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正文 第一章 诈死重生 寒冬腊月数九寒天。 一道浅粉色的身影在护城河内沉沉浮浮她的手死死的扣着河岸边的石头试图想要从水中爬上来。 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嘴里还在不停地祈求:“救命妹妹救我——” 河岸上站着一名女子身着百褶如意月裙外罩织锦披风鹅蛋脸上满是快意。 听到她的呼救女子缓缓弯下了腰将带着护甲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轻蔑道:“谢言晚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喊我妹妹?” 说到这里她又将护甲狠狠地掐在了那双骨节泛白的手上顿时便引来了谢言晚的惨叫。 想她谢琳琅父为当朝丞相谢逍遥母为大长公主之女安平郡主自己更是一出生就被封为静敏县主。她本是万千殊荣为一身之人却偏偏有谢言晚这样一个卑贱之人生在她的前头不但占了谢家嫡长女的名号还得让她喊一声嫡姐! 偏生母亲要维护自己好继母的形象不肯杀了谢言晚非要留她一命。这下倒好留出了一个勾引太子的祸害! 一想到这里谢琳琅便觉得怒意横生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而后便是谢言晚惊惶的求饶声:“我我错了妹……二小姐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然而她的求饶却只是换来了谢琳琅鄙夷的嘲讽:“半年前我便留了你一命可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还敢勾引太子妄图让他封你为良媛。谢言晚你跟你娘还真不愧是母女。她勾引爹爹你勾引太子一样的狐媚子不要脸。今日我就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狐狸精!” 她一面说一面将谢言晚抓着河岸石头的手一根根的掰开。 下一刻便见那道浅粉的身影整个坠入水中其中还混合着谢言晚的被呛了水的呼救声:“救救命啊——” 那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再也不见了声息。只那被风吹得鼓胀起来的裙子拖着尸首随着河水的流动缓缓朝着远方飘去。 谢琳琅漠然的站起身望了一周遭的下人淡淡道:“方才你们可都看见了?” 闻言丫鬟们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喏喏道:“奴婢们没看见。” “不你们看见了。”谢琳琅望着护城河内的那具尸首一字一顿道:“大小姐贪玩不慎落入水中遍寻不见生死不明。明白了么?” 冬日的寒天混合着她阴冷的声音更将周遭的空气都低了几分。 “是奴婢们明白了。” 谢琳琅复又看了一眼那道被水冲走的尸首快意的一笑冷声道:“从此之后世上再无谢言晚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女。太子哥哥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变态!啊阿嚏——” 街角的暗巷内有一个浑身湿漉的粉衫女子正盘腿而坐蹙眉拧着自己衣服上的水。她脸上虽然带着几分苍白一双眸子里却是格外的灵动。 赫然是先前被“溺死”的谢言晚。 将衣服抖了几下之后谢言晚瑟瑟发抖的将带着水气的外套重新穿了上去。那寒气带着濡湿贴着脖颈的感觉再次让她打了个寒颤嘟囔道:“言晚啊言晚你丫是不是有病什么脱身的法子不好用偏要用这最受苦的一种。” 她本是一抹异世的幽魂半年前谢家长女谢言晚被嫡妹谢琳琅用马鞭抽死她借机占用了这具身体。可誰曾想这身体的原主却是个苦命的生母难产而死生父虽贵为当朝丞相却是渣男一个。 谢言晚虽然名为谢家嫡长女却过得连一个丫鬟都不如。好在府上的奶娘张氏和丫鬟巧穗待她极好这才让谢言晚勉强活到了十五岁。 她附身到谢言晚身上之后原想着伏低做小度日等到攒够银钱好借机逃跑却被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打乱了计划。为了不招惹更大的麻烦她不得已才使计借了谢琳琅的手将自己推进了护城河紧急诈死逃出。 有夜枭从夜空中扑楞着翅膀飞起发出“尜尜”的叫声也将谢言晚的神智拉了回来。 她望了一眼逐渐爬上中天的月色低声呢喃道:“这个时间奶娘和巧穗应该已经到春波桥了吧?” 跟着谢琳琅出来之前她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按着计划奶娘和巧穗下午时会借着出府采买的机会逃出来然后在春波桥等着自己。这个时候想必她们二人已经平安了。 念及此谢言晚顿时勾起一抹笑意连带着身上的寒意也被驱散了几分。她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道:“自由的感觉真好。” 方出了暗巷便见长街之上有一群人举着火把冲着她这个方向而来浑身都带着肃杀之气。 谢言晚心神一禀急忙朝着暗巷内退了回去。 然而已经为时已晚。 那为首的黑衣人在看到她的时候三两个纵步便到了她的面前神情狰狞的问道:“小丫头你可曾见到一个身形纤弱的男人?” 闻言谢言晚微微松了松心神她还以为是谢家之人发现她假死所以连夜要寻她灭口呢。 只是身形纤弱的男人? 谢言晚老实的摇了摇头道:“不曾见过。” 听得她的回答头目身后的刀疤男便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真他娘的邪门不是说他今夜没有还手之力么怎么还能跑这么快?” 为首的头目回眸瞪了他一眼那人霎时吓得噤了声。可在看到谢言晚的时候刀疤男又不由得眼睛亮了一亮悄悄的撞了撞头目的胳膊使了个眼色。 谢言晚身上衣服未干今日穿的又格外单薄此时贴在身上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的身形。一张如玉的脸庞上双眉含黛明眸如水樱唇粉嫩青涩无辜的模样引得人想要蹂躏。三千如瀑的青丝被松松的挽起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顺着白嫩的脖颈滑落下来更添了几分诱人。 好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月黑风高夜没有还手之力的美人儿若是不做点什么刀疤男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而其他的人显然也这样想。 见到那些人眼中瞬间升腾起狼一样的神情谢言晚心中微冷手不着痕迹的摸向腰间脚步却是有些慌乱的朝后退了一退怯怯道:“你们要做什么?” 美人儿我见犹怜更添几分风情。 那头目暗骂一声她的勾魂脸上的狰狞已然被淫笑所代替:“小丫头莫怕这天气忒寒冷哥们帮你暖暖身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猛地便朝前扑了一扑不想却被谢言晚逃脱朝着暗巷内跑去。 “小美人儿这巷子可是死胡同你跑不脱的。” 这群人被激起了兽性当下便忘记了正事儿纷纷朝着胡同之内追谢言晚去了。 下一刻巷子内便传来声声惨叫哭爹喊娘和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当最后一个男人被她摔倒在地之后谢言晚拍了拍手嫌恶道:“这么怂包还敢出来耍横?” 而地上的那群人都被她以奇异的姿势扭成一个扣分明没有用绳索却是谁都挣脱不得。 那些人再不敢轻视她然而到底是看她是个小姑娘因此虽然被扭气势却不减:“小丫头识相的最好快放了我们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闻言谢言晚弯唇一笑挑眉道:“不巧我平生最不爱吃果子。倒是你们——” 说到这里谢言晚将手中泛着银光的匕首转了转贴在为首之人脸上比划了一下红唇轻巧的吐出一句话来:“虽说身上带着禽兽味儿不过喂狗的话应该还是不会被嫌弃的。” 那匕首带着寒光成功的让那头目打了个寒颤强撑着咬牙道:“你敢!小丫头你最好打听清楚红莲教的人可不是这么好惹的!” 只是他那不停抖动的脸颊却出卖了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呵原来是红莲教的杂碎。” 有暗哑的声音从小巷深处传来语气里泛着烟气和几分虚无。 谢言晚一惊随着众人目光朝着声音发出之地望去。只见—— 小巷之内有男人缓缓走出。 着一袭宽袍大袖的红衣上绣墨色曼珠沙华三千青丝被松松的挽着红如火墨如锻。 他手执一柄白色宫灯内中烛火飘摇映得眉心一点朱砂痣更加耀眼。 一双狭长的凤眼上挑波光流转勾魂摄魄两片薄唇微抿虽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却更显那一张脸精致旖旎。 雌雄莫辨惊为天人。 然而与谢言晚此时的惊叹相比其他人的脸色却猛地白了下去。 那为首的头目更是喘息道:“你——” 只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 也永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一道银线飞出所经之处惨叫连连残肢断臂散了一地鲜血迸射而出瞬间在地上汇成了一条暗色的河朝着低处滚落下去。 正文 第二章 小姐,你快走! 月照中天银辉遍洒这狭小的暗巷里却恍若修罗地狱。 铁锈血腥之气冲天而起谢言晚再忍不住双膝一软便靠在了墙上。 谁能想到那个恍若谪仙之人竟在转眼之间便化身成了索命阎罗! 谢言晚并非没有见过血腥相反杀手出身的她前世里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并非少数。只是这样惨烈的屠杀却是头一次见。 她到底没忍住抖动着嘴唇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听得她的声音凤栖止回眸望去。有鲜血溅在他的眼角混合着眼眸内嗜血的光芒顿时让谢言晚浑身僵硬住。 凤栖止似乎对她的反应十分感兴趣将那杀人之后却滴血未沾的冰魄银丝收回缓缓吐出一句话:“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有风穿过谢言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她目睹了这个男人杀人的全过程显然也是那个“后患”之一。 眼前的男人实力太恐怖以卵击石绝非明智谢言晚眉眼一转突然大惊失色道:“你你后面!” 见凤栖止顺着她的方向回眸谢言晚顿时抓住机会拔腿就跑。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子便僵在了原地。 她的外衫齐腰掉落在地而那个始作俑者正缠绕着自己的腰肢隔着中衣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肉。 “你若再走一步就可以免费体验下腰斩的感觉了。” 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慵懒的声线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可谢言晚却知道这厮并非在说笑。 这个男人就像是潜藏在月色下的九幽厉鬼不管是他还是他手中的武器都透着一股子的诡异。 逃不开又躲不掉谢言晚只能求饶。 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干笑道:“那个我我只是个过路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缓缓的朝着凤栖止的方向挪动着举起自己的手咽了咽吐沫道:“我可以对天发誓今日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若是食言必遭天谴!” “小丫头年纪不大做戏倒是挺老练。”凤栖止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玩味将冰魄银丝收回望着靠近自己的谢言晚一字一顿道:“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她靠近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清晰的闻到那股幽幽的兰香带着浸人心脾的味道。 下一刻凤栖止登时变色。 只见谢言晚出其不意的以手做刀掌风凌厉的劈向凤栖止的面门。见他躲闪她弯唇一笑眉眼中带着几分轻蔑脚下出其不意的踹上了他的胯下。 没有意料之中的柔软柱体也没有预想中男人的惨叫因为她踹到的地方—— 空空如也。 “你?” 谢言晚猛地涨红了脸预备砍向凤栖止的手刀也忘记了下力道反而被他狠狠地捏住。 相较于此刻要吃人的凤栖止谢言晚却是满眼的讶异和歉疚带着几分无措道:“那个小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方才见你生的这般高大我还以为你是大老爷们呢。” 她原以为招惹了一个妖魔鬼怪所以毫不客气的踢向了对方的命根子谁曾想这却是个女扮男装的大姑娘! 念及此谢言晚脸上的愧疚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听到这话之后凤栖止的脸更黑了连冰魄银丝也忘记了用抬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小丫头信不信本座杀了你!” 他生气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抹瑰丽的艳色越发将他的相貌衬托的格外魅惑。 谢言晚有一瞬间的愣神周遭空气的窒息让她的脸憋得更加通红艰难道:“对不起啊小姐姐方才是我不对要不然你打我一顿解解气?” “你!本座哪里——” 话未说完凤栖止掐着她的手突然松开整个人更是喷出一口鲜血来。 殷红点点溅到谢言晚的衣襟上瞬间便晕染开来恍若冬日里最艳丽的一树红梅。 谢言晚下意识接住了他下落的身体有些无措道:“喂小姐姐你怎么了?” 他的喘息猛然粗重像是强撑了许久之后的爆发瞳孔都紧缩起来看着格外的渗人。 然而即便如此凤栖止的手仍然紧紧地捏着谢言晚的命脉仿佛一只受伤的兽类骨子里带着警惕的天性。 “带本座去一个地方。” 谢言晚却是没有多想当下便将他艰难的背在身上点头道:“好那你指路。” 凤栖止指的路格外偏僻直到转了三四个胡同之后她才看到一个小小的院落。 她气喘吁吁的将凤栖止放了下来便见后者靠墙站着手中的灯笼映照下他的脸越加惨白。 然而即便如此后者的气势依旧不减:“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本座留你一条性命。” 闻言谢言晚登时点头如捣蒜。她前生也算阅人无数可唯有眼前之人是让她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心头发憷的。 这人的眼神忒恐怖。如同地狱阎罗一眼便可让人坠入阿鼻地狱再无翻身余地。 直到走出了好远谢言晚才觉得身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了。她长出一口气又猛地拍了拍额头暗叫一声:“糟了!” 今夜她耽误了太多时间这个时节天寒地冻的巧穗还好一些怕是奶娘早就冻得受不住了吧? 念及此谢言晚再不敢耽误急匆匆的便朝着春波桥跑去。 春波桥下湖水结冰而桥上更是空无一人。 放眼望去四下空寂如斯除了那穿街的冷风便直剩下了路边的夜灯次第亮着将这天地之间映照的越发孤寂。 谢言晚没来由的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转身便朝着谢家的方向行去。 然而谢言晚没有想到她潜入谢家之后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月上中天狭小的清寒院内有年近五十的妇人被堵了嘴摁在地上板子入肉的声音发出沉闷的声响。 昏黄的灯光却遮不住那妇人浑身的鲜血! 而更让谢言晚牙呲俱裂的却是那房中的场景。 房门大敞有三四个家丁装扮的男人衣衫不整而被他们挤到墙角上下其手、一脸惶然哭泣的则是一个相貌标志的小丫鬟。 这二人正是本应出现在春波桥的奶娘张氏鹤丫鬟巧穗! 谢言晚一双眸子霎时充盈了血色她再忍不住猛地从墙上一跃而下劈手便夺了那小厮手中的棍棒而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朝着房内扔了过去。 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厮后脑重重的挨了一下顿时骂骂咧咧的回头却愣了一愣:“大大小姐?”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谢言晚已然随手抄起地上的花盆直接便砸到了另外两个小厮的身上。 那二人吃痛也才看清眼前所站之人。 纵然衣衫不整却遮掩不住绝世的风姿。不是走失的谢家大小姐谢言晚又是谁? 见到谢言晚出现巧穗顿时哭红了眼却是嘶哑着声音推着她道:“小姐您快走!” 谢言晚心疼的看了她一眼随手拽了一件衣服将巧穗紧紧地包裹住揽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沉声道:“咱们走。” 然而不等她走到门口门就突然被人狠狠地踹上先前被砸的小厮狰狞着脸道:“大小姐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啊。” 傍晚谢琳琅回来之后到底担心谢言晚没死透特地给家丁们下了一道命令若是看见了谢言晚悄悄处置了便是无需另行回报。 所以如今看到谢言晚邪火高涨的家丁们更是起了念头。 见到这几人脸上的狞笑谢言晚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匕首咬牙道:“那就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说完这话当先发难抬脚踹上这小厮的胯下。与此同时她手上动作未停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便听得房间内一片惨叫此起彼伏。 谢言晚充耳不闻也不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小厮扶着巧穗便走了出去。 院内的张氏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而先前行刑的小厮早已不知去向。 谢言晚心神一禀连忙跟巧穗一起将奶娘搀扶起来低声道:“奶娘你好好么?” “小姐老婆子怕是不行了你你们快走!” 奶娘张氏奄奄一息的推搡着谢言晚一双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慈爱:“小姐好好保重奶娘不能再照顾你了快走吧。” 张氏身上的鲜血味儿刺激着她的鼻端让谢言晚的眼眸也充斥着赤红的色彩她心中恨意加剧神情却越加清冷。她抓住张氏的手将后者背在身上沉声道:“要走一起走。” 