们的后代等下去。” 记得死人告诉过我小宝醒来聪明地逃离祖地时他就有一姑姑偷偷给他打电话让他找到小宝。 五百多年对那些仙人来说可能不过弹指一瞬间可对人类来说可不是传个五六代人那么简单出个意外可能年纪轻轻的就死了若平均寿命达到个七十岁八代人才五百六十年再有个子孙不孝将事情忘掉都可能将此事中断。 想想这些就不得不佩服现在的这对弟弟妹妹。 我赶紧将玉佩的样子告知他们:“将来你们哪个后代要是遇到了拥有这块白玉的姑娘一定要他好好保护她因为她会是他媳妇这很重要很关键是……是你们嫂子交待的。” 我厚颜无耻了一把。 之后小舞等人守在仇寒尘弟妹身边樊轩兄弟带着剩余的部下离开了我下意识地就跟着他们。 樊轩拿着个罗盘带我们进了山他似早有目的一样找寻着什么最终他选择了一处山谷。 我一看那地势心头震惊这地势这山头这从山间吹过来的阴阴冷风……这里是养尸之地啊! “仇家现在不得不讲和但一定不会放过仇寒尘的这群部下我打开布一个阴阳转换大阵让这群兄弟能在这里安家等将来大哥的儿子醒来还能……” 话虽没有说完整但什么意思大家都懂我听闻最近这两兄弟都在研究养尸道法在这年代养尸还属于较为邪门的东西。 我心里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碰巧这时候听到有人问樊轩:“给这地方取个名字吧?” “就叫无曲吧无曲村。” 我脑袋轰了一声站前一步拽住樊轩的手臂:“你说什么无曲村?” “嗯?”樊轩诧异地看着我“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好吗五百年后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灭了尸体排了一整条街的好吗? “不&……%¥” 我捂着嘴不明白刚刚怎么打了嘴瓢说了一堆自己都听不懂的鬼话。 果然樊轩十分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 依然是一堆仿佛被打了马赛克的话语我愣怔在原地忽然有点明白是命运规则不愿让我说出来。 想也是卦者因为泄露天机会得到天谴到最后几乎灭族我这个未来的人又怎么能把这既定的命运对他们讲出来。 我顿觉得很泄气那种无力感深深地涌上心头犹如亲眼看着前世和仇寒尘的死看着小宝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我明知道结果却一点改变的办法都没有。 不顾樊轩疑惑的眼神我一个人走到边远的地方去看着远方层层峰峦心情无比的渺茫。 听到声响我回头发现是跟来的陈氏老人大概因为他们也是外婆的祖宗我对这老人感到颇为亲切。 “孩子你在烦恼什么?” “我在想你们卦者如果预知到最好的朋友可能会死却无法告诉她时怎么办?” “其实无法告知她反而是最好的。” “这是为何?” “假如这位朋友原先会被敌人一刀斩首而死那么死亡对她来说可能也就一瞬间的事并不会太过于痛苦可若你告知了她这个必然她躲过去了那么她很可能在另一个将来被敌人抓走经历过一番折磨剥皮削骨后再死那么你觉得是不是不说反而更好呢?” 怪不得陈澜一早预知到仇寒尘会死却未曾告知他。 假如我今天可以告知樊轩无曲村五百多年后发生的事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换了个地方后会遭遇到更痛苦的事? 比如半途被仇家找到暗杀又比如后来暗杀无曲村的人依然好巧不巧地再次碰到他们又为了其他原因杀了他们? 我垂着头:“都很糟糕预知真不是什么好事。” “凡事没有绝对的事。”陈老人语气祥和“在人命这种事上预知到的可能没办法改变但命运这种事并非绝对的在以前我们卦者当过国师也被当过巫师还是有不少关于我们祖先因为预知而让国家少了许多灾祸只是后果往往由我们卦者自己承担罢了。” 他长叹一气:“澜一的死我们都料到了之所以能那么快地封印魔窟没让幽涅之地的恶魔残害到天下苍生就因为澜一预知到了用她的聪明才智从旁的方面告知了大家让仇寒尘等人能够先一步得知。但结果你看到了她救了天下然而下场是她和自己的夫婿包括独子全都不得好死换做是你你如何选择呢?或许有人觉得澜一做的不值可你知道吗若这天下被魔统治还有后世之人的太平吗还能有……你的存在吗。” 我被这好似看穿我身份的话语一惊但随即又放缓下来。 老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看似死了可她也给自己换得了另一种生机对吗?” 我点了点头想明白后又点了点头。 虽然我也死了可我却仍旧以魂的方式生存着我的意识我的思想还在陈澜一就还在。 等仇寒尘的部下安顿下来陈家一大一小两人就告辞了而我也该走了。 “你的后人一定会等到夫人和家主的后人带着少爷来到无曲村的。”我交待着最后能交待的话目不转睛地盯着樊轩兄弟想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脸上看出哪部分跟后来守着无曲村那群僵尸的樊老相似的。 当时觉得冥冥中自有定数现在想来更是人为的一代代推进才能让我和仇诗人带着小宝到无曲村虽救不了那些村民可至少在最后护住了那些僵尸。 这次回去我想再去看看它们还记得小宝在那交到的朋友少年僵尸小华。 “怎么了?”樊轩不解地摸了把自己的脸。 我摇摇头最后望了眼古代没有受到污染的锦绣河山转身离开。 我回到了青城将自己转化为幽灵状态在来古代时我都做不到这点经过前世的调教倒轻松得很然后悄无声息地进了仇家进了祖地。 可笑他们竟然无人发现我亏仇家还是捉鬼世家来着。 通往远古大阵的那扇门只有两个守卫不是他们松懈而是现在已无人敢靠近那扇门了更何况是进去那个原本秋高气爽的空间之前仇家还想着改造大阵呢抓了不少工人在这还有看管的人员所以大阵底下真算不上冷情。 这次整个空间里只有冰雹般的大雨跟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的雷电神仙来了都能把你劈死。 可因为我前世跟大阵融为一体了这让魔都畏惧得逃掉的雷电每每快碰到我时都会自己歪向一边雨滴也从我身体上穿过。 我来到大阵塔中顶层轻轻触碰石棺心里默默感念着那往上的阶梯再一次出现阶梯的顶端是一个光圈。 顺着阶梯一步步往上最后消失在光圈里…… …… 发生在仇家所谓长子嫡孙仇子安的生日晚宴上的事都是一瞬间想起来了。 我们当时被迎进宴客厅里头仇家长辈歇息的小厅一开始大家还保持着面上的虚假客套聊着聊着一只纸鹤越过重重防卫飞到了仇诗人面前。 那是传信飞鹤仇诗人当着仇家人的面毫不遮掩地去接纸鹤才刚让纸鹤落在他掌心中下一秒他脸色就变了当时仇子安正在显摆着一样法器就站在我们身旁说这法器存在的年代久远还是五百年前的老祖宗从一个墓穴里拿到的可以攻击防御两用现在爷爷将其作为成年礼物送给他他一边说受之有愧眼神有透露着得意话里话外还透露着仇诗人穷连个像样的法器都没有也就只能制作几张符箓用用了。 下一秒仇诗人猛然朝他出手仇子安吓一跳下意识地就将手里的法器当盾牌用连怎么启动都忘了那法器直接就被仇诗人劈到一边角落去当个垃圾仇子安本人被仇诗人抓在手中他一手勒着仇子安的脖子一手竖起一张符箓符箓一边无火自燃被仇诗人拿着逼近仇子安的眼睛让仇子安痛得当下喊出声来。 仇诗人冷笑:“我只会制作符箓又怎样足够让你死一万次了。” “仇诗人你放肆。”五百年前应是仇诗人伯父的仇子安父亲这辈子成了仇诗人的堂兄弟他见自己儿子被挟制当下就拍了桌子其他人看向仇诗人的目光也十分不善而仇子荣的父亲则和着稀泥:“哎呀呀诗人你别气啊子安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玩笑?”仇诗人脸色可以说分成冷了“抓走我儿子也是玩笑吗?” 我原本只站在仇诗人身后看个热闹闻言一把揪住仇诗人的衣角:“你说什么他们抓走小宝了?” “刚刚胡子给我来信了有个很厉害的人竟能打破结界钻了洞将小宝带走了。” “王八蛋”我立马“唰”地拿出乙木对准仇家人“你们把小宝带去哪了?” 这些仇家人有的装得若无其事有的脸色有几分怪异有的十分地理直气壮特别是仇子安的爷爷现任仇家家主双手拄在拐杖上老神在在地说:“诗人仇家这几年对你们这一脉可有不少扶持啊你不思报答也就算了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扶持?你好意思说”我可无法对这样的老人尊敬起来当场骂道“一群不要脸的抢了人家的东西再分给人家两个子好意思说扶持?” 仇家主阴冷地目光朝我扫来:“这可没你说话的份。” 说话间他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符就朝我打了过来我能感觉到那就是克制魂魄的那符还没到我眉间就阵阵发痛能够当上仇家家主没两把刷子怎么行随便在空中画个符都能有这样的威力。 仇诗人第一时间挡在我身前为我化去了那道符术可下一刻在我身后竟然升起了红色的网网组成的红线上好似还滴着血给我的气息跟夏左夏右用过的红网完全不同这张阻挡了我后退路的大红网充斥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到这时候仇家人请仇诗人和我来参加晚宴的目的真正的露了出来他们不止要抓小宝还要抓我们两个整个小厅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就等着我俩自己跳下坑来。 为了小宝仇诗人只象征性地打了两下就和我假装不敌地被捕捉被他挟持的仇子安也被他放走了但他悄悄地注入了暗力在仇子安身上可怜仇子安还不知道在我和仇诗人被捕后他不客气地嘲讽着我们骂我们垃圾。 我当时真想说不愧是狗娘养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随后我和仇诗人就被悄悄带到了仇家宅院里听说仇家从第一代开始就没换过家顶多也就是修缮一下房子。 不过经过时代的变迁如今仇家的宅院在这座新青城的郊外从好几公里外的林荫小道开始好像就归入在仇家的地盘占地面积好比一个大型的旅游度假村仇家之所以年年走下坡路依然能够保住个二流偏上的世家地位就因为这底蕴还有年代不是其他新兴世家能比的。 而那座主宅还有不少地方保留着古风古韵但也有很多新时代的科技。 我和仇诗人这对夫妻被关在笼子里运了进去那辆运送我们的车在主宅里又开了许久我在车厢里头什么都看不到仇诗人手伸出笼子在车厢壁上画着什么不一会车厢壁上就跟装了面单面玻璃外头看不到里面里面却可以看到外头。 所以我看了大半的主宅风景发现车子里驶进了一片竹林里竹林里的竹子长势很好根根拔得很高还很挺直几乎看不到几根弯曲的除此之外第一眼还觉得很普通多看几眼后发现这些竹子怎么好像偏紫色的? 过了竹林车子终于停下了我们面前的“镜子”在司机把后车门打开时消散我俩倒在笼子假装昏迷被人扛着出了车。 我偷偷睁开眼睛看到一座宛若宫殿的大屋心里头微惊且有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曾经在哪见过。 大屋里头弯弯绕绕和迷宫似得我们最后被放在一个殿厅里仇家主跟他两个最看重的儿子早早在这等着仇子安父亲拍了拍手就有另一个笼子被抬进来我不用睁眼都能闻到小宝的味道。 “醒了你们也不用装了这么久都没醒你仇诗人可不像这么没用的人。” 听到这揭穿的声音我和仇诗人同时睁开了眼睛我第一时间就先朝另一个笼子看去果然看到小宝静静地躺在里面。 “小宝!”我着急地用双手去抓笼子的铁栏手刚碰到就发出“滋滋”地声响逼迫我的手松开松开的当会可以看到我的掌心黑了两道。 “你们到底对小宝做了什么?”我痛恨地瞪着他们被仇诗人安抚地搂着肩膀。 “与你何干呢。”仇子安父亲仇长铭冷讽地道“再怎么说小宝也是我们仇家的根本不是你们儿子既是我们仇家的东西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果然还是小看了他们的脸皮:“照你这话的意思我可跟你们仇家无关你们把我绑过来又什么意思?” 仇长铭又笑:“当然你现在可是我们的猎物自然也归我们管。” 妈的!逼我飙粗话是吗? “行了”仇家主发话了“别浪费时间了既然都到手了就开始吧。” “是!” 仇长铭启动了一个机关殿厅最里头的一道刻画着龙纹的墙忽然朝两边打开露出里头的另一个空间。 而几乎在门开启有缝隙的时候我就隐隐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待两扇大门都开启后那血腥味浓郁得让我作呕。 然后我就看到里头的空间里有一个很大的血池血池里还有个人靠着池壁就像每个在泳池里泡着的人一样闭着眼睛肩膀露在外头不同的是普通泳池里的水要么无色要么淡蓝色淡绿色而这里的池子里是红色的。 还有这个人他已鸡皮鹤发白发稀疏皮肤皱巴巴的看着比仇家主还要老很多。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隔得远了我都能看到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妖贻的蓝光而眼白的地方则布满血丝。 “都准备好了?”十足苍老的声音虚弱得好像下一刻就会断气偏偏有极强的威压压得在场所有人都不太敢大声哼哼。 在仇诗人面前趾高气昂的仇家所有人包括那仇家主都十分恭敬地对那老人弯着腰说话:“是的老祖宗三味主药都到了。” 三味主药?不会说的我们一家三口吧? “那就带过来吧。” “是!” 就在仇家主让人来抬我们时他的另一个儿子有点迟疑地对老祖宗说:“可是老祖宗他们也是我们承诺给下面那位的我们现在就……到时候如何交待啊?” “弟弟你想岔了”仇长铭道“等我们老祖宗有班澜修补了自己的魂用仇诗人增强了自己的灵力再用仇小宝当自己新的身体只要能成功到时候谁给谁办事还不一定别忘了谁的拳头大谁才是能说话的人。” “就是这个理。”仇家主应着然后让人赶紧抬生怕老祖宗生气。 然后我们两个笼子被抬到了里面放在血池边我这才发现在里头居然还有一个两米高的药炉炉中还燃着火焰。 那个老祖宗动了动浑浊的眼从我们一家三口的身上一一扫过就跟在看那只鸡好吃似得最后居然停留在小宝那里:“先将他丢下来泡泡。” “是!” 正文 152 回归复仇(1) 要是对象是我和仇诗人姑且还能再忍忍但若是小宝——在抬笼子的人打开小宝的笼子就要伸手把小宝抓出来时一直默默无闻到快让人忽略的仇诗人一脚踹在了铁栏上直接将设了禁制的笼子踹爆两步冲到小宝的笼子前将那企图把小宝丢下血池的人先踢进血池里。 那人一碰到池子里的血水就发出惨叫但这惨叫声两秒都没有维持那人就跟着化为血水混合在原本的血水中连衣服都没看到凶残程度连日暮底下的血池都比不了。 我一见此就怒了居然想把我家小宝丢到这里面去就算小宝身体不同本身还是僵尸可谁知道掉进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我跟在仇诗人后头出笼子遇到发现不对冲过来的保镖对着他的裤裆就是一脚! “果然还是小看你了”仇家人面色阴毒地盯着我们手一招四面八方就跑出来不少人将我们团团围住“但你未免太小看这里了就算那笼子关不住你们你们就能够逃离这里了吗?” 仇诗人抱出笼子里的小宝小宝也在此时睁开眼睛朝仇诗人笑出小白牙:“爸爸小宝装得像不像?” “像什么像简直是胡闹。”仇诗人气狠地在他屁股拍了一巴掌随后搂着小宝傲然地蔑视仇家人“我还真没想逃呢何不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趁这个时候赶紧逃。” 仇家主意识到有些不对就见冲出来本该围住我们的人马居然有一大部门故意慢了一步然后拿枪指着围着我们的人。 “没点准备”仇诗人道“我敢让妻儿踏进新青城吗!” 仇长铭望着那些“叛徒”气狠地道:“知道背叛仇家会有什么代价吗?” 其中一人痞痞地道:“我本来就不是你仇家的人你与其质问我们为何背叛何不问问你自己是怎么训练自己的兵的没用得我们轻轻松松得就混进来了。” 这话说得仇长铭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十分难堪他恼羞成怒地不等父亲发话就当先说道:“这里可是仇家你们以为跑进来几只小猫小狗就能在仇家嚣张吗都给我上我要他们全死在这里!” 对峙的两方在仇长铭的声令下打了起来我和仇诗人这边也不闲着直接跟仇长铭他们的心腹手下对战。 就如仇长铭所说我们这边其实并不占优势不管这地方曾经属于谁现在确实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还可以继续得到增员而他们想要得到援助就难了。 仇诗人将我和小宝牢牢护住我跟个刺客一样借着仇诗人的掩护暗中出手还真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 然而一直静坐在血池中像个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垂垂老者的老祖宗在大家打起来时他甚至还闭上了眼睛却在这个时候他猛地睁开眼血池中忽然旋转起来很快就形成一个漩涡然后这个漩涡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吸力很多在血池旁边的人都瞬间被吸到血池里哪怕那些人几乎全是自己人也毫不容情只听到一个个惨叫后全都化为血水在偌大的血池里占据了一点点的面积。 我并没有因为对手突然没了而轻松因为我们三口之家也是被吸的对象之一不过是仇诗人反应最快第一时间拉住我和小宝。 可这老祖宗一旦下手就不可能这么简单在我们抵抗血池漩涡的吸力时血池突然喷出两道血水柱水柱逐渐变细到只有幼儿手腕大小但却越来越长到最后变成两根粗壮的肉条般的恶心东西朝我们抽过来。 仇诗人举臂硬扛了血触手的一鞭再一脚踹开另一条触手! “小宝!”我高声呼喊着就见竟不知从哪又冒出第三条血触手还缠住了小宝的腿。 我朝仇小宝跑过去心神一时分散直到自己的胳膊也被缠住才反应过来小宝当时已经两处利爪割掉了血触手我却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拉力在漩涡的吸力下我整个身体往血池那跄了两步眼看着身形不稳地要摔进血池里仇诗人已经朝我伸过手来我也朝他伸去眼看着就要碰着了我忽然就原地消失…… 那缠着我手臂的血触手因为目标消失只缠住了空气因为惯性落回血池里老神在在一点不爽的老祖宗面色一变大概这种情况也是他没想到的。 紧接着他遭受到仇诗人疯狂的攻击他知道我的失踪跟他无关仇诗人不知道啊他祭出数张灵符灵符在空中形成一个大圈在仇诗人高举起木剑时所有灵符都朝木剑飞来木剑燃烧着熊熊火焰对着血池劈了下去—— 犹如一颗威力强劲的炸弹扔了进去血池里的血水被炸得冲天而起再“啪啪”地往四周落去跟下了一场血雨。 原本半满的血池里的血水一下子潜下了一大半那老祖宗还坐在那里原本只露出肩膀的这会上半身几乎全出来了枯瘦的身子几乎全是骨头皮包骨似得有点吓人。 他仍坐在原位置没动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被伤到可从他更之刚才更糟糕的脸色显然不是表面看着那么轻松。 就在仇诗人发狂地要接连第二击而老祖宗也打算让这“后生”好看的时候我再一次出现了还出现在刚刚消失的地方。 我立在原地脑子里事发时的记忆和五百年前的记忆在相互倾轧着我整个脑子还都是混乱的乍然看到快速冲到我面前抓着我肩膀目光堪称凶恶地检查我情况的仇诗人我面前再一次出现仇寒尘死前的情形。 他那么担心陈澜一害怕自己先一步离去会让她受不住却又不得不这么做那种极其矛盾和心疼的心情都体现在那双跟此时的仇诗人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在这同样的眼睛全是我的倒影。 “死人?”我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触他的脸生怕他是虚幻的不存在的生怕这只是我过于想念。 仇诗人抓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任何人在看见自己女人突然消失几秒又突然出现后浑身气息全变如何能不怀疑只是怀疑归怀疑他并没有拒绝我的靠近特别是在我挣开他的手再一次碰触他脸时他都没再阻止彼此的熟悉感让我哪怕变化再大他也能将我认出来。 “死人?!”我确切地抚摸着他的脸庞真实的碰到不是通过陈澜一也不是我自己的幻想真的是……太好了。 我的手迅速往后抓住他的头发上前一步吻住他憋着气地不愿意放开直到仇诗人发现我情绪不太对将我轻轻推开再反过来捧住我的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妈妈?” 大腿被人抱住低头一看正是仇小宝。 “小宝!”我用哽咽的嗓音喊着蹲下身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入怀中“别怕娘亲保护你不会再让坏人欺负你了你别害怕别害怕!” “妈妈?”小宝脸上想哭的神情被我弄得傻住刚看到我不见时他估计也跟他爸一样差点疯掉再看到我出现刚想抱住我哭诉一番的反被妈妈抱住了他傻傻地眨巴着眼睛然后问我“爸爸说现在不能叫娘亲了妈妈你说错了。” 妈妈娘亲? 我脑子又开始混乱起来定定地看着小宝。 然而这种时候敌人显然不会给我们温情脉脉“叙旧”的时候。 一条血触手故技重施地飞扑过来我察觉有东西靠近时乙木出手直接扎进了血触手的头匕首一转血触手像黏胶突然失灵一般变回血水“啪”地落在地面上。 同时我也看到了一个人。 我死死地盯着血池中的那所谓的老祖宗哪怕他现在苍老枯瘦得不成人形对刚刚从五百多年前回来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老太爷! 那个当年仇家偏房陈澜一要喊一声二爷爷的老太爷抢夺了仇寒尘的一切做上仇家家主之位对仇寒尘所有部下下令追杀让绿鸳紫鸯等人惨死让仇寒尘和陈澜一惨死让仇小宝变成僵尸沉睡五百多年的罪魁祸首之一! “是你是你!”我站起身几近疯狂地瞪着他“你怎么还没死呢?” 那老祖宗的目光闪过疑色我胸口起伏地喘着:“跟魔合作的滋味如何堂堂一个人类被魔驱使的感觉很棒吧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害死自己的侄孙抢夺他的家产那位置让你做得很舒服吧二、爷、爷!” 至始至终镇定如山的老祖宗“唰”地一下从血池里站了起来惊愕甚至恐慌地盯着我还伸出瘦得像跟骨头的手来指着我:“你你是陈澜一?不你怎么会是陈澜一她应该死了她应该死了!” 我恶劣且痛快地笑起来:“怎么老太爷也有害怕的时候?捉鬼世家就先不说了你手上还沾了至亲之人的血这都不见你怕的怎么看见我就怕了?” 老太爷手指了我一会忽然大声喊道:“杀了她马上给我杀了她听到没有杀了她!” 我顺着他喊的方向转过头看见了现任的仇家主仇长铭兄弟……之前发生的事对我来说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了再一次看到这些仇家人我看到的却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这不是老太爷身边的亲戚吗那个仇长铭就是仇寒尘的堂叔我可是跟陈澜一见过他们的现任家主也是老太爷当年的儿子但好像在大阵发威时他刚好是冲进大阵的一波人中之一不幸被电伤虽然及时抢救了但还是病了。 还记得我最后回到仇家准备穿回来时仇家正乱着其中一件事就是老太爷的某个儿子死了好像就是这位家主。 是天意吧当初欠了债的人居然都转世在仇家果然是天意啊! 从陈澜一离去就苦苦压抑着的仇恨不停地往外冒我用了多大力气压抑自己处理樊轩他们的问题又用了多大力气来让自己不要冲进仇家报复那么现在就有多大的反弹。 我回来了我可以自己做主不用躲藏怕被发现现在仇家也没那么醒目了小宝已经苏醒就算灭了也没多大关系了对吧? 对吧?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从我的尾椎处流串到脑部那股力量像冰霜冻得我整个脑子阵阵钝痛似有什么能力要觉醒却苦于缺了什么卡在我脑袋里。 我心情越是激昂愤怒那冰就如火一样在我脑中越烧越旺不同的是越旺就越冰。 而我如今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因为那相隔五百多年的恨无法平息! 越是激愤寒气就越来越多寒气越多我情绪起伏就越大这就是个糟糕的循环。 突然的仇诗人将我抓回他怀里不顾此时身处什么环境只给了自己的手下顶着点的眼色头一低就朝我吻了下来。 仇家主这边有他的手下扛着老祖宗这头小宝人小气势高地挡着长长的獠牙长出戒备地顶着血池中喘息着的老人。 中间的我们如火如荼地吻着。 说吻其实并不算是仇诗人只是贴着我的嘴然后用力倒吸着气聚集在我脑中那团寒气能力顺着我的嘴“流”进了仇诗人的嘴里我霎时间觉得舒服了许多。 但这只是一时的脑子里的寒气太多了几乎到了浓稠的程度吸走一点只是暂缓一下并没有太多的用处可在我重新难受起来时仇诗人转吸为呼并且他还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将自己的血喂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觉得不好想要拒绝可他的血一沾过来马上自己流进了我身体里随之我冷得快结冰的身体出现了一点火种那火种在我身体里流淌一遍传递出一条热线后来到了我脑子里。 在我脑中里转了几圈稍稍中和了下那寒气只是寒气太过旺盛那点点火种几乎要被湮灭。 就在此时仇诗人再次吸走了我部分寒气紧接着又渡了一口“热气”过来如此几次我意识开始清醒人也稍微冷静一些意识到这样做会不会对仇诗人有影响? 想了想我试着主动引动脑子里聚集的能量调动寒热融合了的那一小部门转动起来朝仇诗人输过去我想着带着点热气回馈总比全是寒气地传导给他要好。 慢慢的形成一个循环我脑中阴阳调和后的能量传给他他再传给我同样调和过的能量过来在我脑海中的寒气都被热气融合后我只觉“轰”地一声那股能量从我头顶钻了出去。 与此同时我和仇诗人的意识相互缠绕与那股力量相连在它飞升时我也感觉到自己的视觉飞起来了伴着仇诗人一起飞过偌大的大殿钻出去极速地越过走廊明明整个祖地的大屋改建挺大的我依然能够成功地找到那扇通往远古大阵所在空间的门。 那力量带着我和仇诗人的神识钻过去来到五百年过去依旧在电闪雷鸣大雨磅礴的地方那震撼人心地大阵也依旧矗立在两个大山中间。 我的意识仰望着这个大阵明明才刚刚分开却仿佛好久好久未曾相见了。 你还好吗我的前世。 我在心里轻轻地问但不会有任何人回答我我甚至不知道将自己奉献给大阵和大阵融合的陈澜一是否还留有自己的意识。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有一道雷电居然打在我意识上当然并没有伤到我我却有种自己被轻轻碰触的感觉。 发现我在颤动仇诗人的神识缠绕着我他似乎也有些激动甚至是焦躁他并没有像我一样拥有五百多年前的记忆但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 他的神识在悲伤将我的神识越缠越紧那感觉就像他在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生怕我消失在这空间之中。 我回以他“拥抱”缠绕的神识逐渐往外扩散直至整个空间都在我们的“眼睛”下再一点点地和大阵联系上。 等我们的神识回归到我们自己身体上后我俩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我们都突破了原本的瓶颈升级了。 这不单单是神识到大阵那里转了一圈虽然少不了大阵的帮助但更多的是我五百年前跟着陈澜一经历的累积仇诗人自己多年对自己高要求的训练要知道他很小的年纪就时常处在生死边缘地磨练自己没有凭空而来的能力累积得多了才能水到渠成。 站在殿厅里的我笑了但温柔只是刹那间的随之到来的是我冷酷的眼神仇诗人也睁开了眼睛像要粘在一起的嘴唇终于分开随之而来的是头顶上轰隆隆的雷鸣声! 此时殿厅里已经又冲进一批仇家主他们的援兵并且因为老太爷粗噶着嗓子不顾之前形象地说要杀我有一大部门都朝在仇家主的指示下朝我们冲过来。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响在头顶上雷鸣。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来抬起头看着快三层楼高的屋顶即便这样在第一道闪电劈下来时当头那人甚至连反应都没有就见光亮一闪那人就成了一堆焦土。 雷鸣还在继续有了第一个先例他们对这雷声更加恐惧了更何况好好的屋子里怎么会雷电哪怕他们当中有些人修有灵气有点见识可也知道当今世界灵气匮乏那种磅礴的仙术移山倒海呼风唤雨什么的都只是传说罢了现在的呼风唤雨吹来点风算吗? 所以能够引动天地自然现象特别还是修炼之人最畏惧的雷不得不让他们恐惧。 但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老祖宗一个人的惊惧因为他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这是大阵里的雷电威力怎么样他五百多年前就尝到过了。 明知道大阵里有仇家祖辈留下来的隗宝偏偏他就是无法使用为此他心情一度郁卒得要死也不止一次试图想要接近大阵有一次差一点就跟他儿子一样被劈死了。 而现在居然有人能轻轻松松就能够使用大阵里的雷电? 在惊恐过后还有一股兴奋涌上来。 我几乎能够猜到他这些内心因为这会他看着我和仇诗人的目光里全是贪婪他想要控制我们让我们为他所用那样的话他不仅能得到神一般的能力还能得到大阵里头的无数宝贝。 我心里呵呵无尽地杀意让我的眼珠子一会红色一会黑色。 没去看又两个被闪电劈成黑炭的我当先转身面对着老太爷就连抱着我大腿的小宝都无法阻止我朝血池走过去直到挨近池边才停下。 我对上老太爷恶心至极的目光勾起嘴角冷冷地讽笑然后伸手将抱着我腿不放的小宝抱起来扔给我身后的仇诗人他挑了下眉专注看着我的目光里夹着担心虽然刚刚神识的交融不到记忆共享的地步但彼此的情绪却彼此传递着再看到那个大阵有些事不用说心里头自然而然就能够感知到。 他知道我现在无法抑制的恨意需要发泄也必须发泄所以他抱着仇小宝转身面朝着其他仇人将老太爷“让”给我处理。 他一个眼神下一个闪电直逼仇长铭但仇长铭毕竟不是那些小兵可比他迅速甩出法器后还是躲开了闪电可这样更有意思不是猫捉老鼠就喜欢看老鼠四处乱蹦以为能够逃出生机其实还是在猫的爪子下。 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人靠近血池所在的房间半步。 正文 153 回归复仇(2) 我侧头避开了老太爷发动的第一波攻击。 我望着他五百年前的记忆已经和之前的记忆顺利结合我的灵魂叫嚣着兴奋着:“很想得到我是吗?来啊!” 我朝他伸出手眼睛直直盯着他看着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底裤在如今只到他大腿的血水中蹒跚而激动地朝我走来。 “你觉得你对付得了我还是觉得你逃得掉?”他眼底的贪婪因过于浓郁而显得像个疯子“五百年前你都无可奈何现在就算能引动大阵你就有办法杀我吗我告诉你不——啊!” 他眼看着就要到我面前就要碰到我了并且他每走动一步枯槁的身体就膨胀出来一分在我面前时他变成了非常强壮且高大的人朝我伸来的手臂肌肉像瘤子还布满了红色狰狞的像叶子纹路一样的经脉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好像只要被他碰到我就可能被他捏碎。 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一根血触手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穿过他的胸口! 老太爷自己也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血触手的头那圆圆的头还往上昂扬像在嘲笑着什么。 “噗——噗——噗——” 在他惊讶于血触手为什么会攻击他时又有三条血触手分别穿透了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他顿时面部呈现痴傻状态大概无法相信。 我恶劣地笑道:“你现在的样子可比刚才顺眼多了对了你知道在我们大华国里经常有这么一句话谁要是作恶多端就会得到老天的惩罚天打五雷轰你想不想尝尝这滋味?” 说着我脸阴沉下来手指动了动就有一道闪电朝着被四根血触手架着无法动弹的老祖宗身上落下伴随着超强亮光还有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待强光消散整个血池的血都干了只剩下红色的像颜料的痕迹干巴巴地“涂”在血池底部和四周至于站在血池中的老祖宗他之情膨胀出来的肌肉已经重新消下去了变回不是比之前更加干瘪的样子要不是多层皮简直快跟骷髅没两样了。 被雷电击中没有被电成焦土但全身皮肤都是黑的稀疏的几根毛发也是卷着的还冒着烟他身上的四条血触手本就是血水化成现在血水一点不剩自然也没有了可还是留下了四个血窟窿证明发生过的事血窟窿没有流出什么血来伤口同样焦黑不知是他的血都流光了还是伤口被焦粘住了。 但他还活着亦如他居然能凭借凡人的肉身活过五百多年一样或许在跟魔做交易后他就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某种程度来说应该叫……老怪物! 他如风中的枯枝撑了一小会就撑不住地跌坐在池底目光里夹杂着愤怒和恐惧他老得收缩的嘴部动了动艰难地说:“你、你怎么能……” “能什么?不是想得到我们做药吗怎么不继续了?” 老人噗嗤噗嗤地喘着:“你、你……” 我见他连话都说不顺畅低笑两声随即站起身慢慢地绕过血池来到血池另一边也就是那个药炉所在的地方看着药炉底下燃烧着的火焰我目光散发着冷意嘴角却上扬着:“这药炉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打算取死人和我儿子的血肉在注入我的灵魂加入一些七七八八的材料炼制成丹药给自己服下?效用是什么?长生不老?” “我记得陈澜一被背叛被关在那山洞的几天里你们每天都会抓小宝做该死的实验还抽取他的血最后甚至想割他的肉我想那几天抽的血就够你们做很多研究了吧后来小宝躺在棺材里身体不死不腐你服用了他的血以至于你也不死。” 我重新朝血池迈进:“但小宝醒了不仅成了僵尸还完全保留了他自己的意识他自然要收回自己的力量你发现你无法借用他的力量了你的身体迅速的老化所以你不管什么代价都要把小宝带回来偏巧这个时候你还知道了我和仇诗人就是当年陈澜一和仇寒尘的转世你以为你的机会来了就布下这么大的局一方便先锻炼我的灵魂因为你知道卦者最厉害的不是各种术法而是灵魂死了的魂魄若能提高比活着更有用。” 这也是为什么陈澜一能够在最后跟大阵融合从而控制大阵。 “另一方面你早就做了准备无曲村就是你做的备用要是没了小宝你就重新弄一个僵尸王的身体出来。” 有什么身体会比永远不会腐化的僵尸王更好呢原本小宝虽还没进化成僵尸王但他自身的条件足够好比较可惜的是小宝是以比较另类的方式生生变成僵尸他甚至没经历死亡一途所以只成了半成品保留着人类的特性。 但他属于僵尸的一半血统迟早有一天会侵蚀掉他的思想彻底沦为僵尸所以仇诗人才要小宝一定要服用源火成为僵尸王总比有一天他连父母都不认识的好。 “轰隆隆——”的声响传来另一头的仇诗人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话正在发泄着怒火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仇家人倒霉了。 我看着挺拔却充斥着怒火的背猛一出手一拳打在了试图趁着我分心偷偷攻击我的老祖宗他本就站不稳这一拳直接让他倒在池底他的胸口艰难地起伏着。 乙木再次出现却是悬浮在我手中从五百年前回来我的意念就变得强大加上刚才和仇诗人一起进化亦如刚才操控血触手现在也完全可以轻松地不用手就操控乙木它犹如被人拿在手中快速地掷出一下子就到了老祖宗跟前然后又瞬间停止尖端正对着老人的眼睛。 “来告诉我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陈澜一的转世所以派人杀了我?” 老祖宗恐惧地盯着乙木只要再近一点点他的眼睛就会被碰到其实就算眼睛瞎了也没什么要紧可眼睛后面脑部里却有最重要的精神力量那要是被击穿他活了五百多年的生命马上到此终结。 可过了两秒他又似毫不在意般桀桀地笑了出来笑声很难听居然还反过来讽刺着我。 他喘着开口:“我知道我没办法得到你们了但你也没想好过了你既已开始鬼修就更该知道鬼修绝对比任何体载的修炼更困难更受天道的制约首先杀生就是一点我或许不算在人命行列里但这么多被你轰死的仇家子弟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当中甚至还有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哪怕你们引渡的是大阵的力量可依然算是你们杀的……哈哈哈哈……那位大魔最终还是得逞了我真想看看你以后的代价会是什么样的哈哈哈哈……陈澜一你最终还是输了还是输了啊哈哈哈哈……” 我皱了皱眉:“大魔得逞了?得逞什么你说的这大魔千方百计要我杀生到底为的什么?” “你何不自己去问他呢放心你迟早能见到他的。”他说着放松了自己的双手垂放在两旁一副你想杀现在就杀的模样。 我有预感他并不是不怕死而是他还有后招比如死了之后虽然初生的魂魄会很脆弱能够在阳界生存的魂很少能够修炼的魂更是千万分之一看看仇家五百年来都没有鬼修出现就只有这个占着人身不死的老怪物就知道了。 可或许老怪物就是有别的办法让初生的魂魄逃掉亦或者让初生的魂魄变得强大呢。 所以…… 我想了想笑道:“是吗那我只好等见到了所谓的大魔再问他好了顺便告诉他不管他的计划是什么显然是失败了。” 一道一人环抱粗的闪电终于劈在了仇长铭身上仇长铭当场就化为焦土仇家主和他另一个儿子悲痛地呼喊仇长铭的名字。 原本因为我的话愣肿的老怪物听到这些动静嗤笑着反倒没有因为n个曾孙死亡而难过反而得意地道:“你难不成还想告诉我这些都只是我的幻觉幻听?” 我微微一笑轻轻地道:“是啊!” “哈哈哈……你说什么?”他先是大笑随后才意识到我说了什么。 我抬起头朝仇诗人看去仇诗人没有回头却瞬间感应到我的意思他扬手挥了下各种或大或小的响在头顶的雷声突然没了。 真的是突然的让饱受惊吓的仇家子弟都瞬间傻住但同时更戒备起来更怕闪电神不知鬼不觉的劈下来。 然后有人惊呼:“快看那是什么?天啊他们怎么又出现了?” 那人指的是被劈得成焦土的地方原本就是一坨黑黑的灰烬但现在灰烬没有了出现的是刚以为被劈得尸骨无存的人身体看起来还很完好连前不久刚被可怕的大闪电劈挂的仇长铭都在。 仇家主另一个儿子快速地扑倒仇长铭那探了一下惊喜地对他父亲说:“大哥还活着没死!” 其他的仇家子弟也检查其他躺着的人得到了一致的答案那些被劈中消失又出现的人都没死。 可他们没高兴太长时间因为无论他们怎么叫唤昏迷的人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呼吸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活着。 “只要活着醒来是迟早的不急这一时。”仇家主自我宽慰的说着大家也都明白这个理被雷电劈中现在昏迷不醒也很正常。 只是他们心中显然都很不安。 然后他们再一次盯着挡在密室房间跟殿厅交界处的仇诗人虽然雷声没了闪电也没再出现的样子可他们对仇诗人更加的畏惧。 而听到外头声响的老怪物从疑惑到震惊到不敢置信:“不这不可能……” “事实证明我和死人并没有杀他们他们可都还活着呢”乙木稍稍挪动贴着老怪物的脸拍打着我蹲在池边随着乙木的动作歪了歪头“至于你或许你也在期待我能杀了你但可要让你失望了活着多好啊活着才能好好折磨你。” 乙木竖直起来然后狠狠地扎入老怪物的身体里这次可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但乙木存有一丝生机我现在没有剥夺这一丝生机所以老怪物要品尝着刀扎入身体里的痛苦却不会死。 比起小宝年仅五岁就要每天晚上被刮刀流血我都觉得这一刀太轻了。 乙木在我意念的控制下抽出在刺入再抽出再刺入我从一开始只想给他教训到最后完全失控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意念高速运转我的目光带着仇恨如痴如狂。 “够了班澜够了!” 一双手臂突然按住我我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反击随即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才停下来随后便被抱入熟悉的怀抱听着仇诗人在我耳边唤着:“班澜班澜停下来够了!” 我仿佛溺水的人终于破出水面嘴巴微张大口喘了两下这时候再看老怪物他全身上下被我扎了数不清的洞偏偏因为乙木的那一丝生机他依然没有死。 被仇诗人扶着起身我也看清了外面的情况仇家主的两个儿子都昏迷了各自倒在地上仇家子弟也躺了至少三分之一在地上剩余的也没有斗志地抱头缩在一角被仇诗人的手下看管着。 “妈妈?”小宝哒哒地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仰着头担忧地看着我。 我精神异常疲惫但还是笑得柔软地摸摸小宝的头:“别担心小宝妈妈没事了。” 我在仇诗人和小宝一人一边的搀扶(拖拽)下来到了密室和殿厅的交接看着被迫跪在地上的仇家主他正不甘而愤怒地怒瞪着我们还有一个个倒在地上的人缩着的不敢反抗的子弟或保镖我心中一阵快意。 当年把仇寒尘他们搞得那么惨总算能回报给他们一二了怎能不让我快意但这还远远不够! “仇子安他们呢?”我问。 这几个小辈也是当年参与者的转世如果转世后他们是无辜的或许惩罚能小一点可显然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些事但做的事也不少真无辜我的脑袋就给小宝当小凳子坐。 仇家主一听到孙儿的名字激动地想起身又被压着重重地跪下去他不死心地喊着:“你们想做什么?子安他们还是孩子子安也才十八岁啊!” “呵十八岁?那也不小了足够他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了。” 之前骂过仇长铭的那人当先回道:“还在酒店里没回来呢今天可是他的生日宴会不过已经让人看着他们了老大一声令下四两就会直接冲进去。” 我点点头正要开口仇家主着急了:“就当是为了仇家留下传承的后代要是这些都完了只剩下你们你是鬼没办法生孩子的就算我们彼此敌对可你也姓仇不是吗?难道想让仇家断送在这里吗?” “要是有个跟你们一样的后代”仇诗人面容冷酷毫不留情“我宁愿仇家就这么玩完没什么不好!” “你你难道不怕你祖宗怪罪吗?” “当年的仇寒尘要真在乎后代就不会娶卦者的女人。”当年的卦者正遭受着灭族的危机就算陈澜一逃过一劫也能生孩子难保他们的孩子的继承了卦者的资质然后被天谴一块责罚那样的话他们照样没有孩子传承。 仇家主大概被惊到了愣在那里好半响。 仇诗人指挥下手下处理这里的问题包括躺在没有血水的血池里气若游丝的老怪物让人把他重点看管起来但绝对不能死了。 然后他抱起小宝牵着我准备先离开这里。 仇家主见我们要走了不顾抵着他的武器膝盖往前挪动两步后往前一趴头磕在地上:“仇诗人我求你了饶了子安他们一命吧我给你磕头了!” 我仍记得在酒店宴会厅里头仇家主是如何坐在豪华沙发上任由自己的子孙侮辱仇诗人的那么地高高在上把仇诗人和小宝当成家狗一般随他们想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 我并不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可怜冷然地收回目光跟着仇诗人离开了这殿厅。 就在刚迈出殿厅的大门我似有所感的皱了下眉:“等等。” “怎么?” “我们过去大阵那边它好像……好像在召唤我?” 仇诗人只顿了便然后将小宝交给手下嘱咐小宝乖一点便带着我朝我们之前神识“游”过一遍的地方走去熟悉程度比在这里待了五百多年的仇家人更甚不多久便来到了那扇门。 “里头的雷电不会伤我但我担心会伤到你。”我看着那门有点犹豫。 他选择握紧我的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去。” “可是……”我想说我就进去待一小会看看大阵呼唤我想做什么很快就会出来但仇诗人很坚持地盯着我。 “虽然时间很短你很快就出现了可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他按住我的肩膀手劲很大像要把我捏碎一般“你消失那几秒就跟这大阵有关吧你回到了过去?” 我都想为他敏锐的观察力鼓掌了:“是的我……我看到了陈澜一和仇寒尘是怎么……怎么……” “你不用告诉我”不知是不是见我回忆过去很痛苦的样子他打断了我“他们怎么样其实我并不在意”他说着好似绝情的话“那些都发生过的历史无法改变我只在意现在只在意我们的未来班澜万一这大阵又把你带到哪去并且不让你回来了怎么办?” 我定定地看着他从他严肃的表情里我感受到了他的害怕。 我上前一步抱住他双手环着他的背上下搓着:“对不起我总让你担心。” 在那山洞里仇寒尘一遍遍地对陈澜一说“别害怕”其实真正害怕的人是他爱得太深一点点可能失去的风险都无法接受。 真正体验过仇寒尘死在我面前的那种感受我如何不懂仇诗人此时的心情。 “死人”我埋进他怀里“我想你我哪都不想去……我们结婚吧这次回去我们就结婚好吗?” 人类的结婚系统对我们这样的结合约束力并不大可我想用任何形式来绑定我和他。 “不好。” 我僵住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 他低头对上我的眼睛面无表情:“我们在一起是你主动的我们交配也是你主动的现在连求婚都要主动你打算让我的脸往哪搁?” 我:“……” 无语了半响我道:“那……”由你来说? 他没让把我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转头看向那扇门:“不是说大阵在呼唤你吧一起进去看看。” 我有点气恼他这是不打算继续说这件事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不愿意娶我不想跟我结婚? 恼归恼我还是抱紧他:“那进去后发现不对我们就马上出来?” “嗯。” 想着他那么厉害就算有什么不对赶紧逃出来应该没问题。 我们一同朝那扇门走进去眼前一晃间就来到电闪雷鸣的空间里我第一时间挡在仇诗人面前他眉头拧起估计知道我在这里不会有事所以倒没有阻止将心比心他知道我担心。 有意地在出口这边待了几分钟确定这些雷电同样不伤害仇诗人后我们才朝大阵走去。 在大阵脚底下我和他同时仰头他面色凝重然后稳重如他居然有点激动地轻轻颤抖着我很奇怪明明大阵召唤的是我为什么我没什么动静他却跟听到了什么声音似得。 正文 154 回归复仇(3) 慢慢地仇诗人平静下来似犹豫着什么最后对着大阵点了头:“我以仇家真正的嫡脉继承人允了你的请求。” 什么? 他突然开口说这么一句话我有点蒙地看着他眨眨眼等我再回头看大阵时发现大阵好像变小了一点? 还以为是错觉可大阵又持续缩小着肉眼都能看出刚原本的差距我紧张地拉住仇诗人:“怎么回事远古大阵这是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这可是真正的仇家留下的恢弘宝藏我说的宝藏不是指里头的宝物而是历史这么个大阵就像摆在博物馆里的那些历史遗物都是只得让人“收藏”的要是就这么没了总让人惋惜的。 “没事”仇诗人十分淡定“它说它在这地方待腻了想换个地方待待。” “啊?”我吃惊地张着嘴“你在跟我开玩笑?” 不用他回答我看着大阵仍在缩小现在已经只有两三层楼的高度我不得不怀疑等大阵变得有人的大小时是不是真会长出脚跟我们离开这里。 可大阵只有人高时并没有停止还在缩小然后像是放在桌上的九层音乐盒了然后只有巴掌大然后只有一根手指大小。 你想象一下它原本占大面积多大啊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现在它只有手指大小感觉眼前一下子变得非常宽阔那根“手指”搁在场地中间渺小得普通眼力根本没法发现。 在我以为大阵会小得变成离子时它拔起飞了起来明明现在就那么一点它飞起来时仍造成很大的轰动整个土地都震了两边的大山轰隆隆地往下掉着许多的大石头我们都跟着晃动起来还得小心避开砸下来的石头。 这空间不会坍塌吧? 在我还担心地观察周围环境时我慢一拍地发现小小的大阵好像……在朝我们飞过来? 不我很快发现它是朝我飞过来的我本能地伸出手一挡然而小小的大阵却直接穿过了我的手钻进了我肚子里。 我:“……” 等了半天都没见大阵像穿过我手那样穿过我身体好像就那样停留在我肚子里了我慌乱无措地向仇诗人救助:“怎么、怎么回事啊?大阵好像、跑到我身体里来了?” “嗯。”仇诗人很平静看我很紧张的样子拍拍我的脑袋“没事它就是换个地方待待。” 我愣了半响醒过神来叫道:“换到我身体里?” “别担心对你没有坏处而且这样的话我也能很好地处理仇家。” 我摸了摸肚子想到陈澜一和大阵某种程度上的融合应该是不会对我造成伤害稍稍放下心听到仇诗人的话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神色淡淡却很决绝:“这个仇家已经从根上腐烂了我要将它连根拔起!”他语气稍稍一缓“我之前还估计着大阵仇家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大阵若仇家彻底完蛋大阵怎么办好在经过五百多年陈澜一跟大阵的融合在凭借你和陈澜一的关系它现在可以在你身体里寄存没了大阵在这里我也能放开手脚了。” 闻言我只能无奈地道:“好吧那我就提供身体让大阵待一段时间好了。” 忽然地面再次震动起来比之刚才还要剧烈而且没有停止的意思脚下莫名往两旁分离低头一看所在的地面开始分裂仇诗人忙拉着我站到他那边去我一抬头就看到居然连天空都出现了裂缝! “这个空间没了大阵支撑就要坍塌了我们快走。” 他拉着我往回跑用出他最快的速度见此我干脆变成幽灵体轻飘飘的他只要稍稍一拽我就能跟着他飞这样就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阻力。 我们之前站立的土地已经全面往下塌了两座山更是轰然倾倒我飘到仇诗人头顶上想帮他挡掉大块的足够砸死人的石头仇诗人往上瞥了一眼随即把我往下拉进他怀里他脚一蹬带着我飞射出去在脚下最后一块土地也往下掉落之间飞出了那扇门。 我俩扑倒在门里的地上我重新变回实体和仇诗人站起身来。 地面没有再震动了可那扇门还在我奇怪地探手推开门碰到了一面墙。 将门完全打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堵黑墙看来原本通往另一个空间的门是彻底消失了。 这样也好……我和仇诗人都松了口气不然要有人到这里边检查发现这么个空间要怎么解释。 我们退回之前那个殿厅门口望眼欲穿的小宝立马扑过来抱住我们:“你们去哪了啊是不是偷偷约会去了啊肯定是嫌弃我是电灯泡不要我了!” 我哭笑不得将他从仇诗人怀中接过来带着深藏在心里的珍惜拥住他眼眶发热嘴上却笑着道:“你胡子叔叔是不是又教你什么了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心里想着不用再看到躺在棺材里没有声息的小宝真好哪怕他现在是僵尸也不要紧。 离开祖地回到外头的大宅子里时已经完全被仇诗人控制住的仇家有人来通报说仇子安他们回来了。 本来他们在酒店时如果主宅这边不能搞定的话那边就会直接对他们出手现在避免造成普通人的恐慌只是让泄露一点仇家可能出事的消息给他们他们自己赶回来。 仇子安仇月美等人急匆匆地进来还能听到仇月美在谩骂着:“为什么今晚我不能直接开车进来?爷爷他们在搞什么让我走那么远的路?真是够了。” “你少说点事情有点不对劲看门的人好像换了。” 说话间他们都进了大厅里头“啪”地一声漆黑的客厅一下子灯火通明我、仇诗人还有小宝早就坐在沙发里看着他们了。 他们统统愣住而后仇月美第一个发飙:“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们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难道不是你们把我们带过来的吗?”仇诗人淡淡说着同时观察着他们在这群小辈里除去极个别的仇月美仇子安等为首的全都有或多或少心虚、异样的表情。 由此可见这次的事他们就算不知道全部也知道自己家的家长们要对我们下手。 真的是……想为他们找一条宽恕的理由都不成呢。 仇月美反应过来后脸上的倨傲并没有少半分她至始至终看不上仇诗人这个分支的后代她才是最正统的大小姐她趾高气昂地很不要脸地问:“既然是我爷爷叫你们来的我爷爷他们呢我爸爸呢?” “你爷爷嘛他刚刚跟我们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仇诗人叠交着腿粗狂中带着优雅自带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他决定把你们这些小辈交给我让我好好的教教你们什么叫做人!” “你少在这里胡扯凭你连我家大门都进不来!”仇月美边说边打开通讯器通讯器接通时她都没听对面的声音就直接喊着让管家把保全叫来当着我们的面就说要好好的给我们一个教训。 仇子安则皱起眉头他没仇月美那么低智商显然早已意识到不对他冷声质问:“我爷爷我父亲他们呢?” “知道了马上过去。”这是仇月美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仇月美睁了睁眼睛这并不是管家的声音。 仇子安上前一步:“刚不是管家回答我我爷爷他们呢?你对我们家做了什么?” “你们家?呵~”我心中的恨意没有丝毫掩盖“五百年的光阴已经让窃贼可以毫无愧疚地心安理得地说偷来的东西是自己的了吗?不过可惜偷的毕竟是偷的总有还回去的一天。” 我话落有个人带着几名保全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已经来了说吧要怎么做啊。” 听声音就是刚刚的“管家”。 “你、你是谁?” 那人咧嘴一笑:“我?我当然是这房子新上任的管家啊。” 仇月美不愿相信:“无缘无故我爷爷怎么会换一个管家?” “大概你爷爷抽了吧。” “我不管怎么回事既然你现在是管家那就让人把他们先给我抓起来。” 仇子安静静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仇月美的行为大概是想通过她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他也在等着“新管家”的作为。 这新管家笑了笑痞里痞气的一点没有专门管家学校培养出来的气质他手一挥身后的人就动了但却不是朝我们冲过来而是将仇月美等人包围住。 “你干什么听不懂命令吗?”仇月美愤怒地瞪着新管家。 新管家不屑地道:“不懂的是你都到了现在了还看不清楚形式仇家到底是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蠢货的。” 仇月美被众星捧月惯了当下便想打人只是她刚要有所动作新管家突然出手直接烧毁她拿出来的攻击力一般的符箓再很“不小心”地扇了她一巴掌最后一指点在她脖颈上。 仇月美先是气愤自己居然被人扇了耳刮子紧接着身体就一阵晕眩然后无力地倒坐在地上好一会她才清醒过来伴随而来的是惊慌和更大的怒火:“你、你废了我的修为?” “与邪魔勾结废你的修为还是轻的。” “砰——” 在听到邪魔勾结时早暗暗观察一切的仇子安知道事情不妙立马选择逃跑他设局巧妙身上有长辈给他的强大法宝一般情况下让他逃出去不是问题。 可他不知道从他走进大宅的那一刻起他的一言一行都在监视之内他甚至没能启动法宝就成了继仇月美之后第二个被打倒在地的人。 “你们是谁凭什么诬赖我们!”仇子安仰起头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新管家痞痞地勾唇从怀里拿出了证件:“我是阴阳局的奉命来调查别跟我说我诬赖你们证据已经收集完全你要真无辜就留在阴阳法庭上说吧。” “不可能这不可能……” 新管家白溪并不打算听这些在他的示意下这些仇家小辈都被抓了起来。 仇子安看似疯傻不愿相信事实一般嘴里不停喃喃着“不可能”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仇诗人牵着抱着小宝的我起身打算离开这里走到仇子安身边时他说道:“别以为特殊部门或阴阳局的某些人还会为你们走动关系让你们平安无事等着吧现在还只是开始而已。” 当我们走出仇家都同时吐出心中的一口浊气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清明了许多。 仇诗人将我和小宝抱入怀中他一声没坑就是就这么抱着我们久久不肯放开…… …… 仇家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 我那时候才知道不只是我们等了五百年当初被仇寒尘和陈澜一救助过的人当年碍于形式什么都做不了只将不能报答仇寒尘不能对付老怪物这些事压抑着死了都闭不上眼便让他的子孙记在了心里竟然也传了下来。 他就是白溪很早就进了阴阳局一开始并不起眼但他很能隐忍也有野心凭借着手段一步步地慢慢地扳倒了几位位高权重的人坐上了如今虽不是最大可权利绝对不小的位置。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仇诗人从旁协助将仇家彻底拉下马。 所以仇家那底蕴深厚的土地就判给了仇诗人而仇诗人在获得归属权后立马就分成了好几块直接卖了。 那些被“雷”劈中的仇家子弟三天后都醒了过来可醒来后却发现他们全部没了修为打中他们的雷电似乎是假的又好像是真的有一股浩然正气在他们身体里流淌洗去了他们一身污邪洗去了一身力量。 所有大人因所犯罪行过大要在阴阳监狱里把牢底坐穿只有极个别的人确实无辜没有被波及但也无法再等到曾经仇家的任何助益了可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仇月美几个小辈只关了两个月便被放了出来。 但不坐牢就代表是好事吗? 仇月美跟仇子安第一时间要回仇家那会仇家已经被仇诗人卖出去了目前大宅子的所有人是一个富豪是的就是普通人里的大富豪虽说在普通人眼里是很有身价的但在阴阳世家的眼里就不够看了。 所以仇月美毫不客气地要让富豪把房子交出来。 富豪不在家但富豪的女儿在啊这也是位千金大小姐她的世界观是富强民主科学妖魔鬼怪这类的就跟童话故事骗人的差不多。 起先听说来的是这宅子的前任房主她对当前的房子还挺喜欢自然对原主人感到好奇就接见了仇月美倒还清楚她现在的情势不如前了一开始还克制着可看到富豪千金举直投足间映射的贵气和对她赏赐般的态度让她心里越发不平不过是一介凡人! 于是她便忍不住拿话刺富豪千金话里话外都在暗指这地方是她的富豪千金最好乖乖地让出来。 富豪千金火了要是仇月美好好说装装可怜什么的拍拍马屁说不定富豪千金还能收留她个一两天这会她让保全把人赶出去。 在有条件下富豪千金不介意装装美丽的白莲花公主在让她不顺眼火大的时候她更不介意自己是恶毒的黑心莲反正房子本来就她父亲明码标价买回来的。 仇月美怒瞪她被仇诗人他们欺负也就算了一个普通人类也敢这么对她?她当下就要人家好看可她忘了她现在修为被废身体条件比起普通人都好不到哪去要怎么教训人家? 她当场拿出制作符纸的笔和纸还有颜料当场绘画想要让这些企图对她不利的人吓一跳结果是她真的只画出了人们口中常说的鬼画符除了让人看不懂外没有任何用处。 她仿佛这刻才清楚地意识到她真的没有修为了…… “简直是神经病。”富豪千金觉得自己非常的晦气一时好心让自己见了这么个疯女人在她的示意下保安全们不管仇月美是不是女人长得好不好看将她狠狠地打了一顿再扔出大门。 富豪千金忽然对这房子不喜起来一想到之前房子的主人居然是这样的就很糟心派人去查探一番准备要真是这样她就不回这边住了。 所幸调查回来的结果说这房子原本属于另一个姓仇的只是后来被亲戚背叛抢走了所幸原有的主人很快又夺回来了只是睹物思人才将房子卖了。 这些当然是阴阳局对外的宣称主要是唬弄普通人好好的宅子为什么会卖和之前的房主为什么会被逮捕给出来的讯息。 也算是变相的还了五百多年前仇寒尘他们的冤情。 富豪千金看到这些消息后对仇月美更加厌恶恶心得跟吞了苍蝇似得从小被娇养的她简直无法接受她在自己仆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忠心的仆人便下去办事了。 仇月美被丢出去后等在外头的仇子安问她怎么样仇月美除了骂骂咧咧什么都没有仇子安对她也很厌恶可现在两兄妹算是相依为命了他只好忍着不快先带她回去。 以为两人不缺钱现在身无分文以前有修为现在也没有了他们发现他们快没有住的地方了从一开始住酒店到宾馆到现在街头巷子里一晚上几十块的那种但他们快连这里也住不起了可他们找不到工作。 主要是他们要求高要做大老板坐办公室可他们以前完全没有做过这种普通人类基本常识的工作没有工作经验还要求高谁肯要他们? 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做小工像发宣传单送快递只干了两天就受不了。 这时候有个好像很有钱的帅哥“看上”了仇月美仇月美一边瞧不起凡人一边又想被所谓有钱人养着起先还拿着乔自己赏脸跟他出去吃饭他有多光荣一样偏男人还宠着她依着她受了几天苦日子稍稍收敛的骄纵性格马上复萌。 然后有一天她跟着男人到一个大游轮上玩耍被男人带着众星拱月般让她沉迷男人教她赌博并告诉她赢了算她的输了算他的。 然后那一晚上她还真的大赚了一笔。 其实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见识的只是没有像在大游轮上玩得这么……嗨不得不说修炼世家某种程度上管得挺严的再说修炼的人除了资源凡人的钱财看得并不重更别说不少修炼世家在功力达到一定程度上时是不允许阳元阴元丢失的。 所以她是第一次体会到凡人世界里的纸醉金迷是什么感觉。 那天之后男人给她办了几张高级场所的贵宾卡她没多久就沉迷其中然后好不容易赢来的巨款没多久就全输了还欠下了庞大的债务。 当讨债的找上门并威胁不还钱要么断两只手要么就卖身还债时她给男人打电话。 “只要你帮我还钱我、我可以答应考虑跟你交往!” 男人嘲讽地大笑:“仇月美你把我当什么了跟我交往我帮你还钱?是你傻还是我傻?” 男人转变的态度让她不安可多年养成的性子和最近几天男人有意的纵容让仇月美死要面子的反讽回去没想到男人冷笑几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直到讨债的已经将刀对准她的胳膊并语言威胁要把她卖到哪去让她各种酱酱酿酿仇月美害怕了她真真确确地认识到自己现在就是个凡人她连几个她以前看不上的普通人都对付不了。 正文 155 定亲(1) 仇月美请求讨债的再给她一次机会然后她再次给男人打去电话让对方一定要救他起先语气还不好见男人一句话都不肯说就要挂电话她才喊出只要他为她还债她就嫁给他。 “嫁给我?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可能我之前给了你这种错觉我很抱歉我早就有了心爱的女人并且就要结婚了以后别再联系了。” 之后仇月美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了她完全不敢相信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看不起的凡人男子给耍了? 她转而向其他仇家小辈求助但如今这些仇家子弟各个落魄不堪谁还有功夫搭理她就连在一家酒店厨房洗碗的仇子安只听她说了个开口也把电话挂了。 从那天后仇月美就消失了只听说某个会馆里出了个玩得开的jn。 仇子安起先看似老师地在酒店厨房帮佣慢慢地发现他竟然借着这重身份做着du品交易之后被查出来时跑路但他背后的人为了自保将他出卖他过着逃亡三餐不济的生活。 后来有一次无意间碰见他时大冬天的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皮袄两手缩在袖口里脸上胡子拉渣一脸油腻头发一坨坨地很久没洗的样子神情猥琐地东看西看哪还有当年生日晚宴上的意气风发。 倒是那些曾经需要在仇子安等“嫡系”子弟下敛着鼻息过活的小辈要么因为自己的亲人没有参与逃过一劫要么是肯踏实下来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安安稳稳地生活虽说比不上曾经仇家的富裕到底还是比较不错的。 所以说到底仇诗人嘴里说着不需要仇家再有什么后代还是给了相对无辜的几个小辈和旁系一个机会。 至于老怪物他被关押在一个特殊的地方逃不出来恢复不了伤势也死不了。 这些都是后来发现的事处理完仇家我们回到魔都看望过仍未清醒的小葵和好了大半但想留在阴阳医院陪着小葵的夏右夏左再去胡子宾馆逮住胡子就一阵打。 虽说有了准备也暗中派人守着小宝但让小宝被抓走这点仇诗人定然要和他好好讨教讨教按他的话说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从他手中抢到人定然是实力不济就得好好再培训培训。 胡子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咒骂着一边喊着:“来啊老子还怕你不成!” 看着两个大男人“活蹦乱跳”的我坐在翘着脚丫喝茶的张晓芳身边小宝则跑去找他的伙伴黑蛋了从在一起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的彼此想念得不要不要的演了一出许仙和白娘子断桥重逢的场面黑蛋还用爪子抹了把脸上虚假的泪水。 “你怎么样好点没有?”我任由儿子和黑蛋胡闹问着身旁的张晓芳。 “好得很我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强。”她拿着一窜葡萄是那种不用去皮的提子捻一颗下来往嘴里丢跟丢花生米似得哪怕戴着墨镜准头还是不错的。 我刚这么想就见第三颗葡萄被她扔到眼睛上去了…… 我轻轻一叹随即忍不住笑出声虽然戴着墨镜的她总会弄出一堆糗事吧可我还是喜欢这样的她。 张晓芳和我笑闹间曲幽捧着两杯几杯果汁给我们送过来她还对小宝招手让他过来喝看动作姿势又自然许多。 这些都能通过训练获得可僵尸内部的生理机能是坏的像声带这样的很难修复她可能到最后都无法再开口说话。 以前我对无曲村的僵尸就很有好感特别是曲幽还曾替儿子挡过灾要不是曲幽自己想在胡子宾馆里养活自己我和仇诗人是打算收留她在我们家的。 而今知道她其实应该是仇寒尘当年躲避在无曲村那些部下的后代心里感叹的同时还有点酸涩。 捧起果子我喝了一口小宝能够感知到食物的味道曲幽明显是不能的她精心调制的果汁味道偏酸还有一点点苦涩她抬头对她笑道:“很好喝。” 然后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喝完了。 张晓芳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也捧着她自己的那杯果汁慢慢喝曲幽很高兴的样子虽然面部僵硬没有笑眼睛却好似多了点神采。 从胡子宾馆回家后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我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边进小宝房间发现他趴在床上一只手还打在黑蛋身上呼呼地睡着。 我走进去坐在床边轻轻抚摸他细软的头发小声地说着:“感谢澜一将你送到我身边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将他翻过来身在床上躺好天气开始热了开着空调我给他盖上小被子小宝哼哼两声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身子他重新睡过去如此模样哪点像僵尸了。 而在我翻动小宝时黑蛋就睁开眼睛了见是我张开大嘴打个打哈欠钻进小宝的小被子里睡得呼噜呼噜的。 我笑了笑俯下身在小宝的额头上落下珍视的一吻。 “这回我一定能看着你长大的。” 走回房间看到冲洗好的仇诗人只穿着一条睡裤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酒杯一边望着我一边往嘴里灌了一口。 那模样实在太诱人了。 我情不自禁地往他走去走到他面前按住他的手带动着举高在他喝过的杯口也喝了一口然后劈叉着坐在他腿上大胆地说道:“小妖精你故意勾引我吗?” 他眉一扬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光往旁边的矮桌上一放揽住我的腰压向他充满着危险的气息:“你说什么?敢在说一遍?” “我说”我凑近他的耳朵“你是……大妖精!”然后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我的作死行为成功地让我的睡衣睡裤报销了仇诗人凶残得不打算让我再穿一次直接将它们撕了。 “你这败家爷们衣服不要钱啊?” “我钱都给你建议你可以多买几件。”仇诗人流氓地说着将我捧起再按下去“现在你还是先好好想想一会该怎么向我求饶吧!” 在一阵颠簸中我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然后就是我在那张沙发上如何向仇诗人求饶的事直到第二天醒来时我恨不得把房间的家具换一下太丢鬼脸了。 …… 仇诗人带着小宝和黑蛋去锻炼了大热天的太阳对我伤害实在太大小宝随着升级对太阳倒有了些抵御仇诗人为了让他能尽早适应阳光才特意大白天带他出门我便留在家里给他们准备晚饭的食材整理家务收拾他们换下来的脏衣服准备洗。 听着洗衣机运行的声响我坐在沙发上偷会闲下载本小说看看没看几章衣服都还没洗好呢手机就响了一看竟然是妈妈的。 “喂妈?”昨晚才打过电话而且说好大概后天会回家看看怎么那么勤快的今天又给我来电话了? 妈妈语气里透着欢喜:“班澜啊你姐姐回来了!” 手机直接从我手里脱落正好落在沙发上我反应过来时手机还正在通话中我慌忙将手机捡起来。 “班澜?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有有在听。” “你之前不也是一直在问有没有你姐的消息吗现在知道她回来了高兴傻了?” 我无声地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是、是啊姐姐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刚刚你爸你哥都回来了你找个时间也赶紧回来。” 我呆滞地本能地回应着:“好我知道了。” 最终怎么挂的电话我都不记得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从新青城回来我和仇诗人小宝过了几天清静的日子本以为某些事是不是算结束了乍一听到姐姐的消息我发现我好像忽略了很多事。 本以为我的死是不是老怪物做的可就算是老怪物我的死亡现场为什么我姐会在?她跟仇家是什么关系? 然后我不得不想另一个问题到底是不是仇家害死我的? 可惜对于这点仇家老怪物和仇家主能够接触仇家核心的子弟知道的都回答得模棱两可好像是他们干的仔细一深究又好像不是至于仇子安他们更表现得对此时毫不知情。 还有在魂壶里我见到的是我姐的灵魂当时魂壶的影响我无法分辨她是生魂死魂那她现在回来是活着的还是像我一样灵魂化成的实体? 听到“咔”的一声才发现洗衣机已经停了我站起来想进卫生间起得太急撞在了桌脚上还有我是魂不至于被磕伤可我一走出来又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脚好不容易进浴室打开洗衣机我发现我拿衣服的手都在抖。 最后实在受不了自己将衣服扔回洗衣机里我扒着头发蹲下身。 关于班芷的事一直深藏在心里只是平日里有意去遗忘罢了。 她想杀我她跟我其实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她说她预言到的东西想到陈澜一预言的都成了真我心不得不跟着乱了。 我该怎么面对她揭穿她?要爸妈还有哥哥怎么办? 她做了这一切后又为什么要回来她想做什么?还想杀我还是……想对爸妈不利? 尸骨山那里我哥差点丧命是她一通电话把我叫过去的以前以为她是担心哥哥实在没办法了才找我的可当时她除了听到尸骨山上有块墓碑写有我的名字这个理由她要真的担心哥哥担心得要命她该找的是爸妈才对啊他们不管是经验还是人脉哪是我能比的。 而且现在我知道了她的身份身为修士她自己也找了不少有能力的人一起参加营救还非得通知我? 所以那时候她就在算计着要让我在尸骨山没命吗还用我哥的性命来做诱饵?万一当时仇诗人没有赶到我哥可就没命了啊是不是说她也想害死我哥? 很多事不能想一旦开始深思就处处是陷阱让人心里头发寒。 等仇诗人带着小宝黑蛋回家我还蹲在浴室里仇诗人探头进来一瞧揶揄我:“你打算在那地方蹲出坑来?” 我朝他抬起头给他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他插着兜走进来:“怎么了?” “我们可能得回我家一趟。” “知道不是说了后天吗?” “不我们晚上或者明天一早就得去。” “怎么?” 我嘴角抖了抖:“我、我姐她回来了!” 浴室里静了几秒以为仇诗人会发飙或怎么样可他只沉默一会便很平静地将我从地面上揪起来带我走出浴室牵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在我手里塞了个装了神秘水的玉瓶:“先喝着休息休息。” 然后他自己重新回了浴室将洗衣机里的衣服撞进干净的桶里拿去晒了顺便驱赶绕着我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的小宝去练功房巩固今天学的连黑蛋都被他揪着一起走了。 待仇诗人做完剩下的家事回到我身边时我也因为喝了神秘水加上坐着靠在沙发上比逼仄的浴室里蹲着要舒服得多心情比刚才一个人胡思乱想要平复许多。 然后仇诗人才问我:“好点了?冷静了的话我们再好好说。” 我稍稍坐直一点:“好了我没事了。” 他点头然后便告诉我他的安排:“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再过去已经确定她没事了只是她自己失踪好几个月而已现在也不是躺着回来的没必要上赶着现在就去看她明天一早再去你爸妈也不会说什么。另外也没必要怕她现在该怕的人是她估计她也正忐忑着见到你要怎么做。” 我觉得在理认真“嗯”着。 仇诗人继续分析:“至于她突然回来想做什么明天见了自然能知道你穿越都玩过了还怕她其他把戏吗。” 我笑了出来:“好像是。” “还有其他事吗?”他摆出他的架势。 “没有了长官。” “那还不快去煮饭饿死了明天谁陪你回娘家。” 我朝他扮了个鬼脸:“你算什么呀没有你小宝会陪我的哼。” 然后我还是进了厨房给他们准备了美味的晚餐。 要是日子能一直这么平平静静地下去一家三口外加一只宠物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我闻着汤锅你散发出来的香气禁不住叹了口气。 …… 由于小宝要上课所以陪我回娘家的还是仇诗人无疑。 我们起了个大早因为夏季天亮得早很快就会出太阳避免晒到我们选择早一点出门真不是为了班芷才来这么早的。 所以七点多的时候我们已经到我家门口了。 刚要下车妈妈来电话了我边接边打开车门还以为她向往常那样催我回家呢所以一接起来我便道:“喂妈我到家门口了。” “啊?你、你已经到了?” 我:“……”我妈这话听起来怎么很心虚的样子像是不愿意我回来一样明明昨天给我来电话时还紧要地叮嘱我赶紧回来的。 仇诗人从后车厢里拿了礼品走过来示意我怎么不往里走我忙对我妈道:“是啊到了这就进去了。” 然后我干脆把电话挂了并且加快了脚步直觉告诉我家里可能有事。 等我们走到大门时大门先我一步开了是匆匆赶来的妈妈她一见我神色紧张笑容明显不自然:“回、回来了?” 她就杵在门口不太愿意让我进去又不好开口让我走的样子我狐疑地眯起眼睛随即笑着扑向她将她抱住:“是啊感觉好久没见到老妈你了好想你啊。” 边说边推着她往里走刚到客厅我却自己停了下来。 偌大的客厅里坐了四个人我爸和我哥自然不用说都还没去上班有可能今天也不会出门我姐也在她微微低着头在听到我声音后也没有要抬头看一看的意思好像并不知道我来了一样没什么动静乍看那侧脸平静得不像她消失了那么久和她曾经要杀死我。 但我做好了见到她的心理准备所以让我停下脚步心头微乱的不是她而是第四个人许久没有见到的殷湦!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我小窝的小区门口他说他听到关于我的不好的消息实在不放心不由自主地就来了想看看我看到我没事就行。 当时我无声地表达了不愿见到他的意思他失望地离开再那之后他几次暗中帮助我直到我做了仇诗人的助理后我几乎再没有他的消息了。 如今突然见到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他没有什么变化得体合身的高级定制西服姣好的面容神情温和中带着凌厉之气一看就知道他身价不凡看着我的目光也一如当年的温柔如今也只多了一丝复杂和难言的情绪好像发生这么多事后他依然对我…… 从和他闹开后我对他包括我姐就一直有莫名的惧意那种恐惧不知为何而来就是无法再和他们亲近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今天更是发现了一件事。 我有个外挂我能看到人体外包裹的黑气由黑气来判断这人品性和情绪可至今为止我有三个人的黑气无法看分明。 第一个就是我姐否则我也不会直到她要杀我了才知道她竟然一直那么地恨我。 第二个自然是阴阳医院的单主任当时是通过种种迹象才能推理出他是凶手的。 第三个就是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殷湦! 我以为我定在原地很久了其实只不过短短数秒走在我后头的仇诗人就来到了我身边很自然地将手搭在我肩上态度平和地跟我爸问好跟我哥打招呼将礼品袋子交给我妈当他的目光移向殷湦时对他极熟悉的我发现他瞳孔微微瑟缩了下同时殷湦也将目光从我这移到了仇诗人那两人彼此对视两秒后又很平静地分开和每一个陌生人的反应没太大的不同。 “你好我姓殷殷湦。”殷湦主动站了起来朝仇诗人伸出手仇诗人没有拒绝一个袖子卷着一副干劲模样的手臂和另一个袖口熨得没有一丝折痕的手臂在同一个框架里同样各有千秋让人喜欢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仇诗人。” 介绍了名字后握着的手便分开了。 我不知为何在他们握手时会觉得很紧张这会他们分开了我小松了口气。 仇诗人再转向班芷他脸部轮廓微微动了一下可他还顾忌着这里是班家我爸妈哥哥都在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淡淡地问:“这位就是班澜的姐姐吧以后要有什么事欢迎你来找我大家可都很担心你。” “是啊”我爸竟然顺着仇诗人的话说“以后再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几个月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班芷是昨天回来的看样子哪怕经过了一晚上我爸的气还没消想想也是这几个月他和我哥花费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只为了把她找回来这些还只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是他们为她担心了那么久我爸还一度因为没有她的消息担心得病了。 要换做我小宝给我来这么一遭我估计也会骂出“再乱跑就打断你腿”这样的话来我爸也是担心坏了连他还没有完全接受仇诗人每次都要小小地跟仇诗人唱个反对调都忘了。 一直低着头的班芷这才抬起头来应了声“我知道了”目光从我身上扫过又淡淡地収了回去。 正文 156 定亲(2) 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作为曾经想杀死我的姐姐再见到我她难道就真一点都不在乎吗? 在我心绪难平时我爸突然道:“好了班澜啊你姐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和仇先生先回去吧。” 我错愕地看向我爸爸我爸从小除了不让我出家门外可以说是最宠我的从我开始走出家门他天天巴不得我回来现在我才刚到家他居然就要我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耳聋了吗? “爸?”我疑惑地叫着他再回头看看身旁的母亲“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昨儿还打电话催我回来今天就想着我别来说没情况三岁小孩都不信。 “没事”我爸肯定不往我这里看只道“一会我跟你哥要去忙你妈也有事家里没什么人你不是还有小宝要照顾嘛回仇先生那去改天再来。” 什么叫家里没人啊班芷不是在吗? 以前爸妈不最喜欢我能多和班芷相处做好姐妹的吗? 不然当初我也不会用待在班芷那里帮忙的借口到仇诗人身边做助理啊我一说在姐姐身边呢爸妈不同意我出门都同意我留在m城了。 “你就……” 在老爸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殷湦出声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着小澜的了。” 他朝我看来虽面带微笑眼里却仿佛压抑着什么苦涩他缓缓地道:“小澜我和班芷要订婚了。” 不管其他至少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得好像他说的是一件小事。 虽然我觉得我早放下了跟他的某些“恩怨情仇”乍然听到他要跟我姐订婚了我仍感到诧异看看他又看看班芷:“是、是吗?” 班芷直到现在才把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笑了:“是啊想不到我会比你早订婚。” 那笑容乍一看像一个快结婚的幸福女人再一看笑容根本没有达到她眼睛里那笑容越灿烂美丽越衬托着她那双眼睛多么冰冷“班澜你会祝福我的吧?” “澜澜她……” “当然”在我妈想说点什么仇诗人先一步揽着我对向即将订婚的男女“那可要说恭喜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和班澜一定会到场的。” “具体日期还没定”殷湦多看了仇诗人几眼我这俩前后任居然一旦不尴尬地就此时谈论起来“等定下来了第一时间通知你和班澜。” “好!” 两人对视彼此的眼睛里似有闪现的电光又好像没有。 在这时候我爸冷冷地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我妈更是始终颇为尴尬地站在我身旁。 “好好好”我爸站了起来他在高位上那么多年发怒时迸发的气势一点不比那些阴阳术师弱“你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我是管不了你们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他唤了管家一声管家提着他的公文包走出来我爸取走公文包就往外走一副不再管我们的样可见真是气大了。 原本他坚信我和殷湦会结婚结果我们连通知他们一声都没有就取消婚约以为我和殷湦只是闹别扭结果我带着仇诗人回家了以为自己对不起殷湦结果人家一转头就要娶自己另一个女儿了。 先不说传出去像不像话我们这些子女做什么都未曾通知、告知过他他不仅是为我们几个操碎心还有他常年家长的威严遭受到了我们的践踏——他是这么以为的——换做是我我肯定也要气死。 “爸爸……”我喊着他他脚步顿了下但还是没有理我径自走了。 屋里有片刻的静逸好一会我听到我妈叹了口气年轻时候也是泼辣的她大概觉得自己说谁都不合适她自己摆了下手不愉地说:“我去厨房看看。” 然后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五个年轻人了。 “班澜。” “啊?”我哥突然叫我我有点蒙。 “你跟我过来下。”他起身往楼上走经过殷湦和班芷时没有要搭理他们的意思。 看样子他是想和我谈谈我朝仇诗人看去他没反对的意思我走前悄声说道:“你可不能乱来啊我爸妈再生气她也是他们的女儿她要有事你也不会好。” 不是我向着班芷我说的是实话我当时差点被我姐杀死仇诗人可是差点发疯了那时候起每次说起班芷他就很不高兴。 “知道。”仇诗人不爽地睨我“我还没你那么愚。” “你才愚呢。” 我偷偷捏了他一下才朝楼上走去。 在班戟的书房里那家伙正学人家沉思呢站在窗户旁看着外头我走过去看到外头的草地上有一只羊驼在慢悠悠地散着步。 这羊驼还有个外号叫草泥马我前几年生日时我哥故意买给我的不过当时我好不容易出去了就没怎么回家羊驼搁家里养着呢。 现在一看还养得白白胖胖的。 “那时候多好啊”以为会在沉默中爆发的班戟缓缓幽幽地开口了“我们三兄弟姐妹嬉笑打闹不管外头怎么样回家总觉得开心快活哪像现在这里家里冷冷清清好不容易一家相聚却都心里不爽快跟仇人似得这里还算是家吗?” “哥……”我侧头看向他我这个哥哥从不会说这么煽情易感的话如此发此感慨心里大概是憋得狠了“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了我自己也……” 班戟看着窗外的眼睛猛地转过来他盯着我想要看出我里头的灵魂:“你和班芷到底都瞒了我们多少事情?” 果然自言自语比感慨万千要适合他。 我有点生气地撇开脸:“我觉得这你应该去问她。” “我想听你说。” “听我说什么。” “你们你们到底和殷湦怎么回事?” 我露出一抹嘲讽:“你难道不会觉得是我对不起殷湦在前他才找上班芷的?” “我从未这么想过哪怕你当初把仇诗人带回家我虽不明白你和殷湦闹了什么矛盾可不觉得是你负了他。”班戟很坚定“不止是我爸妈也是否则他们怎么那么快接受仇诗人就算爸每次仇诗人在时都要闹闹别扭但其实也只是不放心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另一个男人罢了相信很多父亲都是这样。” 我、我真的有点惊愕:“你们、你们都相信我?” “你这不废话就你这蠢货能愚弄得了殷湦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那小子表面斯斯文文内里狡诈得很不然怎么稳重殷家第一把交椅?” 本因为喜悦而扬起的嘴角垂了下去真的不能指望从我哥嘴里听到什么好话:“那你还问我什么?” “我就想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他跟班芷怎么回事你是我妹班芷是我姐这事我不好直接问她我就怕他们两个为了什么目的结合在一起而且你姐失踪那么久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宣布要和殷湦结婚了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殷湦这臭小子不会是故意刺激你才利用班芷吧?” “我倒觉得被利用的是殷湦。”