不想她话音落下就见院门口涌进一大批的家丁将这小小的清寒院内围得水泄不通。而那个一脸谄媚在先带路的正是先前打张氏的行刑小厮。 院门之外有一个冷厉的女声随之响起:“你当这丞相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正文 第三章 劫持郡主! 不想她这诚心之语听到萧念的耳朵里却是戳破自己心中打算萧念顿时有些难堪。她眉眼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做了一幅慈爱的模样道:“言晚母亲一向视你为亲生你怎能这般寒了母亲的心?况且你身为尚书府的嫡长女身份是何等的尊贵怎能为了两个刁奴葬送了前程?听话将这两个刁奴交出来随母亲回去吧。” 说着她又看向家丁冷声道:“将这两个祸乱主子的刁奴拿下杖毙!” 她话音一落那些家丁立刻一拥而上直直的冲着谢言晚三人而来。 谢言晚眉眼凌厉从腰间抽出匕首冷声道:“谢夫人何必斩尽杀绝?”她虽然如此问手上的功夫却是不停拼力抵挡着那些想要来伤害巧穗和奶娘的人。 萧念看着她逐渐落入下风虽然没有回答可是眼眸里的得意和不屑却越加明显。 正在此时只听得巧穗一声惊叫谢言晚回头望去就见那小厮不知何时绕到她的身后重重的朝着谢言晚的后背砸了下去! 下一刻便见巧穗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乞求道:“小姐您别管我们了快走啊!” 她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学会的功夫可是她却看得出来若是没有自己二人的拖累小姐逃出去绝对不是问题! 谢言晚神情一禀手握成拳指甲狠狠地刺入肉中。这一夜她的体力透支严重过度若是再这样打下去最终只会全军覆没! 若是想赢只能兵行险着! 不远处的萧念面上一片快意却仍旧维持着慈爱:“言晚你若是不再袒护这两个刁奴母亲可以既往不咎。”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就突然面色大变! 只见言晚身形诡谲的快速冲过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一把闪着寒芒的匕首架在了萧念的脖子上! 早有反应快的小厮将手中棍棒狠狠的打在了谢言晚的身上然而为时已晚。 谢言晚闷哼一声熟练的将萧念的双臂反剪在身后厉声道:“备车放我们走!” “谢言晚你这是大不敬!” 脖颈上传来冰冷的匕首触感让萧念浑身都有些发毛然而被谢言晚的威胁更让她心中生恨。 这个贱人当初就不该留下她的活口! 谢言晚冷笑一声将那匕首入肉一分萧念的脖颈上瞬间便渗出几分鲜血染红了匕首的刀尖。 “谢夫人反正我贱命一条大不了咱们黄泉路上一起作伴!” 她话音狠厉话音中带着赴死的决心。 可是萧念却赌不起她的双腿都在打颤看着一旁不敢动作的小厮们顿时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备马去!” 眼见得那些小厮连连后退谢言晚警惕的望着四周吩咐道:“巧穗扶着奶娘咱们走!” 此时已是后半夜月被隐藏在云的后面天地之间唯有这灯笼的光芒将人的脸上打的光影层层。 小厮将马车停在尚书府的后门外谢言晚打量了里面安全方才让巧穗扶着奶娘上了马车。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脖子上的鲜血还在往外渗萧念又恨又怕却只能好言询问。 谢言晚冷眼看了看四周这才撤下了匕首一把将萧念推到了门内。 不想她刚坐上马车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晚儿小姐当心!” 谢言晚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奶娘从马车上摔了下来而她的前胸上插着一支锐利无比的箭! 夜幕泼墨般的漆黑偏后门处灯火通明。 谢琳琅站在门内正保持着张弓的姿势。 见一击不中谢琳琅再次张弓却见奶娘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狠狠地扎向那匹马! 马儿吃痛拉着车子快速向前跑去而谢琳琅的第二支箭也毫不意外的落在了空地。 奶娘的手彻底落在了地上胸前的鲜血冉冉流出染红了地面。然而她的唇角却还带着一丝微笑。 晚儿小姐老身终于不再是您的拖累了。 保重。 马车快速的奔跑着谢言晚眼睁睁的看着奶娘的尸体被谢琳琅狠狠地踹着一双眸子霎时被泪水模糊赤红的眸子里皆是恨意。 谢琳琅! 谢家很快被抛在了身后那片鲜血再也看不见。谢言晚的脑子里却在不停地回忆着她跟奶娘的种种。 自她附身到谢言晚身上的那一刻起便是奶娘以身相护其后半年的精心照顾如同母亲一般的慈爱最终都定格在了她为自己挡箭身死的那一幕! 奶娘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亲人就这样死了! 夜风冰冷刺骨正是黎明到来之前天地之间一片墨色。 谢言晚任由马车狂奔视线死死的盯着谢府的方向。 此仇不共戴天! “抓住她他们在那儿!” 身后响起家丁们的喊叫声谢言晚回眸看去只见身后不远有家丁们举着火把朝这边追来。 车内的巧穗已经昏厥了过去急需找大夫而这拉车的马却是一匹老马先前的狂奔已经耗尽了它的力气此时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若是这次被他们追上可就再也没有一个萧念能够让谢言晚胁迫了! 念及此谢言晚只能拼命挥着鞭子希望那匹马可以稍微跑的再快一些否则真的落到了那些人的手中她就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驾——” 马车到底还是到了极限任凭谢言晚如何抽打它都在原地打转喷着气儿始终不往前再走一步。 而身后的家丁们已然尽数追了上来为首之人更是神情狰狞道:“大小姐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否则的话咱们可就不客气了!” 谢言晚将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不客气?”她此时已然有些头晕目眩可是气势上却丝毫不怯。奶娘为她而死她绝对不能让巧穗再出事儿。 毕竟奶娘只有这一个女儿! 她这样唬人的模样倒是让那些家丁们有些胆怯毕竟先前这大小姐拼命的劲头他们可都看在眼里。虽说抓住了有奖赏可若是命都没了那再多的赏金也没用了呀。 就在这些人犹犹豫豫的时候却听得一个男人突兀的笑声响起:“呵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个小姑娘还真不害臊。” 一个男人从街道尽头缓缓走出一身红衣似业火焚烧手中的灯笼内光华惨淡越发将他的相貌映衬出几分妖冶诡谲。 谢言晚瞬间便瞪大了眸子这个男人赫然是先前在小巷里杀人的那位! 一想到他当时的所为谢言晚有些头皮发麻却见男人若有似无的看向了她。 那是怎样的眼神只一眼便可将人拽进地狱与之一同沉沦。 谢言晚再不敢看慌忙将头转了过去。 而男人仅仅看了她一眼便径自执着灯笼继续朝前走。 眼见得这男人突然出现为首的家丁顿时叫嚣道:“小子我告诉你识相的快滚不然惹恼了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滚。” 男人朱唇微张缓缓吐出这一个字而他指的那个对象正好巧不巧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闻言那家丁顿时恼羞成怒道:“你让谁滚呢小白脸!” “啪——” 下一刻那个家丁便直直的飞了出去而他的脸上竟生生被抽出了一个带血的巴掌印! 那家丁疼的鬼哭狼嚎为首的家丁也有些心头发憷强撑着叫道:“小子我们可是尚书府的人你要包庇她可要想好后果!” “威胁?” 男人眼皮一抬手中的灯笼便朝着他抽了过去待得那家丁倒在地上之后方才踩着他的胸口道:“本座向来不惧怕威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直接从那家丁的身上踩了过去而随着他踩下去的力道众人可以清晰的听到骨节碎裂的声音! “你你——兄弟们咱们一起上!” 眼见得他走过来有一个机灵点的小家丁先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还没等他们一拥而上就见男人当先出了招。 “聒噪。” 泼墨黑夜里血气四溅哀嚎之声入耳残肢断臂更是不时的飞起。 谢言晚站在一旁只觉得通身的血液都被汇聚在了头部轰的一声炸开。 铁锈血腥之气冲天而起这样惨烈的肆虐这样近距离的观看饶是谢言晚心理素质极好也忍不住有些想吐。 她到底没忍住抖动着嘴唇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听得她的声音凤栖止回眸望去。有鲜血溅在他的眼角混合着眼眸内嗜血的光芒顿时让谢言晚浑身僵硬住。 凤栖止似乎对她的反应十分感兴趣将那杀人之后却滴血未沾的冰魄银丝收回缓缓吐出一句话:“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有风穿过谢言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虽说这个男人算是救了自己可是她目睹了这个男人杀人的全过程莫非也是那个“后患”之一? 正文 第四章 救我 念及此谢言晚只觉身上那股子的寒意更加明显。 眼前的男人实力太恐怖以卵击石绝非明智况且她马车里还有一个伤号等待救治。 谢言晚眉眼一转突然大惊失色道:“你你后面!” 见凤栖止顺着她的方向回眸谢言晚顿时抓住机会拔腿就朝着马车跑去。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子便僵在了原地。 她的外衫齐腰掉落在地而那个始作俑者正缠绕着自己的腰肢隔着中衣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肉。 “你若再走一步就可以免费体验下腰斩的感觉了。” 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慵懒的声线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可谢言晚却知道这厮并非在说笑。 这个男人就像是潜藏在月色下的九幽厉鬼不管是他还是他手中的武器都透着一股子的诡异。 逃不开又躲不掉谢言晚只能干笑着回头却听男人继续道:“我救了你你却连声谢都没有。小丫头你好生绝情。” “恩人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 谢言晚努力勾出一抹笑意来挪动着脚步朝着男人而去。既然躲不开那就只有出其不意。她好不容易才从谢家那个狼窝里逃出来若是就这么死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念及此谢言晚顿时庆幸巧穗昏迷在马车内了倒是让她添了几分胜算。 “小丫头年纪不大变脸倒是学的挺老练。”男人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玩味将冰魄银丝收回望着靠近自己的谢言晚一字一顿道:“可惜本座不吃这一套。” 她靠近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清晰的闻到那股幽幽的兰香带着浸人心脾的味道。 下一刻男人登时变色。 只见谢言晚出其不意的以手做刀掌风凌厉的劈向男人的面门。见他躲闪她弯唇一笑眉眼中带着几分轻蔑脚下出其不意的踹上了他的胯下。 没有意料之中的柔软柱体也没有预想中男人的惨叫因为她踹到的地方—— 空空如也。 “你?” 谢言晚猛地涨红了脸预备砍向男人的手刀也忘记了下力道反而被他狠狠地捏住。 相较于此刻要吃人的男人谢言晚却是满眼的讶异指着他道:“你你是姑娘?” 这人声线低沉生的又高大她还以为是个大老爷们呢所以才毫不客气的踢向了对方的命根子谁曾想这却是个女扮男装的大姑娘! 谢言晚的脸霎时有些红心中的狐疑却越发加剧。一个小姑娘下手如此狠辣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听到这话之后男人的脸更黑了连冰魄银丝也忘记了用抬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恩将仇报的小丫头信不信本座杀了你!” 他生气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抹瑰丽的艳色越发将他的相貌衬托的格外魅惑。 谢言晚有一瞬间的愣神周遭空气的窒息让她的脸憋得更加通红艰难道:“别别别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啊!小姐姐要不你打我一顿解解气?” “你!本座哪里——” 他的话未说完忽见那堆残肢断臂竟然动了一动。 谢言晚霎时瞪大了双眸叫道:“那里诈诈尸了!” “你的帐待会再算。” 男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撂下这句话后抬脚走向那堆残肢断臂中淡淡道:“本座知道你没死起来。” 下一刻便见那个浑身鲜血淋漓的人开始瑟瑟发抖边抖边求饶:“大爷饶命好汉饶命啊!” “哼。” 男人从鼻腔内哼了一声嫌恶道:“欺软怕硬的东西不愧是谢逍遥那个老匹夫养出来的人。” 一股尿臊气散开地上那片血河中又被注入新的一道水流。 那个小厮被吓尿了。 眼前的场景着实有些无语谢言晚突然想要发笑。 只是她的笑容还未扯出来就听得男人慵懒道:“回去告诉谢逍遥那个老匹夫本座不介意替他清理杂碎可是——弄脏了本座的最心爱的衣服他是不是得给本座一个说法?” 那小厮早被吓得神情恍惚磕头问道:“小的这就去这就去!敢问好汉您的何方高人?” “凤栖止。” 三个字一出不止是那小厮就连谢言晚也大惊失色道:“你你是凤栖止?!” 怪不得她方才踢那里空无一物呢原来如此! 凤栖止何许人也? 十六岁便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因救过皇上一命破格入皇室谱加封九千岁建府邸享宗庙。 这些年皇帝沉迷长生之术朝中大事多由凤栖止代为抉择就连正统的太子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可谓是西楚国最有权势的男人! 而如今这个西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竟然就站在她的身边还间接的救了自己? 谢言晚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是玄幻。 眼见得那小厮连滚带爬的离开谢言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此刻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溜之大吉才对。 然而凤栖止却快了她一步。 “做贼心虚了?” 听到凤栖止的声音谢言晚顿时挤出一抹干干的笑意来言辞恳切道:“方才是小女子的错我给恩人您赔礼道歉了!对不起!” 首都哦啊哦这里她又可怜兮兮道:“不过似您这种大人物一向都是不拘小节的想来这种小事儿您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吧?” “呵。” 凤栖止弯唇一笑捏着她的下巴道:“不巧本座一向小气平生最喜睚眦必报。小丫头方才本座救你你却恩将仇报。这事儿你说本座要怎么讨回来的好?” 凤栖止的声音十分动听只是他眼眸里的森然寒意却让谢言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前生也算阅人无数可唯有眼前之人是让她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心头发憷的。 这人的眼神忒恐怖。如同地狱阎罗一眼便可让人坠入阿鼻地狱再无翻身余地。 方才她一击不中这下处境怕是糟了! 念及此谢言晚顿时有些气馁难不成她今夜还真要命丧此处么? “罢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刚才是我偷袭你在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言晚说这话的时候将眼睛紧紧地闭上然而她抖动的睫毛却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 她怕了。 “有点意思。” 谢言晚的神情取悦了他所以凤栖止懒懒的丢下了这句话后反而将骨节分明的手松了开来。 呼吸突然顺畅谢言晚深吸了几口气刚要说话就见凤栖止的眉头突然紧蹙了起来。 “这群杂碎们还真是尾大不掉啊。” 谢言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长街尽头竟再次涌过来一群穿着整齐举着火把的黑衣人。看模样还是那个所谓的红莲教之人! “不是吧?你这是刨他们祖坟了?” 谢言晚话音未落就见凤栖止突然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更是喷出一口鲜血来。 这变故来的太快谢言晚下意识接住了他下落的身体身上顿时被溅上了点点殷红。 迅速晕染开来的鲜血恍若冬日里最艳丽的一树红梅。 “喂小姐不是大哥您可别吓唬我啊!” 凤栖止的喘息猛然粗重像是强撑了许久之后的爆发瞳孔都紧缩起来看着格外的渗人。 然而即便如此凤栖止的手仍然紧紧地捏着谢言晚的命脉仿佛一只受伤的兽类骨子里带着警惕的天性。 “救我。” 这话纵然他不说谢言晚也不会见死不救。毕竟那些人离她不算远即便她将凤栖止丢下那些人也未见得会放过自己。 眼见得那群人离自己逐渐接近谢言晚将他扶上马车咬牙道:“坐好了我带你走。驾——” 这一次老马许是歇够了竟难得的没有掉链子撒开蹄子朝前跑去。 “站住抓住他们!” 身后追兵的声音如同在耳边炸起谢言晚回眸看了眼车内两个病号勒着缰绳的手再次收紧拼命的呵着马匹在这黑夜之中横冲直撞的想要摆脱那群人。 深冬的风冰冷彻骨谢言晚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僵脑子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字:“逃。” 鸡鸣三声鱼肚翻白。扶桑树上的日头缓缓爬上半空绽放出第一道霞光异彩。 马车的轱辘上被混合着鲜血的尘土包裹着车厢之上更是洒满了点点鲜血。 谢言晚从马车上挪下来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昨夜里整整一个时辰她都在驾着马车与那些人周旋若非凤栖止还残存一些意识在危急时刻用他那诡异的武器斩杀了一部分恐怕现在他们三人都齐齐的去见阎王爷了。 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谢言晚不敢有丝毫懈怠在小院门前的青石砖上摸索到了钥匙之后便强撑着身体将马车拽了进去而后紧紧地从里面插上了门。 不想她刚掀开车帘就被人紧紧地扼住了脖子冷厉着声音道:“哪儿来的杂碎凭你也想害本座么!” 