我嘀咕着。 “你说什么?”我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没有啊我刚没说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我:“仇诗人不是一般人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班澜我不晓得你和班芷怎么了可她是你姐姐。” 可这个姐姐她想我死! 我都死了她连我的灵魂都不放过想让我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她还是我姐姐吗? 可见班戟还是寻求答案地看着我满眼都是对班芷的担心担心她失踪这么多天都是因为什么可有遇到什么事担心她跟殷湦结婚是被迫我承载着他包括父母的这份担心我什么都不能说。 “哥”我在心里叹气忍不住想寻求一个答案“如果说你提前知道了将来有一天我会害死全家人你会选择在事情发生前先把我解决吗?” “咚——” 我哥很不客气地敲了下我头:“你脑袋瓜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这很重要”我捂着脑袋差点压不住火我倔强地看着他一定要得到答案“这对我很重要!” 他像是被我打败了再次弹了下我脑门:“首先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其次我要真有本事提前知道了我会……” “什么?”我紧巴巴地看着他。 他看够了我紧张的样子嗤笑:“当然是把你看管起来你会害死全家人我要先把你解决了不也是害死自己的家人两者有什么不同?” 我惊愣还能有这样的说法。 “我大概会把你看管起来吧”班戟看似随意说着眼神却很认真“我身为你哥哥要没能保护好爸妈和你失职的是我我会努力阻止而不是选择把你解决掉。” 心里头的大山似乎轻了一点。 “还有什么问题吗?”班戟一副被我打败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我摇头。 “那是不是该轮到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了?” 我迟疑了下那件事我从未对其他人说过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能告诉班戟:“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班芷她……她一直都是喜欢殷湦的很早以前就喜欢了。” “什么?”班戟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说真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对班芷要和殷湦结婚那么吃惊了。 “我也是……”我垂下头表情是麻木的“亲耳听到她说的。” 那一天两家人刚商讨着把我和殷湦的订婚日期定下了。 从小到大我都跟殷湦绑定了的。 商定完婚期后那天殷湦在我家住下反正从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我家是有他的房间的只是殷湦从未跟我有亲吻外的更进一步的接触亲吻还是轻轻碰触就分离的那种我感觉到自己被他珍惜着却没有很浓烈地被他在乎的感觉而我也一直觉得两人这样相处是正常的我也算比较粘着他有事喜欢找他好过找会骂我的哥哥。 说起来我还是挺依赖他的。 可我也没有哪怕对仇诗人下药也想跟他“做夫妻”的冲动和仇诗人在一起后我才明白或许我跟殷湦更倾向于亲情吧从小一起长大的特殊感情? 可不管怎么样我那时候我是把他当成我未来的丈夫对待的从未想过我会有别的男人。 可我没想到等待我的会是那样的结果。 我不知道怎么的半夜醒过来还口干舌燥的房间里的水杯没水了拿着水杯想出去倒水就看到外头公共的浴室里的灯亮着。 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配浴室的外头这个其实是平日里懒得回房间或者给客人提供的大半夜的谁会出来外头上厕所? 我有点好奇故意放轻了脚步靠近可我其实还没真靠近就先听到我姐不小的喊声:“殷湦你到底什么意思?” 诶?是我姐和殷湦?他俩大晚上不睡觉一起躲外头厕所里做什么?还吵架了? 殷湦没有说话浴室里静了几秒才听到我姐略带哽咽的气急败坏的声音:“殷湦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你还要给我希望?还要跟我进这里和我在这里偷情?” 我睁大了眼睛……我我听到了什么? “班芷你别这样。” 殷湦终于开口了没错我不会认错他的声音里头真的有他那我姐的意思? 我霎时觉得头重脚轻脑袋空空的呆呆地立在当场明明不想再听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听到更多。 “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我就要和小澜订婚了。” “订婚?”我姐在冷笑就像她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殷湦你别装了你真的爱班澜吗?” 殷湦顿了几秒才道:“我会守在她身边。” “你看你连大胆说出爱不爱她的勇气都没有。” “这跟你没关系”殷湦似有一丝不耐“班芷我希望你能清醒一点我只会跟班澜结婚只会跟她在一起!” “你少来先不说爱不爱你要真把你当你未来的老婆你会暗中唆使印少华去对付她吗她好不容易才能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你却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你对她的保护呢?” 理智告诉我不要冲动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撞开了浴室的门愤恨地瞪着他们。 浴室里殷湦披着件浴袍胸口半敞开着皮肤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而我姐只在胸口那围了条大浴巾露着肩膀胳膊皮肤上也带着水珠殷湦靠在墙上她几乎趴在他身上双手揪着他的浴袍领子还是那质问的姿态。 虽然没有全裸着怎样怎样可他们这副样子更让人想入非非。 一个在外头的浴室两人大半夜都洗过一样地待在这浴室里还有他们刚才说的话我想我并没有想歪。 我气冲冲地撞进来真面对面了我却完全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只能看着他们看着他们…… “班澜!”殷湦推开身前的班芷神色慌乱地朝我走来像以前那样朝我伸出手来想靠近我我下意识地就躲开了凶狠地瞪着他想让他离我远点可心脏一直叫嚣着疼痛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班澜你听我说……” 我只能倒退然后冲出浴室我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冲进去面对他们我应该回房间或许还应该装作我什么都没听话?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手一直再抖。 忽有人拉住我的手臂我以为是殷湦一看竟然是班芷我挣扎着甩开她的手失控地吼道:“放开我!” 班芷也拧着眉:“你想把爸妈都吵起来吗?” 我没再喊只喘着气地瞪她然后被她拽进了一间房间里门被她关上把殷湦都关在了外头。 她说:“班澜我们得谈谈。” “谈什么?”我故意装出来凶恶的声音里无法避免地夹上了哽咽“谈你想要抢走我的未婚夫吗?你是我姐姐啊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他!” 我从小就没朋友我只有这些亲人在身边我没有丰富的生活我只有他们这十个手指都数得出来的亲人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两个! 班芷侧过身侧面对着我她也在忍着什么下巴崩得发颤她没有给我解释只道:“我希望这件事不要被爸妈还有班戟知道。” 我冷冷地笑:“你们都做了还怕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不是更好吗可以重新安排订婚的事这不更合你的意吗?” 我的手握得跟紧指甲抠着掌心的肉。 在那之前我是喜欢姐姐的我从来没想过她会用这样的态度对我而我会用这样的语气讽刺她。 她转过身来事发后首次直视我的眼睛里头一片冰冷:“班澜你是不是很恨我在心里骂我?”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勾起嘴角:“你说呢?” 她笑了反嘲讽着我:“班澜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恨我?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只要安安心心地养在温室里当你的娇花有爸爸阿姨还有班戟给你交肥有殷湦给你浇水你茁壮成长就好啦你知道外头世界的险恶吗你知道你在家里享受宠爱的时候我在外头替你顶了多少缸吗你知道我和殷湦一起遭遇多少事又一起处理了多少事吗你知道我们都经历过什么吗?” “可是可那是我之前不能出门啊我现在已经和大家一样在上大学了我也开始体验生活了……” “你别开玩笑了”她望着我嗤笑“跟小孩子过家家你所谓的出去上学了不过是你现在的另一种玩法罢了出了事还不是家人给你扫尾你说你会什么我听说你把宿舍弄得一团糟要不是你室友脾气好谁忍受得了你?在学校被欺负了不也靠你室友给你撑着你说你有什么用!” 我红着眼睛反驳:“我会被欺负难道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你想说殷湦让人做的吗?所以说你够天真完全不明白什么叫社会我和他在外打拼我为了证明自己他为了撑起殷家你知道我们要遇到多少事吗像印少华这种就是这个”她指着小拇指最后的指节“还有人为了跟我们抢生意请了杀手在大街上用狙击枪对我们开枪这些你都知道吗殷湦为此手臂还中过弹住了几天医院你知道吗他还要在电话你哄你说他在出差都是我在医院照顾她的这些你知道吗?” “那是、那是因为我不能出门啊……”看着她嘲讽的笑明明是事实我却说不出口。 “是啊你不能出门接触不到外界我好像想怪你都怪不到你”她摇着头苦笑“可这是爸妈对你另一种保护啊。”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末了我深深呼了口气自我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姐你很厉害我这个……温室的花朵什么都不会的我怎么比得过你的口才你说了这么多好像错的都是我……但是姐”我重重地喊着那个称呼“这所有所有的指责我的理由就是你和他背叛我的理由吗?” 我看她定住仰头使劲眨了眨眼把已经溢出眼眶的泪水生生逼回去然后越过她朝这房间的门口走去开门时我背对着她道:“说得再多你也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罢了……这件事我不会对爸妈说你们好自为之吧。” 正文 157 捉迷藏(1) 开门时殷湦就站在门外眼神深邃含着太多太多的情绪地看着我我立在门口两秒原本想说两句狠话的以此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可最终我一句话没对他说就赶紧走了。 再待哪怕一秒我都可能在他面前崩溃。 谁说不是爱情就不在乎呢谁说封闭在城堡里的公主就不会心痛呢。 其实更痛的在那单调的生活里疼痛足可占据她全部的生命。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班戟一只手伸了几次有点小心地放在我低垂着的头上“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我望着自己的脚点了点脚尖:“告诉你有什么用?” “我帮你揍他们啊。” “连班芷也揍吗?” “揍啊必须的。” 听到这么坚定的回答我猛地抬起头:“真的?我还以为……” 虽然班戟疼我可他其实挺尊重班芷的有时候我都觉得他俩的感情比对我要好。 “以为什么她是我姐姐你就不是我妹了吗?”班戟揉乱了我一头发随即转过身背靠在窗边“所以你也不知道班芷失踪的这几个月去哪了?” 我摇头说不知道确实我只知道她想杀我而她一直躲在哪里确实不知道。 “你说会不会跟你之前一样她也忘了?” 我呵呵笑着选择不语。 “说到这个”班戟忽而严肃起来“你在订婚前忽然失踪了七天有没有可能跟殷湦有关?” “不、不可能吧?”我凝着眉疑惑地道“我起先也有想过可他没必要这么做啊我有没有失踪那场订婚仪式我都不打算参加的。” 班戟点了点头还想再问点什么时: “叩叩——” “谁?进来。” 门开了仇诗人站门外仔细看了我两眼才道:“你妈喊你们下去吃早饭。” 我:“……” 班戟:“……” 除了已经离家的爸爸其余六人围坐在餐桌上吃的是小米粥每个人都对着自己的碗不说话气氛可以说是尴尬到极点。 然后我听到身旁的死人自如地对我妈说:“阿姨还能再来一碗吗?” 我看他坦荡地将碗递过去一脸无语这人怎么能那么自在呢? “对了”继仇诗人开口后殷湦也出声了轻轻用手中汤匙摇动着小米粥好似家庭里的闲聊轻松的语气“我和班芷打算在婚前组织一场旅游你们要参加吗?” 我继续低着头看碗:“家里有孩子要带不方便出门。” “并不是单纯的旅游其实是一场野外生存训练不过也不到生存那么夸张大概算是野营吧我觉得很有意思真大不算参加吗?” “不……” “来吧”最沉默寡言的班芷忽然开口“说不定你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她说这句话时抬起头盯着我冷冷的眼睛里似在传递给我什么消息。 我下意识地握紧汤匙好一会才道:“是吗那我还真应该参加看看。” “你们都要去的话我也去吧。”班戟插进话来“人多有意思点我再把闫斌也叫上这家伙为了工作好久没休假了前两天还跟我叨逼叨的。” 殷湦温和地笑着:“当然多叫几个朋友都可以地方我已经找好了保证你们满意。” “那肯定的既然是你邀请的肯定得你安排好最好是别跟其他人冲撞了的好。”班戟看似开着玩笑其实有一点尖锐皮笑肉不笑的显然对殷湦这个一起长大的兄弟伤害了自己妹妹跟姐姐有很大的意见。 估计也对他这会邀请我参加什么野外旅游感到奇怪才会喊着一起参加否则闫斌忙活他不也忙得好久没有休息了嘛。 殷湦笑着应下像是没听出班戟对他的冷嘲热讽他还转向我妈问她要不要参加。 “不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适合留着看家你们啊只要记得回家就行了。”妈妈说着放下了汤匙让佣人收走碗筷让我们慢吃自己先离席了。 爸爸气得早早离家妈妈心里又何曾好受如果班芷说的是真的连班芷都是她的女儿她定然是觉得左右不做好吧。 餐桌了又静了一会还是仇诗人先开的头:“我和班澜就先回去了你们安排好再通知我们。” 他将默默吃完的第二个碗放下将我牵了起来就那么拉着我走出家门。 “死人?”我小心唤着看似认真开车实则一直放着冷气的男盆友。 他应都没应我连个眼角的余光都不施舍给我。 两手交叉焦急地敲打着腿我组织着语言:“那个谁、谁都有过去的嘛现在他要跟我姐订婚了我跟你在一起了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怎么你还想跟他有关系?” 他终于说话了不屑的语气听起来咋那么酸呢? “怎么可能呢我一点不稀罕他我就稀罕你啊。”我倾身到他那边抱着他一只胳膊趴在他肩上轻轻地在他耳边喊“老公~” 他的耳尖可疑的红起来然后他凶巴巴地扬起肩膀将我挪开:“干什么干什么我在开车你知不知道坐好了像什么样。” 我偷偷朝他吐了吐舌头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车里的气温总算是正常的了我顺便说点正事:“死人你说现在还有下降头这事吗?” “有古老巫术里就有一种跟下降头相似的诅咒。” “那有没有一种是会让人好端端地畏惧另一个人?” 他狐疑地瞥我一眼:“说清楚不要用代称。” 他总是如此的严酷。 我只好老实坦白:“就是殷湦……”见他果然脸色又变臭了我硬着头皮赶紧道“从我有过一段记忆缺失后我就再也无法面对他……” 虽说他和我姐双重背叛我在当时确实给了我很大的伤害特别是我还知道了印少华会对付我还有他暗中唆使的缘故可前者是感情受伤后者可以说他故意给我的考验亦或者想让我知难而退从此不再想着离开家里获得自由无论何种原因都不足以让我畏惧他。 可从我失去七天记忆回来再面对他时我无法控制内心对他的恐惧要只是面对面还好每每他想碰触我哪怕是想离得近一点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浑身寒毛直颤那种恐惧仿佛深入了我的骨髓我本人却不知道为什么。 我没理由这么怕他不是吗除了跟我姐的事和我听来的印少华这事从小到大他都是我保护者的角色我都是躲在他身后的。 咳最后这段我可没敢告诉仇诗人。 “我怎么想都想不通我到底怕他什么?” 仇诗人继续开着车不知道的以为我说了那么长段他都没在听而我知道他其实是在思考。 果然等了一会他便道:“你说的下降头做不到让你单一地去恐惧某个人倒有可能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你害怕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你的这个前未婚夫恐怕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我都看不透他。” “前未婚夫”四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真是个嫉妒心重的男银我讨好地说道:“什么前未婚夫啊订婚仪式都没举行要说未婚夫我可只有你啊。” 他哼了哼傲娇地不承认自己在吃醋顿了下继续道:“还有另一种情况在你失去记忆的七天里你失去了生命也就是说这七天里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有可能你前……殷湦他在这期间也对你做过什么以至于你哪怕失去记忆了身体也会本能地对他畏惧。” 我靠在椅背上思索:“殷家家底不弱殷湦没必要为了讨好我爸妈才对我好也没道理对我好了那么多年突然对我下手吧做出印少华那事已经够让我震惊了。而且为什么是订婚前夕呢我本来就想取消我和他的订婚没打算跟爸妈说出他和我姐的事就算真说了也就是今天这局面灭口也就说不通了难道真是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鬼附身了?” 刚说出来我自己都否决了以我现在的功力以前看不出来就算了现在真有鬼附身在殷湦身上我会不知道吗? “想不通就别想了一直想别的男人算怎么回事?”仇诗人语气不爽地道然后又说“既然他组织了野外生存旅游那么有的是时间让我们观察你姐在这个时候回来还要跟他订婚肯定不会是因为什么真爱。” 他勾起嘴角讽刺地笑着。 我连连点头应和:“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 “妈妈我也想去玩!” 殷湦的通知来了我明天就出发我正在收拾行礼呢小宝就扑到我身上缠着我说要跟。 我只能抱着他哄:“小宝乖妈妈和你爸爸是去做训练的不是去玩的下次再带你去好不好?” “不嘛我就想跟着妈妈。”他在我脖间蹭着说什么都要去。 他以前很乖很听话的让他好好在家是会听的今儿是怎么了换做别的我可能就心软把他带上了可这次我姐就跟定时炸弹似得不知啥时候就爆了还有殷湦这个不知扮演啥角色的我实在不放心把小宝一起带去。 “去什么去”大爷仇诗人坐在一旁折叠今天刚收起来的衣服“你不用上学了?我教给你的任务你都做完了?天天就知道玩还有没有点长进!” 小宝扁着嘴巴窝我怀里捏着自己的手指玩样子委屈得不得了。 我把他当普通小孩般摸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再看看他的牙齿指甲也没有要再进阶的意思那他为什么突然那么粘人了呢? 左哄右哄勉强把他哄住他终于同意不跟了条件是晚上要给他讲故事。 “我班里的小朋友的妈妈都给他讲故事的还陪他睡觉。”说到后面那句他嘴巴又扁起来了这是暗指我不陪他睡觉吗? 仇诗人揽住我的腰:“不要意思儿子你妈要跟我睡。” 小宝也一把抱住我的腰抬着头用力回瞪着仇诗人:“哼那是我好心让给爸爸的。” “老子需要你让?”他点了下小宝的脑袋小宝被他推得往后趔趄一步后者不甘心地朝我垫着尖叫:“妈妈亲亲我你亲亲我!” “好。”我弯下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还不满足指了指另一边脸又指了指额头、鼻子嘴巴。 我除了嘴巴其他的都亲了一遍小宝昂起头得意地瞅他爸。 仇诗人黑了一张脸:“妈的刚赶走一个情敌又来一个?”他说着掰过我的脸在我嘴唇上用力“啵”了一声:“儿子看清楚没有这才是属于我的象征。” 小宝看看我再看看他爸大概想到我刚刚避开了他的嘴巴“哇”的一声哭出来:“不管不管妈妈是我的妈妈是我的是我的哇……” 我噗嗤一声不厚道的笑了。 当天晚上我还是靠着床头半躺在小宝的床上小宝挨着我躺在枕头上听我给他讲故事: “从前啊有一只小僵尸他背着书包要去僵尸幼儿园上学在路上碰到了僵尸妹妹……” 看着小宝在我身边沉睡我拉起薄被给他盖上一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拍。 都说孩子是最敏感的或许他察觉到什么才会突然这么粘人? …… 第二天一早仇诗人驱车来到约定的地方看到殷湦的车他打下车窗跟我们打了声招呼我透过车窗看到坐在他驾驶座旁的班芷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正常人都会看过来而她并没有像是任何事都引不起她任何的关注。 殷湦说大家都在某个地方等着了怕我们不懂得走所以他特意跟我们约在这里好给我们带路。 车子直接开上了高速公路路经几座附近的城市走了快四个小时下了公路又开到郊外最后开进一座山里。 山里盘旋着公路显然并不是荒乱无人的荒山又开了大半个小时我看到了建在半山腰的一座馆所那里已经停了几辆车了都是性能不错的越野车。 我们下车时馆所里走出来几人当中就有我哥班戟和闫斌还有其他几个男女我认识其中一个算是我哥和殷湦的朋友许贯洋也是位阔少跟我哥他们比起来相对要“活泼”一点显得吊儿郎当以前他跟殷湦来找过我我们也一起出去吃过饭因为他不肯认殷湦为哥就占着我的口头便宜老弟妹弟妹地喊我所以还算相熟。 许贯洋看到我马上热情地朝我招手:“弟妹……额”他看看我身旁的仇诗人在看看下车后站在殷湦旁边的班芷最后生硬地改了称呼“班澜妹子啊好久没见了有没有想哥哥我啊?” 班戟从后头勒住了他的脖子:“她哥是我我在这呢你算哪门子哥哥滚一边去。” “就是就是”闫斌依然顶着一头板寸一身干练“还有我这个干哥哥呢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干哥哥~”许贯洋用怪异暧昧的语气重复着这个词闫斌气得抱起拳头许贯洋也是跃跃欲试地扭扭脖子真正够得上家族称呼的其弟子都会学个一招半式不为其他只为自保。 不过闫斌没机会动手仇诗人将清早起来被我硬套上的薄外套脱掉往我脑袋上一丢穿着贴身的短袖t恤走上去对闫斌道:“我来。” 闫斌跟仇诗人也算老相识了闫斌一见他就勾起一抹坏笑当下就退开了:“行啊我也想看看你的身手。” 许贯洋没有反对他也对这个站在我身边的男人好奇带着试探的意思他当下出手了结果仇诗人手一拨脚扫向许贯洋的下盘直接让许贯洋一个倒空翻摔在地上。 这算是秒杀吗? 许贯洋觉得没面子站起身来再次攻向仇诗人然后再一次被仇诗人打倒在地。 如此过了几次他这个花拳绣腿被仇诗人完虐几次后终于不行了他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还滑稽地朝仇诗人拱手叹一声小弟服气了惹得大家一阵善意的大笑。 许贯洋这人向来懂得做人否则我哥和殷湦也不会和他成为朋友。 在大家的打闹下仇诗人回到我身边班戟和闫斌也给我们做了介绍。 除了我们一家和闫斌另外就是许贯洋和他带来的一位女伴梅丽和闫斌的同事夫妇徐英俊张颖经过许贯洋刚才的打闹现在气氛还不错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没有提起我和殷湦的事好像我们原本就应该是现在这么分配倒少了许多尴尬。 目的地还要再往山上走上面车子是无法通行的大家只能把车停放在这馆所里徒步上去估计这地方就是专门做出来让人体验某种生活的所以馆所里卖了许多我们可能会用到的工具像攀岩专用的绳索手套眼镜护具等等。 班戟他们比我们早到一步已经将需要买的都买好了分别给了我和仇诗人各一个登山包里头防身的匕首、绳索……矿泉水一样不少。 有些东西还是禁用的像那匕首其他地方哪能这么随便买的然后还有铁铲小铁耙之类的我都怀疑是不是要上山盗墓了。 将自己要换洗的衣服和之前准备的必用的东西都放在这登山包里然后一人背着一个再拿着根登山拐杖大家就出发了。 在场看着最柔弱的大概要属我和梅丽了徐英俊跟闫斌一样是特警他的老婆张颖也酷爱健身看着素质就比我们好不过我知道自己以我现在的真实情况登个山不是难事而那梅丽漂漂亮亮的像娇滴滴的网红还染着一头灰白色的长卷发。 但既然能让许贯洋把她带过来肯定有她的能耐我们走了一段后她将自己的长发扎起来穿的也是登山靴没傻到穿高跟的虽然时不时地会跟许贯洋撒撒娇说两句好累快走不动了要许贯洋扶着等等倒没烦过其他人。 不过路确实不好走一开始还有石阶慢慢的就只剩下一条陡陡的小路再后来连路都看不到了。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说不定我直接变成幽灵飘上去了多方便啊。 为了不让我哥他们怀疑我扒拉在仇诗人身上假意地喘几口梅丽已经直接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了但她看着许贯洋的目光透着坚毅显然是不想放弃。 殷湦拿出地图察看班戟和闫斌、徐英俊都围过去仇诗人根本没理会那地图只眺望着前方。 我用胳膊撞了下他:“嘿看出什么没有。” 他指着某个方位:“走那边。” 没多久殷湦几人商量好了指着仇诗人刚才指的地方:“我们往这边走。” 我:“……”还看什么地图啊直接让仇诗人算着走就行了。 走走停停期间还遇到蛇虫蚊蚁虫子蚊子蚂蚁还好他们身上涂了驱虫水在馆所那里也换了冲锋衣扎紧了袖口主要还是蛇之类的当时张颖走着走着她老公徐英俊回头要跟她说什么却看到有一条蛇在张颖身后蛇脑袋就从张颖的肩膀上露出来而张颖本人毫无所觉。 哪怕张颖跟着她老公练过心理素质好也被吓得不轻。 梅丽趁机更加挨着许贯洋了我也有点怕蛇也紧紧拉着仇诗人的手其他人都还好我们当中的另一名之前没被我点名的我姐班芷她自始至终都能跟上大部队的步程只偶尔攀高一点的地方我哥会往后拉她一下其余的她都好像不用特殊照顾默默地跟在殷湦左右。 我倒不是专门去注意他们只是偶尔看到一些画面总会有点奇怪。 正文 158 捉迷藏(2) 殷湦和班芷两人总会站在一起走在一起其他人见了还会觉得两人关系好可认真观察的话会发现他们全程除了几乎挨在一起外没有任何交流。 作为曾经被殷湦关照爱护长大的我对殷湦算是比较了解可他对我姐看着依然温温和和可他喝水时不会问我姐要不要喝询问我们要不要休息时也没咨询过我姐就像两个走在一起的……陌生人。 可他们要订婚了不是吗? 仇诗人不爽地瞪我我赶忙收回视线不再看那两个人。 天色暗下来了殷湦再一次看着手中的地图:“如果我们没有走错路的话应该快到了大家再加把劲一会天完全黑下来路就更不好找了。” 大概又走了近一个小时天灰蒙蒙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处断崖断崖和对面的崖壁有一条木桥看着不是特别结实跟电影里的那种摇摇晃晃的随时可能断裂的木桥差不多可能要相对好一点而对面的崖上我们看到了一栋房子那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 “这桥能过吗?”张颖走到桥头往下看底下跟深渊似得吓人得很。 殷湦笑道:“就是故意模仿电视上的弄得夸张点吸引人来其实这桥很结实。” “就是要连这唯一的出入口都是危桥还有几个人敢来走了我先过去了。”许贯洋越过张颖打算走第一个。 梅丽似乎感到害怕有想要退缩可看着许贯洋真打算一个人走大概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两三步冲到许贯洋身后拉住他的衣服:“贯洋~人家陪你一起走。” 许贯洋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梅丽然后耸耸肩:“好啊走啊。” 他揽着她朝木桥走去梅丽吓得直抖几乎是被许贯洋半拖着迈出步子的好在许贯洋这人花心是花心人家女的都跟他走到这步了虽然是硬撑着他倒没有不耐的意思带着她一起走到了对面。 一路上木桥虽然摇摇晃晃很吓人可确实没有哪个地方一踩就要坏掉的样子。 随着他俩过去我们剩余的人也两个两个地结伴走了过去。 到达另一边的崖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离那栋外型上颇有大自然风韵的别墅再回头看看因为天色暗下来此时这两个崖边的景象特别像电影里头巫师或吸血鬼居住的地方好几棵树的树枝张牙舞爪的。 张颖却很兴奋说很早就想到这种地方来看看了。 “大家都累了我们先到那别墅里去暂且休息再来安排接下来的事。”殷湦一直像个称职的领头他一说完大家挺了挺背后沉甸甸的包快到达目的地的喜悦让他们酸软的双腿再多出了一些力气。 别墅外有个小花园没有城市里那些花园被打理得整整有条反而显得絮乱黑色像箭头的围栏架子旁还长着野草开着野花颇有野生无人古堡的感觉。 我们是从旁边的走廊进去的再拐进客厅里而在客厅里已经有三个人等着了。 其中一个一八几看着稳重儒雅的男人穿着合身的西装旁边两个女的穿着女仆装由男人带领下朝我们弯腰自我介绍说他会是介绍五天时间里这栋房子的管家姓善这个姓氏比较少见另外两个名叫小秋小冬自称女仆实则算是这段时间的服务生。 善管家道:“我们已经为你准备了住的地方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另外今晚的晚餐也为你们准备好了不过在此之前容许我提醒各位主人厨房里有净化器有各种配料各类锅具也有但食物只有晚上的从明天开始你们的食物都得靠自己准备包括饮用水都得你们自己想办法。” “啊~”梅丽拉着长音歪在许贯洋身上“这附近就这栋房子去底下馆所要走一天的路上哪弄吃的去啊还有水呢怎么搞?” “这山叫临寻山这里头有很丰富的资源就看你们找不找得到了。对了我们这最不缺的是工具你们要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们。” 梅丽还是不开心殷湦笑着对大家道:“要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们来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好了到各自的房间梳洗一下然后来吃我们第一餐也是最后一餐免费的晚餐吧。” 然后小秋小冬领着我们到各自房间去可能在此之前就了解过我们的情况殷湦和班芷一间房徐英俊和他老婆张颖一间房梅丽也如愿跟许贯洋一间房我哥班戟跟闫斌这两单身狗一间房当时我哥还在损闫斌晚上要打鼾的话就到外头的沙发上去睡闫斌不客气地锤了我哥一拳:“还不知道谁晚上磨牙呢。” “你才磨牙我身体健康牙好胃好磨牙个鬼。” 两人吵吵闹闹的进去了我和仇诗人来到最后一间房送我们到房门口的小冬让我们有事尽管吩咐就退下去了。 房间的布置还算整洁美观中欧的设计只是窗帘用的是深色紫红的不太喜欢床上放着两个枕头枕头中间坐着一个洋娃娃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穿着美丽的公主蓬蓬裙我起先也没注意只是当我放下大背包往床边一坐想要换鞋子时洋娃娃突然发出声音: “欢迎你们亲爱的主人。” 把我给吓了一跳连仇诗人都探过头来。 “这还能说话的啊放这么个娃娃是想吓唬谁?”我将洋娃娃抓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一下还掀了下裙子。 “淑女不能被掀裙子请尊重我主人。” “嘿。”我翻着洋娃娃想找到说话的开关关掉再不然拔掉电池也行不然一晚上的它总冒出话来我们岂不是要被吓醒。 可是我翻找半天都没找到开关也没找到电池安放的地方期间它还又说了几句话像“今天最后的晚餐你吃了吗?”“我好孤单啊主人能不能多陪陪我?” 总之听着声音挺可爱的但就是让人怎么听都觉得瘆的慌。 仇诗人拿过去看了两下直接喊来小冬:“这玩意我们不需要收走。” 小冬迟疑了下还是接过了洋娃娃确定我们不需要其他服务就走了。 洗漱一番我和仇诗人一起来到楼下餐厅餐桌挺大的是那种类似会议桌的椭圆形可以坐得下我们这么多人。 在我们每个人的跟前都放好了安静的盘子、用餐工具和杯子稍后善管家就和小冬小秋将一盘盘美味佳肴放到桌上与此同时还有两瓶红酒。 “这么多吃的完全不需要这么多的”张颖当下皱眉“我们至少可以省一部分放到明天的。” 她是个凡事比较有规划的在知道明天一切食物都得他们自己想办法后更不待见我们现在就开始浪费食物了生怕明天会找不到食物。 “抱歉徐太太”善管家诚恳地道“这些都是今天的晚餐无论你们吃不吃明天都不会存在。” 也就是说想省下一半是不可能的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的明天都没有了。 张颖皱起眉头:“怎么这样。” “好了”徐英俊安抚自己的妻子“要是能直接从这边省那太简单了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怎么可能给我们那么简单的任务还是趁现在快吃吧。” 他边说便夹了一撮意大利面到张颖的盘子里:“再说了我趁你洗澡时从我们房间的窗户往外看发现这确实是个好地方我们不怕找不着吃的你老公我怎么也是受过训练的不会饿着你的。” 张颖娇嗔他一眼用叉子卷起面条放进嘴里。 闫斌也开动了毕竟是世家出来的哪怕后来做了警察他的餐桌礼仪看着就比徐英俊两夫妇好得多笑着调侃自己的战友:“嫂子你可别听他吹想当初我们训练时这小子就知道偷懒每次就想着我们给他弄好现成的被我们教官发现罚他给我们提了一礼拜的水。” “哈哈哈……”大家起哄地笑出来。 许贯洋盯着面前的红烧排骨再看看那盘带着红色的意大利面还有旁边带着红色酱料的鹅肝他开了个玩笑:“这一餐吃得挺血腥的啊而且吃完明儿就没你们说像不像传说中的最后的晚餐?” 我心头一跳这是我今晚第三次听到“最后的晚餐”这几个字眼了。 好像都是不经意的没有什么关联我心头还是升起几缕不安。 梅丽依附着许贯洋说:“要能跟大家开开心心地吃完这么丰富的一餐就算是最后的晚餐也没所谓啊。” 她朝许贯洋投去深情的目光许贯洋笑了笑眼睛里有几分凉薄但还是拿起桌上的其中一瓶红酒打开:“来来来不能白瞎了这红酒不喝明天也没了。” 瓶口打开他先凑上去闻了闻欣喜道:“很不错的哟。” 他一一给大家的杯子装上。 “来cheers!” 大家都举起酒杯我不经意地扫到班芷她跟着大家举起杯子虚虚地碰了下空气缩回手后喝了一口把桌子放下继续安安静静地吃她盘子里的食物。 是的很安静大家说说笑笑的包括殷湦都面对危险地听着许贯洋贫嘴偶尔回应其他人几句一看就是完全参与到我们中来的可班芷全程大家吃她吃大家喝她喝除此之外她没跟任何人互动包括她身旁的殷湦除了刚才碰杯子她全程头都没抬起来几次。 说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我觉得她更像是被设定好系统的木偶、机器人? 知道吃完这餐明天的食物就很难保证加上今天走了一天山路又累又饿所有大家都吃得不少食物准备得不少最后剩下的实在吃不下的也只有不到五分之一比原先以为会剩个一半要少得多。 殷湦再次举起酒杯:“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起来我相信大家会渡过一次非常不错的假期的。” “哈哈哈好老子就喜欢冒险cheers。” “cheers!” ……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我和仇诗人回了房间一进门看到深紫红色的窗帘就觉得一阵头痛眼睛更是难受。 餐桌上的食物或多或少都有红色的酒是红色的当时餐桌餐椅也是红色的现在回到房间窗帘还是红色的有一种很逼仄的压抑感。 真不知道建造这房子的人到底是什么品味。 坐在床上发现被套居然也是红色的虽然是粉红换做平日倒没什么今天却格外地不能忍不爱麻烦人最后还是叫来了小秋小冬问她们有没有别的床单被套最后换了一套白色的至于窗帘说是暂时没有多余的只能先忍忍了。 可能心理问题吧最终躺在一片白色里我总算觉得舒坦了在仇诗人从床的另一边上来后我马上翻身窝进他怀里。 他将床头灯关掉躺了下来将我抱进他怀里。 熟悉的怀抱和味道淡化了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和不安我明明不用呼吸却跟着他呼吸的节奏一吸一呼慢慢地睡去。 “啊——” 一声尖叫直钻耳膜我整个身体颤抖得一蹦想要坐起来差点跟仇诗人撞上。 他坐起来开了床头灯我还有点迷糊地找到手机眯着眼睛看上头的时间一边跟着坐起来时间是半夜两点我们是九点钟睡了就是说我们睡了五个小时。 “我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不太确定地问仇诗人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做恶梦了。 “不是好像我也听到了。”仇诗人肯定地道。 我呆了两秒让自己清醒一点正想问仇诗人要不要出去看看那尖叫声再次醒了起来清醒中听到尖叫声我认出这声音好像是梅丽的。 梅丽是跟许贯洋住的同一间? 我赶忙翻身下床听到后头仇诗人也下来了我当先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走了出去脚刚迈出去就踢到了什么东西。 走廊上的灯已经关了透过房间映出来的不太明亮的床头灯我面前看到脚下那一坨……不是洋娃娃之前在我房间后来让小冬收走的那个洋娃娃。 “你踢到我了!” 空荡荡的走廊听到机械的女声经历多多的我还是被激起了鸡皮疙瘩。 那小冬怎么又把洋娃娃扔我门口了? 我回头看向贴在我身后的仇诗人:“这洋娃娃有没有问题?” 反正我看着这洋娃娃没有黑气不像有生命有灵魂的样子。 仇诗人眉头微皱抓着洋娃娃像在想着什么这时候又听到尖叫声了很明显是从梅丽和许贯洋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暂时也顾不上洋娃娃了我把它往我房间里一丢拉着仇诗人往许贯洋的房间跑去。 刚靠近殷湦的房门就打开了他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后走到许贯洋房门口敲起门来:“贯洋?贯洋?” 与此同时住在二楼的班戟、闫斌还有徐英俊夫妇也听到动静上来了。 “怎么回事?”闫斌这个重案组组长当先问道并且来到房门口随时要破门的样子。 这个时候门开了许贯洋脸色难看地走了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知道”许贯洋脸臭臭的“梅丽也不知道怎么的睡得好好的突然把我叫起来说她看到卫生间的马桶冒出血来了我进去一看什么都没有我怀疑她做噩梦了哄她两句想接着睡她又叫着说我们的被子里还藏了第三个人妈的床一共就那么大多个人我会不知道吗更何况她这么说时我立马下床抖床被给她看了!” 许贯洋对女生原本是很有耐性的他总自诩说他虽然不专情可每个女人跟着他的时候他都会好好对待的像现在这样连粗话都出来了可见耐心都快被磨平了:“就在刚刚你们知道吗她居然说天花板有人在看着她还往她脸上滴血我把灯都打开了什么都没看见……你们说她是不是神经病啊?” “是不是神经病很难说我们进去看看。”仇诗人冷静地说着当先从许贯洋身侧进了房间我随后跟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穿着吊带睡裙梅丽性感的梅丽连床都不敢上去了就缩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眼睛的视线固定在一个地方不敢随便乱看生怕会再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走过去轻轻碰了下她的肩她吓了一跳一看是我哀求地对我说:“我、我真的看到了那女人眼睛都凸出来了身上全是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我没有骗人我真的没有骗人……” “好好现在大家都在那个女人不会再出来了没事没事。” 我轻声安抚她两句然后转头朝仇诗人看去对方也刚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我们望着彼此的视线里传达着彼此看到的讯息。 梅丽身上的黑气颇为跳跃可见她情绪起伏很大碰触时压抑没有什么阴冷的气息可见她内心承受着惊吓那她应该没有说谎可能真看到了什么。 然而再看这房间和我房间的布置差不多还是讨人厌的深紫红的窗帘除此之外房间很干净仇诗人也跟我证实了这点他没在房间里找到任何鬼怪。 什么都没有要么是人为的故意吓梅丽的要么就如许贯洋所说的梅丽神经有问题出现幻境了? “没事的你可能只是做恶梦了然后受了点影响。”我接过仇诗人递给我的水杯看似干净澄亮的水被仇诗人下了宁神符可以驱除一些负面情绪有安眠的效果让她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喝了水后梅丽看起来好点了在我的宽慰下她重新上了床躺了下去我这才发现他们床上也放着一个洋娃娃跟我房间里那个挺像就是衣服不同。 诶娃娃的衣服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仇诗人将床上的娃娃取下来丢到一旁的桌上对许贯洋道:“这种人形的娃娃最好不要放在床上。” “为什么?” “它会慢慢地吸走你的精气它也会想要活着。” 许贯洋打了个寒颤随后疑惑地道:“我怎么记得我睡觉前已经把这娃娃丢到床下了呀?” “可能是梅丽之前起床时又捡回去了吧。”殷湦劝解道“我看今天爬了一天的山是真累了梅丽以前没怎么运动乍然运动量多大身体附和不了这地方又是仿造那种中欧吸血鬼古堡的氛围来建造的她被吓到了做噩梦很正常现在没事了你既然把她带过来就好好照顾她。” “知道了。”许贯洋虽还有点不耐但并没有拒绝。 “真是闹腾我估计啊就是你把人家给累着的。”闫斌锤了许贯洋一拳揽过班戟的肩膀准备回房间接着睡其他人也鱼贯地走了出去走在最后的我顺手关门。 关门时我下意识地回头扫了一眼看到空空的桌子顿了下想起那洋娃娃不是被扔在桌上吗怎么不见了?我为了确认再回头看一眼就见那洋娃娃确实好好地在桌子上。 是我第一眼看错了吗? “班澜?” 外头的班戟在喊我我最终没有再进去把洋娃娃抱出来把门关上。 班戟看看我和仇诗人再看看殷湦对我说道:“你多留点心别睡太死我心头总有点不太安宁。” 我点了点头然后班戟就和闫斌跟徐英俊夫妇一起下楼回房间了殷湦跟我们招呼一声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从一开始他对我和仇诗人在一起的事总表现得很平静。 “啊湦。”我出声喊道。 正文 159 捉迷藏(3) 听到我喊他殷湦一手握着门把正要开门闻声转过头来。 “怎么不见我姐出来?”连住楼下的闫斌他们都上来了我姐可不是普通人所有人都过来了就她一个人没出房门。 “太累了吧她最近总要操心很多事。”殷湦温和的笑笑话的内容好似意有所指又似乎只是单纯的说一件事。 随后他就开门进房了他的房间没有开灯我没办法通过他开门的那短暂时间里看到他房间里有什么。 仇诗人将手搭我肩上带着我回了房间。 房间的地板上刚被我顺手扔进来的洋娃娃就站在地上看着我们。 “欢迎你们我的主人。” 我:“……” 揉揉法疼的脑袋我将难题丢给男朋友:“有办法解决它吗?” 仇诗人一张符纸贴在娃娃的脑门上之后我再没看到它发出声音来大概它就算说了也被符给屏蔽了然后洋娃娃被仇诗人丢进衣柜里打算明天再扔给善管家。 这次睡下没再被吵醒第二天六点多近七点的时候大家都在一楼客厅集合。 闫斌和徐英俊都是受过训的倒显得精神奕奕仇诗人和我哥跟平常一样就是张颖还有点犯困而许贯洋干脆撑着手靠在沙发扶手上昏昏欲睡而坐他身旁的梅丽两手交握微微低着头化了个漂亮的妆让一双眼睛显得更大假睫毛又翘又长饶是如此依然能看出她精神不太好双眼无神没有焦点地盯着前方。 还没从凌晨的惊吓回过神吗? “各位”殷湦走了过来班芷仍然跟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像个保镖似得“我打听到别墅后头的林间有不少野生可以做菜的药材包括野菜只要我们懂得辨别就能采摘回来另外还有一些山鸡野兔我们要能猎到就能加餐当然可能也有猛兽所以我们千万要注意安全最后走远一点有一条溪流里头有鱼也能找到山泉水可以喝带回来时多费点功夫净化消毒就行。” 听到这些张颖提起了精神:“那感情好我们马上出发吗?” “唔要找到吃的不带回来直接野炊也不错。”徐英俊建议。 殷湦笑道:“都行大家玩得开心就好一会找善管家领取你们觉得需要的工具然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大家都动起来不久后都重新背上大大的登山包里头还塞了帐篷看来大家对野外驻扎都很感兴趣。 “你到底怎么回事?” 在一片喜乐中传出许贯洋的咆哮。 大家看过去发现梅丽手里拿着登山包登山包的开口向下不少前不久许贯洋才装进去的一堆工具都掉落在地上许贯洋气急败坏地:“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都没准备让你背只是让你先帮忙拿一下你都能拿反你要不想去就别去在这里待着。” 我见过许贯洋之前对梅丽的照顾可见他现在是真的气坏了不过看梅丽那无精打采老走神的样一双画得很大的眼睛却好像看不到人似得身边的人总会觉得烦闷的。 闫斌和张颖劝说了两句帮忙重新把东西装回包里许贯洋背到背上后估计还气闷着亦或者觉得没面子第一个往外走。 看梅丽之前都娇滴滴的动不动跟许贯洋撒娇今儿被骂了她却呆呆站在那一句话不说这会只顿了下不哭不闹地跟了上去。 我皱起眉梅丽不太对劲我不由想起红旗袍的事。 当时我的同事被扒了皮那栋宅子死了百年的女主人套了我同事的皮混在我们当中一整天都没被我们发现不过我同事那时候确实很多地方不对劲只是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的话没发现而已。 想到这些我不由对梅丽多了几分关注还偷偷拿出照明镜来照一下梅丽镜子中的梅丽还是梅丽我舒口气觉得自己杯弓蛇影的正想把镜子收起来忽而发现镜中的梅丽五官好像……有一点模糊? 跟有一点近视的人在天色比较昏暗时看不太清楚东西那般我抹了抹镜面结果是差不多。 我困惑不解总觉得这点异常不对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想问仇诗人但现在大伙聚在一起我哥和闫斌还时不时的和仇诗人聊两句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仇诗人聊这些。 闫斌跟徐英俊早偷偷地把别墅探查个大碍毕竟他们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侦察兵自然是第一时间把自己住的地方探查清楚然后被他们找到一间书房书房里有关于临寻山的一些介绍甚至还有别墅后头林间的地图部分那些地方长了什么可以吃的植物哪些地方分布野兽还有那条溪流在哪边都有刻画出来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而这份介绍和地图在书房很隐秘的角落其他来这里“游玩”的就算能想到去书房看看也未必找得到这些。 大家顺利地找到了那条溪流就在溪边架起了烧烤架架上放着野生蘑菇、板栗……还有徐英俊上蹿下跳掏来的鸟蛋旁边地上一片大叶子上放着好几颗野果我们有带测毒工具全都侧过有没有毒的。 我看看架子上烤的东西又跑到溪边看着下水的仇诗人捕鱼他小时候相当于流浪的那段时间也做过下河捞鱼这种事现在手艺有点生疏了但适应后很快就猎到了几条鱼他清洗干净刮去鳞片掏去内脏再用带来的铁叉穿上。 我兴奋地把鱼拿过去递给老哥让他赶紧给我烤时被我哥敲了个响头:“就会指使我你自己怎么不来烤我告诉你啊我烤好了我自己吃没你的份。” “还说呢在家里你做过几次饭来着你还记得每次你想吃宵夜大晚上把我挖起来的事吗现在让你烤点肉怎么了怎么了!” 我知道是哥有时候会跟朋友聚会或者商业上的应酬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有钱人有时候更愿意玩“接地气”的东西像我们这伙人好风景多的是偏偏要来这里我哥厨艺不怎么样常年在外玩烤肉什么的绝对难不倒他手艺还不错。 正在我和班戟争闹的时候殷湦也回来了手里还抓了只野鸡笑眯眯地扔给闫斌让他去处理闫斌无奈地摇摇头嚷了句又一个等着人动手的大少爷。 殷湦一点不介意被这么说还大赤赤地坐在铺在草坪上的餐布上直到班芷也坐在身后我才发现她还跟着殷湦呢可不言不语的比被我怀疑不对劲的梅丽还要不对劲。 再次见面因为她要杀我一事我下意识地不想跟她有过多的接触除了提防现在有了梅丽做先兆倒也越发觉得班芷不对劲。 她以前算是个女强人哪怕喜欢殷湦也从不会始终站在他身后还不言不语地不发表任何意见她从来不会依附于任何人的从小就比较独立。 再次把镜子拿出来借着照自己时摆弄角度照在班芷身上依然没有任何异常甚至照梅丽时还有点模糊的在班芷身上完全没有。 我忍不住拍了拍镜子该不会这镜子失灵了什么都照不出来了吧? 大家吃饱喝足都坐在各自铺着的餐布上头顶上的树枝密叶将大部分阳光都挡住了只剩下零星的光点散落在周身大家劳累了大半天此时终于坐下休息再伴着中午一两点的阳光都有点昏昏欲睡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靠在仇诗人身上也有点想睡微微眯起的眼睛还看到我哥正在和闫斌他们讨论着接下来的安排。 整个临寻山很大的我们现在还只是在别墅附近没有去太远的地方但地图显示这里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去探寻一趟像沿着这条溪流一直往上走有一个大瀑布或者往东边密林过去走个大半天的路程有个据说鸟语花香的山谷…… 一番商讨大家决定去大瀑布看看这种深山林里的瀑布要论美观一点不会比外面世界里标记出来的景点差特别是地图还特别圈出来介绍书里也说到那里会有意外的惊喜现在大伙都挺跃跃欲试的。 至于山谷路程比较远大家决定晚上回去用今天弄的食材做的可以带路上吃的食物用一天的时间来回。 小憩片刻大家整装出发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找到了那瀑布真正看了之后很庆幸来了这么一趟。 许贯洋拿着他的水果x拍摄着让人震撼的瀑布瀑布底下是一汪水潭水潭溅起两三米高的水花在阳光下你隐约看到了几道彩虹。 而且由于没有环境的污染水潭里的水无比清澈能清楚看到底下的沙石和企图朝瀑布逼近又每每被冲回来的鱼。 除了瀑布外瀑布周围的景色也难得一见还有几个或大或小的山洞就连瀑布上从旁边爬上去会发现一处水较少的地方那里可以钻进去瀑布里别有洞天。 里头又湿又滑还有专门喜欢这样阴暗潮湿地方的虫子不过饶是这样也抵挡不了大家的热情特别是发现里头居然还有几个瓦罐更让他们坚定曾经一定有人在这里居住过。 好好探寻一番后解了大家“考古”的兴致许贯洋这家伙居然提议玩捉迷藏。 “这地方多好啊可以藏的地方太多了我们这里回别墅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现在也就五点多完全可以来一轮不然岂不是白来这个地方了?” “可是毕竟是在深山里听说还有猛兽出没一会天黑了再回去万一出点什么事……”张颖不太放心她向来比较有计划在这种地方玩游戏让她没有安全感。 “担心什么先不说你老公和闫斌了我和殷湦多少也是练过还有这家伙”许贯洋指指仇诗人“这家伙的武力值可不是说笑的就算真遇到猛兽只要不是群狼围攻也不在怕的我想我们没那么倒霉吧?” 殷湦笑着应道:“哈哈难得贯洋这么大了还这么有痛心我倒觉得可以玩一下难得过来只在这里拍几张照片确实不划算?” 张颖大概没想到看着最温和稳重考虑大局的殷湦会是第一个同意许贯洋馊主意的一时间也有些踌躇。 她当下朝我们另外几个女人看过来想征求我们的意见跟昨天时不时跟许贯洋撒娇比起来安静太多的梅丽摇摇头:“你们决定就好。”然后就不说话了。 班芷也冷冷地道:“随便。” 张颖对这两个女人也是无奈了出来玩搞什么特级啊然后朝我看来给我使了个对她们不满的眼色我笑笑然后对张颖调侃一句:“玩就玩吧一会你跟紧你老公。” 我想着以我现在的修为身边还有仇诗人真有猛兽出来应该也能保护大家吧? 张颖朝我翻了个白眼:“你才跟好你男朋友呢。” 此话一出殷湦看似没什么反应但笑容淡了几分许贯洋也偷偷来回看了看我们大家都知道现在殷湦和班芷一起我跟仇诗人一起了可就算明面上清楚大家也从未这么直接地点明出来。 我当做没发现大家刹那间的不自在很坦然地说:“我肯定会跟好他的那其他人要不要玩啊?” “玩啊”班戟挑着眉道“老子长这么大还没玩过呢还怕你们。” 其他人也都应和了然后闫斌把地图再拿了出来将我们所在的地方圈起来重点说明四周的位置:“……记住了我们只能在这个范围里不能跑出这里特别是这几个地方千万不能靠近介绍书里专门提过的危险地域我们玩归玩自己的命也要顾好大家都有通讯器吧有什么事马上联系其他人。” 通讯器是别墅这边专门提供的因为在这深山里手机的讯号都不太好大家要是分散了只能靠这通讯器来联系。 “安啦”许贯洋保证道“这些知识我也是培训过的。” “最怕的就是你了你最不靠谱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呵我看你就是嫉妒……” 重点事宜说完后就是选当“鬼”的人了大家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最后输的要当鬼的竟然是殷湦。 他很无奈地笑道:“那我就在这瀑布里面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后我就去找你们谁最晚被我找到就可以对第一个被我找到的人提一个要求如何?” 大家对最后这小小的赌注都颇为满意兴匆匆地同意后十分钟开始计时除了殷湦大家都出了瀑布。 “往哪边藏?”大家都四散逃开了除了张颖跟着自己老公梅丽跟着许贯洋外闫斌和班戟各找了不同的方向我下意识地就询问仇诗人仇诗人抬下巴指了某个方位:“那地方风水好不容易被找到。” “嘿那我们就去那。”我拉着他就往那边跑忽想起什么回过头就看到班芷一个人对着瀑布站着没有急着找地方躲藏的意思。 难不成她还想第一个被殷湦找到吗? 我没多想就转回头跟着仇诗人跑了。 那是一堵石壁跟前有好几棵参天大树在大树和石壁之间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还沾满了浓密的野草就在树与石壁间丛丛野草里有一个非常隐秘的洞洞口很大也就半米宽爬进去后里头差不多一个单人帐篷的大小再把野草拨回山洞口遮住大概被发现的几率就很小了。 我趴在仇诗人身上心里很紧张还觉得很刺激忍不住一直发笑。 “你很开心?” 仇诗人胸口微微震动一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问道。 我嘿嘿地傻笑起来:“我、我没玩过……” 小时候的玩伴何其少经常陪在身边的就是殷湦和闫斌几人可他们都是世家子弟从小就有一大推必须要学的东西哪里有空像普通孩子一样跟我追逐打闹?哪怕我想玩他们估计就站着让我追了 等我真正有了伙伴都大学了从最早的迷惘到渐渐的懂得人际关系那个年龄段的人没事怎么可能跟你玩躲猫猫? 所以一听到许贯洋提起玩这个游戏哪怕心里隐隐觉得临寻山和那栋别墅外加班芷梅丽都有说不出的别扭还是同意了平时再理智心里也有着对童年的遗憾。 唉人毕竟不是机器无法一言一行都完全的理智和跟着计划来的。 我装模作样的感叹着心里还是很兴奋。 仇诗人摸我头发的手一顿又接着抚摸:“嗯以后我们工会没接什么任务的时候我们就多出去看看。” “好啊!” 当时间慢慢过去挺过快四十分钟亢奋的情绪就慢慢降下了开始感到无聊在我们旁边有一排蚂蚁我都数了上百只了。 可让我就这么出去又不太甘愿想着再多藏一会说不定就会是最后被找到的人呢最后的奖赏不重要重要的是胜利的喜悦。 真是个磨人的游戏下次要玩就玩得别的吧。 又等了十五分钟从进来到现在都快一个小时了我实在有点待不住了要换做平时别说一个小时半天的时间有部手机就足够了可游戏中总会想着外面怎么样了就算玩手机里早下载好的游戏或看小说都投入不了注意力。 “都这么久了要不我们出去看看?”我朝仇诗人提议。 仇诗人算了下忽然皱起眉我奇怪地问:“怎么了?” “卦象显示无论我们什么时候出去都不可能赢。” “啊?”我对这个结果是意外的“为什么呀?” 仇诗人微微凝眉随后道:“外面可能出事了。” 我心头一跳赶紧道:“那还待这里做什么我们快出去输就输吧。”既然注定都是输为什么还要窝在这里。 只是我对卦象的意思始终不明白就算真有人出了事我们要能最后出去的话依然算赢吧怎么会说不管什么时候出去都是输呢? 带着对哥哥他们的担心和不解由于我趴在仇诗人身上这洞里又不适合翻身我离洞口最近当先扒开推在洞口的野草往外爬。 洞口离外头的地面有近一米高我双手撑着洞口纵身一跃落地时身体微弯眼睛也下意识地看着地面然后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脚。 这双脚有点熟悉我一抬头就看到我姐姐班芷竟然站在了我面前。 我吓一跳第一时间戒备起来以防我姐偷袭我双手绷紧随时反击。 仇诗人也迅速出来了落在我伸手伸手抱住我的腰气势强盛地盯着班芷据我所知从知道我姐要杀我他就对班芷很不爽了后来再见要不是顾忌着我的家人他根本不会容忍班芷到现在她倒好无人的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是觉得她一个人可以对付得了一只鬼一个天赋出众的术师? 然而班芷的目光根本不在仇诗人身上她至始至终只盯着我。 “离开这里!” “哈?”我怎么都没想到她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而且声音冰冷得像金属质感如果换成“我要杀了你”或许还更贴合点? 是我听错了吗? 可班芷还在说:“离开这里马上听到没有!” “为什么?”我无法信任她她突然跟我说这句话只会让我更怀疑她的目的是什么? “离开这里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这种威胁的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你到底……” “哦哦你们在这里啊可让我找到了。” 正文 160 捉迷藏(4) “哦哦你们在这里啊可让我找到了。” 在我想多问班芷两句时殷湦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加入了进来在此时此刻乍然听到很像恐怖片里血腥的杀人凶手找到了他要屠杀对象时诡异的话语。 是因为我们现在在玩捉迷藏殷湦是扮鬼的而跟班芷又有说不清的纠葛所以才会觉得殷湦突然出现的话让我起了鸡皮疙瘩吗? 我抬头看向从远处慢慢走来的殷湦他神色自然顶多是一点找到我们的喜悦当我把目光转回班芷神色时发现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我甚至在她眼睛里看到一丝慌乱和惧意等我再仔细查看时殷湦已经来到我们身边了。 这也是第一次我们四个有复杂感情纠葛的人独自处在一起殷湦刚刚站在远处时还不觉得这会两两面对面空气都仿佛僵凝了。 特别是殷湦嘴角挂着笑看着我的目光却分外复杂时仇诗人就不爽了将我往后拉了一步有意要隔开我和殷湦。 殷湦因为仇诗人的动作醒过神不知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还是真的怜惜自己的未婚妻他将手揽在班芷肩上亲昵地对班芷说:“说好要让我快点找到你的结果你也让我好找既然找到了就回瀑布那边吧。” 他对我们点点头揽着班芷当先转身朝前走去。 说真的这还是这次旅行中我第一次看到他和班芷的互动虽然除了刚刚班芷都站在殷湦旁边。 仇诗人牵着我慢慢地跟在后头往回走想到仇诗人算的那卦我问着前面那男人:“你都找着谁了?我们是不是最后啊。” “不是哦”殷湦回过头来向来老成持重的他竟笑得有几分调皮“还有一个人没找着。” 我有点好奇现在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吧我们规定了范围了的跑不远的是不是说有个人很能藏没找到我们前那个人不会出来所以卦象才说我们早出晚出都没差别? 有仇诗人在我没再那么怕前面那对未婚夫妻而且我们离他们俩有一段距离为了显示自己已经不受当年那段情伤的影响我故作自然地问:“是谁啊?” “你不妨猜一猜?” 我想了下:“我哥?闫斌?徐英俊?张颖?许贯洋?” 所有人我都猜了一遍最后才诧异道:“梅丽?” 殷湦终于点头了:“对就是她。” 这回我倒真的惊讶了。 不说他人闫斌可是重案组组长听说他以前当兵时最擅长丛林中隐藏自己结果连他都被找到了梅丽却没被找到?总不会闫斌这些人都跟我们一样都是藏得不耐烦自己跑出来的?不可能啊闫斌徐英俊这两人不说别的耐性该是很好的。 我还是不太想跟殷湦聊天总觉得和他交流怪怪的所以哪怕好奇也没再问了直到回到瀑布外边看到我哥那些人后才逮着许贯洋问:“我记得开始躲藏时梅丽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是啊我找到了个地方不过那地方只能藏一个人我就让给她了让她藏好后我才重新找了个地方因为时间不过躲得不够隐蔽我就是第一个被殷湦找到的。”他说到这还有点忿忿不平。 “那梅丽是不是还躲在你给她找的那地方?” 许贯洋竟然摇头:“并没有殷湦去找别人时我趁他不在时偷偷去看过那地方已经空了梅丽不在那不知道她后来又自己跑去哪里躲起来了。” 殷湦带着我们过来瀑布外边后又再次出发去找梅丽了可又找了一会依然没找到后我们都跟着一块找了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玩了快两个小时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们都一起喊着梅丽的名字让她出来确定她是最后一个她已经赢了刚好许贯洋又是第一个被找着的她可以对许贯洋提出一个要求想来梅丽就盼着这个要求呢。 可我们怎么喊梅丽都不出来连点声音都不应我们我们也找不到她又足足找了她半小时大家都有些慌了。 “你说她会去哪啊?”张颖问着许贯洋许贯洋烦躁地撸了把头发“我怎么知道我都说了我找了个好的躲藏的地方让她藏我刚也带你们去看过了她根本不在那了好吗妈的早知道我就不带她来了本来以为她是个懂事的也足够聪明现在看来就是个麻烦。” 他话里暗指梅丽从昨晚开始就各种不靠谱。 “不会是跑远了吧?”张颖不放心地道“她顾着找地方躲不小心就跑太远了这是很有可能的。”说到这她自己慌了起来“你们说她会不会跑到危险区域了啊?” “梅丽不是那么愚蠢的人。”许贯洋自己说道他身边女人来来去去最终跟他一起和他最好的朋友到这里游玩没点手段心计怎么行虽然从昨晚开始许贯洋就对她有些厌恶可不碍于他给她高的评价。 “可她要不是走得太远怎么会听不到我们喊她?” 听着大家的争论我朝仇诗人看去虽然闫斌和我哥班戟都知道了仇诗人的身份但许贯洋和徐英俊等人并不了解甚至有可能不知道这世界真有鬼怪所以仇诗人一直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跟大家一起。 可我现在心头不安结合之前的种种情况总觉得梅丽可能出事了我不得不求助仇诗人。 “有梅丽的私人物品吗?”仇诗人直接对许贯洋道。 “什么?”许贯洋不解地瞪着仇诗人闫斌立马明白仇诗人的意思拍了下许贯洋的脑袋“你就说有没有吧仇诗人堪称神犬你不知道吗?” 我不客气地一脚踹向闫斌:“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许贯洋还是找出了梅丽的一条丝巾给仇诗人仇诗人将丝巾拿在手中状似检查什么实则丝巾被他折叠成条状平放在手中只有我看到丝巾往外的一端像蛇头一样微微翘起指着某个方向。 仇诗人当先朝那个方向走去大家不明所以地跟在后头然后竟然回到了瀑布边最后仇诗人朝“哗哗”直下的大瀑布看去。 其他人不解问道:“梅丽不会是躲进瀑布后面的洞了吧?” 殷湦道:“这我不清楚我在那洞里等了十分钟就出来找你们了之后梅丽是不是趁着我离开再跑回那里躲着我就不知道了。” “瀑布声那么大她要是在里面听不到我们喊她也是有可能的吧?”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在大家动身想从瀑布边缘爬上里头的洞时一直盯着瀑布看的张颖发出惊恐地尖叫:“啊——” 徐英俊马上抱住自己的老婆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张颖缩在老公怀里一边颤抖地伸出手指着瀑布大家下意识地也盯着瀑布看渐渐地发现直冲而下的像一卷白布的水中隐约好像有个人藏在了水中。 因为瀑布很厚大家起先都没能发现可也因为水足够清澈认真盯着看几分钟还是能看到那仿佛是倒映上去的人影很模糊无法确定那是真的有个人还是那地方的瀑布里头有类似人形的怪石。 殷湦当机立断地道:“那地方是在里头的洞边我们赶紧上去看看。” 大家二话不说地跟上不说其他闫斌和徐英俊可是警察连张颖都被徐英俊带着往瀑布边爬上去。 刚钻进瀑布站在帘洞外头就看到帘洞另一边的还流着水流的壁上挂着一个人。 我们带着震惊的神情缓缓走近待看清楚后张颖再一次无法控制地发出尖叫我都忍不住捂着嘴巴。 梅丽就在那块石壁上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是一套公主蓬蓬裙意外的眼熟好半天我才想起就是昨晚在许贯洋和她的房间里看到的那个洋娃娃身上穿的一模一样差别在于大小。 可此时的梅丽两只手平举地被钉在石壁上两只脚微微张开地也钉在石壁上她睁着一双眼睛灰白色的头发绑成一条辫子垂在一边石壁着的水流淌过她的身体在从她的双脚流出带着红色血丝和其他水流汇合。 我身子有些发软还有更深的自责。 我早发觉梅丽不对劲早觉得这里处处透着一丝诡异为什么还要同意玩什么躲猫猫如果不玩如果大家始终聚在一起是不是梅丽就不会以这么残酷的方式被挂在这石壁上? 仇诗人将手搭在我肩上为我传递着热度:“这跟你没关系我都没提早发现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我更失职。” 我握住仇诗人的手与他对视他叹息地挠挠我手心然后挣开我的手跟闫斌徐英俊当先上前检查尸体。 检查之前徐英俊先拍下现场照片闫斌更是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次性手套分给两人。 他先碰触梅丽脖颈上的脉搏还有她的气息都确定梅丽已经死亡……然后他跟徐英俊试图把钉在手腕上的铁钉扒下来想让梅丽先能平躺下来在搬动的过程中发现梅丽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 正常情况下人死后1至3个小时内出现从局部开始要4至6个小时尸僵才会扩延到全身等到完全僵硬至少得9到12个小时梅丽身上除了四肢被铁钉钉过的地方没有其他伤口很大的可能是死于失血过多从开始玩躲猫猫算起到现在姑且算三个小时完全够不上僵硬到这种程度哪怕浸泡在水中会改动时间也不可能。 初步检查后闫斌把我们召集在帘洞里询问各自的时间线。 这件事要么鬼怪作祟要么凶手就在我们当中除非另有人也跑到这里来还一直躲在暗中没被我们发现可不管怎么说我们几个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许贯洋第一个说道:“我第一个被殷湦找到的他找到我后我回之前藏梅丽的地方没有找到她就往瀑布这边走路上遇到被也被找到的英俊跟张颖之后我们三都是一直在一起的。” 他说着神情有些不对微微垂着头人还恍惚着想来梅丽突然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女人他看着再冷静并且讲诉着时间线精神面貌看着却不太好。 “他说的没错”徐英俊接着道“我和我老婆两人的目标比较大没有藏好被殷湦找到想在瀑布这边等大家就碰到了贯洋不管是躲藏的十分钟还是各自差不多十来分钟就被找到来看我们都没有时间作案。” 班戟拍拍他的肩算是安抚紧跟着开口:“我是第四个既然他们被找到后都在瀑布这边那我在他们之后被找到的更不可能作案。” 否则他如何离开瀑布再弄别的地方过来?除非这帘洞里还有其他出口。 班戟之后就是闫斌然后就是我和仇诗人并莫名跑去找我的班芷如果帘洞没有其他出口那我们之后被找到的确实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殷湦最后一个说:“我就在这帘洞里等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就出去找你们了在这十分钟里梅丽有一大部分的时间是跟贯洋在一起的而后我又最快地找到贯洋所以我也没有时间能够杀死梅丽还把她钉在墙上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够完成。之后我更是在找寻你们的路上瀑布这边贯洋和英俊两口子一直在可以证明我期间没有回去过。” 所以他同样没太大的嫌疑。 现在无法确定梅丽的死亡时间甚至连她具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又是什么时候进来帘洞里的? “我在想”徐英俊思索着道“有没有可能除我们之外真有其他人藏在我们周围?” 张颖缩在徐英俊身边狐疑地看着身后:“你这么一说我就老觉得有什么人在偷偷盯着我们。” 徐英俊赶紧抱住老婆:“别怕你别离开我左右嗯?” 殷湦点头赞同:“我也觉得很有可能我们几个人除了贯洋在此之前我们都不认识她为什么要杀她?贯洋也不可能又不是傻子这时候杀人岂不是嫌疑最大?我还是觉得我们或者梅丽自己被什么人盯上了跟到了这里。” 他说着拿了块石头在地上画着:“很有可能在我等了十分钟后出去找你们梅丽就在这个时候潜回了帘洞里凶手就跟在她后头进的帘洞然后将她杀死之后贯洋他们都等在外头他没办法出去可我们发现还有梅丽没找到都一起出去寻找梅丽时正好是凶手离开的时候。” 一直沉默不语凝神思考的闫斌都下意识地点头:“有这种可能。” 然后他抬头朝仇诗人看去:“你有别的发现吗?” 他跟仇诗人合作过几次知道哪怕不是鬼怪仇诗人细致的观察力在破悬案上也很有帮助。 仇诗人却淡淡地道:“我倒觉得我们应该先回别墅想办法报警然后……”他环顾大家一圈“赶紧离开这里。” 闫斌一秉随即意识到什么站了起来:“是你说的没错。” 他转头对徐英俊说:“我们合力先把梅丽的尸体带回别墅尽快报警最好有警员能赶紧上来要不能我们最好也能赶紧离开。” “好。”徐英俊自然没意见可他还是有疑问:“怎么了吗?” 闫斌一边和他走向梅丽边道:“这件事很不对劲如果真有人对梅丽下手难保……他不会对我们下手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行踪显然是暴露了躲在暗处的是否是一个人都说不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地方不安全。还有发现有不明死者报警本来就是正常程序而且要有警力上来保护我们我们说不定还能安全点。” 闫斌和徐英俊负责抬梅丽其他人都互相靠拢在一起从瀑布里出来才发现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要不是仇诗人提醒我们再在里头待晚一点搞不好连野兽都要出来了。 “死人。”我紧挨着仇诗人跟着大家小声地跟他讲话“我没看到梅丽的灵魂死后没有魂魄的一般情况下都可能是被鬼怪害死灵魂被吞噬掉要凶手是人梅丽的魂应该在才对。” 钉着梅丽的钉子也不是屍魂钉说明梅丽的魂也不在自己身体里。 仇诗人趁机揽住我瑟缩着的肩膀声音沉沉:“梅丽的尸体不对。” “嗯?”我抬头看他“哪不对?是她尸僵得太快?” “不止是这个人死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身体里都蕴含有一定的生命气息哪怕是完全僵硬之后可我在梅丽的身体一点都感觉不对就好像……” “什么?” 仇诗人眼神犯冷:“那是一具假的尸体。” “可是……”闫斌他们检查尸体时我也站在一旁那实在不像是假的身体。 “我知道”仇诗人看出我的想法“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没说那一定就是假的。” 我干脆往他身上靠去让他带着我走:“死人我心里有点不安我第一次这么……毫无头绪。” “那是因为你之前过分依赖自己的能量你能看到黑气能清楚地看到鬼魂你总能看到这些找到蛛丝马迹可现在周围没有邪祟鬼怪除了你无法看到黑气的殷湦和你姐班芷其他人身上的黑气又很正常你自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我怎么办?” “很简单把自己当平常人就像你第一次遇到管川那样。” …… 回到别墅知道我们当中的梅丽竟然死了善管家和小秋小冬都很惊愕和慌张据说这地方开办到现在还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这个时候善管家才承认说为了保证客人的安全在危险区域的范围是设有电网的让那些猛兽不会出没在提供客人玩耍的地方。 而且这地方很隐蔽客人来玩一次要提供非常昂费的费用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多么多的客人每次只知道一批客人且客人都是类似殷湦这等身份的同时招待期间底下通往这边的通道都会拦截不会让其他人进出以保证混进不利份子伤害到贵客。 所谓的野营体验生活说到底就是在安全的环境下假模假样的让这些贵公子贵小姐们乐呵一下罢了。 然而做了那么多的保护措施结果还是有人死了还是以那样的方式死去。 听到闫斌让他赶紧报警他们的手机讯号全无无法让他们把电话打出去从见到善管家时他都表现得很从容这次都难免露出慌乱应了两声才抬起脚跑向电话机。 我想到一件事挑起眉说道:“一般的侦探小说里这种时候电话是打不出去的不是讯号被屏蔽就是电话线被切了。” 我话刚落善管家脸色微慌地跑回来:“电话打不出去我怀疑可能电话线被切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恼怒道“看我做什么这不明摆着嘛可不是我乌鸦嘴啊。” 殷湦叹气:“不是你乌鸦嘴而是如果有人不想我们跟外界联系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很可能也无法下山去了。” 善管家脸色一变立马对小秋小冬说:“快去崖边看看……” “我们也去吧。”闫斌沉着脸抢先一步往外走其他人也都赶紧跟上包括小秋小冬他们。 然后站在崖边的我们果然看到那唯一可以进出临寻山的木桥断了。 正文 161 捉迷藏(5) 虽然这剧情很狗血却足够让我们头疼的两边悬崖的距离很远估计有二三十米我们想过去可不容易当然如果我变成幽灵体还是有可能将掉到另一头的木桥的一端取过来可是……我侧头看向身旁的班戟我不敢想象让他知道我已经死了的话他会怎么样想当初闫斌知道了可是把车子的椅座都给拆了的。 更何况这里还有徐英俊张颖和许贯洋就算是朋友有些事也是无法透露的。 “很明显了凶手并不只是针对梅丽一个人我们当中还有他的目标亦或者我们所有人都是目标。” 许贯洋恨恨道:“不是说这木桥只是模仿故意做出不牢靠的样子其实很安全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弄断了?” 闫斌冷静地道:“先想办法看能不能跟外界联系上然后我们再好好想想怎么离开这里。”他转头看向善管家:“除了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吗?” “从临寻山这边找出路太危险而且底下是深林我们都不清楚会遇到什么危险更不知道会通往哪里。”善管家为难地道。 大家只好先退回别墅里闫斌故意走在后头和我们并肩然后跟我们询问:“有办法离开吗?” 仇诗人直观地道:“不能。” “连你也没办法吗?” “我或许可以但班澜不行对面的崖边被封锁了结界而且是专门对付鬼魂的班澜会直接被挡下来我不放心让她独自留在这里。不过我已经传讯给我朋友了但我估计他们想到这来也没那么容易。” 他冷冷地侧头盯着闫斌:“以班澜如今的能力不是随随便便的阵法结界就能把她困住那个封锁的结界更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出来了最起码得七七四十九天的炼制所以我怀疑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犯罪而且还是在至少五十天之前!” 闫斌面露骇然:“五十天前凶手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他还先杀了梅丽设置了能困住小澜的结界难道他连有谁会来这里都知道?” “他不需要知道他只要确定班澜会来我们大概会来多少人就足够了。” 闫斌眉头拧成小山:“难道是殷湦或者班芷?是他们把我们叫来的?也不对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他们两个很可疑吗除非他们把我们全杀了可我们现在已经对他们提防了呀我跟殷湦从小长大我不敢保证他是绝对的好人可至少他很聪明做事不会这么拙劣。” “现在凶手是谁并不确定。”仇诗人没有直接回答闫斌的问题只道“不过这个凶手明显不会就此罢手我们今晚最好小心一点。” 闫斌面色沉沉地点头刚才提到的那些显然让他此时的心情很不好。 我们三个最后回到别墅里就见当先回来的几人都坐在沙发上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班芷低垂着头在殷湦旁边在这种时候倒不显得突兀了。 而梅丽的尸体就放在客厅旁边的一间房里用一块白布盖着本来想等警察来了处理可现在联系不到外界只能先这么搁置了而且恐怕现在大家的心情也无心处理。 我把中午我们弄到的食物在厨房里弄一下盛到餐桌上招呼大家去吃。 “大家打起精神想搞我们的人说不定就等着我们精神恍惚好对我们下手呢我们当中闫斌和英俊都是警员出身我们是有优势的只要我们好好部署说不定还得对方怕被我们抓到呢。善管家已经在尝试修复通讯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离开了。” 大家都不是无知的民众特别是殷湦和我哥作为大家族培养的继承人现在的情况并不能打击到他们更别说我话里提到的闫斌和徐英俊被我一说就都打起精神到餐厅里马马虎虎地吃完一餐。 饭后经过商讨几个男的决定最好轮流守夜。 “其实我也可以的”我举手发言“我可以跟死人一组。”作为鬼魂其实黑夜才是我的主场只不过一直以人的标准在和仇诗人过日子罢了。 闫斌没说什么班戟提出反对意见:“你凑什么热闹我们几个男的就足够了。” 然后不给我的抗议机会就把事情定下了因为在我哥眼里我还是个小姑娘。 于是决定如下十点前估计大家都睡不着就一起守着后半天要守夜的先休息十点到一点闫斌和殷湦一点到三点半班戟跟仇诗人三点半到六点许贯洋和徐英俊再之后大家估计都起了。 而且安全起见大家都待在闫斌和我哥的那间房里那间房比较大而且有两张床还另外搬进一张长沙发够大家挤挤了虽然有女的但特殊时期只能忍忍了。 女人的优势让我们三个女的一张床但其实床上只有我和张颖窝着班芷独自一人站在床边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只看她几秒便收回视线在被殷湦找到后她就没再跟我说过话让我马上离开这里的话我虽不明白她究竟何意但也不想主动找她询问她自己也很避讳我跟她靠近似得我就不自找没趣了。 此时跟张颖靠在床头上没有睡意看几个男人那边商量着什么。 最后是几个男人特别是我哥的拳头威逼下我和张颖躺下来想着睡觉是能修养灵魂的为了要是出什么事能更有精神面对我便也试着入睡虽然一堆人在一个房间里总觉得别扭可仇诗人也在我倒多少能安心点便缩着身子埋着脑袋闭上眼睛…… 睡到一半莫名地醒了过来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迷瞪了好一会想到所处的环境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的动作有点大睡在我旁边的张颖翻了个身我也因此有点清醒了环顾一圈房间除了身旁的张颖我姐就坐在房间的椅子趴在桌子上就这么睡了? 另一张床上徐英俊和许贯洋也正睡着沙发上坐着闫斌原本正闭目养神听到我发出的声响马上睁开了眼睛我用口型问着:“死人他们呢?” 仇诗人我哥班戟还有殷湦都不在房间里。 “外头有奇怪的声响他们出去查看我留在这守着。” “有奇怪的声响?怎么回事?” 闫斌摇头:“我现在也不清楚。” “那我也出去看看。”我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往外走闫斌也跟着起身似乎是不赞同我出去我朝他摇摇头:“怕什么的闫斌哥你知道的我是……总之害不到我身上的。” 闫斌知道我话里的意思眼神暗了暗但没再阻止。 我走了出去再小心地房门关好以免吵醒里头在睡的人。 走廊上开了盏幽暗的灯很可能是仇诗人他们出来时打开的但他们去哪了?我走到楼下打开客厅的灯都没看到他们人。 拿出手机看了看依然没有信号。 “死人?仇诗人?哥?” 我轻声喊着没人应我我在一楼小转了一圈比较可能去的地方都看了下最后走了一楼大厅到院子里黑漆漆了除了远处被风吹动的树枝影儿啥都没见着。 奇怪都哪去了? 虽然有点担心但我有点不敢走出别墅仇诗人说断崖另一边有可以禁锢我的结界可见要对我们下手的人不简单我可不想自己出了事再让仇诗人给我兜着。 悠着心回屋里刚上了二楼我眉心一跳低喝:“谁?出来!” 前面黑暗中走出一个身影这走廊里的灯也不知道谁给按掉了。 “班澜是我。” 走得近了哪怕昏暗中也能辨别出眼前的女人:“颖姐?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也出来了?” 张颖道:“睡不好就醒了我出来上个厕所。” “哦要我等你吗?”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僵僵的我认真看她可黑暗中虽能辨别出她的轮廓却看不清她的表情就见她转了个身子走进了二楼的卫生间。 “啊”她想到什么般在卫生间门口顿住微微侧着身子问“如果我也躲起来你们能找到我吗?” 我蒙圈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躲猫猫挺好玩的。”她说着走了进去卫生间的门关上。 里头的灯随即亮了起来大概因为是外头的浴室所以门是看不到里头的影子的我能看到的也只是门缝里透出来的光亮。 我愣肿地站在原地捉摸不透她最后那两句话的意思被梅丽的死给吓着了? 等了片刻见她好像没那么快出来便迟疑着回到不远处的房间一进去闫斌就看过来了:“怎么样?” “我没找到他们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我忧心忡忡地说。 “没事他们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很可能是有什么发现。”闫斌安抚道。 我点点头忽看到我床头上原本张颖躺着的地方被子居然还鼓着我笑道:“颖姐出去了还得在被子里塞个枕头吗?” “什么出去?张颖一直在那睡着呢!” 闻言我怔了下随即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底下果然放着枕头没有张颖的人。 “怎么回事?”闫斌凑过来一看眉头深锁“我一直坐在沙发上确定张颖没出去啊?” “可我在走廊上遇到她她正在上厕所。”且现在床上确实没有人至少证明张颖确实出去了。 “不可能我提着神呢她出去我不可能不知道。”身为警队队长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你们怎么了?” 我们的动静吵醒了徐英俊和许贯洋之前睡得很数的徐英俊似乎蒙了两秒然后多年的训练让他立马翻身而起再看到自己老婆不在马上问:“小颖呢?” 我和闫斌对视了一眼我心头一突:“不好!”顾不上其他人我马上朝外冲去。 一下子就来到了外头的卫生间而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灯是关着的人是没有的! “人呢?我回房间时她还在这厕所里的。”我着急地对跟在我后头出来的闫斌连徐英俊跟揉着眼睛还没情绪的许贯洋都出来了。 徐英俊急了:“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来上厕所呢?” “你先别急啊。”许贯洋拉住他“你老婆要上厕所总不能不让她上吧而且这卫生间离我们的房间那么近有事喊一声我们都能听到的。” “我当时有等一会的然后才先进的房间前后不到五分钟的颖姐如果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怎么不回房间?” “是不是到楼下去找吃的了啊?或者渴了去倒水?我们先下去看看吧。”许贯洋提议而他说的确实是目前比较有可能的情况。 徐英俊当先往楼下走但一楼和我之前走过的一样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徐英俊大喊了几声“小颖、老婆”把善管家和小秋小冬给喊出来了他们显然也没睡好善管家见我们这般更是紧张地问:“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 “张颖不见了。” “什么?好好找过没有会不会到外面去了?” 正在徐英俊想要往外跑时一道我熟悉的声音响起:“外面并没有。” 我眼睛一亮立马朝门口冲去抱住刚进来的仇诗人:“可算见到你了你之前都去哪了呀?” 班戟脸有点黑地伸过手来掐住我脸颊:“你的眼睛里就只能看到你男人吗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 “哎呀别闹”我一脸正气地说“没看到我们正着急吗?”同时瞄了跟走在最后的殷湦他正好也看过来跟我对视一眼我撇开了目光。 班戟白我一眼不过也没纠结这事而是严肃地问大家出了什么事将张颖的事告知后班戟凝着眉道:“我们就从外面回来的没看到张颖。” “我们屋里也几乎找过了根本不知道她躲哪里去了。”徐英俊急得开始抓自己的头发“我怎么会睡死过去我应该看着她的要是我看着她她肯定不会不见的她会不会跟梅丽一样已经……已经……” “不会的或许她有什么事走开了我们没找到?也说不定她再跟我们闹着玩呢?”许贯洋捉急地安慰着。 我听到他的话倒想起了一件事:“颖姐进厕所时跟我说了很奇怪的话。” “什么?” 大家都朝我看来包括徐英俊。 我侧着头回响当时的情况:“她说躲猫猫很好玩还问我她藏起来的话我能不能找到她?” “什么意思?这话什么意思?”徐英俊问我时的语气像要冲过来掐我但我知道他只是很着急。 “我也想不明白啊。”我再次朝仇诗人看去徐英俊见此估计是想到仇诗人之前找到梅丽的事两三步来到仇诗人跟前“你、你能找到她吗你既然都能找到梅丽那你能找到我老婆吗?” 他眼里很复杂好像既希望仇诗人可以帮他又害怕仇诗人找到的会是老婆的尸体很矛盾可这种情况下又不得不求助看起来最神秘的仇诗人。 仇诗人只顿了下便同意了:“给我她的私人物品。” 徐英俊赶忙翻找然后找出一条手链还是今天白天出去玩时坏掉了张颖暂时放在他这的:“这手链坏掉了还能用吗?” 仇诗人直接将手链接过去在手里捻了捻我再次看到手链的一头微微昂了起来仇诗人带着大家来到了厨房。 “这厨房我们刚刚都找过了没有啊。”许贯洋说着还再次在厨房里转了一圈。 我有不好的预感随着仇诗人的目光看去发现他看的是一旁的橱柜橱柜是那种立体的跟墙壁契合当中有两扇好像是冰箱? 我走过去打开了两扇柜门里头都是锅碗瓢盆之类的一格一格的除非把人完全肢解不然不可能塞得下去。 难道是冰箱里? 我发现这种时候我似乎已然想到了张颖的结局。 只是冰箱的柜门打开后里头虽然散发出冷气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尸体凑过来看的众人都悄悄松了口气。 许贯洋见徐英俊绷得太紧打着哈哈:“诗人你这回找错地方了张颖又不是梅丽她有自保手段的肯定没事。” 他这话更像在催眠自己因为他在说的时候气都不太均匀笑容僵硬。 仇诗人并不是一个会为了安抚大家而妥协的人他见我们实在没发现就自己上前扒住了最后一扇柜门那柜门是装饰用的里头根本没东西也打不开可到了仇诗人手里一用力就将柜门给拆下来了。 他将柜门取下来露出了里头的墙……就像是一个精美的盒子大概合开里头放着一个精美的洋娃娃。 张颖穿着一件跟梅丽当时穿的类似的公主蓬蓬裙就站在长方形的空间里垂在两旁的手钉着钉子站在地上的脚裸也钉着钉子那感觉就好比娃娃装在盒子里怕运输途中会掉出来就会在脚上手上绑上或者用胶布黏上一点。 她睁着眼睛好似看着前方但她的眼里再也不会流露出任何的情绪了。 “不——” 短暂的静默后是徐英俊不愿接受事实的悲呛的咆哮。 他撞开他人往那个内墙冲去想要抱住自己的妻子在快碰到时被闫斌架开:“英俊你冷静点。” “我不要冷静我要小颖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两个高大体格的男人在这狭窄的厨房里推搡了起来打掉了不少厨房用具。 闫斌起先还频频让着他怕伤到这个兄弟可徐英俊却完全疯了一样打了闫斌好几拳闫斌也是火了开始反击其他人想要阻止却根本没办法靠近这两个打得疯狂的人连我都被仇诗人拉着往后退。 “让他们打吧不让他们发泄一下他们更没办法冷静下来。” 直到两人都没力气了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喘大气这场架算是平静下来了可紧接而来的就是徐英俊这个大个男突然的嚎哭。 他说因为工作忙他都没什么时间陪老婆两人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相伴多年然后结婚对自己工作忙张颖一直都表示理解从不跟他埋怨什么反而将他的家里照顾得很好对他的爸妈也都孝顺这么好的老婆他心里本就有亏欠所以闫斌找他过来玩他马上就休假带老婆来了就想着让老婆能够轻松轻松补过一下当年结婚没怎么过的蜜月。 谁知道原本的好事会变成这样他一遍遍地说着自己为什么要睡着为什么不能陪着她如果他看着张颖的话张颖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一个大男人语无伦次地说着跟老婆的过往说着自己的悔恨愧疚哭得嗓子发哑一边还要打起精神来跟大家将张颖从内墙里挪出来。 他是警察再难过他也得振作起来要为老婆找出凶手! 我看得难过也很自责张颖进卫生间的时候我就应该在外面等到她出来……等等不对啊如果我看到的张颖是真的她又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被扫到柜子里头的内墙还打扮成这副模样? 我都不得不想这种情况只有鬼怪能做到可我和仇诗人始终没感应到有邪祟在这栋别墅里啊? 接下来是检查张颖的尸体跟梅丽的情况基本一样除了四肢铁钉的伤口找不到其他的外伤且同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身僵化…… 正文 162 捉迷藏(6) 处理好张颖的尸体大家在客厅聚集善管家小秋小冬都在他们坐在椅子上我们几个人则挤在沙发上。 徐英俊整个人恍惚着他努力地想打起精神但很快又会红了眼眶许贯洋和闫斌坐在他左右夹着他生怕他一会又想不开做出点什么事。 最冷静的要属仇诗人了之前由闫斌主导现在闫斌皮青脸肿的情绪也不是很稳定便由仇诗人来发问:“说说吧。” 清清冷冷的三个字就是有本事让大家知道他想让大家说的是什么。 我看看大伙又死了一个气氛更加的沉闷了无形的悲痛和恐惧围绕在大家左右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我想了想当先发言了:“我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你们不在……”望向仇诗人。 “殷湦和闫斌守完夜换我和班戟时外头有响动我和殷湦班戟就出去看看闫斌留在房间继续守着你们但我们出去后围着别墅走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回来就发现你们都在客厅里张颖不见。” 包括殷湦闫斌和班戟都点了头。 我接着说:“我在客厅找了一圈在院子里也看了看没看到里面就回二楼在走廊那里遇到的张颖她说她要上厕所进卫生间时跟我说了捉迷藏能不能找到她这两句诡异的话我在卫生间外等了一会她都没出来就回了房间结果闫斌告诉我张颖没出去可床上的被子盖着的是枕头。” 闫斌肃着脸接过话:“说到这里我真的想不明白之前任务时三天三夜不睡盯着目标的记录我都没有出过差错这次也不过半夜而已我也很确定自己没有睡着任何动静都瞒不过我可是……”他目标复杂地看着徐英俊“我根本不知道你老婆什么时候出来的要不是小澜回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老婆不在了。” 徐英俊手抖了抖。 许贯洋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从梅丽到张颖都太诡异了我都要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了。” 至于时间线什么的张颖不见之前他和徐英俊正睡着呢。 仇诗人将目光转向善管家和小秋小冬他们自觉地说在听到大家喊张颖前他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小秋小冬是一间房善管家在她们隔壁都没有出过房间不过无人给他们作证但也无法证明他们跟这事有关。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时间上的不对等我看到张颖进厕所到她不见最后找到她的尸体都太快了……真有我和仇诗人都察觉不到的鬼怪? 我靠在仇诗人身上抬头看他他轻轻在我身上拍打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忽而看向小冬:“我记得我们房间有个洋娃娃昨晚睡前交给了你?” 小冬茫然不解突然点她名她显得有点害怕:“是、是的。” “那后来洋娃娃怎么又被放到我们房间门口了?” 对仇诗人一提我就想起来了本来想问的但白天早早出门后来梅丽又……就忘了这茬了。 小冬听了更是迷茫还慌乱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把洋娃娃拿走后放在楼下的库房里了并没有再拿上去啊。” 她边说边朝身边的小秋和善管家看去想要让他们帮帮忙生怕我们把事赖在她身上似得。 小秋和善管家也纷纷说他们没再碰过什么洋娃娃之前也看到小冬把洋娃娃放在库房里之后大家就寝小秋说小冬没有离开过房间。 如果小秋没有为小冬说谎那么是洋娃娃自己再跑上去的? 可我们检查过洋娃娃那洋娃娃就是个普通的娃娃啊? 仇诗人立马道:“我们再去看看还有”他问徐英俊“昨晚你们房里是不是也有洋娃娃?” 徐英俊点头而后绷直身子:“对是的我房间里的那个洋娃娃身上的衣服跟、跟小颖刚才穿的那件简直一模一样!” 许贯洋也叫道:“还有我房间那个洋娃娃身上的衣服也跟梅丽身上的一样!” “这绝不是偶然大家都上去看看把所有的洋娃娃都收集起来。” 大家现在都不敢单独走开便两两一人地分别到各个房间里去把洋娃娃拿出来最后回到客厅五个房间本该有五个洋娃娃结果只拿到了三个有两个不见了而那两个分别是梅丽跟许贯洋房间的徐英俊和张颖房间的说巧合都没人信。 剩下的三个洋娃娃模样都很像唯一的差别就是身上的公主蓬蓬裙有些微样式上的不同和颜色的不同闫斌一一看过去问善管家:“这些娃娃都是哪来的?” “原本就有的你们看看这栋房子和周围的房间就知道这里的主题本就是偏向恐怖的放洋娃娃就是当年的设计之一一直都在的。”善管家说着不由得多看了三个洋娃娃一眼随即又惶恐地撇开眼“这以前也没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事。” “所以”仇诗人道“不见的那两个洋娃娃去了哪?” 许贯洋摇头:“我房间都找过了我记得早上离开时就放在桌上的当时还扫过一眼。” 说着他用胳膊撞了下徐英俊徐英俊打起精神说:“昨晚听到你说人形娃娃不要放床上我和……我、我老婆重新回房间后我老婆就将那个娃娃丢到一边了我以前从不迷信的也不喜欢娃娃没关注过但我确定确实是放在房间里的就是没找着。” 总觉得越想越毛骨悚然特别是我低头看三个洋娃娃它们的大眼睛好像也正在看着我时明明看不出它们有什么不对依然感觉背后出了冷汗。 从我接触这类事越多普通的鬼怪我已经有抗压性了特别是从五百年前回来后我几乎以为这类事吓不到我了呢现在想来还是高看了自己。 仇诗人双手抱臂凝神想着什么他没开口后其他人也都没说话整个客厅安静得诡异许贯洋还跑去把客厅能开的灯都开起来想了想连楼梯那的灯都不放过的跑过去开然后突然就叫了一声。 被他的叫声吸引大家看过去看到楼梯上站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在当下的情境里确实会吓到人。 “班芷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许贯洋拍着自己的胸口没好气地凶道。 我也很诧异这才发现原来班芷一直都没有跟着我们不管是最早找张颖的时候还是去找洋娃娃再回来讨论的时候班芷都是缺席的? 班芷淡淡地扫了许贯洋一眼慢慢地走下来。 “你都去哪了?”在班芷朝我们靠近后班戟当先质问有些冲的语气里含着关心。 “就在房里。”班芷淡淡地说着定定地看一眼班戟然后头一次没有坐在殷湦身边而是走到班戟旁边坐下。 开完所有灯走回来的许贯洋道:“大家都在这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大概刚才被吓到许贯洋有点敌意。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许贯洋哼了声走过来坐下下意识地就问仇诗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仇诗人盯着洋娃娃:“等!” “什么?” “不管凶手是谁目的又是什么他绝不会收手。” 只要他出手就一定会有线索留下。 只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当中岂不是还会有人……死?” 那个“死”字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 连着两个人诡异的死去心理素质再强大也难免产生恐惧极大的心里压力。 我再次看了看仇诗人他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可彼此的默契让我觉得他隐瞒了我或者隐瞒了大家什么事。 不过我没有问他总不会害我的只对大家道:“接下来谁都不要离开大伙了至少保证有两个人清醒着。” 其他人都同意了重新安排了守夜的情况在负责守卫的时间段里一定要保持清醒至于其他人虽说不一定睡得着可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就会打个盹。 我靠在仇诗人身上倒是没有睡着试图将我们来到这里后发生的一切从头捋一遍但结果是越想越乱脑子里完全没有头绪。 我以为时间过得很慢其实在思绪混乱时一通乱想时时间往往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外头的天有些蒙蒙亮了。 身边的人眼下都有着青影想来都没有睡好但都没有动显得死气沉沉的。 就在我想着一会天亮后该怎么调节大家的情绪时沉默了好久的徐英俊忽然站了起来。 “小颖是小颖!”他朝着门口的方向喊着并快速地跑过去当时大家都有点没精打采的徐英俊的动作太过突然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打开了客厅的大门。 风随之吹了进来连带着早晨的雾气都卷了进来夹杂着好几片枯叶外头白茫茫一片徐英俊嘴里喊着小颖一边往外冲那高大的身形眨眼间就要被雾气淹没。 “英俊!” “徐英俊!” 我哥和班戟他们喊着追上去等出门口时就看不见徐英俊的身影了闫斌脸色难看地骂道:“该死的他这是发的什么疯?” “先赶紧把他找回来吧可别又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徐英俊往哪边跑了我们便分成了两拨人我跟仇诗人肯定是一起的还带了许贯洋从院子左边出去只绕了半圈就看到抱着一棵大树的徐英俊。 许贯洋第一个跑上去拉住他:“你就这么跑出来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被许贯洋拉离大树的徐英俊挣扎起来许贯洋气得给他一拳头:“你清醒一点这是张颖吗这是树好吗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虽然逼迫他认清事实是件很残忍的事可如今的情况不允许徐英俊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去发疯的看他一个人跑出来大家跟着出来找已经死了两个了谁知道接下来会是谁? 徐英俊被打了一拳有点清醒了终于好好看看被他抱着的大树蒙然地松开手再莫名地看着我们:“我、我怎么会在这?” “……你刚喊着、喊着你老婆的名字跑出来了你忘了吗?” “啊?哦好像是。”徐英俊恍惚地应着。 许贯洋气恨地很想再给他一拳可想着死去的是他心爱的妻子忍下了那口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既然没事了那就回去吧。”永远保持冷静状态的仇诗人道。 徐英俊浑噩地点头被许贯洋拽着往回走我和仇诗人跟在后头。 在别墅的院子前遇到了同样转回来的闫斌殷湦还有班芷还有站在正屋门口焦急地等着的善管家和小秋小冬。 闫斌第一个冲过来:“徐英俊你还记得你是个警察吗这么不冷静以前的训练都丢还给教官了吗?再这么胡来我第一个先毙了你。” 看来他刚也实在是气急了。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了。”善管家走出来两步打圆场“大家还是进屋的这雾好像越起越大了实在让人不安心。” 人总是这样哪怕张颖就是死在屋里头的相比外面的环境大家更倾向于躲屋里会安全点。 就在大伙往里走时我猛地顿住来回看了看我们这边和殷湦那边赶忙问:“我哥人呢?他好像是跟着你们的吧?” 大家同时一顿殷湦和闫斌更是同时回头却见他们身后身旁都没看到班戟的身影饶是镇定的殷湦都变了脸色:“班戟呢?” 我急吼吼地往他们刚来的方向走去:“你们刚走的哪条路?哪条路?” 殷湦和闫斌都追了上来闫斌给我指路:“我们刚走的这边你哥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没事的。” 可我们心里都门清我哥那人虽说脾气不太好但靠谱程度徐英俊都比不了怎么可能无故脱离队伍更别说闫斌和殷湦是什么人啊要不是我提醒他们居然连我哥不在了都没发觉这怎么可能闫斌可是屡破重案的警队队长啊! 果不其然不说他们之前走过的路线我们还在周围跟着翻找一遍就是没看到我哥的身影。 梅丽死了我能冷静张颖死了我觉得遗憾难过依然能冷静现在我哥不见了越找越是心慌:“人呢人呢?” 急得声音都哽咽了。 其他人有心安慰我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跟着我一起找彼此又不敢离开得太远就怕又一个不见。 不知不觉地进了附近的小树林里我都快去扒土了默默跟在我身后一两步距离的仇诗人忽然上前拉住我将我拽进他怀里我还蒙着就听到许贯洋的叫声。 我心中升起一股怎么都压不住的恐惧。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 我在仇诗人怀里静默了几秒就挣扎起来仇诗人没办法只好松开我我高高提着一颗心朝许贯洋看过去见他们都目瞪口呆地抬着头看着上面我也跟着抬头。 那大概是这小树林里最高的一棵树就在树的顶端有个大型的“洋娃娃”挂在上面美丽的公主蓬蓬裙在雾气下更显得朦胧可是哪怕那戴着假发的脸装扮得多么漂亮我也能认出那是我哥的脸! 我瞪圆了眼睛牙后根紧紧咬着整个身子无法控制地抖了起来…… 我盯着他那张脸脑子里全是我哥的种种。 他偷偷带我出去玩被爸妈逮着时他每次出差回来给我带回礼物时他恨我不争气又一边帮我出头时他跟闫斌吼着不要跟他抢妹妹时他在我失踪七天终于有我消息冲进我家时…… 他高兴大笑时他生气发火时他担忧心疼时他的一切一切从没像这一刻那么清晰过。 我的哥哥最最疼我的哥哥没、没了? 我失神地朝着那棵树跑过去。 “哥哥……我这就上去救你我一定把你救下来你等我你等我呀……” “班澜!” 在我扒着树要往上爬时仇诗人再次把我拥入怀中不顾我的挣扎将我的脸按在他怀中我听到我身后有动静像是有人在爬树我想回头看仇诗人不许。 我慢慢地也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软倒在他怀里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嘴里发出小兽濒死般的呜咽声。 班戟被闫斌他们联手从树上移下来平放在地面上班戟被精装打扮过的一张脸看起来很安详死前应该没有受过太大的惊吓。 我已经被仇诗人放开了正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班戟脑子里一片空白。 哪怕前后死了两个人我也从未想过下一个会是我哥……我从未想过我哥会死! 所有人默哀地围着班戟徐英俊忽然就跪了下去狠狠地打了自己两巴掌:“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乱跑出来就不会……就不会……都是我的错!” 其实我心里知道徐英俊会忽然叫着张颖跑出来绝不只是他精神涣散出现幻觉而已凶手想杀我哥会找出各种各样的方法徐英俊没跑出来也会有其他人。 可我现在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任何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哪怕理智告诉我不是谁的错依然存着一丝怨怼就在心里头慢慢发酵。 有人提议先将班戟送回别墅里别放在外头然后我被拉着默默地跟在后头。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站在最后面的班芷。 再次见面我就一直忍着忍着对这个姐姐的怨对姐姐的恨但这一刻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跟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砰”地就破了。 我冲上去就拽住她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是不是?” 班芷面无表情好像班戟的死也无法让她的内心升起波澜目光冷冷淡淡地还带着死寂声音也阴阴的:“不是!”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你怎么会邀请我来这里最巴不得不要见到我的不是你吗?你到底想做什么班戟也是你弟弟你还把自己当人吗班芷!” 班芷甩开我的手:“我当然知道班戟是我弟弟那你呢班澜你有把他当哥哥吗?”她微微睁大了眼睛瞪着我“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她凑近我低低冷冷的声音钻进我耳朵里“每一个在你身边的人都会被你连累都没有好下场我说了全家人都会因你而死现在是班戟下一个会是谁你要不要猜猜看?” “啊——”我发狂地推开她推开她后又想要再扑上去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又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但在我再一次要揪到班芷时被仇诗人抓了回去他锁着我一手轻抚我的背想要平定我的情绪狠厉地看了班芷一眼对其他人道:“都回去。” 因为我的事大家都尴尬地站在这对我突然对班芷犯难知情的都知道我们的“四角关系”大概觉得我被班戟的死给刺激了。 大家下意识地听从仇诗人的号令谁也没有多说抬着班戟的抬着班戟殷湦走过来揽住班芷回了别墅里头。 善管家这个第一天见面显得沉稳厚重的男人在看到班戟时都一再地叹气。 闫斌问他:“电话线修好没有?” “修是修好了可还是打不通啊怎么是好啊你们在这里约了五天今天才算是第二天要等到下面发现不对上来救援怎么也得五天以后吧?” 许贯洋丧气着脸地往客厅里走闫斌眉宇间也带上了疲色眉头紧锁着在想着办法忽然听到许贯洋再次叫了起来。 其他人慌忙过去只见许贯洋指着桌上的洋娃娃面露惊恐:“不、不见了那娃娃不见了。” 正文 163 捉迷藏(7) 大家一看可不是原本还剩下三个洋娃娃现在就只剩下两个几乎是死一个不见一个之前大家就在猜张颖和梅丽的死是不是跟洋娃娃有关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 “哎呀怎么会这样”善管家面容也闪过害怕“你们出去找徐先生的时候我和小秋小冬就在别墅里等你们只有刚刚才出去的没有人进来啊这娃娃怎么会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见的?” 我死死地盯着桌面上仅剩的两个娃娃如果我记忆没出错的话我哥身上穿的那件公主裙就是刚消失不见的娃娃穿的那件。 随着善管家的话落客厅里一片死寂好半响许贯洋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出来:“我想回去我想回去怎么办下一个死的是不是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不算是个软弱的人可在接连的三个命案里他的女人跟他的朋友都死了他现在情绪和徐英俊一样临近崩溃。 闫斌也红了眼眶他倒不是像许贯洋那样情绪崩溃班戟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胸中没有保护好他的自责和内疚让他对凶手越发的痛恨。 殷湦脸色也不好惨白惨白的:“来的时候十个人现在就剩下七个了如果一个洋娃娃代表一条人命的话我们至少还要再死两个人。” 他迟缓地将目光移到我和仇诗人身上:“五个娃娃在五个房间每个房间死一个还有两个的话很可能是我们四个人中的两个最大的可能是班芷和班澜。” 我死死地盯着班芷:“是吗有种来杀我好了。” 在殷湦身旁的班芷没有刚才的气势双眼又恢复了死寂眼帘微垂看着地面好像根本没发现我意有所指的话一般。 “澜澜……”殷湦轻唤着我的名字无奈宠溺又隐隐地缠绵。 仇诗人径自将我拉到他怀里扯着我到里头坐下既能让我们聊说点私话也可以看清待在客厅里的人。 “我想事应该不是你姐做的而且你姐从张颖死后就有意要保护你哥她或许知道什么但凶手不是她。” 我抬头控诉地瞪着他我知道自己现在没有理智可讲也不想这种时候仇诗人为我姐说话甚至我连眼睛都红了。 仇诗人抬头蒙住了我的眼睛他的手心热乎乎的对比我冰冷的体肤烫得我几乎以为有眼泪要从我眼睛里流出来了。 “班澜别让这些负面情绪蒙了你的眼。” 他的声音沉沉含着一丝黯哑配上掌心里的火热就像大寒天里喝下去的一杯热茶再加上那一丝丝的檀香能熨烫到心里去。 我没有拨开他的手虽然眼前一片黑暗却反倒能让我觉得安全一点我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孩可以躲在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死人”我嘴角想扯出消痕一动却不停地颤抖着“你说我要是还能流泪该多好我都不能……不能为我哥流下一滴泪他就、这么走了我连他的魂都找不回来……” “所以你更应该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你跟你姐的仇肯定是要报的但不能因此饶了真正害你的哥的如果你还想把你哥找回来的话。” 我一顿随即快速地拉下仇诗人的手充满期待地望着他:“你、你什么意思我还能、把我哥找回来?” 仇诗人目光深幽静静地看我一会摸摸我的脑袋。 虽然他没再说什么可他向来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也不会为了哄我而骗我既然他说了就代表有这种可能。 我总算打起精神来人最怕没了希望而一旦在绝望深幽里发现了一丝光芒那么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深吸一口气我道:“剩下的那两个娃娃其中一个确实是我们房间的如果殷湦说的没有错还有两个人就在我们四个人中出洋娃娃都是女孩子的前面死的是梅丽和张颖我、我哥我哥和闫斌一个房间没有女孩子所以”我再次吸一口气“我哥中了招但我们两个房间里有我和班芷两个女生可是我更担心的是……” 我再次抬头看着仇诗人:“我已经是个鬼魂了凶手有没有可能会对你下手?” “不用担心我。” 怎么可能不担心就算知道他强悍得无比匹敌可暗箭难防凶手使的都是阴招万一他真的中招……呸呸不会的不会的。 仇诗人勾唇一笑:“套一句你之前说的话我倒希望他能找上我而且我估算得没错的话他会找上我的。” “什么?!” 我惊得差点跳起来紧紧地抓住仇诗人的手嘴张了几次才发出声:“你说真的?” 虽然我这么担心可由仇诗人嘴里说出我根本坐不住。 我哥已经出事了我承受不住仇诗人也…… “不要着急我说了睁大你的眼睛看仔细了!” …… 大家在客厅里沉默地挨着也就闫斌还有点抗压能力死了三个人当中还有他最好的朋友他还能振作起来的要想办法带大家离开甚至到过崖边仔细观察过再逛了整栋别墅着重在工具房里想找出什么东西能够让我们过悬崖的。 他尝试过几样东西效果都不理想。 一直没吃东西一开始是大家都没胃口可毕竟都还是人到了下午两三点就逐渐的饿了。 善管家让小秋小冬去做吃的死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得想办法活下去才行在大家勉强吃完这餐后他很为难地告诉大家没剩多少吃的了。 “本来你们来这的任务就是体验类似野营的生活除了晚上可以住在这里吃的都得你们准备我和小秋小冬也只保留了这几天的量你们昨天带来的东西并不多昨晚加上今天吃的晚上还能有一餐但明天的就……对了还有饮用水之前跟你们说没水确实是骗你们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水龙头里的水不出水了!” 闫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水我们可以去溪边打这里的水源干净我们昨天也是喝的那里的水用上净化器消毒就行至于食物我们也可以去打溪里有鱼林里有野生的菜和果子运气好还能再逮着一两只野鸡野兔五六天还是能撑过去的怕就怕……” 他看向外头都已经下午了外面的雾气根本没散多少。 本来凶手对他们下手就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要在这种环境下到林子里找食物只怕更难以提防。 “没事的”我站了出来倔强地挺着下巴想要用坚强来伪装自己的脆弱在闫斌担心的眼神下说道“接下来出事的应该会是我和班芷有目标比较好办把我和她看牢一点就行。” 说着我淡淡地扫了班芷一眼她神色平静。 闫斌眉头一拧他是知道我早就死了的一听我的话诧异地:“可是你……” 我回头盯着他的眼睛:“闫斌哥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对吧?” 闫斌沉默地跟我对视片刻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好听你的那就趁现在出发吧现在雾气就稀薄我估计一会天黑了这雾会更浓。” 找食物的事定然不是一个人的事而且现在也没人敢一个人待着或一个人出去商议后还是决定一起出去。 重新回到那条小溪边昨日快乐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今天再过来却有三人永久的沉眠谁的心情都不好特别是做着跟昨天差不多的事捕鱼摘果子摘野菜板栗甚至是弄陷阱捉野兔徐英俊晃着神居然被一只野兔给抓伤了可他看着手背上的血痕就那么呆呆地立在原地兔子跑了都不知道还是跟在他身边的殷湦把他唤醒还帮他处理了下伤口叹息地让他一定要振作。 就在大家麻木地做着昨日做过的事时仇诗人不见了! 当有人喊出“仇先生呢”后闫斌第一时间就跑到我身边我呆立半响立马跟着大家在附近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他人。 我浑身犹如坠入冰窖冷得直打寒颤。 闫斌一遍遍地在我耳边说:“仇队长跟班戟他们都不一样他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小澜你别怕别怕啊。” 殷湦都找到我身边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在我身旁看着我生怕我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我向来害怕他靠近我这回一点反应都没有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事情。 徐英俊有点神经质地低喃着:“之前基本都是靠仇先生才找到梅丽跟小颖的现在仇先生自己不在了我们会不会都找不到他了?” “你胡说什么呢。”许贯洋的神经同样绷得很紧班戟死后他就大哭了一场拼命喊着不想死要不是闫斌好好的调教他一顿他估计这会都站不起来被徐英俊影响他也有些哆嗦强撑着吼他“仇、仇先生那么厉害要是连他也……那我们那我们……” “都闭嘴!”闫斌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他们。 我闭了闭眼睛早没了液体需求的我只觉得嘴巴干渴难耐重新睁开眼时我眼神凶狠地道:“继续找哪怕是……尸体我也要找到他!” 闫斌想说什么最后只拍拍我的背陪着我一起找最后还是情绪不太对的许贯洋不小心跌到溪水中大喊大叫起来大家围过去才看到了—— 许贯洋掉落的地方算是比较远了溪水上方是旁边几棵树探出去的树枝树叶几乎将那片的溪水遮掩出阴影同时那个地方还长了茂密的水草找的时候会出现视觉盲点要不是许贯洋掉到那边我们估计还要一顿好找。 闫斌和殷湦一起先将水草扒了清澈的水将水底下的人清楚地摆放在众人眼睛里。 美丽的公主群在水中飘飘浮浮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妖贻美感仇诗人静静地沉浸在水中像个完美的雕塑那样的不真实。 直到他被捞上案静静地躺在溪边裙子湿哒哒的粘在身上很快在他身下形成一汪水流重新汇进了溪里。 我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动作完全呆傻了一样闫斌和殷湦着急地喊了我几声我都没有回应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回别墅的。 我睁着眼睛看着仇诗人就放在我哥的旁边四具尸体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在哪里都是惊悚的事情许贯洋都不敢踏进这间房间了我却呆呆地站在这里歪着头看着他们。 “班澜?班澜?” 有人在喊我小心翼翼地像怕刺激到我还将双手小心地搭在我肩上:“班澜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都会过去吗? 不过不去的过不去的! 心里头闷闷的闷闷的……像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在发芽…… 我突然转身走出了这间搁放尸体的房间站在客厅中盯着那仅剩的一只洋娃娃。 好半响我走过去将它拿起来跟它的大眼睛对望着看得久了我仿佛能够从那双没有灵魂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波澜。 “你接下来想杀谁?”我轻声问着洋娃娃。 我想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诡异就像一个疯掉的神经质的女人许贯洋看着我的眼睛里就透着这层意思惊疑、害怕又担心。 闫斌也小心地搭住我的手臂:“小澜你、你要不要喝点热水?这娃娃没什么好看的先坐下吧嗯?” 他边想拉我到沙发上坐下还试探着要将我手中的洋娃娃抽走可我拽得很紧除非他用力跟我拉扯否则凭他现在试探的力道根本拿不走娃娃他颇为头痛:“小澜听话好吗?” 我抬头面无表情又务必认真地看着他:“闫斌哥你别打扰我我要问清楚他到底还想杀谁!” “别这样澜澜之前仇……你们不是说过娃娃没有问题吗肯定是什么人拿娃娃出来装神弄鬼咱把娃娃放下。” “不放!”在闫斌快把洋娃娃拿走时我又一把抢了过来然后将其举得高高的别墅里的灯还亮着高举着的娃娃背对着灯像蒙了一层金沙。 我欣赏般地感叹着:“这娃娃做得可真好啊又精致又可爱还能做那么多事。” “班澜!”闫斌连名带姓地喊我生怕我真的就这么疯了。 可我知道我没疯我是真的在感叹做这娃娃的人手艺真的很不错。 正在这时善管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紧张地看着大家:“我让小秋小冬给大家准备了晚饭都来吃点吧关键时候更应该保重身体。” 我终于将目光从娃娃的身上移到善管家那高举的手也慢慢放下不过并没有如闫斌他们的愿放下娃娃而是就这么拿着娃娃朝善管家走了过去。 善管家不明所以地看着走到他跟前的我:“班小姐你有什么事吗?虽然我没什么用帮不了大家什么忙但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全力的。” “是吗?”我幽幽地说着那声音自己听了都觉得神经质然后我还笑了胸中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阻止那想要爆发的涌动我将洋娃娃举到他面前“那你帮我把这洋娃娃拆了可以吗?” “这……”善管家为难道“怎么拆?我对这不太了解。” 他边说边要接过洋娃娃查看似乎是真的想要帮我的忙可我却在他快碰到洋娃娃时先将洋娃娃挪开了我笑着道:“确实是为难你了毕竟这娃娃不是你做的要不让那个做娃娃的出来?” 善管家不解地问:“做娃娃的?这娃娃是以前就做好的放在这里如果是平常您想见他我倒可以跟公司联系能不能找到那个人可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没办法给您找来人啊。” “不你可以的。” 在善管家和其他人都莫名所以的时候毫无预兆地我举起洋娃娃就朝善管家的脑袋砸下去所有人都被我吓了一跳包括善管家自己。 这洋娃娃是高档货抱在手里可不轻这要是砸下去不砸死也要掉层皮善管家眼睛大睁瞳仁更是有变成竖瞳的趋势在养娃娃即将碰到他脑袋的时候—— “砰!”一只手挡住了养娃娃。 动作迅猛力量大以我现在的功力用处的力道可不小一般的男人都抵挡不了可偏偏这只手挡了下来。 而且拦着我的不是别人就是善管家自己。 但这一刻善管家身上的气息全变了样子还是原本的样子可眼神不同了且身上的黑气瞬间飙涨又阴郁又阴冷的。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冷冷一笑:“单主任好久不见。” “可不是好久不见当初没能把你煮了一直是我心头的憾事。”善管家也就是当初伤害巫小葵陷害张晓芳的单主任他桀桀地笑着还扭了扭脑袋。 其他人全诧异地盯着单主任闫斌更是冲过来将我拉到他身后戒备地对上单主任:“怎么回事?” “你当初跟我说”我站在闫斌身后侧毫无畏惧地盯着他“我永远猜不到你为什么要对巫小葵下手现在我猜到了。” “确实比我想的要早了点。” 我冷笑:“巫小葵真正的师兄自然不会对她下手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师兄有双重人格连她师兄自己都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 真正的单主任确实是个医术高明心存正义的医生所以他身上的黑气没有问题黑气的存在反应的是灵魂不是身体第二人格在某种程度来说可以算是一个灵魂分裂成了两个吧? “出事被抓再逃出来后你和你背后的人将你的主人格的记忆洗去再给予新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就是这栋别墅的管家从表面上依然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不一定知道我能看到黑气但一定知晓我或者仇诗人能够感应到灵魂的善恶所以才来跟我们玩这套。 真正恶毒的灵魂躲在善良的灵魂背后就以为不会被揪出来了吗? “但你还是看出问题了不是吗?”善管家没有一丝心虚地说着。 “在你对死人下手的时候就注定要暴露了的。”一提到这事我之前的平静就像一层薄薄的脆冰坍塌之后是滚烫的岩浆。 指甲掐着掌心食指指着单主任的衣服:“我家死人早将证据抹在你身上了。” 单主任将衣摆掀起果然里头不知何时有一抹染上的血痕并不多大概也就两片指甲盖的大小我道:“别人的血我不一定认得出来但我家死人的血离得再远我都能够闻得出来。” 每两日都要喝一次的神秘水里就含着仇诗人的血哪怕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也感应到了。 “哦?”单主任目光闪烁原本正气温和的脸庞变得邪恶小秋小冬原本和他最亲近毕竟我们是客人他们同为“服务人员”是同事如今也被他的模样吓得互相抱着往后退开。 他慢慢地解开身上西服外套的扣子脱掉外衣后随意丢在一旁然后他扭了扭胳膊肩膀:“现在你都知道了就是我干的你能怎么样呢杀了我为他们报仇吗?” 外头的雾气随着天黑越来越浓甚至还慢慢地从窗户门等细缝里穿透进来没多久屋里也开始被雾气笼罩哪怕开再多的灯光也无法将它们穿透。 单主任的声音在雾气中变得虚无缥缈能隐约看到他就站在你前方可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飘过来的:“之前的火锅有点太单调了现在有这么多‘食物’来填充这次的味道一定会很不错的。” 正文 164 捉迷藏(8) “大家快聚拢在一起!”看着满屋遮人眼的雾气闫斌高声喊着试图将许贯洋徐英俊他们都喊到自己身边以防独自时被敌人各个击破。 随后听到脚步声靠拢雾气越发浓闫斌已经几乎看不清人了一看到人影靠近看模样像许贯洋就伸手想拉他过来。 可等他把人拉到近前对上那双阴邪的眼睛从发现被他拉过来的竟是善管家早年的训练让他迅速反应过来想要一拳将善管家打出去。 但他毕竟是个普通人类哪怕体格锻炼得非常出众一些术师都可能不如他但善管家可不是一般术师可比的那一拳打在他身上跟打在棉花糖似的闫斌因为那瞬间的不着力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善管家阴邪一笑伸手就要朝闫斌抓去不过他没能碰到闫斌我将闫斌往后一拉自己顶了上去善管家的手刚一碰到我的肩膀立马自己弹了回去像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惊骇地看着我:“没想到才一个多月没见你竟然能成长到这地步?从未有鬼修能有你进度!” 那当然有哪只鬼能像我一样穿回五百多年前得到前世的教导还得到远古大阵的传承?更何况大阵现在还在我肚子里虽然我不管怎么召唤都感应不到它。 我露出一个比他更阴冷的笑趁他惊愕时一拳轰向他的眼睛打架我还不太会所以我来直接点的招式闫斌打不中他我可不一样。 善管家被我打得倒退然后捂着疼肿的眼睛却还能在笑:“如果单单只是这样的话你可救不了他们……” 话还未说完他身子继续后退重新躲藏在雾气中然后就听到徐英俊的吼声。 闫斌快走两步来到我身侧面露焦急又努力保持着冷静问我:“有办法吗?” 我冷哼一声:“老用这种把戏真没意思。” 嘴里惊讶我的成长速度却还是把我当那个无知的小女鬼怎么感觉是存心想找死呢? 我的身体转变为透明慢慢地往上飘闫斌因为我突然“不见”着急地左右查看我暂时顾不上告知他飘到快天花板的时候停下来我深深地往肚子里吸气周围的阴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浓郁得跟风似得往我嘴里灌直到我实在吸不下了才停止。 抹了把嘴巴我用力地提气再将刚刚吸入的阴气吹出去几下子就将房子里的雾气给吹得干干净净里头的人也全都暴露了出来。 班芷面色阴沉沉地站在殷湦左右他们俩在屋子的一角看起来没遇到什么事小秋小冬也互相抱着瑟缩地躲着但徐英俊和许贯洋就没那么好运了许贯洋趴到在地上被善管家一脚踩着徐英俊跟善管家过了两招在打不中他时被他一张拍到沙发背上又被善管家给揪住了头发想要将他拖起来。 而在善管家的身后不知何时放了一个曾经见过的大锅大锅底下夹着柴火火已经将水烧滚了随时可以烫煮。 还真是对这种“火锅”十分喜爱呢。 但之前被杀的人除了穿上娃娃装被打扮得像洋娃娃外尸身完整可一点不像是他的手段呢。 我俯冲下去在徐英俊快被推进沸腾的大锅里时及时地将徐英俊扯回来拽住善管家的刚扯人的手将其塞进了大锅中。 “啊——” 善管家发出撕裂般的惨叫声当那只手从锅里出来时顷刻间全是红肿泡泡看着又恶心又可怕。 他因疼痛发狂地朝我冲过来我端起一整锅汤水地朝他泼下去。 趁他病要他命我飞起来再踹下去他侧着身子倒在地上身上的防御被放了药水的滚烫开水给破了头狠狠地撞在地板上不止脑袋流血他嘴里也吐了口血。 他痛苦地嚎叫身子抖动地想要站起来那锅水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可受伤的脑袋让他半天都没办法支撑起来。 好半天他不动了只是身子还时不时地颤一下再然后他睁开了眼睛有半边脸都是红泡泡的他依然能够对着我阴邪邪地笑出声来:“怎么停下来了就这么点怎么能够继续啊最好能够杀了我!” 我盯着他红红的眼眶几乎要渗出血来。 将许贯洋和徐英俊两人扶起来的闫斌站在我身后担忧地看着我:“小澜别冲动……”他随后对徐英俊道“之前电话都打不通但这些都是善管家在做既然是双重人格很有可能有影响你再去看看。” 徐英俊被现场发生的种种吓懵逼了但从张颖死去后浑噩的脑子好像清明许多他只愣了一下就照闫斌的吩咐去做了。 善管家发现这边的动作没有阻止的意思或许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的视线只专注在我身上微微动了动稍稍抬起头来往我倾过来:“你很恨我吧我杀了你的朋友杀了你的哥哥还杀了你的爱人他们都死了你不恨我吗不恨不得把我大血八块让我死无全尸吗?” 他挪动着朝我靠近一些面色疯狂:“来呀来杀了我为他们报仇啊快啊你还在等什么犹豫什么你想让他们白死吗?想想他们对你的爱想想他们死得连魂魄都没有了要是他们还有意识存在的话知道你都不为他们报仇他们该多恨你啊……” 每一句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割在心头跟吃牛排似得一刀一刀割成方块形鲜血随之溢出来。 我的手在颤抖然后失去控制般伸向了善管家原本白皙透明的指甲一点点变成鬼是可以通过臆象来幻化一些拟实物跟小宝的僵尸真的有身体里长出来的指甲不同。 看到逼近自己的手和尖锐的指甲善管家眼里亮起兴奋嘴里还在诱哄:“对就是这样把我杀了你就能为他们报仇了来把我杀了吧!” 我眼神一暗目光呈灰色张着手指狠狠地对着善管家扎过去—— 善管家目露惊喜可很快又错愕起来他以为的可以让他死亡或折磨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再一看我变幻出来的指甲并没有碰到他而是越过扎在了不知何时掉落在他身旁的洋娃娃身上洋娃娃的眉间被我扎了一个洞出来。 “你……” “想逼我杀你?” 他瞪着眼睛似乎意识到不对没再像刚才那样喋喋不休的试图蛊惑我。 我轻声一笑充满嘲讽:“如果我哥我爱人真的死了可能我真的会疯狂到不惜一切地杀死你哪怕入魔也在所不惜可他们并没有死不是吗?” 善管家瞳孔瑟缩随即又桀桀笑了起来:“班小姐你是不愿意面对事实所以自我催眠吗死去四个人的尸体就放在那间房里哦你要不要再去看两眼?” “看什么那又不是真的尸体不过是几具等身娃娃罢了。” 此话一出闫斌他们都惊了脸上一会喜悦一会惶恐的。 “我想我们得先说说所谓的催眠。” 我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上头吓人的指甲也不见了。 “我们来的第一天晚上在这别墅里见到的一切几乎都是红的餐桌餐椅房间的布置乃至于我们的晚餐都是红的跟鲜血一样的眼色而后有吓人的洋娃娃不断的有这是最后一餐的讯息灌入我们的脑中再因为丰富的食物只有一晚上第二天我们将面临可能没饭吃的窘境那天晚上大家吃得都挺多了事实上当天晚上的食物被下了精神类药物有利于你将大家催眠。” 催眠就得下暗示以上说的种种就是暗示肯定还有我没有注意到的暗示再加上药的配合饶是闫斌这类受过训练的人都扛不住高森的催眠。 能做到后来这一切的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催眠大师单主任是个医生很厉害的医生而且还是阴阳医院里的主任他会催眠一事懂得药物很合理不是吗。 这些催眠也不过是一些精神暗示并不是让大家特意去做什么事所以要发现问题和破解更难。 比如来这的第一个晚上梅丽做的噩梦其实有问题的并不只是梅丽只是大家没有像梅丽这么直观地表现出来毕竟除了她其他人都不是心志脆弱的人。 第二天早上出门时梅丽就已经被掉包了。 那面镜子照不出问题是肯定的当时站在我们身边的就是一个被雕刻出跟梅丽相同面貌相同身高的娃娃木头就长那样了要镜子照出什么?稍显模糊的面容大概就是以假乱真制作的人在娃娃身上设下的一层让人看不穿的屏障吧包括后来她“死”了我们检查身体没发现那不是真人都是之前催眠留下的精神烙印。 但还是能看出问题没死多久就全身僵硬为什么因为那“尸体”就是木做的能不僵吗?仇诗人也说过他感受不到尸体身上的任何生气。 “凶案经过”跟我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能被长距离遥控的梅丽娃娃自己在殷湦离开瀑布帘洞后走了进去善管家将它盯在石壁上趁着我们大家又去找梅丽时离开。 死了一个人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加上催眠的影响人更是浑噩偏我们这些笼子里的困兽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在心里慌张下我说我在外头看到了张颖去卫生间我们就以为张颖真的不在房间里。 人真的走出房间闫斌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床底下有机关慢慢地将昏睡过去的张颖放到了床底下大家心乱的时候也顾不得去翻找房间直接就跑出去外头的卫生间。 我当时看到上卫生间的张颖也不是真的张颖黑暗中我依稀看出的只是大致的轮廓罢了。 而张颖的等身娃娃早就藏在了厨房柜子的内壁里。 至于仇诗人凭着她们的私人物品找到却是等身娃娃大致是因为一些巫术之类的善管家可是巫小葵的师兄啊扯下张颖的一根头发一滴精血甚至一缕灵魂碎片跟巫蛊娃娃诅咒一样转移到等身娃娃身上原身气息则被封印那么找到的就是相当于替身的娃娃了。 再来说说我哥徐英俊因为张颖的死让催眠加深善管家只要一个指令就能让他看见幻觉然后跑出门当时大家怕他出事都追出去了可我哥根本没有跟我们出来那个时候替他走出别墅大门的是我哥的等身娃娃迷雾中谁都看不清楚。 仇诗人的手法跟我哥的差不多借故没有吃的了让我们出来找寻好暗中对仇诗人下手至于仇诗人的等身娃娃是早就搁置在溪水中的。 听完这些殷湦和闫斌立马冲进放尸体的房间闫斌迟疑了下便发狠地跺开了其中一只手臂原本钉着铁钉的手腕做得很逼真做了检查多年的闫斌都没发现什么破绽真把手臂劈开发现真的是木头做的再回头看那伤口……被催眠的人一旦知道真相就不太管用再看伤口时发现再逼真的地方其实也有很多破绽不知当时怎么就看不出来。 “哈哈哈哈……”善管家突然大笑起来连带他脸上的水泡都跟着抖动“真好真好基本都被你说中了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你找得到他们吗?” 他眯起眼睛阴谲地说:“我不妨告诉你那个地方没有空气完全封闭你再不把他们找回来现在没死不久后仍然会死还会死得、更、彻、底!” 他随即又丧失力气般往后软倒嘴里仍呵呵地笑着:“这场躲猫猫的游戏从开始就没打算终止过怎么样好玩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是啊又好玩又刺激。” 在他明显得意的神情下我轻扯起嘴角:“你该不会愚蠢的认为凭你能那么轻松地抓到我家死人?” 善管家神情一敛。 我还给他一个得意的神色:“抱歉了仇诗人会失手不过是想亲自确认被你抓走的人会藏在哪里你知道你接连两次都输在哪里吗就是你太自信了。” 能够每每设计出环环相扣的让我们都中招的计划却又每每败于他过于自负之下可笑可悲。 善管家面色绷紧过了半响忽然又笑了出来:“我确实是大意了当时想着能将堂堂仇大师搞到手真是幸运中的幸运忘了他也有可能是自己跳进陷阱的不过我也不是真想忘了而是我觉得……哪怕他混了进去那地方他同样出不来如此的话他究竟为何被我抓到也不重要了。” “我说了你太自负了你就没想过要反省自己吗?我明知道他们被你困住那么危险不急着去救他们在这里跟你废话那么多你没想过为什么吗?” 我不屑地一笑:“你不知道吧我家死人最厉害的不是各类术法也不是他超强的天赋一身灵力无人能及不这些都不是他最让我头痛不最让我欣赏的是他向来最喜欢的处理方式。” 暴力! 几乎我的话刚落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与此同时整栋别墅都跟着晃动起来所有人摇摇晃晃好半响才勉强站稳了。 “好像是里头。” 当震动终于过去徐英俊指着别墅客厅里头那里是善管家小秋小冬住的地方。 “过去看看。”闫斌沉着地下令。 “一起去吧。”我说着双手套上手套走到善管家身后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揪起来拽着他和大家一起往别墅一楼最里面走去。 应该是善管家房间的地板破了个大洞。 往底下一看仇诗人冷冷地往上扫了一眼对着看傻了的许贯洋喊道:“找绳子会不会这里还有你女人你自己负责拉。” 许贯洋:“……” 徐英俊顶开了挡住他的许贯洋压抑不住的激动地问仇诗人:“仇先生我老婆张颖她她是不是……” 仇诗人淡定地点头:“在这班戟也在。” 听到我哥的名字我心头一紧压在心头沉甸甸的石头在这一刻才终于放下。 虽然早已推断出我哥他们可能都没死可推断怎么样都只是推断没见到真人以前都没办法真的放心。 在我揪着心期待的眼神下闫斌他们合力将困在底下的人都拉了上来底下的洞不止是个洞其实是有门的门就是这个房间的地板也是唯一的出口里头所有有细缝的地方都被缝隙包括唯一的门而这扇门唯一的开关估计已经让善管家毁了他似乎也没打算在“杀死”最后一个娃娃人选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 每个房间都会死人唯独放过了殷湦和班芷为什么?要说他是殷湦或班芷哪一位的同伙这么做不是太明显了吗? 幸好仇诗人能不靠开关直接将“出口”打出来否则已经被封死的地方等空气没了他们就得活活憋死。 我看着最后出来的班戟虽面色不太好可完完整整的没有少胳膊少腿心神一晃脚下忍不住地要朝他迈过去。 就这么一个松懈善管家灵活地溜出了被我揪着的那件衣服但他并没有逃而是借着衣服阻挡的视线往我怀里撞进来手中一把专门对付鬼怪的刀子朝我的肚子扎过来! 我身形一滞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任由着那把刀子刺进了我的肚子——一道滋滋的电流通过匕首作为桥梁传递到善管家身上以为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善管家浑身一抖嘴里冒烟皮肤发黑头发卷了好几圈。 刀子还握在他手中他往后倒时刀子也没跟他分开倒和我肚子分开我是一点事没有那把刀全从白色变成了黑色还坑坑洼洼的应是没用了。 如果说我说出真相并且仇诗人真的把所有人都救出来对他打击很大相信也没有现在的大他被电傻了一样坐在地面上好半天。 但没多久他再次不依不饶地要冲起来眼里是不顾一切的痴狂似乎知道自己今天定会交待在这里死前一定要拉一个垫背的。 所以他再次发起攻势时却不是朝着我来的而是一旁刚被捞起来的张颖梅丽如果他运气好的连我哥班戟都可以一起。 “快走开!”我朝他们喊了一声可他们站的位置就在大洞旁边往后退就会重新掉入洞中往前善管家已经逼近。 当时仇诗人还在洞底下因为他要负责将所有人先送上来从我哥上来到善管家突然攻击我再到我“肚子”反击他发狂朝梅丽他们扑去看起来很长其实不过数秒罢了。 不管是我边喊着边想去抓住善管家还是听到动静想要快速上来的仇诗人都来不及碰触到离张颖不过短短两三步距离的善管家。 变故就在那一瞬间产生善管家自己快碰到张颖的手忽然跟抽筋似得倒钩着回来再然后善管家倒在地上翻滚他的两只手都不受自己控制一会向左一会向右神情也不停地变幻那身上的黑气飘荡着忽强忽弱。 他一会对着空气咒骂一会痛苦地嚎叫一会露出悲痛的神情。 仇诗人已经从坑里出来了正站在我身旁看着张颖他们也被闫斌等人带着退到我们身后。 “这是怎么了?”我嘴里问着仇诗人心里多少有了猜测。 算是两个人格在互相争夺身体的主控权吗? 忽然翻滚中的善管家停了下来他趴在地上久久不动我们都戒备地看着他等了一会他抽搐了下两只手当先撑在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 正文 165 小葵苏醒 善管家扬起头来神色有几分呆滞几分茫然几分痛苦他安静了好一会才找到措词:“我、我一直对自己有所怀疑因为经常会出现记忆断片的事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被你电了一下很多消失不见的记忆又都回来了……饶是这样我也并不完全清楚他都做了哪些丧心病狂的事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让他在以我的身体做这些事了。” 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眼里尽是决绝。 却再这时还算温良的神色又变成阴霾他也没看着我们而是盯着某个不存在的焦点阴狠地骂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事实上你根本不是主人格你是被我创造出来的一张让别人看的脸皮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抗争给我乖乖地躲着没让你出来!” 马上另一种神情转换在那张脸上脸上是绝望的痛恨的:“呵呵呵你觉得你把我创造出来我就该感激你吗?” 他朝我看过来对我说道:“就在小葵的头发里有一根不属于她的头发只要将那根头发烧掉她就能醒过来了。” “你给我闭嘴。” “以后小葵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师父不在了她又没了其他亲人我要也走了她就只有你们这些朋友了拜托了。” “善于恒你……” 不等善管家再骂什么善于恒强行夺回身体的掌控转身朝大洞里跳了下去不等我们探头望去里头就发生了爆炸声轰得我们刚上前的脚步又退了回来。 等烟雾散尽洞底下的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善于恒决绝得连自己的魂魄都没打算留下因为他们的魂魄也是一体无法分割。 看着底下死无全尸的人心情是很不好受的好的善于恒坏的善管家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有不同的意识谁都知道好的善于恒是无辜的却得背负不属于自己的债连个好下场都没有。 仇诗人揽着我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无声地安抚着。 “这或许是对他最好的结局。” 我低着头叹息:“……不知道等小葵醒来该怎么跟她说这些事。” …… 十个人外加小秋小冬重新地聚集在客厅里挤着坐在沙发里。 徐英俊失而复得搂着自己的老婆不肯松手张颖故作轻松地想调笑他两句看自己老公抱着她时手都抖了心疼之下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 梅丽也紧紧缠着许贯洋娇声说着自己害怕什么的许贯洋倒也好好的安慰了她一番不过和徐英俊比起来倒显得他无情了但他和梅丽本就不算是什么正经的男女朋友。 我旁边也坐着班戟我非常能够体会徐英俊的心情跟惊弓之鸟似得每过两分钟就会惶恐地伸手去碰碰我哥确定他真的在才安心。 班戟表现得很不耐却始终坐在我身旁没有走开用实际行动来告诉我他还在他还活着。 闫斌走过来道:“已经成功联系到下面了但现在已经晚了等到救援得明天早上了大家再忍耐一晚上吧。” “之前恐怖的一晚都熬过来了现在大家都回来了再待一晚又有什么关系。”殷湦带着淡淡的笑意从出事后他一直是愁眉不展的现在总算舒展不少不止是他大家都是以为死了人全都回来了这栋别墅看着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那就好。”见其他人也点头同意没有太多负面情绪闫斌松了口气“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像昨晚那样大家在一起窝一晚吧。” 各自分开的话哪怕现在觉得还好各自回房后肯定还是会怕的。 更甚者这里是善管家的地盘他虽然死了可不敢保证是不是就没有藏着其他的同党了。 “那现在……小澜能麻烦你弄点吃的吗他们估计饿了。”他们自然指的是梅丽张颖和班戟了梅丽昨天就被抓走剩下的一个昨晚一个早晨算算最晚抓去的仇诗人从下午就没吃东西了而我们这些人下午出去忙活找食物回来就找善管家算账也没有吃晚饭。 我自然不会拒绝我一起身仇诗人就跟着闫斌还调侃一句:“我说仇队长要不要跟这么紧我本以为你是个大爷们没想到也粘媳妇啊?” 仇诗人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话都懒得回。 小秋小冬战战兢兢地想要帮忙她们怕我们以为她们跟善管家是一伙的始终怕我们对付她们现在便想着办法要讨好我们。 然后被闫斌拦下:“行了你们也被吓得不轻别折腾了让那两口子去吧你们要去了估计还嫌你们当电灯泡呢。” 进厨房前就听到闫斌说了这么句话我没有反驳相反我确实……一进厨房就转身扑进仇诗人怀里抱住他的腰。 我很担心。 哪怕知道仇诗人没事在看到那跟他一样的等身娃娃时我依然被吓到了心突突的跳差点控制不住破坏计划。 “死人你一定要好好的答应我!” “嗯。”他温柔的吻落在我发上“我答应你。” 晚上大家再次挤在一个房间后跟我同一张床代表着大伙的张颖小声地问我:“班、班澜妹子啊你、你跟仇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好像、好像有内功的样子?你们真的有武功吗还是小说里的异能?” 从我质问善管家开始我就知道有些东西一定会暴露我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就当做彼此的秘密好吗?” “你不说也没关系啦我老公也执行过不能说的任务我懂的但是……”她看了眼到现在还要依偎在许贯洋身边不肯过来的梅丽“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我淡淡地笑着:“没事自然有她开不了口的办法。” 张颖倒吸一口气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仰想跟我拉开距离:“你、你不会是想……”她紧张地摸着自己的脖子。 我好笑道:“想什么呢想灭口我还救你们做什么啊。” 我压低声音:“你不是说我有异能吗那我修改点她的记忆总还可以吧?” 张颖总算松了口气。 知道我不愿意说她也没再问这些而是换了个话题跟我聊一些正常的事比如明天能不能救援能不能到要是能离开了要如何如何来庆祝一下等等。 我听着偶尔回应着眼睛却瞄向独自坐在椅子上的班芷过了一会我又淡漠地移开了视线。 …… 煎熬地在这别墅里熬过一晚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等到了救援当有第一个人过了悬崖后那会禁锢我的结界就算破除了。 到警局备了案做了口录好一顿折腾总算可以回家了。 “妈妈!” 早早等在家门口的小宝一见我下车立马就跑了过来跟小炮弹似得撞进我怀里:“小宝等你们好久了。” 话里满满的抱怨小脸却在我身上使劲蹭着:“爸爸妈妈太坏了我们老师说了爸爸妈妈的陪伴很重要哒要给宝宝爱才能快乐健康的长大哒你们老把小宝丢下!” 我哭笑不得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这小家伙越发伶牙俐齿了:“爸爸妈妈怎么舍得把小宝丢下呢?我们这么爱你!” 在得知要困在别墅里不知何时才能出来时最担心的就是小宝万一不能如期的回家小家伙不知得多生气呢看看现在都提前回来了他都辣么不开心要是晚回来或者……不回来……打住打住不能想小宝经历过的分离不能让他再经受一次。 “你们真的爱我吗?” “当然啦!”我抱起小宝往屋里走。 “那果果的妈妈很爱果果周末还要带她去动物园玩。” 在后面提着行礼的仇诗人嗤笑地弹了下小宝的脑袋:“你胡子叔叔宾馆里的动物还不够你看吗?” “可他们都不给我摸。” “……动物园里的动物也不会给你摸的!” 屋里头在沙发上睡得四脚朝天的黑蛋在我们进去后连眼睛都不睁懒洋洋地甩了下尾巴就算打招呼了我好笑地故意地对小宝说:“今晚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小宝想吃什么呀?” 黑蛋立马睁开了眼睛蹦跳过来殷勤地人立而起帮我叼着放下来的背包到一边放着待我坐下后还用两只前爪在我酸软的腿上踩奶讨好地用一双圆咕噜的眼睛看着我那里头只差没印上两个大鸡腿了。 我舒舒服服地靠着还在央求着说要去动物园的小宝正在我肩膀上捏着仇诗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要打开关了几天的窗户透气要打扫屋子要烧水……虽然他总吆喝着让我干什么干什么也总是一家之主大男子主义的模样可除了做饭一直是我外两人都在家我要是累了家务活都是他承包的。 整个人在这温馨的家里都放松了。 我不知道善管家对我下了什么催眠暗示虽然后来知道了大家都没死哥哥死人也没死稍稍减了戾气可我能感受到那心底生长起来的“芽”并没有断那颗“芽”代表着负面的情绪代表着黑暗让我几次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将善管家杀了哪怕事情已经解决善管家也已自取灭亡午夜梦回我还是梦到了身边的人血淋淋死在我身边的场景更可怕的是我手中拿着刀刀上全是血我的手我的衣服也都染了血好像……好像所有的人都是我杀死的。 我被这个梦吓到了我承袭了一点卦者的天分很害怕这会是什么预知梦提起精神跟大家从临寻山下来心里的害怕只有自己知道。 直到这会在这堪称港湾的家里心头才有片刻安宁。 真想就这么待在家里哪也不去了。 …… 第二天我们就到了阴阳医院。 仇诗人伸手在巫小葵的头发里拨弄等他的手离开巫小葵的头时他的手里真的抓着一根细细的发丝就是我们平常头发那么细单单一根揪在手里都不易被发现放在头发堆里根本找寻不到要不是善于恒死前告知小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那根头发到了仇诗人手里竟如虫子一般扭动起来似乎想要挣脱掉仇诗人的手跑掉细细的一根扭动间还真的可以从指缝里跑掉。 可它现在落在了仇诗人的手里要跑得掉就真奇了仇诗人手一动头发丝就着起火来任它如何扭动挣扎最后都只有被烧为灰烬的下场。 之后仇诗人又细细检查了遍确定没有第二根头发丝才作罢。 之前之所以没发现主要还是男女有别他不好在一个女孩子身上翻找而那根头发有隐匿的效果又在一堆头发里。 又过了两天巫小葵终于睁开了她沉睡许久的眼睛。 病房里不止我和仇诗人夏左夏右张晓芳狐狸全都到齐了。 张晓芳推了下墨镜挥了下手:“好久不见啊小葵我火锅料都买好了就去你店里吃怎么样?” 巫小葵眨了眨还看不太清楚的眼睛然而笑着拒绝:“才不要我好好的咖啡店让你煮火锅算什么事还不把我客人吓跑啊。” 其他人跟着笑了。 总算是醒了啊可让大家好的那个。 大家做着聊天聊最近发生的事聊阴阳医院阴阳局特殊部门等进来的状况还有我们工会如今的程度据张晓芳说办公地点已经落成找个时间带大家一起去看看有什么意见再提。 然不管说到哪里都有意地避开了单主任巫小葵靠着床头安安静静地听着面带微笑心中没有任何阴霾的样子可大家说得正嗨渐渐放开时她却忽然提了起来:“我师兄他怎么样了?” 病房里沉静了下来末了还是我出声说道:“小葵单主任他走了。” 巫小葵除了没了那始终挂着的微笑外平静得好似没听出“走了”的意思。 我见了顿了顿还是接着说:“其实你师兄并不愿伤害你唔也可以说伤你的并不是他他……” “我知道师兄有两个人格。” “你知道……你知道!”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激动又缓缓地坐了下去看看别人多少也表现出震惊的样子我才舒服点总归没一个人丢脸。 巫小葵微微低头那扯出来的笑容里含着一丝苦涩:“是被伤那晚上我就知道了我师兄其实是被创造出来的人格在面对主人格时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可即便如此那天晚上主人格是想直接把我杀了的是我师兄感应到了拼命阻止才让我只是昏迷而已大概怕我清醒后把这件事说出来所以封印了我的意识。” 怪不得我就说那人心里那么变态怎么会放过了小葵仅仅只是让她沉睡。 但也让人觉得悲伤:“在临寻山的时候你师兄自毁了为了为了不让他的主人格再……” 一件很简单的叙述在此刻却觉得艰难临寻山的事说出去大家只以为一个变态报社的人潜伏在一个俱乐部游戏的别墅里将做游戏的人一个一个悄悄杀掉最终被解法自杀死了唏嘘几声便过去了。 而对我们这些临寻山一行的人来说更是皆大欢喜因为谁都没死不是吗除了凶手。 可对巫小葵来说她的师兄没了。 巫小葵静静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扫着她看着自己放在白色被子上的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好一会她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挺好的这样师兄就不会再痛苦了。”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这句话。 “对了”倒是她宛若无事地道“我还发现了件事。” “什么?”大家都勉强提高情绪不是期待小葵说出什么事而是以为她想转移心情所以转移话题大家想陪着而已。 谁知她真的丢下一个有力的消息:“我师兄的主人格表面看好像是为仇家办事但我发现并不是而且我怀疑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出手害你嫂子他应该是要激怒你我师兄以前研究过一个课题关于人性阴暗的生长还真的让他弄出了一颗种子但后来他告诉我这种子一个处理不好会造成很大的麻烦便销毁了可实际上他对销毁过程的记忆十分模糊当时我没多想现在再想我怀疑种子并没有被销毁而是被我师兄的主人格藏起来了而现在这颗种子在哪里?” 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了我我呼吸急促了些想要说点什么张了口又憋不出话来。 “这颗种子具体什么作用?”仇诗人冷静得近乎严酷地问。 “要说作用它其实并不是毒药毒不死人它只会让内心的阴暗、欲望扩大而已一点点累积生长至于到最后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师兄并没有找人做实验。” 从医院里出来到坐进仇诗人的车里我都处于精神涣散的状况。 待仇诗人把车开出老远后我才晃晃悠悠地开口:“怪不得我还记得尸骨山那个穿着长裙子的女人她就使命地唆使我杀人还有后来……太多太多了要不是我有白玉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早变成一个杀人狂魔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魔。 我后怕地握着白玉最初这白玉是仇寒尘所得送给陈澜一的临死前让陈澜一给儿子做传家宝来着后来陈澜一就交给了我我交给了陈氏一族又传到了我手中。 因为想要纪念前世便想着等小宝长大后再传给他现在越发庆幸前世陈澜一的安排。 要没有白玉最早在赵阳赵星两姐弟的家中我就差点失控地将赵星给杀了? “我不懂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觉得我变成邪魔了就能成为跟他们一伙的了?” 我痴呆地看着前方连车子什么时候停下了都没发觉然后被仇诗人揽进了怀里:“不管什么样你都是我媳妇没得跑了。” 我觉得他说得好笑便笑了起来然而心里破开的洞没有愈合的痕迹风灌进去冷飕飕的。 我很害怕死人我真的很害怕不知什么时候我不是走上灭亡就是变成一个可怕的玩意。 …… 在家里歇息了两天周末如约带着小宝背着黑蛋到动物园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我好好的上蹦下跳的仇诗人硬是觉得我心理有问题这动物园游玩就真的提上了日程。 在猛兽区在黑蛋的幻觉掩护下我们偷偷地下了观光车所处的位置旁边就有一只大狮子高大威猛的别问我什么品种这我可不懂。 小宝咯咯笑着跑过去这么一个身高都不到我腰部的小孩冲向了一头大狮子特别是当大狮子还张开足以吞掉小孩大半身子的大嘴巴时足够让人胆颤心惊了。 “小……宝?”第一个字是紧张的第二个字是对自己的唾弃。 大狮子在小孩靠近后不但没有扑上去撕咬猎物反而往后退去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像是察觉到危险威胁警告着小宝不要再靠近。 可当小宝扑到它身上后它霎时就不动了任由着小宝一下一下地摸着它的毛。 “小宝”我喊着他“小摸一下就行了啊别、别玩太久。”看着猛兽之王的狮子颤颤惊惊地站着不敢动我有点于心不忍。 忽然手机响起短信铃声。 是班戟的他告诉我殷湦和班芷的订婚就订在下周六晚地点是殷家一处宅院。 正文 166 谎言(1) 我漠然地将手机收起若无其事地看着小宝跟狮子的互动但我的情绪还是被仇诗人捕捉到了他的手搭在我肩上:“怎么?” “没什么下周六晚我姐要订婚。”我语气平静得就像这只是一件小事。 “哦。” 安静了好一会见他也不问我忍不住了我用胳膊撞了撞他:“我、我实在搞不懂太奇怪了你也看到了吧他们像恩爱的要结婚的样子吗家里又需要他们联姻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必须结婚?还有这次临寻山的事跟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讲真的我脑子乱得快爆炸了事事都透露着一切好像是这对夫妻策划的可就是太明显了太“光明正大”了反而让人不得劲就跟你觉得前方是正确的出口可你要往前迈一步就可能堕入陷阱里面而陷阱里面有根根大刺等着你。 “死人要不我们自己去旅游吧到别的地方去。”管他谁订婚管是不是有人要害我们逃得远远的。 “你想去哪?”他虚虚地将我揽进怀里似乎真的要跟我商量到哪去玩。 我靠在他肩膀上转着脚尖:“我们华国的四大名山不是挺出名的吗我都没机会去看看唉我也没出过国我哥以前跟我说y国那里很浪漫我们也可以去看看……” 我一连说了好几个之前听说过的向往过的地方仇诗人都没什么意见地说好我越说越起劲顺带聊起了如果出去玩的话我们要带些什么东西兴致勃勃地好像明天我们就可以走人了。 到别的地方去到背后谋划的那些坏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可这个表情淡淡眼里却满满纵容的男人其实心里很清楚就算他能带我走我也不会真的离开这里有我的父母我的亲人甚至于我的朋友我都无法将他们抛下。 最终我也只能畅想一下关于未来的美梦罢了。 …… 毕竟是家属要订婚的人是我姐亲姐无论我们实际关系怎么样对外面子得顾及毕竟以我爸爸现在的身份地位一言一行都备受这个圈子里的人的瞩目。 所以订婚前一天我就回家住了得帮我妈操持明天的晚宴还有我妈也给我准备的礼服要赶紧试哪里不合适赶紧改。 到头来我也跟着忙昏头都没时间去想别的直到休息前我无意间从我姐的房间经过她房间门没有关紧留了条拳头大的缝我不经意一眼就看到里面。 我姐坐在床边对着落地窗长发披洒在背上月光洒进来没有美少女的诗意只觉得阴测测暗沉沉的明天要穿的礼服竟然随意地丢在地板上。 她爱殷湦不是吗为何看起来一点都不期待跟他的订婚还如此糟蹋明晚很重要的礼服? 无意间发起呆来直到背对着我的班芷慢慢地侧过身来一双死寂的眼睛好像透过门缝看到了我一样但很快她站起身慢慢地朝门这边的方向走来。 我以为她发现我屏住了呼吸想要赶紧走又觉得自己为何要心虚地跑走心思转瞬间我还站在原地她也走到了近前。 事实上她确实发现了我可她走过来后伸出手——将门“砰”地一声彻底关上! 我:“……” 妈的什么意思! 瞪着看不到的门缝我抿了抿唇转身也走了。 一点都不想承认刚她朝我看过来并且逼近时我无端端地冒起冷汗……我怕她?切! 气呼呼地跑回自己房间刚打开房门就有下人来报说仇先生来了我眼睛一亮一扫刚郁闷的心情转身走下楼去。 客厅里我妈还在跟家里待了十几年的阿姨讨论着明晚的订婚宴看还有哪里需要准备的我哥坐在一边偶尔应付我妈两声拿着本杂志挡在面前正面露厌烦看到我下来了嘲笑我:“这么急着去会情郎吗?” 我白他一眼:“单身狗怎么会懂我的心情!” “嘿死丫头。” 听着老哥的笑骂我已经冲出了大门在院子里看到和我爸一起走进来的仇诗人仇诗人怀里还抱着小宝而黑蛋居然蹲在我爸的肩头上。 曾经梗在我爸心头让他怎么都无法真正接受仇诗人的就是我跟殷湦差点订婚如今明晚殷湦就要和我姐凑做堆了我爸最近对我姐和殷湦的事还气不顺反倒对仇诗人的态度好了起来。 或许他原本就是欣赏仇诗人的要知道在知道我和仇诗人在一起之前他个人是挺欣赏的仇诗人的看这两人聊着什么还挺开心的样子我也放下了一件小小的心事。 “你们怎么都这么晚啊”我跑到他们跟前亲亲小宝的脸颊帮我爸爸接过公文包“吃了吗要我给你们做点宵夜吗?” 我爸哼笑着:“这么勤快?之前可没有过啊做给谁看啊。” 手上没了东西他将黑蛋从肩膀抱到怀里另一手顺着黑蛋的毛竟有种老人闲宜的感觉。 “当然是做给您看啊我可是您的女儿。”我讨好的搂着他的胳膊记忆中我已经好久没这么向他撒过娇了。 “你啊都是做妈的人了。”他似是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对身旁的仇诗人道“我这女儿被我宠坏了你多担待啊。” “伯父说的什么班澜很好。” 爸爸嘴里不赞同眼里却是满意的。 进了屋我妈站了起来接过冲向她的小宝抱起来后对我爸跟仇诗人说了跟我差不多的话:“回来啦怎么这么晚饿吗我去给你们做点宵夜。” 我“噗嗤”一声笑了。 最后还是简单的煮了面每人一碗呼噜地吃完我妈还特意端了一碗上楼给我姐下来时碗是空的想来班芷还是给我妈点面子的。 一家人温馨的偶尔争吵两声地吃完宵夜只是心中因为我姐的缘故总有几分遗憾。 我和仇诗人带着小宝黑蛋回了我的房间黑蛋跳到沙发上瘫直身子窝着小宝正稀奇地在我房间里探险还找到了我小时候的照片喜滋滋地趴在地毯上看着我端了两杯水放在矮桌上和仇诗人同样盘腿坐在毯子上。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这话刚见到时就问了不过他当时也不可能真回答我因为是跟阴阳局有关的事。 听说今日阴阳局动荡得厉害白溪的处境不太好过仇诗人过去帮他的忙这是早先让他帮忙对付仇家时仇诗人跟白溪协商好的。 “嗯最长一个月最短两日肯定要闹起来首当其冲的定然是特殊部门。” 我冷呵呵的笑着:“背后那人图谋真大是打算先掌控住阴阳局再来掌控整个阴阳界?” 他端起矮桌上的水杯举在嘴边并没有马上喝:“阴阳局跟阳界息息相关你爸处在这个位置很可能会受到波及近日让他小心点吧我会多在你家人身上放几道护身符。” 我脸色沉重的点点头。 “小宝。”仇诗人喝了口水将水杯放下后就把小宝叫过来。 小宝将相册摊开在地毯上手脚并用地爬过来:“爸爸?” 仇诗人摸摸他的脑瓜子:“就快放暑假了暑假住在外婆这边陪着外婆好不好?” “好呀。” “那可说好了你要负责保护好你外婆外公还有舅舅能做到吗?” 小宝张开嘴巴“哇”道:“小宝要保护这么多人是不是说小宝很厉害?” 我忍不住笑了抱过来亲两口:“肯定啊我儿子是最厉害的。” 小宝被夸得飘飘然挺着小胸脯扬言一定会保护好外公外婆还有舅舅。 第二天除了要帮忙处理阴阳局事物的仇诗人和照常上班傍晚才会赶回的爸爸哥哥我带着小宝跟我妈领着我姐很早就到了举行晚宴的别墅。 别墅这边殷家已经“整装”好了到处都是鲜花彩带还有投影仪美轮美奂的像一座公主心目中童话般的城堡。 我们在专属于新娘子的休息室里殷湦的大伯母热情款待着我们殷家早年出过事故殷湦的父母都已身故他大哥体弱多病殷湦年纪轻轻就不得不顶起门楣后来他大哥也病故他倒也如约好好的照顾他大嫂和他哥唯一的孩子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我见过几次因为被殷湦培养调教气质跟殷湦颇像。 但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了他十岁的时候出过国再后来我和殷湦闹分了就更不可能跟他碰面如今再见少年的身高拔高了许多就是看着偏瘦虽有一点腼腆但接待客人时还算大大方方的可脸色不太好像是生病了不经意间我隐约看到他流露出一丝茫然和痛苦。 难道是青春期孩子的苦恼? “班澜姐?” 老妈正在打扮姐姐我做好了发型不急着换礼服就到外溜达然后在一处角落撞见了殷湦的这个侄子殷钰没想到他竟然躲在这里抽烟看到我后赶忙把烟给熄了。 “嗯哼?抽烟?你怎么也不学好啊?”毕竟他小时候也跟在我屁股后面一段时间虽然再次见面都觉得陌生了可看他这样我萌发了骨子里的责任感。 “这个……”殷钰窘迫地扫了扫空中的烟雾“总有心情烦躁的时候我也就偶尔偶尔来一根男人嘛抽根烟很正常……” “为什么男人就得会抽烟啊都是男人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我哼嗤表示不屑仇诗人也抽烟不过知道我不喜后慢慢地就减少了一点点地戒了我对殷钰道“我看你面色不好是不是病了?病了还抽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算什么男人呀还有啊小小年纪哪那么多烦的看开点就好了。” 我看他低着头虽没有反驳我的话可想到青春期的孩子估计都不耐烦听这些我反省自己好像是唠叨了点?而且要以前我还可以说是他婶婶现在什么都不是不适合管这闲事便不说了:“咳我还得去看看你未来的婶婶走了啊你你别再抽了好吧?” 我转身要走他反倒叫住了我:“班澜姐!” “啊?” “你”他踌躇又拘谨地在自己口袋里掏了掏发现掏出来的不是烟就是打火机又赶忙塞了回去像沉淀着什么终于开了口“为什么跟我叔叔订婚的人不是你?” 我顿了顿随即轻轻笑着:“大概这就是成人世界?你小时候认定的人长大后就不再是你小时候梦里的那个了唉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我再次打算走他却忽然喊道:“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没有怀疑过吗?” “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叔叔他怎么可能会娶别的女人你就不曾怀疑过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殷钰!”我打断他的话“我刚说了人长大后很多都是会变的包括你叔叔。” “不是的!”他几乎用吼的来反驳我神色焦急地像急着证明什么“我叔叔喜欢你他只喜欢你他绝不可能娶别的女人的。” “我自己也爱上了别的男人。”我尽量语气平静地跟他说“不是小时候喜欢谁长大后就一定……” “你怎么就不明白!” 殷钰看起来像要哭了:“我叔叔很痛苦他一定不会想娶别的女人他一定等着你去救他的他一定在等着你!” 他巴巴地看着我一双眼睛甚至含着泪光仿佛急着跟我表诉什么。 我刚启唇一个字都还没出口就有佣人找过来喊我:“班二小姐你怎么在这呢班夫人正找你呢。” “好我这就过去。”我应着然后回头去看殷钰他已经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侧过身子望着旁边一盆盆栽发着呆。 我也不好再问叹了一声当先离开了那里。 傍晚老哥和老爸都过来了殷湦带着殷家长辈亲自接待。 到了订婚晚宴的时间邀请的宾客都逐一的到了毕竟是两个大家族纯碎的订婚是不存在的大家都巴望着在这样的场合里能够多结交几个人多谈成几庄生意多得到一些政客的支持…… 大家都忙碌起来我也不能例外看着穿着小西装脖子上带着小领结的帅气软萌小宝再看看脖子上同样带着跟小宝同款式的小领结穿着猫样式小西装尾巴还绑着蝴蝶结的黑蛋他俩正端正地立在我面前。 “你们今晚的任务就是跟在外公外婆的身边保护他们的周全顺便把我哥也盯紧一点要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通知妈妈能不能做到?” 仇小宝立正站好声音脆脆响:“能!” 黑蛋:“喵呜!” “很好你们去吧。” 于是晚上的宴会里宾客始终都能看到我妈身边跟着个小男孩我爸肩膀上站着一只猫。 有人问我妈小男孩是谁我妈笑着说是她孙子除此之外没有多说不过她真真确确地表现出对小宝的喜爱宾客们自然不会傻得去多问至少在我妈面前对小宝还是客气的还夸奖可爱。 唔确实很可爱。 班芷和殷湦这对璧人更是受到多人的吹捧这些人哪怕之前都知道殷湦差一点跟我订过婚如今改跟姐姐订婚他们一个个的就好像从未有过我和殷湦的事般将殷湦跟我姐夸得跟牛郎织女似得。 唔这么形容好像怪怪的? 也有人特意到我跟前来假意跟我聊天话里不是讽刺我就是讽刺我姐还有几个男的一个个的装得多么风度翩翩用俗套得不行的方式跟我搭讪无非就是想当我爸的乘龙快婿。 像眼前这位苏家少爷看着倒仪表堂堂刚有几个男的缠得我厌烦就躲到了角落里偷个懒他也来到了这里忧郁又不屑地看着场中的宾客然后再“无意间”地发现这地方还有个我一边问我介不介意多个人在这一边挪都不挪他的屁股。 他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是不是也不喜欢大家为了某种利益强自地凑在一块他说他也不喜欢最讨厌的就是联姻说他一定要壮大自己保护自己的妹妹可以获得自由的爱情。 其实他要真这么想就不会坐在这跟我说这些了我怎么会看不穿一切不过是做戏的姿态罢了想以此引起我的注意实在是烦不胜烦。 我强自忍耐着正想着怎么把手中杯子里的酒挨到苏少爷脸上时我看到了我妈的身影随口跟苏少爷说了句“您慢慢在这气着吧”就径自去追我妈。 “妈?”我喊住我妈正要往宴客厅后头走的牵着小宝的妈妈停住身转过来我问道“去哪啊?” “你姐跟殷湦去换衣服换了许久都没出来很快订婚仪式就要开始了让佣人去喊了结果佣人也没回来我不放心想去找找他们。” 我看看旁边不远处站着的几个我妈的朋友:“妈你还是留下吧这里需要你招待呢我去喊他们吧。” 我一直对殷湦和班芷心存怀疑现在又透着些许不对劲更不可能让我妈去找他们。 我给牢牢跟着我妈的小宝使了个眼色小宝马上拉着我妈的手:“外婆我想吃蛋糕。” “好好好外婆给你拿去啊。”她抱起小宝随便地朝我罢手“那你去叫他们吧让他们赶紧的别耽误了。” “好我知道。” 这栋别墅是由两栋房子组成的前屋就是此时用来招待宾客的地方包括提供给宾客的休息室后屋就是自家人休息的场所宾客是不能够随便踏入的。 这会大部分佣人也都在前屋招待客人生怕不够待满连班家的佣人都找了过来所以这会后屋根本看不到人。 我上了二楼打开灯地方大走廊也长灯光照不透远方这样看着前方像是有个黑洞在等着我。 “班芷!”喊着我姐的名字还能隐隐听到回声但并没有人应我我迈步往前走去。 我走路无声整个空间便跟着寂静非常由一个喧嚣的宴会厅里乍然过度到无声着实让我有几分不适应总觉得耳朵里还在嗡嗡地响着。 走到白天我姐待的那个休息间推开一看里头并没有人我走进去到里间查看同样没人正打算离开到别处看看眼角却瞄到正对着的半身镜子晃过什么。 