正文 第五章 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谢言晚冷不防被掐住了脖子原就有些虚脱的身体直接便朝着凤栖止摔了过去。 倒不是她故意的她是真虚了。 此时的凤栖止双眸紧闭面色潮红连带着手上都是滚烫的温度。纵然如此他掐着谢言晚脖子的力道依旧很大。 被谢言晚这么一扑二人顿时一前一后的摔进了马车力道之大连带着那马车都晃动了一下。 “唔——” 凤栖止的手还保持着掐着她的姿势而谢言晚整个人已然趴在了他的身上二人的双唇好巧不巧的亲在了一起。 柔软的触感加上女子身体的幽香让凤栖止身上的温度再度升高他掐着谢言晚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 下一刻便听得“啪”的一声响起谢言晚愤愤的擦着自己的嘴指着凤栖止道:“流氓!” 然而她并未得到回应只因那个被她唤作流氓的男人已然再度晕了过去。 谢言晚吃了个哑巴亏提醒自己不能跟病人计较如此反复了两次才龇牙咧嘴的从硬邦邦的车厢内爬了起来认命将仍旧昏迷的二人扶进了房内。 这院子是她跟奶娘和巧穗三人所有的积蓄买下的院落不大却格外干净。小小的三间瓦房院子里种了一棵合抱粗的杨树。屋子里也被打扫的纤尘不染被褥等物一应俱全。 前天下午她们三人才偷偷地来收拾过谢言晚还记得那天她们对未来憧憬是怎样的美好不想短短一日巧穗受伤奶娘更是与她们阴阳两隔! 谢言晚站在桌子前紧紧地攥着那杨木的椅背一双眸子充血的赤红。 “咳咳。” 身后响起咳嗽声谢言晚回过神来三两步走到床边关切的问道:“巧穗你感觉怎么样了?” 巧穗先是一怔待得将屋内扫了一圈之后方才彻底清醒过来一把抱住了谢言晚哭道:“小姐我娘我娘她” 她话未说完整个人便不可自抑呜呜的哭了起来。 谢言晚搂着巧穗拍着她的背咬牙道:“巧穗你放心奶娘的债我定会讨回来!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她的胸腔内仿佛有什么东西撕扯着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儿来。 然而那一双眸子却是越发的清明。 凤栖止发烧了。 早上将他扶下马车的时候谢言晚便觉得他的体温不太正常。家中没药谢言晚替他换了几条毛巾敷着都无用权衡再三之后到底是起身吩咐道:“巧穗你在家里照顾他我出门买药。” 说到底凤栖止高烧不退还是因为救自己所以她不能不管。 巧穗拦不住她担忧的叮嘱:“小姐您千万小心。” 谢言晚应了拿了一件宽大的斗篷将自己罩住又取了家里唯一的银钱便出门去了。 不想刚过了长安街就看到闹市中贴着几张告示周围的人正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这个家奴还真是不知足尚书府那么好的地方咱们想挤进去做工都没机会这人倒好竟然卷着财物逃跑了!” 另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接口道:“可不是要么说这人是自找死路呢那谢尚书是什么人如今全城戒严连巡防营都出动了那个偷东西的家奴可是插翅难飞咯。” 谢言晚站在人群之后盯着那两张告示眼眸里的寒意越发深重。 这告示上画着赫然是她跟巧穗的画像着巡防营全城搜捕理由是她二人偷了尚书府的古董字画! 谢言晚攥了攥拳头悄然退出人群边朝着药铺走边盘算着。 为今之计她需要尽快将巧穗送出城否则一旦被抓住巧穗必没有还手之力! “让开都让开!” 忽听得前方一阵喊叫声谢言晚下意识抬头霎时看到目眦俱裂的一幕。 有几个官兵拿着婴儿手臂粗的绳子正将一个血肉模糊的妇人吊上了城楼。那妇人已经死去多时胸前还插着一支箭羽竟是奶娘张氏! 谢言晚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从腰间抽出匕首来直直的便朝着那群官兵冲过去。 她此时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杀了那些人夺回奶娘的尸首! 下一刻谢言晚的手便被一股大力拽了回来。 “放开我!” 谢言晚下意识挣扎可那人的力气却格外大任凭她怎么样扑打对方都不松手。 直到将她拖拽进旁边的小巷子之后谢言晚才得以挣脱吼道:“你是谁凭什么拦我?” “想送死?” 男人回过头来一张脸颠倒众生一双眸子里却是格外幽深。 “你?你不是发烧了么怎么出来了?” 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又反应过来咬牙道:“即便是死我也要将奶娘的尸首抢回来!” 奶娘为她而死她不能让奶娘死了都不得安生! 凤栖止冷然的看着她指着城门口道:“去。刚好本座没见过人被射成刺猬是什么模样你还可以让我长长见识!” 谢言晚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才发现那周围竟然散布了数十名弓箭手如果她刚刚贸然出现瞬间就会被射成刺猬! 好毒辣的局简单粗暴她却一定会上钩。 “难不成我就这样不管奶娘了么?”谢言晚心中恨意加剧咬牙切齿道:“我不甘心!” 谢家之人欺人太甚! “不甘心那你就去啊跟那老太婆陪葬然后再引出你那个不成器的丫头刚好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凤栖止冰冷的声音像是一盆冰水浇在她的身上让她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是她现在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但救不了奶娘还会全军覆没。 “那我现在怎么办?” 她下意识看向凤栖止便听到后者淡淡道:“回去。” 凤栖止说完抬腿便走谢言晚复又看向城门的方向。 奶娘被反绑着挂在城门上身上的血液早已流干。 她猛地收回目光攥紧了手指朝着反方向走去。 奶娘你再等等我晚儿一定会让您入土为安。谢家的禽兽我会用她们的血来祭奠您! 腊月的天泛着灰白色凌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子席卷过街道将人的骨头几欲冻裂。 谢言晚却仿佛感觉不到冷浑身的血液都汇聚在头顶而她的眸子却亮的有些吓人。 回到小院之后谢言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手心已经被掐出几个月牙型的印记正渗出鲜血来。 巧穗心急火燎的撕了布条要替她包扎却被谢言晚一把抓住手郑重道:“如今城中在通缉我们巧穗你收拾收拾寻个机会我把你送出城去。” 巧穗下意识问道:“小姐那你呢?” 见谢言晚没有说话巧穗顿时便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小姐要走咱们就一起走。娘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您好好儿活着您不能辜负她。” 谢言晚将她扶起来握着巧穗的手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方才回来的路上她想了许多的办法可到最后都一一排除掉了。且不说谢府权势滔天想要杀了他们绝非易事就算是能杀她也不会让谢家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萧念谢琳琅还有助纣为虐的谢逍遥;她要让那些人从云端跌落尘土狼狈不堪的死去。只有这样才能祭奠奶娘的在天之灵! 巧穗被她的神情吓到摇头道:“小姐那些人位高权重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咱们斗不过她们的您可不能犯傻啊!” 闻言谢言晚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来眉眼中皆是嗜血的味道:“斗不过也要斗。既然这世道善恶不分那我便立一个是非曲直。没有路我便踩出一条路即便是拼上性命也要为奶娘报仇!” “啪啪啪。” 有稀疏的把掌声响起谢言晚回头就见凤栖止意兴阑珊的拍着手嗤道:“说得好本座就喜欢看你们这种不自量力的人撞个头破血流。” 说到这里他撑着额头眼尾上挑:“或者你可以求求本座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谢言晚心中一动却在看到他眼中的戏谑之后冷笑道:“不劳烦您操心我这里庙小还请您自便。” 先前她出去的时候凤栖止还高烧不退可是方才回来时凤栖止拽着她谢言晚才发现那人的体温分明十分正常。 这人浑身都透着一股诡异是祸非福她不得不防。 “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凤栖止下了这个结论后忽的伸手将窗户大敞。 雪粒子随着冷风灌了进来霎时便叫屋里的人打了个寒颤。 一只通体屋内的鸟随之飞进尜尜的叫声格外尖锐刺耳。 谢言晚神情一冷下意识便想去捉那只不速之客不想那鸟却被凤栖止先抓在了手中。 凤栖止自那鸟腿上解下一只锦囊一面回眸睨了一眼谢言晚嗤道:“啧没家教的丫头别人的东西也是随意乱动的?” 正文 第六章 被尘封的往事 那鸟窝在凤栖止的怀中黑豆一般的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像是在打量屋内之人一般。 巧穗好奇的瞧着那鸟讶然道:“咦我往常只知道鸽子能传信不想乌鸦也可以当信使呀?” 她话音未落就见那只“乌鸦”羽毛炸开豆眼瞪着巧穗鸟嘴尜尜 的叫了起来。 巧穗越发觉得有趣儿回眸笑道:“小姐您看这乌鸦还能听懂人话呢。” 她这话一出那“乌鸦”的毛越发的炸的蓬松了起来。 谢言晚抿嘴一笑打量了一眼那只鸟体型与苍鹰差不多头上生着一个羽冠散开时像极了凤冠那通身的羽毛乌黑发亮眸子更是寒芒点点显然不是寻常鸟类。至少不会是一只乌鸦。 “这般盯着本座的鸟儿难不成你看上它了?” 猛听得凤栖止说话谢言晚顿时回过神来脸色没来由一红道:“谁盯你的鸟了!”再说了你一个太监有么?! 这话她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腹诽。 凤栖止倒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一只手摩挲着手里的锦囊唇角微勾眼眸里却流出点点寒芒来:“丫头同本座互惠互利如何?” 他笑的时候仿佛万千星光皆入眼眸叫人不由自主的跟着沉沦。 谢言晚微微一怔下意识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着急。” 凤栖止起身将那锦囊扔到炭盆里望着那瞬间腾升起的火苗淡淡道:“你若有本事回到谢家本座再告诉你。” 谢言晚莫名的想要相信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成交。”眼下她孤掌难鸣而凤栖止会是她报仇的最好帮手。 至于他想要什么谢言晚大抵能猜出来几分。 毕竟巡防营负责京城的安危每夜都有固定人手巡逻。可是昨夜里京城追杀凤栖止的人闹得那样大巡防营却丝毫没有动作若说没有人指使谢言晚打死都不相信。 而巡防营的直属上司正是她的好父亲兵部尚书谢逍遥! 凤栖止挑眉一笑道:“啧你这般乖巧那本座就先帮你收点利息好了。” 美人儿一颦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 谢言晚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暗道这男人的妖孽便见他已然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狼毫奋笔疾书。 她顿时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利息怎么个收法?” 凤栖止却只露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将写好的纸条系在黑鸟的腿上轻喝一声:“玄墨去。” 三日后。 狂风呼啸席卷天地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落到人间入目之处都被裹上了一片银白。 这场雪从白日里下到后半夜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狂风呼啸着将树枝吹得东倒西歪地面上更是风沙四起仿佛在昭示着这个夜晚的不平凡。 有更夫的声音由远至近:“夜半子时——” 茜纱窗上忽然便出现了一抹人影。 下一刻那抹人影仿佛活了一般竟直直的透过窗户进了房间之内。 “啊鬼鬼啊——” 萧念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子尖声叫道:“来人快来人啊!”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 反倒是那个人影快速的靠近了萧念。 一袭大红衣裙映衬得那张脸惨白如纸七窍流血双眸凄厉。她死死的抓住了萧念凄厉的问道:“萧念!你忘了我当年的誓言了么?你谋害我的女儿薛素锦化作厉鬼也要杀了你!” “不咳咳救救命!” 那掐着她脖子的手凉的仿佛千年寒冰而那一双淌着血泪的眸子更让萧念吓得几欲昏厥。 “素锦你听我解释我我没有。” 那张脸离得越来越近萧念甚至可以通过她的瞳仁看到自己惊惶的模样。 “薛素锦”将鲜红尖利的指甲掐在萧念的脸上阴森森道:“你害我的女儿我就把你拖入地狱!萧念拿你的命来!” 室内的灯笼尽数熄灭唯有香龛里的一笼熏香仍旧散着幽幽的香气。 萧念状若癫狂的在屋里不住的躲藏着嘴里还在尖声道:“我没有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 “薛素锦”站在阴影处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只是那眼眸里却是寒意森然。 外间的脚步声匆匆而来她迅速闪身藏了起来。 灯笼火把将房间内再次照亮有婆子上前拉住萧念焦急的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如此叫了数次萧念才清醒了过来一把抱住那婆子哭道:“李嬷嬷有鬼是薛素锦她回来回来杀我了!” 李嬷嬷闻言连忙抱着萧念安抚道:“主子您别怕只是做噩梦了而已。”说着她又神情冷厉的看向屋内的丫鬟小厮沉声道:“你们都退下管好自己的耳朵!” 直到缓了半日萧念才抬起头来喘息道:“我真的是做梦么?” 李嬷嬷坚定道:“主子别怕您是被梦靥着了。” 熟料她话音未落就见萧念神情惊恐的指着铜镜内的人尖利的叫道:“啊鬼——” 只见铜镜里的人脖颈之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远远望去就像是头颅被人切割成两半一样。而她的头发更是被割断了一大截配上她此刻的表情像极了一个疯婆子。 “不不是做梦是真的有鬼!” 萧念再忍不住快步冲过去一把将那铜镜挥倒在地上而后又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一地。 “主子主子您冷静些!”李嬷嬷被她这模样吓到却只能强撑着安抚她的脾气:“主子您别怕老奴陪着您呢。” 萧念折腾了半日方才倦极而眠李嬷嬷心疼的将她扶上床见自己的手被她抓着索性将肥胖的身子蹲在地上守护着萧念。 房内的二人浑然不知那香龛里正悄然无息的被弹进去一粒药丸。 萧念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的她仿佛被一股香味儿牵引着竟再次回到了当年。 那时的她还不是谢逍遥的正妻。彼时谢逍遥早有妻子娶得乃是京城薛家的嫡女薛素锦。薛素锦生产那日房间里除了稳婆之外还有一个自己。 “郡主谢夫人生了一个千金。” 稳婆的话刚说完就挨了一个耳光旋即便是萧念狰狞的叫道:“她算什么谢夫人?一个布政使的女儿也配和本郡主抢男人么?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扔进水桶里溺死!” 说完这话她从李嬷嬷的手中接过金块阴冷的走到床前一把将那沉甸甸的金子塞进了薛素锦的体内。 “啊——” 耳边女人声声惨叫听在萧念的耳朵里却恍若天籁。她狞笑着捏住薛素锦的脖子一字一顿道:“薛素锦带着你生的孽种下地狱去吧谢家正妻的位置只能我来做!” 直到薛素锦不再挣扎萧念才满意的松开手却听到丫鬟回道:“郡主这这个小丫头还没被淹死呢!” 萧念望去果然见那婴孩在水中一双眸子还炯炯的望着自己看的她心中一阵发毛。 “把这个贱种捞出来让我来!” 不想她话音未落竟然看到床上已然“死去”的薛素锦再次坐直了身子一把便掐住了萧念的脖子! “萧念!你若敢谋害我儿我薛素锦化作厉鬼也要找你复仇!” 话音落下薛素锦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啊走开我告诉你我不怕你啊!救命嬷嬷救我!” 萧念一身冷汗的从床上直挺挺的坐起身子待得看清楚周遭的事务之后顿时瑟瑟发抖道:“嬷嬷!” 梦里的一切太过清晰可是萧念十分清楚这根本不是梦而是当年真实发生过的。若非她心中担心薛素锦的鬼魂来找自己复仇也不会留下谢言晚的命了! 原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薛素锦早就该投胎了谁曾想她的鬼魂竟然还在还要杀了自己! 眼见得萧念哭的神情崩溃闻讯赶来的丫鬟顿时小心翼翼道:“李嬷嬷要不然咱们给夫人请个道士来吧?” “滚出去你还嫌不够乱么!”李嬷嬷正安抚萧念心中有些焦躁此时听到丫鬟的话顿时便吼了出声。 不想萧念听到这话却是猛地抬起头来尖声问道:“道士?道士能捉鬼么!” “能的。”小丫鬟紧张道:“夫人我听说道士驱鬼比和尚还厉害呢若是请个得道高人定然能让那鬼魂再不能作恶!” “那还愣着做什么?全城寻道士我一定要让那个贱人魂飞魄散!” 这话萧念说的咬牙切齿。 “我说你这药丸还挺管用的嘛。” 尚书府门外不远处的小吃摊上坐着一男一女。纵然戴着大大的兜帽也遮掩不住二人的风姿。 听得谢言晚夸赞的声音凤栖止勾唇一笑喝了一口豆腐脑方才嗤道:“本座的曼陀罗花可是世上难寻一向是千金不换的。今日你一次用了本座两颗要怎么回报我?” 正文 第七章 看戏 闻言谢言晚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磨牙道:“多少钱您尽管开价反正我没钱。”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昨晚上她为了演好这场戏已经被凤栖止敲诈勒索的写了上千两银子的借条了如今他又开始加价谢言晚已经无力吐槽了。 她这幅气鼓鼓的模样格外可爱凤栖止睨了一眼唇角微勾淡淡道:“无妨钱债肉偿本座也不介意。” 听得这话谢言晚下意识回道:“您有么?”一个太监还想让她肉偿?用哪? 下一刻谢言晚的头上便挨了一筷子只听得凤栖止鄙夷的声音响起:“龌龊本座只是缺个洗脚丫头。” 谢言晚愤愤的揉了揉脑门眼前这厮是个老妖孽她打不过还说不过!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嗤了一声将手中的勺子扔在碗里当先起身道:“走吧。” 尚书府。 “这位道长您若是能将那贱人的鬼魂除去要什么我给您什么!” 萧念这两日快被折腾疯了夜夜她都被薛素锦的鬼魂纠缠着且不管她房间内有多少人只要一沾枕头就会梦到薛素锦前来索命吓得她晚上根本睡不着觉。 