我重新将视线移过去就看到原本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了几个血字。 【你、逃、不、掉、了】 字出来后那血来沿着镜面流下来片刻间整个镜面都被血糊了包括那五个字都给血红覆盖掉。 我瞳孔瑟缩心慌意乱地快速退出来里间跑出休息间再原路地往回跑可刚往回跑没几步就看到有个人迎面走了过来我眼一睁喝道:“是谁?” “班小姐?” 来人似乎也颇为惊诧等我看清他是谁后就觉得他惊讶的样子实在假得很当下皮笑肉不笑地:“苏少爷你怎么在这?这是后屋有规定客人不得入内。” “是吗?我之前没听说只觉得前头实在吵闹得很想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后来看到有人往二楼跑上来我好奇之下就跟着上来了。” 他说得很诚恳我是一句话都不信要真这么不喜宴会这种场合完全可以不来不是吗而且偷偷来到后屋也就算了看到有人往二楼走他也自己跑二楼上来这后屋这么清静一看就不是招待人的有人上二楼很可能是主人家他跟着上二楼算怎么回事当真一点礼貌都没有。 正文 167 谎言(2) “现在你知道这里不招待人了那么苏公子可以请你回到前头的宴会厅里去吗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那场合的话您完全可以提前回去休息。” 说着我越过苏少爷继续往前走只不过避免被看出什么我没再用跑的即便这样我走得并不慢都快赶上疾走了。 我心中不安直觉告诉我这地方不能待。 苏少爷跟在我后头:“抱歉班小姐我真不是有意的这样吧为了赔罪明儿我请班小姐吃饭吧要是您……” 我根本没去听他都在说些什么看到楼梯就下任由他在我身后吵吵着。 “……不知道班小姐喜欢什么明晚我好提前安排?班小姐?” 我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走到后屋通往前屋的过道时实在控制不住地跑起来一口气冲进了宴会厅然后傻在进出口的地方。 “班小姐你……怎么会这样?发、发生什么事了?”追在我后头的苏少爷在看到宴会厅的时候惊得叫了起来。 此时偌大的一个场所里一个人都没有! 酒杯果盘食物洒了一地就好像宾客人拿着酒杯端着食物一边喝酒一边吃点东西一边聊天的时候突然被掳走了他们手上的东西自然都落了地。 我觉得我脑中想的这事太过荒唐宴会厅里加上佣人等等少说也近百人突然就全被掳走了?这怎么可能呢? 可除此之外又有什么能证明眼前的场景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呆傻了好几秒猛地冲进宴会场中:“小宝——爸?妈?哥?你们在哪出来啊爸……” “班、班小姐?” 我在大厅找寻时苏少爷就跟在我后头转比我还慌:“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人都哪去了我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被他吵得烦但也因此冷静几分拿出手机一看没有信号我又来到宴会厅大门大门外就是别墅的花园花园紧挨着离开别墅的铁门。 我望着敞开的大门心中出现很奇怪的感觉我拧起眉试探性地朝大门冲过去在即将跨出去的时候我马上被反弹了回来那冲击力让我连着倒退好几步才站稳。 果然我出不去。 这好像是个结界跟临寻山断崖那边曾经试图困住我的结界有点相似可仇诗人说过这种能够把我困住的结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至少要布置个七七四十九天才成啊。 难不成在我姐和殷湦宣布要订婚之前就有人知道殷家班家会用这大院做订婚场所早早地来设下陷阱? 我盯着大门焦急地来回走几步又强自让自己冷静地啃着手指甲: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一定有什么自己疏漏的地方小宝和黑蛋可是在我爸妈身边这里出事小宝黑蛋怎么没有通知我? “班小姐班小姐这里到底……” “你特码给我闭嘴!” 我忍无可忍地朝苏少爷吼着这个之前还装得文质彬彬且对权势富贵表现得非常不屑的男人这会吓得都快哭了哆哆嗦嗦的哪还有一点爷们样子。 对了这结界能困住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出去他可是人啊! “喂”我喊着彷徨的男人“你赶紧出去。” “啊?”他还懵逼地看着我。 我气急道:“赶紧出去报警啊!” “哦哦”他慌里慌张地往大门冲一心想着离开这诡异的地方完全顾不上我了当然我也不在意他这点只眼巴巴地盯着他即将跨出大门然后——他也被弹回来了! 怎么回事这结界怎么会连人都困住? 不、不对苏少爷不是人他是……鬼! 因为我就是鬼混在一堆人中把自己当人身边出现各个讨好的男人一时间也没注意苏少爷的情况现在才想起来我进后屋的时候这边还没出事那后屋和前屋的过道是有人看守的苏少爷怎么可能就那么跑进去除非其他人根本看不见他。 是我大意了! 可苏少爷自个怎么也好像不清楚自己什么情况的样子? 我看他被反弹地倒坐在地上整个鬼都傻了似得突然地他捂着自己脑袋很痛苦的样子。 当前所有人莫名其妙地都不见了身边只有这只蠢鬼我不想关心他但还是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死了?”他双眼呆滞“我、我来参加晚宴的路上好、好像有一辆车朝我撞来我、我就……” 他想起了死前的经过然后无法接受般哭了起来:“我怎么会死了呢我怎么会死了……我不想做鬼我不想做鬼……” “别哭了。”我十分不耐地喝他一声连泪眼都没有嚎什么嚎“你还是先办法离开这里否则连鬼都做不成。” 我想了想转身朝后屋走去我总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哪不对可直觉告诉我关键地方在后屋我就是去了躺后屋才有后来这些事的。 想到这些我脚步加快忽觉有人靠近往后一抓就抓住了苏少爷他叫了一声举起双手:“是我是我!” 我甩开他:“跟着我做什么?” “现在、现在我只能跟着你了啊。” 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他便跟在我后头:“我是鬼那你不会也是……唉怎么那么倒霉本来还想着靠近你要是能娶到班家二小姐我也能得到我家的支持一定能压我那两个哥哥一头谁知道我死了你也死了妈的说不定就是我那两个哥哥的手笔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辆车朝我撞过来……” 可能是觉得自己死了生前努力争取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他倒也不装了我之前觉得这人愚蠢现在想来还是有点脑子的现在的情况下我明显比他这个新鬼有优势他看似抱怨不甘的话语其实算是向我投诚吧。 其实我也有点庆幸要是整栋别墅消失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定然会更慌乱无章可身边多了这么个男鬼反而时刻提醒着我冷静。 重新进了后屋。 瞬间只觉周身一凉。 前屋虽然突然之间众多主人宾客全都不见可亮丽的灯光还在满地的狼藉虽让人心里惶惶可总归还是添了人气证明过曾有人在。 可后屋整整洁洁的深色家具不见一丝脏乱客厅里有一壁炉没有点燃沉寂地看着就发冷壁上挂着几幅画是人物肖相他们的眼睛是冰冷没有温度的偶尔目光扫过犹如跟画中人的视线对上无端端地悚然。 哪怕把灯打开依然觉得不舒服极了。 “我曾经听说人和鬼是处在同一个平行空间里的所以我们看不到其他人是不是因为我们现在处在鬼的世界里了?” 我一震朝苏少爷看去。 他莫名地问:“怎么了吗?” 我摇摇头他刚的话让我脑子闪过一丝灵感可太快了又抓不住不过当了快一年的鬼我还是明白人和鬼在正常情况下虽不会相交可鬼是可以看到人的。 我往楼上走去苏少爷巴巴地跟在我身后:“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以前还听人说地缚灵什么的我们不会要一直被困在这栋房子里几百年吧?” “谁知道。”我随便应付着再次来到了二楼。 沉了沉心绪我还是回到了那间休息室进了内室之前看到的流血的镜子这会光亮地摆放在那不管是五个血字还是滴滴答答流淌的血液都不见了。 我走过去看着镜子中倒映出的屋中摆设和我的身影这么看好似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伸出手轻轻触碰镜面触手一片冰凉……正想要把手收回手指碰触的地方忽传来一阵吸扯之力差一点将我的手吸到镜子中去我心中一骇手一甩就将那面镜子甩落在地上摔碎了好几块四分五裂地铺在地面上。 这样一来一低头地面上就照出了好几个自己。 “喂你怎么了?”在休息室外头的苏少爷听到动静走进来查看他一到我身边我脚底下的镜子碎片里马上也有了他的身影可异变就在这个时候出现镜子里的苏少爷完全违背了定理竟然自己动了起来扑向了碎片镜面中的我。 每一个碎片镜面的苏少爷都朝我出手了而我本体真的感觉到我的身体被抓被挠被咬被压这就好像我察觉到有蚂蚁爬到我身上咬我我想要掐死那只蚂蚁却根本碰不到那只蚂蚁! 我十分难受明明“看到”了苏少爷在我身上动手动脚又痛又恶心的偏还阻止不了心头郁卒对苏少爷口气发冲:“你进来做什么滚出去!” 苏少爷也被镜中的“自己”吓到他尖着嗓子喊着:“我、我也想出去可、可我动不了啊!” 哪有照镜子的人被镜中的影像控制的刚刚成鬼的苏少爷对这些诡事害怕得不得了。 我见他不像说谎只能另外想办法想过自己跑离这个房间可有几个镜子碎面中的“苏少爷”正扒拉着“我”的腿我现在的双腿重如千金根本没办法离开。 我试着抬起一脚踩在离这脚最近的其中一面镜面碎块上那面碎块上的苏少爷正在踩我的右脚当我遮住镜面我的右脚被踩踏的疼痛就没了。 一见可行我左右一看伸手将旁边的桌布用力扯了下来桌子上放了不少东西这么一来全哗啦啦地掉在地上我也顾不得将桌布抖开将脚下大半的镜面碎块遮住啥时间就觉得整个身子轻松了不少两只脚动起来也不那么难受了。 当下毫不迟疑地往门口跑去同样发现自己能动的苏少爷也忙跟紧了我却在内室门口时我听到了响动憋不住回头一瞧那桌布竟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地顶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镜子中钻出来了。 “快跑!”拽着苏少爷出了门在桌布被掀开的时候“砰”地一下大力关上了门。 跑出休息室在沿着走廊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出不去不知怎么找到爸妈他们更不懂得幕后之人把我困在这里做什么当下也只知道赶紧离开这里有危险。 心慌得厉害。 我猛地刹住脚跟在我后头的苏少爷撞在我背上:“怎么、怎么停下了?” 我没有回答只戒备地盯着前方再往前五米左右就是往下的楼梯继续往前五米是往上的楼梯可我就站着不动。 就在我前方的墙壁上一边挂着跟楼下客厅差不多的肖像画里头的女人黑发披肩眼睛却是空的另一边则挂着猛兽图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随时可能从画中跳出来。 就是这两幅画让我有强烈的不安。 我试探着往前一步马上就看到女人的黑发在画中长长越长越长最后更是漫出画框从画里头钻出来了黑发的发尾根根立起在我下一个呼吸间朝我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我往旁一躲靠在另一边墙上就听到耳朵旁传来震耳的吼啸一只老虎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对着我的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 还好危险的事经历多了再笨拙的身手也该锻炼出来了迅捷地往后一退一个翻身从众多头发和老虎嘴里脱身再撒腿往回跑至于苏少爷抱歉我真顾不上他了。 眼看着要跑回之前的休息室还没靠近就听到关着的门发出“咚咚”的响声似乎是里头有东西要出来我有种我跑到那扇门前那门就会马上破开等着我的预感可我现在不能停身后的头发和老虎都在追着我最后也实在是没得选择在临近那间休息室前有另一个房间我也不知道那谁的房间立马闪身进去并快速地把门关上。 还未等我松口气就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缠住低头一看马上倒抽口气。 殷家别墅自然是好的这里的门做工更不差门下只有很窄很窄的缝隙饶是这样那头发居然还是钻了进来并且缠住我的脚裸。 掏出匕首“唰”地将缠住我的头发砍断再掏出一张符纸贴在门下还在往里钻的头发马上缩了回去。 可还没完被我割断的那部分竟然还能在我脚底下蹦跶我再掏出张火符直接将它们全烧了。 仔细搜寻一番确认没有残缺的头发丝留下要知道单单一根头发就能让巫小葵昏迷那么久不能醒过来。 没有头发再看看四周只是很普通的一间客房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危险的样子我腿一软倒坐在地上。 缓过劲来后想起苏少爷我起身趴在门上听了一会没听到外头有任何动静也没有苏少华喊救命之类的声音刚刚我跑的时候似乎就没看到他的身影了也不知是被头发第一时间给毙了还是别的什么。 唉我现在也顾不上他只能他自己自求多福了。 因为我这会也不敢开门出去。 脑子里一团乱麻现在别说找到爸妈他们连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都不知晓拿出手机看看依然没有信号也不知道仇诗人怎么样了他说虽然会晚点但一定会来晚宴这会他在哪呢? 闭着眼睛思量着然后就觉得整个房间安静得很这种情况下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我耳朵耳朵我就听到里头卫生间里滴滴答答的好像是水龙头没关紧水滴落的声响。 以防又有什么幺蛾子自己不察的话会中招我还是决定进浴室里看看。 浴室并不小该有的都有可能是知道今晚宾客多随时准备着有人来住还有个大浴缸就是浴缸上方的水龙头在往下滴水。 我走过去一看浴缸里盛满了水水上全飘着泡沫像是之前有人在这里洗过澡水有一丝浑浊看不清水底下有什么。 我刚想这里好像没什么问题那本来只是一滴一滴渗水的水龙头突然“哗”地冲出了大水今晚遇到太多这种突发状况早有防备的我倒没受太大惊吓只是被大水乍然冲出来的声音稍微惊到而已。 眼见着那大水竟然会拐弯朝我迎面喷来我侧面一躲那大水柱打在我身后的墙上又朝我弹射过来。 我险险地躲开那水龙头里哗啦啦的水柱不停就会源源不绝跟水枪似得喷射过来没多久浴室的地面全是水渍我哪怕躲开了也被渐了一身水头发衣服都湿了实在是狼狈偏偏水柱屡次没打中我后竟然分成了两股左右夹击! 艰难地避开却因为脚下越发湿润滑了一下趴在了浴缸上这会是直接撞在水龙头底下了那水柱直接当面喷射过来。 身子现在的姿势不好避开但我还是尽量挪动拼着被打中臂膀也好过只击我眉心的好。 可却在这时浴缸里满是泡沫的水中忽然就钻出了略显青白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这可真把我吓了一跳我低呼着要将手甩开却依然避不开当头而来的水柱—— 手的主人从浴缸里冒了出来并朝我扑过来抱着我在地面上转了两圈那庞然大水柱就从我们背上冲过去。 “殷湦?!” 压着我的人正是殷湦我没想过他竟然会在浴缸里还在这时候冒出来这会浑身湿哒哒的分不清是头发上的水还是脸上的水滴落在我脸上脖子上冰凉的感觉像被蛇爬上了身。 对殷湦那几乎来自骨血的惧怕让我不顾当前的环境便将他推开了他一个有点身手的大男人还真被我轻易地推开倒在了一边神情颇为痛苦脸色也很不好皮肤就如我刚才看到的有些青白。 “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了?” 虽然不喜跟他靠近可见他很难受的样毕竟不是苏少爷那等无足轻重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在我整个童年乃至于成长年间殷湦都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所以我还是忍耐了那阵阵想要逃离的畏怕挪过身去将他扶起来。 却被他反过来拽住再次抱住我往旁滚去我们刚待的地方被水柱砸了下去那水柱一下比一下蒙不知是不是错觉我都觉得地板上的砖都快出裂痕了。 殷湦强撑着身体的不适拉着我终于跑出了浴室将门关上挡住了身后追来的水柱那水柱和门板的碰撞声比门轰然关上时的声音还响。 我们在门外喘息着我是不用呼吸可一系列的惊险依然让我觉得差点没透过气来。 缓过之后听着浴室的门还在承受着水柱“咚——哐啷——”的声响我问着身旁的殷湦:“到底怎么回事?” 他转了转肩膀然后微微佝偻着肩背坐在房里的一张椅子上好似对随时撞开门的水柱无动于衷脑袋往后靠在椅背沿上眉眼尽是疲惫。 他抬了抬手又垂了下去:“你、你知道你姐姐她……” “嗯?” “她……想杀我!” “什么?”这个答案着实让我吃惊我知道我姐神经可能已经不太正常也知道她想杀我为此甚至不惜利用家人可我万万没想过她会想杀殷湦。 她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殷湦吗她那么喜欢他怎么会想要杀他呢?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殷湦脸上扬起苦笑眼里更是掩藏不住的疲惫和愤怒他讽刺地说着:“我没搞错你当我怎么在这的?她来换礼服我跟着她来的本来好好的她突然拿着一管液体朝我喷过来也不知那是什么药我只闻到一点就晕得站不住。” 正文 168 谎言(3) “然后呢?”我问着殷湦。 “后来的事我也记不太清只依稀记得她将我扛到隔壁的房间想来就是这里再把我放到浴室的浴缸里并且打开了水龙头……你说我陷入昏睡水把我淹了我的下场是什么?” 自然是窒息而死! 从刚才确实就看到殷湦脸色不好且好像肌体无力的样子更是疲乏疲惫却撑着打起精神。 “要不是刚刚的震动让我清醒过来只怕我现在已经……”他忿忿地锤了下扶手真真是气狠了“小澜我虽然一直跟你比较亲可跟你姐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如今也应了她的要求跟她订婚若没有其他变故肯定会娶她为什么她还能丧心病狂地做出这种事来?”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似乎也没指望我的回答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青白的脸让他看着也显示出几分无助和脆弱甚至觉得他可能会就此睡过去。 就这么一坐一站也不知彼此沉默了多久我觉得脚底下怪怪的低头一看发现脚踩着的地毯是湿的脚下稍一用力便能在地毯里挤出水来。 我惊愕地转头看向浴室的门不知何时水柱撞门的声响没有了可门底下的几条斜杠里淳淳水流只往房间里灌。 更让我心惊的是浴室的门后是一片黑乎乎的影就好像……好像浴室里此时已经被水给完全填充了几乎可以想象要是这会浴室的门倒塌了那里头的水就会瞬间灌进房间里。 从刚刚那水柱能够伤到我来看我被这些不同寻常的水淹了哪怕是魂体也同样会窒息更可怕的是这水如果相当于硫酸的话我被这水淹了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了。 “啊、啊湦!” 我颤抖地喊着殷湦他睁开眼随着我的目光看去立马站了起来并且来到我身后如此一来他也发现被淹湿的地板。 “我刚就想问你了只是实在太没精神……那水龙头的水柱怎么回事现在这水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来到了一个玄幻的世界?” “我也不清楚……”我干巴巴地说着没有撒谎我确实不知道我现在处于什么世界什么空间里我很怀疑我还在现实的世界里吗? 我经历过梦境经历过跑到因执念而形成的另一个空间经历过阵法的迷宫我也搞不清楚此时此刻的这栋别墅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管了先想办法逃吧这浴室的门撑不了多久。”他转身走到房间的门口我看到他要开门忙喊住他:“不行外面也有东西。” “什么?”他瞳孔瑟缩。 都发生过水龙头追杀我们还将浴室灌满水这么离奇的事了我便直接跟他说外头的情况特别是那两幅画的事:“……那头发和那头老虎估计还在外头呢。” 殷湦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将殷家掌控的人物寻常人乍然面对这些离奇可怕的事不说害怕也该慌了他虽面色凝重却十分镇静。 也或许我爸都或多或少知道点阴阳界的事他可能也知道一些更甚者在临寻山里虽然最终的解释是洋娃娃和催眠大部分是如今科学确实能够做到的可也有少部分和后来“打斗”时发生的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事他虽然没有像张颖那样直接来问我他怎么可能不怀疑呢? 他思量着再看被水挤压着变形底下、两边都有水往房间里灌的浴室门下了决心:“那也得闯一闯才成不能留在这里。” 我瞅着浴室的门快顶不住了被封死在这房间里头确实不是个事还不如出去跟头发老虎斗上一斗真不行就一把火烧了。 我也跟着走了过去靠在门边的墙上跟殷湦对视一眼后他猛地将门拉开然后也躲在了门口停了两秒门口都没有动静我们才探头朝外看去走廊上空荡荡的左右两边都陷在黑暗中不知是真的没有动静还是危险就藏匿在黑暗中就等着我们出去? 殷湦当先走了出去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手在身后朝我比划了下我抿了抿唇悄声跟在他后头走了出去。 我并不想靠他保护的总觉得别扭但这会再冲到他面前去倒显得刻意我也就按捺下来还是先渡过眼前的关卡再说吧。 往左会经过休息室的门往右会经过那两幅画同时往右也能接触到楼梯往上往下都有机会往左的话会到走廊尽头好像有个阳台不过我很怀疑我没办法出去。 我将我知道的跟他说下他选择了往右因为弹性大。 然而当我们走到我之前看到两幅画的地方那两幅画不见了踪影挡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黑黑的大圆球黑球上隐隐在挪动着。 仔细一看那大黑球分明是头发密密麻麻地团起来的发丝间互相缠绕滑动看着分外恶心。 “头发里有人?”殷湦不是很肯定地说道。 我忍着恶心盯着发球看了一会隐约能看到人影但又好像只是挪动的头发丝:“不清楚。” 有没有人不确定但这发球有半人高挡在走廊上根本不让我们过去要么从它两边挤过去要么从它顶上跳过去我有预感我要真那么做了的话会第一时间被缠上。 我拿出一把匕首试探性地要往发球上刺去刀尖还没碰到发球发球就已经伸出发丝快速地缠住了我的匕首幸好我早有提防第一时间转动匕首将缠上来的发丝割断。 再试着用火符烧可火焰只烧了发球的表层没烧掉几根发丝我想着要不要加大火势试试看发球动了好像它后面有谁在操控一样拉着它往后拖去。 殷湦和我对视一眼就追了上去追到楼梯口看到发球从楼梯滚落我们紧跟着下楼二楼到一楼的楼梯有个转角就追到转角的地方我们刹住了脚步。 就在离我们还剩半截楼梯的客厅里居然有好几个发球每个都差不多半人的高度有的吊在天花板上挂在空中有的滚在地面上有的放在桌上沙发上还有的黏在墙壁上这个客厅本来不算小被这么多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发球占领后竟也让人觉得狭窄。 再次之前我以为我没有很严重的密集恐惧症可看着这一个个头发团成的圆球圆球上挪动的密集发丝我就觉得喉咙痒痒好似有发丝钻进了嘴里一样难受得紧。 “我……要不我们改道到楼上看看?”要我深陷在一堆头发堆里打斗浑身就痒痒。 殷湦没有反对点头同意了可正当我们要往后退的时候有一个发球先动了不是朝我们滚过来而是发球的顶端的发丝往旁边散开露出了个洞口然后有个脑袋被发丝给从洞口处拖了出来那赫然是—— “妈!”我叫着要往下冲被殷湦拉住。 “别冲动!” 我怎么可能不冲动那是我妈! 她此时除了刚被拖出来的脑袋身子都在发球里面眼睛紧紧闭着要不是她神情痛苦嘴里时不时地低吟我几乎要以为她……她已经…… 可这还只是开始由我妈所在的发球开始其他的发球也一一开了顶露出了颗脑袋我看到了我爸看到了班戟看到了班家的旁系亲人和跟我爸妈关系教好的朋友而且连殷湦的嫂子和殷钰都在其中一个个闭着眼睛不知死活。 这下连殷湦都红了眼睛。 可不用彼此劝阻我们都不敢轻易往下冲因为把我们的亲人露出头来后他们的脖子上都缠绕着发丝另有发丝的尖端对准了眼耳口鼻大有我们敢乱来就马上把我们的亲人的脑袋扎成刺猬。 “是谁!?”我喊空中喊着“到底是谁想做什么你倒是出来啊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出来说清楚啊!” 房屋里隐隐回响着我的喊声可在我喊声过后又安静下来只余下我愤恨的喘息和发球里亲人们的呻吟。 我静静地等待着忍不住要再开口时终于听到了别的声响。 客厅里那个壁炉忽然就“轰轰轰”地转动起来里头居然隐藏着一扇门这会那门被推开一个女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班芷!”我咬着牙地喊着女人的名字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居高临下地瞪着慢慢走到众多发球中间的班芷“真的是你你可真是疯了啊!” 班芷抬起头死寂的眼睛黑沉沉地看着我。 “班芷”殷湦也沉痛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要什么?这里头”他指着我爸妈的发球“有你的父母是你的亲人将你养大成人你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 班芷没有一句反驳的话语漆黑的眼睛至始至终只盯着我。 我已经完全搞不懂这个姐姐了她当初想要将我毁灭是因为她说我会将恶魔放出来会害死身边的亲人害死殷湦她的目的应该是要保护爸妈他们才对吧可无尽她对殷湦下手对父母哥哥甚至其他亲人下手这不是跟她的初衷相违背了吗? 我握紧手中的匕首阻止了殷湦那些斥责的妄想班芷醒悟的话语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她:“你想要我怎么做?要我的命?要我魂飞魄散?都好说你放了爸妈放了哥哥他们我随你处置怎么样?” 班芷依然不吭声地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你……” 在我还想再给出更大利益来诱惑她时她突然就动了手中一柄长鞭朝我甩了过来那鞭子乍一看只有手臂的长短当被甩出来时却可以拉得很长很长转角到客厅有九个台阶并不算短鞭尾眨眼间就到了我跟前。 我本能地转身一躲在我旁边首当其冲的殷湦反应也快避开了那鞭尾便打在了墙上立马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可见这鞭子的威力。 而就我们躲开那一鞭的时候班芷已经朝我们冲了过来接着阶梯施力跳到了我们眼前她似乎也不跟我们讲理甚至明明抓了那么多“人质”她也不利用一下直接就跟我们开打她所图到底为何啊? 在我困惑不解时殷湦一把将我拉到了他身后他自己迎上了班芷直到这会他殷家继承人从小培训的身手才真正的显露出来面对非正常人类所拥有的“超能力”的班芷他竟然也有与之过招的本事。 我退开几步看着他们两个明明今晚就要订婚的新人在这狭窄的楼梯间打斗起来鞭子在空中“啪啪”地响我想帮忙也插不进手很可能还会反给殷湦帮倒忙。 再看看底下客厅我趁着班芷被殷湦缠住的间隙想要偷偷越过他们到下面去救我爸妈。 转换成幽灵体看准时机从他们身旁穿过正想要飘下去就听到发球中一名亲戚发出了惨叫我转头一看就见一个算是我堂叔的男人脖子被一簇发丝勒紧另有一簇发丝从堂叔的嘴里穿进去在从他脑后钻出来! 那景象看着很可怖堂叔惨叫声都没能叫多久就再喊不出来了。 我害怕得又往下飘然后就是另一声惨叫声响起是某个表姐而她的情况比堂叔还要惨……我刹住了身形不敢再往下哪怕一寸了。 “没用的小澜”殷湦和班芷分开了一人卡在楼梯一边殷湦的捂着胸口那里被鞭子打出了一道血痕衣服都被打破了他愤恨地瞪着在他面前与他对峙却面无表情的班芷“你姐已经疯了她不打算放过任何人她要将我们所有人都赶尽杀绝她不会放过我们更不会放过我们的亲人的。” 我回头看着班芷从她的眼睛里始终看不到任何的情绪。 “小澜”殷湦似下定了决心“当断则断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我们的亲人你姐她……不能留了。” 他说着主动朝班芷冲了上去班芷眼一睁不带任何感情地一鞭甩过去无论动作还是招式比之前更加凌厉殷湦毕竟是个人他开始不敌被班芷甩拍在楼梯转角的平台上长鞭收回手柄里再冒出来时就变成了一柄剑剑对着殷湦的胸口就要刺下去。 班芷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杀人机器对着昔日的爱人她手中刺下去的剑没有丝毫的停顿。 “啊湦!”我冲回去想要帮他殷湦却在这时候暴起任由着长剑穿过他的胸口然后按住了班芷握着剑的手再将她紧紧地抱住让她无法脱离自己。 我愕然地呆住睁大眼睛张着嘴巴想喊声音却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人、人类的胸口被长剑穿过去还、还能活吗? 我在最恨殷湦的时候都没想过让他死没想过他会鲜血淋漓地出现在我面前伤他的还是我姐姐! 我几近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殷湦却不给我时间来接受他还死死地抓着班芷嘴里吐着血地对我喊着:“小澜你姐不能留不能留快、快……” 快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为了底下被发球捆着的亲人为了此时躺在血泊中的还死死抓着班芷不放的殷湦。 我只觉得眼睛疼得厉害眼角不停地在抽搐我变回实体握着匕首的手在抖迈着脚登上阶梯回到转角的平台上。 “小澜快……我、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殷湦抱着班芷的手臂青筋全爆班芷握剑的手因为他的桎梏无法抽离便在那伤口上碾转殷湦疼得一张脸全无血色他望着我眼神复杂“小澜我知道是我负了你现在的一切就当是我还债了从今以后你好好的不用惦念我……来来吧!” 我走到了班芷身后匕首高高地举起。 那从殷湦身上流到地上的鲜红色身后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心里的魔种在生长悄无声息地发了芽。 那被殷湦抱着的完全背对着我好似没有一丝丝防备的背部只要一刀下去我们可能就能从这奇怪的空间里出去发球里的亲人可能就会被放下来只要……杀了她! 我举起匕首刺了下去……关键时刻衣领里的白玉突然滚烫起来我心一颤匕首猛地转了个方向划破班芷的手臂然后将班芷和殷湦分了开来。 两人分别倒向两个方向我就趴在他们当中整个人还恍惚着殷湦咳出了血他没有责怪我关键时刻出差错而是惊慌地喊着:“小澜快跑!”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鞭子缠在了我身上再一扯我倒在了班芷的怀里被她抓住。 “小澜!” 在殷湦的慌喊中班芷劫持着我飞速下了楼梯来到客厅里殷湦浑身是血地撑着扶手站起来面色十足担忧地想要追下来班芷挥了下手所有的发球上的头发瞬间抽出在我们面前形成一个头发组成的高墙将想要下楼来的殷湦挡住。 发球的发丝被抽光那一个个的脑袋掉下来竟全是假的只有一个假头根本没有身子。 不等我细看班芷扯着我往前屋跑去。 前屋的宴会厅里依旧是一片狼藉这么久了也没有人进来过班芷带着我穿过宴会厅上了前屋的二楼藏进了一间房间再拉开衣柜将我塞进去她自己也躲进来再把柜子的门拉上。 做完这一切她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我听到她又细又急的呼吸察觉到她靠着一处地方就不动了。 柜子外的房间没有开灯柜子里自然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耳朵更敏锐地能听到她这些声响外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她此时什么模样。 “你”在她的喘息声渐歇柜子里静得连她细微的呼吸声都快没有后我艰难地试着开口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等了几秒才听到她开口:“……刚为什么不杀我?” 我:“……” 她轻声两声嘲讽式的:“你不是恨我吗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我知道”我十分坚定地说“你绝对不会伤害爸妈更不会伤害哥哥。” 她顿住又笑了起来然后呛住般咳了两声:“你们不都觉得我疯了吗?一个疯子有什么做不到的。” “就算你疯了你也不会!”我跟一个小孩子坚定着自己认知一样固执地不肯改变。 可听了这句话她就沉默了我等了一会都没等到她出声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我有点慌地朝她那边伸出手:“姐姐……” 我的手被她握住她手的温度给我一种比我的体温还要冰凉的错觉还有些湿湿的她声音哑哑的:“难为你现在还肯叫我姐。” 我:“……” 我闷闷地说:“你都不解释的吗?” “我说的你信吗?”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我听到一声长长地呼吸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似乎在哭再出声时她的声音有一点颤:“班澜殷湦……殷湦他早就死了!”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时间的静止。 完全、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好几分钟也可能只是短短的几秒我听到我呆滞的声音:“是是跟我一样吗?那、那也算活着吧?” “不……就是死了五年前五年前……在你闹独立要出去上大学前他就已经……没了!” “这怎么可能!”我语速极快地说出这句话“我们刚刚不是还看到……” “那不是殷湦”班芷打断我的自欺欺人“那是……夺走了殷湦身体的魔鬼!班澜你真正的未婚夫陪你长大的亲人你的啊湦五年前就死了!” 正文 169 谎言(4) 我呆了好久手抓了抓裤子放开再抓起再放开……我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很痛很痛像有人生生地从我身上撕下一块皮痛得喘不上气痛得哭不出来痛得恍惚。 当我找到自己的声音只能自己在那一遍遍念着:“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怎么会呢……” 这时候班芷忽然朝我逼近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只听到她说:“别出声”然后她就连呼吸都停了。 我有意逃避那窒息的痛苦本能地不愿去想逼着自己回到现实里将注意力投放在周围然后我就感知到了有“人”正在慢慢地朝我们这边靠近。 我忖度着这会是什么人靠近来人想干什么看班芷连呼吸都不敢有我也莫名地跟着不安忽想到在仇家禁地时我曾用意识分离出去可以看到很远地方的景象玄之又玄的。 闭上眼睛我回想着当时的感觉脑子里某个角落里静静窝着的一团寒与热交融的气流再次运转起来感受到气流中的温度好似仇诗人就在我身边安抚我所有的不安…… 我的意识飘散了出去穿过衣柜渗出房间蔓延到走廊来到底下宴会厅。 然后我看到了从后屋跟前屋连接的通道走进宴会厅的……殷湦! 他一身的血看起来伤得很重可他走起来却很平稳就像只是穿了件泼了鲜血衬衣西裤因为深色的原因只能看到湿意早先打理好的头发此时也凌乱着应是很狼狈的人他却像是闲云漫步来的一身脏污也没让他难堪嘴角微微上扬的笑意让人发寒如果此时他手上在拿着把带血的斧头的话就是那午夜的分尸凶手! 他不紧不慢地从宴会厅中穿过迈过酒瓶踩碎酒杯单手插着兜侧着头状似欣赏着宴会厅的景象。 突然地他猛地抬起头来明明我现在是虚无缥缈的意识状态整个思维触手是扩散的没有固定的点可我就是觉得他在看我! 我仿佛被定住般看他盯着我眼神阴森森的嘴角却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诡谲的笑——下一秒我“咻”地一下所有意识都缩回了身体里回归到衣柜里头嘴巴还被班芷捂着胸口已不自觉地大大起伏起来冷汗都模拟出来了。 浑身无力地瘫在柜子壁上我居然被对方轻轻的一眼吓成这副模样简直不能更怂。 刚腹诽着刚意识出窍过的我五感还十分的敏感我隐约听到了脚步声好像是“殷湦”从楼梯那上来了。 哪怕楼梯到这间房间到这个柜子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哪怕嘴巴已经被班芷捂着了我还是自发地屏住呼吸好像稍稍喷出的鼻息重一点都能够被对方“听”到。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从一开始的朦胧不太确定到现在可以真的听到声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吓我们的以殷湦的身手走起来就算做不到悄无声息也不该这般好似每一步都特意发出应有的响动。 班芷因为不敢动连带着捂着我的手始终没拿走我看不到她可从她冒汗的掌心可知她此时紧张程度一点不比我小……我不由想起刚在后屋客厅楼梯她跟殷湦对战时那犹如死士般一点不怕殷湦的样子啊? 也有不对的地方就是从进这衣柜里她跟我说话时的语气相对正常正常是时包含了人类应有的情感可刚在客厅她和殷湦打时我却无法从她死寂的眼睛里看到灵魂。 这…… “咿呀——” 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我发散的思绪精神再次崩得紧紧的。 脚步声踏进房里比任何时候听到的都要清晰就在我们衣柜外头“哒哒”地走着一会走过去似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再走回来像是要离开了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正期待着他出去呢脚步声又回来了要不是我没有心跳我都怀疑心跳声会剧烈得让外面的人听到。 如此来回两三次我都快吓得休克了才终于听到那人出去的声音门也被重新关上了。 虽然仍不敢动心里还是缓了口气班芷也因为刚才过于紧绷的缘故这会可能也有些力竭捂着我嘴巴的手往下滑了几寸还有轻微的呼吸吹拂在我耳边我这才想起她虽也灵魂离体过可现在还是真正的人竟然能那么长时间的不呼吸。 我想试着问她有没有事“砰”的一声紧闭的衣柜门忽然就被从外打开了—— “临寻山躲猫猫的游戏你们还没玩够吗?” 微弱的光亮没能渗透进来就又被高大的身影挡去我几乎要以为我和我姐变成了四五岁的小孩面前的黑影就是可怕的魔鬼。 却在这时候身旁的班芷猛地扑出去掐着殷湦的肩膀滚倒在外等我钻出衣柜时那两人再次打了起来然而这次我姐已经不占优势反而像一只拼死挣扎的猫兔被一头豹子戏谑捉弄偶尔让一下看她蹦跳再突然亮爪子给她来一下。 其实班芷的身手不错的可每每她要攻向殷湦身上要点的时候动作就会有不自然的停滞然后殷湦就会浅笑着反攻她因动作不畅露出的弱点。 “砰——” 班芷被砸落在一张椅子上椅背承受不了飞来的重量往后翻连带着班芷也一个倒仰地摔落在地。 我趁着殷湦慢悠悠地靠近时冲过去抓起我姐的手臂揽过我的肩膀拽起我姐就跑出这间房。 在这出不去的房子里我也不知道要往哪跑往哪躲也只能抱着我姐又跑回了宴会厅心慌意乱下想着要不要再回后屋却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笑声。 那笑声不是一个人发出的是好多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的那种声音可偌大的宴会厅里除了我和我姐在后头追着我们的殷湦哪还有这么一堆人在? 被我搀扶着的班芷忽冷声道:“看上面!” 我抬头宴会厅这么大最少不了各类灯火顶上的天花板就挂了好几盏漂亮的灯有的灯罩是实的有的灯罩打磨得光滑能够像镜子一般照出影子来如今就在我们头顶上的灯罩上就倒映着我和班芷的影子可带着我们模样的影子却是不同的表情各有各的动作完全脱离了我们本体。 不止是顶上的灯罩还有摔在地面的酒杯酒瓶、酒水、盘子、叉子还有擦得光亮的桌椅所有能够照出影像的东西都有我和班芷的影子在里头还故意对着我们俩本体搔首弄姿。 我想到之前在休息室遇到的那面破碎的镜子当机立断就要走双脚被死扒着的感觉再次出现我一看果然脚边附近的破杯子里“班芷”正死拉着“我”的腿不放但班芷也没好到哪去因为另一个酒瓶上“我”也正抓着“班芷”。 “呵呵……” 在我焦头烂额时最害怕的声音响在了身后。 殷湦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然后在我们身后两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我正在想他为何不过来就发现他所站的距离正好也能让头顶上的可以充当镜子用的灯罩将他一起照在其中他的影像和我们俩的待在了一块紧接着他的影像便开始欺负我们。 疼痛最直接地反应在我们身上无形的铁拳一拳一拳地往我们身上揍这样忍受下去不是办法我抱紧班芷的腰她也强撑着挺起身来艰难地挪动重如千金的脚想要远离头顶的灯罩。 殷湦看起来一点也不急也不追地单手插着口袋含笑喊着我们就在我们逐渐挪开有殷湦影像在的灯罩不在被他的影像揍身上一下子轻松许多可祸不单行刚脱离魔爪脚下就踩在了一汪水上。 这应该是酒水倒出来的只有两三个脚掌的面积看起来浅浅薄薄的一层水渍罢了可我一脚踩下去却触不到底好像我踩的不是一面水渍而是湖泊! 是了镜子、画作都能变异这小小的水变得“深不见底”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妈的怎么可能不奇怪! 班芷发现不对及时地拉住我但我的左脚的整个脚掌都已经沉下去了想要将脚抽回来却骇然地发现底下有一股极强的吸力在和我拉扯一不注意我的左脚又往下沉眨眼间都快没过膝盖了。 我凝起精神才堪堪没再继续被往下拉。 班芷弯下腰抓住我的大腿试着将我的脚拖出来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她手往下一点想要寻找一个好的着力点她的衣袖因此沾到了水竟然开始腐蚀我忙将班芷快要碰到水的手拨开:“别碰水!” 我虽没发现我在水里的脚有怎么样可既然能够腐蚀衣物肉体凡胎的最好不要碰这水。 “那怎么办你能用力吗脚有没有事?” 我摇头想说我自己再试试拔一拔刚刚不动的殷湦却在这时候再次朝我们靠近还微笑着问:“需要帮忙吗?” 我身子一崩怪不得他不急着追我们是在这等着我们呢。 可我们现在的情况可比刚才在镜子等下还糟糕。 班芷忽而站了起来侧身挡在我和殷湦之间声音发冷:“你害死殷湦五年这笔账今天我们就算清楚!” 殷湦毫无所谓地一笑:“你还要跟我打?你连自己都掌控不了一定要这么不自量力吗?” 话语温柔好似带着对未婚妻的宠溺。 班芷惨烈一笑:“就如你说的就算不敌死了总好过自己都无法给自己做主!” 她说着手中长剑再次转为长鞭先往地上一甩将所有的能照人的东西都扫得远远的各别的大件的较远处的她就不管忍着不适身形照样快速地冲向殷湦。 长鞭飞舞打出重重叠影我不敢错目地看着感觉鞭子好像打中了殷湦可等鞭子重影散去班芷已被殷湦脖子压在了地上他的另一只手就按在班芷手臂的伤口上手指更是陷入伤口之中疼得班芷无法忍受地发出惨叫。 “不要住手!” 我焦急地喊着一不注意左腿又往下沉下几分我焦急地想把腿拔出来去帮班芷可仅剩的一只脚怎么都不得劲。 殷湦连个余光都没瞄向我他玩够了班芷的伤口将那手举起来动了动指尖粘稠的血滴落在班芷身上。 “你知道我最讨厌背叛我的人吗”他用那沾血的手抓着班芷的下巴将血都抹在她脸上“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话我明明就要成功了!” 班芷发白的嘴角冷讽地勾起:“我本就不是你的人何来背叛你也不是殷湦不过是披着他的皮就真把自己当人了?呸不过是一堆烂骨头!” “啪!” 也不知班芷那句话触到了殷湦的雷区他反手就给了班芷一巴掌脸上挂着的微笑也収回了变得阴沉可怖打了那一巴掌还不够他抓起附近的一支酒瓶直接往地上一敲瓶身破碎只剩下瓶口和半个尖锐的瓶身他就用那尖锐的瓶身扎入班芷的肩下肩胛骨里! “啊——” “班芷!”我倒抽口气奋力地拔着自己的脚可越着急越使不上劲好不容易拔起了一点又给拖了回去。 殷湦扎下去还不算还要碾转酒瓶:“你刚刚那一剑就是故意这么对我的我现在还给你怎么样舒服吗?” 血倒灌地从班芷地嘴里吐出来她艰难地咳着每咳一声都要牵动肩胛骨的伤不咳血水又堵着喉咙里各种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之前说她疯了不是随便说说的她咧开嘴露出血红的牙齿笑着:“你说呢就你这点力气呵呵” 殷湦“呵呵”地笑了起来两人犹如躺在床上互相调侃的情人激烈的互不服输的调教然而摆在我面前的是殷湦拔起了酒瓶再一次扎入将班芷整个肩膀扎得是千疮百孔偏又避开了要命的点让班芷能留一口气苟延残喘地享受着被凌虐的疼痛。 “姐……”我嘴里喃喃地叫唤着眼前的一幕让我呆立。 我为什么那么没用为什么我始终不能保护住我想保护的人!! 那流出来的鲜血染红我的双眼被白玉压制着的已发芽的魔种扭转着想要再长出一段我只觉眼前的世界都变成红色的了红得让我头晕胃里都在翻滚着想要呕吐。 我的手在抖这次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脱力而是控制不住想要爆发……我仿佛变得麻木跟水下吸力拉扯的力道停了下来我的左腿被慢慢地往下沉我却完全没有察觉般只盯着眼前的一幕所有的光线都在逐渐地暗下来我眼睛里的光泽也仿佛被滤去了水汽…… “噼啪——” 我眼睛里闪过一道紫色的电光。 下一刻轰隆的雷声就在宴会厅上方响起嘴角勾着笑一副一切都在算计中并且即将得逞模样的殷湦听到雷声时愣了下像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结果可随即他又隐晦地笑了起来喃喃了一句:“控制不住了吗?” 我眼睛呈灰色是那种好似没有灵魂的颜色空茫茫的时不时地闪过紫色的光又给我空洞的眼睛里带上了戾气。 整个宴会厅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原本被往下拉近“水中”的腿停止了然后被我一点一点地扯回来水底下那股吸力瑟缩着不敢再跟我抢夺让我顺利地把脚収了回来。 只是原本的长裙被“腐蚀”了一半现在左腿的裙子只到大腿另一边长到膝盖下方颇有时下流行的长短不一的裙子风格。 除了之外我左脚的鞋子也没有了。 光着一只脚走得有点跛一晃一晃地朝他们走去。 殷湦放开了一身血的班芷任由她躺在地上几乎只剩呼出的气他站起身对着我对我笑得温柔一如多年以前的模样他还朝我伸出手:“小澜……” 似是等着我能扑入他的怀中躲藏在他给我的保护之下。 我冲了过去在临近他的时候跳上去手中一把匕首朝着他的眼睛刺下去! 殷湦眉一皱侧过身躲开一手抓住我的手腕:“小澜你听我说……” 我甩开他的手没有任何停顿地转动手腕横着朝殷湦剐过去再次被他躲开我不依不饶地继续攻击周边的镜子中两人的影像也互相攻击可那些影子再也困不住我我没有知觉般只知道攻击殷湦。 刚刚还用残酷手段对付班芷的他面对我时几乎都是闪躲少有的几次反击也都避开了伤害到我的要害似是不敢伤我也不想跟我打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心中燥郁越发浓盛匕首挥出一条雷电化成的紫色蟒蛇直接冲撞到殷湦身上殷湦不敌被冲得高高飞起再重重地落地。 他被伤得不轻胸口冒出血来我才恍恍惚惚地想到之前他被班芷一剑穿胸的情景。 心中杀欲旺盛脑子里闪现的种种画面都无法让我停下脚步来到他跟旁扬起匕首就对准他的心窝刺下去。 刀尖碰到皮肤的时候被他赤手抓住尖锐的刀锋让他紧握匕首的手立马有血从指缝间流出他朝我喊着:“小澜你快醒醒啊一切都是班芷弄出来的幻觉你看到的都是假的你醒醒不要被她骗了小澜!” 他哪怕在如此劣势下一身伤痕累累看着我的眼睛仍旧情深不移怜悯、怜惜快要从他的眼睛里溢出来了。 我发力的手有些迟疑这双眼睛让我想起多年前的啊湦将我牢牢地护在身后不让任何人欺负我。 “小澜你想想班芷对你做的一切你想想我们的曾经你想想小时候我抱着你你说你要当我的新娘……小澜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都不能让你信我一回吗?” “小澜我求你醒一醒好吗看清楚这一切!” 声音仿佛响在脑子里跟嗡鸣声似得朦朦胧胧不愿意听又不得不听得分明。 我下意识地转头朝班芷看去谁知她竟然没躺在地上了不知何时站起身来鞭子回到她的手中长鞭变长剑一身血腥的她狞笑着朝我们走来我听到她冷笑着:“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 “小澜!”殷湦担心得强撑着撑起上身不顾我的匕首是否会伤到他推搡着我要把我推开“你快走什么都别管了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你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管了走!” 走?我能走去哪? 随着班芷越靠越近殷湦着急地拼着力气要将我推开甚至想要挡到我面前相比他急得惨白的脸色我跟傻了一样坐在地上不动。 班芷已经走到我们跟前了她站在那低着头看着我们跟看两只蚂蚁似得她身上的血还在流一滴一滴地落在我和殷湦身上。 我闻不到血腥味我不知道这些血是真是假我不知道眼前这两人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我所在的这个世界是真是假…… 一切一切恍恍惚惚看不清楚。 班芷手肘往后拉再用力地将手中的剑刺过来殷湦往前一挡从旁边摸来另一只酒瓶妄想凭借这凡夫的酒瓶抵抗班芷那一看就不俗的剑。 “呲……” 那是利刃刺入肉里的声音。 殷湦挡在了我面前我从背后将匕首扎进了他心窝。 班芷的剑卡在殷湦的酒瓶里。 画面好像就这么静止了! 殷湦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再慢慢地转过头来眼里满是受伤:“小澜……” 正文 170 谎言(5) “小澜……”声音缠绵殷湦简简单单的昵称里包含了无尽的言语和不舍唯独没有责怪没有怨恨。 旁人见了只怕要为他叹一句心酸。 我却不为所动冰冷无情:“别喊我。” 他瞳孔瑟缩大受打击的样子。 我却充满愤恨地怒吼:“你不配这么叫我!” 【小澜不要爬树摔下来了怎么办你要什么我帮你摘下来。】 【小澜你哥又欺负你啦?放心我去帮你讨回来。】 【你感冒了这些不能吃我给你熬了粥虽然淡了点……小澜别跑你的药还没吃。】 【小澜……小澜……】你什么都不要怕我会护着你成长! 声声入耳犹在耳边那么温柔的啊湦那么好的啊湦眼前这魔鬼却顶替了他所有还污了他的名声我恨不得将他就此销毁! “你不信我?”他气得喘起粗气极力要证明自己却有心无力的模样充血的眼睛含着不敢掉落的泪水“你竟然不信我?” 我慢慢地凑上前去几乎靠在他背上咬着牙慢慢地说:“你太小看人类间的情感了哪怕你模仿得再像不是你就不是你!” 我和啊湦这么多年累加的情哪怕不是爱情也是无法割舍的亲情这些年他始终表现得没有破绽除了他和班芷在浴室里的话被我听到除外可我依然慢慢地觉得和他的感情“变”了从我上大学那时候开始就逐渐的开始疏离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更是在我失去七天记忆后对他有着来自骨髓般的恐惧。 若说这些感觉太玄妙以此来推断一个人不公平那么就来说点证据。 “刚在后屋我情急之下转过换幽灵体若你是正常人你该看不见我才对?若你也是能力者看到我已然死了的情况你居然一点不惊奇吗?当然你还可以用一切都是幻觉我被蒙蔽了的借口来说服我但我们心里都清楚没有幻觉从始至终根本就不存在幻觉都是真实的!” 事有阴阳分成两面一面为正一面为负在负反的另一面中一切事物都会反着来反的程度不一定有的是像镜像一样上为下前转后头变尾。 还有另一种情况所看到的景物和正的相似但具体的事物却全然相反好比镜子里的影像正的时候本体控制影像反的时候影像控制本体好比图画正的时候是静止不动的反的时候图画里的就变成活的了又好比我刚才踩的水渍正的时候就只是浅浅薄薄的水渍反的时候就是深不可测的潭水。 都是反面空间的正常事并不是幻觉也就是说从我进入到这反面空间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他妄想用这些来迷惑我以为不过是幻觉扰乱我的思维让我分不清真假想让我亲手……杀了自己姐姐! 而“殷湦”一会好一会坏是他有意为之班芷……却是真的被他所控制。 我抬头朝班芷看去她死寂的眼睛忽地闪了下犹如一个溺水的人终于破出水面嘴巴大张吸一口大气意识到不对她拿着剑迅速后退。 可能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她没有任何慌张仍旧摆着冷然的一张脸仇恨地看看殷湦再转向我:“没事吧?” 我摇摇头想得越清楚真相越清晰心里就溃堤得更厉害不愿接受的事实就像溃脓的伤口必须挖开表面看起来快结痂的疤再挖掉腐烂的肉逼自己去面对。 我只觉无力却又死紧地握着匕首的把柄将其抽出再重新刺入殷湦的背如情人间低语地看着他背上的伤口喃喃道:“这要是人你早该站不起来了吧。” 从班芷一见刺穿他胸口开始他还能没有事般地追着我们跑了那么久。 他定定地与我对视半响后他转回头并垂下了脑袋仿佛失去了意志但没多久低低的笑声从他喉咙里发出:“呵呵呵呵……真不愧是被我亲自选上的你还真没让我失望。” 班芷眼一睁跄踉地往前一步:“不好快跑!” 我没动因为来不及了一只手从“殷湦”的身体里钻出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高高举起脚尖都离了地。 虽我不用呼吸还是觉得难受我想要挣开他的手可我现在力气明明不弱却无法撼动那只手分毫。 随着把我提起来他也站起身来我的匕首还插在他背上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随着奇怪的笑声那身体钻出手的地方越裂越大跟剥鸡蛋壳一样一块一块的皮肉往下掉连插着匕首的那块都掉了。 然后皮肉掉了之后里面居然还有另一具身体! 地上散落了一地尸块那些尸块都是干涸的模样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套在里头的身体外面的。 那人扭了扭脖子用另一只手拨开覆盖着整张脸的头发叹一句:“这样可舒服多了。” 他有一头如古代男子般的长发身材修长高度跟殷湦差不多一张脸长得也不错只是眼角上斜嘴角蓄着的邪肆的笑让他怎么看都显得不怀好意。 他长什么样还是其次可伪装的尸块祛除后他真正的气息泄露出来这人就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隐隐感到我之前在哪见过这个人(魔)。 “班澜!”班芷挥着手中的鞭子打向那人他头也没回手一挥班芷的鞭子连近身都没她整个人就倒飞出去摔在一张酒杯叠得高高的桌上。 桌子倒塌所有杯子破碎班芷就倒在这些碎玻璃渣上她倒在那里没过两分钟就有血从她身下蔓延出来哪怕她平躺着看不到她的背部也能知道她此时一定是千疮百孔的。 “姐……姐……”我抓着禁锢我脖子的手惶恐地看着班芷。 那人却哼嗤地笑了:“原本留着她就是想用她来激发你不都说姐妹亲情一旦遭遇背叛就会斗到死吗结果一点用都没有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留着她了。” 他手指一动掉在一旁的鞭子就自己漂浮起来转换成长剑再飘移到班芷面前剑尖对准班芷心脏的位置。 “我为你报仇好不好?”他抬头看着被他举在半空的我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你看她之前惹你那么生气我现在帮你好好的教训她高不高兴?” “住、住手!”我又急又怒地瞪视着“殷湦”“放、放了她放了她……” “啧啧小澜这么久了你还没学会外面世界的规则吗你要别人听你的首先你就得有足够的条件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听你的?”他说着哈哈地笑了起来。 像为了戏弄我剑尖的方向换了朝着班芷的手臂落下跟钉子一样钉下去! 班芷闷哼一声又咬牙忍住了。 “殷湦”怕她马上死了凝固了她身上的血不再往外流。 “怎么样?在临寻山的时候我就觉得善于恒很有艺术细胞只可惜当时被钉在石壁上的只是个娃娃现在有了真人倒可以让我好好玩玩。” “所以单主任真的是你的人?” “是啊”他很坦诚地笑道“本来还是让我挺满意的一个手下只可惜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了早说了应该直接杀了还用什么布娃娃搞那么多迷雾说是怕仇诗人最后不也没活命嘛。” 他说着还对我扬眉:“你觉得我说对吗?” 我的手悄然从他掐着我脖子的手放下然后猛地朝他发动攻击却被他识破另一只手捏住我的手腕他摇摇头:“你怎么也这么不乖好好聊天的时候怎么能动手动脚的?” 我惨然冷笑:“那你不也、掐着我脖子这不算动手动脚?” “你怎么还不懂我可以你不可以谁让你弱呢?作为你不乖的惩罚……” 班芷左手臂上的剑被控制着拔起再扎向了班芷的右手臂同样没有多少血流出来可疼痛一点没少虚弱的她一头的冷汗下嘴唇被咬出血来。 “你混蛋、混蛋……” “哦?你可以继续骂!” 剑飞起扎向班芷的左腿! 我咬住嘴唇和班芷一样的动作头顶上的镜面将我俩姐妹相似的动作都刻画在内还有那相似的眉眼印证着我和她流着相同的血。 “怎么不说话了?”他动了动我脖子上的手将我的下巴抬了抬还空出食指掰着我的嘴唇还想撬开我紧咬着的牙齿“说啊骂啊你姐还有只腿没动呢。” 我咬得很紧只能任由他的手动作不敢发出声音不敢再骂哪怕我知道这并没有用还是希望这么做能够让班芷减轻点痛苦。 “呵呵……”他低着头笑得肩膀都跟着颤抖在让人莫名其妙的时候忽然出手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在我肚子上力量作用在我魂体上我疼得抽搐差一点叫出声想到躺在血泊里的姐姐硬生生地将所有呻吟憋回了喉咙里。 一拳又一拳一拳又一拳。 起先是魂体在痛不知什么时候小腹也传来阵痛且慢慢地那痛感强过于魂体再某个界点的时候突然爆发里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我小腹扩散出去。 那强得让我毫无反抗之力的“殷湦”竟然被那股力量给弹了出去我脖子上的禁锢也没有了我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想要起身就被小腹里的疼痛疼得又趴回地上。 怎么回事?我是个魂体疼也是灵魂的疼再者说他刚打的是肋骨中间靠近胃部的地方疼也该是疼那里怎么是小腹疼? 看着“殷湦”被打飞老远暂时还没过来我顾不上那丝不对强撑着起来跑到班芷身边。 “姐?姐!” 她虚弱地睁开眼确定她还活着我大喘了两口气将目光移到她的左腿手握在上面的剑上:“姐你撑着点!” 一用力把剑从她腿上抽出来。 她再次闷哼身子疼得颤抖。 我小心地将她扶起来触手全是粘腻一看全是血再看她的背全是红色根本不知道衣服原本的颜色是什么样的。 认真看的话会发现她整个背部布满了许多玻璃碎片渣渣。 现在这种时候也没有时间去除这些玻璃渣渣了我只能说着“撑住”不知是让她坚强点还是在安慰自己。 “去、去后屋。” 靠着我站起来的班芷看着通往后屋通道的方向虚软而坚定地说着。 我没多问这会也不知道能往哪跑自然哪都可以趁着“殷湦”还没回来的当会我抱着班芷跑回后屋。 “将、将这里封起来。”一到后屋客厅班芷就指着通道对我说。 “可是以我的能力阻挡不了他多久。” 她摇摇头:“足够了。” 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我还是选择听她的用我现在所有的资源在前后屋的通道间设置了个结界也就只能挡住殷湦短短几分钟吧。 换做其他地方几分钟可能足够逃出很远可在这封死的地方就算能困住“殷湦”两小时一百小时又有什么用我能挨受这么重的伤的姐姐哪撑得住还有爸妈他们我现在跑到阴面那他们又是什么情况呢? “班澜!” 听到姐姐喊我我赶忙走了过去她坐在沙发上人则趴在扶手找不到一处完好皮肤的背就呈现在我眼前我想将这些玻璃碎渣都拔出来又不敢乱碰气息混乱又手忙脚乱地找了一会才将仇诗人做的药水找出来想给她服下她却拒绝了。 “这很有用的能够吊命。”我恨不得扒开她的嘴直接灌。 “不急”她挡着药瓶“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眼睛一亮:“我们能出去?” “既然能进来当然能出去。”班芷淡淡地道好像这只是一件小事紧接着她又问我“班澜乙木你还戴在身上吗?” 乙木?我愣了下随后点头:“在一直在身上。” 她点点头:“乙木的特殊性应该不用我跟你说了想来它已经认你为主了它可以感应到甲木的存在从而把你带回世界的正面。” “是吗?怎么做?”我高兴地问出后想到了另一件事笑容收回我深沉地看着她“姐……你那时候说要杀我你的目的是不是……要将乙木带给我?” 要让我魂飞魄散的方式千千万她偏偏选择了乙木如果说她不懂乙木是作用她偏偏能够引导我去参加阴阳大赛能让魂壶作为奖励她还能魂魄离体躲在魂壶里伺机刺杀我她能够做到这么多寻常能力者都做不到的事却偏偏不懂乙木的效用? 她冷冷地哼笑:“你管我的目的是什么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我将所有的问题憋回去点头:“想!” “那就行了。没有时间了你要快点。” 仿佛要印证这句话似得结界传来被击打的声音“殷湦”已经追过来了。 我慌了一下就忙收敛心神按照班芷说的方法用乙木去感应甲木…… 等我重新睁开眼睛整个客厅的摆设就变了准确地说是多了一个客厅对称图一样分布后屋往前屋的通道也变成两个遥遥相对。 我心里刚一喜想来出现的另一面就是出口了我收起乙木起身正要扶起班芷赶紧离开结界就被破了“殷湦”晃悠悠地从通道里走出来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想走?走得了吗?” 我二话不说拖着班芷就往另一个通道跑去眼看着就要进通道了腰上一紧阻止了我千金。 低头一看班芷的那条长鞭此时正缠住我和班芷的腰长鞭另一头的手柄正被“殷湦”抓着他手一拽我俩就被迫往后退了两步。 就这么会时间多出来的客厅和通道就有些虚了想来是有时间限制的。 我一把握住鞭子想要将它扯断另一手抓着班芷的胳膊一会只要扯出缝隙就先将班芷扔出通道让她先离开。 我是这么打算的可班芷突然从我手中抢走鞭绳她低眉浅浅笑着:“这鞭子是我的当然由我来!” 她手心里有血流出在她的催动下红色开始蔓延鞭子顷刻间就从我们这端蔓延到“殷湦”的手中。 “其实我就是嫉妒你你那么好有那么多人愿意爱你……我是个自私的人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记得我你能记住我吗?” 耳边传来班芷这两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话我刚升起不好的预感我的身体就飞了起来然后被班芷一张打飞进通道里。 眼睛里留下的最后画面是班芷那并不高大的身影穿着一身血衣挡在了通道面前同样红色的鞭子如蛇一般将她层层缠绕鞭子燃烧起红色的火焰那是燃烧中的血液绯色花瓣飘飞在空中久久不落…… 那样美丽的一幕。 却是永别! 姐—— 姐!! 不要!! “小澜?小澜?” 我身子一颤猛地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抓住正轻推我的手传来一声低呼。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让我稍稍放松了手劲:“妈?”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睡在这?” 什么? 我环眼看去发现自己还是身处在宴会厅中然而这个宴会厅很热闹宾客云集大家热热闹闹的我就坐在角落让人休息的沙发上似乎是不小心睡着了? 那镜子、水、头发什么的大家全被抓走只剩一片狼藉的宴会厅这些都只是梦吗? “你是怎么了?生病了?” 妈妈看我傻乎乎地伸出手来摸摸我的额头:“咦你头怎么这么凉?” 我回过神忙拉下我妈的手我一个魂体怎么可能有温度每次跟爸妈相处都尽量地避免跟他们有肌肤的接触这次是大意了:“没事是你手太热了。” 我又看了看宴会厅里的客人还是觉得恍恍惚惚地不由得问:“订婚仪式要开始了没有?” “什么订婚仪式?” 我有点蒙:“就姐姐和殷湦的订婚仪式啊?” 妈妈更加忧心了:“你刚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尽说胡话这个晚宴是殷家小子殷钰的晚宴刚刚宣布他为新一代的继承人呢。” 她怜惜地摸摸我的头发:“澜澜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啊湦啊他都走了五年了你现在也跟仇先生一起了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嗯?” 啊湦?走了五年? 不是……不是做梦吗? 我头一阵剧痛脑子里一下子钻进太多讯息又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模糊掉要好半天才能勉强想起来我头好疼乱七八糟的糊在脑子里怎么撕都撕不干净。 这时候小腹也传来阵痛虽让我难受却让我脑子变得清晰起来糊成一团的东西分开各归各位。 我一把抓住我妈的手紧张地问:“妈我姐呢?” “你姐?”妈妈不明所以“你哪个姐姐?表姐?” “我是说班芷啊!” “你说谁?” 我瞪圆眼睛看着我妈可她确实很莫名其妙地回望着我没有跟我开玩笑的意思。 “妈”我声音发颤手想握紧又害怕地不敢握“班芷啊你、你不记得了吗?你女儿啊?” “什么班芷啊?”妈妈很担心地看着我“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吗?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啊真病了?算了算了这晚宴也不重要我们先回去吧妈带你去看医生。” 她不容分说地将我拽起来陪同我们来的班戟发现我们这边的动静走过来:“妈澜子你们怎么了?” 我看到班戟就跟看到希望一般在他靠近时揪住他的衣服将他拖得更近一点:“哥哥你一定记得吧班芷你姐姐啊你跟她关系那么好你不可能忘记的!” 正文 171 深夜哭声(1) 班戟看看妈妈再看看我最后他问妈妈:“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班芷是谁?” 我身子一震双腿软得几乎要跪下去又不死心地拽进班戟的衣服誓要将那衣服撕破一样:“班芷啊班芷啊哥你在好好想想班芷啊!” 班芷啊你和我的姐姐啊我们一起长大的姐姐啊! 无论我的眼神多么迫切班戟凝起眉头最后只道:“妈你把澜子看好我去开车我们先回去我再去把严医生找来给她看看。” 在妈妈应了声“好”后我失去了所有力气地倒坐在沙发上。 殷湦五年前死了这是我刚知道的可现在妈妈和哥哥早就知道了的样子而且殷湦和班芷的订婚晚宴变成了殷钰的生日晚宴这一切就像要将班芷的存在彻底抹去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对了仇诗人仇诗人一定知道为什么他也一定会记得殷湦班芷的……啊他不是说他会来参加晚宴的吗怎么还没到? 我得去找他问清楚! 我忙不矢地又站起来连妈妈都顾不得地自己往大门跑去跑出别墅连车都忘了打自己跑在了街道上。 跑时风从耳旁刮过反反复复地出现很多画面。 如果殷湦五年前就死了如果班芷早就知道殷湦是假的那么当年浴室里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故意让我听见好让我远离假殷湦? 说要杀我却给了我乙木让我获得对灵魂有助益的魂壶。 冷声冷气地说讨厌我嫉妒我最后关头却将我推了出来。 “离开这里快点。” 临寻山里她找到我和仇诗人藏身的地方那般冷漠而焦急地让我赶紧走。 我竟从未在那满是刺的玫瑰里闻到属于她的芬芳。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到身为魂体的我居然就那么摔了出去滚出好远。 我趴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混泥土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去。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看清。 为什么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来不及? 姐…… “小澜!” “嫂子!”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开过来一辆车里是我妈和我哥另一辆车里是夏右和张晓芳。 他们同时下来争相着把我扶起来我一看到张晓芳夏右立马伸手抓住她们:“死人呢他在哪?” 我不是要追责说好要来晚宴找我却没有来这事我是急于想问清楚班芷的事心情急躁之下我没能注意到她们两人在听到仇诗人时目光闪烁了下。 “就是老大叫我们来接你的。”张晓芳当先道“你要跟我们走吗?”她示意地看向我身后的妈妈和班戟。 我勉强提起精神假装冷静地对担忧地看着我的妈妈和哥哥说道:“我有点事要去办今晚就不回去了哥你先送妈回去吧别在外面耽搁了。”现在的世道不安全。 “可是你……” 他们显然还在意我刚刚“发神经”的模样我捂着额头道:“就是有些事想不开我没事的她们都是仇诗人的人这么说你们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她们会照顾好我的不用担心。” 班戟只好点点头:“那好吧有事记得打电话回家。” 我胡乱地点头看着老哥将妈妈送回车上再看着那辆车往家的方向开远了我再伪装不下去揪着张晓芳和夏右:“死人呢他在哪?” 因过于着急我的神情都显得有几分凶恶。 “先上车再说。” 我直接被两人架着上了车夏右开车张晓芳挨着我坐生怕我跑了一样。 我再心绪不宁也该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了沉着脸:“出什么事了吗?” 张晓芳通过后视镜和夏右对看了一眼然后张晓芳顾左右而言他:“今晚的晚宴怎么样?我们察觉到不对就赶过来了但看那宴会好像没有问题了?” 试着将那股燥气压下去可还是没成功我咬着牙地几乎控制不住地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别再想着瞒我了说!” 张晓芳都被我弄得吓一跳几番踌躇后她垂头“唉”了一声:“也不是想瞒着你是、是阴阳局出事了。” “什么?” “阴阳局现在由姓翁的和姓赵的把控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现在阴阳局戒备森严除了他们的人谁都无法进去而阴阳局的其他势力都被他们控制住了甚至有好几个核心人员失踪这里面就包括白溪”她顿了下才接着道“还有老大。” “死人失踪了?” “是暂时来看说是失踪也可能是被他们关押在某个地方。” 我攥着拳头盯着某个地方。 怪不得死人来没找我看来都是算计好的一边拖住仇诗人的腿让他无法来找我一边在晚宴上动手脚……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要不是我只是魂体这会只怕要吐口血出来。 “你们有办法找到他吗?” “不太容易现在的阴阳局跟铁桶一样我们的内线被抓的抓被害的害少数几个还完好的这个时候也只能把自己藏得更深不敢轻易冒头。不过老大早早就嘱咐我们一旦接收到阴阳局出现变故的消息马上过来找你他可能早已预料到了所以他一定有所防范我们只要等着他的消息就行。” 开车的夏右也道:“是啊嫂子你别担心了老大那人哪会让自己吃亏啊你只要保重自己就行了嘿说不定老大这次还会需要我们帮忙呢我们要养精蓄锐调整好状态。” “就是这样。”张晓芳道。 我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哪怕知道她们说得在理我也没办法真的不去担心仇诗人人命实在太脆弱了死人再厉害一旦要命的点被击破他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五百多年前的仇寒尘厉不厉害?都能将魔头封印了却在仇家权势争夺中依旧要丧命。 现在阴阳局的情况跟当年的仇家何其相似所谓的姓赵姓翁的人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控制住阴阳局这里面没猫腻谁信说不定又勾结了什么魔。 但我什么都不能说有些事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能默默准备和前进一旦说出来就会影响军心。 暂且将阴阳局的事放一边我面上还算平静放在身旁的手已经紧紧攥住车门的把柄了:“那个你们还记得我赢得阴阳大赛在领取奖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是说魂壶吗?”张晓芳当先道当时她和小葵陪着我一起的最清楚不过而我一听到她说到魂壶也提起了精神压抑着心里的激动。 “对就是魂壶。” “好像是赛方有人不满你得了第一暗中在魂壶里做了手脚差点让你受伤幸好魂壶里藏了丢失多年的乙木才让你逃过一劫的我记得当时老大很生气来着差点血洗宴会大厅了。” 我瞪大双眸陷入呆滞:怎么会是这样? “有什么问题吗?”张晓芳对灵魂的气息最为敏锐我现在反常的状态还是被她发现了。 我先是茫然地摇摇头随即坐直了身子试探性地问:“小芳你们知道空间的阴阳两面吗?” “可是正反面之说?” 我快速地点头。 “嗯听是听说过就是没机会见识。” “那如果有个人在反面死去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这么说吧如果有个人在反面死去连尸体都没能回到正面的话那么在正面的空间世界里这个人就会被抹去。” 我心里一骇:“抹去?” “嗯。”张晓芳道“就像是蝴蝶效应吧这个人已经从根本上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那么原本跟这个人有关的人事物都会被改写被其他人其他物代替。” “也就是说”我颤着音“哪怕是她最爱的亲人朋友都不会记得有这么个人存在?” “对可以这么说她都不曾在这时间出现过又有谁的记忆里会有她呢?” 我虚软地靠回椅背。 世界的真相竟这么的残酷。 “所以你也不知道班芷是谁了?” “班芷?”张晓芳神情是疑惑的已经透露了她确实不知道班芷是谁但她没有明说又想起我特意询问的阴阳正反面的事她有了猜测“我应该认识她吗?” 我顿了顿随即苦笑:“我现在也……不清楚了。” 当周围所有人都告诉你这世上根本没有某个人时你该如何坚定自己的认知?只有一个人记住的事到底是真的有这件事还是只是你的臆象? 我自己都糊涂了周庄梦蝶究竟有班芷的记忆是梦还是没班芷的记忆才是梦? 脑中响起班芷最后留下的话。 “……我是个自私的人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记得我你会记住我吗?” 她果然是个自私的人留我一人独自守着这仅存的记忆让我自己都快以为自己是个疯子让我承受这份遗留的痛苦何等自私啊。 姐若有一天我也被同化了也忘记了你你是不是就真的……不存在了…… 等被张晓芳她们送回跟仇诗人的家时我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肯定很丧没精打采又魂不守舍的样。 只有看到站在门口等着的小宝和黑蛋我才勉强打起精神来问过才知道因为订婚宴变成了生日宴而且是殷家殷钰这小子的本该在一起参加晚宴的小宝变成了陪着我父亲一起在我回来前小宝才被我爸爸的司机送回家来。 不管因为蝴蝶效应剧情怎么变似乎仇诗人都觉得有危险降临我陪在我妈和我哥身边小宝就指派给了没参加晚宴的爸爸身边。 走过去蹲下身将看起来等了许久的小宝拥入怀中。 小宝竟然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只是用他的小手摸了摸我的额际再摸摸我的脸最后扑到我怀里跟我蹭了蹭。 小孩总是敏感的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嫂子我看你今天很累的样子就早点休息吧这房子老大每年都会增强防御早不是阿猫阿狗能够进去的我们也会派人在附近守着你和小宝可以安心地住着老大一定很快就能回来。” 我知道她们是宽慰我仇诗人这栋房子的防御我很清楚居然还要在外派人看着可见形势绝对没有她们口中那么轻松。 想想也能知道阴阳局掌控着阳界大半的阴阳诡事和阴界也有接壤这么重要的位置被有邪心的人控制问题能小吗? 当初仇家跟魔族勾结把青城闹成那个样子如今阴阳局面对的可不是一个青城而是整个华国估摸着国外的阴阳势力什么的也有牵连。 “我知道了。” 最起码我会把小宝看好的。 想到这我不禁将小宝抱得更紧刚刚失去姐姐又没了爱人的消息对我的冲击是很大很大的我非常非常害怕我连小宝也没能看好。 张晓芳和夏右走了后我带着小宝和黑蛋走回屋里。 一开始我做着很寻常的事给小宝放洗澡水给他准备好衣服他说自己长大了坚持自己洗澡我便将黑蛋抓到另一个浴室里给它也搓搓洗洗。 黑蛋倒不抗拒洗澡跟大爷似得躺在盆子里猫脸仰靠在盆子边缘任由我搓拿它舒服得猫瞳都眯起来了还指了指我的手机要我放首歌来听听。 见我不理它自己伸出爪子把我放在一旁的手机捞过来还知道我手机解屏密码自己开了锁很快悠扬的钢琴曲就出来了它放下手机更惬意地弄点泡泡在自己脖子上。 我:“……” 我起先也由着它黑蛋毕竟不是普通的豹猫它有灵智除了外形我把它当家人看待它喜欢做什么只要不出格都不会反对。 可人的情绪在低谷的时候在欢快的歌听来都会觉得悲伤我本来就极力地控制着心情尽可能和平时一样地表现在它和小宝面前然而在这平时听来轻缓的钢琴曲却让我极其难受原本就在低谷的心情一再地被乐声往下拉、往下拉…… 到了一个极限时我忍不住地将放在一旁的椅子一下子给掀了。 椅子上放着黑蛋用的沐浴露放着手机和搓澡用的海绵梳毛的刷子全都跟着椅子掉落在地上“哐啷”地响着。 黑蛋吓了一跳从水中人立而起看看地上的狼藉再看看我以为自己惹了什么事不敢动地站在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 手机质量不错掉落在地上后音乐还在持续播放着我喘了两下蹲下身去将手机捡回来将音乐给关了。 以为没了音乐会好一点可乍然而来的安静却更难受。 我低声跟黑蛋说了句“抱歉”抱着手机就跑出了浴室。 下意识地就跑回了跟仇诗人的房间我软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手机目光呆滞地看着这无比熟悉的房间。 入住这里好几个月了不知什么时候这房间里多了这么多属于我的东西跟仇诗人的物品交错交叠地放在一起分不清谁和谁的。 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我待在这温馨的房间里却感到一阵一阵的寂寞。 姐姐没了死人……死人又在哪里? 缩起双腿抱着腿我将脸埋进膝盖里。 “咿呀——” 很小声地开门的声音不可能有旁的人来只能是小宝和黑蛋我很想抬起头给他们一个笑脸问他们怎么不回房间睡觉又要听睡前故事了是不是? 可我也只是想想事实上脑子里转动这些事时我身体一动不动身体跟脑子飞跃的思想完全断开一般可能我只是累了。 然后我就感到有两小只爬上了沙发一左一右地坐在我两边挨着我的大腿小宝试探性地勾住我的手然后往我这边凑得更近一些贴在我身上地靠着我而黑蛋则用它收起爪子的肉掌轻轻拍了拍我然后脑袋挨过来蹭蹭。 我慢慢地转动脑袋朝右边看去黑蛋用它湿润润的眼睛瞅着我可能以为自己做错事了正虚心地想要讨好我。 再往左边看去小宝更是依恋地看着我见我看他小声软绵地唤着:“妈妈!” 我长长地叹口气伸出双手一左一右地将他们俩都拥到怀里声音闷闷地带着哽咽:“妈妈现在只有你们了。” “妈妈爸爸会回来的。” 小宝很坚定地说着还伸出小手拍拍我的背亦如我以前安慰他那样。 看来他也知道爸爸出事了可他什么都没说还要反过来安慰我顿时觉得觉得自己挺不称职的。 “嗯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那天晚上小宝和黑蛋跟我一起睡在主卧房里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只觉得肚子很沉脖子也勒得很睁眼一看小宝紧紧地抱着我脖子大半个小身子都压在我身上紧紧缠绕着我而黑蛋呢它更好直接睡我肚子上。 看着小宝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越看越跟仇诗人像我发了好一会的愣末了收起心神将黑蛋移到床上让小宝翻个身然后悄声起来。 站在浴室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呆呆傻傻的眼皮耷拉肩膀挎着完全是一个失去斗志的人不是鬼。 在最伤心的时候都没办法流下眼泪要不是有人在我尸体上做手脚我也无法像个人一样活着惨烈一点的执念不够我甚至早就消散或者去投胎成为一个全新的灵魂什么鬼修想都不要想。 偏偏让我“活”到现在的是我的仇人而对方让我“活”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想怎么利用我呢。 打开水龙头看着哗啦啦流出的水很正常的水不会像在反面空间那样还会自发地攻击我开关关都关不住。 鬼使神差的我指尖沾了水珠然后按在眼睛下方水珠顺着脸颊流下看起来就像是我流出的眼泪。 姐姐没人有记得你便无人能够祭奠你我这颗不算眼泪的眼泪可以算是对你的祭奠吗? 你会不会觉得很敷衍?会不会很生气? 那就再来骂我一顿吧! 可好? 在浴室里发呆发了好一会才勉强打起精神来收拾自己刷牙洗脸洗澡下楼给小宝和黑蛋做早餐说起来我是鬼小宝是僵尸黑蛋是妖哪怕是黑蛋都不用一日三餐唯一需要吃食的正常人类仇诗人不在了剩下的我们三个根本不需要做饭。 可是这就好像是家庭的仪式感若不做了就好像否决掉了这个家一样。 这是一种信念。 趁着粥在电饭锅里我也趁机收拾屋子回家两天房子就有些落灰了。 扫地时听到外头几个婶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我出门倒垃圾的时候她们还在看到我时还喊住我:“这不是澜子嘛快过来。” 我只好蹭过去附近的几个邻居都挺好的偶尔家里种了什么菜煮了什么好东西还会给我们送过来对仇诗人也很尊敬见面都喊仇大师家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都爱过来问一问仇诗人脾气不好对她们还算有点耐心而虽然他总板着一张脸这附近的人也没人觉得他不好甚至觉得正常大师嘛总该有点脾气的。 还记得最早有邻居问仇诗人我是谁时这家伙大大方方的介绍我是他孩子的妈前几年外出深造现在回来了不走了。 说到“不走了”三个字臭臭的脸上毫不掩饰他的得意。 大家也都很为他高兴爱屋及乌之下对我很好比我年长的喊我澜子小澜跟我差不多岁数的都喊我澜嫂的。 “澜子啊大师人呢?” 正文 172 深夜哭声(2) “澜子啊大师人呢?” 我垂着眼帘平静地说:“有事出差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大师那么厉害找他帮忙的人那么多确实挺忙的。”说到这隔壁李大姐愁苦地叹着气“怎么就这时候呢现在该怎么办啊?” “是啊”张大妈也忧心忡忡地“我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呢。” 我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吗?” 我不明所以地摇摇头李大姐反而替我找了理由:“也对拉仇大师家什么邪祟都进不去你肯定是不知道了。” “怎么了吗?” 张大妈把我往他们那拉了拉小声地说:“最近两天晚上老有人在哭大伙都听到了。” “啊?” “真的”李大姐也说“我也听到了前天晚上还以为是新闻上说的骗人的没理昨晚又在哭一晚上都睡不好我家乖乖哭了一晚上。” 乖乖是她儿子才一岁。 作为捉鬼大师的老婆兼助理听到这种事我还是很慎重的:“哭声?是什么样的?” “像一个女人的那种幽幽绵绵的哭听起来很渗人。”李大姐还抱着胳膊抖了一下。 “那有人见过吗?” “张老大胆子大出去看过一开始什么都没看到要进屋时一个黑影晃过去把他吓得都病了今天发起了高烧在家躺着呢。”张老大是张大妈老公的哥哥。 我皱起眉:“是我们这一片的人家晚上都听到这哭声吗?” “对可除了张老大说看到一个黑影其他人什么都没看见你说邪不邪门不管是人是鬼总得整走啊不然晚上都没办法好好睡了我家乖乖那么小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我赞同地点点头这要真有人装神弄鬼那它目的何在?要真有鬼怪居然敢在仇诗人家附近闹腾也着实奇怪。 问题是前天晚上我不在就算了昨晚我也没听到这哭声。 “诶我说澜子啊”张大妈拍拍我胳膊“仇大师那么厉害那你呢你该也是懂的吧要不你帮我们看看?” 我只犹豫了下便同意了。 首先是这些邻居都不错我们互有往来我没跟仇诗人父子相遇之前仇诗人忙时也亏得这些大姐大妈对小宝的照顾我理当回报一二。 其次要真有邪祟敢在仇诗人家附近搞鬼事情就绝对不会简单发生那么多事我现在可一点不小心巧合。 答应了李大姐张大妈后我提着垃圾桶回家继续准备早餐和整理房间。 小宝也起床了虽没有爸爸监督了他也自动自发地进行晨练一拳一脚特别有模有样连黑蛋都盘腿坐姿像人类修炼时一样的姿势吸收着晨露精华。 吃早餐的时候望着属于仇诗人的位置空着我默默憋回一口气将手中多拿的一只空碗放到一边。 “妈妈你晚上是不是要去捉鬼啊?” 小宝拿着小僵尸汤匙一边舀着粥一边问我。 我夹菜放到他碗里:“什么捉鬼啊别瞎说。” “我都听到啦李姨姨说了晚上有坏女人在哭晚上要去捉她。” “这跟你可没关系啊。” “妈妈你就带我一起去嘛小宝很厉害的!” 实在被他缠得没办法我考虑一番与其让他在背后偷偷溜出去还不如一开始就带在身边周围有张晓芳他们派来的人看着小宝和黑蛋两人加起来的武力值可比我强多了这么一想带着一起的话似乎更好? “跟的话一切都得听妈妈的不可以自己胡来听明白了吗?” “椰丝!”