如今见到这位号称是云游四海恰好到了京城的得道高人她顿时便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闻言那道士将手中拂尘一甩摸着胡须道:“夫人莫要着急贫道尽力而为。且待我掐算一番。” 他话音落下便开始在这院子内闭眼行去。只是那步伐的方向却赫然是朝着薛素锦曾住过的院子里去的。 “就是这里了!” 道士猛地顿住脚步目光如炬的指着虚空中的方向沉声道:“夫人这里可曾死过一个妇人?” 萧念猛地打了个寒颤他所指的地方正是薛素锦产子身亡之处!她肃然起敬双手合十的拜道:“道长正是这里全靠您了!” 这几日她不是没有请过道士可是没有人能够看出端倪来甚至就连国师还前来看了一圈到最后只留下一句:“微臣实在无能为力。”便吓跑了。 如今看到这个道士的模样她顿时便多了几分定心丸。 道士微微点头回眸道:“徒儿替为师摆出法器。” “是师傅。” 他身边的小徒弟年纪不大唇红齿白可脸上却格外蜡黄还有点点的雀斑生生的让那模样降低了几分姿色。 只是在无人处那小徒儿却是愤愤的瞪了一眼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凤栖止这厮绝对是报复!把自己捯饬的那般顺眼却将她扮的这般丑陋! 谢言晚心中吐槽着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利落的将法器一一摆好哦又点上熏香烛火恭敬道:“师傅徒儿摆好了。” 凤栖止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谢言晚而后正襟危坐在这香火袅袅的院内念念有词。 不多时只见那原本细微的小火苗突然窜天而起在空中燃烧了起来!下一刻便见凤栖止猛地挑起将手中的拂尘挥出喝了一声:“去!” 而后便见那束火苗竟然在空中划出了一个隐约的人形而桌案上摆放整齐的黄纸上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淌出一大片的血迹! 只见那血迹迅速的蔓延开来最终竟然形成了四个字:“血债血偿!” 萧念离得最近顿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尖声道:“鬼鬼啊!道长救我!” 凤栖止的动作忽然癫狂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虽然含糊不清却也听出是在同“人”对话。 然而他似乎是没有谈妥踉跄的退了几步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火苗嗖的一声熄灭仿佛从未燃烧起来过而凤栖止更是脸色苍白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呼。” “道长怎么样了?” 萧念猛地上前几步仓皇的抓住了凤栖止的手力道之大竟在他的手上掐出痕迹来。 她却恍若不觉只是颤声问道:“那贱人可是魂飞魄散了?” 凤栖止眼眸微眯在她的手上扫了一圈强忍着将她的手剁下来的冲动后退几步道:“夫人这鬼魂着实厉害的很贫道有些无能为力。” “道长求求您了救救我吧!” 萧念吓得浑身一软她没有想到薛素锦的鬼魂竟然如此厉害难不成自己真的要丧命在一个鬼的手中么? 她乃长公主之女先皇亲封的安平郡主身份尊贵。莫说是一个活人当年的薛家满门都被她整的再不敢踏足京城可偏偏对这个鬼魂无可奈何! 她不甘心! “道长只要您能救我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 见萧念又跪又拜谢言晚眼眸里勾起一抹冷意脸上却一派真挚的抬起头来诚恳道:“师傅您就救救她吧这位谢夫人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哎罢了谢夫人贫道就再帮一帮你吧。” 凤栖止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又取出一道符咒来道:“贫道同那厉鬼商议一番看看能否跟她谈条件。”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凤栖止却再不说话只将那符咒点燃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那符咒飘在半空中分明是一张小小的纸却燃烧了许久都未曾变成粉末。 见这位得道的高人都东倒西歪的模样萧念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手更是紧紧地抓住李嬷嬷生怕那厉鬼会突然扑到自己身上。 “谢夫人。” 凤栖止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看向萧念道:“若早知事情经过贫道定然不会来!这厉鬼已然说了前因后果此事乃是因果报应你当初既然应承了她却为何要毁了誓言?厉鬼已被惹怒如今回来报仇了!” “什么?” 萧念愣怔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当初薛素锦死之前七窍流血的指着自己说的话。 她吓得脸色惨白颤声问道:“道长我知错了可有破解之法?” “如她所愿冤魂自散。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说到这里凤栖止又掏出一张明黄的符咒来递到安平的手中叹道:“一切事物都有因果天数难改。这道符咒可保你暂时无忧若想彻底解决还要看夫人你的造化了。” 萧念紧紧地捏着符咒脸上一派惨然吩咐道:“来人好生送道长离开。” 直到凤栖止二人离开之后萧念才望着薛素锦死去的院子问道:“李嬷嬷难不成我真要将那小贱人接回来么?” 想要化解此事就得好生将谢言晚接回来供着。 可是她不甘心! 李嬷嬷站在她身后脸色也有些难看当年之事她也是帮凶如今年纪大了她越发相信鬼神之说这会儿心中也直打鼓。 如今听到萧念询问她略想了一想低声道:“主子此事并非小事您还是跟老爷商议一番吧说不定他有更好的法子。” “嗯也好。” 萧念惊惧且愤恨的看了一眼那院子转身便朝着谢逍遥的院落走去浑然不知那被她送走的两位道士又悄悄地返回了谢府。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书房的房顶上鬼鬼祟祟的蹲着两个人。谢言晚有些无语的看着一脸兴致盎然的凤栖止问道。 方才他们原本是预备回去的可是凤栖止不知听到了什么又拉着她回了谢府还搂着她的腰直接将自己带上了房顶。 一想到那人的手掌触碰到她腰间的时候谢言晚就有些脸红。分明是冬日的时节可他的手却格外炙热像是炭火一般烧的她的心都有些烫。 “嘘看戏。” 凤栖止却没有留意到她的神情只是将一片黛瓦揭了起来指着里面道:“好戏来了。” 谢言晚顺着看下去顿时便脸红心跳。 青天白日的谢逍遥正抱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歌姬啃得欢实呢。 “啧想不到你居然喜欢偷看人行房真不要脸。” 谢言晚转过头去只是下面的声音却是源源不断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美人儿吟哦娇喘格外动人只是那谢逍遥的声音却不敢让人恭维。 下一刻这旖旎便被人打断只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回禀道:“老爷夫人来了。” 闻言谢逍遥身体一抖好一会儿才从歌姬的身上爬起来带着几分怒意道:“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他一面说着一面大刺刺的将衣服披在身上道:“让她进来吧。” “老爷。” 房内的旖旎气味浓厚那歌姬脸上的红晕尚未退去一眼便可知道房内发生了何事。 萧念忍着心中的气含笑问道:“老爷这就是您所谓的公事么?” 谢逍遥混不在意的起身带着几分不满道:“夫人这时候过来有何要事?” “没事儿我就不能来了么?” 萧念心中怒火更甚却不能对着谢逍遥发作只是冷声看向那歌姬道:“还愣着做什么滚出去。” 那歌姬有些瑟瑟发抖也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连忙磕头行礼的退了出去。 待得房内人退了个干净她才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些不甘道:“老爷难不成真要将那贱人接回来么?” 正文 第八章 你做什么坏事儿了? 谢逍遥刚端了一杯茶听得她这话猛地便将那茶盏摔在了地上怒道:“人是你杀的巡防营赶尽杀绝的命令也是你传的你如今才知道来问我?” 萧念一愣失声道:“谢逍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谢逍遥还是第一次吼她且还是因为谢言晚母女! “什么意思?她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浪来?如今闹成这样了你害怕了知道来询问我了当初赶尽杀绝的时候怎的不见你来问我?”说到这里谢逍遥哼了一声又道:“你当初做什么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想着你是家中主母应该给你这个体面。却不想你身为主母竟如此没有容人之量!” “我没有容人之量?谢逍遥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这些年你大大小小的歌舞姬妾纳了多少我何曾提过半点意见?况且当初那薛素锦的死你敢说与你一点关系没有么如今你却来质问我谢逍遥你好不要脸!” 萧念气得浑身发抖这几日她过得极为不顺此刻又被谢逍遥平白无故的吼了一顿更是觉得火上浇油。 闻言谢逍遥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烦躁的摆手道:“我懒得跟你计较!但是有一点我要说在前头以后不论你做什么都不准打着巡防营的名号!” “哼你若是想护着那小贱人直说便是了!”萧念咬牙说了这句到底又加了一句:“谢逍遥你可别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发迹的!” 说完这话她再不看谢逍遥的脸色转身便走了出去。身后不出意外的传来了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房顶上的谢言晚看的意犹未尽无意中抬头就见凤栖止尽在掌握的表情顿时笑睨着他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坏事儿了?” 凤栖止却并未理会她只是伸手搂住她的纤腰三两个纵步从落到地面。 直到出了尚书府之后他才看了眼谢言晚满是好奇的脸挑眉笑道:“唔本座并未做什么不过敲了他一笔银子罢了怎的你心疼了?”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谢言晚嗤了一声又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顿时愤愤道:“我说千岁爷您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人怎的四处敲诈呢?况且——你敲诈谢逍遥那老匹夫便罢了何苦来剥削我这小贫民?” 这凤栖止是什么人能让这富有四海的千岁爷说出一笔银子的话来定然不在少数。可这厮敲诈谢逍遥就算了居然连她这个小蚊子腿儿都不放过! 谢言晚猜的一点没错凤栖止敲的那笔银子的确不是小数目。 当日萧念派出去追杀谢言晚的人对凤栖止出口无状凤栖止特意留了一个人的性命就是为了给谢逍遥传信。 且这两日他又让玄墨传信回宫着人将谢逍遥的紧急奏折压下不批直到谢逍遥派人送去了一万两黄金方才命人将奏折走了官方程序。 然而真正让谢逍遥发那么大火气的原因却是凤栖止特地给他写了一封信里面把谢逍遥骂的跟孙子似的里面矛头直指萧念。 所以今日萧念来书房的时候谢逍遥才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凤栖止寥寥数语谢言晚顿时眉开眼笑道:“千岁爷果然好手段。”估摸着萧念这辈子都没有让谢逍遥骂的这么惨过。 她话音刚落就见尚书府驶出一辆马车来金碧辉煌装饰不凡。 而那马车所去的方向赫然是大长公主府。 见状谢言晚冷笑一声整了整衣襟道:“咱们也该回去了吧。” 能逼得萧念回娘家诉苦想来离接她回家也不远了。毕竟这位传说中的大长公主大抵是年轻时候做的孽忒多所以这老了之后格外的信奉鬼神。 见谢言晚朝着小院走去凤栖止眼眸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柔情将广袖飘飘的道袍一甩也随之走了过去。 谢言晚猜的不错萧念的确是去了长公主府且还是去诉苦的。 “母亲这口气儿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主位上坐着一个妇人头发银白一双眸子格外凌厉不怒自威。她通身首饰不多可件件都是价值连城。不必说话通身就带出一股天然的贵气来。 正是萧念的生母、皇帝的亲姑母大长公主上官颖。 见萧念这般模样上官颖将手中的佛珠放下抬了抬眼皮道:“多大的事情就值得你这般动气?况且这女婿当初不是你要的么如今为他生气只能说明你有眼无珠!” “母亲连您也这样说我!”萧念咬着嘴唇复又赌气道:“那我被人欺辱死算了反正连您也不管我了。” “本宫说不得你?”上官颖睨了她一眼挥退房内的下人这才道:“你当年若是留心些请道士做法将她的魂魄打的灰飞烟灭怎会有今日之祸?” 她说起这个萧念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咬牙切齿道:“如今已然这般我也很后悔当年我就应该让那贱人魂飞魄散的!” “行了。” 上官颖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恨铁不成钢道:“安平你如今也近四十了怎么说话还是不过脑子?” “母亲我——” 萧念想说什么可看到上官颖不虞的神情之后到底是蹙眉道:“如今夫君为此大动肝火那贱人又阴魂不散难不成我真要将那小贱人接回家来么?” “有何不可?” 上官颖捏着额头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只要不弄死了怎么揉圆搓扁还不都由着你么?等过些时日五台山的了尘大师回来本宫让他去你府上相看一番。待得找到铲除那厉鬼的法子这谢言晚还不是任由你处置么。” 她这话一出萧念顿时大喜道:“多谢母亲。” “还有你虽说那谢逍遥当年是因着本宫的推荐才出人头地可他现在到底是尚书之首门生遍布今日不同往日你若再如同当年那般必有你苦头吃的。” 这话虽然难听萧念也知是实情。今时的确不同往日了当年的谢逍遥只是一个四品的京官可是大长公主却是力捧新帝登基的功臣。这些年过去谢逍遥已然位高权重然而大长公主唯一的儿子早夭驸马萧浩然又是个醉心山水的导致这长公主府竟日渐衰落下去。 念及此萧念一时有些惶恐面上却仍旧宽抚道:“母亲放心女儿明白的日后定然谨言慎行。” 大长公主府内的对话谢言晚并不知道只是看到大街上的告示都撤下去之后她便知道自己要回谢家了。 “巧穗这是咱们所有的银钱我全部给你留下来。你且安心的在这里住一段时日等安葬了奶娘之后我便安排你出城。” 听得谢言晚的话巧穗顿时摇头道:“小姐去哪里巧穗便跟着你同去!”谢家就是虎穴狼窝她绝对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前去冒险。 熟料她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便厉声道:“你回去做什么?奶娘的尸首如今还在谢府呢难不成你要让她死不瞑目么!” 她从未这般言辞激烈的对巧穗说过话巧穗被她这样子唬到猛地跪下来道:“小姐娘的心愿就是您平安若巧穗在至少能用自己的命护着您。” 谢言晚自然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不能让她同去。这次回去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让整个谢家覆亡。奶娘已经为她而死她不能再搭进去巧穗不然太对不起奶娘了。 “我至少会拳脚功夫可是你呢你会什么?你口口声声说保护我其实只会拖累我。”谢言晚冷声道:“就这样决定了你若还认我这个小姐就听我吩咐便是。” 巧穗哭了半日劝不动谢言晚只得磕头道:“是小姐。巧穗等着您回来。” 直到将巧穗安排好之后谢言晚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身后有男人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几分戏谑:“想不到你这丫鬟还挺忠心的。” 闻言谢言晚回眸笑道:“惭愧比不得千岁爷您的部下忠心耿耿。” 她这话一出果然见凤栖止的神情黑了几分。 这两日她从凤栖止的行为中也约莫知道了几分缘由。他回宫之后似乎就会有大麻烦而那个麻烦他还没有解决所以才一直在外面隐藏着。 只是这些事情凤栖止不说她自然也不会去问。 凤栖止被她噎了一噎将长袍一甩鄙夷道:“你这丫头迟早死在嘴上。” 谢言晚弯唇一笑眉眼弯弯道:“借您吉言。” 这几日同他相处谢言晚也摸出他的几分脾性来。表面上看起来穷凶极恶其实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这人就是一张牙舞爪的纸老虎。 当然谢言晚也不敢触碰他的底线。毕竟化身暗夜杀神的凤栖止想想还是让人头皮发麻的。 正文 第九章 正大光明回谢家 天越发的冷了。 将凤栖止气的消失之后谢言晚便找了一个客栈落脚且还故意留下了一些线索等得就是让谢家人找到她。 这是一个小客栈内中陈设简陋出入的人员又杂乱可正是如此她才不会露馅。 “叩叩叩。” 门响三声旋即有男人声音在外面响起:“姑娘有人来找。” 谢言晚将门打开店小二顿时赔笑道:“姑娘打扰您了。” 谢言晚微微点头便看到门外一同站着的赫然是萧念身边的掌事李嬷嬷。 “大小姐夫人让奴婢请您回府。” 李嬷嬷一脸的恭敬仿佛那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见她这般模样谢言晚弯唇一笑不就是做戏么天长日久等着瞧便是了。 客栈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金珠皎纱装饰的格外豪华冬日的寒意浸不透马车内中燃着小小的火炉铺着厚厚的软垫人坐上去格外的暖和。 谢言晚揣着李嬷嬷递过来的手炉漠然的看了一眼窗外。 这一去谢家前途未卜可她不惧。一个死都不怕的人还怕活着么?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在垂花门处停下。早有萧念身边的大丫鬟琉璃等在那里见到谢言晚从马车上下来顿时上前行礼笑道:“大小姐回来了夫人说了您奔波辛苦先回房歇着吧等到明日再去请安也不迟。” 这话说的若是那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她只是出了一趟院门呢。 谢言晚嗤了一声萧念的粉饰太平面上却是分毫未显道了一声谢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方推开门就见屋内的两个丫鬟齐齐行礼:“奴婢妙书、妙画给大小姐请安。” 谢言晚看了一眼这二人心知这是萧念派来监视自己的因略一点头便进了内室。 这小院还是她原来的住处内中陈设一如往常并未动过。看来萧念是被那夜的鬼魂吓怕了可若说她是就此偃旗息鼓要跟自己和平共处那谢言晚打死都不相信。 冬日的天黑的很快方过了申时就已然彻底的暗了下来。尚书府的灯笼次第亮起为这夜色里增添了几分光明。 谢言晚站在书房外望了一眼窗户上的剪影这才提着裙摆走了上去。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守着书房的是谢逍遥身边的得力管事名叫谢霖。 谢言晚微微一笑叫了一声:“霖叔。”又举着手中的托盘解释道:“父亲处理公事辛苦我特地做了些茶点只是我粗苯不知父亲喜不喜欢。” 闻言谢霖诧异的看了一眼谢言晚笑道:“大小姐一片心意老爷必然喜欢只是他正在里面处理公事——”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谢言晚已然懂了。 她将手中的托盘交到谢霖手中浅笑道:“霖叔您误会了我没打算进去。只是要麻烦霖叔了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她又有些怯弱道:“您能否别说是我做的因为我一向愚钝怕说了父亲便不愿吃了。” 谢霖接过来托盘的时候恰看到谢言晚手上被烫出的红痕他一时有些心疼安慰道:“大小姐别多想老爷对您和其他少爷小姐是一样的。天气冷您回去时候当心些。” 谢言晚心中冷意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多谢霖叔。” 直到谢言晚走了之后谢霖才叹了口气将托盘端了进去。这大小姐是个好的可惜生母的身份到底比不得安平郡主也是个可怜孩子。 “啧本座倒是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一手。” 才回了清寒院就见房内大刺刺的坐了一个男人而桌子上那盘点心已然被他啃了个七七八八。 谢言晚警惕的看了一眼外面却见自己那两个丫鬟正趴在地上睡得香甜。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门窗一一关严这才回眸道:“千岁爷大驾光临可有要事?” 这厮白日里不才被她气跑么怎么又来了! “真是个无情的小丫头呐。” 凤栖止叹了口气将最后一块点心丢入口中又喝了半盏茶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茶盏道:“怎么本座才帮你回了谢家你就预备不认账了?” “岂敢岂敢。”谢言晚凤眼微眯唇角却是挑起一个讨好的笑意道:“不知您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小的?” “唔借宿。” 凤栖止说的理所当然谢言晚却猛地瞪大了双眸问道:“借宿?” 她没听错吧。 眼见得凤栖止用一脸“你有意见?”的表情看着自己谢言晚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到底是重重的点头:“成。” 而她答应的后果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凤栖止霸占了自己的床而谢言晚只能去睡软榻。 烛火被吹熄房间内彻底归结为黑暗唯有窗外的一点惨淡的月光将房间内的轮廓照的隐约可见。 谢言晚躺在软榻上手中揣着汤婆子望着凤栖止的方向默默地诅咒着。 下一刻便听得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看上本座了?” 谢言晚神情一滞咬牙笑道:“千岁爷有没有告诉过您自恋是一种病?” “无妨心悦本座的人太多本座不介意多你一个。反正你生的这样丑陋本座也是看不上的。” 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再次叹息。这厮是听不懂人话么?! 她刚磨了一会儿牙就听到凤栖止继续道:“你这房子风水不好招耗子。” 你才是耗子你全家都是耗子! 谢言晚打定主意决定不再搭理凤栖止否则她迟早得被这厮气死! 第二日晨起的时候凤栖止已然不见了。只是他昨夜的话还言犹在耳让谢言晚瞬间清醒了起来。 按着凤栖止所言今日她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到了听风楼的时候萧念正在吃早膳旁边陪着说说笑笑的正是谢琳琅。 谢言晚神情微缩那夜谢琳琅射杀奶娘一幕犹在眼前让她的眸子里霎时点燃一簇恨意。 下一刻那恨意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笑意:“晚儿来给母亲请安。” “你来了。”见到谢言晚的时候萧念的神情并不好看只是脸上还得强撑着露出一抹笑意询问道:“可曾用过早膳了?” “回母亲已经吃过了。” 谢言晚敛眉顺眼可萧念的心中总扎着一根刺。那晚这小贱人的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疤痕还没消呢! “嗯你既然回来了之前的事情母亲念你年纪小便既往不咎了。以后切莫再糊涂了明白么?” 萧念话中带刺谢言晚统统接受脸上依旧恭谨道:“晚儿记住了。”她自然不会再糊涂毕竟这一笔笔的账目是得认真清算一番呢。 不知为何见到她这般逆来顺受萧念的心中更加不安了。 而这种不安让她连早膳都没有胃口吃下去了。 吃不下饭的并不止她一个。 见到谢言晚离开谢琳琅终于忍不住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丢道:“我不吃了看到这小贱人就没有胃口!母亲您就真的能看着她在眼前晃悠么?” 那日她分明将谢言晚溺死了的谁曾想这贱人竟然这般命大居然还完好无损的重新回来膈应她了! 闻言萧念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挥退了下人道:“不着急了尘大师还要月余才能回京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就再多留她几日又何妨?”说起来也就是邪门的很自从她昨日将谢言晚接回来之后夜里她竟再没梦见薛素锦而是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 梦里的惊吓她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相比之下一个毫无威胁的小丫头在她眼前晃悠一些时日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只是她受得了可谢琳琅却是忍不了的。 辞别了萧念之后谢琳琅便快步追上了谢言晚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 谢言晚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冷笑而后回眸道:“二妹妹喊我?” “呸!谢言晚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做我姐姐?本县主告诉你既然回来了你就给我老实一点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勾引太子哥哥我不介意再送你去一趟黄泉!” “呵。” 谢言晚勾唇一笑贴近了谢琳琅妩媚的笑道:“原来你这般喜欢太子啊?放心我定会好好儿的勾引他你爱一样我便抢一样。” “贱人!” 她脸上的笑容太过晃眼谢琳琅被气得火冒三丈登时便抬起手来就朝着谢言晚的脸上打去。 而后便听得有骨骼错位的声音响起谢琳琅疼的瞬间汗如雨下。 谢言晚攥着她的胳膊冷声道:“想打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完这话谢言晚松开她的胳膊拿出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眼眸里的轻蔑仿佛是在看一个格外肮脏的东西。 谢琳琅疼的牙齿打颤再看谢言晚的神情越发的火冒三丈她一把从腰间抽出软鞭来登时便朝着谢言晚的脸上抽了过去嘴里还骂道:“贱人你敢伤我我要了你的命!” 正文 第十章 太子相救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随之而来的则是不远处传来的杂乱脚步声。 谢言晚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她等得就是此刻。 鞭子带出的凌厉力道朝着谢言晚袭来她却不闪不避等待着那鞭子落到自己身上。 做戏嘛没有全套怎么演下去?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未来临。 下一刻谢言晚便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而后便有男子冷冷的声音响起:“谢家的县主好大的威风对家中的长姐也是这般要打要杀的么!” 男人身上带着富贵的龙涎香气即便隔着厚厚的棉服也遮掩不住。而那其中更带了几分铁锈的腥气。 那是血的味道。 这个男人生生的替谢言晚扛下了这一鞭子! 谢言晚猛地睁开眼待得看清来人的模样后顿时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脱离了男人的怀抱恭谨的敛裙行礼道:“臣女给太子请安。” 来人一袭衮了金边的墨色长袍外罩同色的大麾一双眸子沉寂如水兼之有怒色浮动。 他生的格外好俊眼修眉面如冠玉纵使眼眸带怒却并不妨碍这分好颜色。 赫然是太子上官翰烨。 女子低眉敛眼模样格外的乖顺只是那颤抖的双肩却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她在害怕。 一想到方才那惊险的一幕上官翰烨的怒意顿时增加了几分看向谢琳琅的眸子越发不善了起来。 谢琳琅再跋扈也明白自己此刻犯了大错登时将手中的鞭子一扔带着几分惊惶愤道:“太子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到这里她又指着谢言晚道:“贱人你竟然敢让太子哥哥为你挡鞭子还真是将我说的话当做耳旁风了么!” “住口!你还嫌闹得不大么!” 中气十足的吼声响起谢琳琅浑身一瑟缩眼眸内的恼怒越发浓烈。都是因为谢言晚这个贱人竟然连父亲也吼她! 谢逍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谢琳琅又冲着下人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传府医啊!” 上官翰烨冷眼看着这一幕眼前怯懦温柔的女子和嚣张跋扈的谢琳琅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冷冰冰的勾起唇角淡淡道:“往日里只知谢家嫡长女在家中不受宠今日一见竟连个下人都不如。谢尚书谢家的家风可真让本宫开眼啊。” 他唇角还带着几分笑意可是那眸子却是寒凉如水来自上位者的威压展露无疑。 谢逍遥暗骂一声谢琳琅蠢货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恭声道:“太子恕罪老臣定当严惩此事!来人将二小姐带回房中没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半步!殿下天寒地冻还请去房中让府医为您诊治一番吧。” 方才谢琳琅那一鞭子下足了力气这血腥味儿浓烈的谢逍遥想忽略都忽略不得。 上官翰烨却并不理会他的话只是无意中抬眸看到谢言晚的脸色之后顿时放柔了声音道:“谢小姐你没事儿吧?” 谢言晚在众人看向自己的时候越发瑟缩了一下诺诺道:“无无妨多谢太子。都是臣女不好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即便是请罪也无需你来。”上官翰烨虽然是在对谢言晚说话可是那眼神却在看着谢琳琅。 见状谢琳琅心中的火气燃烧的更旺了几分恨不能当场划了谢言晚的脸。 “这是怎么了?” 见到萧念出现谢琳琅顿时像找到了救星一般跺着脚走过去委屈道:“母亲您要为我做主啊。” 萧念目光凌厉的看了眼谢言晚又收回目光道:“太子也来了啊。” “见过姑母。” 上官翰烨略微点了点头便算是请安。只是那神情里却带了几分冷漠。他是当今皇后所出皇后母族跟萧家一向在政见上不和连带着上官翰烨也跟这个表了一辈儿的姑姑没什么敬意。 萧念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她直接便将目光转向了正事儿。 “晚儿你是长姐你且说说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吵嘴了么?” 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这次的事件定性为了小孩子拌嘴。 谢言晚唇角微勾想要粉饰太平啊那怎么成呢? “母亲息怒晚儿不知何处惹到妹妹竟让她大动肝火。我为长姐让着妹妹是应该的只是不想却连累了太子。” 面前女子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让谢琳琅的火气积累到了临界点她咬牙的指着谢言晚道:“你要不要脸?方才分明是先拧断我左臂在先我这才还手的。母亲若不信大可让府医来看看女儿的左臂这会儿还疼的要死呢!” 她脸上的苍白和汗珠不似作伪萧念心中一紧眼神也不善了起来。 就连谢逍遥也是一怔看向谢言晚冷声问道:“你妹妹说的可是事实?你小小年纪为何下手如此狠毒!” 谢言晚垂眸冷笑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仓皇道:“父亲明鉴女儿没有。”说到这里她又垂泪道:“女儿虽然身份低微可到底是谢家的人怎能做出骨肉相残之事?那与禽兽岂不是等同一般么!” 这话一出谢琳琅顿时觉得她指桑骂槐毕竟她可是真的做出过这种禽兽事儿呢。 然而她才踏出一步便被萧念暗自拉住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府医来查验吧琳琅若是你说谎污蔑你姐姐我可不饶你。” 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谢言晚却懂。若不是污蔑萧念绝对会大做文章。 “既然是要公道那还是太医更可靠一些。安朗拿着本宫的腰牌去请刘太医来一趟。” 上官翰烨说罢萧念的脸变了一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翰烨看向萧念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依着姑母的意思求个公道啊。” 萧念发作不得回眸看向谢逍遥却见对方只是拱手道:“太子殿下外面天冷不如去房内等太医前来吧。” “也好。” 上官翰烨微一点头无意中回眸便看到谢言晚隐忍哀婉的表情。他心中没来由一疼竟伸出手拉住谢言晚温声道:“莫怕太医来了自有公道。” 肩膀上的疼痛似乎都抵不过眼前女子一个受委屈的表情。 男人的手接触到她的掌心时谢言晚下意识想要躲开却终究没有动弹只是惊惶道:“臣女多谢太子。” 而这一幕更让一旁的谢琳琅咬碎了满口银牙。 谢言晚这个小贱人! 太医来的很快。 只是在看到房间内众人的神情之后刘太医到底还是咯噔了一下。 偏他还在思索的时候就听到上官翰烨淡淡的声音响起:“刘太医尽管好生诊治务必要实事求是。” 这下刘太医所有的心思都没了恭声道:“微臣遵旨。” 谢琳琅紧紧地盯着刘太医为自己诊治的手眼睛一眨不眨那急切都快从眼睛里蹦出来了。 “回太子回郡主、谢大人县主并无大碍只是最近天冷她受了些寒气夜里多加些炭火便无碍了。” 刘太医话音刚落谢琳琅就忍不住站起来尖声道:“你说什么?不可能!谢言晚分明将我胳膊扭断了那么疼怎么会没事儿呢?你这个庸医!” 听到谢琳琅的话刘太医顿时甩袖冷哼道:“县主若是信不过微臣大可以找旁人来看。” 闻言萧念顿时瞪了一眼谢琳琅而后好言道:“太医莫要生气是小女莽撞了。她果真无事么?” 这刘太医可是给太后看诊过的连太后都夸赞的医术谢琳琅却说出这话来岂不是明摆着打了太后的脸么! 刘太医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点头道:“当真无事。”说着他又有些犹豫的看向谢言晚道:“这位小姐可否容老夫为你诊治一番?” 谢言晚比不得其他人她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品级的。听得太医的话她眼眸闪过一抹讶然旋即伸出手去柔声道:“有劳太医了。” 只是心里却在犯嘀咕这太医是太子请来的应该跟凤栖止这厮没关系才对。他眼下这是什么意思? 刘太医诊脉之后脸色凝重的看了一眼谢言晚先是询问了一些症状见谢言晚一一答上顿时叹息道:“老夫果然没看错你邪寒入体加之思虑过度体内更有淤血堆积。如今数病积累下来幸亏发现的早否则此生病体缠身且再难受孕!” 听得他这话饶是谢言晚也不由得有些诧异。她原以为这太医是跟凤栖止串通了什么不想竟真的是为自己诊脉。且这些症状每一样她都对得上。 她倒是不担心子嗣问题病体沉疴也无妨等到大仇得报这世界便再无留恋。 然而她不在意却并不代表没有人在意。 这话一出屋内众人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谢琳琅更是直接便站起了身子不可置信道:“分明身体不适的是我为什么是她呢?” 正文 第十一章 把谢琳琅关祠堂 谢琳琅不傻这样一来岂不就是坐实了她欺负谢言晚了?太子哥哥会怎么看她? 她不能在太子面前留下坏印象! “母亲女儿没有说谎真的是谢言晚她——” “够了!” 谢逍遥拍案而起怒视着谢琳琅道:“你闭嘴今日的事儿都是你挑起来的如今还敢这般嚣张!” 他这话一出谢琳琅顿时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看向谢言晚的眼神越发恨了起来。 谢言晚只将眸子低了下去却微不可察的勾起冰冷的笑意来。 这才刚刚开始呢谢琳琅咱们慢慢清算。 “今日本宫出来许久也该回宫了。” 上官翰烨当先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闷也让谢逍遥有些郝然道:“让殿下见笑了老臣送您出去吧。” “无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本宫懂得。” 上官翰烨说到这里又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谢言晚道:“只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尚书大人也该一碗水端平才是。” 他这话饶是萧念的脸色也不大好更遑论一旁气得要吃人的谢琳琅了。 谢逍遥倒是神情微动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谢言晚这才恭声道:“是老臣惭愧。太子殿下请。” 一路上上官翰烨都无话只是快走到门口之时他才顿住脚步道:“吴海死了。” 只一句话霎时便让谢逍遥脸色惨白只是他定力极好下一瞬便脸色便恢复正常低声问道:“不曾有什么异状吧?” 上官翰烨瞳孔微缩沉声道:“尸首被凌迟死状惨烈。”