小宝小胖手在脑门上比划了下学得有模有样的。 我笑着揉揉他的头发:“行了快吃吧。” 吃完早饭我们进了书房一边给小宝和黑蛋布置功课让他们在书房的一角忙去我则坐在了平日里仇诗人制作灵符的桌边。 桌上放了一盏香炉点燃后淡淡的檀香飘出旁边放着画符的各类工具有的都好些年头了像那块砚完全呈黑色细看黑中似带着细细的纹路触手平滑估摸着好几百年。 我望着桌子上的东西发了好一会的呆末了闭上眼睛凝神静气闻着跟仇诗人身上类似的淡淡檀香浮躁的心慢慢地沉静下来。 在朱砂里加一点仇诗人留下的血我开始准备符箓既是为了晚上做准备也为了更好的调节自己就好比有些人心浮气躁时就喜欢写大字画画画而且画灵符需要引动灵气也需要我抵抗灵符形成后与我自身的相冲是一种不错的锻炼。 因为我是鬼我画出的灵符跟修士画出的也有所不同带了些阴气无法做到仇诗人的灵符那般霸气爆破力也没他的好特别是那种专破阴邪的至阳至刚的灵符我是没办法做出来的可在关键时候我画的灵符里的这丝阴气能起到你想象不到的作用。 我们三只勤奋地修炼到傍晚我带着小宝和黑蛋到邻居家查看一番。 仇诗人说了不管遇到什么事前因后果得先摸清楚无法探查的也该知晓具体事发的经过还有周遭的环境等等我也只听李大姐她们说晚上听到哭声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一点不了解此外除了这两家人还有没有其他人听到这哭声? 我先去了张老大家里。 他家孩子一个还在上学一个已经开始工作虽说都在魔都但这里离魔都繁华的市中心很远属于魔都的边界地带了所以俩孩子为了方面都在外头自己租房子并不在家。 张老大的媳妇给我开的门很热情地招待了我娘俩我说要查看张老大的情况也忙不矢地请我们到张老大的房间去。 张老大躺在床上张着嘴巴呼吸很吃力的样子吐出的气息确实灼热是发烧的明显症状。 “看医生了吗?” “一大早就去看了吃了药打了针可一点不见好下午随便喝了点粥就睡下一直到现在都没醒我正想把我儿子叫回来带他去医院呢。” 我点点头走到床边手掌张开放在张老大脸上虚虚地扫过然后便看到张老大发白的面容上多了几个黑色的斑点眼睑下的黑眼圈更是黑得发青。 我眉头一锁小宝都凑上前来然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别看了来吧。” 小宝小脑袋点着然后跑过去对张老大媳妇说:“婶婶你先出去一下行吗?” “啊这……” “我们家老仇的规矩您应该明白的吧?”见她迟疑着我搬出了仇诗人的名号他驱邪驱魔时除非不得已否则是不愿让普通人在场观看的。 “那、那好吧有事您就叫我我就在外面等着。” 张嫂看看张老大忧心地走了出去帮我们把门关上。 外人一走小宝就拿出一个干净的白碗出来碗里倒着自制的白酒我拔了一根自己的头发丢进酒里搅拌一下然后由小宝端着白碗在张老大脸旁。 我将张老大扶起来在他脑上、印堂、脸颊等地方点了点最后一拳揍向他的肚子张老大嘴一张小宝忙把白碗放到他嘴边他立马往白碗里吐出东西。 是两只黑乎乎的虫子有成人手指头的长度看起来怪恶心的。 这并不是真正的虫子而是邪祟所化张老大昨晚出去查看时中标了才会发高烧还陷入昏迷等两只黑虫子出来后他整个人一下子轻松许多呼吸顺畅了脸上黑色斑点没了黑眼圈也淡了下来。 而那两只黑虫子争先恐后地往白碗底里爬去争相着想吸收我留在碗里的阴气然后被我的阴气绞杀没多久就被特质的白酒化开了。 我甩了一张符纸到白碗里符纸燃烧起来等烧完后白碗里就只剩下白水一样的液体再让小宝将那碗“水”重新灌入张老大嘴里让他喝进去。 那两只黑虫子可是吸收了他体内不少养分单靠调养的话不知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还影响以后的寿命把黑虫子炼化再喝回去他只要修养个几天就行了。 当我们把所有痕迹都清楚后张老大就恢复知觉了睁开眼睛看到我和小宝时还有些茫然我笑着让小宝将张嫂请进来张嫂一看张老大自己坐了起来面色比之前看着要好得多又惊奇又欣喜地连连跟我道谢。 “没什么都是我家老仇教我的不过这些也只是拔了他的病源这几天身体的调养还得靠你们自己还有这几天大伯的身体会比较虚就别出门了吹到风不好。” 事实是人体一虚就容易遭阴邪入侵特别是张老大刚刚被邪祟进过身体更容易让不干净的东西惦记。 我也没有说谎很多都是仇诗人教我的连白酒都是仇诗人做的。 张嫂连连点头说好。 解决了身体问题就该解决让张老大“生病”的问题了我问了昨晚的事张老大仔细回了后认真地告知了我可能他自己亲身体会过虽然被解救的过程是昏迷的但下意识地对我带着敬意所以没有隐瞒什么并且还因此有了底气。 可能觉得有我在就算他说了什么邪祟也不敢再找上他吧。 “……那哭声实在是太烦了连着两晚都在哭要不要让人睡觉了我白天可是要干活的而且就这村子里的人我认识大半还真没听出这声音是谁的……我就出去看看了要能帮忙的话就帮要她实在不听就轰走我是这么想的可我出去前后看了一遍都不见人可那哭声又听得真真的我再一找吧发现人好像在田里黑漆漆的我就看到田里有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 “……我拿着锄头就过去了要是那些骗人的歹徒老子就一锄头敲死他们……”张老大眯着眼睛回忆“我走得近了嘿还真看到一个女人坐在田埂边背对着我长长的头发这么长我听到她的哭声没错就是这哭声我肯定要上去问个清楚啊谁知道这时候不知哪来的邪风将沙子吹到我眼睛里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那女人居然站在了他面前脸几乎贴着他的脸面容惨白在月光下发着绿色的荧光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 在他尖叫着想要逃走时那女人忽然朝他吐了口气吸入那口气他立马觉得头昏脑涨浑浑噩噩的紧接着那女人还伸出手来想掐住他脖子却在碰到他前惨叫着退开。 原来是他脖子上戴着个护身符是之前他婆娘找仇诗人求来的他本来没把这护身符当回事只是婆娘凶悍不戴的话整天跟他罗里吧嗦的他图清静也就戴着了没想到关键时刻真救了他一命。 趁着女“人”退开他立马撒腿往家里跑还要农田就在家门口不远着急之下很快就跑回了家只是回家后整个脑子都不清楚了婆娘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只隐约记得好像看到了什么黑影之后躺床上睡了人已经不太清醒了第二天白天正午过后更是难受也没胃口吃东西再次倒床后就陷入昏睡了。 直到我拔出了他身上的邪祟之气他脑子恢复清醒才慢慢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所以他对我那么恭敬还老老实实说出他看到的一切诡异事情除了我刚救了他之外还因为仇诗人的护身符发挥了很大功效。 不过说完后张老大还是有点忐忑:“诶你说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是……鬼、鬼啊?”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装神弄鬼。”现在弘扬的科学里不提倡迷信且知道太多对这些凡人来说并没有好处“让你发烧的气体可能是有毒的致幻药物现在的人什么把戏做不出来。行了您也别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您只要好好休息我保证最多再一晚上等明晚那什么哭声都不会存在的。” 离开的时候我在张家门口贴了张隐形符纸。 除非哪天家里大扫除洗了门不然这符纸会存在不短的时间不过它也只能抵挡一两次邪祟的攻击罢了。 之后我带着小宝脚边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黑蛋走访了几家基本都说确实连着两天晚上听到哭声还有人透露他们其实在窗边偷看过也确实在田边看到过影影绰绰的黑影但看不真确还有人说他也出门过刚好看到张老大往田边去不久后就见张老大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他见此也赶忙跑回家了。 大概有仇诗人在此这里的人对邪祟之事比别的地方要更敏感一点要换做其他地方晚上一直有哭声说不定不止这么两三个出来查看的。 了解过后我给每个查问过的家门口都贴上同样的符纸我还让黑蛋将剩下的没有探查过的人家也送一张符纸过去黑蛋有幻术脚步轻盈往往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完成了任务。 倒不是我多大方而是这些房屋组成本就类似于一个大网我把每个大网的口子都封住了那么我接下来要做的不过是瓮中捉鳖而已。 如此也保证了邻里邻居的安全要万一在过程中那户人家被邪祟逃入也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我这么做照顾好他们也算是给自己少了麻烦吧。 好吧这些都是借口我就是这么善良! 等处理完这些我心里也有了大致的底这时候天也已经黑下来了。 看着天边亮起的月亮明明夏季已经来临我却从那轮明月中感受到一丝寒冷。 回了家吃了晚饭后我们三只缩在一起看电视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还抱怨沙发是不是有点小就我和他两人横躺在沙发上的话翻身就有些困难。 而现在我和小宝还有黑蛋窝在一起都觉得这长沙发空旷得很。 心里闷疼闷疼的又不能发泄出来若我忍不住了作为小宝倚靠的我让小宝怎么办? 憋着憋着我只能将小宝更紧地抱住。 没有滋味地看完几集连续剧我今天特意挂在窗口的风铃响了。 小宝从我身上溜了下去小脸学他爸绷紧不知从哪取来的腰带将衣束紧我摸摸他的头发闪身来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窗外是一片田地上头是各家各户种的蔬菜田地周围是一栋栋矮平的房子最高的也就五层半寻常时候也会有些虫鸣鸟叫虽说有点吵在夏天的夜色中别有一番祥和。 可如今这美好的一幕被破坏了。 不知哪来的阴气逐渐的蔓延过来丝丝点点地将房屋和农田笼罩月光变得黯淡了仿佛有一层膜挡在半空让月光无法完全穿透进来。 起风了吹得农田里的菜叶左右摇摆这说明风是卷着的还卷起了好几片叶子房屋前的垃圾在空中转了几圈才落到地上。 在那旋转的风中我隐约看到确实有几道黑影一闪而逝。 有几户养狗人家都响起了狗吠声一声接着一声就像家里进了贼一样紧接着便是婴儿啼哭声越小的婴儿越纯净它们往往也最能感应到邪祟也难怪李大姐说他的孩子哭了一整晚。 跟小宝暗示了一下我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身体变得透明朝田中渐渐显形地“龙卷风”略去。 离得近了我听到了真真的哭声如一个哀婉的女子被丈夫家人丢弃绝望而无助大晚上要睡觉前听到这么个哭声都会让人心里不舒服有善心地更会出来看看。 除了少数几个说看到黑影的像李大姐这些说看到新闻害怕骗人的她们就算没有出门查看但肯定也从窗户之类的地方偷看过只是她们肯定是什么都看不到就因为看不到那哭声悲悲切切又实实在在地出现才更觉得汗毛直立。 也因此张老大说他看到一个黑影时自然更让人觉得闹鬼了。 至于少数几个说能看到黑影的有的是看错了杯弓蛇影那类有的是八字较轻在邪物有意显形的情况下他们能窥到一点影子。 站在农田中看着正中的那聚集成型的“龙卷风”所谓的哭声就是那风刮起时的“呼啸”声有数只幽灵被吸到龙卷风中像一个个音符配合地弹奏出这首哀乐奏鸣曲。 我眯了眯眼睛然后冷哼一声径自地冲进了龙卷风中。 被我这外鬼闯入“龙卷风”稍稍变了形哀嚎的节奏也被迫变调了数只幽灵集结在一起哭啸着朝我扑过来。 我虽说还达不到凝结实体真正的本事可也无限接近于化身普通的幽灵体看到我只有跑路的份这种压制就好比兽类中低等血脉对高等血脉的臣服而今天它们不但不跑还主动攻击我。 呵呵难道它们不知道我心中正憋得狠呢存心来让我发泄的? 徒手抓住一只幽灵我直接就给撕了这还不至于让它们魂飞魄散但绝对会让它们变得虚弱相当于一个重创了我还有理智知道无端将魂销毁也是一项罪孽。 一手一只再多幽灵也不够我撕的围着我的风墙刮得更猛隐隐有风刃飞出从我的脸颊边擦过去。 我躲开几个风刃找出风墙里最大的破绽高声喊着:“小宝黑蛋!” 就我找出破绽的两个地方分别有两道凌厉的爪子将风墙直接撕裂开来一个是小宝的爪子一个是黑蛋的爪子风墙在他们的爪子下跟纸糊似得。 正文 173 僵尸攻村(1) “龙卷风”被破了两个大洞后意识到不对不等我们再攻击立马四分五裂围拢在一起的风形成龙卷风还能窥探一二可当它平铺开来丝丝微风除了去感知可就看不到摸不着了。 而且这风四散开来四面八方都有其踪迹可不好捉。 我冷笑:“跑到我男朋友的地盘里来撒野还妄想逃走?我看你往哪逃!” 我两只手掌交错在胸前结出手印以我为中心十二天支对应的方位东卯、西酉、南午、北子我白天布置的阵法埋下的灵石亮了起来四个点连成线形成一个大圈随即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线一一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大罩子。 在我的操控下罩子逐渐地缩小分裂开的“风”慢慢地又重新凝聚在一起当闪着黑光的罩子缩小到只有人形大小时一个长得十分丑陋的“男人”出现在罩子内。 这是矢魔虽然被称为魔实际上实力不过恶鬼的水平之所以被称为魔其一是它的出现并不是人死后灵魂生成那么简单其二就是它的所作所为了它跟梦魇这类的魔相反梦魇最喜欢让人入睡做各种各样的梦然后在梦中把你吃掉。 而矢魔它则让你没办法睡觉一再地对你的精神进行打击在你因为接连没办法入睡而精神不济意志薄弱时再将你的灵魂诱出来吃掉。 张老大中的邪祟虫子原本应该是要造成这类影响的只可惜中途碰到仇诗人护身符让其失去了对邪祟虫子的控制那虫子只好自己在张老大身体里吸取养分。 阳界很久没有出现过矢魔了可以说只要沾上魔字的都不容许在阳界这里怎么有只矢魔? 在我疑惑的时候自知逃不掉的矢魔开始求饶什么好话恭维的话张口就来还放出了很多诱饵像让我增长功力的方法像答应我什么条件全都是足够吸引我的要是心性不坚的在这说不定就跟它谈成了这桩交易。 我一脚踩在了它背上:“别给我整这套说谁让你来这里害人的这地方是我男朋友罩着的你不知道吗还敢来送死?” 矢魔并不会人语但它的意思却可以传达进你脑子里否则它怎么诱惑人类。 它跟我说它是刚刚到达人界经过这里时发现这里的风水好大部分人都被养得不错有好几个明明是凡人却含有一丝丝的灵气简直大补他根本不知道仇诗人他来这里时我和仇诗人都不在家它没察觉到厉害的人物存在就没什么负担地趁虚而入了。 我凝眉:刚来人界? 这话意思可就大了。 暂时也无法想明白我拿出个黄袋子只有手掌大小不顾矢魔的反抗挣扎将其装了进去再将这黄袋子扔到一个圆滚滚的酒瓶里封住瓶口再贴上两道符纸。 刚做完这些就听到远处房屋闹出声响原来是之前被矢魔掌控的幽灵因为沾染了魔气变得有些凶残竟想闯入平民家中好在我早做了准备。 又跟小宝黑蛋将那些四散的沾了魔气的幽灵収起来快天亮的时候我们才回到家里第一次在没有仇诗人陪同的情况下做这些我和小宝都觉得很有成就感但这小小的得意再回了家没有那个高大男人等候的空荡荡的家得意就转而落寞。 我捏了捏小宝垂下去的耳朵让他打起精神来:“去洗一洗然后睡觉去妈妈给你小芳阿姨打个电话。” 当我跟张晓芳说了这里的情况后张晓芳沉默了几秒后幽幽叹道:“嫂子这天下已经乱了。” 我想细问她这话的意思她让我等等天亮和夏右过来后再说。 我没有等太久天刚破晓张晓芳和夏右就到了。 将封印着矢魔的酒坛子交给她们:“我越想越不对劲矢魔怎么会跑到阳界来的?” “现在阳界乱套了。”张晓芳端起我刚烧好的热水冲泡的茶不管烫不烫先灌下两杯现在还大清早的她却跟三伏天在外头晒了半天似得哪怕戴着墨镜也遮掩不掉她脸上的疲惫。 “是因为那阴阳局……” “可以算是。”夏右也接过我端给她的茶杯配着她手中的大白馒头啃个几口“阳界和阴界几百年前曾出现过裂缝让幽涅之地里的魔跑到阳界来祸害苍生后被以仇寒尘所首的几个大能联手封印我跟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可是亲身经历过仇寒尘是怎么保住天下苍生后反被自己人给陷害致死的。 “虽然当时的魔头没有出来的迹象可幽涅之地通往阳界的出口却有了松动魔气涌入阳界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阳界将面临什么境地很多邪物都能借着这股魔气生长甚至很多沉睡的鬼怪也会引起苏醒如果有阴阳局调派及时让人去处理那个通口再派人捕捉灭杀那些魔怪局面还可以得到控制可是……” 可是现在的阴阳局已经是某些宵小的一言堂了。 我皱眉:“就算被那姓翁的掌控难道他就对所有人类的性命都不在乎吗?要是阳界沦为地狱他们掌控着阴阳局又有什么用?” “有些人的心若被贪婪给蒙蔽让他如何看得清这些也或许他们的心早已成魔沦为地狱不是更符合他们的期许?” 我愤恨地咒骂一声特别是想到仇诗人如今不知被这些人关在了哪里就更气得牙痒痒。 “几百年的大劫因为有仇寒尘等人的存在人类世界基本没受什么苦甚至很多人都不曾知道就被控制住了没想到因为人类自己的缘故报应到子孙后代来了。”夏右伸手触摸着封着矢魔的酒坛较为直爽的她都露出落寞的神情。 想来是最近的种种经历让她感到身心俱疲吧。 不怕跟各类妖魔鬼怪战斗怕就怕人类自己在内斗。 正在我们心里都觉得郁闷时张晓芳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只“喂”了一声接下来就没怎么出声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最后只听她说:“我知道了马上过去。”便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淮金村昨晚冒出几只僵尸咬死了几个人。” “什么!” 我和夏右都差点坐不住了某种程度上僵尸比鬼要可怕鬼要伤人还得做很多手脚而僵尸低级僵尸苏醒就会被嗜血本性所控任何生物都难逃他下口一旦被它咬了还会中尸毒造成另一个僵尸不说其他就这传染程度就足够引起重视。 不过除去无曲村这样特殊的地理环境产生的变异当今除了那些古墓想要找出僵尸比找只厉鬼还要困难无曲村的僵尸又有樊老看管着不会出来作怪现在从哪跑来几只僵尸还咬死了人? 张晓芳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了:“我得马上赶过去查看突然死了几个人淮金村村民都需要安抚那几只僵尸也必须尽快解决低级僵尸的嗜血可不会控制留一天只会增加伤亡。” “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坚定地道“反正我是鬼我也不怕被僵尸咬还有小宝他可是未来的僵尸王。” 我自认不是英雄可也无法坐视无辜的生命不管若这世界沦为地狱我的家人又怎能幸免? 夏右眼睛一亮她也不废话:“那走啊小宝在哪是不是还在睡我去叫他。” 她也不跟我客气自己三两下就跑到楼上去了。 我自己也收拾了下然后带着小宝黑蛋坐上了夏右的车开着前往淮金村由此可见张晓芳和夏右刚来那会怎么会看着那么累估计这两天她们没少处理这种突发的事故。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行人力是有限的还有阴阳局在背后如一座随时倾倒压下来的大山在虎视眈眈还有跟仇诗人一样下落不明的人等着营救我们却不得不花大力气在这些冒出来的妖魔鬼怪身上这才几天张晓芳都露出疲态了如此下去阴阳局再对付我们的话…… 我再次想起当时陈澜一他们陷入的惨境握住了车的门把下一点就将门把给掰下来。 “妈妈!” 小声的轻唤来自身旁我转过头去就看到小宝眨巴着大眼看着我眼里有担心有害怕我忙伸手把他揽过来靠在我身上:“小宝不怕只是几个僵尸而已你一会看看能不能控制。” 这是我要带小宝过去的原因看看他的能力增长到什么程度了以前在无曲村很多僵尸会怕他本能趋势不敢攻击他可要说控制还差了点。 “小宝才不怕呢。”小宝握着他的小拳头呲着小牙“黑蛋说了我可是僵尸中的老大他们都没我厉害我为什么要怕他们!” 他哼哼着扬扬下巴随即又垂下来看了看我得意换成了忐忑:“妈妈你、你不会离开小宝的对吧?” “当然了。”我快速而理所应当地回答同时很诧异地反问“妈妈怎么会离开小宝?” 不说认识前世之前我就已经把小宝当自己儿子疼爱在知道小宝就是前世的孩子算起来也是我真正的孩子知道他遭遇的一切后他就是我的命根子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去。 冷静下来后我猜到小宝可能是因为不安忙又道:“小宝不怕无论发生什么事妈妈一定会再把小宝丢下了。” 陈澜一让小宝独自沉睡了五百多年醒来后面临亲人全死孤身一人踏入寻找双亲的路上也是他运气好和仇寒尘后代的坚持才让仇诗人找到小宝否则他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波折和苦难。 前世的安排确实让小宝以另一种方式保存了下来可只要想到小宝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要孤零零地躺在棺材里一想到就心痛。 不能说前世是错的可我毕竟不是陈澜一我做不到她那样的选择。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宝贝?” 小宝双眼格外的闪亮:“好的妈妈爸爸也一起的对吗?” “对。”死人一定会回来的。 淮金村不在魔都里而是在临近魔都的j市附属的一个村落我们一大早就出发中午的时候才到达淮金村。 在淮金村所在的县城里就有人来接应两辆车直接开到了出事的地点。 那是一片空地旁边有一棵年轮不小的树在不少村子的中心地带很多都会有这种大树就在大树底下放着几个木板木板上都躺着脸色青白的尸体附近还围了不少或看热闹或悲伤哭泣的人只是有专人看守着没能靠近尸体。 接应我们的另一辆车里走下来一名男青年据说以前就是夏右的手下虽然后来夏右他们都跟着仇诗人退出了特殊部门但他们重新置办的工会里这些人都愿意加入现在依然在为夏右他们办事。 男青年被称为小寺单看外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皮肤有点白脸庞上还有几颗零散的小痣剃着短寸头看着干爽精神。 “我们接到消息赶来时已经鸡鸣了伤人的僵尸都躲起来了虽没有亲眼看见我们检查过死者的伤口应是僵尸没错。” 说话间我们越过围观的人群夏右小声让小寺先将这些人劝走然后蹲下身检查尸体。 我就在旁边看得清楚尸体脖子旁确实有两个深深的洞应该是被牙齿咬出来的伤口还凝结着血迹伤口上和旁边的经脉都是青黑色的。 夏右又检查了尸体的其他地方发黑的逐渐变得尖锐的指甲嘴唇牙齿身体等等地方最后起身给出了结论:“没错是被僵尸咬死的。” 她对小寺点了下头:“都火化了吧趁着现在是正午不能等到天黑。” 小寺点头带人着手处理将尸体火化事宜。 所有人心情都很不好这里一共躺了五具尸体一晚上死了五个人! 小寺给我们找了个安静的屋子让我们暂歇和讨论。 “现在是白天低级僵尸鸡鸣后都会躲回自己棺材里要不然也会在一个阴暗不见光的地方它们吸收日月精华白天气息全敛我们想在必填找到他们并不容易只能等他们晚上出来可这里并不只有一个淮金村整个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法确定它们晚上还会再来淮金村。” 张晓芳的顾虑确实很有必要我们可没有那么多人手可以在各个点里蹲守。 “这好办”我怎么说也是僵尸的妈为了了解小宝和曾经无曲村一行对僵尸有了一定的了解“低等僵尸做事只靠本能它们甚至目不能视只凭靠嗅觉从人的呼吸、血气来找到它们进食所需我们只要放出足够的诱饵一定能让它们找上门来。” “倒可以试试。” 夏右转头对乖乖坐在我身边的小宝眨了眨眼睛:“小宝从现在开始你记得収起你所有的气息。” “为什么?” “笨有你杵在这我们用多大的诱饵那些僵尸都不敢来的。” …… 白天我们做了不少准备包括让村子里的人晚上千万不要出门并且在门窗上都贴上符纸。 这次的符纸跟我给仇诗人邻居的符纸是不一样的这回的符纸专门克制僵尸用的只要村民们不乱来有我们在这应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然后就是静等夜晚来临。 …… “咚——咚——咚——” 诡异的夜里响起让人心头发颤的蹦跳声。 足有六个身穿怪异服饰的男女蹦跳着进了村子他们的衣服看上去像是古代的服饰但都有些破烂无法分清在月光下露在衣服外头的皮肤又青又白还带着尸斑一看就不是活人的肤色呆滞的面容两颗露出嘴唇的牙齿一身冰寒没有温度的气息足以让任何活人见了都不由自主的胆寒。 它们的蹦跳并不是普通的跳一跳它们跳一步等同于正常人要走上个三四步这还是它们较为正常“走路”的距离不算在加速里。 进村后它们能感受到旁边屋子里有活人的气息那可是十分诱人的一旦开了荤那欲望就更难控制可同时房屋外还有一道让它们怯步的能量倒不是不能闯一闯可前方还有一股更鲜美的味道在吸引着它们。 还不具备思想的低级僵尸只会凭着本能前进在旁边似乎有危险而前方的食物更加美味的前提下不知道有陷阱一说的它们自然是选择继续前进。 它们来到一栋房子前那房子不高也就两层半大门敞开着没有开灯里头一片黑暗但门口似有什么液体若眼力好的就能发现那是三两滴血珠像泼洒的水这血珠一直延续到屋里头让六个僵尸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屋里去因为屋里的味道可比门口这点点血迹要浓郁太多。 重要的是它们没再在门口感受到让它们不舒服的符纸。 几乎是争先恐后的它们冲进打开的门里就在客厅里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为了能够抢先得到这食物六只僵尸一番互相碰撞后由两个男僵尸扑到了那个人面前一头一尾地占据着主要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的日光灯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 按说它们惧怕阳光对这人工制造的光芒虽然不喜却不会过于惧怕可万万没想到这光芒亮起的时候六个僵尸的眼睛同时发出“滋滋”的响声并且冒出了烟雾它们忙举起手臂试着挡住光芒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声。 这日光灯早在白日就被做了手脚引用了日光的能量虽然没有阳光那么大威力可再掺和着其他能量综合也足以给这些僵尸造成一定的创伤。 虽然它们并不用眼睛视物可眼睛同样是它们的弱点之一。 趁你病要你命躲在屋子旁边的我和张晓芳跳了出来张晓芳一跃而起第一脚就踹上了看起来最强的男僵尸而后双腿夹住它的脖子将其拧断后踹飞我也对上另一个僵尸在刃上画着符号的匕首径自地插入另一个僵尸的胸口匕首亮起黄光就算杀不死也能给予重创。 躺在地上加速全身血液以此来引诱僵尸的夏右快速地从地上蹦起来先一口吃掉个大包子刚为了引诱她忍了大半小时没吃东西了。 能力者通过修炼血液里都含了灵力以前就有魔专门捕捉能力者的当夏右运转让血液加速流动时比普通人更吸引人的血液“香味”自然就会散发出去加上白天洒的一些刚提取的热血在村外屋外等地方果然把僵尸给引过来了。 三两口就将大包子全塞嘴里夏右还没吞下去呢就挑上了第三只僵尸。 短短几秒就已经有三只僵尸被制服剩下的三只想跑但大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小孩身高还不到成人腰部的高度却让那三只僵尸不敢再往前哪怕一寸。 趁着它们停顿的这会功夫我们三追上来将剩下的这三只僵尸也制服了。 全都是低等僵尸比我想象中要简单连小宝都只是站在门口观看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全解决了。 当然我们的制服只是暂时的如果有时间可以将它们培养成无曲村那样的僵尸可这需要时间并且需要极大的几率也可以交给专门的养尸人可同样的我们没时间等以防万一再出现更多变故还是决定直接火化。 这时候的任何仁慈都可能造成今后不可挽回的伤害更何况这六只僵尸手里已经有人命了。 正文 174 僵尸攻村(2) 叫来小寺他帮忙将六只僵尸都搬到院子里在僵尸身上洒下药粉再泼上特质的酒就差点火这一步了可他刚打开打火机的盖火苗刚升起他还没来得及将打火机扔到僵尸身上就听到耳后传来震耳的打喷嚏的声音腥臭的唾沫从他身后喷溅过来熄灭了打火机上的火苗。 小寺僵在原地哪怕难闻得让人欲呕的腥臭也无法让他动一下一手将打火机拿着保持着要点火的姿势额头上甚至落下了一滴冷汗求救地看着我们。 我们就站在他正对面却是在那声喷嚏响起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寺的身后多了一道黑影那黑影比他高比他壮身上穿着浊(qing)朝的服饰戴着浊朝的官帽两只手臂僵硬地朝前平肩举着指甲有两寸长黑黑的尖尖的最尖的地方正抵着小寺的后脖颈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将小寺的脖子穿透。 这是只比刚才制服的六只低等僵尸要强大许多的僵尸不敢说它开没开灵智凭着它居然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就足够让我们惊骇的了。 “小宝!” 随着我一声低喝仇小宝睁大他的眸子嘴皮掀开呲着他的牙并长出了两颗獠牙黑色的瞳仁瞬间变成了红色白嫩的小脸和脖颈也同时冒出了绿色的线纹。 他嘴里发出“滋滋”的吼声那个危险的僵尸定住了两秒当然他原本也没怎么动只是我还是察觉到了小宝发威时对他造成了影响跟小宝母子连心的我在那瞬间也动了在高级僵尸无法动弹地两秒钟内将小寺一脚踢开。 小寺在地上滚了两圈起身后马上全身戒备起来但总归没有生命危险了可我却直面高等僵尸并且在那两秒过后没了猎物(人质)的高级僵尸愤怒地举着他的双臂用十指长长的指甲朝我插过来! 我立马转换幽灵体极速地往后退走但还是感觉到自己被它的指甲擦过哪怕是幽灵体也觉得身体稍麻了一下可见这只僵尸能力有多霸道。 它虽看不见我还是凭借感应感应到我的方位想继续朝我攻击但夏右和张晓芳已经一左一右地包抄了它一人抓住它一只胳膊双脚踢向它的身体我飘到它身后再它的脊背上再补上一脚对方被迫倒在地上。 高级僵尸嘴里再次发出愤怒的吼声我们很快发现这并不仅仅只是发泄的咆哮原本被我们制服住的六只等级僵尸居然从地面上直立而起还朝我们发动攻击。 不过它们只动了一下就不动了我朝小宝看去他朝我露出跟眼前这只高级僵尸比实在又白又萌的獠牙。 “好样的小宝。”夏右夸了小宝一声跟张晓芳一起踩在高级僵尸的背上防止它起来然后从怀里拿出了红绳就要朝高级僵尸的嘴里缠去。 可红绳还没碰到僵尸的嘴巴高级僵尸身上猛地一震庞大的力量将夏右和张晓芳弹得往后退去高级僵尸也因此立了起来。 能够悄无声息来到我们身后都没被我们发现的高级僵尸怎么可能轻易地被我们制服。 当夏右和张晓芳再次逼近它用两只铁一样的手臂左右一扫看着很简单的动作速度快力量十足竟将这两个仇诗人的爱将给打飞出去。 然后高级僵尸用力一蹦就跳到了我面前那双绿油油的眼睛里透着贪婪的欲望。 听说低级僵尸只吸取血液而高级僵尸对灵魂也有了渴望特别是我这样的鬼修据说还挺补? 我奋力往上飘想要避开它却被它一把抓住了我的脚……它居然能够碰到我的幽灵体? 僵尸一身尸毒外加一身罡气能碰到我好像也不奇怪。 心思回转间我用另一脚踹向高级僵尸的头部结果跟踢到一个头盔似得还能听到“将”的声响。 没能破开防御打碎其头骨我就被拉着拽下了地高级僵尸两只手快速地移到了我脖子上跟泰山压着我般我再没有反弹飞起的能力同时也被禁锢在原地。 高级僵尸大嘴一张腥臭之气喷射出来时就已让我感到晕眩了当时脑子里闪现出一个问题:一定要坚持让小宝早晚刷牙! 不过现在不是刷牙的问题也不是嘴臭的问题这家伙脑袋倾过来就想咬我我双脚往地上一弹虽然上身被压制无法动弹双腿却曲起踩踏在僵尸的胸口想要借力让其无法靠近我同时张晓芳夏右和小寺赶了过来一左一右一后地扒拉住高级僵尸想要将他和我分开。 可这僵尸执拗得很就是掐着我的肩膀不放在三人外加我双腿的阻力下依然凭借着自身的力量再朝我慢慢靠近我绷着的双腿也一点一点地弯曲…… 就在那獠牙与我近在咫尺的时候在我准备拿出保命手段时一道小小的身影从我的背部猛地窜上来两只脚同样夹着我的肩膀压着僵尸的手就那么坐在上头两只手这放在我的头发上我听到“呲”的一声逼迫而来的高级僵尸顿住。 两秒后高级僵尸想要继续逼近可他刚一动坐在我肩膀上的小宝再一次发出“呲”的声音他就在我脑后和我紧贴着我虽看不到他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不同于鬼魂的冰冷气息传递过来同时长长的指甲长出来就贴在我脑门上要不是我相信小宝不会伤害我几乎要以为那指甲要扎进我的脑门委实恐怖。 一高级僵尸一小僵尸一个掐着我肩膀一个坐在我肩膀以我为过界地相互对峙着要不是我现在的魂体不弱都快承受不住两僵尸气势的互斗。 高级僵尸嘴唇都抽动起来了一会进一会忍不住退这时候小宝从坐在我肩上变成了双脚踩在我肩上就那么站了起来。 我还是看不到他此时的变化可拉着高级僵尸的张晓芳夏右还有小寺在这时候退离了几步他们都看着小宝眼里闪烁着惊奇的光芒。 “喝啊!”小宝明显稚嫩此时却充满威势的喊声传来听着声量不是很大却能轻易穿破耳膜让你产生轻微耳聋的感觉。 下一秒小宝双脚还站在我肩上身子却往前倾倒扑在了高级僵尸面前长指甲反掐住它的脖子对着它“哈”了一声。 一直掐着我肩膀的手动了似乎是想要抽出去却因为被小宝双脚踩着竟无法动弹虽指甲能够陷入我身体里可除了给我带来一点痛感外并不能真的伤到我。 伴随着这双僵硬的手挣扎得越发激烈我才发现小宝掐着人家脖子的手居然一点点地陷进人家脖子里大概就是死亡的威胁所以它才挣扎地想要逃脱谁能想到它一开始掐我肩膀想吃我现在却让小宝两只不大的脚禁锢在我肩膀上逃脱不得。 小宝最后发力竟直接拧断了一个高级僵尸的脖子那颗脑袋从脖子滚落从伤口就可以看出是被拧断的一点不平整。 无怪乎大家吃惊高级僵尸的身体就好比那铜墙铁骨轻易无法破开小宝却凭借自己的双手将其给拧断了! 看着小宝终于从我肩上跳下去高级僵尸的身体也跟着轰然倒地张晓芳朝小宝比出了个大拇指。 我揉揉疼痛的肩膀随后也上来来到小宝身后惯性地摸摸他的头发却发现小宝好像在发抖吓得我转到小宝身前并蹲下身跟小宝平视着急地握握他的手臂检查他的小身体:“怎么了?是不是哪受伤了?” 确定他身上并没有伤口后我抬起头对上了小宝从红色变成紫色的眼眸。 但这都不是主要的我再一次从小宝眼里看到冰冷第一次看的时候是在小宝服用源火第一次进化的时候。 再一次被小宝用如此冰冷陌生的眼神盯着我没有心脏也体会到心碎的感觉在我望着小宝发愣的时候小宝的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亦如刚才他掐住高级僵尸那般虽然我被扭断脖子可能不会怎么样可感受着脖子的冰凉和他微微启动的嘴唇我很清楚小宝现在对我释放的杀意是真实的。 可在他的手指要掐进我脖子时他仿佛被拉扯了一下猛地停住随后眼里出现困惑和挣扎还有一丝痛苦他低声喊着“妈妈”跟我求助跟我撒娇可下一刻又变得冰冷无情紫色的眼珠子跟玻璃一样反着光芒。 那一条条绿色的“线”从他的身体里攀岩上来瞬间就蔓延到他的脸部一张可爱的小脸被绿色的线条“画”满犹如戴了个鬼面具特别是绿色线条还能滚动就更显得狰狞比小宝第一次进化还要密集可怕。 脖子一会疼痛一会麻痹一会禁制一会放松显然小宝也在跟自己的理智做斗争他并不想伤害我可作为僵尸吞噬的本能跟他抢占着主动的地位。 不顾脖子上的各种滋味和威胁我蹲着的脚往前挪上一步抱上小宝堪称弱小的身体我还记得陈澜一还未出事前她将小宝照顾得很好玉雪可爱脸上也肉肉的可陈澜一出事被关押后小宝受到了折磨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三餐不济还要干苦力被欺负担惊受怕下再我在仇家禁地里再次看见他时他就变得特别的瘦弱死前自然也保持着瘦弱的样子。 变成僵尸后体型就无法更改了也幸好有了源火让他长高一些但在源火没有完全吸收进化之前他长的也只是一点身高而已。 我盼望着他有一天长大成人可以像他父亲那样威武可以找一个心爱的姑娘哪怕无法拥有后代也有人陪着他。 我不想这些只是我的空想而已。 “小宝来的路上咱说好了不是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妈妈再也不会把你丢下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棺材里沉睡以后妈妈去哪都带着小宝带着爸爸好不好?” “宝贝妈妈需要你你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妈妈只有你了小宝你不能不要妈妈知道吗?” 我紧紧搂着他的小身躯他因痛苦因骨骼的进化而身体颤抖我也在颤抖我比他更害怕。 五百多年前跟随前世经历的一切虽让我成长也让我获得很大的力量可同时也给我造就了心魔我亲眼目睹着仇寒尘(仇诗人)死去目睹着小宝沉睡目睹着前世的我与远古大阵同化目睹着许多仇寒尘陈澜一的手下被迫害。 那面对失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的疼痛。 “小宝……小宝……”脖子上传来的疼痛已经被我忽略我埋首在小宝瘦小的肩膀和头发之间一遍遍呼唤着“你听得到妈妈在喊你吗?” 无人注意到我的眼眶也红了不同于小宝瞳仁的变色我是整个眼白布上了血丝眼眶周围有雾气出现逐渐凝成水雾只是那水雾是红色的。 那水雾最终并没有变成血泪掉下来因为小宝回应我了:“妈、妈妈……” 我一震就这么轻轻的一声呼喊眼前那一个又一个挚爱的人死在我面前的画面轰然倒塌我的视觉恢复清明脑子也清醒了一些我马上放开小宝仔细地打量着他。 他的眼睛还是紫色的紫得发黑乍一看跟普通人的眼睛没什么区别让我在意的是那眼睛里没有冰冷只有孩子对妈妈的儒慕温暖着我吓得冰凉的心他看着虽有些累眼神却非常有神好像一瞬间他的心智跟着成长许多。 他扫开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的头发凑过来在我眼睛上啵了一下:“妈妈小宝爱你。” 我瞬间虚软了再次将小宝抱进怀里在他小脸上蹭着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哽咽:“你吓死妈妈了吓死妈妈了……” 我很想说下次不许这样了可谁知道源火还要让他进化几次才够我不敢随便给小宝增加压力。 可小宝却小大人地反过来摸我的头发很慎重地说:“小宝以后不会再让妈妈担心了小宝长大了。” “哟小宝你算是誓言哦男子汉一旦承若了可是一定要做到的哦。” 之前站在一边无法帮助小宝进化只能守着的张晓芳他们走了过来夏右更是半打趣半认真地对小宝说着。 小宝很严肃地板着小脸:“那当然啦。” 张晓芳和夏右笑出声并不是看不起他或觉得做不到那略带调侃的笑容里其实还带着一丝欣慰。 仇诗人刚把小宝接回来做自己儿子时他自己也是手忙脚乱的任谁突然做了爸爸就算有心要做好也是困难重重那会张晓芳等人可没少帮忙虽然出了不少馊主意可总算是一起慢慢摸索着过来了小宝一直保持着五岁可实际上他做仇诗人儿子也有五六年了等同于他是被大家看着长大了。 如今小宝有了完整的家他通过源火的一次次考验成长起来如何不让这些一心想做干妈但一直没得到仇诗人承认的怪阿姨欣慰呢。 大家温情脉脉的我抱着小宝好一会情绪缓和过来后正想说赶紧把地上这几具僵尸处理了就听到了远处有东西靠近的响动。 我站起身和其他人一起朝那方向看去只见黑暗中一团黑影在极速靠近原本的戒备放松下来小宝张开手臂迎接那往他怀里跳的黑蛋。 黑蛋不小加上一身毛在小宝怀里几乎占得满满的小宝还得头往后仰才能露出视线。 之前黑蛋被我们分派出去在村子里巡逻以防有没过来的僵尸顺便还得提防村口在我们没喊它它自己跑回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果然它朝小宝一阵嘀咕后小宝对我们说道:“黑蛋说有一群僵尸在朝这边靠近。” “什么!?” 所有人同时色变纷纷往前两步往黑蛋来的方向望去这里不是村口前方又黑乎乎地自然看不到什么距离还远着呢可若仔细感受依然能够察觉到土地的轻微震动。 能在长远距离造成这效果确如黑蛋所说有一群僵尸正蹦跳着前进目标还是淮金村。 “怎么会哪来那么多的僵尸?” “是啊”小寺面色难看“多年都不见得能遇到一只。”现在一口气遇到六只低级僵尸一只高级僵尸居然还被告知他们即将被【一群】僵尸包围? 我眉头锁出了几条深深的沟渠:“不管有多少都不能让它们进村我们必须马上赶到村口想办法阻止。” 就算挨家挨户地贴了符纸又怎么样僵尸太多根本抵挡不了! 一旦让它们进了村这里将沦为新的无曲村! 张晓芳和夏右同时点头并对身后的小寺说:“召集所有人一半跟我们到村口迎敌一半留守村内以防有僵尸突围进村务必保护好所有的村民。” “是!”小寺应着立马闪身往另一个方向去召集潜藏在淮金村的人手而我们几个已经马不停蹄地跑到村口。 村外是一条大路一边通往县城一边是通往另一个县城的在这当中阻隔着几座山之前的僵尸很有可能是从那几座山里下来的。 可我们到村口发现震动的方向来自另一边通往县城的那边。 一群从县城方向跳过来的僵尸? 大家倒抽口气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县城里的人还、还活着吗? 不会跟那些丧尸片一样这群僵尸其实是县城早已沦陷才有这么多“新”的僵尸冒出来吧? 这是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有人心情都非常沉重。 我们出来的速度够快还没等到援手赶到我们就先看到远处的一群黑影那群黑影的速度很快若一开始还无法判断这些黑影是什么随着它们的靠近那惊人的弹跳力足够说明一切同时也让大伙的心情更加糟糕。 从气势上来看绝对不是轻松就能被我们解决的那六个低级僵尸最起码也是中级僵尸在尸界只要能被成为僵尸的都是可怕的而它们每一个等级的跨度更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就说之前的高级僵尸要没有小宝我和小芳夏右三人联手都奈何不了。 “真可惜”夏右咬了一口吃的“我还没给我弟弟找女朋友。” 这算是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活着回去了? 没有人反驳夏右的话张晓芳都故作轻松地说:“别说你弟弟了我都没有男朋友之前老被老大跟嫂子秀恩爱还没能反击回去呢。” “还有机会的。”我坚定地看着前方快要能看出身形的僵尸们“小左能交到女朋友小芳能找到男朋友都还有机会的!” 谁说我们不能回去呢? 两人闻言苦笑了下下一秒又同时昂扬起来无论能不能回去这一战都免不了! 随着战意的提升我终于看清了那群僵尸中最靠前的几个僵尸……为什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小宝第一个叫起来:“妈妈是小华我看到小华了!” 我呆了两秒随即愕然地揉了揉自己眼睛再一看几乎已经到面前的僵尸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是无曲村那条街上的将士们?! 天啊不是在开玩笑? 眼看着僵尸们落到了身前我挡住想要发动攻击的张晓芳和夏右:“等等、自、自己人自己人!” “哈?” 没等我解惑明明到了身前的僵尸们自发地停了下来小宝口中的小华也在其中就站在他父母还有奶奶身旁。 正文 175 感应寻找(1) 张晓芳咽了咽口水:“一大半都是高级僵尸?” 夏右也傻眼:“我一点战斗欲望都没有了怎么办?”然后她晃了下脑袋问我“嫂子你刚说什么自己人?” 在她们俩“自言自语”时僵尸们已经往两边分开露出中间的一条道一个脸上画着脸谱的老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樊奶奶!” 虽然猜到了可在看到樊老时还是从心底升起喜悦我快步地走到她面前略有些激动地看着她“您、您怎么会来的?” 在无曲村认识樊老和她保护的那群僵尸后我就对这老人很是敬佩而后还知道了樊老是当年樊轩兄弟的后代守了那么多年就为了等到陈澜一的后人和小宝的出现我对樊老就多了份深沉的感激。 当时还想要找时间再去看看樊老和朝南道那条街上的将士们只是被太多事情给耽搁了找不出时间没想到樊老自己出山了。 樊老朝我点了点头苍老的声音说着:“这世道不太平了我和我的伙计们躲在无曲村里躲得了一时清静躲不了一辈子我想了想干脆带它们出来活着的时候它们没能离开无曲村死了后让它们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也挺好的。” 樊老的意思我明白又惊讶又欣喜:“您是说真的?” “当年我的祖先可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我又怎么能给他们丢脸呢我这些伙计们能力都还过得去也没有喝过血我想应该能够帮你们点忙。” 夏右她们虽不认识樊老可她们是听我们说过无曲村的当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两人上前尊敬地先跟樊老行礼而后夏右道:“我们正瞅呢淮金村突然出现僵尸难道另一头的县城里没有谁也无法判定附近山头下来几只僵尸要是有您的帮忙真是再好不过了。” 而且不仅仅是对付僵尸最近整个世道正乱着多少邪魔入侵多少阴祟被魔气唤醒我们人手有限要有这些开了灵智的僵尸帮忙对付邪魔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助力。 在知道一群僵尸“攻”过来时大家是绝望的现在简直是狂喜。 樊老道:“不过我也要说清楚他们有的灵智高有的灵智也就是小孩子虽然听话但可能无法理解你们的指令还有他们是无法跟正常人一样的要被普通人看到的话难免引起惊疑这点需要你们来想办法我可是不管的。” “当然”张晓芳自信地笑道“这不是问题我们都会安排好的。” 这些僵尸肯定要放在晚上行动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只要在外表上稍加装饰就行。 而且樊老能够带着这些僵尸们直接从县城那边穿越过来要说她没有掩护之力怎么可能大概也是想看看彼此合作的诚意吧。 说好后樊老便将低下头看向了小宝冷冷的目光只有在接触到小宝时才放柔下来:“孩子你还好吗?” 小宝连连点头:“小宝很好奶奶您呢?” “也好也好。”樊老僵硬的脸上勉强扯出僵硬的笑“你曲幽姐姐呢?” “她被我们安排在一个朋友那里我带您去见见她?” 樊老同意后我让她稍等片刻先是处理了那几只坏僵尸将其烧毁而后留下小寺跟樊老带来的两名高级僵尸留守在这边观察后续。 夏右交给小寺的任务就是要将那两位僵尸安排妥当伺候周全千万不能被村民发现。 之后就是返回魔都樊老带来的僵尸有二十多个翻来带着他们蹦跳着穿过县城可要用同样的方法让他们蹦跳着回魔都显然不符合实际其实想想也知道樊老一路上应该是穿过重重山路白天隐藏晚上出发他们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几经困难才能出现在我们面前。 无论樊老还有没有能力这么带着他们回魔都我们肯定不能让她再如此劳心最后的办法是找了辆私人大巴大家一同坐了上去。 每个僵尸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两只手掌绷直地放在大腿上比一年级小学生还要乖还要端正小宝挨挨蹭蹭地坐在一名少年僵尸旁边学人家的姿势也将小手放好少年僵尸僵硬地转动脑袋朝小宝看去还朝小宝点了点头嘴角僵僵地扯了一下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在不屑其实他是在朝小宝微笑。 然后他的右手僵僵地钻进怀里僵僵地翻找一圈后伸出来手里多了一只用草编织的蜻蜓虽然翅膀明显被压歪了。 他将草蜻蜓递给小宝小宝高兴地接过来还轻柔地在草蜻蜓上摸了摸然后给了少年僵尸小华一个回礼。 两个小朋友无声地交流着朋友重逢的喜悦。 进魔都的时候大巴被拦下要接受检查黑蛋一个幻境下去从普通人的角度看过去每个僵尸的脸部都变得柔和许多身上的衣服也在上大巴时换上了现代人类的服饰只要不挨近了盯着看是不可能看出问题的所以这辆车很顺利地通过了。 大巴一路前行直到胡子宾馆前才停下胡子嘴里抱怨归抱怨还是收容了这一群僵尸只要有需要在从这里调派僵尸出去也算是统一管理统一分配反正胡子宾馆别的没有就房间多。 之后的每天大家都在忙着忙着想办法对方阴阳局忙着对付那些妖魔鬼怪阴阳协会里头如今也不太平只能求助夏右她们两方一起合作。 至此连无曲村来的僵尸们每晚都有工作跟随者夏右的人手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几天。 我基本上都跟着忙其一是想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不想这个世界真的因此坍塌想守护家人的净土其二是忙起来就可以不去想很多事情那样内心的痛苦哪怕不能少一分也可以让麻痹的时间久一点。 然而就在今天晚上: 距离仇诗人他们失踪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始终无法得知他的消息让我变得很焦躁最直接地体现就是我做任务时越发的有暴力倾向甚至几次控制不住地想要杀上阴阳局找那姓翁的姓赵的问个清楚当然最后被阻止了我发了几次疯跟夏右她们都分别打过几场。 这次是有只大妖怪闯入人间好不容易制服回到家时疲惫得魂魄都有些闪烁洗了澡出来小宝已经抱着黑蛋睡着了我走过去亲了亲他们然后在他们身边躺下灵魂的过度损耗让我什么都不想进入休眠。 就在半夜我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手一动乙木就出现在我手中不使用时朴实无华的匕首竟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我想到在反面空间里班芷教我的用乙木来感应甲木连忙盘腿坐好将乙木放在两腿交叉的地方闭上眼睛试着通过乙木来连接甲木我有预感乙木无缘无故地发光一定跟甲木有关很有可能是仇诗人在找我。 闭上眼睛的世界里乙木好像化成了一道绵延的闪电不断地延伸出去一道蜿蜒的亮光往前再往前直到与另一把匕首碰触—— 我猛地睁开眼睛随后跳下床打开衣柜拿出大背包收拾起行李。 “妈妈?” 床上小宝也坐了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懵懵地看着我:“妈妈你在做什么?” 顿了下他清醒过来立马从床上爬下来将睡在他身上的黑蛋都给掀翻了快速地来到我身边扯着我正装东西的大背包的背带:“妈妈你这是要去哪你要离开小宝了吗?” 在仇诗人不在的这段时间焦躁的并不只是我为了不让我这个做妈妈的担心小宝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甚至乖巧贴心地不跟我吵着要爸爸可实际上他心里的不安应该到达极点了才会看见我的动作后有这样的反应看他的样子如果我真回答是他估计会发疯。 “妈妈怎么会离开小宝呢。”我先放下背包蹲在小宝面前握着他的双臂“妈妈感应到了爸爸想去找他。” “真的?”小宝惊奇又欣喜地睁大眼睛但随即又板起小脸“妈妈不会是想自己去找爸爸吧?” “额……”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虽然乙木感应到甲木的召唤可现在也只有大致的方向我只能摸索着前进看能不能找到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仇诗人并不在魔都里。 现在夏右她们任务繁重并且有阴阳局的人盯着我若通知他们必定会打草惊蛇倒是我一个鬼悄悄地溜走还比较能够悄无声息。 至于小宝我刚真的没有多加考虑。 “我不管”小宝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妈妈我们可是说好了你去哪都会带上我的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哼我这辈子可是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 可不是僵尸王的寿命还真的是…… 我哭笑不得因为终于感应到仇诗人的急躁因为小宝缓和下来:“小宝你想清楚了妈妈也不知道爸爸究竟在哪也只能试着去找一找这一去妈妈也不知道会去哪会遇到什么你……” “那小宝更要跟紧妈妈了。”小宝嫩嫩的小脸很是坚毅“小宝答应过爸爸一定会保护好妈妈的!” 我叹息地摸摸小宝的后脑勺:“好孩子。” 于是我收拾的行礼中多小宝和黑蛋的当然不可能大包袱款款我们有空间不算大的须弥袋可以装一些必需品大背包也不过是装一些混淆他人目光的物品。 当我和小宝黑蛋锁好门窗启动仇诗人曾经留下的这片区的阵法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让邪魔妖怪无法入侵这地方然后才走了出去。 我没有骗小宝我确实不清楚仇诗人在哪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和感应也确实不确定这一去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可我必须去! 我们三只来到魔都的列车车站这里来来往往的有很多列车通过我看着手机调查的所有列车发现没有一辆列车的方向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或者该说我们可能坐到一半还没到站点就得下车这样一来众目睽睽之下就很不好办。 可要自己“走”着去走太慢飞行耗魂力不要以为灵魂就可以长时间飘行。 所以我最后决定——逃票! 我选了一辆在开始一段路跟我感应方向差不多的列车然后变成幽灵体小宝则在黑蛋的幻觉下让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们我们三只跟在排队检票的人身后等到我们在检票口后我毫无障碍地从走了过去只引起机器电流“滋滋”两声又恢复了平静谁都没有注意到。 小宝直接纵身一跳那一米多的围栏哪能困得住它。 嘱咐小宝尽量不要跟人碰撞到我们等乘客都上了车后才在列车的门即将关闭的时候赶紧上车这时候乘客大多已经在自己座位上坐好走道虽不宽阔至少没人走来走去就避免了碰撞。 找到一节人少的车厢在最后几排的三个空位上坐下直到下一站有新的乘客上车并且是我们的座位号时悄悄地转换。 唉第一次逃票坐车在小宝面前面前表现得在冷静充分拿出当妈妈的气魄来我心里还是暗暗的激动还有一丝冒险的刺激。 过了差不多四站列车行驶的中途我就带着小宝黑蛋静悄悄地下车很顺利没遇到什么波折只有一两次小宝实在避不开地跟人碰到不过那种情况下周边至少三五个人虽碰到了对方以为是当时站在那的其他人并未怀疑其他。 我们在铁轨旁等另一辆经过这里但方向不同的列车上去。 可这次新的列车上我们没能那么顺利了。 在新的列车上我遇到了一个熟人。 就坐在我找的位置的过道对面一个看起来有那么点仙气的男人不说话时文文静静的一开口就流露出逗比气质的苗半仙。 我在阴阳大赛上认识的他在那大赛上跟他成为朋友同时在大赛后分别再没有遇见谁能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我忙收敛声息怕被他发现倒不是不信任这个相交时间不久的朋友而是一旦被他发现难免被询问更可能让他的师姐江雅惠知道最近阴阳协会跟夏右他们的工会合作江雅惠就在其中她若知晓我在这里难保夏右他们也知道了万一夏右他们跟过来我做这一切的苦心也就跟着白费了。 然而他是没发现我却频频地朝小宝的位置看去他们苗族的人是对幻境这方面敏感还是跟妖气反冲啊? 不过苗半仙确实有本事在阴阳大赛里他看着像是不太靠谱可跟着我一路闯到总决赛你说他全凭运气可能吗? 更别说尸骨山那么可怕的地方我们进去的人死了大半江雅惠却存活了这师姐弟的本事可见一斑。 害怕什么来什么苗半仙一开始还只是时不时地朝仇小宝和黑蛋看去眉间带着疑惑等有乘客上来正好是小宝的座位小宝跟着黑蛋挪动时苗半仙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直盯着小宝眉头深锁吓得想换到后面座位的小宝就那么站在过道上动都不敢动。 望了一会苗半仙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朝小宝走了过去。 小宝之所以被吓到源于怕被发现而已可既已被发现小宝骨子里的骄傲也发作了对着朝他走来的苗半仙呲牙大有他敢对自己怎么样就一口咬掉苗半仙的脖子! 我赶忙飘了出来在苗半仙接近小宝前先飘到他身边感觉到一丝阴凉之气的苗半仙警惕地停下来狐疑地感受着周边的气息。 我叹息一声在他耳旁道:“半仙是我班澜!” 苗半仙眼睛亮了起来显然是认出了我的声音见他想要开口我又道:“先别问回你位置上坐好我会在下一站下车到时候我们再说吧。” 闻言苗半仙再次看向仇小宝和黑蛋他应是看不见他们的那目光却好像真的放在了他们身上犹豫了下苗半仙还是选择信我的转身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坐好。 列车静静地向前然后在站点停下本来我应该再往前一段然后带着小宝中途下去的不过基于苗半仙是人要他行驶中途跳车的话太引人注目了早一点下车就早一点吧顶多往前走一段路罢了接下来我们可能也不好再坐车了。 我领着小宝黑蛋跟在苗半仙后面苗半仙在偌大的车站里找到一个隐秘的角落然后呼唤我:“班澜?” 我凝出实体:“半仙好久不见。” 顺便跟黑蛋小宝招招手黑蛋撤去幻境小宝露出样貌来。 苗半仙看到我时露出喜悦可看到黑蛋跟小宝后又有些凝重最近出现太多妖邪乍然发现一只妖物和一只僵尸他自然要警惕的。 其实以小宝现在的情况以苗半仙的修为不一定看得出小宝是僵尸可之前的事让他知道小宝不可能是正常的人类小孩关注多了自然有所察觉。 “班澜怎么回事?”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儿子小宝这是我儿子的伙伴黑蛋我们……有点事在人前上车下车太麻烦不是故意逃票的。” 苗半仙:“……” 他哭笑不得:“逃票不是重点吧?嘿真是个老实孩子逃个票你就心虚了?” “咳当然我是良好公民这不是不得已的嘛。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应该知道的最近事情多我也是被指派出来做任务的。”他狐疑地看着我“你也是?” 我摸摸鼻子:“对啊我也有任务。” 苗半仙先“哦”了声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吧虽然我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可我无意间听师姐跟张晓芳说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好你不能让你离开魔都就算要离开也得有人跟着你才行怎么会让你孤身带着这么个娃还有这么只猫就出来做任务了?” 是的自从仇诗人失踪后夏右她们就将我看得很紧说派人在家附近保护我们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看紧我我隐隐感觉这可能跟我姐曾经说过的那个预言有关就是我会将魔鬼放出来的那个预言他们保护着我同时也监视着我。 这也是我带着小宝黑蛋偷偷离开却没有通知夏右她们的原因我知道她们不会害我可是……我也不能让她们来阻止我要做的事情。 “半仙苗半仙!”我正色地看着苗半仙也正经地喊着他的名字“如果你还当我是你朋友就当做没在这里遇见过我行吗?” 他没有马上答应因为我的话他反而越发焦躁:“你到底想做什么?” “惊火大师你知道的吧我男朋友。” “这不废话吗?”他翻了个白眼估计以为这种时候了我还要跟他秀恩爱。 “那他失踪了你可知道?” 他眨了下眼郑重起来:“我是听说有不少人失踪了没想到惊火大师也在其中?” 我点头:“对我感应到他的气息我要去找他谁也不能阻止我你明白吗?” 我极其坚定地注视着苗半仙浑身的骨骼都绷紧了暗中发力若苗半仙敢阻止我我不介意跟他打一架而且一定是我赢必须赢! 沉默半响面色凝重的苗半仙忽然像看破什么般苦笑出来:“怎么办我可做不到我师姐那样理智我还有热血也很想冲动一把可能是因为”他拨弄了下自己额前的头发故作忧愁地道“我还太年轻了!” 正文 176 感应寻找(2) 苗半仙故作忧愁地道:“我还是太年轻了!”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自恋。 我无语了半响随即收敛了自身的气势道:“那就谢了我先走了啊。” 我立马牵着小宝赶紧转身。 “等一下。” 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这声我眯起眼睛回身:“还有事?”不会是反悔了吧? 苗半仙走上来:“我跟你一起去。” 我扬眉:“这不好吧你师姐不会找你吗?你要知道我现在不能让她们知道我的行踪。”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你得让人时刻看着我在外耽搁个几天我师姐不会多问的我们苗家有自己的命牌只要我还活着命牌就会好好的我师姐就不会急着要找我。” “可你跟着我可能会遇到很大的危险连性命都可能没有。” “那时候就算因此被我师姐发现跟你的计划也没冲突了吧?” 我没想到提到生命危机他想到的会是这个。 我迟疑着不太想答应苗半仙却悠哉地说:“你可以不答应那我也很难保证不会将这事透露给小芳姐他们知道。” “你怎么……”这样! 大概见我生气了他忙又道:“你也说有危险了带上我多一份助力更何况失踪的不只是惊火大师还有不少重要人物你还记得我们参加阴阳大赛时的评委前辈孙兰淇和温教授吗他们也不见了如果你能找到惊火大师说不定也能找到他们多我一个帮手只有好处不是吗?” 我沉默着此去我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凭着一颗大不了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的想法我真不想也赔上苗半仙这条命的。 苗半仙摊开双手:“我是不会逼你的啦但你不能逼我的嘴巴始终牢靠对吧?” 我咬牙:“你自己想找死我拦得住吗?” 冷哼着转身就走还故意牵着小宝走得很快黑蛋“咻”地落在我肩上。 然后我听到了苗半仙从容跟上来的脚步声表面生气内心却是一叹既忧愁还有一丝感动。 我们没有离开车站而是悄悄拐进了列车轨道顺着轨道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去感受乙木就拿在手中时不时地感应。 起先我们还走在轨道旁边渐渐地就偏离了轨道逐渐地进了深山中。 但也不是只往一处深山靠近有时从这座山的边缘走过有时直接跨过一座小山走过一个晚上天亮后大太阳出来我们才在一处林中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 “我们大概还要走多久?” 苗半仙在自己周边洒了药粉丛林之中虫蚁多他是真的人自然怕这些所以要多做准备。 我摇摇头:“不确定。” 闭上眼睛看着那条歪七扭八的光线我只能跟着这条光线走但光线会经过哪些地方会不会影响我们脚程的速度一概不知。 “你要是觉得走不动了现在就可以回去。” 苗半仙无辜地笑着:“我倒想啊可是我迷路了啊走不回去了只能跟着你了。” 我给他一个白眼能找更好一点的借口吗? 他笑笑随即望着我感慨:“不过我得说你比那时候要强不少啊我完全被你比下去了。我们也就分开几个月吧就像分别了好几年似得。” 他的眼睛里多了些许感慨。 “是啊”我恍惚道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了他这么一提起我不免回想当初的阴阳大赛“廖俊明怎么样了?” 那个看着娇滴滴的鬼修我一直觉得他不简单虽说看着娘娘腔吧遇到事情就往我身后躲可要真那么没用在最难的鬼修中他是怎么修出半身的实体的? “他挺好的啊我有碰见过他他还在跟我抱怨你家惊火大师太凶他有一次遇见你想喊你来着被惊火大师直接吓跑了连跟你打声招呼都不敢。” 我惊讶地眨了眼睛:“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想来惊火大师肯定没跟你说过这件事了。” 确实没说。 我忍不住笑了那个霸道的家伙那天肯定是听到了廖俊明对我说跟我双修的事以至于都不愿意让我再看到廖俊明简直是个醋坛子。 笑着笑着心中充斥着一份糅杂着幸福的苦涩。 我一定、一定要找到他! …… “你确定是走这边吗?” 苗半仙仰头望着前面的高山。 我们此时在一处群山环绕之中走得好好的被一处高耸的山峰挡住了去路奇怪的是这山峰高得吓人仰头看去好似钻入了云层之间可我们从前头的几座不算怎么高的山头走过来直到在这山峰的山脚下之前居然未曾看到这座山峰。 按理说这么高的山应该早能看到峰尖才对。 如今摆在面前的难度就是我从乙木那感应到的路线竟是要穿过这座山峰。 单是爬上去再翻过去就很有问题了! 我试过绕远一点再重新感应路线结果走着走着还是走到这座山峰面前根本没办法绕过去。 “我们刚也试着绕开了可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这里就说明这是唯一的路了。” 苗半仙走出树下的阴影往那座山峰靠近一点再次仰起头被头顶上的光芒照射得眯起眼睛半响后道:“这么高的山可得爬好一阵啊。” 我知道他的担忧我和小宝黑蛋都好说他这么个纯人类要短时间翻过这座高耸入云的峰巅是有点困难。 然而他陪着我们到了这地方总不能丢下他吧:“我们轮流带着你上去。” 苗半仙无奈地叹气:“看来我的一世英名是真的要折损在这了。” 被女人背被小孩背被一只猫背他一个大男人的……确实挺没面子的。 我笑道:“反正除了我们也没人知道了。” 他耸耸肩:“说得也对。” 我也走出了阴影仰头望着那山峰哪怕阳光让我很不舒服我也没打算退怯。 这点高度算什么只要能找到仇诗人就算是天我也要给它翻过来! 不过我想得还是太简单了点。 眼前这座高峰几乎九十度的垂直大大增加了攀爬的难度这也是苗半仙刚那么为难的原因一开始苗半仙倒没依靠我们使出他种种手段紧跟着我们到了后面灵力耗得差不多虽他肯定还能再上一段可谁也不知道这么陡峭的山继续往上会遇到什么还是有所保留的好。 在我想背他一段时黑蛋叫了一声几个灵巧地跳跃就来到苗半仙跟前它低声咆哮随即身体就开始变大变成一只身长近两米的猫……好吧看起来更像是老虎。 它给了苗半仙一个鄙夷的眼神再示意他趴到自己的背上来。 好在苗半仙这人脾气确实好为人也圆滑被鄙视了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地爬上黑蛋的背上搂抱着它还故意般地发出舒服地喟叹把黑蛋气得吱吱叫了两声。 后来又转成小宝来背本来我看小宝那么小想自己来的可不知道他跟黑蛋怎么回事就是不让我背苗半仙连让我多靠近苗半仙一点都不乐意。 看着小宝小小的身体驼起苗半仙长长的指甲嵌入石壁里虽说看着轻轻松松地可小小的身体背着大大的男人总有些怪异。 等再换成黑蛋时我偷偷地问小宝小宝还跟我生气:“妈妈怎么可以背他呢你这样我怎么跟爸爸交待!” 我:“……” 好我懂了。 如此盯着我和小宝都不喜的太阳攀爬了半天速度不慢了可连这座山的一半都没爬到且午后两点多那阳光已经不止是让我不喜了还开始对我产生影响。 再看身旁的小宝他原本轻松的脚程这会看起来多了沉重他僵尸的身体怎么会轻易疲惫定然也是这阳光的损害。 哪怕心里着急我还是选了一个相对大一点的山壁上的平台我们躲进去稍作休息一会。 自己家的孩子自己心疼。 小宝躺在我腿上手里捧着装着血液的奶瓶吸得津津有味黑蛋恢复原本的大小挤在我们身旁尾巴一甩一甩在一探头就是深渊的陡峭壁台竟还能整出惬意的姿态。 不过讲真如果不是心中惦记着在如此高度一眼望出去那风景壮阔得能够震撼你的心灵。 一旁的苗半仙看得瞪眼:“现在真是不一样了连僵尸都能収做儿子了我下次是不是也能収个小鬼做女儿了?” “你这猥琐的家伙不会是想着童养媳吧?” 正说笑着我忽然好像听到了“嘶嘶”的声音。 小宝从我身上坐了起来一点不浪费地快速两口吸干瓶子里的血然后和黑蛋一起挡在了我面前站在此平台的最外围。 苗半仙同样有所感觉戒备起来。 可我们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什么除了偶尔略过的一两只鸟外没再看到有什么东西冒出来是对方隐藏得太好忍耐心太高还是只是靠近了就马上离开了? 忽地心下猛然感到一阵危机汗毛直立凭着感觉低头看去就见一条小拇指粗细的小蛇不知何时来到了苗半仙的脚边昂起了蛇脑袋就要朝苗半仙的脚咬下去。 “小心!” 虽然我害怕蛇鼠可危机之下本能地还是抬脚去踩那条小蛇结果我脚刚碰到那蛇脑袋后传就给我先来了一口。 蛇有没有毒我不知道可那一口竟然吸走了我一点魂力。 这、这绝不是普通的小蛇。 苗半仙的反应不慢虽然小蛇反咬我一口也给他提供了时间当下飞射出一张符纸直接将小蛇轰炸出平台掉下山去。 他没有停手指连动不知做了什么随之脸色大变:“不好我们……我们被蛇给包围了!” 什么? 我还没能吸收他这句话的意思就看到平台四周包括左右遮挡起来的石壁一个个蛇脑袋探了出来看起来都不大甚至还有比刚才那条小蛇还小的可数量实在惊人密密麻麻地越来越多地涌在平台四周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在想到被咬一口就会被吸一口魂力要是被它们扑过来咬个几百几千口我也会没命的对我来说这简直是剧毒啊。 也不知道苗半仙要被咬一口会怎么样。 “怎么办?”苗半仙沉声问着。 我们现在被困在半山中落脚的地方只有这两平米都不到的平台往前一步就是深渊往上往下都是峭壁且被蛇给占据真是前无路后无门啊! 我呵呵地冷笑着:“没有路就打一条出来。” 来之前什么样的危险我都想过了现在还只是开始而已。 一连抽出好几道符双手齐发选择往上扔将上方岩壁上盘旋的蛇轰飞那群蛇一条条飞起在摔落扬起的飞沙也挡住了旁边的蛇马上围拢过来趁这个机会我招呼着大家赶紧往上爬。 小宝终于展露了他的能力小手抓住苗半仙将将他甩在了自己背上弓着不大的背脊将其顶起来两手的指甲无坚不摧插入石壁跟切豆腐一样脚一蹬平台当先背着苗半仙往上窜。 我和黑蛋紧随其后一边将追过来的蛇打落黑蛋发威身上的毛根根竖起丝毫不比刺猬身上的刺差很多扑向它的蛇都被他的毛刺给扎落没有碰到黑蛋的皮肉。 我身上也缠绕着两条闪电所有扑向我的蛇都被弹开然后一身焦黑。 被小宝背着的苗半仙更没有闲着他的蛊虫、弯刀、符纸能用的都用出来了虽说是小宝背着他行动他却用出自己所有力量将小宝保护完善没让任何一条蛇靠近小宝。 可我们并没有爬行多久在我们上方的小宝当先停了下来。 “怎么……” 话没有全问出来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在小宝上方密密麻麻地不知从哪钻出来的蛇挡住了往上通行的路。 这蛇简直跟蚂蚁似得打不完的。 黑蛋咆哮一声身形再次变大直接攀着石壁蹦到小宝上方替他当下了好几条迫不及待扑下来的蛇而我们周边的蛇也对我们加大了攻击。 除了我变幽灵体可以悬浮之外不管是黑蛋还是小宝都是垂直地挂在石壁上的离了刚才的平台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想要翻转身体都得带动技能。 若说这种时候我们还能艰难地往上继续爬行的话当我们之前看过的一闪而过的鸟也跑过来“凑热闹”的话悲剧可想而知。 当时我们都没注意这里的鸟块头会那么大最小的一只都有承认一条胳膊的长短翅膀很有劲翅膀煽动起来带起猛烈的风本来在这陡峭的岩壁上风力就不小了再有这些鸟的加成我的幽灵体差点都被风给刮飞。 它们还会对我们进行偷袭在我们艰难抵挡源源不绝的蛇时这些鸟就从我们背后头顶脚尖出发起攻击简直防不胜防。 “啊——” 我听到一声叫声回过头时就看到小宝和苗半仙的身体从我身旁坠落! 原本小宝待的地方一只穿山甲居然从石壁里钻出来不用想都能猜到小宝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也跟着往下跳直追着坠落的小宝和苗半仙在我之后黑蛋也跳了下来。 掉落的速度很快狂风刮疼眼睛我逼迫着自己把眼睛睁大然后甩出一条红绳让苗半仙和小宝堪堪地抓住红绳我手臂变长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块坠在了石壁上将红绳拽紧小宝和苗半仙就挂在红绳下那瞬间的弹力加重力让我险些抓不住石块。 紧接着黑蛋也掉了下来就挂在我身上。 我缓了缓才算是稳住了自己也挂住了大家这时候我很庆幸自己不是人了更庆幸我不是刚死时那么没用不然真这么掉下去苗半仙不死都要重伤断手断脚是肯定的连小宝我都不敢肯定他能够完好无损。 毕竟以我们那速度我们可是整整爬了好几个小时啊我们所在的高度可以想见。 我低头看去见小宝反应很快地重新用爪子嵌入石壁中稳住他和苗半仙后我大大地呼一口气天知道刚看到他俩掉下来时我“心跳”都跟着停止了。 正想跟小宝喊话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来了我迅速地抬起头只能看到一只逐渐放大的鸟头迎面朝我撞过来那力气太大了还借着往下的冲势两只抓住推在我肩上我就那么生生地被推得往后仰手上抓的石块砰然掉裂我后仰着直直往下掉。 我几次试着挽救那只鸟就跟我过不去我愤恨地拿出匕首划伤它又飞来它的族群全飞在我周围别说我头顶“乌云密布”就连崖壁都没办法触摸到。 临近山脚的时候我放弃了张开双臂任由自己摔落在地面上。 我跟瘫痪了一样动都不想动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仿佛一抬手就能碰到实际上怎么都到达不了的峰顶。 小宝黑蛋和苗半仙也下来了他们是见我掉下来后追下来的没像我身上粘了一身的鸟毛外加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妈妈!”小宝直接跪扑在我身旁“妈妈你哪里痛小宝帮你呼呼?” 我勉强打起精神坐起身来软绵的手摸了下小宝的头就重新垂下:“妈妈没事。”只是觉得累而已。 一只鬼魂而已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虽然灵魂也受了震荡还不至于让我也断手断脚的我只是不甘心登山时还信誓旦旦地说就算是天也要翻过去事实是这座山峰的一半我都没能越过去。 “别气馁”苗半仙是成年人他大概明白我现在的心情“这座山本就奇葩我们在外围时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且还跟惊火大师他们失踪地点有关就证明这座山恐怕不只是山而已我们才失败一次而已再想想办法。” 我一手扒着头发一手撑着额头泛着疲软:“你有办法吗那源源不断的蛇还有那比老鹰还猛的鸟我们受到攻击的地方连一半都不到再往上还不止有什么等着我们我们若是一遍遍的试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从乙木突然传来甲木的讯息我就在想或许根本不是仇诗人在呼唤我而是他出事了甲木护主之下才与乙木产生了联系所以我怎么可能不急多耽搁一秒都不知这一秒里仇诗人在面对着什么。 况且就算愿意多花点时间可一遍遍的来哪怕身为鬼的话魂力也支撑不住的。 苗半仙问:“那你要放弃了吗?” 放弃?怎么可能放弃! 我被苗半仙一句话给激得站起来来回走动几次又停下来看着那藏在云中的峰顶摸着下巴思索:肯定有什么办法能够过去的要不然对方又是怎么把仇诗人他们带过这座山峰的对吧? 可通过刚那一次的攀爬直觉告诉我想翻过这座山不太可能不是我对那些蛇啊鸟的胆怯真的就是一种玄渺的直觉而已。 那会不会……有其他的办法可以不通过攀爬而越过这座山呢就像电视里讲到的魔法世界不是就有穿墙过去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吗? 想到此我收回了往上的视线看着前方跟我们平行的石壁我还故意走进一些伸手去摸一摸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亦或者像魔法世界那样可以直接穿过去的? 不过我走了一圈后就失望了碰了一手青苔泥石外啥都没发现。 苗半仙和小宝黑蛋跟着我找同样没有什么成果。 正文 177 感应寻找(3) 我忍不住想要是我会仇诗人那些算法就好了他总能找出一条正确的路出来……等等虽然我没他那手高深的算法可是他的另一项本事我倒可以模仿一下的。 收回碰触石壁的手我往后倒退两步同时招呼小宝他们也退开一些然后我手指夹了一张暴符打向了岩壁。 轰隆的声响过后岩壁掉了几块石块被暴符打中的地方凹了一小块进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不过也说明这里的岩石颇为坚硬暴符的威力可不小却只造成这么小的动静。 这更加深了我的打算既然这里打不坏的话我可以更加大胆地做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若有人经过这里就会一听到一阵阵不绝于耳的轰隆隆声响我几乎沿着山脚底下的石壁都用暴符炸符等等攻击性的符箓打上一遍。 本以为还得打上一整圈虽然这座山峰宽度没有高度来得宏伟甚至相比高度宽度真的跟小拇指似得不过这是看跟什么比我要真炸上一圈也得弄个半天。 想没到只炸到一半就有了收获这大概是来到这座山峰底下后唯一的好消息吧。 被我炸开的是山壁外的一层假皮既然有假皮包裹底下肯定有秘密当我们将被炸裂的假皮剥掉后露出里头的机关。 想来原本这假皮应该有另外的机关打开结果被我干脆果决地给炸开了。 果然有时候暴力是很有用的一种手段。 机关有一点复杂但还难不倒苗半仙五行八卦阴阳八卦他虽比不上仇诗人多少还是懂一些的一番计算后我们听到了轰隆隆的水声。 旁边过去同样挨着山脚的地方有一方水潭面积不大里头都是淤泥污水水声就是从这水潭底下传来的这会的水潭里的水位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降。 没多久水潭就空了水潭底下全是淤泥而在水潭中间有一个洞口让我们迟疑的是刚那满潭的水哪去了要是都流进中间那个洞里我们下去的话不就反被淹在水里了? “我先下去看看。”我朝苗半仙跟小宝打了个手势转而幽灵体飞到潭中钻进洞里。 洞下大概两米深虽然光线弱可还是能看出地面是干燥的虽有一些沼气普通人进来也能够抵抗得住我越发好奇水潭里的水都哪去了不过看着眼前这条明显通往山峰底下的路很可能就是我们找了半天的地方了。 我高兴的同时还有点郁闷要真是从山底下就能穿过这座山峰的话我们今天一整天爬那么高的地方又是被蛇咬又是被鸟啄的到底是为的什么? 郁闷过后我收拾心情飘出洞口朝他们招呼一声小宝和黑蛋各自一个蹦掉就直线地从洞口中落下苗半仙就有点倒霉了水潭里都是淤泥中间的洞口离潭边有三四米苗半仙从洞口下来时还是难免地沾到了泥土。 “走吧。” 我们往前走去眼前的光线随着头顶的洞被我们甩在身后而越发幽暗将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打开小心翼翼地往前。 哪怕现在脚踏实地了也没有比在空中壁上来得踏实有另一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时刻让我们绷紧神经。 而且随着越发深入在我们应该进入山峰底部范围内后就有无形的压迫感在我们头顶既觉得自己自己顶着千万金重的东西在行走又觉得头顶那说不清多高的山峰会踏下来将我们压成肉泥。 这种感觉随着我们越深入压迫就越强连我在内都有点承受不住地弯下脊背苗半仙脸颊上都布满了汗珠。 “也不知道我们头顶上这座山横截面有多大什么时候才能穿过去。”单单说这么句话苗半仙就有些喘。 走在最前面探路的是黑蛋夜色并不影响猫科动物的视力它回过头来看我们时还能发现它的眼睛在发光。 然而在这泰山压顶般的压力下它也不好过矫捷的身段稍显笨拙了一点具体体现在它走得并不灵巧一步一步地很是沉重。 就在庞大压力下每一步都很艰难且快要撑不住坐地上的时候黑蛋停了下来。 它在一块地面上嗅了嗅再用前爪刨了刨再嗅一嗅最后朝我看来。 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我带着小宝当先走过去在黑蛋停留的那块地上用脚踩了踩想着这地方是什么吸引了黑蛋下一秒我脚下的土地突然就裂开了毫无预兆地我就悬空了随即身下的洞穴传来一股吸力我幽灵体的漂浮都抗拒不了地往下追! 由于小宝就站在我身旁牵着我的手我掉下来他自然跟着掉来不及思考怎么回事我第一反应是先将小宝抱在怀里努力抵抗着那股吸力让掉落的速度尽可能地慢下来。 感觉足足掉了近百米我和小宝母子俩栽倒在地上。 魂体有片刻的虚弱刚控制身形降慢速度花费了很大精力但我还是马上爬起来将小宝扶起来:“宝宝有没有摔伤?” “妈妈我没事。”小宝应着他看起来确实一点事没有在自己衣服上拍了拍还给我也拍了拍是个能干的孩子。 我也算认识到他这身躯的坚硬程度。 “啊——”脑袋上方传来惨叫我抛出许多张符纸在半空中一张一张地叠起来拖了下掉落下来的苗半仙和黑蛋再弹落在地上。 看苗半仙虽然灰头土脸的但整体没什么事就知道这家伙保命手段不少我便也调侃一句:“我说你能不能小声点?” 叫那么大声不谁都知道有人跑进来啦? “这不是怕砸到你脑袋上出声提醒你吗?”苗半仙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就表示没事。 黑蛋叫了一声我们同时朝前方看去就见在这离地面近一百米的地下就矗立在我们此时面前的有一扇高大四五米的大石门。 大石门上刻画着很多很古老而神秘的图文很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了我也不是考古学家无法分辨那些图文画的是什么意思。 来到这那股沉重的压力就减轻不少我们脚步还算轻快地来到大石门前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这也有机关吧我们找找。”我拿着乙木感应过路线就是通往这大石门的现在就看怎么进去。 苗半仙到两边摸索着黑蛋也到处嗅闻小宝跟着黑蛋身后学着黑蛋的动作还弓着身子翘着屁股就差没像黑蛋那样双手跟着着地了。 那小模样挺搞笑的有他在身边总能安抚我屡次要燥起来的情绪吐几口气再次耐下心情寻找机关。 凭着古怪的直觉我摸索着跟前的石门还往上悬浮摸向石门上较高的位置几次尝试我发现我最高可以漂浮到跟石门齐高的位置再往上那股吸力就会再次传来将我往下扯。 “诶?”我奇怪地摸了摸面前的石门我现在大概在石门两米到三米的高度就在左边的石门上我摸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缝我在裂缝边惯性地推了推然后……我推开了一扇小门。 在这四五米高的大石门上两米到三米间左边的位置有一扇长一米八宽半米的小门! 小门时常见到就是没见到这种开在大门中间位置的? 要不是我能飘上来正常情况谁会知道大门的大石板上有小门需要你推开? 苗半仙和小宝黑蛋都凑了过来我接过苗半仙扔给我的手电筒通过小门往里头照去里头很黑手电筒的光在里面只剩下很微弱的光芒只能大致地照到一些轮廓都无法分辨出照到的是什么东西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里头没有人。 “进去吧不过要小心点这种地方什么东西都可能出现。”我交待着苗半仙随后抱着小宝飞过那扇小门落在地上。 苗半仙紧随其后跃进来黑蛋就站在他肩上。 他压低声音咳了两声一手在鼻子前扇扇一手捂着脖子抓了两下。 这里常年封锁又在地底下几百米的地方空气确实非常不好他烧了张火符过滤掉面前的灰尘才好受一点。 准备好后我们往里头两根手电筒左右照射看都跟大石门差不多的图文壁画看到几根盘旋着龙纹的柱子还看到了一口——棺材! 那是口石棺比普通的木棺材要大上一倍就放在这间石室的中间颇有一种古老沉淀厚重的感觉诡异的事情见得多了在这环境里看到一口棺材倒没太惊讶且注意力还被棺材后面的另一扇石门给吸引了。 同样是两扇石板合起来的石门相比外头那五米的高度这个石门只有两米。 正文 178 迷洞(1) 这个石室里除了那些图文外什么都没有要研究这些图文得花好大的功夫比如“上色”“清洗”否则根本看不清刻画的是什么我们根本没想到会来到这地方要工具没工具的最后我和苗半仙觉得还是继续打开新的那扇石门看看。 不过想得容易石门严丝合缝的虽说比外头那石门小得多可重量可不轻我们这所有人的力气加起来都无法将其推开。 我也试过找小门想看看会不会跟外头那石门一样有个小门可以轻松通过结果是运气只有那么一回。 最后只能想着或许有机关能开这地方又不敢用炸的可四周围都逛了一圈了啥都没有最后苗半仙将他的罗盘拿了出来几经尝试最后的结果都指向了——那口石棺! 苗半仙叹息:“我们若想过去很可能要在这口石棺上下功夫了。” “不要吧。”我围着石棺转半圈“里面有粽子怎么办?” “怕什么不是有你儿子在吗?” 说着我俩都同时朝小宝看去小宝马上挺胸抬头很是骄傲:“对的妈妈有我在不怕!” 我:“……” 我:“那打开看看?” 说得容易这棺材盖的分量可一点不比石门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齐力将棺盖推动这幸好是我和小宝都有凡人不能及的力量我忍不住想那些盗墓者要遇到这种棺椁是怎么开的? “卧、卧槽!” 当我生怕在里头看见可怕的粽子忐忑地将手电筒的光从挪开拳头大小的棺盖细缝里照进去时就不由自主地爆一句粗口。 里头没有我以为的粽子甚至可以说空空如也只除了……一张猫皮! 一口这么大的石棺里就装了一张猫皮? 跳到棺盖上的黑蛋这时候突然就拱起脊背对着棺材盖打开的那个口子从喉咙发出低低地吼声像里头有什么威胁到它的东西。 说真的它叫的这几声让我有点悚然都说猫通灵虽然黑蛋是只豹猫可我依然觉得黑漆漆的棺材里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 苗半仙拧着眉说:“我听过一古老的传言关于用猫来做第一层陪葬的说是可以用来……” 他话说一半顿住看脸色并不太好。 “怎么了?”我问。 他神色忧愁:“替命。” 我没明白:“什么?” “猫有九条命用其替命替魂。” “哈难不成还能让死去的墓主人复活不成?”我状似玩笑地说了句就看到苗半仙不太好的脸色他道:“单指猫自然不行而且大多数的复活永生都只会让人变成怪物的趋向……算了我也就那么一说古代多少帝王想着能够长生的各种方法都试了不都失败了吗现在也只是一只猫而已。” 他在最后故意放松语气可他敛起的神色让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揣着不安的。 想到仇家那个老怪物……我摇摇头甩开那只会让人怯弱的想法我们想要前进就不能顾虑那么多吸一口气道:“那就来吧。” 小宝将黑蛋抱走就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顺着它的猫然后我和苗半仙一起将棺盖推得更开一点几乎露出一半的棺材内部也就将在那张猫皮完整地露出来。 先检查了下其他地方除了刻画的差不多的图文外真的找不出其他东西了也没有凹凸的地方能够充当机关的迫不得已之下我将手伸向了那张猫皮嘴里念着:“莫怪莫怪我既不是要盗墓也不是想伤害你这仅剩的皮我就想找到方法通过这里你若还有灵就对我们网开一面吧。” 