说到这里他又道:“那人怕是已经知道了你这些时日当心些让巡防营的人也警醒着别步了吴海的后尘。” “是老臣明白。” 见谢逍遥的神情上官翰烨略微点头又继续道:“本宫听说你前些日得罪了他?” “这”谢逍遥心知此事瞒不住咬牙叹道:“是老臣管家无方被这个阉狗抓住了把柄送了一万两黄金才了事。” 一想到那金灿灿的大元宝就这样没了谢逍遥就觉得肉疼的厉害。他这些年的积蓄一次就被敲诈走了近一半。 闻言上官翰烨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旋即摆手道:“银钱倒是其次你留心别被他抓到致命把柄便好。”他微微顿了顿转了个话题道:“老二打了个胜仗后日回京父皇必定大摆宴席。届时你将府上的女眷都带去吧。” 他特意加重了那个“都”字谢逍遥刚想应立刻反应过来试探着道:“殿下说的可是老臣的长女?”这些年府上事情一概经由萧念处理谢言晚虽然在尚书府长大却从未踏入过宫门半步久而久之这京城中的人只记得谢家有女琳琅却刻意忽略了当年薛氏还曾经诞下过一个长女。 这些事情原就是谢逍遥默认的可是如今一听到太子提起顿时便觉得有些臊得慌。 不过下一刻上官翰烨便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 “东宫里也该添人了。” 这话一出谢逍遥霎时大喜而后恭声道:“太子放心老臣知道该怎么做。” “嗯莫要送了本宫先回去了。” 眼见得上官翰烨进了马车谢逍遥连忙拜别:“恭送太子。” 这些时日的阴霾尽数被吹散谢逍遥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被自己忽略的长女竟有这样的造化。 只是他才回去便听到里面传来谢琳琅尖锐的声音:“贱人我让你污蔑我看我不打死你!” 她的声音一出谢逍遥顿时便神情不虞大踏步走过去掀开帘子沉声道:“行了还嫌闹得不够丢人么?还有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将这个不孝女押到祠堂去让送她老祖宗那里好好反省反省!” 见谢逍遥发怒谢琳琅害怕之余更觉得不甘心她指着谢言晚道:“父亲此事根本就不是我的错都是这个小贱人惹起来的祸凭什么让我去跪祠堂?” “你——” 谢逍遥大怒抬手便朝着谢琳琅打去斥责道:“一口一个小贱人谢家的家教都被你给吃了么?她是你姐姐!” 说到这里他又指着萧念道:“这就是你管的好女儿污蔑嫡姐打伤太子如今还出言无状!萧念啊萧念平日里让你管家你就这般管的么?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闻言萧念的脸色也难看了下来沉声道:“带县主去祠堂反省。” 听得这话谢琳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咬唇道:“母亲连你也不帮我么?” 眼见得那些下人上前要拉自己谢琳琅顿时甩开他们硬声道:“我看谁敢碰我我自己会走!” 她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却终究不敢忤逆母亲转身朝着祠堂走去。只是在经过谢言晚的时候她到底是气不过投过了一个凌厉的眼神。 而后者也恰到好处的做了一个瑟缩的表情。 见状谢逍遥眼中的冷意更甚他刚想说话就见一旁的刘太医放下了纸笔开口道:“这是大小姐的药方老夫已经写好了不知交给谁?” 这刘太医还在呢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一旁侍立的妙书连忙上前道:“太医交给奴婢便是了。” 刘太医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谢言晚这才道:“那老夫也告辞了。” “多谢太医。”谢逍遥忍着心中的不快点头道:“今日有劳您了。” “无妨大人留步。” 刘太医走了之后谢逍遥也不看萧念只对谢言晚温声道:“太医的话你都听到了回去好生修养着记得按时吃药。后日宫中宴会你也一同去。” 闻言萧念的脸色顿时大变看向谢言晚的神情霎时冰冷了下来。 谢言晚似乎没想到谢逍遥竟然如此温柔的说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低低道:“父亲这不妥吧?女儿从未去过宫中会给您添麻烦的。” 那双胆怯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孺慕让谢逍遥的心都有些解冻的迹象。他甚至还笑了一笑拍了拍谢言晚的头道:“你是我的女儿怎算是添麻烦呢?回去歇着吧下午的时候让嬷嬷带你去成衣铺买几套衣裳去。” “是。” 谢言晚的眸子里既惊且喜乖觉的应了下来后刚要离开又顿住脚步怯懦道:“爹爹女儿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 她眼中的神情像是小兔子一般似乎只要声音大一点就会被吓到。 谢逍遥心中念着太子的话对她也多了几分慈爱:“说吧什么事儿?” “我我想将奶娘的尸首安葬还请爹爹准许。” 这话一出萧念的脸色顿时变了变还未等她说话就听得谢逍遥先冷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言晚登时跪了下来楚楚可怜道:“先前都是女儿的错母亲能既往不咎女儿感激不尽。只是奶娘到底照顾了我这么多年女儿实在不忍她死后不能入土。” 张氏的尸首被悬在城墙上那么多天这连夜的大雪早已将奶娘的尸首冻住挂在那里可怜至极!她笃定太子跟谢逍遥说了些什么而谢逍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自己。 “萧念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利用我的名义做了些什么!” 谢逍遥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可事实上对于这些事情他也是有耳闻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原来不被他看中的大女儿就要飞上枝头了!所以这一切的错必须推到萧念的身上。 闻言萧念的脸色难看至极她深吸几口气才道:“晚儿说什么混话呢那张氏死有余辜可尚书府也不是刻薄下人的府邸早就将她埋了。” “是么?可是昨日晚儿回来之前还看到奶娘悬在城墙上母亲求您了。” 谢言晚眼眸里的泪珠将落未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谢逍遥也有些心疼。 再看萧念谢逍遥越发来气。这个女人可是越来越不讲理了。虽然她以往也不讲理可那时候她至少有用! “晚儿待会你去找谢霖让他陪着你去将张氏下葬吧。她纵然有错到底是你的奶娘。” 这话他说的格外温柔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套上了一张假面上面写满了父爱。 谢言晚心中冷笑面上却越发激动:“多谢父亲。晚儿告退。” 她离开的时候天色正好罕见的青天白日让这深冬的天气里多了一丝暖意。 谢言晚裹紧了披风听着房间内传来的声音缓缓的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闹吧这才刚刚开始呢以后有你们闹的。 而此时房内的萧念正阴沉着脸对着谢逍遥质问。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现下处置不了谢言晚难不成连那个死了的老妇都动不得了么? “哼你还好意思问我?萧念看看你这些日子做的都是什么事儿?先是害我得罪了九千岁赔了一大笔的银子;如今又跟一个小辈儿置气将一个下人悬在城门;你一个郡主尚书嫡妻竟做出这般没脑子的事情你不嫌丢人我都嫌弃没脸!” 正文 第十二章 埋葬奶娘 谢逍遥一顿抢白霎时让萧念的脸色有些发白这些事情原都不算什么可忽然之间就成了他攻击自己最好的利器。 萧念望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 这还是那个对自己毕恭毕敬唯命是从的谢逍遥么? “好就算这些都是我的错那你又为何让谢言晚进宫?!” 十几年未曾出现过的人如今却突然要带进宫去这不是明摆着打她的脸么?她不用脑子都能想到会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出来。 届时让那些朝臣命妇们如何看她?她萧念的脸往哪里搁! 相比萧念的愤怒谢逍遥的脸倒是平静的多一脸理所当然道:“这是太子的吩咐。”说到这儿他又加了一句:“况且晚儿是我的女儿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他没有儿子必须早早的用这两个女儿做打算。谢琳琅由不得自己说了算可是谢言晚却是他能控制的。而眼下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萧念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冷笑一声道:“当年你怎么不说这话呢?谢逍遥你是觉得长公主府没人了么?” “哼随你怎么说!” 谢逍遥被她触动心中的隐秘当下便甩袖离开。萧念对他这态度恨得咬牙切齿偏又无可奈何将房内砸了一地的残渣之后这才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院落。 不想她刚回去就听得丫鬟来报道是:“红鸾又去了老爷的书房。” 红鸾就是上次被萧念撞见的那个歌姬。她上次想要发落红鸾谢逍遥却将那红鸾抬成了妾室还将自己的心腹安排在了红鸾身边摆明了就是跟萧念过不去。 而这几日谢逍遥更是日日留宿在红鸾的房内今日竟然又让那贱人去了书房! 萧念气得再次将自己的房内砸了个遍。 等到萧念摔的差不多的时候李嬷嬷才吩咐下人进来打扫房间。 “主子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为那个小贱人可不值得。” 听得李嬷嬷的安慰萧念捏紧了手中唯一没有摔碎的茶盏冷声道:“若只是她倒还算了偏偏如今谢逍遥也处处同我作对!哼他现在倒是想起来抬举这个女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闻言李嬷嬷眉头一蹙警告的看了眼房内的下人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直到房门吱呀一声被合上李嬷嬷方才低声道:“主子现在不是跟老爷置气的时候你们夫妻总归是一荣俱荣的。至于谢言晚老爷不是说下午要给她添置衣服么?” 萧念见她的神情有些阴郁顿时心中一动问道:“嬷嬷你想到什么法子?” “主子您听我说” “不成这样太危险了若是连累你怎么办?” 萧念下意识拒绝却见李嬷嬷露了个阴狠的笑容:“主子放心老奴不会有事儿的。” 谢霖不愧是跟了谢逍遥多年的老人他带着谢言晚去城门的时候便命小厮前去买了花棺彩木等到了城门时前脚奶娘的尸首被放下来后脚那上好的棺椁便被运了过来。 张氏的身体僵硬尸斑遍布浑身的鲜血早变成了墨色与尸首融在了一起。 纵然是冬日那尸首也散出了难闻的气味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想要躲开。 谢霖吩咐人将尸首平稳的放在地上询问道:“大小姐可要现在将张氏入土为安么?” 谢言晚却摇了摇头道:“帮我预备个房间我要帮奶娘洗澡。” 她要让奶娘干干净净的下葬。 “这尸首已然放置了几日大小姐当心莫要中了尸毒啊。” 谢霖本是好意谢言晚却摇了摇头坚定道:“有劳霖叔了。” 见她这般谢霖微微叹息点头便去张罗了。 说是洗澡可张氏的尸首早已僵硬根本无法下水。谢言晚取了剪刀来将她身上的衣物小心翼翼的剪下又拿了干净的帕子沾了水一点点的替张氏擦拭着身体。 那半截箭头深深的没入张氏的身体再取不出来而她的身上更是淤痕遍布更遑论身上血肉模糊的那一块。 谢言晚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那样的痛彻心扉仿佛将她的心都撕裂一般。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是奶娘让她第一次尝到了亲情的味道。有人唠叨自己有人温暖自己可如今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因为救她而死! 谢言晚忍住眼泪却终究抵不过眼眸的酸楚一滴滴的从晶亮的眸子里滑落。 滴到了奶娘的干枯的手上。 “奶娘你放心晚儿会用那些人的血来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至于巧穗我会像你对我一般来呵护着她再不让别人欺负她分毫。” “奶娘——” 有女子隐忍的呜咽声从房内传出站在外面的谢霖也不由得微红了眼眶。 这位被谢家遗忘的大小姐是个有情有义的可怜孩子啊。 再出来时谢言晚的眼中已然收敛了所有情绪。四个壮汉抬着棺椁朝着墓地走去她安安静静的跟在之后手中的纸钱一把把的洒向天空。 纸钱在寒风中翻飞将这弱小的身影照在其中那画面越发的凄然。 只是若有心人看到谢言晚的眸子便会发现那样的目光里竟像是蕴含了无限的力量不容小觑。 也迟早会绽放出光芒。 安葬了奶娘之后已然是下午了。谢言晚郑重的向谢霖行了一礼道:“今日之事多谢霖叔晚儿铭感五内。” 不同于跟谢逍遥的敷衍这一礼她行的格外郑重。 在谢家从不仗势欺人的也唯有眼前的谢霖了。 见状谢霖连忙扶起来她道:“大小姐严重了老奴担待不起。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好。” 谢言晚应了又看了一眼奶娘被埋葬的这座荒山转而踏上了回家的路。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不想方回了谢府便见清寒院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小姐回来了。” 见到坐在那悠闲喝茶的李嬷嬷谢言晚眸子一寒旋即收敛起来低眉顺眼道:“李嬷嬷怎么来了?” “夫人吩咐让老奴陪您去挑选几件衣服她说了虽然往日里有些不愉快她到底是把您当做亲女儿的绝不会让您在宫宴上丢脸。” 她这一番话说的格外圆滑也成功的让谢言晚眼眸里现出感激来:“太谢谢母亲了她竟想着我。”说到这儿谢言晚又局促不安道:“上午那会儿言晚说话有些着急母亲没有生我的气吧?” 李嬷嬷再三打量了谢言晚却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念及此李嬷嬷才放下心来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之前敢挟持夫人怕也是被逼到绝路了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走上前笑道:“大小姐这是哪儿的话母女哪儿有隔夜仇呢咱们走吧晚了成衣铺可就关门了。” 她靠近谢言晚的时候顿时闻到后者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让李嬷嬷顿时皱起了眉头:“大小姐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哦没什么我方才亲手安葬了奶娘。” 谢言晚脸上有些凄然却将李嬷嬷吓得往后退了一退暗道晦气。 她表情变化只是一瞬旋即叹道:“张氏虽然犯了错只是死者为大。大小姐咱们快走吧。” 这次李嬷嬷再不敢靠近谢言晚了。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她的手微不可察的一动仿佛在跟人发暗号。 谢言晚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一声状若不知的随着李嬷嬷一起出去。 她倒要看看萧念主仆又想使什么阴招! 马车一路行到长安大街便再前行不得。 此时正是下午行人格外多马车再想走便难上加难。李嬷嬷同谢言晚商议了一番便下马徒步。 初时还无异状二人仿佛真的是来挑选衣物的挨家挨户的转着那些成衣铺。可是越走谢言晚便发现不对了。 “嬷嬷咱们不是看衣服么来首饰店做什么?” 而且这家首饰店还好巧不巧的开到街尾再往前可就走到尽头连接上官道了。 “大小姐您的首饰不多夫人特地吩咐老奴带您去买几样首饰。” 听完李嬷嬷的解释谢言晚点头笑道:“母亲对我真好。” 只是她话音未落就见李嬷嬷脸色大变猛地叫道:“大小姐小心!” 她话虽是这样说可是手却是猛地推了谢言晚一把。 长街之上有一人骑马疾驰而来那马儿嘶鸣一声高抬前蹄踩踏的方向正是谢言晚被推到的位置! 谢言晚眼眸一寒电光火石间明白了李嬷嬷的计谋。 她以迅雷之势将李嬷嬷肥胖的身子拖了过来借着她的力道转了个身死死的抱着李嬷嬷的身体尖叫道:“嬷嬷晚儿好怕!” 马蹄恰好在此时落下重重的踩踏到了李嬷嬷的身上。 正文 第十三章 一条蛇,就想要我的命? 而谢言晚一双手也在李嬷嬷被踩到地上的时候吓得松开整个人幸运的倒在了马蹄一寸之处。 李嬷嬷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被马蹄的力道狠狠压住五脏六腑都被踩碎似得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来。 谢言晚似是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儿来一张小脸血色尽失惊惶的看着四周却是毫无焦距。 四周迅速汇集了许多的围观者纷纷指指点点道:“啧太惨了。” 谢言晚仿佛才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爬到李嬷嬷的身边抱着她晃道:“嬷嬷您没事儿吧别吓唬晚儿啊!” 可怜那李嬷嬷本就被马踩踏的去了半条命如今被谢言晚这般剧烈的晃动之下却是彻底的把头一歪晕了过去。 那纵马之人知道自己惹了祸事早在众人将目光停留在这主仆二人身上的时候便已经逃之夭夭。谢言晚低头望着昏迷过去的李嬷嬷轻轻冷笑了一声。 跑的还真是时候啊。 因着马车在街道的尽头李嬷嬷又昏迷了过去她做足了架势艰难的将李嬷嬷架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马车走去。 只是那路上不小心磕到碰到便不是她自己的责任了。 见到二人的这般模样马车夫也唬了一跳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府。 “嬷嬷啊你果然还是昏迷的时候看着才顺眼呐。” 谢言晚眼眸里冷光滑过旋即掐开她的嘴丢进去了一颗墨色的药丸。 今日之局简单粗暴针对的便是她。萧念不想让她进宫赴宴又暂时不能让自己死了便相处这种主意来。可是她谢言晚又岂是这般好欺负的? “刚巧我暂时也没本事动你。那么就从身边之人下手好了。” 昏迷中的李嬷嬷喉头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而后那身子便仿佛过了电似得开始不住地颤抖着。 谢言晚恍若未见依旧托着腮望着窗外可那眼眸里的寒芒却是越发的盛了。 回府之后李嬷嬷被下人带回住处请府医谢言晚则径自回了自己的清寒院。不想她喝了一杯茶连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便听到外面回禀道:“夫人到。” “贱人!” 