会说这些话主要还是因为刚刚黑蛋的反应让我直觉地这里不止有猫皮存在。 可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猫皮的时候那干瘪的皮动了一下扁扁的爪子直接往我手上挠过来我吓得收回手再一看猫皮还好好地在原地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怎么了?”苗半仙见我伸手又収手的疑惑地问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我也不确定想了想我再次朝猫皮伸出手去这次做了心里准备我直盯着猫皮以防它再出现什么动作。 可这次什么都没发生我很轻松地就碰到了难道刚真的是我的错觉? 刚这么想手指就传来疼痛紧接着我就感到自己的“生命力”从伤口疼痛的地方被吸去这可比吸我魂力还要可恶啊。 换做一个人类来绝对会瞬间吸得只剩下皮骨。 怒火在心中盘绕我有一种帝王被底下奴仆侵犯的感觉也不急着收回手眼眸里闪过红光我一改刚才的客气冰冷的声音仿佛能凝成直线:“我本看在你也是个灵的份上咱井水不犯河水回头要能出去我还能给你弄点供奉回头能修成猫妖猫仙的也算你造化不会白糟蹋了这么多年生生困在这里你却偏要我毁了你是吧?” 我现在可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鬼有前世传给我的修为有仇诗人严格的培训还身具远古大阵当我火起来的时候一身气势就算吓不死人也足够吓死这么只猫灵了。 吸力消失了一股黑气从猫皮里钻出来一只透明的小猫出现在猫皮旁边总共也就巴掌大点两只前爪弓在身前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朝我低低地“喵”了一声。 这算是跟我认错了? 我漠然地收回手果然中指指尖被化开了一道小小的痕迹我也不在意说道:“刚被你吸走的那点生气就当做是报酬吧帮我们打开这扇石门你可以的吧?” 透明的小猫“喵”了一声见我不计较被它吸走的“物品”它高兴地摇了下尾巴之后它再次化为烟雾钻进了自己的猫皮里这时候整个猫皮都翻了翻将它原本的地方露了出来。 我伸手摸了摸发现一道很小的细缝抠了抠抠出了一块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板板底下放了一把钥匙那钥匙长度都有十几公分了。 早先寻找石门开启方法时曾在石门上看到一个小小的圆洞很不起眼你几乎要以为那不过是图文里的某个刻画得深一点的部分现在想来可能是锁眼了。 把钥匙插进去拧不动我都要以为是不是找错锁眼了可这钥匙不算短能让整个钥匙身都探进去说明孔洞不算小哪有那么巧是吧? 我看钥匙很坚固就多加点劲去转总算给我转动了。 之后听到“咔”的声响之前怎么都推不动的门这会“轰隆隆”地自动开启了。 门开后手电筒一照看到的就是通往下面的石阶。 我:“……” 苗半仙道:“这不会是一层一层地往下然后通往地狱吧?” “你别老瞎说。”我唾骂他一句这种地方最怕说什么来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说话“走吧。” 黑蛋照例走在前头它矫健灵活又有狗一样的鼻子适合在前头领路侦查。 每一层石阶距离都比普通的阶梯要高宽度和比身后两扇石门要略宽前方只有手电筒照出的往下一层层的石阶不知通往何处。 不过我们没有下阶梯太久就到了平地平地前方又他妈是一座石门。 “还有完没完了!”我气呼呼地瞪着那石门恨不得眼睛里能射出两道激光直接将这两扇大石门给射穿。 黑蛋前后脚走了过去在门底下嗅了嗅然后伸出爪子去勾勾门板底下的缝再然后那门就被他勾出了一点。 我:“……” 我不知道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是算一个墓穴还是一个什么密地这些看起来很有威猛很吓人的石门都弄得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跟前的这门跟上一层后面的石门差不多的大小应也差不多的重量除非这看似石头做的门其实是泡沫?不然一只猫的爪子那么一勾门怎么就开了呢? 黑蛋也有点蒙还回过头来瞅着我们在手电筒的光芒两只眼睛亮得吓人。 我叹气:“那就、进去吧。” 苗半仙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能这么顺利也不错你怎么反倒不高兴?” “这种地方难点比简单的好通常简单就代表危险性更大。” 苗半仙叹息一声这谁都知道只是不太愿意直接说出来。 我牵着小宝走了过去黑蛋退到我脚边我扣住黑蛋勾出来的门缝用力往外拉那“轰隆轰隆”的声音一再证明着这门是货真价实的沉绝不是泡沫做的。 我们缓步走了进去手电筒一照发现这层的摆设跟上一层的几乎一样包括有龙纹的柱子中间的石棺和石棺后面的石门。 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进了一个迷宫。 正文 179 迷洞(2) “是不是还要再开一次石棺再碰见一只猫灵?”我嘀咕着到石门前推了推确定无法像进来那扇门那般容易打开后就惯性地将目光锁定在了石棺上面。 苗半仙也道:“试试看吧。” 我们俩同时过去刚把手放在棺盖边上时这黑暗的墓穴忽然就亮了。 这突然的光亮着实让我们吓了一大跳立马转头查看发现竟然是几根柱子上的龙纹发起光来原本靠着手电筒也只能在限定的空间里看到一点可借着足足六根柱子上的光整间不小的石室一下子都敞亮了起来。 再说那几根柱子上的龙纹之前用手电筒照的时候没感觉如今一整个亮起来就觉得有六条活灵活现的龙盘旋在柱子上最顶上的龙脑袋瞪着一双凶目嘴里还衔着宝剑。 却听苗半仙的声音:“这不是龙是睚眦龙之九子的第二子。虽有说睚眦是克杀一切邪恶的化身但它嗜血嗜杀也是事实。” 说到这他就头疼:“我总觉得要有大事。” 可不是这柱子的龙纹一亮就像舞台上的开启的灯光演出即将开始。 我们小心戒备地环顾着四周但等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生寂静的环境中一分一秒都觉得像过了好几个小时。 谁都没有耐心就这么干耗下去连黑蛋都烦躁地嗷呜两声小宝贴着我的腿站着大眼睛盯着四周手在我裤腿上揪起一团打着圈。 末了我们还是只能将目标继续放在石棺上。 开棺的步骤和上一层的一样然而这次刚刚打开一条缝就直接喷出一股黑烟黑烟呛人得很居然连我都觉得不舒服人往后退头一瞥就咳了起来。 “妈妈小心!” 耳边听到小宝的喊声如今经验也算丰富的我第一时间就抱住挡在我前头的小宝跟他一起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才敢往后看去——黑蛋和苗半仙也颇为狼狈地退开而我们之前围着的石棺那棺盖自己划开了棺材的一半从里头冒出的黑烟聚拢在一起揉成一团看着很粘稠的人形像人的影子一样。 那人影随着越来越多的黑烟就越拉越长越长越大最后矗立在棺材里足足有近三米高! 人影举起手臂跟甩长鞭一样第一个朝我和小宝甩下来手臂拉得很长手掌的部位眨眼间就到了眼前。 我抱着小宝再次翻滚可那手臂落到我刚倒的地方居然还能折射过来我一把将小宝从怀里丢开自己拿着匕首对上了影子手然而匕首一碰到那影子手立马就被影子给包裹了进去要不是我手紧紧抓着手柄匕首就要被抢走了。 两边肩膀一紧是身后的小宝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一提将我从影子手的下方给提溜了出去。 影子手继续拉长了想继续攻击身后苗半仙迫近一把弯刀劈在长长的还会绕弯折射的手臂上结果跟我一样弯刀跟劈到水泥上似得刀直接陷了进去。 不过这点时间也足够让我和小宝暂时脱离了危机能够重新调整状态然后再冲上去帮苗半仙黑蛋的身影也时不时地跳过进行扰乱。 糟糕的是我们没办法伤到它无论用什么武器都跟砍泥水一样就算刀子没被吸进去将其砍得裂开一块下一秒就能再给你粘合上跟不死似得。 试过用符箓咒术攻击除了定身术之类的能定住它一小会爆炸类的跟刀子攻击差不多哪怕炸出个洞过两秒就“愈合”了。 但同时我们四只也十分灵活地避开了人影的所有攻击这黑影脾气比我们还不好我们还没急呢它就先发了火身子扭动起来我们刚怎么都无法将其分裂它现在倒自己分裂出了好几团黑雾然后那一团团黑雾就形成了另外的人影不一会就变成了十来个人影有的站着有的贴地上有的滑到了天花板上但都是朝着我们这统一方向来的。 “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苗半仙这好脾气的都咒骂起来。 我哼道:“就是不让我们活啊你这不废话吗?” “接下来怎么办?” “你好好想想你师姐他们有没有教过你什么有用的术法能对付它们这类妖物的?” “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糟想不出什么你呢惊火大师也很厉害啊。” “……我就是想不起来才问你的啊。” 仇诗人在教我基础时偶尔会顺道教一些偏门的术法可在战斗中一般都是怎么习惯怎么来你学的知识很久没用自然就会忘了哪怕是学有所成的神医偶尔都会想不起要开的方子里的药名。 “那那……” “别那了赶紧跑!”都攻到面前了还傻站着。 就算伸手再灵活面对一只人影还好说这么多只围拢着我们它们的手脚都能够变长转弯还能怎么躲怎么逃呢黑蛋高高跃起躲避一波攻击时被横空过来的另一只影子手打中撞在墙上时被掐住了脖子就那么固定在了墙上。 紧接着是苗半仙影子手变成好几条黑线将他团团地缠绕在一起跟茧子似得还越缩越紧要活活地将苗半仙挤成肉沫一样。 我也被撞击得倒在地上小宝冲过来想要救我跑到半途被另一只影子手逼开他愤怒地长出獠牙眼睛闪出红紫的光芒发出低低却震耳的咆哮努力地挥着爪子要将拦在他面前的影子手臂撕碎。 而我眼睁睁地看着朝我缠绕过来的影子手身子被不知何时潜伏在身下的人影抓住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候一道激光发射过来打在了即将扑向我的人影然后那个人影一阵扭曲之后居然开始消融最后化成水蒸气消散了。 激光一道接一道的发出很快整个石室里的人影几乎被消灭了个干净包括躲在石棺里那个最大的人影都被快速地消灭掉了。 这反差太大了我有点消化不了。 但更让我消化不良的是拿那奇怪的激光干掉这些人影的一伙人我最怕看见的张晓芳、夏左夏右、狐狸连巫小葵都来了唔苗半仙的师姐江雅惠也在其中正一耳朵拧起苗半仙在那训斥此外还有好几个我不认识的人外加他们带着的手下足足有二三十个人。 张晓芳她们来到我面前面色十分不愉地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嫂子你怎么能独自带着小宝行动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额……”我有点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将冲进我怀里的小宝抱住勉强笑了笑“你们怎么都来了魔都那边不用看着吗?” “再怎么看着也没用如果源头不解决我们只会浪费人力。”张晓芳摆了摆手心情不好的她口气死板板的。 “是吗?但我们都来这了被妖魔侵扰的普通人怎么办谁、谁去帮忙?” 张晓芳顿了下随后道:“放心吧肯定留了人手了。” 夏右也道:“还是赶紧走吧不能再这里耽搁。” 然后她和狐狸走到石棺前从石棺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插在了石门的锁孔里用力转动后石门就开了。 这动作可真够熟练的。 夏右他们已经当先进了石门身旁的张晓芳也催了我一声:“走吧。” “哦。”我揽着小宝默默地跟着后面苗半仙也蔫头蔫脑地随在她师姐后头我们进石门后有意无意地就刚好碰在一起走一块了。 “你还好吧?”我小声问着苗半仙我看他师姐刚才拧他耳朵挺凶的。 苗半仙叹着气:“是啊我师姐这次可真是气疯了。” 他说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下手可狠了一会咱乖觉点这群女人啊疯起来没边。” 我神色恍惚地点点头根本没注意听他后半句说了什么我盯着前面的张晓芳夏右等人再回头看看在我们后头的我们四只简直被围堵在中间逃跑的方向都被堵了。 我撞了苗半仙的胳膊声音凝聚只让苗半仙听到:“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哪奇怪?” “就他们……是不是来得太快太突然也太巧了?” “是有点可这能说明什么?她们早发现了你要独自出发所以一路跟着你?” 我摇摇头直觉告诉我并不是这样的盯着前方的张晓芳看看又盯着夏右看看没发出哪不对但心里头又躁动不安十分难受。 不管我脑子里如何纷繁杂乱我们还是跟着他们来到了负第三层同样的庞大的石门挡在我们面前。 同样是夏右和狐狸上前一阵摸索后没什么难度地就把每层石室的外门给开启了。 我们走了进去张晓芳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每个人手上拿着把跟荧光棒类似但比荧光棒要亮的棒子还有人朝石室里头扔了什么东西石室的角落亮了起来很快整个石室就敞亮在我们眼前。 正文 180 迷洞(3) 这第三层层跟前两层不太一样了。 周围的墙壁、石棺、里头的石门还有那六根柱子是差不多的只是柱子没有亮那六只睚眦安静的蛰伏着连眼睛都是闭着的。 不同的是除了那六根柱子还多了十来个冰柱子凌乱地矗立在石室的空地上冰柱子没有顶着石室的六根柱子高只有大概两米的长度直径一米的宽度蓝盈盈的冰很浓看不到冰柱子里头。 张晓芳他们看都不看冰柱子一下径自地走到石棺边想将石棺打开找钥匙我抓着其中一人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大家这么急着往下走是为的什么?” 我是因为乙木感应到甲木跟着它们连接出的路线在前进那他们呢从碰到他们他们的目的性就很明确一样。 “这是几千年前一个古国国王的墓穴我们来这自然是要找那群失踪的人。”那人脸冰冰地说着随后又很是不耐地说“行了别问那么多跟着就是。” 我皱了皱眉但也真的没再问而是趁着他们找钥匙的当会观察着那十来根冰柱子看着就只是冰柱子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可就是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召唤着我。 夏右很快就拿到了钥匙正当她要去开里头的石门时我快速地朝最近的一个冰柱子冲过去旁边看我的人没想到我会突然动作竟真的被我跑出他们隐隐的包围圈。 “嫂子你做什么?” 张晓芳朝我喊着我没理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冰柱子在张晓芳朝我走来时我摊开手掌贴在了冰柱子上手中能量催动还有闪电的光芒缠绕在我身上朝我伸过手来想要阻止我的张晓芳被迫后退。 而在我的催动下冰柱子开始有融化的迹象。 在化掉的水流走逐渐变薄的冰柱隐约能看到里头似有什么东西又过了一会终于看清冰柱子里的是一个人。 看着有点眼熟……啊就是那个白溪! “白溪怎么会在这里?”没再想阻止我的张晓芳似乎也很意外“难道失踪的人不在最底下反而被冰封在这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夏右下了命令让大家想办法将十来根冰柱子的冰都化掉而在他们施展各个技能的时候我面前的这块冰柱已经融化了一大半但我没心思继续了将他交给了其他人游走在另外的冰柱里想知道仇诗人是不是也在这里面。 凭着奇怪的气息感应那在心里痒痒的召唤声我来到了最里面的一根冰柱子前。 那召唤声就来自眼前的冰柱让我奇怪的是召唤的感觉不是那种心灵相通的是实实在在地有人在我心底里喊着两者很相似都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可我就是能够分辨出两者的区别我也说不来是为什么现在的迟疑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还是将手掌贴在了冰柱子上用之前的方法将冰融化一如我所猜想的这次水流了几层后冰层里显现出来的人就是仇诗人。 我立马将之前的种种疑惑抛之脑后激动地加快速度只想赶紧将仇诗人放出来脚下更是急得前后踩了踩。 “死人死人……”我喃喃地唤着他。 千里迢迢长途跋涉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了。 眼睛酸疼地想要流泪。 “爸爸!”小宝也看到了赶紧跑过来也不怕冰地张开手臂抱住了冰柱对着里头的人喊着随即又转过头来看我“妈妈这是爸爸吗?” 我没意识到他的话有点不通连连点头:“是啊我们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一路走来最怕的就是来不及、赶不上没能找到他。 已经先后有人被从冰柱里放出来了里头的人随着冰柱化开再没有支撑地往后一倒被张晓芳他们的人扶住我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动静直到听到有人喊说人没死还活着只是有点虚弱我大口喘上气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们都没事了仇诗人应该也没事。 拼命输出能量加快速度将冰融化眼看着冰一点点缩小心里又急又不得不忍耐的感觉仿佛要喷火。 当最后一层裹着仇诗人的冰化掉仇诗人往前倾倒我立马上前一步将他抱住紧紧抱住:“死人死人!” 我犹如一个瘾君子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他身上得到许久不曾得到的能量将头埋在他脖颈里拼命地嗅着可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冰了太久除了一身冰凉的气息外没有我熟悉的味道也没有我熟悉的温暖。 但这么多天见不着又担心又思念的心情下我没舍得松开他。 仇诗人的抵抗力果然比别人好在那些比他早被解放出来的人都还没醒过来他已经先睁开了眼睛可他第一时间不是看我也不是跟我说话而是掏出一把手掌长的小刀暗器般对着他前方我背后的张晓芳飞射过去。 这动静没有瞒过我我跟着转身就看到张晓芳反应快捷地接住了那柄小刀拧着眉生气地喊:“老大你发什么疯!” 与此同时那些被解救出来的人也纷纷醒了过来并朝着搀扶他们的人动手。 不过被冰封的人身体机能都没能恢复过来所以他们哪怕用的偷袭也没占到多少便宜一通短暂的交锋后两边人马分开各自对持唯有我和仇诗人这边除了仇诗人刚刚对张晓芳出手外我和他还和平地相拥着。 “谁是你老大。”仇诗人半个身子靠在我身上脊背却绷紧那是随时可能攻击地蓄力状态“在我面前装还真够自信的。” 张晓芳沉下脸夏右等人也都回到了张晓芳身边更是朝我喊道:“嫂子过来。” 我:“……” 张晓芳阴沉着道:“他绝不是老大!我就说我们接到的消息老大不可能在这一层的这是假的你快点过来。” 我抬头朝自己站了起来比我高出许多的仇诗人再回头看看张晓芳他们我不知道我该相信哪一方。 “嫂子”夏右有点急切“如果我们是假的又怎么可能帮你把他们都解封出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仇诗人低低地笑了起来:“不把我们解封了又怎么能将我们彻底解决?别装了你们身上那股木头的味道都快馊了。” 什么木头? 我听得正奇怪呢仇诗人已经放开了我并快速地朝张晓芳他们冲了过去眨眼间就到了他们面前一个拳头就轰了过去。 随着仇诗人动手被解封的包括白溪在内的人也一起冲了过去张晓芳跟着下达命令:“动手。” 两边人马再一次打了起来。 我就站在一旁皱着眉观看苗半仙也小心地从边缘移到我身边:“这、这我们该信谁啊?” 我没有回答不知该如何告诉苗半仙。 小宝扯了扯我的衣角:“妈妈?” 我被小宝喊得清醒过来忙蹲下身将之前打人形黑影打得极其凶悍这会又极其软绵的宝贝儿子抱进怀中抚摸他的脊背:“宝贝不怕。” “爸爸他……” “嘘妈妈知道没事的爸爸没事的。” 一边转过头看着仇诗人一人对上张晓芳和夏右……这种情形很少能见到平日里不管是张晓芳还是夏右都对仇诗人带着一股敬意特别是夏左这孩子简直是对仇诗人唯命是从哪能看到他们这么搏命般的互殴。 最终还是仇诗人更胜一筹手指结着手印两指指尖夹着一张符箓朝着张晓芳和夏右扔了过去那符箓在空中“轰”地变成大火球火势很猛迎面朝着张晓芳两人烧去。 张晓芳惨叫一声紧接着她就真的变成了木头大概一米二的高度有头有身体有四肢雕刻得挺细致的可木头就是木头行为举止间都显得笨拙关节活动不是很流畅。 苗半仙睁大眼睛:“我们刚刚就是被这玩意给骗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虽然我是觉得张晓芳他们怪怪的本应很熟悉的她们让我感到很陌生而且虽说我偷偷跑来是不对她们生气是应该的可她们的怒意中我总能察觉出一丝被她们极力隐藏的不友善。 但总归我确实也被蒙蔽了一段时间很想跟苗半仙来这么一句就这玩意把我们给骗了? 随着张晓芳露出圆形其他人夏右、狐狸包括江雅惠等等足足二三十个人都变成了木头人偶他们还在挥动着他们的木头手臂。 别看它们动作好像比较笨拙当它们一只手臂朝你挥过来时你就知道其重量了整个人都能给你砸飞。 且你看着笨拙想从背后偷袭时它往往能够迅速地回臂阻挡且身体坚固既抗揍也扛各种刀剑等冷兵器。 正文 181 迷洞(4) 花了不少的代价自身也受不少伤的情况才勉强将这些木头人偶打残的打残拆卸的拆卸。 这些木头人偶生命力可顽强有的没了双脚都还要挥动着双臂爬过来拧断脑袋身子都还能动脑袋都还能咬。 最后干脆一把火全烧了个干净。 解决完后这些身体状况还没能从冰封中恢复过来并且大战一场的人纷纷坐在地上调息想尽可能地恢复白溪走到仇诗人身边说了两句期间白溪还朝我看过来给我一个颇为暧昧的笑容之后就走到同伴身旁跟着坐下身打坐。 只剩下仇诗人他没有马上恢复身体的打算而是朝着我走回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深邃的眼眸只看着我专注得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里就我一个人。 好一会他缓缓道:“我以为你会帮它们。” 我朝他温柔地笑着:“我相信你只相信你。” 仇诗人凝视着我嘴边也缓缓地扬起了宠溺地微笑他伸手顺了顺我脏乱的头发:“等这次的事忙完了我们就回家我会给你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我微笑着:“好!”在小宝又拉扯我衣服时轻轻地摸摸小宝的头发让他稍安勿躁。 一旁心有余悸的苗半仙问道:“既然都找到你们了我们还要继续往下吗?” “自然要”仇诗人道“所有事情的源头就在下面不能就这么放过否则世界必将生灵涂炭。” 他看了看苗半仙又说:“你若是害怕可以先走我们这十几个人都是好手不差你一个你回去给其他人报个响也是好的。” 可苗半仙坚定地摇头:“这事这么危险多个人总比少个人好我别的不行做个先锋总可以吧?要让我师姐知道我就这么退走她会先把我打死。” “随便你”仇诗人淡淡道“你别后悔就行。” 苗半仙挺挺胸膛表示自己没在怕的。 我笑了笑见仇诗人去查看白溪等人的情况抱着小宝坐在角落一点不急一点不怕的样子偶尔闭上眼睛在旁人看来就是在休养生息。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吧白溪他们先后睁开了眼睛说是没有好全但无碍于接下来的行动就可说是没那么多时间让他们完全恢复过来。 之后有人去把掉落地上的钥匙捡起来打开了第三层石室内部的石门。 石门后又是新的石阶。 “走吧”仇诗人牵着我的手“不管下面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我都会保护你。” “嗯我知道。”我全心信任地回视着他以前可从未听他说这么多肉麻的话。 第四层第一个石门照样没什么难度地打开而里头的摆设模样跟第一层一样。 跟第二层一样的是我们一进去六根柱子上的龙纹就亮了起来睚眦的眼睛也跟着睁开六个柱子上的眼睛都凶狠地瞪着我们这些擅闯的人。 虽在第二层的时候已经见过可在第二层时虽觉得这睚眦做得很逼真但并没有太大的压力感然而这会真的有种柱子上的睚眦会活过来的感觉它们盯着我们的目光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仇诗人他们没什么畏惧地往里走我却每一步都觉得不对劲我想跟仇诗人说他在我开口前就先安抚我不要怕有他们在。 我抿了抿唇没再想开口握紧了小宝的手。 他们中有个人比较急第一个冲向了石棺要去寻找钥匙就在他招呼身旁的人想要将棺盖推开的时候一声低沉却已足够震耳的吼声响起那刻感觉整个石室都跟着震动六根石柱的龙纹越发亮了起来那紫色橙色的光芒交错着刺眼的光芒。 仇诗人挡在了我面前所有人都戒备起来目光紧锁在六根柱子但那越发妖艳和耀眼的光芒强烈得让人几乎没办法把眼睛睁开我在迫不得已把眼睛闭上的前一秒隐约看到六根柱子上的睚眦好像出现了虚影却六个虚影似乎在朝着彼此靠拢。 “吼——” 又一声咆哮沉沉地像低吟响炮震得人气血翻涌犹如天要崩地要裂。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睚眦……真的活了?!! 六根柱子的睚眦精魄组合成一只真正的睚眦它无比庞大无比威猛就盘旋在我们头顶上仿佛覆盖了整片“天空”凶恶的眼睛似要将我们全都撕碎再吞下腹中且有一股说不出邪恶还是正义的磅礴气势将我们团团压制。 我有些慌抓紧了小宝同时又忍不住地频频抬头看向睚眦那眼睛…… 仇诗人一声令下其他人朝他靠拢以他为中心地踩出阵法步法睚眦吐出一口龙息所有人手臂挡在头顶上身子弓曲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刚走出的步法因此停滞还是仇诗人猛一跺脚一声吼啸卸掉了大半的压力才让大家继续完成那套阵法。 我和小宝还有苗半仙就站在仇诗人身旁无形中也充当了阵眼当阵法形成时我就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跟我相连。 可那感觉并不怎么好我须得一起承受压力若是对方攻击我也得一起扛。 重要的是有毁阵先毁阵眼一说这头睚眦很可能会当先朝我们发动攻击。 仇诗人似乎察觉到我很不美妙的心情安慰我:“因为你的特殊性才让你做这阵眼你放心我拼尽一切也不会让它伤到你。” 我缓了缓心绪朝他笑道:“当然死人肯定是不会伤害我。” 他满意地摸了下我的头随即又转过身对上睚眦。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睚眦好像有所顾虑一般都是意思意思地试探性的攻击跟它眸底那越发凶残的目光一点不像而且它有一柄宝刀却始终没有使用。 但仇诗人这边却毫不客气聚集众人的力量还包括从我这里抽走的一部分朝上空的睚眦反攻轰得睚眦的一边都焦黑了鳞片掉落。 我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轰隆的攻击声响让我烦闷还是力量被抽取时的胸口烦躁。 睚眦似乎也火了它张开大口口中蓄积着能量团再一口朝我们喷下来我只觉得一巨大的雷鸣声响在头顶上震得五脏六腑都在作痛差点没一口气喷出来。 但也只是这么好似翻了个车的难受说到实际伤害并没有多严重等我缓和过来才知道大部分力量都落在了外头布阵的人群中他们一个个的眼耳口鼻都或多或少的渗出血来。 按理说这不太应该因为像睚眦这样的种族哪怕没有理智它也有战斗本能它能够分析出最薄弱的地方然后一击即中可它却偏偏放过最重要的身为阵眼的我去对付外部分的人要知道只要阵眼还在外面的人再怎么受创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复原。 是仇诗人把我护住的吗? 我仰头望着那头睚眦它凶恶的目光也正好对准了我……我依稀感受到我那颗并不存在的心脏在跳动我不知道那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 “变阵!”仇诗人见十几个人都抵不住对方一个不大不小的攻击迅速地转换更强力的攻击阵型这种阵型会让攻击更加锋锐无比可同样的弊端就会更显现出来那就是防御特别是几乎将处在阵眼中的我完全的暴露出去。 我实在不明白处在这位置仇诗人是要怎么保护我难道看着最危险的实则最安全吗? “班澜!”仇诗人喊住我他正在汇集着外部十几个人传递给他的能量那能量化为长矛而他将能量长矛反递给了我。 “攻击它班澜!” 我看向那根长矛怔怔地没有接。 “我们必须尽快地往底层去那里有通往幽涅之地的通道我们得去将其重新封印不能在这里耽搁。” “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这里才能发动最强的攻击班澜你知道的我不会骗你。” 他温柔的话语拨动着我的心弦我下意识地就伸出双手接过了长矛听从仇诗人的命令将长矛对准了头顶的睚眦。 我能感受到长矛到了我手中后能量一下子就得到了倍的增幅在这点上仇诗人确实没有骗我可我都能感受到的庞大力量那个睚眦却没有任何畏怯它望着我红色的眼睛里没有退缩甚至大有我尽管朝它攻击的意思。 可我却心头麻乱…… “快点班澜没有时间了。” 在仇诗人的催促下我闭了闭眼睛再重新睁开后眼里多了坚定。 我将自身的能量都输入长矛中然后……发动攻击! “嗤”的一声那是长矛刺进肉里的声音让人发狂让人作呕让人激昂的声音。 “班澜你、为什么……” 正文 182 迷洞(5) 那根长矛在仇诗人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从他的背后穿了过去! “班澜你、为什么……”他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来瞪着一双眼睛:“你疯了?” “我没疯!”我微微弓着身子那支能量矛集合了十来个人的力量再发出的时候更是抽取了我大半的能量我现在身子有些虚软可我感到很痛快“我说了我只信死人。” “我……” “你不是!”我没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果断地否决了他“你不是他!” 眼前的仇诗人阴狠地眯起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谁!你居然连我都不认得了?” 这种含糊的话最能让人产生自我怀疑了。 我双肩颤抖起来乍一看像忍受着什么痛苦直到我的笑声传出来:“呵呵呵……哈哈哈……太可笑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认不出自己的男人呢?” 下一秒我又収起了笑脸冷冷地盯着“仇诗人”:“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仇诗人”没动那张棱角分明总显得霸道的脸流露出一丝不屑似在嘲讽我就算发现了真相又能做什么。 头顶上的睚眦发出震耳的吼声整个石室再一次抖动起来那龙的威压足够让人趴伏在地面上瑟瑟发抖我却反倒挺直了脊背甚至没再抬头去看睚眦不顾它那凶恶的眼神里流露出的焦急和一声声企图阻止的龙吟。 我开始凝聚魂力周围的气流开始旋转在我身后看着的苗半仙终于意识到不对神色惊慌地上前一步想要跟我说什么我却先一步将小宝黑蛋塞给他将他一掌打出了阵外在他们企图再进阵时整个阵法已经被一股紫色的电流包围起来。 “班澜”假冒仇诗人的家伙慌了“你想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命?”我呵呵地笑着任由着庞大的能量在身体里冲撞着“不是早被你们拿走了吗我现在哪还有‘命’?” 不就仗着我是阵眼我家死人不敢伤害我才那么肆无忌惮吗? 阵眼也是可以自毁的一群笨蛋! 我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体内的狂风剐得我好疼那疼刺激着我让我保持着清醒。 “轰——” 包括“仇诗人”“白溪”在内的十来个人统统被冲击力横扫出去一个个脚朝我地倒在地上其中以“仇诗人”伤得最重毕竟再次之前那根要攻击睚眦的长矛可是汇集了他们的能量反攻在他身上的。 烟雾散去唯独我还站在原地上但我的情况并不好紫色的闪电还在我身体里切割着魂力灵气在我犹如拼凑出来的身体细缝里跑出来再钻进去凝结的身体时不时地出现透明的情况。 睚眦发出哀鸣硕大的脑袋朝着天发出巨吼整个石室的轰隆隆地发出爆炸当睚眦低下头重新低下头时它嘴里已经衔着宝剑。 那宝剑发出耀眼的光芒在睚眦的操控下飞射下来直直地扎入石室的中心一波好似水波的能量三百六十度放射性地崩开…… 天崩地裂脚下的地面坍塌我坠入黑暗中的最后一秒龙吟中伴随着小宝哭泣的喊声: “妈妈——” 世界恢复了安静。 “班澜。” 听到呼唤我睁开眼睛我仿佛陷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唯一能看见的就是缓缓在我跟前降落的睚眦这会面对面了才知道它有多么的庞大我这么个人身都没有它的脑袋大。 它朝我伸出爪子尖锐的指甲就在我眼前只要再往前一点足够把我的脑袋拍下来可我却不怕伸出手来握住了那比我的手掌都大的尖爪轻轻地摇晃一下不自觉地跟他撒娇然后借着它尖爪作力站了起来挨近了那像是龙首的大脑袋。 那双血红的大眼睛可吓人了凶恶得像要吃人我就顶着这么一副一点不温柔的目光挨近了那大脑袋轻轻依偎上去额头挨着它。 你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把你认出来的。 不用多说不用解释没有那些甜腻的情话没有美好的对未来的承若甚至不曾温柔可事实上我一直享有你给我的最独特的温柔。 大脑袋在渐渐地变得透明直至消失时那双血红大眼里流露出的依然是恶气满满的警告: 警告我不许胡来警告我必须好好的! “妈妈!” 真正睁开了眼睛黑暗褪去手电筒的光晃人的眼睛。 小宝正跪在我身旁轻轻推着我的手臂抽泣着无声地喊着我看见我醒来小脸绽放出喜悦的光彩:“妈妈妈妈!” “醒了?怎么样没事吧?”苗半仙在我想起身时帮我一把然后坐在我身后撑着我我摸了把小宝的脑袋让他宽心再把目光转向四周。 理应在负第二层的并且被烧成会的木头人偶此刻正排排站在四周除了那扮演张晓芳的近三十个木头人偶另外还添加了十来个应该就是白溪他们的“扮演者”了除此之外多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一袭红裙一边长一边短短的那边露出雪白的小腿小腿上刺着一条蛇的纹身刺青的手艺不错那蛇跟真的一样。 在她的耳畔应别有一朵美艳又不俗辣的大红花但此时那大红花已然四分五裂只剩下破碎的花瓣散落在周围她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血吐出来。 我记得她当初在那尸骨山的那座空坟里她把我拐进一个空间里逼着我看奴隶是怎么被剥皮的还想逼着我去杀那些兵卫差点没把我给逼疯。 后来给仇诗人砍断像是尾巴的裙摆被她逃了。 “班澜这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苗半仙问我盯着那红裙女人冷冷地笑:“我想我们一直都停留在第一层……” 我不知道所在的地方是哪暂且管这里为迷洞吧有好几层然而从刚才到现在我们其实一直没从第一层通过。 要说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也不尽然准确的说应该是真实与谎言并存张晓芳他们是假的他们的存在是为了突显后来被冰封着的“仇诗人”等人试想两波人都冒充你的朋友其中一方灭了另一方拆穿了另一方我们是不是就会更相信前者? 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地让我们相信“仇诗人”自然是为了接下来对付睚眦。 我抬头看看那六根柱子柱子上的龙纹不再发光那六只雕刻的睚眦已经不再给人压迫感了这会再看一整个死寂沉沉的。 那是因为之前真正的仇诗人的精魄就被封锁在六根柱子为支撑不知出来的困阵里我想对方有本事将仇诗人的精魄困住却没办法将其销毁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我的手来杀死! 回头想想就觉得分外惊险我要真的信了红裙女人所扮演的仇诗人那么……幸好幸好我认出了真正的死人也借助死人的力量不仅让他的精魄脱困他也帮我破除了一直困惑我们的迷境。 我心里焦虑的是我不知道仇诗人的精魄出来后去往何处是到他的本体去还是…… 但不管是哪一种单单他被生生地困在这做一只怪兽等着我去杀我就怒不可遏。 推开搀扶我的苗半仙我靠自己站稳刚刚强行破坏阵眼对我的伤害很大现在单靠自己站着就花费自己好大的力气挺稳了好久才迈出这一步慢慢地朝红裙女人走过去。 她也抬起头朝我嫣然一笑:“你们还真是一往情深呢这都骗不过你们。”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很想看看在什么情况下她这张巧笑吟兮的脸也能出现恐慌:“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洗耳恭听。” “……你说的情话太肉麻了。” 女人的嘴角抽了一下。 她随即又笑了起来:“失败就是失败了不过倒是你你刚说对了这里才第一层往下的每一层只会更难你确定还要往下走吗?” 我淡淡地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确实挺费心的”她吟吟笑道“你看看就是我把仇大师的精魄困在这的也是我差点让你们互相伤害可是你你能做什么你都知道一切了你敢杀了我为你自个为仇大师报仇吗?你敢吗?” “你就是想让我杀了你对吧?” “是啊”她毫不在意自己的目的被揭发“我就想让你杀了我可你做得到吗?我也不妨告诉你你想到第二层去钥匙就在我身上。” 她扬起下巴美丽的容颜尽显得意。 “这样啊”我喃喃自语着“你都如此恳求我了我要再做不到就真要让你笑话了。” 女人笑容敛了几分似在观察我说真的还是假的。 正文 183 迷洞(6) 我勾起嘴角乙木出现在了手中红裙女人先是疑惑而后想明白我要做什么的她从刚才的无动于衷到此时想要逃离她甚至发出奇怪的哨声可迷阵已破那足足四五十个木头人偶呆呆地站在两边没有任何动静。 我按住她的肩膀反手就是一巴掌过去打得她眼冒金星倒在地上半天都没回过神再举起乙木扎进她心窝里。 源源不绝地生命力输往我身体里补充着我之前的创伤:“本来我还在想我受这么重的伤接下来的路程要怎么走真该感谢你提醒我这么好的办法也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么丰盛的一餐。” 夺取别人的生命来补充自己这要换做以前我定然会觉得这是很邪恶的事情。 人或许只有真正痛过吃过大亏才会懂得邪恶的划分可不仅仅是指谁害死了谁否则古往今来正义怎么会由胜利者来书写? 红裙女人在抽搐她挥着双手朝我打来蹬着双脚不死心地还想挣扎然而随着我力量的回归内里的创口也由她的生命力来恢复越发虚弱的她如何逃得过。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么强大我在她面前毫无反手之力只能任由她嘲讽欺凌要不是有白玉保我有仇诗人及时赶到我都不知道我会被她怎么样。 如今风水轮流转可真有意思! 她的手挠着我的手臂起先还能给我造成一点伤害到现在我已没有感觉了她也越发无力到最后挠不动了两手瘫在了地上随后她紧致白皙的皮肤肉眼可见地枯槁下去变成满是褶子的干枯的八九十岁老人的皮。 当我停止收取她的生命力将乙木拔出来时她静静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但她还有口气微弱地喘着原本貌美如花的她只剩下一副鸡皮鹤发一个随时可能断气的老人。 “你看我不一定要杀你才能给自己和我男人报仇的让人痛苦的方法千千万万死了算什么。”我站起身“我还是得跟你说声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杀你的。” 她怨恨地瞪着我皱巴巴的褐色嘴唇蠕动着想骂什么却一个音都挤不出来。 她该感谢我没有在这时候给她一面镜子不然说不定还能更刺激她。 我走到她脚边明明已经缩水了可小腿上的蛇刺青依然鲜明我蹲下身抓住那带有刺青的脚皮用力地将其撕扯下来没多大一会那带有刺青的小腿皮就被我提在手上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提着这块皮我来到那口石棺边被我和苗半仙开启的缝还在我暴力地揣了一脚石棺只听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便见一只猫灵从细缝里钻出来想要逃走被我用另一只手抓了回来掐住它的脖子。 “你还真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呢”我冷酷地缩紧手掌任由猫灵在我掌心中无望的挣扎“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留着你了。” 此时的我内心被暴戾的气息包围只想见血只想毁灭! “班澜!” “妈妈!” 呼喊声让我一顿我回头就看到苗半仙凝眉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再看看此时的自己一只手抓着一张血淋淋的皮一只手掐着一只猫灵暴戾的样子是以前的我不会做的事说实话我也有一瞬间的愣怔怀疑自己怎么了。 但很快又收敛了心神我脸上沾着血珠子妖贻地笑着:“我这样子很可怕?” “妈妈一点都不可怕。”妈控的小宝睁着大眼说瞎话一副我做什么都是对的以我为荣的模样。 苗半仙轻咳一声也说:“不用的事不同处理吧那个你真要将它消灭在此吗?虽说它也有错可它被囚拘在此很多事不是它能选择的。” 我低头看向猫灵在那猫脸上竟看出了凄凉的味道。 连黑蛋都跑到我脚边蹭了蹭。 我最后压下了那股暴戾之气将猫灵丢给了苗半仙让他处理无论是丢回原地还是想办法带出去都是他的事我不管了。 然后我走到石门前将手中那块皮平摊开来拿来手电筒将光照在皮上的蛇刺青上那蛇倒影在石门上慢慢地与两扇石门中间一个模糊的图文重合之后门“咔擦”一声轰隆隆地打开了。 苗半仙惊讶地问:“班澜你怎么知道这门怎么开的?” 我淡淡地道:“碰巧的吧。” 与仇诗人精魄短暂相会的时刻他留给我信息。 “走吧”我抱起小宝“第一层就这么难过第二层可能更甚我们要小心点。” 带着沉甸甸的一颗心我们走进了石门门后果然是石阶一阶一阶地深入到光源探测不到的地方真如苗半仙所说像是通往地狱一般。 我们往下大概近两层楼高才见到第二层外头的大石门。 在迷境里我们很轻松地就能进去现实里就没那么容易了。 花了好大功夫将大石门打开刚开启一条缝隙迎面扑来一阵热气等大石门开启到能让一人通过时那灼热的气流瞬间就让苗半仙汗水之流我的脸色也通红通红的。 刚走进去那热气差点就把我们再轰回去。 比起上一层的黑暗这一层可“明亮”太多了。 环眼看去这一层里要好多个坑就像许多温泉一样一个泉眼一个泉眼的但这里的泉眼全是炙热的岩浆还往外“突突”地翻滚着时不时地溢出坑边再流回去。 “这不对吧”苗半仙道“按照那红裙子女人说的这还不是最后一层不是最底姑且算是中央地区就有这么多岩浆这不科学!” “在这里还讲什么科学。”我望着里头的那扇石门“想想怎么过去吧。” 单单从门口走到这里两米不到的路程就能感受到越发滚烫的气流可想而知走到里头那温度估计会把人直接烧起来。 这一层或许没有上一层那么攻心却实实在在地拼身体了。 “把我们所有法宝都用出来看看能走到哪一步吧。”苗半仙说着当先拿出一个石盘那石盘莹润光滑上头还刻着卦。 他将其往头顶上一抛石盘就悬浮在我们头顶放射出青色的透明罩子将我们四只都罩在其中瞬间将那难耐的热气挡在外头顿时一阵清凉。 “走。” 我们开始往里头走去然而我们碰到的问题不仅仅是空气的灼热满石室的火坑有的横跨几米有的两两相连有的里头的岩浆水会互通我们想要直线走过去是不可能的。 我们必须得绕着走偶尔走着走着发现此路不通还得再退回去更恶劣的是有的火坑还会突然喷溅出火花跟喷泉似得飞溅的火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苗半仙拿在手上防身的弯刀探出防护罩外就被那火滴喷溅到那刀柄就黑了一大块眼看着就要被穿透了。 要知道我们现在还没走到三分之一越里头的火坑温度只会越高。 这么一来浪费了大半功夫我们顶上的石盘里的能量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苗半仙加大能量输出但他的脸色已不太好看:“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行不通的从这里的温度来看我们要到里面去的话就算是我全盛的时候用这法宝只怕也撑不过几秒。” 那怎么办? 我看着前方那扇石门跟我们的距离在第一层的时候并不觉得那石门跟我们有多远这会却觉得远如天边。 “退回去吧。”我道总不能让苗半仙死在这里。 前进时困难倒退时容易许多毕竟路线都记得了且往回走温度会越来越低虽然最低的地方也差不多三伏天的大中午可承受过更热的再回到一开始只会觉得那温度“清凉”了。 “你们就站在这等我我自己进去看看。”一回到外头的石门我就这么吩咐他们俩。 “这不行”苗半仙拒绝这个提议“就算你是鬼那里面的温度也足够把你给蒸化了你别胡来。” “没事的”我安抚道“我只是试试不行就像刚刚那样退回来你好好在这里回复一下内息说不定等我退回来后还要再靠你帮我们再走一遭。” 苗半仙还有点犹豫我已经下了决定:“好了我又不是傻子热得受不了还不会回来吗就当我再去探探路好了总比在这干耗子强。” “好吧那你注意点啊一发现受不了马上回来啊。” “行行行我知道。”真唠叨。 我转变成幽灵体选择飞过去既然走着行不通就看看飘能不能飘过去。 起先还挺顺利的飘着飘着就发觉自己本该轻飘飘的身子竟越发沉重起来…… 正文 184 迷洞(7) 勉强支撑到我们刚刚走到的位置就几乎再难前进一步甚至一个控制不好就要往底下的火坑坠下去。 我勉强撑住堪堪地悬浮在半空偏在这时一个火坑突然高高地喷出火来火滴四洒最高的还达到了我所在的高度。 我赶紧移动身子躲开可身子本就沉重这一下我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坠下去。 远处还能听到苗半仙和小宝喊我的声音包括黑蛋的吱吱吼声…… 眼看着火坑离我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坠入其中我小腹再次传来酸麻的痛感紧接着就有一层类似于苗半仙刚刚发出来的透明罩将我全身罩住只不过这透明罩是紫色的隐隐有雷电的光芒闪过。 从远处看大概像一个紫色的泡泡泡泡里装着个轻飘飘的幽灵本要掉下去的我在紫色泡泡下又慢慢地飘回空中。 我好奇地伸手碰了碰泡泡壁触手冰凉有弹性连带着在里面的我都少了那快烫死人的热气觉得一下子舒服许多。 我左右看看见紫色泡泡一直悬浮在空中不动也不是个事便试着催动紫色泡泡往前飘没想到还真的可以而且几乎畅通无阻地越过重重火坑哪怕到了最里头我所感受到的热气都在能接受的范围。 虽不知紫色泡泡怎么来的想来应该跟远古大阵有关系也不愧是远古大阵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它时就被它那恒古的气息所震慑抵挡区区的“火焰山”真没什么难度。 本以为该是比第一层要难的关卡反而这么轻松地过来了? 不还是有个问题就是里头石门要怎么开启。 我在石门边的几个火坑里找了找最后找到靠近石门挨着里头墙壁与其他火坑比起来并不显眼的火坑如果只是从外头的石门走到里头的石门是不会碰到这个角落旮旯里的火坑的要不是我有紫色泡泡估计也不会到这么里头的地方查看也就不能发现这个火坑里的盛的是“水”。 是红色的透明液体不用任何实验都可以断定这红色透明液体温度肯定比这里的任何一个火坑里的岩浆来得高哪怕它很平静地像一汪死水。 最重要的是因为是透明的所以我能够清楚地看到火坑底部插着一根钥匙! 这就好玩了明晃晃地把钥匙摆出来可谁敢把手伸进去捞那把钥匙? 怎么整? 我将手贴着泡泡壁上然后用力地试着伸出去然后发现这个泡泡壁很结实也很有韧性随着我的手伸长泡泡壁跟着凸出去并没有被我钻破。 我眼睛一亮趋势着紫色泡泡降落在那个火坑边上然后趴在边上将手伸进火坑里刚接触到那红色液体哪怕隔着紫色泡泡整个手掌都传来刺骨的疼痛可以想想平日里被滚烫的开水洒在皮肤上的痛感这红色液体可是随便仍一样东西还没靠近都能自己先烧起来的。 我根本受不住那滚烫的疼痛刚伸进去立马又収了回来这还是紫色泡泡挡去了大部分的热度否则我现在估计已经化为水蒸气了。 看这火坑挺深的要想捞到钥匙估计我整条手臂外加大半个身子都要下去才行可我刚刚知道手掌伸进去就觉得受不了。 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不行! 我奋力地摇头在没碰见仇诗人前就已经很担心他了现在知道连他那么厉害的人精魄都能被逼出来还困在第一层里我简直不敢想象他都遇到了什么事。 他在等我去救他只要想到这我就觉得我身体里蔓延出比这火坑里的液体还要滚烫的心情。 沉一口气我扭了扭手腕做好十足的准备后再一次将手伸进那红色的透明液体中。 当疼痛到达极致当忍到一点极限就会变得麻木当我最后成功将钥匙从火坑里拔出来时我站在坑边拿着钥匙的手垂放在身旁因为疼痛脑子里一顿一顿的疼好一会都是混沌状态更别说那只手我几乎怀疑那还是不是我的手虽然紫色泡泡护着明面上看好像没有任何问题可实际上完全没有任何知觉了。 可哪怕如此那只手还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钥匙不放完全是一个机械状态听从着曾经下达的命令。 我浑身颤抖了好久才慢慢地从麻木中恢复过来试着往前走了一步拿钥匙那只手立马传来麻疼感让我久久没能迈出第二步。 咬牙在逐渐适应中走到石门前找到锁眼用好不容易拿到的钥匙将石门打开。 几乎在石门打开的刹那有冰凉的风吹进来我不知道那风打哪来的却能吹散一石室的热气。 倒不是说那能烧死人的热气不见了只是稍微降低了有点本事的还是能通过的苗半仙自然感受到了这一变化灵力恢复得差不多的他带着小宝和黑蛋按照我说的方向艰难地渡过了重重火坑来到我身边。 饶是如此到了里头这个石门他一身的汗又被蒸干在那青色罩子下衣角仍被火烫过一般卷缩起来能清楚地闻到烧焦味脸色更是苍白。 不过他的眼神是兴奋的:“班澜你行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呵呵着:“秘密。” 他笑骂我一句但也只是玩笑话没真的要我说出所谓的秘密反而暗暗的扶住我没受伤的手支撑着我往下走。 紫色泡泡在我们走出石门后就收回了我体内除了手臂的麻痛我只感觉到些许疲惫没有灵力魂力像苗半仙那样被抽空的感觉只是腹部却隐隐作痛。 不是很严重还可以忍受。 到了第三层打开外面的那扇石门。 进去前苗半仙还在嘀咕二层是火第三层会不会是水或者冰什么的然而我们进去后却发现第三层里头种植了大量的植被。 在地底深处很多植物都是不能活的而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植物要么不同寻常要么经过了变异。 在我们面前是一片叶子发着蓝盈盈光芒的草每一株大概十几公分最高的有半人高轻轻摇摆着要换做在其他地方看到估计会感叹一句美景但在这种地方却让我们不得不警惕起来。 除了这些蓝草还有几棵钻到洞顶上的数树枝繁茂树叶同样是蓝色的树干上缠绕着粗壮的根脉每一条根最少都有承认的拳头粗细看着格外的狰狞。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多想在树干上的根脉缠绕出的形状像一个人脸? “不知道这关是什么”苗半仙扫视着周围“总感觉比上一关要让人毛骨悚然。” “嗯”我也有同感“我们小心些。” 黑蛋照例往前探路我牵着小宝走在后头苗半仙断后那感觉有点像在林中行走不是一个山洞里。 黑蛋不停地在蓝草中嗅着看它时刻拱起的背和竖着的毛我感觉他感知到或者嗅到不安稳的因素但又不太确定所以才始终保持这副模样。 忽然的它停了下来两爪在前朝着某个地方呲牙低吼。 我也感觉到了对着那边一棵树喊道:“谁?出来!” 然后我看到一只老虎缓缓地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说是老虎却有一张人脸张开大嘴里头则是野兽的獠牙。 这只怪兽我见过同样是在尸骨山上遇见的玛德一个一个的都在这等着我呢。 怪兽看见我后嘴里发出像是婴儿哭声的吼声看着我的眼睛里流露出贪婪它伸出舌头舔了舔一步一步地朝我们走来猫科动物的爪子让它走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在我们戒备的时候它走着走着没有任何预兆地跳了起来朝我直扑过来我霎时就想到当初它只这么一个动作就让我无法避开地被它压在身下差一点就被它给吃了。 这时候一道黑影也扑了过来在空中拦住了怪兽双双倒在一边的蓝草地上互相掐着翻滚了一圈张着嘴巴想要咬上对方的脖子。 那黑影不用说就是变大的黑蛋像一头真正的老虎威武雄壮。 不过怪兽像是古老的传说马腹并且曾经在尸骨山上的交锋那一口咬断我方人马的胳膊就知道它已然不知道吃了多少人而黑蛋只是只豹猫虽说不是什么仁慈的妖但也从未吃过人。 两相对比黑蛋渐渐地弱了下乘我及时地扔出一把刀子才让它免于被怪兽咬掉一只爪子。 而就在我盯着它们俩的战斗想着关键时候给予黑蛋帮助时小宝不知什么时候绕了过去暗中偷袭给了怪兽背部一爪子。 怪兽吃痛反身要咬小宝在我“心”刚提起时小宝一跳跳得比怪兽高比怪兽远躲开了它的攻击然后这时候怪兽又受到了黑蛋的偷袭。 正文 185 迷洞(8) 应该很厉害的怪兽在黑蛋和小宝这对小伙伴的配合下身上布满了爪痕。 它退到一边健硕的胸口上下起伏着脸上有一道横过眼睛的伤口血肉模糊的看起来伤得不轻可我从它的目光中看到了愤怒显然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当怪兽再一次扑向小宝时小宝刚想动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双脚被蓝草给缠绕住了他险而又险地才躲开怪兽的攻击。 黑蛋倒是左跳又跳的避开了蓝草可他刚帮小宝抗下一波再次落地时也无法幸免。 “小宝!”我撸起袖子上场敢伤害我儿子和干儿子看我不拔了它的毛! 我再次扔了把刀子过去将想要撕咬我儿子的怪兽避开它也不急着对付小宝还停下身子朝我看来那双人眼里露出嘲讽和不屑。 很显然曾经差点被它吃下肚的我对它来说没有一点威胁。 我呵呵它一脸! 再次转变成幽灵体我从蓝草上飘过直扑向怪兽再它张嘴朝我咬过来时身子以常人做不到的角度扭过去贴着怪兽的身侧滑过去再落到它的背上去。 手中匕首横过它的脖子鲜血四溅! 怪兽再次发出婴儿啼哭的声音脖子都被我割出一个大口子了它的身躯还能猛力地蹦跳在我抓着它背上的毛不肯从它身上下去时它直接驮着我去撞一棵树。 如果只是撞树的话还好说在我碰到树的刹那那些粗壮的根茎就缠绕过来无视我幽灵的身体束缚着我的四肢与此同时我之前看到的那像人脸的地方还真的张开了嘴巴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要将我吞下去。 “妈妈!” 小宝神力爆发所有缠住他的蓝草顷刻间寸寸断裂小宝脚一蹬就那么大幅度地跳跃到我这边张着他长长的指甲朝着要吞掉我的大口抓了下去—— 数十根根茎断裂纷纷落在地上同时我按住怪兽的身躯小宝拧住它的脑袋在往后一崩借着我们母子分开的力气将怪兽的脑袋生生地扯断了! 怪兽的脑袋被小宝随意地丢在一边怪兽的身躯随着我跳开也轰然倒在了地上看着无声无息了。 地面上的蓝草不捆人了只是依旧微微晃动着依然给人不太好的诡异感觉。 “这关也太好过了吧。”苗半仙挠挠头他全程都没做什么就被一只猫一个孩子一个女人把一只怪兽给解决了。 他很是羞愧地叹气。 我们走到里头的石门前发现果然没有哪一关是容易的上一关虽说钥匙不好拿至少让我轻易地找到了这关都不知道钥匙在哪里。 满室的草和树这钥匙随便塞在那一拨草丛里单单扒草一寸寸找就够我们喝一壶的。 “咋整?真要这么慢慢找下去吗?”苗半仙一边拨弄着地面上的蓝草一边说着。 我也正趴在地上翻着呢:“不然怎么办一把火将这里的草都烧了?” “诶!”苗半仙立起上身眼睛一亮“说不定可以。” “啥?”我看着满室的蓝草“这烧得起来吗?就算烧得起来可别把我们也给烧了。” 苗半仙耸耸肩用欠揍的语气说:“试试呗。” 他再次拿出那块石盘将其扔至空中石盘放射出的绿光在苗半仙的操控下先试着罩住一小块地再在那小块地里放火。 火把那块地的蓝草烧了遍再蔓延到绿光罩子边缘时就熄灭了。 “怎么样可行吧我们就这么圈一块圈一块的烧也比我们慢慢摸索来得强。”他得意地朝我看来。 我摸摸鼻子:“看着是可以那钥匙会不会也被烧了啊?” “想想这地方得存在多少年了啊钥匙那么容易被烧毁的话也存在不了那么多年了。” 有点道理:“那试试?” 苗半仙开始忙活起来每次都罩一块地起来用火烧伤一遍。 本来进行得挺顺利的我站在一旁看着忽然感觉身后的树好像动了? 我回头盯着那棵树没发现什么又转回头过了几秒那蠕动的声音再次出现我退开一步再次转头看向身后的树。 这次这树没再掩藏那层层缠绕的根茎蛇一样互相缠绕蠕动。 “苗半仙停下!” 我惊得大声喊着苗半仙被我喊得吓一跳停止火烧蓝草凑到我身边来:“怎么了怎么了?” “你、你看!”我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树“有、有没有觉得那里面有个人在?” 就在那些缠绕着的根脉里影影绰绰地露出一点衣角的痕迹。 苗半仙眯眼看了会:“好、好像真的是?” “不能再烧了。”我当下道“这人原本只是被裹在里面你放火烧后这些根脉就将其勒紧了估计你越烧就会勒得越紧最后将人活活勒死。” 原本只是包成个茧子最起码人在里面没怎么样这会衣角什么的露出来不是根茎放过了他反而是缩紧了。 “诶那怎么办?” “小宝你试试。” 小宝嫩嫩的小脸严肃地点头亮出爪子走过去再不伤到里面的人的情况下试着将根茎割断。 只是在根茎被破坏后刚看到遮在里头的人的半边身子其他根茎就卷着那人想要转移方向从这棵树甩到另一个树上你追我赶后根茎缠着那人的身体和脖子再高高扬起根茎将那人挂在半空给我们看。 我们这才瞧清楚那人竟然是——白溪! “想到下一层去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们一跳一番寻找后发现声音竟然来自怪兽那颗离了身子的头。 那双眼睛没有睁开嘴巴却一张一合:“想得到钥匙吗?” “怎么回事?还没死透吗?”苗半仙说着一张爆符打了过去将那张怪兽人脸炸得血肉模糊。 即便这样对方流着血的嘴巴依然能够张开:“呵呵不用白费劲了我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再复活。”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就问你们想不想离开这里想不想拿到钥匙。” 我沉声问:“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其实很简单的想要通过这一层只要做一件事。” 随着人面嘴里说的吊着白溪的根茎将白溪晃了晃似要引起我们的注意随后又听人面说:“钥匙就在这人类的肚子里你们只要取出来就行了。” 苗半仙第一个大惊:“那岂不是要开膛破肚?” 如果送到医院开膛破肚取出钥匙在缝合说不定白溪还能活可在这里在场的一人一鬼一僵尸一妖没有一个懂医术的就算我们能勉强在给他开肚后还能给他缝合并且用仇诗人给我的药水吊着他的命可是对方既然给我们出了这么个题目会那么简单地让我们把人再救活吗? 直觉告诉我对方出的这个题目目的无非就一个——让我杀人! “祝你们好运吧桀桀!” 笑了两声那人面就彻底安静了下来看样子确实是死透透了要不是不止我一个人听到它说话都要以为又是幻觉了。 “不是班澜真要下手吗?”苗半仙看着被吊着的白溪咽了咽口水。 斩妖除魔没问题可杀人不说我人家苗半仙也没做过这事。 “先把他放下来再说吧。”看白溪一动不动的还不知道这会死没死呢。 小宝和黑蛋一起发动没一会就将白溪从根茎中解救下来虽然根茎屡次威胁要将白溪勒死可大概因为给我们的“任务”限制它无法真的对白溪下狠手才给了小宝黑蛋机会。 探气发现白溪确实还活着放心的同时心头更是沉甸甸的。 放心是因为毕竟是一条人面而且白溪在阴阳局担任很重要的职位如果他能回去姓翁的就不会再那么嘚瑟了是今后整治阴阳局的关键人物还跟仇诗人有交情算是仇诗人的朋友不为别的单单这点我也不希望他这么死了。 心里沉重自然是因为那钥匙该怎么拿。 在苗半仙的帮助下白溪苏醒过来不知是之前被吓到了还是他警惕性就是比较强眼睛还没睁开呢第一时间就要从地面上翻身而起但还没缓过来的身子马上又虚软地趴回去。 “白先生你别紧张是我你还记得吗?” 白溪还在试着退开听到我的话凌厉的眼睛往我扫来然后愣了一下:“是你?老仇家的媳妇?” “对是我。” 在我的示意下小宝乖巧地上去把白溪扶着坐起来比起大人可爱的小孩比较能降低人的戒心。 白溪用掌心揉了揉头勉强提起精神:“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找我家老仇的。”我坦诚道“然后就被困在了这里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被这么……” 正文 186 迷洞(9) 白溪一顿因为我的话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本来弓着的背坐直了眼睛放出x射线。 我见此在想到仇诗人的情况担心地继续追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家老仇呢他怎么样了?” “老仇他……”白溪放下揉脑袋的手在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好像通过手掌看到曾经发生过的影像“他……死了……” 我愣了好久才意识到他刚说了什么话。 “你胡说什么!” 刚刚还温和询问的我一下子爆吼出声要不是一丝理智拉扯着我可能已经一拳打进他肚子里将钥匙取出来管他死不死了。 真的那想法在脑子里疯狂的运转我差点压制不住……就这么一句话就让我发狂。 苗半仙拉住了我小宝也跳回我怀里抱住我的腰依赖地缠着我似乎是被我的模样吓到又似乎是听懂了白溪的话被他的话惊到他瑟缩着没有一点亮爪子气势的样子小脸尽是茫然无措我心里一颤哆嗦着手摸着他的圆脑袋逼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吓到小宝不要吓到小宝…… 对我突如其来的发飙白溪并不惊讶也不生气他应该是预料到了这种程度在惩治仇家时他看起来意气风发这会却显得颓丧:“是真的你可能很难接受但我是亲眼看到的!” 我冷冷地笑着对他说的话一句都不相信。 可大概是想到那缕精魄苗半仙面色不好地将我抓得更紧:“你们遇到了什么惊火大师那么厉害怎么会那么轻易就……” “他本来是有机会逃离的”白溪喃喃说着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但他发现了你的尸体……” “什么?”我的、尸体? “是的他们用你的尸体做威胁老仇那么精明的人居然……” 白溪说他们好几个人被抓到这里是为了献祭姓翁的和姓赵的想通过此来达成两方友好交易的桥梁便将自己人类的同伴给贡献出来。 不过仇诗人早算到了这一步所以他们会被送到这来有一部分是仇诗人的安排下将计就计的虽然敌人比他们想象中强大让他们折损了大半但对方也没好到哪去就在底层两方彼此对持彼此封印看起来算是平手仇诗人却比敌方想象的还要高一手。 要知道两方对垒谁都没了战斗力只要出现一个能打最后一拳的就能反败为胜了。 偏偏在最后因为一具尸体仇诗人选择自杀! “那是炼化池我亲眼看着他跳下去的那敌方任何生物沾染上都活不了。” 直至此刻我才算看明白白溪看着我的目光里含着的那一丝复杂情绪是……怨念。 因为我让他们功亏一篑了。 “没有惊火大师你们同样会失败还会败得很快对吧。”苗半仙见我情绪不对白溪说到最后那责怪的意味越发明显后他站出来发声了“这样的话惊火大师要有本事力挽狂澜的话那当然好啊可他要做不到的话这事能怪他吗?没有谁规定保护你们拯救世界这件事一定要他来完成说白了惊火大师也不过是个凡人人家选择保护自己女人选择以这种方式牺牲那是人家的事你在责怪他和他所爱的女人之前为什么不先想想你们为什么没本事赢!” 我很诧异苗半仙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我此时处在一个灰色与红色交织的感官世界中我倒想跟他说句谢谢但我现在已然无法跟人正常的交流了。 我傻了一样站在那里只有小宝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惊慌地抱紧我小腿蹬着想要扑上来而我难得的没有理会他求抱抱的心思。 看起来像是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交谈。 白溪在那感叹:“你说得对可我就是……唉……你们呢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被困在这里要找到钥匙……”苗半仙将我们遇到的事大概说了遍着重点在这一层的钥匙明示暗示地说着钥匙可能在白溪的肚子里。 是啊钥匙! 脑子里嗡嗡地听什么都被我过滤掉可钥匙在白溪肚子里这几句话却不停地在我脑子里回放。 对要拿到钥匙拿到钥匙才能离开第三层尽快到下面去找到仇诗人……他不可能死了他一定在等着我去救他我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了必须马上离开这一层。 这么想着我目光阴沉沉地带着凶残地盯向白溪的肚子。 正在交流着怎么取到钥匙苗半仙甚至提议能不能用泻药又说钥匙那么大菊花可能受不了这类的然后他们的交流同时停了下来感受到我的煞气朝我看过来再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白溪的肚子。 “那个班澜你可别冲动啊!” 白溪被我这么一盯也是头皮发麻:“对咱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试着看能不能拉得出来。” 我还是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的肚子看那森冷的目光让白溪都觉得怕:“我、要是我之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的话你见谅我其实也是惋惜老仇他就这么……” 后面的话在苗半仙一肘子撞击下他没往下说。 “肚子钥匙。”我终于开口了嘴里就念叨着这两个词把眼前这两个男人吓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随后我还拿出了一把匕首。 “等等等等班澜我知道你急可你不能这么乱来啊会出人命的啊。”苗半仙伸着一手挡在前面声音都颤了。 白溪咬咬牙最后狠下心道:“好吧就当为社会为人民做贡献了虽然我不知道凭你们下去了能做什么但总有希望在的不能阻止它们这世界就毁了我活着也没什么用。” 他站起身来挺挺肚子:“来吧从我肚子里拿出钥匙你们赶紧到下一层去吧。” 很有奉献精神。 我看着他冷冷一笑他闭上了眼睛等着挨刀苗半仙在我们中间焦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小宝和黑蛋一左一右地扒拉着我一副我做什么它们都支持的坚定。 然而……我拿着匕首转身了。 在苗半仙和白溪都错愕的眼神下我走到了那只怪兽的老虎身体旁。 没有了人脸单单看这分开的身体真的会以为是只普通的老虎。 我蹲下身眼睛红红的看什么都是红的有什么在影响着我的神智心中的暴戾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封锁我高高举起匕首用力地切入……老虎身的肚子里。 一刀一刀实力地演绎着什么才叫做开膛破肚。 鲜血喷溅在我身上、脸上在蓝草幽幽的蓝光下我想现在的我一定像午夜的杀人狂魔、分尸狂魔曾经一个大点的伤口都能让我不忍目睹现在我能够眼睛不眨地将老虎肚子里的肠子掏出来在里面摸索着寻找着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眼睛越来越红更别提一旁的苗半仙和白溪看直眼了都。 甚至苗半仙还捂住了嘴一副想吐有生生别回去的样。 好在这过程并没有太久我总算在那堆内脏里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抽出来后一个红红的滴着血的钥匙被我同样血红的手握着。 钥匙被我找到了。 白溪:“……” 苗半仙:“……” 后者僵硬地笑着:“呵呵钥匙找到了……不是钥匙怎么会在这怪兽的身体里?” 不用我回答逃过一劫的白溪当先怒道:“你怎么这么蠢它告诉你钥匙在我肚子里钥匙就真在我肚子里了?肯定是在骗你们的了!” 是的这事不难猜。 怪兽肯定是有主人的主人给它的命令要么灭了我们要么就和红裙女人一样逼我杀人正常人在肚子完好的情况下比成人手掌还长的钥匙有坚固地保存那么多年不化的是怎么进到人肚子里的无非就是嘴把塞进去可那样一来就算内脏不被割破喉咙肯定是要受伤的但白溪跟我们说话时喉咙完好无损他自己都不知道肚子有钥匙。 再来想想那怪兽死了灵魂即将陨灭的情况下它为什么第一时间就能想到钥匙在白溪肚子里按照正常逻辑钥匙肯定是在肚子里但不是在白溪肚子里。 这就是一种惯性思维你做了件什么事让你上心了那么接下来就会重点注意会觉得怎么有那么多事跟这事一样的。 这里除了白溪就只有怪兽有肚子相比白溪我更觉得怪兽的肚子更能容纳一把钥匙那怪异的脸说不定也能无损地吞下一把钥匙。 我低着头看着被我捣鼓得血腥可怖的虎肚子有些发怔。 “呵呵那、那既然钥匙找到了我们、走、走吧?”苗半仙磕绊地小心提议着见我没反应还唤了我两声。 正文 187 迷洞(10) 我仿佛被吓到般抬起头茫然的脸上少了一丝戾气要不是脸上的血迹说明着刚发生的事说不定我自己都会以为刚刚挖老虎肚子的人不是我。 “怎么了班澜?” 苗半仙问着语气很轻也很拘谨没有之前跟我随意聊天的轻松像是真的被我吓到了。 “你很害怕吗?” “啊?什么?” “你是不是怕我?我刚刚……很吓人对不对?” “额?” 我怅然地举起手看着那血糊的手上还带着肉沫此时清醒后再看我恶心得想吐:“我很可怕对不对。” “班澜……” “有一天我是不是也会变成怪物。” 会肆意地将刀子捅进任何人的身体里享受那种利刃钻进肉里的声音? 我很茫然很无措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完全失控的……这不是一次两次了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那颗魔种是真的? 倒是见我这样苗半仙吁了口气然后主动走到我身边无视我一身的血迹拍了拍我肩膀:“乱想什么呢要是我将来的老婆出了什么事我说不定比你还疯狂……你先别想那么多我也觉得惊火大师不会那么容易就……总之我们赶紧赶过去看看嗯?” 我点点头想将钥匙递过去一见满满的血我尴尬地拿出水壶冲了冲再用纸擦了擦至少看起来没那么“血腥”了才交给苗半仙由苗半仙跑过去把石门打开。 我们要进那扇石门时白溪跟在我们后头。 “白先生”情绪恢复过来的我语气也恢复到之前“你要跟我们一起再下去吗或许你可以先回去阴阳局那边可能需要你。” 不是我那么快就接受了仇诗人死亡的事而是理智清醒后我越发肯定仇诗人不会死。 就算真的死了他还留有精魄灵魂说不定也在……拼着真变成怪物我也要见到他。 “如果底下的这事无法解决的话我回去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跟你们一起再拼一把我比不了老仇多少还能当个肉盾吧。”他淡淡地说着但棱角坚毅。 除去他曾有些怨怼我让仇诗人放弃了那一丝赢的机会这人还是不错的在以为钥匙在他肚子里时他还准备慷慨就义地献出自己的肚子。 “那走吧别耽误时间了。”苗半仙说着这次他走在了第一个。 小宝和黑蛋依旧在我身旁两侧直到走在这黑漆漆的安静的石阶上小宝才在我耳边很小心地问:“妈妈我们会找到爸爸的对吗?爸爸不会不要妈妈也不会不要小宝的对吗?” “对。”我抱着他亲吻他额头“妈妈发誓我们一家子一定会在一起的不管在哪里。”人间、天堂、亦或者地狱! 打开第四层的石门。 这一层里头空空的除了相隔在对面的通往下一层的石门外这一层什么都没有。 不有一个人背对着我们站在石室中间安静得像个雕塑。 从身高体型来看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我应该是认识的给我的感觉太熟悉了。 果然在我们戒备地往里走了一小段后男人转过身来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男人的笑容异常的诡异:“小澜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我咬牙切齿着差一点又陷入刚才的癫狂中。 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假扮成殷湦又害死了我姐姐班芷的男人! 种种恩怨我看着他的目光跟淬了毒似得恨不得一个眼光就能将他毒死! “我姐在哪?”我恨恨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四个字带血的。 “你说呢”男人轻轻一笑“她都没用了我还留着她做什么。” 我眯了眯眼睛:“你还记得她?她还活着是不是?” 身边所有人哪怕至亲之人都不记得我姐唯独我这本就很奇怪要是在反面世界死去的人蝴蝶效应身边跟她有关的人事物都会改变没理由我例外。 可不仅我记得这个假殷湦也记得那有没有可能我姐还活着或者说她还留在反面世界里只是没办法出来所以她在正面世界里依旧相当于被抹除可我这从反面世界出来的人却能够记得她? 我不知道我猜测的对不对亦或者只是我的妄想但总归给我带来一丝丝希望。 假殷湦怔住随即耸耸肩:“谁知道呢。” 他随即又笑道:“别这样看我小澜我可是很想你的还想着看在旧情的份上要不要给你放放水。” 我盯着他跟看一条毒蛇我已然认出他是谁了五百多年前那个穿着黑袍的在仇家祖地里抽取小宝的血做实验的还想割小宝肉的那个人不说人更可能是魔活了五百多年连老怪物都老得不成样子他怎么可能还这么年轻力壮? 我死死压着上前一刀砍死他的冲动抽着气说:“你想怎么放水?” “直接让你过去如何?” 他笑着毫不在意地挥了下手他身后的石门就开启了“轰轰”地石门后一片黑乎乎的等着我们踏入。 不止我苗半仙和白溪他们也都面露诧异。 这么简单地放我们通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见我们都不动歪着头问:“怎么你们不过去吗?” “你想做什么?” “我哪有做什么”他摊开手“放你们过去你们都不要那我可要把门关上咯你们想再开启可就难了这一层可没有钥匙的。” 他刚说完石门“轰轰”地要重新合上了苗半仙朝我看来:“要不拼一下?” 我咬咬牙死瞪着假殷湦从头到尾我始终看不透这个男人无论是红裙女人还是人面虎身的怪物都没有他十分之一的可怕那种怕是来自于骨子里对他的寒颤。 “走!”我喊着当先朝那石门冲过去在经过假殷湦时我整个身子都绷紧了的但直到我越过去他都没有对我做什么反倒是我在那瞬间隐约闻到熟悉的味道那好像是…… 已经跑到石门前了我突然心慌起来这迫使我转身朝来时的路上看去然后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 “怎么回事?”连跟着我回头的苗半仙都惊呼出声。 在我们眼前哪里还是石室除了我们直线跑过来的路线是一条条横木外那不过一米多宽的横木两边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的那种。 更让我震惊的是那个假殷湦就站在横木边缘一块较其他横木要长一点的多突出的那一块上头顶上有一块巨石压下来正好被他撑着否则我们刚刚跑过来的时候一定会被那巨石砸到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事苗半仙和白溪黑蛋肯定要被砸个半死一不小心再掉到两侧的深渊里那还有活命的机会? 可为什么假殷湦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站着的那个地方因为巨石的压迫没办法前进没办法后退只能干耗着等死! 那巨石很大很大我都站在这里了都能感受到那极强的压迫感那威胁告诉我哪怕是魂体估计也逃脱不掉。 假殷湦慢慢地转过头来依然是那般无所谓地笑着眸底却泛着温柔和解脱:“小澜……” 我张了张口尝试了几次都挤不出声来最后实在控制不住往回跑时才嘶哑地喊着:“啊湦!” 苗半仙和白溪同时拉住了我我挣扎着要甩开他们发了狂地扭着手臂想要抽出来眼睛直直望着殷湦奋力地想朝他跑过去。 那是殷湦……那就是殷湦!!!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还在可他假扮成假殷湦就只是想让我可以以他为垫脚石顺利地跑到这边来。 不这比知道他死了还要残忍! “小澜”轻轻的声音轻轻地飘到我耳边“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小澜勇敢地往前走吧今后守护你的人在前面等着你……” 巨石往上升起然后以更快地速度砸下去砸断了横跨两边的横木断裂的横木坠入深渊的黑暗里也不见那个以一己之力撑起巨石的残魂。 【幽幽五年载那魔假扮成我为了掩盖自身气息将我的魂魄拘在他体内。 我一直看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残忍地伤害我从小保护到大的女孩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曾经以为自己也算一个人物被一只魔死死困住时才发现自己无能到这等地步。 班芷是个好姑娘也是个极聪明的人那是我被杀害后第一个识破魔的伪装的也是第一个在这五年里跟我见过面的哪怕是短短的一刹那我们都意识到彼此想要做的事情默契的不用说就能够配合彼此。 在反面世界的时候我用蓄积五年的力量试着护住她但似乎是失败了她消失了没有回到正面世界也没有留在反面世界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亏欠她太多却没有机会偿还。 我想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她或许就在某一个世界里得到她从未得到过的幸福。 小澜我的生命虽然很短暂可那短暂的时光里因为有你连天空都是彩色的我已经满足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相信因为他你会过得很好。 珍重勿念!】 正文 188 迷洞(11) 那是一封信以某种形式压缩在最后的关头里传入我的脑海里。 那是殷湦在最后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我跌落在石门边上怔怔地看着断裂的横木掉落看着巨石压迫而下无论我怎么看都再捕捉不到那抹身影。 血红色的眼珠从眼眶里溢出来掉落…… 我无数次想着我要能像人一样可以哭可以流泪多好。 这个小小的期待实现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无比的可笑无比的讽刺。 “班澜!” “妈妈!” “老仇媳妇!” “嗷嗷!” 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呼唤我却充耳不闻低头看到自己撑在地上的双手那滴血泪正好落在了手背上如清早荷叶上的露珠。 然而它带来的却不是一天开始的希望。 仔细想想啊湦死了五年了等于我和他有五年没有见过有五年没有拥抱过曾经以为最亲近的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离我好远好远终于再见到时却是永别! 我连凑近了好好看他一眼都不能离他最近的时候竟然是刚刚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当时还以为他是假的殷湦。 “你身边的人会一个一个的死去——” 摊在地上的手抓起来手指在地面上闹过最后被我攥进掌心中。 在他们担忧的目光下我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抱起小宝和黑蛋转身背对着石门往下走一步一步平稳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听到身后苗半仙和白溪跟上的声响他们张口说了几个单音想要问我又不敢问最后保持了沉默。 我们来到了最后一层。 为什么说是最后一层因为里头本该是石门的地方只有一道成人高的裂缝裂缝发着红蓝色的光芒光芒扩散得庭院将裂缝周边一米左右的范围都笼罩在内。 我有预感那大概就是人间与幽冥之地的通道。 在裂缝前方有一口井我们离得远暂且看不到井里有什么。 而井的两边或者说这一层的空间里挂了好多人。 可还记得尸骨山里有一片树林里头挂满了骷髅现在的情况跟那里差不多不同的是那里全是骷髅这里挂着的还是人只不知是尸体还是…… 除此之外最外围还竖立着几个棺材每个棺材都没有盖盖子可以看到里头都站了人只是他们闭着眼睛两手交叉在腹前也不知死了没有。 我和苗半仙朝白溪看去:“是这里吗?” 白溪脸色难看带着铁青:“对我们就是被带到这来那几口棺材里的人就是这次和我一起被虏过来的他们如今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还有两三个我没看到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样被放在别的地方。要小心这些吊着的尸体会攻击不过最需要注意的是那口井。” “那井里是什么?” “就是我说的炼化池里头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刚刚帮助我们过第四关的那人……我也分不清那人好还是坏当时是他在这里指挥的炼化池三个字也是我从他嘴里听到的。” “这口井里会喷溅出红色的液体只要被沾染上一点我们的身体就会僵硬化不管是肌肉、关节、哪怕是身体里的血液的流动我们想要躲避那些红色液体可那些液体还会自主行动甚至粘在地面上再偷偷地粘到你的身体防不胜防再加上周围这些吊着的尸体我们当时根本没办法逃当时只有老仇没事可、他在你尸体被掌控的威胁下自己跳进了那口井里。” 这么多话里我只注意到最后那句我家死人在那口井里? 我站不住地奔着那口井走过去白溪他们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快接近井口了然后被他们追过来拉住白溪急道:“你以为我骗你呢这井……”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从井底下传来苗半仙拉着我就要往后退然后“哗”地好像破水声就看到一道身影从井口钻了出来立在井口上方悬浮着。 这动静不小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可等我定睛一看那不就是仇诗人吗? 高大的身形修长的充满爆发力的四肢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那天早上起来我给他拿的。 “死人!” 我整张脸瞬间舒张脑子完全无法思考只想朝他奔去连苗半仙他们都无法拉住我。 但我很快又停下脚步因为小宝自己挡在了我面前两只对大人来说短很多的手臂往两旁伸得直直的抿着的小嘴说不出的倔强:“妈妈那不是爸爸那不是!”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音想哭又死死憋着还要在我面前装出很勇敢的样子。 我看看他又抬头看看仇诗人就看到在仇诗人身后那到裂缝里发射出一道红黑色的光芒从仇诗人的后背钻进他身体里。 眼前的仇诗人嘴角勾起了很邪恶的笑容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跟平时没什么不同的黑瞳仁白眼球却时不时的有红光闪过阴邪的魔气满满的堆积在他身体左右周身的黑气黑得没有一丝杂色且浓厚得快要将他淹没却又受他控制着。 他人根本无法看到黑气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操控自身的黑气。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仇诗人一模一样的五官和身躯此时给我的感觉却无比的陌生。 他动了动脖子还扭了扭手臂肩膀像在调节着关节一脸的舒适:“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壮的人类身体了倒也能让我用一下。” “你、你是谁?”我气得发抖“从我家死人的身体里滚开!” “哟哟脾气这么冲呢。”“仇诗人”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随即不满意地拧起眉头那模样跟仇诗人平时地动作有点相似只是仇诗人给人的感觉霸道而此时却充满了邪魅“那些蠢货到现在也只让魔种长这么一点我可没时间再等了。” 他说着右手一动我就无法控制自己地朝他飞了过去再快撞到他时被他一只手掐住了脖子他是悬浮在井口上方的我就跟着被掐着脖子挂在空中。 苗半仙他们惊叫地喊着我的名字小宝第一时间高弹射跳过来却被“仇诗人”轻轻松松地弹了回去紧接着他手一挥身下的井口喷出了一束红色的水花水花纷纷洒落在井口周围。 紧接着白溪说过的那幕出现了红色的水渍自己动了先是渗透到地底下然后来到苗半仙白溪的脚底下再猛地钻出企图粘到他们的身体上。 发现这一点的我想出声提醒他们快躲开可掐着我脖子的手禁锢着我整个魂体让我连发个声都没办法心惊胆颤之际还是白溪曾经中过招有了堤防及时地拉着苗半仙躲过了第一波。 可这些红水滴太诡异谁也不知道它们会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他们狼狈躲避的同时周围挂着的尸体也一个个地落下来。 “你还有闲心去管他们。”近在咫尺的声音将我唤回我一侧头就对上离得很近的眼睛那双本该很熟悉的眼睛里却没有我熟悉的神情邪恶的、冰冷的“是不是该想想自个了。” 他往后移动将脚下的井口让出来反倒让我悬浮在井口上方他扬唇笑着恶劣地作势要将我扔进井里:“我给你个选择你亲自去杀了那两个人类那么你、这个僵尸孩子我都可以放过还有你在意的我现在的这副躯体我也能还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我呵呵一笑嘴唇无声地动着:不、可、能! “啧你可真一点都不聪明你觉得这俩人类在这里能活吗迟早要死死在你手里还能换回你自己和你儿子这很划算也不算在你们人类的道德问题不挺好的吗?再者说你不想很想要回你男人吗你连他都不管了?” 我再次呵呵。 我相信苗半仙和白溪这里的环境再艰难他们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的而且如果我真的做了这项交易换回仇诗人又怎么样他或许不会怪我但他一定会在心里责怪他自己。 我不愿意让他不开心。 “看来你是不愿意选择一条好走的路了。”他神色淡淡的带着王者的睥睨“那么……” 他嘴角一勾掐着我脖子的手一松我连抗拒的机会都没有就笔直地坠入井里! “妈妈——” 最后的声音是小宝撕裂般的喊声。 我心疼的同时被漫天的红水淹没了。 正文 189 迷洞(12) 睁开一条眼缝目之所及地都是红色和红色的泡泡我奋力地挣扎着想要钻出水面却有什么拉住了我的腿将我拼命地往下拉我越发焦急因为……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在水中窒息的感觉。 那可真不好受更不好受的是怎么都没办法游上去摆脱不了窒息的困境。 没办法我只能先处理掉拉着我的东西只要解决了我可能还有希望留一点力气到水面上去。 我一低头先是看抓着我脚裸的是一只手换做刚开始这绝对是可怕的一幕现在却没什么奇怪哪怕真是女鬼也没什么可怕的……然而我目光随之移动看到那只手的人的脸后我“噗”地一声喝了两口血一样的红水。 那……那张脸不是我的吗? 难道这是我的……身体? 我头朝下飘落到“我”的脸前“我”也正盯着我看跟我眯着眼睛不同“我”正常地挣着眼睛可眼珠子里的倒影除了一片血红的水外并没有我的影子。 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眼前的“我”本麻木呆滞的神情忽然勾起一抹跟刚刚的“仇诗人”一模一样的邪恶笑容…… 在我惊愕的时候“我”或者说她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将我往她那里带。 我大感不好想要遁走可她完完全全地将我压制。 不是说她力量有多大而是来自于身体对灵魂的克制而且我总算知道我以前吸收的金黑光点功德和罪恶都去了哪里应该都是被我的身体吸收了虽然身体对我有很强的压制可也共享了讯息给我。 那功德和罪恶功德维持着我的身体不腐化甚至越发坚硬罪恶却是被大魔给吸收了借我的手来增强它的力量怪不得短短一年的时间幽涅之地跟人间的通道裂缝能够破开当初仇寒尘下的封印。 似乎是我的血脉具有不一样的力量能够使经由我手的功德和罪恶增加一辈这可能来源于陈氏一族的预知能力也可能来自于前世陈澜一我不知道无从考究。 而且我若能魔化了就能…… 仇寒尘死前说解开大魔封印的要满足几个条件其中之一是他的心头血他不在了可五百年后他的后代仇诗人的也能代替。 现在看来这心头血应该是到手了。 还有另一个条件当时仇寒尘没说出来现在我知道了关键就在我身上! 然而现在不是我想这些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身体居然是想将我塞进她的身体里死去的灵魂被锁在身体里的情况……那是要练煞! 练煞的基本条件死前承受着强烈的痛苦和满腔的怨气! 脑子里闪过这一讯息下一秒我就无法抗拒地被迫“重回”了自己的身体里眼前陷入黑暗。 那一天家庭聚会哥哥姐姐都在殷湦也来了爸爸提起两天后订婚的事我闷闷不乐想跟爸妈说订婚取消我跟殷湦没可能在一起的。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小到大我和他就是配对的被大家认定的一对连我自己都那么觉得从未想过我会嫁给除他以外的人。 我突然说我不嫁了爸妈会怎么想一定会追着问我理由吧我能直接把姐姐跟殷湦的事招出来吗我下意识地不想那么做姐姐现在变得很陌生可我仍记得小时候她有多照顾我。 看殷湦镇定自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跟爸妈商讨订婚的事末了还跟老哥做一起小酌说着商业上的合作我心里越发不爽自己偷偷躲进厨房里喝了半瓶的红酒。 之后我以我明天要找工作的理由提前离开了家里。 要是再待下去我觉得我会疯掉的太压抑了被姐姐和未婚夫双重背叛偏偏还不敢说还看他们一个两个没有一点羞愧地在我面前晃我简直要怀疑人生怀疑我在卫生间外听到的和姐姐对我愤怒的抱怨等等都只是我的噩梦。 不真正的噩梦还在后面。 我让家里的司机送我回我自己的小窝因为喝了酒在车子轻微的摇晃下整个人疲惫而昏沉就靠着椅背想小憩一下。 等我迷迷糊糊清醒一些时发现还在车里这都坐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到我那小区转头往外一看天都黑了……不对这、这是什么地方不是去我那小家的路。 “喂你要带我去哪快停车。”我拍着前座的靠背喊着司机“我让你停车啊!” 当时想不会出现电视里讲的有坏人潜伏进我家假扮成我家的司机想要绑架我? 车子没停倒是司机拿掉了他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再缓缓地转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小澜。” “啊湦?”我不敢置信同时前倾的身子往后缩不知为什么此刻的殷湦给我的感觉很陌生也很……可怕“你、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放我下车啊!”我尝试着打开车门但车门被司机那边主控我根本没办法打开。 我眼睛滴溜地转了一圈猛地朝前一扑想要反控车子虽然觉得此时的殷湦不对劲也听班芷说印少华的事就是他唆使的可我从小被他疼宠到大的下意识地就做了本能地以为他不会伤害我。 然而我错了我手连方向盘都没碰到他一个手刀就劈了下来我顿时就失去了意识。 ………… 好难受快不行了…… 一只手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从水中提了起来忽然得到的空气我拼命的呼吸结果之前呛进口鼻的水让她我了起来。 揪我头发的人并没有放开我反而掰着我的头发迫我仰起脸来我模糊的视线看到整个屋子。 偌大的像个废弃办公室的杂乱房间站了几个背着手的、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高壮男子一盆比像个小型泳池的鱼缸装满了水摆在我面前我被迫跪在鱼缸边全身早已湿透地上也因为我刚才被按进水里时的剧烈挣扎而被溅湿一地的水。 我还懵逼着脑子一片浑噩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遭遇这些。 依稀记得昏迷前看到的殷湦诡异的笑脸…… 抓着我头发的是一名女生我模糊的眼睛认了半天才认出这是我哥班戟分手不久的女朋友刁凤长得是不错家里条件也好就是骄纵任性有一次刁难我时被我哥发现我哥就跟她分了手。 “很痛苦吗妹妹?”刁凤另一只手拍了拍我被水浸得冰冷的脸颊“可是比起你对我的伤害这才万分之一呐你就受不了了?” 伤害?什么伤害?到底谁伤害谁了? 根本没等我的回应刁凤再一次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按到了水里任我挣扎任我逐渐的手脚无力任我胸腔里满满的全是疼痛! 那一刻自以为心胸宽阔的我在痛苦中怨恨上了这个疯女人。 凭什么这么对我? 还有殷湦是他把我送给这个女人的? 我试过反抗可别说那几个雄壮的保镖男我自个的身体在之前就被透支这会哪还有力气反抗只能像个小丑一样拨弄着。 我以为我会就这么死了却在意识快模糊掉时被解放出来我软绵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湿掉的头发粘在我的脸颊上此时是夏天我全浑身冰冷冷得快没了知觉。 连思想都变得空白。 脑袋旁边却多了一双鞋子我勉强睁开眼顺着那腿往上看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站得高高地俯视着她。 这是她未婚夫…… 殷湦! 为什么? 就算他跟我姐有一腿可我跟他青梅竹马相互扶持着长大比亲人还要亲厚为什么…… 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我抓住男人的裤腿使命拽着让自己抬起上身愤恨而急切地瞪着他:“你不是啊湦对不对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你是谁你是谁!!” 我当时并未真的以为有人穿了殷湦的皮假装是他来伤害我我只是借此来缓解心里的疼痛好像劝慰自己这人不是殷湦就能够自欺欺人。 男人无情地看着我嘴角扯起嘲讽的弧度慢慢的张唇一字一字地说给我听:“你说呢?可能就在我身体里睡着也可能早就……” 他手里比着烟花爆破的手势:“飞灰湮灭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听不懂? 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嗤笑:“说不定他在地狱里等着你未婚夫妻一场我送你去见他吧?” 我升起一股寒意。 听到旁边的动静转动眼珠一看就见刁凤指挥着黑t恤的壮汉将一只只不知哪捉来的漂亮的蓝色鱼儿倒进了刚才的鱼缸里。 “妹妹这鱼是不是很漂亮啊?” 正文 190 迷洞(13) 刁凤回头看我露出特别灿烂的笑容。 透过那透明的鱼缸那一条条游来游去的鱼儿犹如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知道食人鱼吧这鱼跟那些食人鱼一样会一口一口地啃掉你身上所有的肉放心吧妹妹这些鱼儿个头小吃不了多少的我算过了你可以让它们吃上整整一天呢!” 刁凤走过来摸小狗一样摸了摸我的头那笑容就像一只魔鬼!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她使命地往前爬去。 可我能爬到哪去我在地上爬两人就在我身后慢慢地走仿若在看着一个小丑在给他们表演好笑的哑剧! 想到食人鱼的恐怖我就害怕我算是明白了这两个人就想折磨我就想看我痛苦我却不明白他们到底哪来的对我那么强的恨意。 哪怕希望如此渺茫我也不想放弃爬到没力气了我就一点点挪。 心里升起悲鸣谁能来救我谁能救救我! “在祈祷吗?”看着我那比乌龟还慢的速度刁凤觉得特别逗趣明知道逃不掉的为什么还要浪费最后的力气? 是心里还有希望吗? 那就打破那最后的希望吧! “还是说妹妹还在想着拖延时间等着哥哥来救你?” 我身子一震。 我确实抱着最后的希望想着家里人能够找到我班戟闫斌…… “哈哈妹妹你怎么还那么天真啊你以为是谁把你的地址透露给我们的?” 刁凤只用了短短几步就追上了我再次揪起我的头发迫我露出脸来她似乎就爱看我此时绝望的神情:“你不知道吧妹妹?你哥哥他已经跟我复合了甚至为了求得我的原谅什么事都愿意做哪怕是……” 她俯身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毁了你!” 我睁了睁眼睛足足呆傻了两三秒忽然的我从肺里发出一声嘶吼不顾被撕扯的头皮扑倒刁凤身上对着脖子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骆驼被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绝望让我疯魔让我恨不得生啃了他们的血肉跟他们同归于尽! 我哥不会这么对我他不会的! 可连殷湦都这么做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同归于尽只是痴人说梦我被男人扯离了刁凤刁凤呲牙着摸了下脖子发现流血了一直笑嘻嘻的她变了脸色一巴掌扇向了被男人桎梏着无力反抗的我:“想死是吧好啊成全你!” 看着娇弱的刁凤力气不小一个人就将我拽回了鱼缸边在她的示意下走来两个黑保镖将我扛起来没给我反应时间就将我整个人扔进了鱼缸! 没有亲身经历过永远不会懂那种疼痛皮肉被撕扯奋力挣扎却只能在水中扑腾好不容易扒出鱼缸边缘刚探头就会再次被按下去永无逃生的希望。 没多久整个鱼缸里透明的水就逐渐转换成鲜艳的红扑腾的水花也从一开始的猛烈慢慢的寂静下去! 但我依然没有死虽然被捞起来时我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我还醒着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没有昏迷过去是有多强烈的不甘让我保持着清醒然后看着刁凤跟殷湦让人抬来了一具棺材! 然后我发现在靠近门口的方向不知何时我姐也站在了那里她冷着脸散发着强烈的寒意。 那时候我以为她释放的冰冷也是对着我的。 她和刁凤殷湦一样都想我死。 “身为你嫂子我总不能让妹妹死无所依你看看这具棺材你还满意吗我专门订做的子弹都打不穿重要的是一旦封死就一点空气都进不去哟。” 我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着刁凤指使人将我抬进了棺材里棺材盖合上的最后缝隙里我看到的是男人的冷漠和刁凤近乎疯狂的眉眼! “轰隆”一声通往地狱的棺材盖紧紧闭上。 我的世界仅剩下黑暗! 我最后是在棺材里窒息死的。 被一点点剥夺掉空气怎么都推不开棺材! 我死了。 是啊我已经死了现在就是一鬼魂…… 死前的记忆冲刷着我就像有无数的深水炸弹不停地砸向我我不想接收却阻止不了它们争先恐后地来。 我的身体在拼命地想将我往她身体里扯那感觉就仿佛我当时即将被封印在棺材里我恐慌我畏惧我痛苦我恨! 殷湦背叛了我姐姐背叛了我刁凤报复我我哥是帮凶……他们折磨我杀了我…… 不、不是这样的殷湦是假的我姐一直在帮我我哥也不是帮凶! 两种记忆在互相倾轧互相反驳两个我在互相谩骂着最后长出爪牙的我挥向了流着眼泪的我在那瞬间我无力反抗地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死去的灵魂回归自己身体里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相反那会极其的痛苦。 无穷无尽的黑暗淹没了我外头包围我们的血色红水代替了屍魂钉将我完全禁锢在身体里我除了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外我没办法动、看不见、听不到、说不了话偏偏我还有意识却像一个植物人从头冰冻到脚包括五感知觉连时间的流逝都捕捉不了。 可能只过去了短短几秒。 可能已经过了几百年。 我难受我好难受…… 我好像正在被什么溶解连带着自己的记忆都在一点一滴的消息心中对死前的仇恨反而在迅速地扩大。 有什么东西破了牙快速地生长着。 “班澜、班澜……” 谁在喊我? 呵我早已没了任何感知哪还能听得到有人喊我不过是“闷”久了出现的幻听罢了。 可是哪怕是幻听这声音好熟悉啊是谁呢? 想不起来了我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能够出去我要……所有的人所有的生灵……为我陪葬! “妈妈、妈妈……” 嗯是个小男孩的哭声。 “妈妈!” 是个……女孩? 腹部传来疼痛。 这太难得了在完全没有任何痛觉触觉的情况下居然能感受到腹部的疼痛我几乎要以为这也是我幻想出来的疼痛可这疼痛太真实了且一下比一下剧烈想要忽视都难。 因为这清清楚楚实实在在的疼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将把我团团包裹缠绕的黑布割开了一条细缝让阳光得以照射进来。 流失的记忆慢慢的回笼。 我在这做什么呢我怎么能待在这里小宝在等我回去死人在等我去救他啊! 有冰破开的声音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就像隔着一个玻璃罩子往外看的视角我看到仇诗人就站在我面前笔挺挺的凶悍的眼睛里含着怜惜。 我喜悦地想要冲向他发现自己只能看着而无法左右自己行动时我才察觉到不对。 小宝就站在我身旁掐着我的腰嘶声叫着什么我听不见也感受不到只能看他的动作推测出他好像在推着我想要将我推开。 我的目光往前方移在慢慢看下来先是看到一只满是创伤的、被撕咬过的手臂在顺着手臂看过去“我”的手握着一把刀那把刀的刀尖刺入了仇诗人的胸口! 仇诗人一手握着刀柄可他不舍得伤我就只能这么僵持着。 这一幕被我被扔进满是食人鱼的浴缸里还让我害怕当我察觉到“我”正用力地想将刀完全插进去时那恐惧到了极点。 不不不快住手快住手啊!! 腹部的疼痛再次传来传遍全身早已失去的神经那一刻我重新感受到了我的身体我的手脚快于思维的我的手钻出了我的身体一同握住了那把刀。 我是直接握在了刀刃上如此才能不让刀刃继续往仇诗人的肉里探近。 我再一用力我整个魂体都钻出了我的身体也在这同一时间我的身体失去了能源般笔直地往后倒了下去。 管不了自己的身体了我扑倒仇诗人胸口:“怎么样有、有没有事?疼不疼啊……你怎么那么笨呢你可以把我打飞啊你那么厉害怎么就让我伤到你了呢你怎么就、那么笨!” 仇诗人握住我的手另一手将还插在胸口的刀拔了出来:“没事一点小伤。” 小伤?怎么可能是小伤这要是再深一点可能就直接刺入心脏了。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出来!”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想要问罪的话一转头就看到一团黑红蓝交缠在一起的像云像气流的东西随后我感觉到一股视线将我看了个遍那道声音再次出现比刚才还要惊讶:“一只鬼魂怎么可能孕育生命?难怪难怪你还能逃出来孕有生命你就不能算真正的死灵难怪……” 我听不懂他这些话的意思倒是仇诗人扬了下眉目光随之朝我肚子看来眼里隐隐发亮。 正文 191 迷洞(14) 我搀扶住他顺便将小宝拉到身边来这会也顾不上安慰他我环顾一圈见白溪和苗半仙都还在只是躺在仇诗人身后身体僵硬动不了……还活着就好想来刚刚是仇诗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 “你刚刚掉到那口井里了你还记得吗?”苗半仙舌头也僵了说话有点大舌头“你一掉进去惊火大师的精魄就出现了将占了他身体的那一团”他用眼神示意着那团三色云“给挤出去了惊火大师一得回身体就要下去救你然后你自己跳出来了可你不知怎么回事完全不认得我们也听不进我们喊你一来就要杀我们。” 他说得很委屈:“幸好有惊火大师在。” 我:“……” 那崇拜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后怕地大喘一口气要是我再晚点清醒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声冷哼来自被忽略的三色云他是由幽涅之地里的恶气怨气化成又因为被当年的仇寒尘封印所以现在只能以这种形态展现在众人眼前。 “你是不是得意得太早了?还是我那些手下没用要早点让你犯了杀戒让你堕落成魔我现在也不用这么麻烦。” 这声音刚落我倒在地上的尸体动了下一秒直挺挺地立了起来就跟僵尸出棺材的动作一样。 我被自个的身体吓一跳本能反应地挡在仇诗人跟前。 可紧接着我自个失控地转身一把掐住了仇诗人的脖子……我瞪大了双眸怎么回事? “哈哈哈你这身体可一直在我手里陪伴我整一年我通过这具身体来吸收你给我带来的补品也是我将其保养得这么好这身体早已被我掌控说来这身体里的怨气够重要不是留着有用我还真不介意用用这具身体。” 我几乎没能听清他都说了些什么全部心神都用来抵抗完全失控的魂体然后糟糕的是那被我有意遗忘的死前的记忆再一次侵入我的脑中如三色大魔所说我身体的怨气太重了身体跟灵魂的紧密联系让我根本无法抵挡。 我看到的是殷湦是刁凤他们俯视着嘲笑着趴在地上的我他们将我丢进了满是食人鱼的浴缸里他们将我封在了棺材里…… 我要他们死要他们死! 掐着脖子的手指在收紧一只温热的手反握住我的手背让我打了个冷颤。 那水里是真的冷啊被鱼咬得是真的痛啊在那棺材里是真的绝望啊。 可就是手背上的这一点温度将我从那深渊里拉了出来。 耳边还在回荡着命令要我将眼前这人的心头血取出来看看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真心。 我…… 我呵呵他一个大嘴巴子! 我迅速地转身将仇诗人透过相握的手传给我的火种朝三色云团丢过去大魔自然发现了在它闪躲的时候而仇诗人借着我的遮挡将另一个火种悄悄地射进了三色云团里! 爆破声响起三色云团里多出了一道金光在云团里钻来钻去。 “你、你们……”大魔愤怒的咆哮着。 “你来自罪恶的深渊你以为你很了解人心也自以为将一切都玩在掌心之中。可你根本没有真正的懂过感情那是最不可理喻的东西。” 是的他们故意将我折磨致死就是为了让我死后拥有庞大的怨气来让他们实际上种植在我尸体里的魔种发芽甚至成为我凝结实体的某部分条件来为后面一系列的事故做准备还有后面操控我时有利的因素这怨气真的很好用我也一度差一点就迷失在那怨恨之中。 可是我姐为了我留在了反面从此被正面世界抹去除了我再没人能记得她包括她最爱的家人。 真正的殷湦五年的蓄积本该有望逃出假殷湦的掌控却在最后为我撑起了局势让我通关。 我哥在我失踪七天后总算找到我时急切地冲去找我在尸骨山发现我坟墓时哪怕知道那地方不简单仍旧选择为我搜寻那一点点线索。 这么多这么多我永世都偿还不了的感情还抵不过那些些的怨恨吗? “现在看来你并没有得到我家死人的心头血嘛怎么取他心头血也需要经过我的手吗?”我这是明知故问了答案明显就是这样。 当年的仇寒尘何其聪明又对陈澜一绝对的信任才会留下这样的解封条件。 “呵呵呵呵”大魔森冷地笑起来“那又怎么样你说的这些感情能提供你们什么灵气?魔气?你再深爱他们他们死了你有办法救他们吗?而现在你抵挡得了一次能一直抵挡下去?你们人类是最脆弱的玩意皮脆血薄更无用的就是自个的灵魂!” 它转眼将那些金光全都收拢进团子里不再冒出在这时候我身体里的魔种高速的生长我以为已然影响不了自己的怨气被我的尸体收拢到体内全都化为魔种的养料。 大魔大笑:“你以为这一年里你的身体就只是在我身旁睡个觉吗还是觉得我刚刚说我能够全面控制你身体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的?” 我的手在抖整个魂体麻麻的来自身体的克制让我几乎想要妥协。 仇诗人突然从身后抱住我小宝也抱住了我的腰。 “别怕。” “等我回来。” 留下两句简短的话他就放开了我我贪恋他给我的温暖想要挽留他已经朝着三色云团冲了上去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小小的身高却高高跳起的小宝父子俩一下一上的攻向了三色云团。 我多么的幸福有幸被这两个男子汉这般保护。 “快起来。”后头的白溪对苗半仙喊着两人身上的僵硬好像化解了不少毕竟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这会起身一起跑到那几具棺材前找跟白溪一起被抓来这里的几个人听说在外头都是大人物来着。 “他们还有救吗?” “肯定是有的”白溪痛恨地瞪着三色云团“他们就是受这裂缝跑出来的魔气影响只要能将裂缝封住这团魔就是凭借这些魔气才能在自个没有解封的时候出来闹腾只要裂缝被封住这大魔就好解决了他们也能醒过来。”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将那道裂缝封住?” “没错正好趁老仇拖着大魔的时候正是我们的机会。” “要怎么封啊。” “以身为墙你不懂啊裂缝的封印其实还在只是破了个孔五百年前仇寒尘下的封印哪是那么容易破的我们只要把那小洞补上就行了只可惜我这身体没有魔气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当年仇寒尘可是……算了算了尽力一试吧。” 白溪故作轻松地说着可单单以身为墙就知道代价是什么了。 见苗半仙不说话了白溪笑骂:“怎么小伙子怕了?放心这里这么多具尸体呢加上我够用了你一会只要帮下小忙就行。” “谁说我怕了我是想说我也可以……” “行了我比你大听我的……别争了没时间了来听我指令一会我让你……” 我静静地听着白溪和苗半仙的对话看看仇诗人和小宝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尸体。 打开手掌掌心处有一簇小小的火苗这是仇诗人留给我的嗯说是留给我自保的。 手往上一抛火苗脱离了手掌轻飘飘地落下落在了我的尸体上。 “轰——”仇诗人的火种很好用我的尸体都不用泼汽油就一下子燃了起来顷刻间大火就将我的尸体吞没。 大魔发出吼叫:“蠢货你在干什么!” “班澜快把火熄了!” “妈妈——” 我笑了看着自己的尸体一点点地化为灰烬。 尘归尘土归土死后该怎么样就得怎么样逆天行事的有几个能有好下场我能比别的魂魄多个实体像正常人一样在死后的这段时间过着和人没什么区别的生活还能跟仇诗人谈个恋爱我已经比其他人其他鬼要幸运太多太多了。 可能其他鬼魂的尸体没了造不成多大的影响可我知道我能够凝结实体最大的依仗就是我的身体也因此身体若毁了我借来的所有幸运都将化为虚有。 就像拔苗助长虽然短时间里长高了代价却是枯萎。 一直以来仇诗人最忧心的就是这件事他身体一度被夺精魄也被困在迷洞一层里也是因为我的身体我失控地伤了他还是因为我的身体。 所幸我这身体在最后的最后还能有一点用处的。 火焰将我和尸体包围起来让外面焦急的仇诗人都没办法进来我平静地看着地上烧成的灰土双臂展开灰土飘扬起来反过来融入了我的魂体里我环抱着将它们拥抱。 然后化作一道黑光飞射向那发着紫蓝幽光的裂缝中。 狂风卷起满石室里被仇诗人定住的尸体一个又一个地砸向裂缝中。 我的眼前是一条不知会通往何处的隧道圆壁上尽是深色的光我转身面前有一个等身高的“圆镜”镜子外头仇诗人爆发出强大的能量就像封在他体内属于仇寒尘的部分被解锁开他以极快地速度朝我迫近那伸出的手马上就能碰到我。 却在最后指尖刚触摸到我面前的镜面那镜面波动起水纹然后…… 彻底的黑暗永远的沉寂…… 可我想天下总该可以太平了吧? 我在最后还是做了一会英雄。 却分外想念那与他与他与她最平淡的生活…… 正文 192 结局(1) 黑匣子: 白溪看着那道裂缝忽然就变成了一块状似普通的墙壁没有任何光芒出现没有任何魔气外泄要说痕迹那只有一道浅浅的像累刀子划出来的痕迹算吗? 他看着老仇以让人眼花的速度奔过去却只能撞在那墙壁上心里头阵阵懊悔。 他就不该说出来的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狠扇自己两耳刮子。 而他身旁的苗半仙傻住了一样定在原地那表情都快哭了。 整个地下石室安静得连心跳的声音都听不见陷入一种诡异而死寂的沉默之中。 也因此当一声“滋”响起的时候突兀得心头一紧。 只见那三色云团拧动拉长越变越大最后弄出一个巨人的样子它知道裂缝被封它的处境很不妙便想速战速决先将眼前对它威胁最大的仇诗人干掉。 “老仇小心!” 然而这一切动静仇诗人好像都没有听到一样他的手掌捂着墙上那道浅淡的痕迹眼睛也盯在那看对背后的危险无动于衷。 直到巨大的人形的爪子即将轰向他头顶时他突然就动了轻飘飘地抬起手抓住了巨型的爪子看似没有任何压力地反过来让那巨型爪子无法动弹。 仇诗人慢慢地转过身来这才发现他那双眼睛全成了红色明明是人的眼睛却似一头伤痕琳琳却站直四肢要最后一战的困兽。 凶残地要撕碎面前一切事物。 大魔被吓了一跳它没想到这人类居然能直接用手抓住自己然下一秒更让它震惊的事发生了它非但没办法逃脱仇诗人的钳制仇诗人另一只手也按住了它的腰部。 也没见他做什么直接被它压制在体内的金光再次活跃起来争先恐后地想要分割它的此时的“躯体”。 仇诗人没有表情的脸冷冷地看着只有眼底的目光越发残暴他从喉咙里挤出低吼生生将巨大的人形大魔举了起来再抓住一边往地上砸了下去。 “轰——” 地面震荡起来白溪和苗半仙相互扶持还抓着某个贴壁的棺材才站稳黑蛋身子太轻弹了起来再落地滚出好远。 还一动不动的竟只剩下小宝。 大魔蒙圈中发现自己又被举起来再次往地上砸一次又一次石室受不住此番连续的震荡石块沙土纷纷坠落。 虽说大魔不会被砸死可也不好受啊震荡中它也没办法处理体内的金光只能任由着它肆虐自己的“身体”它试着挣开仇诗人可从仇诗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恐怖的压力完全地将它压制。 这感觉……就像当初将他封印的仇寒尘! 仇诗人将大魔摔回了原本三色云团的模样总算停下了。 经过这一番的发泄他看起来好像好多了面上十分平静可认真看的话他的眼睛更红了乍一看就像他整个眼珠子全是红色所成没有一丝白或黑。 他将三色云团举在胸前然后拧巴拧巴最后将其揉成了手掌大小的圆球。 这圆球上金光大盛从圆球任何一个角度四面八方地发射出来撕心裂肺的惨叫让还落着石块的地下石洞被震得更加不堪随时可能倒塌。 仇诗人走到井口边将手中金光闪耀的圆球往井里丢去圆球落进去后他结了手印在这石洞的四个角落里飞来四根锁链交叉着将井口封住。 锁链闪过黯哑的光随后陷入沉寂表面看是四根朴实无华的锁链当你轻轻扯动其中一根耳边就回宛若听到龙吟虎啸分毫都不敢再动。 做完这些仇诗人如机器人没了电源呆呆地站在那里不会反应了。 “爸爸!” 小宝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拳头说话时因为过于用劲拳头往下压:“妈妈说过了她不会离开我的她说不管去哪都会带着我她没有骗我的对不对!” 似乎谁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在落石纷纷的地底深洞里谁都没动黑蛋爬了起来对着小宝“呜”鸣着。 “爸爸爸爸你回答我呀!” 向来乖巧的小宝首次如此不依不饶地讯问一个答案。 仇诗人动了僵硬地转过身隔着一米多的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彼此对视几秒后—— “是的!”他回答了用沙哑的声音。 他走回那道原代表裂痕的浅痕前语气竟柔和下来:“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苗半仙碰了下白溪眼睛红红地说:“惊火大师不会……不会疯了吧?” 他说得自己都哽咽了起来。 白溪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他们就见仇诗人将手掌重新贴到那浅痕上做着之前被大魔打断的动作之前他们以为他是无法承受失去班澜接下来他们才发现不仅仅如此。 仇诗人的手掌亮了起来那浅浅的痕迹也随之亮起把白溪他们吓一跳以为仇诗人为了找回班澜想让通道解封。 好在那浅痕只亮起一瞬就熄灭了然后一缕轻烟从那浅痕里飘了出来被仇诗人用手盛住。 那轻烟就那么轻飘飘地悬浮在他掌心上慢慢地现出原形。 一小小的幽灵闭着眼睛静静地立在那里身体透明得随时来一阵风都可能将她给吹散。 饶是如此小宝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妈妈!” “嘘!”仇诗人朝他比了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地将这小幽灵放在了一个玉做的瓶子他可见的松一口气眸子里的红色褪了少许但却紧紧盯着玉瓶生怕会再出现什么变故。 同一时间没了魔气的侵蚀没有大魔的禁制那些躺在棺材里的大人物苏醒白溪让苗半仙先看看他们自己来到仇诗人身后关于班澜的事他识趣地没有问只问了当前严峻的问题:“我们怎么出去?” 往回走的话面临的就是深渊功力再强也休想回过去。 “这简单。”仇诗人轻柔地抚摸着瓶身看也不看身后的白溪淡淡地回答了他。 班澜身上有远古大阵也是这远古大阵在最后保住了她这一缕幽魂通道的封印有她的身体和大部分的魂力累积在这石洞里那么多的尸体也足够了。 而远古大阵可以用来传送如前世的陈澜一将班澜召唤过去一样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传送的地方必须有她自己的气息相连才行。 这听起来好像不可能因为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自己可陈澜一成功了不是吗?至于班澜这边……她虽然尸体没了可却留下了一颗心脏! “真的?那快点吧这地方不能待了。” 仇诗人“嗯”了声最后看了眼面前壁上的浅痕。 他没说的是因为他强行将班澜的这缕幽魂带出来以至于这封印并不牢固大概下一个五百年甚至不到五百年这通道就会再次被开启。 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真有大劫难发生那也是后代子孙的事了。 他不要苍生不做好人。 他只要班澜! …… 刁家在魔都勉强能够占有一席之地但和那些真正的一线大家族比起来就差了许多。 但权钱上比不上在别的方面却要强过不少比如广纳后宫。 刁父在外养了几个情人几个私生子刁凤的母亲虽是原配却只生了她这么个女儿偏他父亲又很重视儿子觉得必须得有个儿子来继承家业。 这就形成了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成天的在她面前蹦跶。 她干死过几个可也有真有才能的兄弟将她压得死死的性子偏激的她不甘心不服输。 一个机会让她认识了班戟。 不管是才貌家庭背景都让她很心动她耍了手段好不容易成了他的女朋友她在塑料姐妹里炫耀被家里本看不上她的父亲捧着连带她母亲脸上都尽是风光可渐渐的她发现班戟根本不在乎她。 不会跟她约会连联系都没有都是她主动往前凑死死扒拉着而他宁愿陪着妹妹无聊地晒太阳都不愿多跟她说两句话甚至为了她妹妹连敷衍都不愿直接就分了手。 她从风光的天堂一下子坠入了被众人取消被兄弟打压的地步连她妈都骂她蠢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杀死班澜她一点都不后悔只觉得痛快看着班澜死前被她折磨她就觉得这阵子的郁结都畅快了。 只是奇怪的是…… 正文 193 结局(2) 只是奇怪的是杀死班澜的细节刁凤还记得可跟谁合作的她却记不清了隐隐约约地好像是个男的? 起先她还有点心惊胆颤的后来发现什么事没有就放开了试着找班戟复合不成她已经盯上了下家只是家境比不上班家得过最好的要将就次要的她不太满意。 后来她隐约听到班澜的消息说是还活着把她吓一跳她试着打听过却没有一点真确的消息。 心惊胆真地又过了几个月她时常做恶梦失眠情况很严重只好沉迷于酒色之中。 这天她因为昨晚晚上去蹦吧很晚才回来到中午晃晃悠悠起床时刚到楼下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她爸爸面色铁青再隐忍着什么她那个最后可能继承家业的一对兄弟坐在一旁等着看好戏而她妈妈正在朝她爸哀求着什么她隐约听到说是小凤不会这么做的。 关她什么事? 然后她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个人。 闫斌她认识虽然他跑去当了警察可闫家在魔都比班家差不了多少的。 他怎么会来她家难道是…… 她满怀期待地走上去:“是闫少爷?请问……” “能把手伸出来吗?”他冷冷地公事公办的态度问。 她有点懵逼:“什么?” “把手伸出来给你个东西。” 她意识到什么羞涩地将手举起来……一个手铐拷住了她。 “你在去年七月杀害班家的小女儿班澜现在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是啊闫斌是个警察她怎么就忽略了这件事! “不不是”她挣扎着想要摆脱手铐“你这是污蔑我没有!” “带走!” 闫斌根本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只要想到是这女人害死的班澜他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毙了她。 “那个闫警官啊……” 不知是被自己的夫人缠得没办法还是家里出个杀人犯丢脸刁父起身试着为自己女儿说两句可闫斌冰冷的眼神让他吓得不敢再上前。 “你刚才可能没听清楚死的是班家的小女儿。”向来正义的闫斌冷讽地勾起嘴角“刁总您想好怎么承受班家的报复了吗?” 刁父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再不敢多说一句。 别说救女儿了只要能抵消班家的怒火不让其报复刁家他亲自将女人奉上都行啊。 亲手将刁凤关押等候听审甚至他还动用了私人关系保证刁凤在里头绝对不会好过后他赶忙驱车往班家赶。 不是没人在意刁凤这个凶手而是除了他其他人都暂时没心思做这件事他对刁父说的并没有错等班家从伤痛中抽出手来估计魔都里再不会有刁家。 一路急赶总算赶到班家。 而此时的班家犹如被一股乌云笼罩其中连空气都是压抑的。 院子里的树都挂上了白绸大厅里设上了灵堂纸扎的豪华大屋装了整个屋子还有好几个圈花放在两边全都精美漂亮却无法让人心头有一丝愉悦。 灵桌上那张黑白照里班澜柔美的笑着仿佛被润了色的眼睛似乎正在看着你。 闫斌站立许久才朝里头的仇诗人走去那人正在点香给即将烧完的香炉里的香补上。 “小澜真的还能回来吗?” 仇诗人看都没看他不想理会他这无聊的问题。 班澜现在很虚弱她需要靠大量的供奉来维持所以他让班家弄了灵堂祭拜明天还会出葬建一座坟。 虽然是一座空坟。 仇诗人亲自穿上法衣给班澜做法其他人给亡灵做法是超度而他是在给她聚集能量。 跟班家相熟的人都来了一个个或真或假的带着惋惜的表情对眼睛红肿的班母说着节哀班父挺拔的脊背都弯了几分两鬓发白班戟肃穆着一张脸偶尔两眼发直发着愣。 好在仇大师带给他们的消息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还能撑着。 橙橙的外婆带着橙橙来了橙橙将手中的一个玩偶放在了灵堂上那玩偶带着旁人看不到的点点金光飘入灵桌上遗照前的玉瓶里。 橙橙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乐颜的母亲也来上了一炷香她看起来好多了认的干女儿的照顾让她重燃了生命的希望她对着班澜的相说了声谢谢。 叶子、赵星、童欣……在短时间的特赦下也赶来磕个头。 张行一和段菲陪着段菲的母亲过来段母来到班母身边细细地安抚着。 白溪、苗半仙、张晓芳、巫小葵、夏左夏右等等这些自己人也都赶来帮忙包括胡子和做了伪装的樊老至于阴阳局没了大魔没有魔气的滋生和干扰他们抽出手来加上白溪等人清洗了阴阳局的污垢。 一波人来又一波人走。 始终念着经的仇诗人和始终跪在灵堂边的烧着冥纸的小宝没有动弹过黑蛋就趴伏在小宝身边帮忙看一下火。 许多能量一点一点地汇集到玉瓶里这比什么都让他们高兴。 就在日暮西山仇诗人正打算脱下法衣然后准备守夜时发现一大波的金光从外头飘了进来纷纷灌入了玉瓶里。 那是…… 当年青城的子民! 仇诗人怔了下随即浅浅地扬起嘴角。 并没有完全愚蠢的人。 五百多年前仇寒尘和陈澜一为了青城的百姓付出所有陈澜一哪怕怨着恨着在最后还是选择保下这些百姓。 仇家将魔的侵入推在这夫妻身上本以为青城百姓信了谁曾想他们只是不敢反抗罢了却在自己家里偷偷的供奉起长生殿! 如今这些功德全都留给了陈澜一的后世班澜。 玉瓶摇晃了起来瓶塞“啵”地一声弹开一个小小的幽灵从瓶口飘了出来悬浮在玉瓶上方。 仇诗人目光热切起来情不自禁地朝她伸出手在即将碰触到时那透明的幽灵睁开了眼睛朝他甜甜地笑着…… 正文 番外1 二人世界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本次飞往xx的航班……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很快就要起飞请再次确认安全带是否系好……” 随着乘务员的播报大家收起小桌板系上安全带关掉手机。 随着飞机的飞行乘务员按乘客要求送来中档酒品、水果还有甜点因为是头等舱待遇自然是好得多。 一名男子打开薄毯盖在身旁的空座位上平铺着像给一个看不见的人盖上随即喊来乘务员要一杯果汁。 乘务员看了眼他跟前的酒杯没多问应了声“稍等”很快就端来了果汁然后看到这名五官狂野扣人心弦的男子将果汁放在了空位旁的桌子上。 乘务员有些奇怪今天头等舱的座是满的她怀疑男子旁边座位的客人没有赶上这趟飞机可男子的行为又透着怪异可现在那座位没人她又不好让人家不要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其他空的位置上。 可能有些人就是有某种怪癖吧。 被认为有怪癖的男人也就是仇诗人悄声对着旁边的空位说着:“呐你要的果汁少喝点你现在还不能很好的消化。” 在正常人的肉眼里看不到的空位上其实坐着一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眼里带了几分俏皮的女……鬼她左右看了看因为座位的隔间除了仇诗人其他人都看不到她这边后她就端起了杯子喜滋滋地喝了一口。 她现在的“食物”大多来源于仇诗人、家里亲人给她的供奉人类的食物是不需要吃的且以她现在的情况早已不是当初“强壮”的随时随地可以凝结实体的班澜了人类的食物少不了烟火气是她没办法接受的。 可以前每日三餐的有时候还懒得吃真的什么都不能吃后反而想念得紧连一杯果汁都能当个宝。 仇诗人望着她目光柔得能掐出水来可当班澜转过头来后他又故作正经地板起来将自己桌上的水果放过去:“水果也能吃点同样不能多吃。” “嗯嗯!”班澜用力点着头依依不舍地将果汁放回桌上倒没马上去拿水果而是转向窗外看着飘在飞机底下的白云略带忧心地说“也不知道小宝怎么样了。” “放心吧就是陪黑蛋走一趟罢了这是当初让黑蛋留下时承若给它的既然小宝当它是伙伴自然要帮它完成这件事。他现在成长得差不多了不用为他担心他可比你厉害得多。” 这次就是趁着儿子不在他特意带着班澜去旅游的好好地过过二人世界也顺便躲躲那群天天争着抢着夺走班澜注意力的人。 这群人就包括了班澜的父母哥哥和朋友自从眼睁睁地看着班澜投身到裂缝之中几乎以为她就这么消失后他的心态就变了。 他无法忍受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太久也无法忍受他人吸引她的视线太久他有时候恨不得拿个宝盒将她收起来藏在怀里最贴近心脏的地方谁也不给看。 他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太对可他一点想要纠正的想法都没有这次出门他谁都没有通知悄悄地安排了所有目的地是一座私人岛屿里头的海上娱乐措施听说建的不错。 “那当然。”班澜骄傲地昂昂下巴那可是她儿子啊随即又摸向自己的小腹“也不知道我们的女儿什么时候才会出来那我们小宝就有妹妹了。” “这不好说她的情况跟普通女子孕育不同能够怀上她跟远古大阵有关但同样也需要你给她提供能量你现在还太虚弱了她成长得也慢。” 班澜蹙起眉头:“那岂不是可能像哪吒一样怀了三四年?” 仇诗人轻笑一声:“还真说不准。” 娇哼一声班澜靠在椅背上别说头等舱就是头等舱座位可以随时跟着你的身量来调整这样半躺着很舒适她都困了。 现在的她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休眠之中。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死人给她拉了拉薄毯她也依赖性地朝着仇诗人那边靠过去…… 乘务员给其他乘客提供帮助后经过仇诗人身边看他偏向身旁的空位一只手略带弧度的越到那空位的椅背上看着像揽着什么人。 她无端端地打了个寒颤快步地离开了心里还有点惋惜。 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怎么好像脑子有问题啊? 飞机在那私人岛屿附近的城市降落之后他们还要乘船过去大概两个小时的航行时间不算太远。 下了飞机仇诗人黑色t恤搭配军裤和军靴差不多到耳际的头发没什么特别的发型就是清清爽爽的戴着副墨镜更加突出他的高鼻梁抿紧的嘴唇红润但显得冷硬不近人情。 全身上下一个字:酷。 他拖着个行李箱没人看到的班澜就反身坐在行李箱上让仇诗人拖着她走她晃着两条腿踢打在行李箱上好奇地看着来来往往的旅人偶尔跟其他人靠得近些她还故意伸出手在人家眼前晃一晃偷走人家的手机放在对方的另一个兜里。 还扯了某个男人的头发他转身就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子女孩子正低头玩手机察觉到视线茫然地抬头…… 班澜捂着嘴偷笑仇诗人反手揉上她的头发:“皮这一下很开心?” “嘿嘿!” 出了机场这会天色已经暗下来仇诗人便没有将班澜収到就戴在他脖子上的玉珠里拦了辆专门在机场候着的计程车司机操着口音问去哪仇诗人直接回了前往私人岛屿的那个码头他们要做的是晚间的最后一班船。 司机缓缓地开着车无意间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就见男乘客揉着自己的女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女人娇羞地瞪他一眼。 司机嗤笑一声感叹着现在的男女真是大方以前的人在外面哪敢这么亲亲热热的。 不对刚刚上车的明明只有一个男的? 车子紧急刹住司机猛地回头就见男乘客坐在后座上虽然一只手搁在了另一边的靠背上头但并没有太大问题多的是人这么做然而并不见他镜子中看到的那个女的。 他疑惑地回头再次看向后视镜这回后视镜里也只有男乘客一人。 难道是眼花了? “师傅你在做什么我赶时间的。”仇诗人状似不耐地喊道。 “抱歉抱歉。”司机赶忙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后座上班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顺利地坐上轮船这轮船是私人岛屿主人的专门用来承载来往私人岛屿的游客的白天一班晚上一班一天两个来回。 轮船里的设施非常好堪称豪华能到这岛屿上游玩的一班都是土豪居多岛上的票更是高昂的贵不过从轮船的设施就能看出岛上的娱乐的配板如何了想要到这岛上玩的可一点没有因为票贵而减少甚至还有人就为了坐这轮船买的票。 仇诗人的出色是不用多说的加上能来到这船上的大多非富即贵他刚上船没多久就被不少男男女女给盯上了。 仇诗人冷漠地不回应任何人的目光他绷直的脊背和昂然的身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大家靠近着死!可这样的他拒绝了服务员为他提行李的要求并且在拖动行李时动作多了丝小心和轻柔好像行李箱里放了多么珍贵的物品。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片刻便来到轮船餐厅里进食。 他找了靠近角落的一张圆桌说是圆桌这圆桌“全身”透明不过是桌面还是支撑桌面的桌腿亦或者桌面上摆放的餐具都是透明如水晶看着就很有观赏性。 要了两份餐具一份放在自己面前另一份放在被他拉近的另一张椅子对着的桌面他亲自动手摆放好就有个美艳的女人走过来直接坐在了那张被仇诗人特意放身边的空椅子上。 “两份餐具你在等人吗?介不介意我也坐在这?” 她一手的手肘放在桌上身子朝仇诗人倾过去抹胸长裙因为她的动作更显得波涛汹涌下巴都快搁到仇诗人的肩上了红唇吐着香气地靠近他耳朵。 仇诗人不是无动于衷的但不是因为眼前的美色他拧起的眉头和眼底的冷气预昭着他此时的不爽。 因为这女人强行坐在椅子上将班澜给挤开了要不是班澜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早在女人说话前就先一拳将她打飞出去。 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发现他这里一点不欢迎外人靠近吗? 女人不知道仇诗人此时心里所想她见仇诗人皱眉还以为他在艰难抵抗自己的魅力呢自信让她看不清现实越发地往仇诗人身上凑:“你都点了什么吃的啊要不要来点酒这里的酒挺不错的保证你喜欢正好啊”她将自己柔弱的手搭在仇诗人肩上“可以给我们助助兴。” 班澜板着手指在扭动脖子将脑袋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动再三百六十度地转回来看着女人几乎贴上仇诗人的身体她呵呵冷笑:“把她交给我行不行?” “好。”仇诗人自然没意见就算曝光了班澜的存在也没关系不还有他在吗他倒也看看有哪个干捉鬼这行的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捉他老婆! 然而这声被女人听了就以为他同意了心里暗暗欢喜。 这男人相貌好身材更棒那身肌肉给她特别多的安全感和心动却又不会过于夸张……她已经在幻想着接下来的旅途中她会过得非常的性福了。 她还想继续往仇诗人身上靠然而不知怎么回事身体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虽然马上稳住了可却跟仇诗人拉开了距离。 大概觉得自己坐着都差点摔倒有点没面子她脸上出现了尴尬没再往仇诗人身上靠反正晚上时间多的是她反身叫来服务员点了瓶酒。 酒和菜几乎同时上来服务员还替仇诗人和女人的杯子里倒酒随后才离开女人端起酒杯因仇诗人一直没有要跟她亲热一点的意思她只要自己再启动媚骨技能又要柔弱地往仇诗人身上趴:“来有缘在这里碰见我敬你一杯。” 嘴里说着眼睛则随意地往酒杯里瞥了一眼随后便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更是下意识地将手中地杯子丢了出去落在桌子上杯子倒没坏就是里头的酒都倒了出来在从桌面流淌到地上。 仇诗人不动那滴落的液体也没有溅到他分毫可他看着桌上的狼藉还是不满起来。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都看了过来服务员也赶过来询问女人还惊魂未定指着杯子尖声喊着:“杯子里有脸有人脸!” 她刚刚就看到那盛着液体的酒杯里有一张惨白的鬼脸虽只瞥了一眼但那鬼脸好像在对着她桀桀的笑太可怕了。 听到她说的话除了仇诗人可站在靠在仇诗人另一边谁也看不到班澜其他人都吓了一跳服务生眨了两下眼睛才伸手将倒在桌上的杯子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下还看了几眼桌上的液体结果一切正常。 班澜做出一个假装挖鼻孔的手势再弹弹手指嗤了一声表示不屑。 “这位小姐我都检查过了并没有您看到的那什么人脸可能是因为头顶灯光的原因您估计是看错了。” 在绝大部分的人心中这世上哪有鬼啊有乘客看不惯这女人听到服务员的话后直接笑了出来。 “不可能我真的看到了。”被否决被取笑让女人大起胆子将杯子从服务员手中抢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那杯子光可照人只倒映出她自己的脸。 正文 番外2 乐园 女人傻愣在原地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请帮我换张桌子谢谢。”仇诗人没有表情地对服务员说着“另外这些菜重新给我上一份。” 他说着就起身走到另一张空桌上班澜还朝着出了大丑不甘心又不敢喊的女人伴了个鬼脸。 想勾引她男人?呵呵好戏才刚开始呢。 女人如何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屡屡受到惊吓已经不重要了两个半小时过后轮船已经到达了私人岛屿。 岛上只有一家酒店但要容纳大部门游客的住宿酒店的规模可想而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民宿是这里的原住民的房子。 仇诗人预定的是酒店刚进房间班澜就兴奋地到处摸摸看看正好酒店服务员给他们送东西一进来就看到本该放在大床上的玫瑰花一朵朵地悬浮在空中虽然在他进来后那些玫瑰花都纷纷落下假装无事地搁在地上但还是惊呆了服务员。 妈妈我看到超能力了! “一点魔术罢了。”仇诗人淡淡地解释接过服务员递给他们的几张游乐场等地方的附赠门票后将服务员请了出去。 回到里面的房间就见心虚的班澜躺在了床上侧身躺的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搁在腿上做出妖娆魅惑的姿势想以此逃过惩罚:“官人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安寝可好?” 仇诗人一声冷笑班澜暗道不好身子一翻就想逃仇诗人速度更快一把按住了她的背让她不得不趴在床上承受着他压下来的重量。 “你觉得你逃得掉?嗯?” 灼热的气息就喷在自己耳朵后明明是透明的幽灵体却依然能够感觉得到那让她浑身跟着发热的气息班澜干脆将头埋到枕头里哼唧着:“本女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这魔头要杀要剐随你便!哼!” “这可是你说的。” 然后她被迫翻了个身平躺着对上压着她的仇诗人视线从他的眉眼渐渐的移到他的嘴唇上……唔怎么觉得渴呢。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往下掰:“来惩罚我吧。” 仇诗人低笑一声好听的嗓音让她觉得耳朵发烫心头更热下一秒他如她所愿地吻了上去。 缠缠绵绵的一吻结束唇瓣分开班澜舔了舔嘴角:“再亲亲?” 仇诗人失笑然后成全了她。 两人就像是刚刚恋爱的男女只想着能跟对方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能够融合在一起再不分离。 只可惜他们现在也只能玩亲亲了再进一步却是不能因为班澜此时的状态根本受不住仇诗人太多的阳气侵占。 到最后仇诗人只得回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再回床上抱着班澜:“明天还要出去玩呢睡吧。” 班澜窝在他怀里轻轻“嗯”着过了一会她小声地说:“我会尽量让自己好起来的。”那样他就不用忍得那么辛苦了。 声音虽小还是被仇诗人听到了刚被冷水浇下去的火苗有在升起的势头他一巴掌拍在了她屁股上:“别在勾我了快睡不然的话……” 班澜赶紧闭上眼睛还故意发出呼噜声表示自己睡着了。 逗得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闭着眼睛的仇诗人勾起了嘴角! 其实能够还能恢复神智还能够待在自己身边对仇诗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 白天艳阳高照班澜蔫蔫地趴在床上看着窗帘都挡不住的阳光叹气:“这样要怎么好好玩嘛。” 仇诗人套上上衣将脖子上的玉珠露出来:“放心我会玩给你看的。” 班澜直接拿起枕头砸向他。 然后就见仇诗人拿出一把黑伞:“行了走吧趁现在还早等中午十二点到三点这段时间你就真的不能玩了。” 早晨和傍晚在这黑伞之下还是能保她无恙的。 班澜赶忙跳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呀我、我还没选好衣服呢。” 之前仇诗人说带她来这里玩她很高兴直到今早起来看到外头的阳光才想起自己现在比以前更加的不能在阳光下站立还以为得等到晚上呢。 仇诗人笑道:“又没人看得到你。” “可有其他鬼魂啊我得穿得美美的哼。”穿得漂漂亮亮的再挽着优质男朋友绝对能在一众魂友们面前挺胸抬头、趾高气昂……额后面的成语请忽略。 仇诗人将虚纳袋里拿出班澜真正的行李箱现在人类的衣服她没办法穿了所以这行李箱包括行李箱里属于班澜的衣物、包包乃至于鞋子全都是仇诗人自己做的纸扎然后烧给她的。 说真的他虽是一个大男人可做“手工”竟然比当初的孟萌还要精致且他还自己上网搜索现在女孩子喜欢的、流行的物品在跟照那些图片自己动手做的做完后一一地烧给她。 私人岛屿有个海上乐园里头的各类设施自不用说相邻的海洋馆里更是有各类其他海洋馆看不到的海洋生物。 上午的时间一名男子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在一众游客间还是有点突兀的特别是这名男子不管玩什么手中的伞都不离身不曾合拢就更引人注目不过也因此有些娱乐项目拿着伞的他就不能玩了。 班澜窝在伞里倚靠在仇诗人身上有些惋惜地看着那过山车那轨道很长也很惊险的样子一会高空一会冲入水中的很好玩的样子。 可她肯定不能玩了。 除此之外她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和仇诗人站在伞下看看风景罢了很多游戏都不能玩也无法下水好在这里风景确实不错不然得多郁闷。 不过当她发现好几个躲在阴暗出的鬼魂后她还是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嗯感觉自己比儿子还要幼稚了。 阳光最猛烈的那段时间就和仇诗人进海洋馆阳光缓和些后再出来之后也没逛多久就回酒店了。 私人岛屿最出名的当然不是这些很多地方都有的海上乐园而是这里的不夜城。 不夜城就建在酒店和海上乐园的中间一到晚上那里头就会进行狂欢。 等仇诗人吃了晚餐两人来到他们那层酒店的休闲场所坐一会后才出发到那不夜城。 只有真正进入不夜城才知道里头有些什么。 第一层很普通就是夜场舞台有美艳的舞女舞男歌手底下的人喝酒狂欢穿着各种奇装异服不管是灯光舞台还是各种酒类在这里都是享受。 第二层是赌场其他高级赌场有的这里自然都不会少连一些小玩意都有大到天际的赌博小的几块钱的都能让你体验。 重点就在三层以后了。 这里有最真实的游戏体验。 至于是什么游戏就看情况了三层以后并不是每次都开启每次开启的游戏也不尽相同重点是游戏中也会出现死人的情况。 饶是如此依然有很多人想要上三楼不夜城对三楼以前并未做过宣传甚至也只在不夜城门口和一二楼楼梯处贴一张说明海报可就像一种干瘾吸引着所有来不夜城的人都想要参与那真实的游戏。 班澜和仇诗人在一楼的舞厅里喝了点酒是她让仇诗人点的她则趁机小小地抿一口解解馋。 让仇诗人跳舞是别想了他们也就做一边欣赏欣赏那精美的舞台和跳舞唱歌的人再看看底下人越发疯狂的模样没待多久就上二楼了。 长这么大班澜还没进过赌场呢。 整个大厅以环形的形状延伸出去分了好几个区域另外还有几个包间上来后发现并没有乌烟瘴气的感觉虽然也传来吼声但环境干净亮堂荷官穿着制服不管男女都是漂亮有气质。 凡事两人以上对赌的仇诗人都没有下海去玩以他的能力输的可能性太小了而这种钱财赢过来对修士的仇诗人来说并没有好处班澜知道所以她也没有要拉他玩的意思就到处看看。 本来还有跟机器电脑玩的可班澜一靠近那机器就出故障还引来管理员查看仇诗人差点被当成故意动手脚的窃贼来着。 班澜有点丧气仇诗人不顾是否有人看着她神色淡定地摸摸她的脑袋:“你想玩也不是不可以。” 班澜眼睛亮了下随即又摇摇头:“算了我原本也就是来看个热闹的一会楼上那什么真实游戏不是要开启嘛我们在这逛一下就行了。” 说着她也不沮丧了仗着没人看得到她自由自在地跑到那些赌徒身后查看。 忽然她看到一个小男孩。 他趴在一个男人的脚下搂着男人的小腿哭喊着而那个男人坐在一张赌桌上胡子拉渣的两眼底下发青嘴唇也有点发黑给人的感觉就是萎靡哀丧。 一看就是个有赌瘾的赌徒。 在这座不夜城里这样的人倒是少见毕竟来这里的大多是游客。 这男人听不到脚下男孩的喊声甚至没感觉到他的存在男孩的哭声也让周围来来去去的人无动于衷因为男孩……是鬼魂。 “观其面相这人早年应也富庶过只可惜后来自作自受应是沉迷在这赌博上不仅仅将自己的钱财败光看他的精气神也都消耗在这赌桌上。”仇诗人说着随处看了下便拉开一个看面相还算和善的游客“那位你认识吗?” “他啊老典嘛他是这的原住民本来这岛被卖下开发后他和一些这里的原住民办了民宿还开了家这岛屿风味的私家菜看这不夜城就知道这岛的游客情况啦让老典也赚了不少可惜后来不知他怎么想的迷上了这玩意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前段时间他儿子生病错过了治疗时间早早夭折了孩子他妈伤心之下离开这岛不知道去哪了。” 班澜嘀咕一句:“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仇诗人跟那人道了声谢在他后脖子点了下那人有点迷糊了走了忘了问仇诗人为什么要打听老典的事。 随后仇诗人才对班澜说:“这人经常到岛上来玩如果这姓典的经常时常在这赌场里的话知道很正常。” 班澜凑到他面前细看:“你是怎么知道他经常到岛上来的?” “秘密。”仇诗人轻笑着随即低下头顺势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一只手不客气地在她臀上一捏。 班澜冷笑地呵呵不理这老色鬼推开他往那哭泣的男孩飘过去。 大概男孩小小的软软的让她想到小宝小宝经过几次源火的进化已经长大很多了可她仍旧记得第一次看到小宝时他就是那么软软的小小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她然后跑回屋里对他爸爸喊着:“妈妈回来了!” 现在看到这么个孩子哭得这么惨她没办法无动于衷。 “你再怎么哭他也是听不见的。” 突然出现在身旁的声音让小男孩愣了下好半响他才转过头来看向班澜目光却是戒备和畏惧往他父亲身边缩了缩哪怕知道他的父亲并不能保护他可他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知道自己死了是鬼魂也看见过其他鬼魂可他太弱小了一直都只有被欺负的份所以一看到其他鬼第一反应就是躲。 班澜叹息一声随即又硬气地挺起胸膛直接伸手去抓男孩瑟缩着想躲可下一秒还是被抓离了老典迅速换个角落的位置面前站着仇诗人和班澜他怕得瑟瑟发抖。 “你怕什么呀我又没对你怎么样。”班澜点了下男孩小典的脑袋。 小典先是吓得一哆嗦随即捂着脑门惊奇地抬头看着班澜……刚刚他好像感受到一股能量从他脑门里钻进去。 全身都变得好舒服好舒服之前被其他鬼魂欺负他现在的魂体特别的虚弱随时可能消散的可有这能量他好像好多了? “你不该在人间逗留的。”这孩子只凭着一点执念留在人间没有一点自保能力。 “可是”小典已经不太害怕了这会转头看向老典“我爸爸他……”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仇诗人淡淡道“你留在他身边一世也改变不了。” 小典垂下了脑袋:“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想如何?”仇诗人反问。 “我想让我爸爸不要再赌了。” 仇诗人轻蹙眉头就算能强制性地让那赌徒不再赌可他也有可能做别的事看那男人的命格余生都会被自己虚度浪费浑浑噩噩的过活直到某天死在街头。 在解封了仇寒尘留下的那部分力量后仇诗人看相算命这方面能力更强或许比不上卦者天然的预知能力可看一个普通的甚至连点阳刚气都没有的男人还是很容易算到他的命运的。 但随即他又说:“只要他不再赌就行了是吗?” 小典快速地点头:“大、大人你能帮帮我爸爸吗?” 他算看出来了这男人很强大他一靠近就觉得颤栗不是因为他经常被欺负的缘故而是一种来自本源的克制而且身为人居然能够看到他小典还没有开发的脑袋瓜里就觉得这人一定很厉害就把电视里看到的称呼套用上了。 “有个办法不过你也答应我你父亲不赌之后就回你该去的地方。” 小典连连点头小孩的思想干净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在听到“大人”答应后看着他的目光里除期待外竟还有一丝虔诚。 班澜正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将小典带到仇诗人面前就是想让仇诗人将他点化毕竟捉鬼他是专业的什么样的鬼该怎么处置他一向做得很好不放过恶鬼也不会滥杀魂魄。 谁想仇诗人跟小典聊着就凑到她耳边说了两句话她惊讶地眨眨眼睛:“可你不是说赌来的钱……” “没事再还回去就成了。” “哦。”班澜刚觉得懵想明白后又兴奋起来摩拳擦掌的“那赶紧的我都等不及了。” 仇诗人:“等不及去厕所啊还要我教你。” “混蛋。”班澜跳到他背上咬向他耳朵。 仇诗人任她咬着外表看跟什么事都没有地往老典那赌桌走去小典傻愣愣的在班澜回头朝他招手才乖乖地跟上。 然这会老典已经被从赌桌上赶下来了因为他今天不知从哪借来的本都赔光了正搓着手想着再从哪弄些筹码。 他觉得自己今天的手感很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赢的。 就在这时候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不耐烦地想要驱赶就听到对方说:“这位先生我跟你赌一把如何?” 老典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仇诗人:“小子你什么意思?” 仇诗人招招手一位荷官手捧着一盘子的筹码过来老典看到那些筹码眼睛都亮了他对这赌场的规则在了解不过这些筹码加起来有上千万啊或许跟包间里那些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赌注还差点可对他来说就是天价。 他刚刚听到什么这人要跟自己赌一把? “这个”他搓着自己的手语气也恭敬起来“先生你这意思是……” “你刚没听错”仇诗人神色傲然“我就想跟你赌一场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可我现在……没、没带够钱而且、你为什么要找我赌?” “老子看你顺眼找你赌不行?”仇诗人照本性地霸气说着“赌注也很简单不需要你出码币我要别的交易赢了我这些全归你输了你答应我个条件。” “就这样?” 仇诗人睥睨道:“哪那么多废话就是这样你赌还是不赌!” 仇诗人要是温温和和的老典可能还要在墨迹一下毕竟这事透着不对劲而且以他的贪婪可能还得再谈谈条件。 可仇诗人那尊傲之气和不容否决的霸道让老典心生颤栗不敢多问甚至不敢多想而摆在他面前的那些筹码又让他十分心动。 他吞了吞口水点头了:“好、好吧不知道要赌什么?” 在仇诗人的示意下荷官将他们带到一个空的包间里不夜城做得这么大这赌场自然会随时留几个包间给这种突发状况使用说白了只要有钱。 看仇诗人衣着没多华贵住的房子也是在魔都偏角村子里一栋普普通通的小洋房可是他是真的不缺钱那些请他上门的富豪大比大比的钱打入他的账户里仇诗人看都没去看那个账户里有多少钱。 “就赌你拿手的好了。” 仇诗人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从容大气的语气就像一个真正的贵族不将小盈小利看在眼里。 老典被他震得连坐在椅子上都小心翼翼的最后选择了玩纸牌点数。 荷官拿出崭新的牌漂亮的洗牌后给他们发牌谁也没看到偌大的桌子上还坐了一只鬼她一会盘腿一会趴着一会逗留着不敢跟她上去的小典直到见老典在看牌时她才凑到老典那边去。 她嘴巴一张朝着老典吹一口气那老典就觉得眼睛被风吹进了沙子当下也忘了想哪来的风就拿手揉眼睛。 等他再重新看向手中纸牌的时候牌上的数字模糊起来为此他往前凑近地看就在这时候一只惨白的手居然从小小的纸牌里钻了出来直逼他的眼睛。 他惨叫着将纸牌丢开。 “嗯?”仇诗人面露不爽“好好玩个牌你吼叫什么?” 老典睁眼一看什么事都没有被他扔掉的牌有的在桌上有的掉在了地上以防他作弊荷官亲自帮他把牌捡起来。 班澜低低笑了起来。 正文 番外3 真实游戏 仇诗人却一脸正经地仿佛没听到这笑声只不满地对重新坐下但还惊魂未定地老典低喝:“你是玩还是不玩。” “玩当然玩。”那么多的钱他想办法也要赢的怎么能不玩。 老典抹掉头上的冷汗想着刚刚应该是眼睛进沙子看花了眼将纸牌重新拿在手里觉得手背有点痒就用另一只手挠了挠他本人没太注意更没看到逐渐黑起来的手背。 “该你了。”仇诗人见他老久不动冷漠且不耐烦地催促。 “好、好的马上马上。”嘴里应着老典心里焦急得不行他眼睛不知道咋了从刚开始就看不见手中的牌全一片模糊的像有什么遮住了似得然而看其他的又看得清楚证明他眼睛没问题。 可这事他能说吗说他什么都看得见就看不见牌?会以为他在搞事情吧? 急得他脑门上全是汗。 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努力去认牌最后勉强看出个印子认定了是他以为的那个数高兴地开牌了。 谁知道荷官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判定他输了。 “不这怎么可能!” 他不信地拍桌而起指着自己的牌反驳着仇诗人冷冷一笑:“你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什么牌。” 老典哼哼低头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看错可一低头发现纸牌在他眼里变得清晰起来他清楚地看到上面的数字和数字代表的符号。 是小得不能小的点数! “不不不我看到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难道你想说我们换了你的牌不成?”仇诗人冷哼“牌是从你手中自己放出来的这期间谁也没碰过。” “我、我不是这、这怎么……” “行了”仇大富豪没心思听他辩解“输了就是输了该付出你的筹码了。” 老典愣了下才想起他要付的筹码只是答应对方一个条件顿时又放松下来虽然不能拿到对方那么多钱实在很可惜可他也没什么损失嘛。 重新坐了下来再次挠了挠发痒的手背:“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仇诗人两手手掌交叉放置桌上身子也往前倾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睛盯着老典老典本没注意可不知不觉地就和他对上眼傻了一样看着不会移开“我要你从此再也不能踏进任何赌场再也不进行任何赌博一旦违反就罚其体肤。” 老典在仇诗人的目光中恍惚了一下随即醒过神:“先生您不是再跟我开玩笑吧?” “如果不能答应那么就以双倍的赌注赔偿吧。” “什么你明明说……” “是啊我说的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但条件任我开不是吗?”仇诗人淡定地道。 老典咬咬牙最后道:“行我答应你不进赌场也不进行赌博。” 反正等这大老板走了他是不是进赌场是不是赌博这人上哪知道去?就算赌场不让他进他在自己家里约牌友他管得着吗? 如此想着老典没有丝毫心里负担地同意了他觉得不过是口头上随便说说的罢了在他看来这大老板蠢得很虽说对方赢了吧可居然那这么大的钱来跟他要求这么个不靠谱的条件。 心里鄙夷着老典完全没发现他手背上的黑色渐渐地渗透进他的皮肤里。 “那最好了希望典先生能够说到做到否则……”未说完的话语含在似笑非笑的嘴里。 老典不屑地哼着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直接喊出了他的姓氏恨恨地起桌离开了暗啐着今晚真是倒霉等这人走了自己再来好了啧。 他根本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机会再来赌场也没办法进行任何赌博了。 以后只要他想进赌场他的手背就会开始溃烂又疼又痒再一看溃烂的地方像一个凹凸的人脸犹如鬼面疮。 如果他无视自己的手执意进赌场溃烂的地方会慢慢地扩散蔓延到整条手臂然后身体……其实不用到身体只需要到手臂就足够他疼得顾不上赌了。 不止是进赌场凡是他想赌都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他因疼得受不了放弃赌博了手臂上的溃烂也不会马上就好而是跟真正的伤口一样慢慢愈合他要真不死心溃烂到手臂上怎么也得几个月才能好全。 他被迫戒掉了赌博但坏掉的脑子就是坏掉了他并没有因此振作起来为了逃避痛苦和赌瘾他就喝起了酒。 注定他要沾染一向癖瘾没了赌瘾就酒瘾天天在酒里醉生梦死偶尔醒来想到自己儿子死了老婆跑了就越发地不愿清醒了直到某一天死在大街上。 仇诗人自然不知道他会哪天死只知道他这生都避不开“瘾”这事最后的下场也并没有但他并没有将这些告诉小典的意思只说他父亲以后都不会再赌。 “你的心愿我帮你完成了”仇诗人不讲情面地对小典道“桥归桥路归路你也该走了。” 小典迟疑着:“那、那我能再去看看我妈吗?” “你妈很好”仇诗人道“虽然没有富贵的生活但也算寿终正寝她将来还会有个孩子。” 小典失落地低下头:“哦。” “你跟她的缘分今生已尽走吧。” “嗯。” 仇诗人就在那包间里荷官早被赶走了他就在这将小典送到下面去。 一转头就看到班澜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两只脚往上翘着正稀奇地看着他。 “怎么?” “不是也有很多魂魄留在阳界吗也没见你多管过。” 仇诗人往班澜面对着的椅子上一坐掐着她的脸颊:“我确定是你先管的。” 在班澜拍开他的手才道:“太弱了留在阳界他撑不了多久就会消散现在的阴差越来越浑水摸鱼了。” 见班澜又用那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他手动挑起了她的下巴:“想说什么就说。” “那个……”班澜试探着问“我从醒来那段时间比那小孩还虚弱你怎么没想过送我去投胎?” 他不让她的魂魄消散也不让她去投胎半强制地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对其他的鬼魂却又是另一副面孔真的是……太双标了。 仇诗人顿了下目光即刻暗沉下来黑色瞳仁边框的地方隐隐又有发红的迹象:“你有我在谁能欺负你谁又敢带走你?” 大概这话刺激到了他让他回想到当时以为失去的疼痛这段时间缓下来的神经再次崩起来他掐着她的下巴:“还是说你想走?” “当然不是。”班澜撑起身不顾下巴被捏着往他凑过去仇诗人再失控也不会伤到她松开了手让她跪在桌上搂抱住自己“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一直缠着你一直一直。”到灵魂消散为止。 他轻轻地抚顺着她的头发明明很轻柔的动作却仿佛下一秒就会用力掐住:“你最好记住你现在说过的话。” 他弯下身回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后闭上眼睛。 忍了好一会直到眸底的红色褪去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班澜偷偷地做了个鬼脸她可不敢再刺激他了。 真实游戏开始了。 仇诗人带着班澜和其他要参加游戏的客人前往三楼。 别看不夜城很大能够进入三楼玩这个游戏的却不多钱是一回事还得有本事弄到通行证每一次游戏只发三十张。 当班澜知道这通行证有多难搞定后对自己的状态还颇为得意不用通行证不花钱她都能够上去。 大家被工作人员带到了三楼的客厅那个客厅被装潢成八九十年代的样子地板都是条纹形的编织的沙发很有上个世纪的气息。 三十个人纷纷落座仇诗人坐在角落的一张高脚椅上听着工作人员介绍今天的这款游戏。 今天的游戏名叫:捉鬼! 听到这名班澜“心”跳了下往仇诗人身边靠了靠仇诗人眉头微不可查地挑了下拥着班澜。 游戏的场地在三楼、四楼、五楼一共有三十只鬼就藏在这三层楼里的任何可能的角落找到一只就算一个积分游戏时间到明天早上五点最后谁的积分最多谁就获胜。 而在这三层里有美食、有美酒、有美女二楼赌博厅里比较受欢迎的赌博游戏也有甚至还有些私密的让人愉快的东西只要你能找到照样能够享受简而言之这三个楼层里的东西随便大家碰如果能够赢得游戏不仅可以带走在这里面你喜欢的一件物品还可以跟这座岛的主人提一个要求。 但是……工作人员在最后交待了他们每个人都会分到三十张的符纸找到鬼时用符纸贴上去就算是你捉到的积一分可你找到一只鬼的同时那只鬼也可能反攻你来避免被你捉到你可能会受伤也可能会——死! 班澜很是疑惑她不太明白既然玩这个游戏会死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想要参加这个游戏就为了在这里享受一晚上外加跟岛主提的那个条件? 她不敢说这三十个人都是普通人至少有大部分人是像仇诗人这类有能力的可以不用怕什么“鬼”反击的那普通人呢? 宣布完游戏规则后工作人员就离开了示意大家可以开始了。 游客们有一部分估计是第一次参加面面相觑地颇为拘谨但好像也有知道内情或已有经验的不管其他人高傲地就先离开了这个小客厅然后便也有跟了出去。 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班澜也跟着仇诗人走了出去。 看起来有年代感的客厅出去后就是一条长长的只有浅黄灯光照着的走廊走廊是弯曲的看不到尽头的。 走廊两旁交错着许多房间。 房间的门很厚重门外也没有贴什么告示牌也不知道房间里都有什么早先出来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而在我们后面的都只是看看有人试着开门发现门没有锁就进去了。 班澜看着这些门都一样就随便选了一间看向仇诗人仇诗人没有异议地拧开那门的门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头没什么不对的就是种了许多花而且是各种名贵品种的花整个房间简直就是花的海洋能够集齐到这么多的名花也真是不容易。 不过班澜虽然也觉得这些花很漂亮但也就这样了正要和仇诗人离开呢就听到门再次开了有人进来。 那人的目光最先锁定在满屋的花里惊得目光发直然后竟然看不见仇诗人般冲进来望着一朵不知啥品种的花目光如痴如醉跟遇到了自己最爱的人一样。 班澜挠了挠头发想拉仇诗人退出去别打扰人家跟花谈个恋爱。 谁知道仇诗人不动反而转身朝着另一朵同样很漂亮的花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他也看上花了? 班澜一惊很有危机感地飘上他的背扯他的头发再扯他耳朵:“你干什么呢这里有花精是不是?” “有没有花精我不知道但你记得我们这游戏的任务是什么吗?” “啊?”班澜愣了下才想起“捉鬼啊?” 仇诗人扯了下嘴角伸手朝一朵花伸去看起来像是要把那朵花摘下班澜由于听了他的话虽然还揪着他的头发但没再制止只好奇地看着。 可还不等仇诗人碰到花刚进来的那个男人就跑过来:“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他挡在了那花面前:“这可是名贵稀少的变异蝴蝶兰!” 仇诗人冷冷扫他一眼将其推开后手继续朝那花伸去男人又横过来挡还朝仇诗人出手仇诗人拧起眉按住男人肩膀顾及是个普通人没用什么力气一个过肩摔就将男人砸了出去。 仇诗人不是个爱花之人他这人说白了就是有点粗俗大老爷们一个赏花什么的简直呵呵而这屋子又到处都摆满了花这一摔下去仇诗人又没特意捡地方于是给砸中了好几盆花。 这下子爱花成痴的男人疯了非要跟仇诗人拼命不可拿起瓷盆摔碎后的碎片就要朝仇诗人的后背扎去。 哪怕知道仇诗人不会被这么个人伤到班澜还是从仇诗人背后飘下转身对向男人在男人冲到跟前时怒意让她身形闪了一下被男人看到了。 “鬼有鬼!” 男人惊恐地后退想要跑又舍不得这里的花随后又想到现在的游戏他不认为真的有鬼刚刚估计是什么科技造成的闪现由于班澜一闪即逝他将目标对准了仇诗人:“你就是鬼!” 他拿出符纸就要往仇诗人身上贴去。 仇诗人是真的怒了再不客气地一个手刀将他劈晕过去然后对班澜说:“在这里小心点不要再被看到了参与这个游戏的人里有几个是有捉鬼本事的你可别被当成三十个鬼中的一个被抓走了。” 班澜诺诺蹭蹭地挨着他对他抿着唇讨好地笑着在死人生气的时候千万要顺着他的毛摸。 他哼了一声没有推开班澜可那脸冷得让班澜偷偷打寒颤:“那什么你不是要捉鬼的吗?” 仇诗人瞥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继续朝着刚那盆什么蝴蝶兰地伸出手抓住根茎然后连着土的拔起来班澜发现花盆底下还有个木盒。 木盒的盖子和盒子闭合接连处画着符咒班澜一看那符咒就对她发起亮光竟是压制鬼魂的符咒幸好有仇诗人挡在身前。 随即木盒就被仇诗人挑开那符咒自然也就破了只见一团黑气飘出来那黑气很快就形成一个人形一个长得特别丑陋的跟这里美丽鲜花完全格格不入的男恶鬼当先朝班澜扑了过来竟是想将班澜吞噬。 班澜迅速后退恶鬼以更猛烈的速度逼近奇怪的是仇诗人竟然没动任由着恶鬼逼向班澜。 只见班澜手一番乙木出现在手中往恶鬼的眉心刺去恶鬼因为冲势过猛哪怕发觉不对也来不及避开了。 乙木快速地将恶鬼的能量转入班澜体内在恶鬼逐渐虚弱后班澜才将乙木拔出仇诗人这才将分到的符纸贴到恶鬼的头上。 恶鬼咻咻两声变成一个黑色的圆球挂坠圆球只有拇指指甲的大小这象征着仇诗人得了一分。 班澜闭着眼运化后她的魂体隐隐凝结了几分只是看起来不怎么明显。 从看到恶鬼的那刻她就明白仇诗人真正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了要靠鬼修一点点修炼的话她不知得什么时候才能凝结实体但她有得天独厚的体质还有跟她相连的乙木这是想让她来吸收点恶鬼厉鬼的鬼气、能量才增强自身。 既是恶鬼肯定是犯下罪孽的且因为乙木的特性也不会真让他们消散所以倒也不怕添加自己的罪孽只是仇诗人以前的正义是不会让她做这种事的。 现在却什么都不顾了只要她好。 仇诗人等班澜睁开眼后走过去:“怎么样?” 班澜笑笑:“挺好。话说这游戏说的三十只鬼是真鬼啊?我还以为是人扮的呢。” “嗯。” “可是这主办方居然拿真鬼来做游戏这什么人啊?”班澜越想越觉得不对。 “其实这次过来是工会里接的一次任务。” “啊?” 仇诗人道:“近期好几个势力或家族再得知有恶鬼以上等级要去清除时每每赶到就发现那里的恶鬼都不见了只剩下残留的鬼气。你该知道不少恶鬼都会被困在一个地方有的是不想离开有的是没办法离开。” 班澜点点头:“然后呢?” “若是有什么地方将恶鬼以上等级的都召集过去亦或者有人接连地收集恶鬼你觉得会是一件小事吗?” “那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赶在他们面前将恶鬼灭了可能是什么隐世捉鬼大师没被人知道的?” “不可能鬼魂是否被销毁在短时间内是能感知到的那些地方既然还有鬼气残留说明那恶鬼离开不久既然没有感知到是被销毁那只能是被带走了。” “哦那你们是觉得跟这岛有关?” “是碰巧前段时间有个朋友带着他养的鬼来到这岛玩然后发现这岛的气场很奇怪进岛之前没发现任何问题进岛之后却能让鬼魂们感到十分的压抑之前的那个小曲他死前是带着怨气的还有浓浓的对他父亲母亲的执念按理说他不应该那么脆弱的。我那朋友察觉到这里气场不对后暗中调查过中途他养的鬼不见了并且跟他断了联系你也了解过一些养鬼的讯息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养鬼分为两大类就像魔分为正魔和邪魔就像我和仇诗人某种程度上我现在也算是仇诗人养的鬼就类似于相互陪伴的虽大多也是主仆关系但主能够给他养的鬼提供鬼修的机会对被养的鬼来说其实是互益的。 另一种就是曾经裴芯那样的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什么。 仇诗人说的他朋友养的鬼就是第一种而断了联系要么那鬼被灭了要么有人道行比这朋友高强行切断了联系可不管哪有对那只鬼和那个人都会有所损害的。 “我朋友为了找他的鬼发现了点秘密不过他也因此被追杀要不是有保命的法宝他估计早死了也不可能将这件事告知。结合其他的一些线索我那朋友又在我们工会上下了寻找他的鬼和帮他报仇的任务我想着这里要真被収了那么恶鬼的话说不定可以反过来被你利用就接了这个任务。” 不然本来是狐狸要接的。 正文 番外4 神灵水 班澜听明白了然后心里很不愉快委屈地扁嘴:“所以你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狗屁二人世界才带我来这里的?” “怎么不是”仇诗人很肯定地说“既能给你补身体确实有好玩的出行的只有我们两个同时也是我们两个一起调查这地方这要不是二人世界是什么?” 班澜:“……”她竟无言以对。 正说着被敲晕的男人有醒来的迹象仇诗人顺手将拔起来的蝴蝶兰再放回花盆里牵着班澜走出了这个房间。 这会走廊上已经没看到其他人影了大概要么往四五层去了要么就是也进了某个房间里。 班澜跟在仇诗人身后又选了一个房间进入比起刚才花房里的安静这房间里就分外的吵闹简直就是个ktv房。 房间的长沙发里坐了好几个真的长得不错且各种风格都有的美女有好几个男的就选了这间房并且短时间内没有要走的打算唱着歌喝着酒泡着美女不知道他们可还记得他们来这里要玩的游戏? 对仇诗人的到来其他人看了一眼就没注意了毕竟房间很大美女不少现在游戏刚开始还没开始划分地盘。 仇诗人环顾一圈就直接朝着一个清纯的像是还没步入社会的单纯模样的女生走过去她此时正被一个男人讨好着那男人见仇诗人过来马上挥手道:“兄弟先来后到这是我先看上的。” 因为有花房那爱花男的事在前仇诗人这次一把揪起男人的衣服就将他远远地甩出去在男人跑回来的当会快速地抓住想要逃跑的女生女生就是一女恶鬼知道自己败露了当场青了脸色呲着牙要跟仇诗人拼命被仇诗人丢给了班澜被班澜吸取大半能量后被仇诗人封印起来。 过程发生得很快大家只看到美女突然变得很可怕还未来得及感受害怕美女就被收服成一颗小珠子了。 这下子大家看向身旁的女人都怀疑了起来往回冲的男人也傻愣地站在原地。 仇诗人没管他们径自地离开了。 “虽说恶鬼比较能够接近人的阳气有的还会吸取人的精气可是什么时候他们可以不附身就能够实体化地跟人窝在一起了?” 班澜可没忘记当时房间的人都能看到那只恶鬼的。 “这更说明这地方很有意思不是吗?”仇诗人勾起嘴角眼里闪烁着某种光芒就像好战的人找到了对手那般。 班澜花痴地看着他:自家男人真是越来越帅了啊。 “不对啊”她甩了下头醒过神来“那他们怎么看不见我?” “当然因为你有我护着。” 不要脸班澜朝他吐舌头。 接下来因为好奇班澜让仇诗人接连地又开了几扇门有的门后是温情有的门后是酒国任何你能想得到的娱乐在这些房间里都有。 可是班澜依旧不明白单靠这些是怎么让大家趋之若鹜地来玩这个有生命危险的游戏的? 后来又捉了一只鬼后他们就往上一楼。 就在临街四楼的楼梯边有一排贴着墙壁的橱柜透明的玻璃里放着一瓶瓶五颜六色的药水上面贴着纸条写着金、木、水、火、土、风、雷、冰等等每个瓶子下面都对应着一到两个字在柜子旁班澜看到了说明书。 选一瓶神灵水你就能拥有超能力在这里寻找你人生的巅峰。 一共有三十多个瓶子已经有好几个地方空了显然是被拿走了怪不得在三楼时发现人并不多算一算不到十个班澜之前还在想虽然众多房间里面的诱惑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大部分凡人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怎么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留下见过最多人的一个房间还是那个像ktv的房间。 原来大部分人都上四楼来了。 如果这个说明书是真的这些所谓的神灵水真的有让人拥有超能力的功效那她多少明白这么多人来玩这个游戏是为什么了。 能够拥有非凡的力量谁不想呢。 可是就算真的神灵来了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普通人具有所谓的超能力吧?而且一下就三十个人? 见仇诗人拿出了一个标志着雷的瓶子班澜凑过去嗅了嗅没嗅出什么味道:“这是真的假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真要试啊?”