听到下人回禀萧念前来的消息谢言晚还未来得及站起身脸上就先挨了一巴掌。 她眼中寒意乍现脸上却是一派的恍然:“母亲晚儿不知做错了什么竟惹得您这般大动干戈?” “你还有脸来问我?说你今日到底对李嬷嬷做了什么!” 李嬷嬷是萧念的奶娘自幼便陪在她的身边更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是她的左膀右臂。 是以见到李嬷嬷惨烈的模样萧念的怒火顿时便忍不住。 闻言谢言晚唇角微勾说出的话却是可怜兮兮:“今日我们外出采买长街之上却遇到人纵马嬷嬷是为了救我才” 她这话萧念一个字都不信。今日李嬷嬷出主意特意安排了一个马术精湛的男人要伪造一场意外让谢言晚在床上好好儿躺上一段时间。只要给她留一口气哪怕残废了都没有关系。 可是没想到安排的万无一失的事情到最后被踩踏的昏迷不醒之人却变成了李嬷嬷! 这让萧念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来人将大小姐带到佛堂去为李嬷嬷祈福。嬷嬷一日不醒她便好生跪着反省去!” 萧念也是气糊涂了眼中届时一片冷意却浑然忘记了上午同谢逍遥争吵的根源便是不能动谢言晚。 外面脚步匆匆而来谢言晚登时跪下来凄然道:“母亲今日李嬷嬷忠心护主女儿甘愿前去为她祈福。可是我们到底主仆有别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被有心人利用对谢家名声不利。” 想让她给那个老虔婆祈福?只怕她担当不起呐。 “你——” 萧念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得门外传来男人厚重的声音:“她说的不错让谢家的大小姐去给一个下人祈福萧念亏你想得出来!” 听到来人声音谢言晚的头越发低了下去也遮掩住了她眼眸里的精光。 闹吧最好撕咬的对方体无完肤那才痛快呢! “女儿给父亲请安。” 谢言晚的身体因着兴奋微微颤抖着可是看在谢逍遥的眼睛里却是她害怕的表现。 “起来吧。” 谢逍遥尽量温声的同她说话而后又不满的看向萧念道:“一个下人而已为主子挡伤是她的福分。” 那个李嬷嬷仗着自己是长公主府出来的当年没少对自己颐气指使被踩死了才好呢。 只是这话谢逍遥却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他自持身份若是同一个下人计较被传出闲话来岂不是降低了自己高贵的身份。 闻言萧念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她上午才同谢逍遥吵了一架内心的理智在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吵起来了。 但是她绝对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谢言晚! “李嬷嬷到底是府上的老人为主子挡伤又是大功一件若是言晚任何表示都没有怕是会寒了府上人的心况且这样于她的名声也是有利的。” 萧念忍住心中的怒意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连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善解人意。 谢逍遥也知自己这两日跟萧念闹得有些大他终究是顾忌长公主府因点头道:“佛堂还是算了就让她在房间内抄佛经吧等到抄好了给你送过去便是。至于李嬷嬷那里待会让下人拿着我的牌子去请个太医来为她诊治一番。” 这也算是给足萧念面子了。 萧念自然明白纵然有些不甘心到底是点头道:“如此也好。” 见二人的火气竟然这般平息下来谢言晚不由得有些失望而后抬起头做足了乖顺女儿的模样:“父亲女儿先去书房抄写佛经了祈祷李嬷嬷早日好起来。” 她的声音格外柔软可萧念却没来由的觉得不安。 尤其是看到谢逍遥那温柔的目光萧念更觉得这种不安越发强烈了起来。 谢言晚才回了谢家一天就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若是长此以往家中恐怕永无宁日。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法子将谢言晚名正言顺的除去! 而同样的想法不止是萧念有。 那个被关在祠堂里面跪着的谢琳琅更是时时刻刻都充斥着这个念头。 “流萤过来本县主交给你一件事情。” 见自家主子脸上的阴沉流萤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轻声道:“主子您请吩咐。” “去城东黑市买一条毒蛇回来趁着夜黑的时候放到谢言晚的房间去!” 提起谢言晚的时候谢琳琅眼眸里的恨意几乎能将对方撕碎。 流萤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不敢迟疑回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做。”虽说现在是寒冬可是城东的黑市里想要寻一条毒蛇并不难。 眼见得流萤离开谢琳琅脸上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想抢我的太子哥哥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残月如钩悬在泼墨的夜色中为这天地之间都多了几分惨淡的月光。 屋内的烛火早已熄灭谢言晚坐在床边撑着腮有些警惕的盯着那一扇小小的窗。 有了昨夜里的经历她今日早早的就将妙书妙画打发了出去不想等到了现在凤栖止那厮也没来。 乌云飘过将那暗淡的月光遮掩住谢言晚也多了几分倦意她轻打了个哈欠嘟囔道:“但愿这妖孽能真的老老实实的别来打扰我睡觉。” 毕竟那软榻的滋味儿忒难受她再不想体验第二遍了。 不想她方褪下了鞋子便听到床边响起一阵特殊的声音。 “嘶嘶嘶——” 谢言晚顿时眯起了双眸紧紧盯着从那窗户的缝隙中爬过来东西。 蛇! 那蛇似是感受到了房间内的暖意有些冻僵的身子瞬间便钻了进来直直的朝着谢言晚而来! 谢言晚嗤笑一声闪身躲过劈手便抓住了蛇的七寸慵懒道:“我说千岁爷您可是够无聊” 后面的话谢言晚顿时吞没在了腹中。 被她抓在手中的蛇在不断的扭动着芯子也在吞吞吐吐一双赤红的眸子更是仿佛要将谢言晚瞪出个窟窿。 而那显露在外的凶狠獠牙更是在告知谢言晚一个事实。 这条蛇有剧毒! 不对这绝不是凤栖止的恶作剧。那厮虽然恶毒了一点可还不至于半夜放蛇来咬她。 若是除开他那这府上能做出此事的人便格外清晰了。 谢言晚一手抓着蛇的七寸一手将窗户悄然推开一条缝正见到一个丫鬟鬼鬼祟祟的翻墙出了自己的清寒院。 是流萤。 “呵。” 谢言晚眼眸寒意一闪而过低声道:“一条蛇就想要了我的命?谢琳琅你可真让我看不起!” 她并不怕蛇前世里野外生存的时候更没少跟这玩意儿打交道。而此刻将毒蛇牢牢抓在手中的谢言晚更多了几分野性的美。 正文 第十四章 用你演一出戏可好? 而当事人显然对此不自知。她只是眼眸一转走回桌子前拿出一个小巧的剪子猛地便将蛇的獠牙拔了下来。 有几滴腥臭的血液溅在谢言晚的身上她丝毫不在意控制着那蛇剧烈扭动的身子望着祠堂的方向对着蛇轻声道:“用你演一出戏可好?” 话虽然是问句却是字字肯定。 “啧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小丫头呐。瞅瞅这个小可怜当真叫人心疼的紧。” 房梁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男人紫色的长袍有些拖尾将他的身形衬得越发修长。男人随便那样一坐便自成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谢言晚只随意瞥了一眼便蹙眉道:“我说千岁爷您一向都是这么不请自来的么?” 她防备了半夜就担心这厮来抢自己的床。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闻言凤栖止微微挑眉一双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居高临下道:“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偏你这小丫头不识趣儿。” “是么?那就劳烦千岁爷您出门左转不送找那些求这个福分的人可好?” 听得谢言晚毫不客气的抢白凤栖止嗤了一声从房梁上跳下来刚刚好站在她的眼前。 二人仅有一寸之遥。 他落下的时候谢言晚瞬间嗅到了凤栖止身上的血腥味儿。浓烈扑鼻就连那最馥郁的龙涎香都遮不住。 谢言晚眉头一皱望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旋即将那蛇头横在二人中间笑眯眯道:“千岁爷自重。” 在美丽的东西在放大了之后都带着几分恐怖。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精致旖旎却又诡谲的很。 “你个没心肝的小丫头。” 凤栖止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嗤道:“放心本座对你没兴趣。” “臣女有自知之明。”谢言晚整好以暇的望着他空出的手指了指床榻警告道:“昨夜一宿借宿已经是我的极限今夜你休想再借宿也休想再让我睡软榻!” 她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护食儿的小兽引得凤栖止多看了她几眼。偏生谢言晚还不自知一双明眸瞪得格外大拿着蛇头示威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格外有气势。 凤栖止看的好笑随手扔给她一个荷包勾唇道:“你确定不后悔?” 谢言晚顺势接过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霎时闪过一抹喜色。 这是一包金子黄澄澄沉甸甸的金子。 “这房钱够不够?” “啧谢千岁爷赏。” 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起码谢言晚不会。 她脸上的笑容难得真心实意了一把将这包金子好生藏好这才道:“千岁爷怎么想到这时候过来了?” “刚处置了一批惹人厌的杂碎来你这里讨个清净。” 凤栖止也不瞒着说话的时候又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谢言晚顿时便瞪大了眸子那杯子是她刚用过的而这厮仿佛有毒似的喝下去的位置正是自己先前饮过的地方! 这算是间接接吻么? 她没来由的想起了马车里猝不及防的吻。 男人的唇格外的柔软不似看到的那般凉薄火热的几乎能灼伤人。 有了这个认知谢言晚的脸顿时有些红她带着几分仓皇转过身去举了举手中的蛇道:“我去忙了。” 眼见得这丫头落荒而逃凤栖止将茶杯捧在手上右手则摩挲着自己方才饮水之处。那里有一处淡粉色的痕迹赫然是谢言晚唇上的口脂。 茉莉香味儿的带着处子的幽香。 啧真是个爱害羞的丫头呐。 凤栖止忽然觉得先前的阴霾散尽心情也好了起来。 流萤回到祠堂之后顿时便被谢琳琅抓住了手问道:“怎么样事情可办成了?” 见谢琳琅眼中的狰狞流萤瑟缩一下身子咬牙回道:“主子放心已经办妥当了。”她这辈子都没有碰过毒蛇这会儿心里还有些害怕。 而这种恐惧在看到谢琳琅的神情之后更有些加剧。若是事情败露恐怕主子第一个推出去顶罪的就是自己了吧? “那就好。” 谢琳琅却没有注意到流萤的表情一张脸在烛火下阴晴不定:“谢言晚下地狱去吧!” 她话音刚落忽听得祠堂外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沙沙沙——” 谢琳琅抓着流萤的手一松下意识道:“什么声音?” 下一刻她的问题便被解答。 只见那祠堂外有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正迅速的窜了进来朝着祠堂里的烛火便扑了过去! “啊!救命啊!” 女子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夜空也成功的让还铜镜前梳头的萧念打了个哆嗦手中的象牙梳子也应声落下。 “是琳琅的声音老爷您快醒醒!” 今夜里她小意讨好才让谢逍遥在自己的房间内歇下。二人云雨过后谢逍遥已然睡了萧念还在梳妆台前筹谋着事情。 只是谢琳琅这一叫顿时便让她的脑子瞬间空了下来。 谢逍遥被萧念推醒正有些不虞他刚要发作便听到外面不远处谢琳琅的声音再次响起:“救命啊来人啊!” 这一下谢逍遥也清醒了不少。他急匆匆的穿好衣裳一面喊人道:“来人去祠堂看看出什么事儿了!” 祠堂里谢琳琅将流萤挡在自己的身前不住的来回躲着那条毒蛇。 而那条毒蛇因为被拔了毒牙疼的在祠堂内来回乱窜不时的咬上那些坚硬的东西暴躁的模样更让谢琳琅吓得涕泪横流。 “县主这这是奴婢送到大小姐房间的那条怎么会在这里?” 流萤害怕的腿肚子都在打哆嗦看到那毒蛇的模样更是心神大乱。她分明将蛇放到大小姐房间内了怎么会跟着她回来呢? 闻言谢琳琅抬手便打了流萤一巴掌骂道:“没用的蠢货!” 她话音未落就见那毒蛇竟又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窜来谢琳琅尖叫一声再次拉着流萤当做挡箭牌朝着另外的地方躲去。 谢逍遥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那毒蛇的颜色一望而知便是剧毒谢逍遥也不敢马虎当下便夺了府兵手里的宝剑冷声道:“将那条蛇砍死!” 一旁的萧念吓到几欲昏厥担忧的望着祠堂里的谢琳琅尖声道:“都留心些若是伤了县主本夫人要你们的命!” 那可是她的心肝她唯一的孩子! “琳琅别怕母亲在呢你小心些来祠堂外面。” 可萧念的声音都在发抖祠堂里的谢琳琅又会好到哪儿去? 而那些府兵更是犯了愁砍死一条蛇容易大不了搭上几个人的命。那蛇却是不通人性的等人们一拥而上难保不会窜过去胡乱咬人若真咬到了县主那才是他们的末日呢。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父亲母亲出什么事儿了?” 女子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喘息担心的望着谢逍遥。 见到谢言晚前来谢逍遥连忙以手挡住了她沉声道:“晚儿快回房去这里危险。”眼下谢琳琅能不能完好出来还未可知呢他可不能再搭上一个谢言晚。 可他这动作看到萧念的眼里却是针扎一样的不舒服。 祠堂里的谢言晚更是厉声叫道:“谢言晚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你竟然如此歹毒等我出去必然要杀了你!”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蛇突然暴起身子直直的朝着谢逍遥而来! “父亲小心!唔——” 谢逍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柔弱的身子扑到了他的身前张开手臂护住了他。 而后谢言晚的身体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那条蛇则死死的咬住了谢言晚的肩膀。 一旁的府兵抓准了机会登时上前将那蛇砍断成两半腥臭的蛇血瞬间洒在地上那蛇头也从谢言晚的肩膀上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谢逍遥一时愣住竟没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只是他的手先于大脑一步将谢言晚要倒在地上的身子一把抱住。 “丫头你——” 谢逍遥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空他还未组织好自己的言语就见谢言晚露出一抹虚弱而满足的笑容低声呢喃道:“还好爹爹没事儿。”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嘴角的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满足和庆幸。眸子合上的那一刻谢逍遥还清晰的看到那里面盛着几乎要溢出来的孺慕。 这是他谢逍遥的女儿被他不闻不问那么多年却仍旧崇拜他敬仰他的女儿! 相反他疼爱的发妻做了什么?躲自己那么远一脸警惕的看着蛇生怕伤及到自己。 而他捧在掌心里的掌上明珠此刻如同泼妇一般叫嚣着要杀了谢言晚! 谢逍遥生平头一次有些害怕失去眼前的这个女儿也对眼前如同泼妇的母女产生了厌恶。 “都愣着做什么你们都是死的么快传府医!不去传太医!” 正文 第十五章 谢逍遥的心思 眼见得怀中的女儿气息越来越微弱谢逍遥一把将谢言晚打横抱起径自便朝着清寒院走去。 身后的萧念尖声叫住了他:“老爷你要去哪儿?琳琅受到了惊吓你这个做父亲就不闻不问么?” 闻言谢逍遥顿住了脚步回头冷淡的看了一眼她冷声道:“不是有府医和你么。” 谢言晚这个被他忽略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却什么都没有! 那个眼神格外的凉薄竟然萧念心头猛烈的跳了起来。不知为何她此刻觉得格外的不安。此刻的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谢家怕是要被谢言晚搅弄的天翻地覆了! 相比较萧念的不安谢逍遥此刻却满是担忧。 府医在内室为谢言晚诊治着一双眉头高高的蹙起方站起来身子便听得谢逍遥带着几分焦灼问道:“府医晚儿的情况怎么样可要紧么?” 若说先前他的担忧是心疼这个女儿那么此刻神智回笼之后更让他想起了宫中的太子。 谢言晚无疑是一枚最好用的棋子更何况这枚棋子还这般的乖巧他自然是要着急的。 见状府医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谢逍遥而后收回眸子道:“老爷请放心大小姐虽然被蛇咬了万幸的是那蛇并非剧毒无解还可以救治回来。” “那救回来之后她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这才是谢逍遥最担心的。 “老爷放心大小姐福寿无双不会的。” 听得这话谢逍遥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叹了口气道:“那就好。” 府医随着丫鬟去开药方谢逍遥便坐在桌子前看着昏迷不醒的谢言晚。 窗外的残月如钩昏黄的烛光将谢逍遥的身影拉得格外长。 这样寂静的夜晚让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早已逝去的前妻薛素锦。 他仍旧记得当年掀开盖头时薛素锦那温婉的模样也曾惊艳了自己的岁月。 她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不论是父母的责难还是他官场回来的不顺薛素锦对待自己时都是低眉浅笑的温柔小意。 可是他后来却辜负了她。 反观萧念这些年只要是他纳进家门的姬妾过不了多久不是暴毙就是被赶出去。除了谢言晚之外谢家竟只剩下了谢琳琅一个女儿! 其实并非没有女子有孕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够安稳生下来的。 谢逍遥心知肚明这些都是萧念从中搞鬼。