班澜不太赞同这地方很诡异这什么神灵水的也诡异谁知道人喝了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现在很懊恼在下面逗留太多时间因为有准备或者熟悉这游戏的人早早的就上楼来并且喝过神灵水了剩下在三楼被迷惑住的少部分人估计也不会来了要是她和仇诗人早早来的话就能看到别人喝这神灵水是什么反应了。 “放心吧就算是毒药也毒不死我。” 班澜还是很忧心可她阻止不了仇诗人想着仇诗人那至阳体质什么不好的东西在他身体里都能被烧掉她勉强放心一点。 然后就将仇诗人将那带雷的瓶子喝了进去。 “怎么样?”她揪着他的衣服紧张地问还伸手到他胸口处摸摸、捏捏想感受一下那液体喝下去后会有什么影响。 然后她的手就被仇诗人握住他低头睨她:“别浪!”这地方做事可不方便。 班澜给他翻个大白眼:“我问你话呢好好回答。” 仇诗人眼里闪过宠溺:“嗯是有一股能量在身体里流窜。” 他说着张开手手心里就有一团雷电球手一挥雷电球扔出去在地板上炸响不过威力不是很大只在地面上留下点焦黑的痕迹。 班澜问:“你确定这不是远古大阵上的雷电?” “不是就是液体里自带的不过它并不能让人真的拥有超能力其实相当于给你个具有雷电力量的道具里头装了雷电的能量用完了就没有了。” “那对人体有没有害?” “你说呢。”仇诗人冷笑“会透支一个人的生命力但普通人是无法知道这点的哪怕以后他们死得早估计也不会想到是因为今天喝了这种药。” “那你呢”班澜恨不得再次上手在他身上摸摸“你没有事吧?” “无碍说了伤不到我。” 班澜这才吁口气一边跟着仇诗人来到四楼一边问:“你说这岛主弄这些玩意出来干什么什么神灵水的既然能够产生作用花费应该很巨大吧通行证再贵也抵消不了这三层楼的设计和这些神灵水吧?” 看看四楼跟三楼完全不同的风格一整个豪华的大厅漂亮的水晶灯壁灯和落地自动窗帘真皮沙发装饰架上摆放着不知什么年代的红酒还有坦克飞机模型直立的一米柱子上放着花瓶。 未等班澜看出这层楼里有什么比三楼更吸引人的就看到一团火焰飞了过来且直面照着仇诗人打过来。 那火球的威力还挺猛的仇诗人一侧身那火球砸在墙上火球经过压缩然后爆炸爆炸声比仇诗人刚才的雷球要强得多虽这里的墙和地板很坚固没有造成过大的损害可表面对比这火球比雷球厉害。 当然那是因为仇诗人当时只是在实验神灵水的作用意思意思地弄出来给班澜看罢了。 但显然其他人不这么想神灵水不同的人喝了后效果也会不同同样的属性有的人更厉害一些这会发火球的应该算是比较厉害的至少他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他从暗处走出来一点没有偷袭人的愧疚反而趾高气昂的头一次拥有非人力量让人心跟着膨胀都认不清自己原本的地位。 “抱歉啊”没有什么诚心地说着“刚有只鬼从这跑过去我还以为是你呢。” 仇诗人看都不看他这样的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他想带着不爽地瞪着对方的班澜离开却传来一声暴喝:“站住!” 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这人的气息跟其他人不太一样班澜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一来就指着班澜道:“你们要走可以她留下。” 本来还不想管这些人的仇诗人脸色立马变了知道班澜是被发现了他也不再隐瞒拉过班澜到自己身后:“这是我带来的跟这游戏没有关系。” 同时班澜也有点明白恐怕是中年人原本该是捉鬼这行的只是原本的功力不够没有发现班澜的存在但在神灵水的刺激下也让他多了点本事哪怕这本事很快就没有然而放到现在就是个麻烦。 他不理会仇诗人的说辞:“你是想留着给自己攒积分吧小子我劝你还是把她交出来否则的话……” “你们在说什么这里还有一只鬼?”之前的喷火男当先喊道要知道这个客厅因为接着楼梯已经被找过好几轮了而且这里的鬼大家都能看得见现在居然多了一只其他两人看得到而他看不到的鬼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喷火男不爽了。 但没人鸟他仇诗人看着的也是中年男子的方向:“呵呵你刚说什么把她交给你?” 只有离仇诗人最近的班澜才能发现仇诗人的眼睛又开始红了。 自从她以身做墙去补裂缝差点烟消云散后仇诗人在她这方面就变得特别敏感现在出现了一个想对付她的人……唔班澜表示很同情对这位中年男人的同情。 “你大概对这里很不熟悉吧。”中年男人慢慢走过来一脸的势在必得“你知道每次的游戏里死亡人数是比对外面通报得要多得多三十个人里能有十个安然无恙的回去就算不错了而死的这些人只有少部分是死在鬼的反扑下的毕竟这里的鬼的能力都被限制了而人却拥有神灵水来增幅。你知道大多数人是怎么死的吗?” 他在仇诗人和班澜面前两米左右的距离站定:“我不妨告诉你真正死在鬼的反扑下的都是在三楼徘徊的没用的人其余的都是因为这积分的争夺。” “就为了跟岛主提的那个要求。” “没错。”中年男子手里夹着一张符并不是主办方发的那些能将鬼定住并裹成圆球的符纸而是他自己的攻击符箓“你要是识相一点我可以饶你一命接下来的游戏时间我也可以尽可能保你一命能活着离开这里总比死了要好。” “你要跟我抢她。”仇诗人在对方那么一长串的话里只吸收到这么个重点。 “如果你要这么认为的话也算吧。” 仇诗人呵呵着他的眼眶已经全红了接下来一句废话都没有说随手招来雷球就朝中年男子丢过去中年男子不屑地冷哼想来他跟喷火男一样看到仇诗人实验的那个雷球根本不把仇诗人此时的攻击放在眼里。 殊不知喝的那点神灵水早被仇诗人至阳之火烧干净了现在扔出去的是他自己的能量看似小小的一团威力嘛…… “轰!” 中年男子连连后退虽然最后用尽全身力量站住了可内里一阵气血翻涌他心头大骇可还不等他彻底站稳甚至想明白怎么回事迎面轰来一个拳头他下意识地举臂一挡。 这次他没有任何抗拒之力地倒飞出去撞到花瓶又跟花瓶一起飞等他落在地上时嘴里血水直喷身上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几根。 要不是班澜赶忙上前拉住仇诗人还不知道中年男人还要受怎样的折磨呢仇诗人的拳头挨一拳就够受的了。 仇诗人缓了缓气但眼睛还是很红他干脆拉着班澜就走。 至于那个喷火男早在仇诗人丢出雷球时他就当先受不住被电晕了。 之后仇诗人和班澜就在找鬼和揍人中渡过。 说真的那些鬼真的挺能藏的像相框背后坏掉的灯泡里面还有藏在一只臭烘烘的鞋子里的还有……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仇诗人并没有要得第一的打算因为他捉鬼更多的是为了班澜可无奈于老有人凑上来如那中年男子所说更多的玩游戏的人是死在人类自己手里有不少不知死活的人因为班澜打上仇诗人的主意仇诗人被中年人激起的怒火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被这些搅和得越来越盛所以无一例外的都被仇诗人痛揍得很惨。 时间慢慢地走过竟然到了五点。 彼时班澜正和仇诗人待在五楼里听到铃铛响起的声音才发觉游戏时间到了。 然而回到三楼那个上世纪装潢的客厅里只有少数的六个人连那个爱花成痴的男人都没看到。 有班澜看着仇诗人哪怕愤怒地再失去理智也没有杀人可其他人却斗得狠并且在这三层楼里有隔绝气息的法阵往往除了自己待的地方无法探查到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所以再次期间班澜只见到早已被杀死的人却没有听到求救声或感应到杀机之类的哪怕她有心发发善心救几个人都没能遇到。 而且被仇诗人打过的那些人也没看见了…… 提交积分盘点后发现第一名竟然是仇诗人他足足拿到了十八个积分也就是収了十八只鬼第二名的是一个脸色阴霾的女人她足足得了八个第三名三个剩下的三个一个积分都没有这么算起来还有一只鬼没有被捉到。 班澜正想着就见收缴了所有“积分”后工作人员把目光对准了班澜班澜一惊意识到了什么眼见着工作人员朝她走来不等她有动作仇诗人就挡在她面前:“做什么?” “先生这是规矩游戏接受后所有的鬼都要还回来的。” “这是我带来的。” 工作人员笑道:“先生她就算在三十只鬼当中的不然你们以为还剩下的那只鬼在哪呢?” 仇诗人没有问为什么自己带来的会被算在游戏当中的三十只鬼内很显然这是打算做强盗买卖了。 仇诗人扭了扭脖子今晚的玩家大部分都不抗揍他打得很不过瘾的。 工作人员很会察言观色见状就知道仇诗人打算做什么可他一点不畏还笑着劝道:“您已经是第一名了不但可以在这三层楼里拿走你最喜爱的物品还可以跟我们岛主提一件要求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您何必为了一只鬼放弃您的前途呢。” “前途?我的前途你这所谓的岛主给不了也没资格给。”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大家信仰的岛主工作人员脸色变了变他收起笑脸正想警告一番仇诗人已经不想跟他废话拳头直接就轰过去了。 监视着游戏的工作人员自然知道仇诗人的厉害他很重视仇诗人的这一拳可他对自己的实力也很自信已经做好了抵挡的准备然而仇诗人到了跟前的拳头却突然变了方向拳头变成手掌按住了他的肩膀。 下一秒工作人员飞了起来被砸了出去。 “不想这里被我毁了就把你所谓的岛主给老子叫出来!” “哈哈哈不愧是惊火大师上一任的特殊部门队长能让您到我这来玩可真让我这岛蓬荜生辉啊。” 一阵大笑夹着鼓掌声传来有个大家都不知道的门打开一名身材高大大夏天却穿着件长袖长款风衣的男人很有气势地走出来在他身后还跟了几个打扮跟工作人员相似的“保镖”。 被知道身份仇诗人不慌不忙地侧过身对上那个应该是岛主的男人。 “我姓毕欢迎仇大师的到来。”而后毕岛主对身后的人道“好好安顿我们这五位玩家他们能活着就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贵客要好好招待。” “是。” 然后闲杂人等被清除干净连被仇诗人揍的工作人员都被抬走这个客厅里只有仇诗人班澜毕岛主和他身后的保镖。 毕岛主在沙发上一坐:“仇大师我们谈谈如何?” “你觉得我们能谈什么。” “这可多了”毕岛主很感兴趣地说“聊聊兴趣爱好啊还有您要对我提的条件啊这些都可以谈。” 仇诗人冷笑:“我的条件是要你的命你也会给我吗?” 此话一出那些保镖全都往前站了一步。 仇诗人浑然不惧长腿一跨就在毕岛主对面的沙发上一坐气势上完全碾压那些保镖。 “呵呵呵”惊愣过后毕岛主当先笑出来“仇大师可真爱开玩笑。” “谁说我开玩笑了。” 仇诗人板正严肃的脸确实怎么看都不像玩笑完全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毕岛主暗暗吸一口气但不愧是做了岛主的人很短的时间就调节过来他微笑着说:“其实我本人是很欣赏仇大师的本事的既然仇大师已不在特殊部门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聘请仇大师呢?您别急着拒绝或许我这里会有您需要的东西呢。” 他说到这特意朝挨着仇诗人坐下的班澜看了一眼让屁股刚挨到沙发的班澜下意识地跳起来幸好仇诗人反应快及时地一搂腰让她坐好。 毕岛主见仇诗人的注意力全在女鬼身上他放了那么大的饵他听了一点反应都没有问都不问深觉没面子的毕岛主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笑容最后干脆直接把饵说出来:“据我所知仇大师是急着要让您这边这位女士凝结实体吧如果我说我可以提供生命力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实体的地步是否能让您好好的考虑考虑?” 正文 番外5 回家了 仇诗人总算有点反应。 生命力也可以说生机哪怕是鬼魂虽已死气阴气为主但也蕴含着生机否则早消失在天地间连灰都不存在了。 在恶鬼身上汲取的就包含了一点点的生气。 要说生命力最旺盛的要属人类莫属了之前的神灵水燃烧的就是那生命力。 但恶鬼作恶本就是要销毁的存在而擅自收取人的生命力那可真真是罪恶了且人的生命力也不是那么好抽取的。 “我还真是不明白毕岛主的意思毕岛主是有办法得到人的生命力?” 说完仇诗人又自个截了自己的话:“瞧我说的毕岛主买这这座岛创办不夜城再暗中筹划这些真实游戏可不就是为了收集你口中的生命力。” 毕岛主目光瞬间凌厉起来哪怕他很快让自己尽可能地放松状态来掩饰内心眼底的冷意也没有散去:“你知道了什么?” “你觉得我该知道什么。”仇诗人不答反问这样一来反而让对方更加揪心然后仇诗人才嗤笑一声“你们都把劳什子神灵水摆出来了还怕被人知道?” 毕岛主忽地笑了:“其实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我也没真怕你知道再说从一开始我就说了玩真实游戏的人会有生命危险大家还不是自愿来的我可有逼迫过?” “所以是真的你盗取人的生命力再贩卖给别人?” 班澜听得眉头一跳:竟然是这样? “是又如何?”毕岛主无所谓地道他拢了拢外衣“原本我或许还可以饶你一命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么答应我刚才所说的要么……跟你这只女鬼一起死在这里!” 班澜不客气地哼出声。 邪恶大魔都没能把仇诗人的命拿下这屁岛主有什么能耐在这吹。 班澜的鄙夷是毫不掩饰的这会在这里的人都能看见她可把屁……毕岛主气得差点不管他的初心直接让人把这不懂得尊重银的一人一鬼灭了。 然而不等他下定决心就见仇诗人手一张一只不知躲在他手里多久的纸鹤蒲扇两下翅膀在毕岛主反应过来让人抓住纸鹤时纸鹤飞离仇诗人几寸的距离就消失不见了。 仇诗人见他惊疑不定“好心”地告知:“你刚说的都已经录现在并且传递出去了毕岛主你很快就会接受阴阳局的调查到时候还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这不可能”毕岛主再也笑不出来沉下脸“这地方早已被屏蔽了你根本不可能将消息传出去。” “就这小小的屏蔽啧。” 大概是被那声“啧”给刺激了毕岛主猛地站起身:“我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的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 哪怕仇诗人还坐着在高度上矮一大截仇诗人却依然能够睥睨地望着他:“你、试试。” 班澜“天真”地往仇诗人怀里一窝:“天啊好吓人死人我好害怕。” 仇诗人:“……” 演技真的是有待提高! 毕岛主好一会没有说话被气得反而沉静下来然后他重新坐了回去同时手指做了个手势他身后的保镖围了上来与此同时外面和里面的门都开了又进来了不少人。 班澜一看哟好像都是能力者的样子? 被重重压迫下仇诗人眼皮都没多抬一下他镇定地坐着屁股都没挪动过只开口询问一件事:“前段时间有个来你们岛上玩的养鬼师有只鬼被你们抢走了是吗?” “任何从外头来的鬼都会在这岛上待下。” “我就问你那只鬼还在不在其他废话你可以不用说。” “你……”再次被噎住毕岛主恨恨地道“你别急啊仇大师等你死了我会让他给你陪葬的!” 仇诗人了然地点点头这话至少证明了那只鬼还在。 然后在毕岛主的愤怒下“保镖”们朝着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拥”上去虽然传言中仇大师(惊火大师)很牛逼可再厉害也就一个人双拳能敌得过四手吗? 至于那只女鬼那样的也就是个摆设了他们用来玩游戏的恶鬼哪一个捉出来都比她强。 二楼一楼不管是赌博中还是舞得正嗨的人忽然感觉一阵地动山摇仿佛是地牛翻身很多人清醒过来特别是一楼的纷纷跑出不夜城。 刚迈出大门就有一道闪电迎面劈下幸好落下的地方是在他们身前要是劈在他们身上哪还有命在。 怎么回事地震了不算还打了这么粗壮的雷电难道科幻电影里的雷神要粗线了然后灭了他们一整个岛上的人? 在人们瑟瑟发抖既不敢待在屋里头又不敢真的走出去大门口堵了越来越多的人差点造成踩踏事件的时候那吓人的雷鸣声终于停止了。 几个大着胆子的人瑟瑟发抖地走出去抬头仰望着天空……那是一片星星闪耀天气好得不能再好。 地面也没有震动了更没有哪里裂开或倒塌的痕迹。 要不是刚刚这么多人都感受到了那剧烈的震动和眼前看到差点把最先跑出去的人劈死的雷电都要怀疑刚只是集体的一个梦? 此时的三楼: 毕岛主专门培养起来的那群保镖们一个个黑成碳地倒在地上虽然还残留着一口气但全都被废了估计连普通人都不如可以说虽生犹死。 仇诗人虽有自己的正义可他向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毕岛主还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同样没动仇诗人是实力过高无所畏惧而他是战斗开始的刹那他就被仇诗人恐怕的气息全面压制他是想动也没办法动。 他这才真正的了解到仇诗人的实力到底有多高。 “你就在这等着阴阳局的到来吧。” 丢下这么一句除了衣着稍微乱了点外没任何改变的仇诗人牵着班澜的手就要离开。 “呵呵呵呵……” 在他们身后的毕岛主却在这时候神经质地笑起来:“你以为凭借我就能在这里做这些买卖?仇大师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在我上面有多少权贵在支撑着我吗你就不怕你一踏出这里会有无数的追杀等着你?” “那我就等着他们来。”仇诗人霸气地说“正好你估计也不知道阴阳局最近正在清理门户就等着你口中的权贵自投罗网呢我倒想看看会是谁第一个跳下来。” 他带着班澜继续往外走毕岛主疯狂地嘶吼起来:“仇诗人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要惩治我有什么资格让阴阳局来逮我?是我是在这里布一个局让那些贪心的人又乖又傻地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力可别说这种人本就该死就说说你吧仇大师你不也是带你这只女鬼来汲取恶鬼的那点生机吗同样的事我们谁比谁高尚!” 仇诗人停住脚步班澜愧疚地看着他的背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收集你的罪证本就只是因为接到的这么个任务和我一个朋友的嘱托而已。我可以告诉你这算什么呢只要她能好哪怕让我到幽涅之地里落地成魔我也甘愿!” 他扯出冷笑:“毕岛主我来这从来不是为了什么正义!” 一次大义一次英雄就让他差点失去班澜了这世界的人民该庆幸班澜“复活”了否则他或许就会取代迷洞里被封印的那只大魔了。 走出那间客厅仇诗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停在原地掐指算着什么。 班澜好一会才勉强收起自己那颗痴汉的心问道:“怎么了?” “就找我朋友那只鬼。”仇诗人淡淡地应着仿佛刚刚那甘愿成魔的人不是他“我刚刚已经破坏了这地方的屏蔽法阵那只鬼还在的话应该能找到。” 他刚说完掐算的手指一动就多了根香点燃后随着香气飘出的一丝烟雾晃晃悠悠地往前飘去。 他们跟随着那缕青烟发现这栋楼其实有六层提供游戏的楼层班澜原本以为是三、四、五楼可实际上是三楼、五楼、六楼四楼被隐藏起来了连她之前上下三“四”楼时都没发现不对。 真真正正踏入第四层浓烈的阴气冲刷得班澜身体都凝实了一点而四楼看着有点像那种荒废地楼层长长的走道上布满了蜘蛛丝两边的门和窗有的坏掉了被不知哪来的风一吹一会开一会关的有窗玻璃被打碎了剩下的玻璃看着十分尖锐。 这简直就是个鬼屋。 原本看到的那些富丽堂皇简直就像是鬼怪施展的一个幻术。 忽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窜过把班澜惊了一下一低头发现竟然是一只老鼠那老鼠红着一双眼睛竟然不怕人(鬼)地朝她冲过去。 正文提过好几次班澜最怕什么就是这蛇鼠了。 “啊——死人老鼠有老鼠啊呜呜呜呜……” 她身后极其灵活地跳上了仇诗人的背两手牢牢地扒着他的脖子甚至随着老鼠的靠近还有再往上坐在他脑袋上的冲动。 然后仇诗人淡定地一伸脚将连他都不怕跑过来的老鼠踩上去。 那老鼠在仇诗人脚下扭动着班澜越看越觉得恶心紧紧闭上了眼睛没过两秒就听到仇诗人说“好了”她哪怕睁开眼都不敢再往老鼠所在的地方瞄上一眼然而仇诗人却跟她说不是老鼠。 她狐疑地一看竟然只是几根头发? “这是恶气所化我之前教过你的你现在倒全还回来了。” 班澜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非但没从他背上下来还亲热地跟他蹭着脸颊以此来讨好。 她也不是故意的不仅仅是现在魂体虚弱无法实体化感觉她以前知道的知识都跟着退化甚至以前看得清楚的黑气虽然现在还看得到但没有从五百年前刚回来那会看得那么清楚了仿佛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 班澜说:“吸收了不少恶鬼的生气也没见我好一点你说我哪天变成个傻子……” “那也是老子的傻子。” 于是班澜满足了。 这会仇诗人背着她往前走。 除了刚才那只老鼠随着仇诗人的深入无数只老鼠纷纷涌出来夹杂在老鼠中的还有虫子、蜘蛛哪怕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恶气晦气所化班澜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干脆将脸埋进仇诗人宽厚硬实的背上什么都不去看。 就让她此生当个没用的鬼吧。 仇诗人步伐沉稳特别是知道背上趴着一只没出息的阿飘后他更是让自己平平稳稳地哪怕是在对付这些污邪晦气的时候也没让班澜感觉到太大的起伏。 于是在沾染着仇诗人的体温和淡淡檀香味班澜没有一点心里问题地……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酒店里了。 她躺在那张大床上窗帘上映照着阳光的“影子”茫然半响她举起的手放在眼前。 皮肤细嫩一看就是从小到大没干过什么重活偏白了点看着不太健康可班澜此时却有点激动她、她的手不是透明的而是实体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酒店房间里提供给客人的等身镜子前上面清楚地出现她的样子。 竟然、竟然能恢复实体了? 傻乎间浴室的门开了里头洗完澡的仇诗人围着条浴巾就走出来了那身材那肌肉那用力的臂膀那修长的双腿…… 班澜化身为狼嗷叫着扑过去身子轻灵一跳就跳到他身上两脚夹着他…… “帅哥你为何趁着我意识不清时把我带到这里来你想干什么?” 仇诗人高冷地呵呵:“我确定你更想干什么。” 瞧瞧这姿势瞧瞧那恨不得扒了那条浴巾的眼神他再次呵呵。 “不对不对”班澜猛地摇头然后凑到他耳边“你应该这么说……” 听到她在他耳边说的两个字他眼底里压抑许久的狼光看起来非常的凶狠他抱着她直接将她摔到床上去。 “来呀帅哥别浪费大好时光……”在柔软的床上跌得身形都稳不住班澜还不知死活地持续勾引着。 然后仇诗人凶狠地压了上去残暴地啃了她一回又一回直到实体的时限来临。 当阴阳局的人过来时班澜正哀怨地漂浮在仇诗人身边看着他收拾行礼准备离开。 她的性福生活还任重而道远啊只能痛快地爽这么一回就得保持长时间的幽灵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地保持住她的实体呢? “好了走吧。”提着行礼的仇诗人朝她招手虽然还没吃饱但起码纾解过了仇诗人一点没有被小妖精榨干的虚软反而精神饱满略带着一丝餍足。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刚才虽说他都有些控制不住但还记得在关键时刻用上双修让班澜得到的力量在她身体里增实想必离她下次能够实体化的时间会缩短保持的时间会增长。 这会是一个良性循环慢慢地也就不再需要汲取恶鬼的生机了。 只需要在她每次实体化的时候抓紧时间做爱做的事就行了……听起来很爽是不是? 之所以一开始不用反而让班澜去吸恶鬼的生机……废话那时候班澜凝结实体连两分钟都保持不住还怎么来一次?不然以仇诗人地占有欲怎么可能让她去吸别的鬼的生机这种事单单听着都觉得他家班澜被玷污了。 玛德! 走出酒店跟阴阳局和仇诗人的朋友碰了个头阴阳局来的也是熟人是白溪的下属他特别佩服仇诗人把人家的窝破坏成那样居然还能在人家的酒店里快活。 瞧脖子上的草莓还有那毫不遮掩的手臂上的咬痕……秀恩爱的都去死! 仇诗人神色淡定地将一个玉瓶丢给他的朋友他朋友往里一看对仇诗人道了声谢班澜猜测他要找的鬼估计就在那玉瓶里了。 也不知道在那四楼里她睡着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 日子就这么平平稳稳地过去。 如仇诗人所期盼的班澜越来越多的时间能够凝结实体了他们的生活也逐渐向着以前靠拢班澜负责一日三餐有空就打扫打扫屋子没空就用脚指挥着仇诗人去干偶尔充当仇诗人的助理陪着仇诗人以执行任务的名义到各个地方旅游。 重点真的是后面因为他每次挑选任务的地方要么是风景好的要么是有好玩的要么是有美食的最重要的是班澜没去过的。 一次两次小伙伴们还没发现等多了不发现都难了小伙伴们一边谴责老大这个万年光棍终于能秀恩爱后比谁都夸张一边又暗搓搓地在私底下感动。 班澜出事后几乎暴走的老大终于慢慢正常下来了。 唯一不满的大概就是……有必要将嫂子藏得那么结实吗让他们看一眼怎么了怎么了! 对于这点班家人恨不得全家拿把菜刀去追杀他! 把我们的女儿(妹妹)还回来! 终上所述班澜此时的生活是幸福的。 有爱她的家人、朋友、儿子、爱人。 但她心里仍有一个秘密。 有一次可以凝结实体时她偷偷出了趟门在一块阴穴宝地里建了两个墓地。 一个是她姐姐的一个是她前未婚夫的她把他们建立在一块想着也好有个伴。 虽然这只是个心理安慰谁知道他俩的灵魂都去了哪里怎么可能在这里相聚呢。 班澜拿酒敬他们跟他们说点悄悄话。 很多都是小时候的事有她、有班芷、有殷湦、有班戟、有闫斌。 五个一起长大的人最幼稚的时候谁都跟谁打过架最好的时候一起受着长辈的惩罚然后学电视上的武侠剧说他们情比金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些词别说有多肉麻恶心了。 可如今这些记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因为少了其中一个蝴蝶效应将活着的其他人的记忆都给篡改了他们的记忆已经跟班澜的不一样了。 她流着用眼药水充当的眼泪笑着调侃:“姐姐我觉得吧啊湦是喜欢你的他在……走前留给我的那封信里提到了你在所有人、鬼都不记得有你存在的时候他居然还记得可能这跟他待在假殷湦体内有关不过要没把你放在心上也不可能的吧。就当是成全我一个心愿吧不管在哪个世界都好我希望你们能遇到彼此做情人也好做夫妻也好做朋友也好哪怕是……”敌人。 相爱相杀也很萌啊只要不再是今天这种悲剧就好。 “行了我跟你们也说得够多的了再不走我家死人又得抓狂了他最近把我看得太紧了嘿。” 嘴里抱怨着眼里的笑意出卖了她。 “我会幸福的你们再也不用为我操心了。” 也操心不到了。 她低着头慢慢地走出林子然后做了个小小的屏障普通人是看不到那两座墓碑的而能力者就算发现了还能对那两个空坟怎么样吗就算真挖了坟也得不到什么。 那不过是班澜心里的一个寄托罢了。 忽然落落寡欢地班澜有所感应地抬起头就看到小路的路口站了一个人单手插兜另一手拿着手机看着没有焦急和狂躁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 抬起头看见她后仇诗人没有其他反应神色淡淡隐藏着温柔:“事情处理好了吗该回去了。” 班澜笑了冲上去牵住他朝她伸来的手大大的手掌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回家了。” …… 在一人一鬼的身影渐渐远去时。 有道身影走进林子里停留在两座墓碑前…… 正文 番外6 她不再是她 经过一番调查明理的暗里的她都找不到一个叫班芷的姑娘的痕迹。 虽然她现在姑且算中层勉强能够养活自己还稍微有点闲钱的行列远远够不上班家那个层次可班家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并不是多么需要保密的东西。 只有一个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原本应该属于班芷的在班家的职位被班家亲戚和班戟包拢班父第一任妻子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传闻出来班父和第二任妻子早年因误会分离后也没有留下一个女儿后来再嫁给班父只生了一个儿子班戟和女儿班澜。 或许她是来到了一个跟原来世界相同的平行空间只是这个空间这个世界里没有班芷。 班芷看着自己调查来的所有结果一手撑着额头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她现在应该叫尹红在反面世界里“死”去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叫尹红的姑娘。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既不像是鬼附身也不太像是借尸还魂反倒像是曾经无意间打发时间翻阅的魂穿题材里讲的。 尹红这个姑娘年纪跟她妹妹班澜差不多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跟着奶奶长大在那个镇上有什么新闻传得很快尹红这个没爹没娘奶奶年纪又大的孩子一直被镇里的其他孩子欺负等她妈在外工作打拼几年总算功成名就想起这个女儿时才发现她女儿换了社交障碍还挺严重的上初中的时候还有过轻生的念头。 这让她母亲对她很愧疚没多久她奶奶又去世了她就跟着她母亲过了不知是不是为了补偿这个女儿她母亲没有再嫁在一家外企里做高管工资待遇都不错足够养活自己和女儿了。 但几年过去了尹红虽然没再轻生可病情并没有好多少她不喜欢跟人接触包括跟她母亲交流都很少整个人看起来阴阴沉沉的常年躲在自己家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她母亲拿她没办法想着也不需要尹红工作赚钱就干脆养在家里了这种情况直到班芷的出现。 说起来尹红的社交障碍对班芷来说是好的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人真正地了解尹红这个姑娘班芷本身也属于比较孤傲的都是宅在房间里谁直到尹红的芯已经换人了? 作为曾经班家出色的女儿哪怕是躲在房间里她自然也有办法调查到班家一些比较外围的事情像上面说的一儿一女的事。 就算她曾有心去见见爸妈可如果他们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班芷这个人那么就算她千辛万苦地挤到他们面前去也只会落得一个居心不良亦或者神经病的头衔吧? 有那么一刻她心灰意冷不知道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复活”有什么意义属于她的人生完全变了真正的亲人没了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完全的陌生。 尹红残留的灵魂碎片里那极其悲观的思绪影响着她让她也禁不住地想何不就这么解脱了吧过奈何桥时喝一碗孟婆汤将这一世的所有都往得一干二净! 就在她拿起一把尖锐的水果刀时冰凉的触感反而让她猛地清醒过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换个身份换个地方不就是从一家子变成了一个人吗想想后来发生的事情自己内心担负那么多怕连累家人不也一直是自己扛着吗有什么区别? 她可是班芷啊是班戟和班澜的姐姐她向来走的是女王的路线啊怎么可以这么脆弱这么经受不起打击? 就算再不堪她也能够重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人生! 就是这么霸气! 不过她暂时也不能做出什么事来毕竟尹红的性子摆在那里她突然能够出去挑战人生出去跟人谈判做生意这不摆明地告诉大家她有问题? 思虑一番她觉得自己也不用着急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休息她都好久没有彻底放松地睡一觉了更何况从刚才发生的情况来看尹红的灵魂碎片还没完全消散甚至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她得花点时间来整整。 可干坐着完全当个闲人这种事班芷还真做不出来。 于是也不哪根弦不对她写起了。 这本叫《空坟》写的是她曾经遇到的一些诡事却是以她妹为人物原形写的。 或许在她心里对这个妹妹有爱有恨有嫉妒也有羡慕也想以旁人的角度来记录故事里作为配角的自己。 也算是作为那逝去的无人知道的过往做一个缅怀。 这样一写就写了几个月本也是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网站里慢悠悠地更着有那么两三个忠实的读者在这期间班芷感受到了很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首先她没以前活得那么精致了变得懒散许多也悠闲许多偶尔跟读者的交流里也感受到不小的乐趣。 以前高高在上的班大小姐何曾这么平易近人过? 这样的生活很平静她渐渐地适应了尹红的身份偶尔尹母加班回来她也会试着回应一下这个疼爱孩子却完全不知如何表达的母亲单单这点就让尹母欣喜万分然后不管工作多累她会给班芷做很多好吃的会给班芷买很多流行时尚的衣服会偶尔念叨班芷在家里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母女俩在一点点地靠近从尹母身上班芷仿佛看到了班澜的母亲其实也是她的亲生母亲。 班母其实对她很好总是偷偷地给予她照顾就怕她知道了不接受一开始她因为自己的母亲对班母有点尴尬后来知道班母才是自己的亲生妈妈时心里又怨念起来为什么是我妈妈却不认我为什么当初要把我丢下做别人的女儿? 直到现在再无法回到她身边时班芷才后悔起来她的每次拒绝总会让班母黯然神伤当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时她永久地失去了她。 或许是移情吧她在不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尹红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地汇报尹母潜移默化地让尹母觉得自己的女儿再慢慢好转。 母女俩的生活也算逐渐温馨了起来尹母更是敢在要加班晚回时给女儿打个电话说一声也敢于多啰嗦几句。 这种情况在别人家庭里或许很奇怪可这对母女却很满足。 然后闲适的日子有一天忽然就被打破了。 她的虽说不算扑得特别惨但离火差了十万八千里然后某一天就真的火了! 有一家影视公司亲自点名了要将她的拍成单元剧同时还愿意出资给她包装出版这么一推话题度就上去了书被关注得多了自然也就小火了一把。 可班芷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对方跟她联系时说可以面谈约了个地方。 班芷犹豫了起来。 这本《空坟》她暗搓搓地写得爽快可一旦拍电视就等于公布出去哪怕里面的人物名字全都换了故事情节更是改编不少可要亲生经历过的人恐怕会认出来吧? 虽然现在谁都不记得她她写下的这些故事恐怕也无人记得了她根本不用担心可奈何她心虚啊。 对方很坚持在她犹豫着不太愿意时时不时地在网上、电话里与她联系说是哪怕见一面好好地详谈一下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被磨得没办法班芷同意了。 她想的是她也许久没出门了在这么宅下去估计真的会跟尹红一样有什么社会障碍出去见见人也好至于的事再说吧。 …… 沈特助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怎么回事一定要投资这么一部不温不火的灵异人家作者不同意还坚持要他磨到人家同意。 他堂堂一个大集团大公司大总裁手底下的特助不知道被多少人巴结头一次这么求爷爷告奶奶地请求一个人:请让我帮助你吧? 事情是这样的秘书室里有个新来的小姑娘大概刚接触到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中哪怕她负责的已经算是很轻松的且还没接近核心的工作依然觉得压力很大而她释放压力的方式很是诡异竟然是看灵异。 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就找到了这本《空坟》她看也就算了工作以后的私事谁管得着呢。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整理资料并发邮件到总裁邮箱里时居然把那本也给传过去了总裁还看了不仅看了看了之后还连夜要他定制出一份关于这本书的计划出来让他忍不住想那本书到底有何魅力让总裁如此的? 后来他问过那位新来的秘书姑娘到底是怎么把那本书给传到总裁的那位秘书姑娘很无辜地说她也不知道因为她是用手机看的文件都在电脑里两边挨不到啊。 就跟那本书自己跳到总裁的邮箱里似得。 于是这件事成了公司里十大不解之谜! 言归正传总算把这本书的作者搞定了能跟他的大总裁交待就好免得一日三餐都要承受大总裁的冷气外放明明看着挺儒雅的人。 说起他们的大总裁在一年前还没有引人注意好像是小时候脑部受过问题变成一个傻子他父亲也就是公司的董事长一直将他养在国外身边培养着一个堂兄弟的儿子、女儿一个自己收养的义子在所有人以为将来的继承人就在这三个人中间选择了谁知道大总裁强势归来短短的时间收回了本该是他的权益在加上他董事长的支持做了几件对公司集团发展很有利的事稳固地坐上了总裁的位置。 很多人都猜测总裁小时候遭受过迫害董事长怕歹人再朝他儿子下手才故意对外称儿子脑子出了问题然后把他藏起来暗中培训的否则总裁怎么可能一回来就大刀阔斧地做了那么多事还件件出色? 但话说来有这些雷霆手段的总裁人长得其实挺秀气给人一种斯文儒雅的感觉当然你也不会觉得这样的他好欺负因为他微笑时眉宇间的清贵久居上位者的威压总能让你自动地低下你的头颅。 他敲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电子门自动开启他走了进去向总裁汇报情况:“……她已经答应跟我碰面了我跟她约在了xx餐厅我会好好说服她同意我们的……” “不必了。” 对着电脑同时拿着笔的手臂上还压着一份文件的男人抬起头来而他的话让沈特助不太明白。 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让人家作者答应见面了总裁却反悔了? 男人瞥了胡乱猜测的沈特助一眼:“我的意思是不用你去那天我会亲自赴约。” 哈?沈特助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一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所谓的影视公司也只是他们旗下的子公司而已像这种要找拍电影的事交待给子公司的人去办就ok了可他非但让自己这个特助去操刀如今总裁大人还要亲自跟作者会晤? 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秘辛? “行了”总裁大人大手一挥“你要没别的事就出去吧。” 沈特助:“……” 当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一个人后总裁大人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然后像是无意识地再次打开了那本。 看得出作者应该是第一次写虽然文笔还算过得去可逻辑等方面稍显稚嫩和生疏但不管是讲诉的故事还是作者本人那惯用的语气在他看来都无比的熟悉。 一起长大的人你的小伙伴惯用什么语气什么格式说话可以说了解得跟自己吃饭一样可入骨髓。 至于里的故事当年发生的种种有一大半都是那只假借他身份的魔策划的像小澜的死死后进的那家公司也包括小芷身上发生的事在魔身体里的他无疑是最清楚的。 会是她吗那个骄傲的女人他内心里期待又紧张同时也会怀疑会不会是有其他“人”冒充她写的这本。 总归很快就能见到等见了之后自然能够分晓。 如果真的是她…… 那么他绝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 …… 不知尹红的残魂作祟还是真的是太久没出门跟人相处在约好的时间里换好外出的衣服后班芷还是迟疑了起来。 她心里有想要退缩的意思。 要不给那人打个电话说她有事改天再约? 不行她班芷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过了见个负责人而已想她以前当ceo的时候这什么负责人的在她面前连头都不敢抬的。 这般想着她恢复了些许曾经作为女王的自信背着个背包打扮比以前要淳朴简单的她出门了。 坐计程车到了约好的那家餐厅她一报上名服务员就领她进了包间包间里还没有人她早到了一步餐厅里的人应该是早被告知了所以对她照顾得很周道空调温度适中端上饮品和一些开胃菜主菜自然要等另外一个人到了才上。 没让她等太久就有一个男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那个男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温润合身的西装打理得当的头发脸上温和的笑容加上还不错的容颜都很让他加分。 当班芷听到动静抬头的刹那就对上了对方镜片下的眼睛。 那一刻她愣怔了。 差一点她以为这是在很久以前的一次聚会上她跟殷湦作为两家的代表约在一起谈公事当时她也先到了后来的殷湦一边微笑着说抱歉他来晚了一边缓缓地朝她走来。 再一次看到相同的眼神她以为回到了当时殷湦没死还是班芷的男朋友她悄悄的、悄悄地喜欢着想着只要能是朋友只要还能见面她心里就欢喜了。 她甚至偷偷地想两人一起在这吃饭算不算是在约会? “你好我姓周周绪是这次xx的负责人。” 这番自我介绍让班芷不得不醒过来神一看男人已经站在了她跟旁。 从踏进这家餐厅后班芷就不自觉地拿出了上辈子的那股范出来跟个大老板一样让服务员战战兢兢地候着不敢因为她衣着简单就小瞧她。 她看着镇定得不得了气场也够强大这都是以前锻炼出来的在特定的场合本能地释放。 然而现在当她意识到自己居然盯着人家的脸发愣而且人家都来到身边了还无所察觉这让她赶紧站起来的身形显得慌乱了甚至有点局促:“……你好尹红。” 再来看这个男人哪里还是脑海中殷湦的模样只是他给她的感觉和刚刚对上的眼神实在是太像殷湦了。 互相打了招呼再各自坐下后班芷低下了头。 她想过会不会真是殷湦又觉得不可能哪有那么好的事她魂穿了他也能魂穿了不成还穿在一个平行空间里? 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人有相似罢了。 然后打起了精神应对这个负责人。 “这样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吃饭吃饱了我们再慢慢谈你觉得呢?”周绪微笑地说着体贴着尹红这个点估计早饿了看她现在有点紧张的样子说不定早饭也没有好好吃。 “好。”她现在也没心思谈什么。 在周绪的示意下早就被他提前一个晚上点好的菜一一端上桌班芷直到吃了几口才发现桌上的几道菜竟全是她喜欢吃的是巧合吧? “尹小姐”吃得差不多后周绪态度温和地询问“您的我看了很让我喜欢你是怎么来的灵感平时喜欢看灵异类的和恐怖电影吗?” “不”理智恢复后的班芷恢复到酷酷的冰冷“我讨厌各种灵异事件也不看恐怖电影和。” “额可是你写的是……” “写灵异不代表就得喜欢。” “说得是我也只是好奇既然不喜欢又是如何那么多的灵感?” 周绪的态度始终很温和可问到这句话时他隐藏在内的凌厉气息稍微泄露了一些。 班芷抬眼看他这种程度不该是没什么可畏惧的但她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觉得透不过气气场马上就弱了她很快就把目光转移如此挫败让她语气越发的冷然:“这跟你没关系。” 周绪顿了下随后从善如流地道:“是创作过程我们这些局外人自然不会懂的。”他一点不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话题直接转到这次的主题上“那么对于我们说的改编成单元剧拍摄您迟迟没有同意是为什么呢如果有什么要求您都可以提的我们这边给的待遇也绝对不会亏待您。” 这些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周绪对她的态度可以说很好了刚在吃饭期间也处处照顾着她换做别人不说其他看在帅哥这么温柔体贴的份上估计早就妥协了。 可班芷却无端端地烦躁她也说不来为什么周绪在说话时总会往她这边倾斜一些两人本来坐得就比较近她仿佛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一种无名的燥热说不上来的情绪真让她体验到了何为坐立不安。 这种情况下她如何心平气和?甚至在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口气不好地说:“我不喜欢不愿意让我的拍电视剧行不行?” 她瞬间爆发的吼声在包间里回响班芷自己都傻住了以往跟顾客应酬时再不耐她也没这么失礼地发过脾气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无措极了。 她站起身来不敢看周绪只丢下一句:“抱歉你们找别的吧。”就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包间…… 正文 番外7 放不下 “尹小姐……” 一口气冲出餐厅的班芷低着头走路对身后的呼喊充耳不闻。 “尹小姐!” 那人比她还执着硬是追着她不放见她始终不肯转头他也没有冲到她面前来而是就那么地跟在她后面保持着一到两米的距离紧跟她的步伐。 班芷想这人真烦于是脚程更快看他能跟多久。 等到她反应过来自己可以打计程车走这样苦巴巴地赶路意义何在? 可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低头狂走走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去了这条街上人看着好少车子也不多想都知道不好打车。 她暗暗运气自己怎么跟班澜一样犯蠢了呢? 不过走了这么一段路她也冷静了下来站在街边重整仪态哪怕可能打不到车她也一副自信的模样全程不看身旁的人。 然后听到了一声轻笑来自身后的声音道:“不继续走了?” 班芷看着街的两边想着自己要不要叫辆车过来或者再往回走? 坚决没听到某人的声音。 虽也不知好好的她跟这男人别扭什么可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其实我就是想问你”周绪没在意自顾自地说“这个背包是你的吧?” 什么背包? 班芷还是回头瞟了一眼觉得周绪挂在臂弯的那个背包很是眼熟好像她有一个……妈蛋可不就是她的吗! 脸一下子涨红心里把周绪大骂了八百回合刚才跟着她的一路上他都有机会跟她说背包的事却偏偏等到这时候亏他长了一张纯良的脸腹黑得血都是黑的。她逼着自己镇定下来之前说了她是个骄傲……唔也可能是个傲娇的女人她转回头冷酷地说:“不要了。” 娘的那背包是为了此次会面新买的!! 然后她听到男人又是一声轻笑带了点调侃的意思:“真不要?不要给我吧看着挺新也挺好看的。” “那是女包你背着不怕闹笑话?”班芷忍不住就回过去。 “那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浪费了吧?我瞧瞧啊哟还有手机呢这算不算买一送……好几个呢我可赚发了。”不止有手机还有钱包其他的小物品都塞在这背包里了。 刚班芷实在是走得匆忙甚至是慌乱就这么把包给丢在了餐厅包间里。 班芷翻身将背包抢了回去使劲瞪了周绪几眼有良好教养并且从小就学会端着的她想要骂几句粗口都骂不出来。 周绪适可而止说:“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惹你生气可总归是我不是就当给我赔罪的机会让我能够有这荣幸送美女回家?” 班芷轻哼一声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叫了车再在他面前晃一下表示自己有车可以来接了。 周绪笑了笑没有反驳和继续游说的意思只是也不走开就站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陪她等着。 这时间是漫长的班芷眼观鼻鼻观心一直假装身后的家伙不存在然后不停地在心里念经感觉时间被无限拉长终于她叫的车停在了眼前她赶紧快步地迈过去。 可她刚一坐进去那个看起来温和的男人竟然十分无奈地也挤进车里在她瞪大的眼睛中拿过她的手机一通设定后再把手机给她。 “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请你吃饭也希望我说的合作你能再考虑考虑。” 因为有司机在周绪没有多说只简单交待一下便在班芷地怒视中下了车还对着窗户笑着跟她招手。 班芷气哼哼地将车窗玻璃升上来催司机赶快开车。 司机开出一段后跟班芷说起话:“刚那男的是要追你的吧看他那样我就知道他一定对你有想法。姑娘啊现在的男人最会骗人了你可得把眼睛睁大点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随随便便就同意了以后吃亏的还是你……” “没有你想多了。” 第一次见面周绪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反倒是她的反常才不对劲。 说实话周绪除了背包那里有看她笑话的嫌疑一直都表现得可圈可点没什么过失反而对她很是包容体谅倒是她莫名地任性发脾气无缘无故就离了场肯定特别的招人烦吧。 说到底还是她心里的结周绪给她的感觉实在跟殷湦太像了她有想过可能真的是殷湦……可是他又怎么样她跟殷湦不是一句曾经的朋友就能够诠释的。 曾经的她觉得能够待在他身边或朋友或亲人或工作伙伴什么都好只要在他身边就满足了。 爱过才知道苦放弃后才知道原来的自己有多么累在加上跟班澜发生的种种殷湦对班澜的执着她看在眼里多少年了忍着忍着直到现在才知道忍着的这些年她将一根针扎入心底扎得有多深。 就算是她胆小吧不是不爱了。 是爱不了了。 …… 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仰头靠着环顾着比起以前的别墅可以说小太多的家还有这一点一滴有她现在的母亲布置出来的温馨她燥郁的心情逐渐地纾解。 掏出手机给尹母打了个电话确定她今晚会早点回来吃饭后班芷起身再次出门。 她打算去买点菜给她现在的母亲做一顿晚餐……不仅仅是回报这位妈妈也是想转移下心情。 等她进了超市来到蔬菜区她就愣了。 菜应该怎么买? 她不像班澜从小就被看守在家里这丫没事做就跟着家里的保姆学做菜还时常趁着家里人不在偷偷和保姆去买菜好在买菜的地点就在他们家那个大院里有专门的超市供给否则那会不愿意让班澜出门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夭折的爸妈说不定早将保姆辞退了。 总之她那个看似单蠢实则颇为狡猾的妹妹比她这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姐姐要会做饭。 但班芷是聪明的面上她很镇定从容状似在想着要买什么菜一边偷偷观察其他来买菜的人偶尔跟在一位阿姨身后看她拿什么自己就顺手拿什么。 可她不知道很多菜都是要称了之后才到收银台那边结账的被收银员说了后她冷冷酷酷地回道:“抱歉刚在打电话忘了。” 再提着不小心拿太多的一推车的菜回到蔬菜区又一阵悄咪咪地观察后总算找到了称的地方。 她暗暗嘘口气听说班澜在仇诗人家里都是负责一日三餐的? 可真不容易啊! 更不容易地还在后头。 她提着两大袋的东西艰难地回了家。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班芷以前的灵力在换了身体后就都没有了成了一个有阴阳知识没有阴阳之力的普通人可卦者最强大的就是灵魂哪怕她什么能力都没有她灵魂的感知还是比常人强。 她隐隐觉得有谁在看着她? 可等她四下查看时什么都没看出来也没发现不对。 她只能隐下那些许的不安继续往回走有意地绕着她家周围转了两圈才真正走进那栋公寓。 开门时她又听到旁边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她迅速地转头以这个角度看不到电梯里面只能确定电梯门确实是开了但并没有人出来。 班芷凝眉加快速度打开门迅速进去迅速关门将防盗锁各种锁都上了后她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再凑到猫眼往外瞧瞧可并没有人往她家这边走来。 难不成真是她多想了? 管他的小心点总没错。 足足在门口站了十多分钟确定没事她提着两个大袋子到了厨房。 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就是……这做菜要怎么做来着? 她拿出平时处理公事的精神将今天买到的菜好好分了类也上网查了她买的都是什么菜再跟着这些菜调出可以做的菜谱。 她就不信跟着菜谱她会做不出来。 有土豆诶这个土豆丝不错。 要先去皮是吧不知道有脱皮工具的班芷在刀具里翻找拿出一把看着比较小的。 想她连魔都打过还对付不了几个土豆吗去皮简单得很。 两分钟后班芷耐心耗尽用力地刷刷刷巴掌大的土豆只剩下比乒乓球大一点的程度这简直是她学霸生涯中的耻辱! 算了算了第一次不要给自己太大的难度想她当初不也是从底层做起嘛有番茄来个番茄炒蛋吧她刚才在冰箱里看到了鸡蛋也有了。 听说这道菜特别简单? 先切番茄吧。 在将整个菜板弄得全是红彤彤的汁后她总算切好了就是卖相十分不好大部分都只剩个皮! 班芷眼不见为净的开始处理鸡蛋捏破了壳处理了半天才将壳给挑出来。 好了好了该下锅了…… 火着起来! 怎么回事这锅怎么着火了! 终于将火灭了后班芷看着乌黑麻漆的厨房面无表情地转身朝客厅走去嘴里很镇定地念着:“啊该想想新书的开篇了要不写写班澜的女儿?” 刚坐在电脑前她发现一直跟她联系书出版影视的那个qq发来了不少消息额那应该就是今天见到的周绪吧? 只是为什么觉得风格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班芷原本不想理的可他时不时地就要发消息过来大有她不理会就发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班芷眼一眯回了句:“你会做饭吗?” “会啊?” 她发了一个地址。 她想着厨房里的狼藉总是要收拾的不然妈妈回来看到了怎么办? 她没有其他朋友只认识这个周绪。 心里说了八百遍他的坏话一有事情她能信任的居然只有他当然她心里对自己说的是不是要烦着她嘛行啊罚他给自己清扫厨房去。 …… 沈特助感觉自己真是哔了狗了。 今天大总裁应是将会议延后光明正大地翘班出去见那个作者如此也就算了他是大老板嘛。 可回来后居然把他的qq账号跟密码也都抢走了连个理由和借口都不给他只说不会看他跟任何人的聊天记录。 算了算了谁让他是大老板呢。 然而回来工作没多长时间外套一拧总裁大人再一次翘班了把繁重的工作留给了他一人。 忍忍吧谁让他是大老板! 泥煤大老板了不起啊敢翘班敢把qq账号还给他吗! …… “呵呵你这是打算火烧厨房?” 班芷斜睨周绪:“你就说你能不能将它还原吧?” “你让我过来做饭就是要让我帮你收拾这些。” “对”她承认了“要跟之前的一模一样。” 周绪看着墙上的黑色痕迹呵呵笑着拿出了手机。 来了一伙人很快就将那些焦黑的地方抹去烧坏的锅也换上了一个新的跟原来是同样的品牌地上的水渍掉落的菜料理台砧板等等地方也都收拾了个一干二净。 整个厨房容光焕发比之前还要干净漂亮。 班芷:“……” “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她看着笑得很欠扁的周绪:“有啊做饭你不是说你会?还是继续叫人来做?” 对她的嘲讽周绪笑着取过围裙被自己绑上:“你忙你的去吧好了我叫你。” 见她狐疑地不肯走周绪也无所谓检查着她买回来的菜确定大概要做的然后就是一阵漂亮的展示。 班芷神情都变了看周绪利索地抖动炒锅里头的菜翻滚起来再被他全部盛在锅里:“你、你怎么会做的?” 周绪眼神一暗他会做菜自然是因为知道班澜跟保姆和班母学了做饭以班澜保护者自居的他自然也要学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厨艺练得还不错。 但这些都过去了。 只一秒他就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道:“可能是我知道有一天会来到你家给你做饭所以才学的吧。” 哪怕知道他说的不是真的班芷还是没出息地心跳加快她哼了声就走了厨房。 一出去她的双眼就陷入迷茫。 为什么要把他叫到家里来还将地址告诉了他只是为了让他收拾她弄出来的狼藉给她做饭?呵呵自欺欺人了。 班芷啊班芷你怎么还不愿意从那不可能的梦里醒过来呢。 在电脑前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听到周绪喊她她回过神走出去后发现餐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连米饭都煮好了。 看周绪大赤赤地坐下还给自己盛了一晚准备开吃的模样班芷一头黑线:“我好像只请你来做饭的吧?” “你不会要卸磨杀驴吧?” 班芷给他一个高冷无情的笑:“没错!” 周绪:“……” 看看时间尹母应该快到家了不能让她看到周绪班芷走过去将他拉起来往门口拖:“你快走吧别赖在我家。” “班……尹红我没见过你这么无情的女人。” “很高兴你现在看清了我。” 周绪当然不可能真跟她生气只觉得哭笑不得磨磨蹭蹭耍无赖地不肯走两人拉扯间班芷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暗道不忙拉着周绪就要往回走想着先把周绪藏起来。 可已经来不及了在周绪完全不配合的情况下门开了尹母站在门口维持着想要换鞋的动作蒙然地看着女儿和一陌生男人。 还是周绪反应快站好了标准的微笑:“阿姨好我是尹红的朋友我叫周绪今天真是打扰了。” “没事没事。”尹母受宠若惊地换好鞋进来。 没错就是受宠若惊她女儿居然有朋友了还是一个看着挺俊的一个小伙她当时没能想其他的只知道从小患有社交障碍的女儿终于有朋友了。 这时候还管这个朋友是男是女。 “小红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朋友啊怎么不跟妈说妈好……”她看到了一桌的饭菜。 周绪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和‘小红’是在书友会认识的我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送什么礼就帮‘小红’做了这些希望阿姨喜欢。” 两次说道小红他给班芷的感觉就是想笑的那种。 小红怎么了小红多好听啊! 不对屡次被抢了话的班芷反应过来这周绪三两句话就给自己扣了好几顶高帽呢? 谁跟他是朋友了?谁跟他书友会认识的了?谁说这顿饭是他特意给妈妈做的了? 要不要点脸! “来呀来就来了怎么能让你干这个。”尹母很热情也很不好意思一边催着班芷好好招待人家。 反正最后变成了三个人都坐在了餐桌上每人面前一碗香喷喷的米饭。 尹母夹菜尝了一口对周绪就好一顿夸。 其实当她反应过来时也想过这个周绪是不是好人可他都能够来家里掌厨了肯定跟女儿认识好一段时间了自己女儿什么样她还不清楚嘛想跟她混熟可不是简单的事她这个当妈的也是最近才跟女儿关系缓和的。 看这周绪仪表堂堂的衣着也不凡她身为外企的高管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个周绪肯定出身良好的家室那身的气度、气质、礼仪举止没有家族底蕴是培养不出来的。 而这样真正的少爷钱财肯定是不缺的美色她女儿倒有一点可他一个大少爷为了点美色居心不良的来给她们母女做饭? 一通分析下来尹母稍稍安了点心。 至少从面相看这个周绪还是很让她喜欢的。 吃完饭后尹母拉着周绪聊了起来她心里还是不太放心想着旁敲侧击再打听一些而且她也想从女儿朋友的口中得知一些女儿的事。 女儿朋友啊这个词想想都新鲜。 周绪很镇定地聊起来一点没有今天刚认识的样子他知道尹红喜欢吃什么知道尹红喜欢做什么每每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有些尹母近来也发现了有些是尹母自己都不知道的她心里头很复杂一个旁人比她这做母亲的还了解女儿。 不过她也感到欣慰女儿终于不用再孤孤单单的了。 这两人聊得起劲班芷在一旁不停地朝周绪放冷气特别是听他说自己的一些事她心头更是麻乱看似周绪是在跟尹母聊天可班芷知道他是在跟自己释放信息。 能知道那么多关于她前世的事还能有谁…… 最后周绪见好就收主动地跟尹母告辞他要是再坐下去班芷估计要加强身上的冷气了。 从那天之后周绪每天都要有至少一通电话有至少半小时的网络联系且在知道她总是宅在家里不愿出门后经常在下班后就过来找她施展各种手段把她带到小区里散步要加班不能来的话也会电话催她下去走走。 两人都没有提起跟“殷湦”“班芷”有关的任何话题周绪跟她聊天时更多的还是插科打诨连书拍影视的都不怎么提。 反正这只是他把她钓出来的第一步而已她要不愿意他自然不会勉强她。 “今晚要处理客户的一点问题要留下加班你记得饭后到楼下走走。” 班芷冷笑着哼他。 这段时间她嘴上各种嫌弃心里却都期待着每天饭后的时间听到他今天不能来了她不客气用嘲讽他来掩饰心底的落寞。 挂了电话后她想了想还是换了身运动服到楼下小区按照周绪给她规定的路线走上一圈。 附近的老奶奶都跟她混熟了都跟她招呼还有个奶奶给了她个大红苹果她由起先的不知如何跟他们打交道瘫着一张脸到现在能够微笑着回应他们。 以前每天工作工作卦者的能力觉醒后又处在预知到的事情里痛苦不堪然后就是跟那些魔跟假殷湦勾心斗角还得瞒着班澜把自己伪装得多么的坏。 这会她才感受到生活中的美好! 回家时天已经黑了今晚尹母也要加班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钥匙插进锁孔里时忽觉得哪里怪怪的回头看看不管是电梯还是安全出口都很平静邻居的门也紧紧关着。 这种有点心绪不宁的感觉从何而来? 正文 番外8 该重新开始了 左右都看不出什么问题班芷只能加快开门的速度然后赶紧进屋。 把门锁上进了客厅后她又再次停下疑惑地扫视一遍整个客厅。 为什么她隐约闻到一股生人的气息? 正巧她收到尹母的一条短信说是刚才回家拿了份文件但没看到她因为公司比较急就先走了现在发条信息告知一下女儿。 班芷回复了一条:妈你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带人回来了? 尹母:你怎么那么敏感呢是我同事跟我一起的你啊就该多接触接触人群。” 班芷有点应付地回了一个“嗯”字就把手机收起来了。 所以她察觉到的那一丝生人气息是尹母的同事咯? 班芷反手捏着脖子后颈走进自己房间拿起放在床上的睡衣到浴室里打算洗个澡。 花洒里的热水喷洒下来时班芷舒服地喟叹耳边充斥着水滴“啪啪”的声响也不会觉得吵然而让闭着眼睛的她有了些许睡意。 “咚咚——” 她眉一皱睁开眼睛。 刚刚怎么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咚咚——” 班芷迅速地将花洒关了她确定她听到了类似与敲门的声响。 现在大概晚上八九点很少有人会来她家最近唯一经常串门的就是周绪了。 难道真是他? 擦干水穿上衣服班芷走出浴室先看了眼房间在到客厅玄关在猫眼上往外看一眼没人。 奇怪那类似敲门的声响是哪来的还是说刚才有花洒的杂音所以她听错了? 拿起吹风机“轰轰”的声响比刚才洗澡时的水声还响班芷本是享受着暖风吹过头皮的舒适忽然又听到了“咚咚”的声音。 她迅速地关掉吹风机凝神竖耳地静听可每每身边没杂音后她就听不到那奇怪的声响了。 回忆着接连几次听到的声响时感觉以当时听到的方位和声音强弱很有可能并不是大门那边传来的那…… 摇了下嘴唇班芷手里仍握着吹风机另一手将电线卷在手掌上将它当防身武器放轻脚步地回了房间环顾一圈后她朝衣柜走去。 慢慢的她靠近了衣柜一只手抓住门把在心里默念一二三准备将其拉开。 刚默念到二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了“咚咚”的声音真的是敲门声来自客厅玄关。 是她判断错了? 看了眼跟前的衣柜班芷在催得很急的敲门声中先到玄关去。 这次从猫眼望出去她看到了一个快递装扮的人她将门打开一个缝隙还拴着安全链在这点上她和班澜不愧是同宗出品。 “有什么事吗?” “有你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对方将一个盒子和一根笔递过来对班芷的戒备并没有多说。 在那小缝里签好名盒子也塞了进来那快递人员就走了班芷亲眼看着他进了电梯才关好门拿着手中的盒子往里头走。 然后手机就响了一看果然是周绪。 “怎么样快递收到了吗?” 班芷翻了个白眼一猜就知道是他送的这人成天地往她这跑虽然今晚加班了没来可明后天他再拿过来不就行了还要专门寄个快递? 没听到班芷应声周绪也能猜到她在干嘛当下笑道:“我时间算得还挺准的。” 班芷想呵呵回去忽然顿住。 如果快递人员是刚刚到的那么在那之前她听到的类似敲门声是哪来的? 她原本是判断自己房间的衣柜里出了问题后来被快递人员给引走了…… “喂?怎么不说话?” 顾不上电话里吵吵的周绪班芷跑回房间一把拉开了衣柜的门—— 并没有她想象的衣柜里藏了人她拨弄着里头的衣服确认再三这里面真的没藏人。 不对她第一次想开衣柜的门时门缝什么都没有第二次她把柜门打开前一扫而过的余光里曾看到门缝里夹着某件衣服的一角! “……” 忽觉得背后一寒她迅速地回头什么都还没看清就有一黑影迎头砸过来她随着那力道摔在地上先是麻木随后巨疼的脑袋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以为自己是真昏过去了。 “尹红?你那里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到奇怪的声音?尹红?小红?” 有温热的液体留下来她睁开一只眼睛沾了血的睫毛让她看什么眼前都有一红点被她甩出去的手机在她手边不远的地方电话里头的周绪还在拼命喊着她的名字她将目光往上移看到站在她倒着的身体跟前的一个男人。 男人穿了一件很旧的大衣头发挺长遮住了快半张脸眼睛就藏在头发里仿佛发着幽幽地寒光看着你。 班芷脑子快速地转动她被打那么一下现在头晕得厉害得想个脱身的办法:“大、大哥”她声音很是虚弱“你想要什么我家里有的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伤害我行吗?” 男人一句话不说而是往左迈了一步踩住还响着周绪声音的手机连着好几脚下去硬是将那性能还不错的手机踩得四分五裂。 班芷心跳的飞快从男人动作的狠劲来看这人很有狂躁倾向谁都说不好他会对她做什么。 而且他为什么会躲在她家里?是趁着家里没人时偷偷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偷东西?还是新闻里时常讲的入室杀人狂? 处理完手机对方的脸朝班芷这边转过来哪怕眼前覆盖着刘海她也能感觉到他正看着她。 她试着往后挪动:“我说真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别伤害我!” 可他不为所动她往后挪他就慢慢地往前一步手中拿着个装饰的铜像铜像很重平时班芷拿都要废点力气而此时倾斜着铜像一角还带着血迹那应该就是刚刚敲打她头部的东西。 男人就这么拿着铜像靠近她让班芷一阵心惊胆颤只能不停地往后挪撞到墙时她暗道一声糟就见男人高举铜像再次朝她砸来。 班芷往旁一躲可她此时的位置对她极其不利只能让自己的头部避开了那铜像重重地锤击在自己的肩背上! 她忍着疼痛反手扒住了对方的脚然后竟看到了对方的脚是垫着脚站立的就好像他的脚后跟踩着另一双看不见的脚。 这种情况班芷当然明白是为什么如果她本来还心存着可以跟男人谈谈的话现在她只想着逃命了。 用出刚才蓄积地力量借着对方举起铜像实行下一次暴行的空荡她迅速地扭身从男人和墙之间挤出去爬起来往客厅里冲。 沉重的脑袋让她跑出了斜线刚跑出去就几个跄踉地差点再摔下去她憋着气撑着双脚继续朝玄关跑却在临近时听到一声破风声袭来她往旁一闪一张椅子轰地砸在她差点踏入的地方再划出去撞在门上。 看着已经追到近前的男人再想逃出大门是不可能了。 她再退在男人举着铜像逼近时双手在前快速地结出手印可她现在一点灵力都没有结的手印没有一点效果她大惊之下想到这点已来不及躲让铜像撞击到胸口人往后飞砸落在沙发上。 连接胸口的肋骨好像断了她呼吸重点就痛望着男人毫不停歇地继续逼来她咬牙将沙发上的抱枕茶桌上的书、杯子等等物品全朝他砸过去然后滚落沙发勉强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虚捂着伤处弓着身子往阳台跑。 她想喊人来只要有人或许或许她能够得救。 可她一脚才刚踏出通往阳台的门就被揪住了头发脑袋被拉扯之力拽着往后仰两只手匆忙之下掰住了的门框。 两边互相拉扯时她看到了邻居阳台上有个邻居正好出来收衣服。 她一喜就想出声喊身后的男人快她一步地将她的嘴捂住她只能拼命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可声音好像太小那个邻居根本没听到而她此时半个身子都拉到门后只有一只脚在外面。 她用力地踏着脚希望能够引起邻居的注意可那邻居不知是不是眼瘸耳盲愣是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収好衣服后转身就回屋里去了。 班芷:“……”她感觉到了绝望。 手松了一点之后再无力掰住门框被拖拽了进去。 那位邻居刚进屋就隐约听到隔壁“咚”的声音她便倒退回去看了看然而这时候她已无法在隔壁阳台上看到什么了并且隔壁阳台的门是关上的! 她直到第二天看到新闻才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事既觉得后怕又有点说不出的不太好受的心情。 而这时候邻居摸不着头脑地回了屋打开了电视音量开得还不小将隔壁所有的声响都隔绝开…… …… 班芷被拖回屋里客厅通往阳台的门被对方用力地甩上了。 她倒在地上看着对方将门帘都给拉上关上了客厅里的灯再重新朝她走过来对方垫着脚尖走得没有一点声音。 但铜像砸下来的声响她还是听到了可听到了也没用她根本躲不过现在这具身体弱得超出她的想象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到她现在真的是个麻瓜了。 她以为平凡人的生活挺不错。 到头来她连自保都成了问题。 她身体疼到麻木不知道自己被砸了几下她仿佛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眼前的黑不知是因为关了灯还是……她看不见了…… “砰——” 一声巨响将她涣散的思绪拉回了一些紧接着她隐约看到一道黑影扑向了攻击她的男人两方同时撞在放电视机的桌上将上头的东西都踢了下来哗啦啦的一通响。 班芷恍惚了好几秒多年来坚强的灵魂让她又醒过身来闭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勉强看到那缠斗中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周绪。 也不知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是怎么赶过来的。 不对对方是恶灵附身周绪也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她勉强撑着身子看过去却见刚才对着她气势汹汹的男人这会却边打边退像是对周绪很是戒备还带了一丝恐惧。 她想到周绪的灵魂被那只魔关在自个身体里五年灵魂估计是染上了魔的气息一般的鬼怪怎么可能不怕。 刚舒口气却发现男人脖子上开始冒黑色的经脉它不再躲了朝着周绪反冲过去这是想试着跟周绪拼命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虽然周绪看着身手不错可他如何跟一个显然吸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的恶鬼斗它现在还顾虑着周绪灵魂里魔的气息等知道周绪其实什么灵力都没有后根本不会对周绪手下留情看它现在不就开始怀疑并且试图反击了吗。 她撑起上身张开嘴巴小口小口的呼吸艰难地挪动身子到之前扔在地上的一本书旁一只手手肘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撕下其中一页。 再看看自己满手的血连咬破手指这项工作都不用。 虽然她现在没本事了可知道自己是卦者后她苦练的知识如何对付恶鬼等等方法可没忘呢。 她身上没有灵力可天地精华自己身体周围灵气总是有的她可以借用。 用自己的血在纸上画出符文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里暂时将打斗的双方抛开。 最后一笔结束后红色的符号隐隐发出光亮班芷嘴一喷喷出一口心头血正洒在符文上白纸上红色的符文金光一闪随即又隐了下去。 班芷全身软绵但她身上的痛感好像少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周绪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他将男人反锁着压在地上班芷见状扑了过去将符纸往男人的脑后一贴根本不给那只恶鬼脱离男人身体的时间。 她好像听到了恶鬼凄厉的叫声? 下一秒她轰然歪倒在地上不管恶鬼和男人解决了没有她都没有力气再来第二次了。 甚至她都快感知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困顿地眨了下眼皮脑子里嗡嗡嗡地响着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周绪丢下昏过去的男人跪扑在班芷身边班芷快闭上的眼睛看到他模糊的脸庞似乎很焦急很慌张地在喊着什么。 看那口型不是尹红不是小红而是: “小芷——小芷——” 她闭上了眼睛。 好怀念的名字。 还有人记得。 …… 跑快跑! 有“人”在后面追追上了就完蛋了快跑! 一开始的环境是模糊的班芷只知道提心吊胆地跟着身旁的人在跑慢慢清晰后发现扶着她跑的是她妹妹班澜而身后在追的就是假殷湦。 这是在反面世界里? 一晃神她们来到了客厅班澜按照她说的打开了出口她在最后关头将班澜送了出去自己则留下来对上假殷湦。 对方对她的行为异常愤怒扬起的手从手掌到手臂全黑那只手也像是某只猛禽的爪子当头朝她抓了过来。 她身受重伤身上被假殷湦一刀插入的地方还流着血虚软得根本无法在对方那么快的速度下避开。 就在这时对方忽然表情一变像瞬间换了个灵魂般看着她的目光不再冷酷而是焦急慌张、痛苦的他用尽了全力将那爪子张开本来要从她身上扎下肉来的架势改为推将她打飞出去。 身后的出口已经关闭变成了一个不知通往哪里的黑洞她在彻底陷入黑洞里的最后只听到一声嘶声裂肺地喊声: “小芷——” …… “醒了医生她醒了醒了。” “医生快来看看我女儿呜呜呜呜……” 两声激动的声音在班芷听来一会大声一会小声的让她有点难受紧接着敏锐的她听到好像又有人进“房间”了有人打开了她的眼皮一顿看又在她身旁说着什么。 她似乎迷迷糊糊又睡过去再次醒来时才觉得稍微好受一点也能睁开眼睛。 第一个印入她眼中的就是一张憔悴的俊脸跟她凑得很近让她此时不甚清楚的视线都能看到他眼下的黑眼圈。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在她耳边很小声地说:“小芷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班芷眨了下眼没有说话。 一是没力气说话二是脑子还蒙着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 后来出去买饭的尹母也回来了看到她睁着眼睛后一阵喜极而泣频频地对她说:“都是妈不好妈不该总是加班不该总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不然、不然就不会让坏蛋偷跑进家里把你害成这样小红呜呜都是妈不好。” 彼时班芷还说不太出话只能由周绪安抚说现在不能让尹红的情绪太过激动而且人已经没事了就应该往好的方面看你一直难过尹红就不能好好养身体了。 尹母忙擦去眼泪说一些旁的乐观点的话。 班芷直到醒来两天后才弄清楚经过。 周绪在那通电话里察觉到不对报警的同时也最快的速度赶到天知道当他听到声响直接踹门进去后看到班芷躺在地上黑暗中“黑色”的液体从她身体里流淌出来他吓得心脏都停止了。 愤怒地将还想继续捶打班芷的男人撞开之后无论他怎么打那男人男人都能没任何事地站起来并且从一开始的有些畏惧到后面的反击。 要不是班芷爬起来给他贴上了那张符纸让男人昏过去后面的事还能难说。 班芷昏过去后估计是被他那踹门的一脚引来的邻居赶到警察也到了赶紧将班芷送往医院尹母在公司接到通知后差点昏厥过去。 经过调查发现男人是近来接连几起入室行凶的凶手凶手有狂躁症都会将受害者击打致死。 当时班芷出门散步尹家没人男人偷偷地潜伏进去后来尹母跟同事回去了一趟男人就躲在衣柜里尹母走后还没等他出来班芷也回家了。 后来就是事情发生的经过了可谓极其凶险了。 虽然男人有被恶鬼附身才做出这么多事的嫌疑可调查发现男人确实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反社会人格过于黑暗的心才让恶鬼附在他身上的可以说恶鬼只是壮大了他的胆子给了他力量真正执行的还是男人自己。 虽然伤得重但所幸没有那种无法挽回的伤势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后班芷就可以行动自如了只是还不能过于激烈的跑跳。 出院那天是周绪来接她的对于救了女儿的周绪现在尹母是放一百个心且为了撮合他和女儿连接女儿出院这种事都能够交给他来。 “走吧。”周绪提着她的行礼笑着对她道。 班芷瞥他一眼起身走在了前面。 两人对彼此的身份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可因为班芷心里的结这一个月里她什么都没表示周绪也什么没问没说就只是每天坚持来照顾她没有一天例外。 “等等停车!” 听到班芷喊周绪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见班芷解开安全带下车他忙跟了下去然后他就知道班芷怎么了。 在马路对面班澜往一条小路走了上去。 班芷回头正好看到周绪沉凝的神色她心头苦涩面上无动于衷:“你去找她吧如果她还是我们认识的班澜她会相信你的。” “你可能误会了。”周绪笑道“我只是奇怪一个月前就是你进医院时班家给班澜举行了葬礼。” “什么?” “所以现在看到她我才感到意外。”他专注地看着班芷“我现在已是全新的身份这个世界里殷湦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他当时有为班澜担心的可更担心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班芷。 班澜有人为她守护而他在当时只想陪着班芷。 班芷抿了抿嘴还是偷偷跟上了班澜。 他们都知道班澜其实早就死了可她一直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着所以听到班家为她举行葬礼才感到奇怪。 或许这个平行空间里班澜发生了不一样的事? 班芷不放心总要跟去看看。 然后她竟然看到了……自己和殷湦的墓碑。 连殷湦都感到诧异。 直到班澜离开后她才慢慢地走到自己的墓碑前足足盯着墓碑上自己的名字看了好久好久。 忽然她笑了那种看开一切的舒心的笑。 原来她还在原来的世界里。 除了自己和已经不是殷湦的周绪还有一个原来的实实在在过往的妹妹还记得她! 周绪说:“小芷不小红我们都该重新开始了。” 守护班澜的殷湦直到最后一刻仍旧实现了他的诺言。 而他现在是周绪。 在被假殷湦压制的那五年没有人比他清楚班芷经历了什么她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多少也是那五年让他知道了她对自己的感情。 为班澜撑起巨石让她和伙伴通过他已经做完了属于殷湦该做的。 他现在是周绪想给班芷不尹红幸福的周绪。 班芷回头面无表情地越过他。 “走了回去了站在这里喂蚊子吗?” 正文 番外9 胡子宾馆(1) 尤小美喝得有点醉从酒楼里偷偷跑掉在大街上埋头地走。 她很少喝酒喝了酒后她就会想躲开所有人跑掉然后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让大家都找不到她。 生怕会被追上一样她一路都走得很快然而晕眩的脑子和原本就路痴的她根本认不得方向直到黑夜的冷风逐渐将她吹醒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条街相比之前呼啸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这里半天都没看到影子房子建筑也很少远处稀疏有几栋而在她跟前的只有一家——宾馆。 胡子宾馆? 这名字好奇怪。 从外表上看这房子很普通很有民房改造的小宾馆的感觉两三层楼高其中一扇门开着门外点了一盏红灯笼能看到里头的正对着门的柜台。 这时候也不知在哪不知怎么回去干脆在这小宾馆里住一晚上好了明天早上总能回去的。 反正租房里只有她一人她回不回去没人会关心的她从酒席跑出来到现在也只有两个关系好点的同事发短信问她跑哪去了她回了句先回家了就没有多问了。 头重脚轻地走了进去看见柜台里面放了张摇椅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姑娘躺在上面脸上覆盖了一条四方面巾摇椅轻轻摇晃着很舒服、很惬意。 “那个你好?”尤小美客气地问“请问还能住宿吗?” 白衣姑娘动了缓缓地抬起手缓缓地揭开了方巾。 在看到那青白的手时尤小美就有不好的预感在看到白衣姑娘的脸后她还是吓一跳幸好及时控制住没喊出声。 现在的姑娘怎么想的啊好好的一张脸要画一张僵尸脸?青白的皮肤黑黑的眼圈嘴上还戴着獠牙这样真能好看? “咳能、能住宿吗?” 曲幽略有点僵硬地点了点头。 对外面的人她会画点妆来伪装一下可胡子老板说了能够进这间宾馆并要求住宿的不是能力者就是妖魔鬼怪她也就懒得“装扮”自己了。 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平板递到尤小美面前。 尤小美一看上面是一些选项。 房间类型:人类套房、树、草地、天空、白云、山洞…… 什么鬼? 再往下看房间型号最大有上千平最小的只有五厘米!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花板再看看左右就这么小的一栋房子上千平? 估计是故意搞笑的? 接下来还有床的类型特殊要求等等最后还有关于自己身份的填写。 尤小美觉得好笑不过看僵尸姐姐一脸认真严肃地等着只要随便地点了选项身份填写她以为和其他宾馆酒店一样输入身份证号发现还有种族她写了汉族。 曲幽接过平板看了下有点奇怪地多看了尤小美两眼。 “怎么了吗?哦还没问你一晚多少钱呢。” 曲幽再次将平板举起她看:刷卡还是易物。 “当然是刷卡易物是什么?” 僵尸姐姐还是没说话只接过她给的银行卡一会就好了后知后觉地把收据单拿过来尤小美一口血吐了出来:“一万?在这小宾馆住一晚上要一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她那张银行卡里辛辛苦苦地也就刚好存了一万多点这就全去了? 曲幽再次疑惑起来不明白眼前这人在气什么想了想还是跟她比了比后面的门要她跟上。 尤小美气死了酒精影响下让她气焰都跟着高涨见那柜台扮僵尸的小姐姐还想跑就追了上去可她用跑的对方用跳的她居然追不上对方。 眼看着僵尸姐姐进了一扇黑乎乎的门尤小美没多想的就跟了进去—— 眼前先黑后亮再次睁开眼睛时尤小美震惊地站在原地傻乎乎地看着那科幻片里才有的场景。 一个像井一样的底部空间周围一圈而上的建筑有着数不清的房间。 曲幽跳回来催她此时早忘了要讨回一万块的事尤小美傻乎乎地跟着她走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进了一个房间那房间里有个电梯。 “你、你们这里……” 好不容易找到声音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开了就见一只大老虎扑了出来。 “啊——”心里承受能力再好这会也受不住尤小美边叫边往外跑却撞上了一堵肉墙。 逃不掉她以为自己死定了要被老虎吞吃入腹谁知道大老虎竟安静下来蹲在地上跟狗一样甩了甩尾巴。 尤小美惊魂未定踹了好几口紧盯着大老虎好久确定它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她吞吞口水这才想到她还趴在某个人身上。 第一眼看到对方的胸肌她以为是个男人等她抬头看到对方的脸她小小地退开一步慌张地道歉:“这位小姐真对不起我、我实在是……” 她整个脑子都乱了理不清她这是进了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事。 眼前这位长得极其美丽的女人上一秒还亲切地对她笑着这会忽然就拉下脸来了:“小姐?你叫谁?” 啊?尤小美不明所以又有点无措地看着他就这张脸怎么看都是个女人声音也比较中醒脑袋还晕乎着的她不明白自己哪叫错了。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美丽女人又笑了起来:“这位客人今晚第一次来?” 点头点到一半尤小美猛地想起来忙道:“对、对不起这、这地方我不住了能、能不能把钱退给我?” “小姐!”将这两个字念得很重“我们这是一旦进来了就没有退款的意思你只能选择住还有住。” 然后不管尤小美惊怒的眼神对蹲地上的大老虎说:“空仔把客人带到她的房间里。” 尤小美想抗议就见那只将空仔的老虎起身朝她走了过来百兽之王的淫威可不是她能抵挡她叫着往旁躲趴在左侧的墙上恨不得能像壁虎那样爬上去。 老虎根本不管她的恐惧一步步地逼她离开墙朝着电梯跑去。 电梯门关上后胡子冷笑地哼了声从头看到尾的曲幽不太明白。 以前来的客人不想住的话随时可以走啊只是不退款而已怎么这次老板要逼客人入住呢? 她怎么会知道美丽的男人……最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