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忍受这一切大丈夫不拘小节身居高位才是他所追求的。 可是直到今日见到这一幕谢逍遥才有些幡然悔悟又有些遗憾。 若是他现在才遇到薛素锦该有多好? 温柔小意的江南女子话音里带着吴侬软语他定然将之捧在手心呵护她一生。 床上的谢言晚似乎睡得格外不安梦里还蹙着眉头口中低低的说着什么。 谢逍遥回过神儿来见她这般模样顿时靠近了几分轻声问道:“晚儿你可有不舒服?” 可待得他靠近之后才听到了谢言晚口中说的是——父亲危险您快走! 那短短的几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砸向了谢逍遥的心头也让他的眼眸有些湿润。 这到底是他和薛素锦的女儿是他们的骨肉。 “晚儿你放心父亲以后再不会糊涂了我一定好好儿的护着你。” 男人带着几分踉跄的离开却并没有看到在他走之后床上的那个女子已然睁开了眸子。 神色清明哪有半分昏迷的模样? “呵做出这般痴情的模样我差点都信了。” 谢言晚嗤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唇色带着几分苍白更将她的容貌添了几分弱不禁风的美感。 对此谢言晚却丝毫不自知只是捏着额头嘶了一声道:“希望今夜这一口没有被白咬谢逍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那蛇之所以会咬中自己是因为她在背上抹了一些东西无色无味却是蛇虫鼠蚁的大爱。 她前世里见多了这玩意儿自然知道如何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而方才祠堂那一场戏也是专门为谢逍遥准备的。 毕竟想要除掉萧念和谢琳琅第一步便是叫他们夫妻离心父女失和。 之后才能一步步的达成她的所愿。 纵然敌人太过强大可她丝毫不惧。萧念和谢琳琅欠她的总有一日她会尽数讨还! “啧瞧瞧这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是可惜了这一双招子怎么时时都在憋着坏呢?” 窗前响起男人戏谑的声音谢言晚这才发现凤栖止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内正饶有兴味的望着她。 见状谢言晚勾唇一笑施施然道:“千岁爷过谦了咱们彼此彼此。”说到这里她又睨了一眼后者踏进房门带的泥土顿时鄙夷道:“我说千岁爷您这梁上君子当的过瘾么?” “唔甚是过瘾。” “那看戏的感觉如何?” 凤栖止莞尔一笑从桌上拿起茶盏饮了一口挑眉道:“甚好甚好。” 他这般厚脸皮反倒让谢言晚一时有些无语。自觉比不过对方脸皮的谢言晚很有自觉的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还有一事烦请千岁爷解惑。” “说来听听。” “唔白日的时候我得了一个意外之喜。” 谢言晚见他喝水也觉得嘴里有些发干于是穿鞋下床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方才撂下茶杯道:“谢逍遥说要让我后日跟着一起进宫赴宴。” 骁勇善战的二皇子上官翰骁打赢了胜仗班师回朝皇帝照例设下筵席宴请群臣为二皇子庆贺。 往日里谢言晚莫说参加宴会了就连出门都难。今年竟轮得到她去且还是谢逍遥亲口说的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诡异。她倒是隐约猜到这事儿是太子提议的可是过去十多年太子都没有提过一回怎么就今日提起来了? 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即为妖她还是真好奇这太子和谢逍遥到底作的什么妖。 凤栖止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挑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缓缓道:“还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谢言晚有些疑惑索性将自己的疑惑一股脑问了出来:“按说太子于势于貌都该选谢琳琅才对为何会对我生了心思?” 她有些想不明白朝堂斗争激烈太子若想安稳上位不是应该多拉一些助力么。大长公主虽然年迈可萧家却是很好的一张牌更遑论如今的兵部尚书谢逍遥。 “自然是因为萧家。” 萧家是百年世家大长公主嫁过去之后整个萧家便落入了她的掌控之中。这些年来萧家明着是两不相帮可是暗地里却是支持的二皇子所以和皇后母族一向不和。 这些事情别人看不透皇后的心里却是跟明镜儿似的。所以身为萧家外孙女儿的谢琳琅纵然再优秀皇后也不会允许她嫁到东宫。 然而谢言晚却是不同的。 同样身为谢家的嫡女且还是谢家嫡长女身份虽比不得谢琳琅却好控制的多。只要能笼络的住谢逍遥的心让他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皇后并不介意给谢言晚一个良媛或者良娣的身份。 “你是说谢逍遥支持的太子?” 谢言晚瞬间明白过来扶额叹道:“看来谢逍遥的野心的确不小。”萧家支持二皇子的事情谢逍遥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却选择反其道而行之为什么? 因为他要借太子的势来铲除长公主的羽翼从而让自己在朝中地位无可撼动。 当真是一手好棋啊。 不过—— “这么说来这事儿倒是大有文章可做。”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杀了萧念和谢琳琅。看萧念的态度必然不知道谢逍遥心中的想法她倒是可以借此发挥一番。 “小丫头你还真是毒辣的很呐方才本座可是看见你那位父亲对你是关爱有加你忍心拖他下水么?” 凤栖止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赞赏的同时又有些戏谑。这丫头模样看起来乖巧的很实则是一个食人花一不留神就会被啃上一口。 “有何不忍?” 谢言晚嗤了一声回身就要朝着床上走去。反正她谢言晚从不做好人也不屑于做好人不管什么卑劣的法子都用的出来只要结果如她所愿就好。 不想她刚说完这话就见凤栖止竟先自己一步歪在床边似笑非笑道:“怎么你这是要对本座投怀送抱么?” “凤栖止!你无耻!” 谢言晚登时怒目而视咬牙道:“这床是我的你昨晚上已然霸占了一宿今夜休想再让我睡软榻!” 给了金子也不成千金难买她的绣床这厮简直过分。 对于她的张牙舞爪凤栖止只是弯唇一笑淡淡道:“有本事你便来抢。打得过本座便让给你。” “打就打怕你不成?”谢言晚睨了他一眼突然出招直直的便朝着他的面部而去。 正文 第十六章 搞事情的凤栖止 不想凤栖止反应极快她的手还未触碰到他凤栖止已然翻身去了床内随意伸出一只手便止住了谢言晚的招式。 谢言晚收手的同时抬去玉足出其不意的踹向他的小腿可下一秒就见凤栖止诡异一笑她的脚便被后者夹在了两腿中间再也动弹不得。 谢言晚站立不稳霎时便朝着凤栖止扑了过去。后者好像有意调戏她一般嘴里道了一句:“啧果真是投怀送抱小丫头好不矜持呐。” 只是那动作却是翻身而起站立在床前笑吟吟的看着趴在床上的谢言晚。 柔软的床铺趴上去格外舒服如果不是面前还站着这么一个看笑话的男人的话。 谢言晚愤愤的看了一眼凤栖止忽而眉眼一转计上心来。 “现在这床是我的了你睡软榻去。” 谢言晚随手抄起一个枕头扔给凤栖止而后在床上大刺刺的摆成了一个“大”字将这床占了个满满当当。 她就不信凤栖止这厮还好意思上来! 不想她却是低估了凤栖止的脸皮。 “啧想不到你竟然这般饥渴连本座这个太监都想勾搭一番。”凤栖止象征性的啧啧了两声而后将外袍一扔挑眉道:“也罢本座心善便牺牲自己满足你的心愿吧。” 眼见得凤栖止竟真的朝着床上躺了过来谢言晚大惊失色霎时便想要躲开。 然而为时已晚。 男人的脸放大在她的眼前面冠如玉精致风流一双狭长的眸子浓重墨彩眼尾那一抹艳丽的红色眼影更让他的眸子增添了几分邪魅。 谢言晚咬牙看着撑着手趴在她上方的凤栖止一字一顿道:“你!无!耻!” “承蒙夸奖。” 凤栖止勾唇一笑直视着谢言晚这时候的她因着那一抹可疑的红色反而让那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 他将谢言晚的头发拨弄到一旁露出她带着羞愤的眼眸嘴里则继续道:“虽说本座是个太监可是宫里的好玩意儿倒是见识了不少。白玉象牙红珊瑚本座这里应有尽有你想用哪种材质的?” 此时的他离谢言晚只有几寸之遥顿时让谢言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他话中的意味更是让谢言晚霎时红了脸。这年头没吃过猪肉她好歹见过猪跑呢。 “当太监还真是委屈你了!” 哪儿见过这么下流的太监! 凤栖止眼中魅色更甚低下头道:“唔不委屈本座会让你体会到其中乐趣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则向下探去拽上了她腰间的带子。 谢言晚双眸瞪大猛地抬头照着凤栖止的胳膊便咬了过去。 “你这丫头属狗的么!” 下一刻便见凤栖止神情莫辨的盯着被谢言晚咬着的地方身子也随之坐了起来。 谢言晚得了空顿时松了嘴警惕的从床上跳了下来瞪着他道:“你再敢胡来我会让你知道我非但属狗还是个属毒蛇的!” 这厮简直是卑鄙无耻下流! 眼见得她抱着自己衣服一脸警惕的模样凤栖止反而觉得越发有趣儿起来嗤笑道:“就凭你?” “千岁爷不信尽管试试。” 她虽说跟凤栖止接触的不久可却知道这厮是个实打实的不要脸她丝毫不怀疑若是刚才自己不这么做对方会真的解了她的衣服行不轨之事。 手臂上还带着阵阵酥麻的刺痛上面一圈红痕正是谢言晚的杰作。 凤栖止随意的睨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斜靠着床背淡淡道:“我说小丫头你可是头一个敢咬本座的人不怕本座报复你么?” 闻言谢言晚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嗤道:“随便你。” 说完这话她径自从地上捡起了被自己扔下来的枕头抱着便朝软榻走去。 有了方才那一幕她是不敢再靠近凤栖止了谁知道那厮会不会抽风真做出什么事儿来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更觉得有些好玩使了一阵掌风将屏风推倒也叫他二人再无视线上的阻挡。 谢言晚被身后的响声吓了一跳回眸便见自己的屏风摔在地上好在那木头足够结实明儿扶起来还能用。 而凤栖止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起:“丫头本座突然觉得这谢家眼下还不够乱想要再加一把火你意下如何?” “你待如何?”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凤栖止这语气像是憋着什么坏似的。 对于她的提问凤栖止且却是但笑不语只是那邪魅的眸子盯着她的时候让谢言晚浑身都有些发毛。 “我说您老人家是不是又要耍什么阴招呢?” 只是这次凤栖止非但不搭理她反而将被子拉到身上睡了。 见状谢言晚顿时有些磨牙凤栖止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晨起有细碎的日光透过茜纱窗照到房间内将软榻上熟睡的女子脸上都度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谢言晚从睡意中挣脱出来先是茫然的看了眼房间旋即清醒了过来。 床上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棉被等物更是整理的工工整整若不是地上的屏风还倒在原位谢言晚都要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认命的起身走过去将屏风扶好又把自己的被褥抱回床上捏着额头叹息了一声。 招惹上这么一个老妖孽真叫人不得安宁啊。 她脑子方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得门外有丫鬟敲门:“大小姐您醒了么?” “进来吧。” 谢言晚看了一眼房间内再无异样抬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 雕花木门被推开妙书端着洗漱之物走进来施了一礼道:“给大小姐请安。” 谢言晚微微点头从她手里接过帕子刚要擦脸就见妙画脚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听得这话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这么早父亲唤我去做什么?” 这个时间谢逍遥应该才下朝回府才对。若是关心她的身体也该谢逍遥自己过来难不成是萧念又从中作梗了? 不过她这次却是冤枉了萧念。 “回大小姐方才九千岁派了红衣太监前来说是给您送礼物却直接送到了老爷的书房。” 妙画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眼中还存着几分幸灾乐祸。 谢言晚却无暇理会她的小心思将手中的帕子往水盆里一丢抬脚便朝着书房走去。 她面上一派平静就连走路的步子也格外的稳当。只是那心里早已经将凤栖止骂了个狗血淋头。 凤栖止这个孙子怪不得昨夜里说要添一把火的时候那么猥琐呢合着这把火还真是烧到了她谢言晚的头上啊! 她气归气到底没失了理智一面走着一面盘算着如何在谢逍遥的面前应对。她想都不用想现下的谢逍遥肯定都气炸了吧。 毕竟前些日子凤栖止才敲诈了他一万两黄金呢。 果不其然在看到她的时候谢逍遥第一反应便是砸了手边的砚台喝道:“跪下!” 谢言晚心中一跳登时乖顺的跪了下来轻声道:“父亲一大早的何故如此动怒?” 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苍白谢逍遥顿时想起了昨夜里这个女儿为自己挡蛇的情形只是眼前这个红木盒子更让他来气于是谢逍遥的口气依然很沉:“你这是明知故问!我问你你同那司礼监的阉狗是什么关系?” 唔狼狈为奸祸害你媳妇儿跟你宝贝女儿的关系。 这话谢言晚只能在心中回答脸上则是一派的凄风苦雨:“女儿乃是谢家的后代心中崇拜父亲立志做一个清白的女子又怎会与那种奸臣扯上关系?还望父亲明鉴不要听别人的挑拨之语啊。” 听得她这话谢逍遥将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冷声道:“若真是有旁人挑拨倒还好了谢言晚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可是那个阉狗得知你要进宫后特意派人送来的!” 一想到那红衣太监颐气指使的模样谢逍遥便觉得心中怒火在燃烧。 说这话的时候谢逍遥抬手将桌子上那个描金的红木盒掀开房间内瞬间绽放出一阵光华。 红木盒上镶嵌着颗颗浑圆硕大的珍珠而那盒子内的东西更是叫人有些移不开眼。 那是一套衣服首饰。 千金一匹的鲛珠纱充当滚边上好的苏绣缎面绣着朵朵白梅花蕊以金丝银线勾勒就连那盘扣都是以最通透的水玉镶上。 正红的颜色在这冬日里格外的亮眼。 若说这套衣服千金难换那衣服旁边的首饰更可谓是价值连城。 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极品老坑的通透玉石自从至尾三种颜色依次过度浑然一体。 啧凤栖止这厮为了挑拨可真下本啊! 谢言晚心中感叹着眼中却迅速的蓄积了泪水问道:“父亲这是何意?” 正文 第十七章 她跟凤栖止的交易 她咬着唇一双眸子里虽然泪水凝结却是正气凌然:“女儿虽然手头拮据却一向秉承谢家家风宁可饿死绝不吃嗟来之食又怎会同那阉人来往!父亲若是执意不信女儿唯有一死以证清白了!” 说到这里谢言晚便作势要朝着墙上撞去。 见状一旁的谢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谢言晚劝道:“大小姐切莫冲动啊。” 谢逍遥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不似作伪便软了口气道:“若你果真同他没有关系那他为何点名送你这些东西?” 价值连城绝非凡品凤栖止那阉狗一贯会巧取豪夺何曾见过他送别人东西? 闻言谢言晚几乎要将唇咬破似是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道:“父亲这是报复他想借您的手让女儿死!” “你说什么?” 见谢逍遥的模样谢言晚便知道自己赌对了他的心思因抬起泪水涟涟的眼眸颤声道:“那夜凤栖止大开杀戒被我撞上巧穗为了救我而死我当时被吓晕倒在血泊中他以为我没了性命这才躲过一劫。” 说到这里她又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仿佛想到了那夜的惨烈:“他今日之所以送这些东西就是想让人误以为我同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好离间你我父女之情还请爹爹明鉴啊!” 眼前女子一脸的真挚眼眸里的恐惧更是显而易见谢逍遥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方才道:“你说的也有理。”凤栖止那阉狗是做的出这种事情的。 只是事情究竟如何还需再查一番但眼下却要安抚好这个受惊的女儿。 念及此谢逍遥走过去亲手将她扶了起来软着口气道:“好了今日的事情是为父操之过急了不应该冤枉你。” 谢言晚眸子里同样写满了感激:“父亲一向正直只是那阉狗太恶毒让人防不胜防。父亲您一定要小心啊。” 最后这话她说的情真意切。 连谢逍遥也被感动到叹息道:“晚儿不必担心为父自有分寸。”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首饰盒略思索一番道:“不过这东西既然送来了那你便收着吧。” 谢言晚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芒谢逍遥这老匹夫还是试探自己呢。 “父亲这阉狗的东西女儿誓死不收。” “拿着吧。”谢逍遥不容分说道:“为父倒是要看看他想要做什么。” 谢言晚推脱不了只得接下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您还没用早膳吧晚儿去厨房给您做些早膳端过来可好?您可曾用早膳了么?” 她眼中的渴盼和孺慕显露无疑让谢逍遥都有些心头柔软竟不忍拒绝她因点头道:“也好去吧为父等着你。” “好。” 那一刻谢言晚笑的像是孩子一般那眼眸里的晶亮和满足让谢逍遥的心再次被扯动。 头一次他对谢言晚竟生出父女之情。同时更对谢琳琅母女产生了几分厌恶。 如果没有萧念说不定现在他们可以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只是谢逍遥却忘记了当年是他自己为了权势而默认萧念杀了薛素锦的。 谢言晚去了厨房之后便将下人们都赶了出去自己在厨房做了清粥小菜送了过去。做戏嘛当然要做全套更何况谢逍遥可精明着呢。 再次回到书房的时候正见到谢霖在同谢逍遥说着些什么而谢逍遥的神情也带出几分怒意。 方才谢言晚出去之后谢逍遥便让谢霖去找了幸存回来的家丁。据他所言当时只是不小心冲撞了凤栖止他就将所有家丁都杀了只留下了一个报信的活口。 这个阉狗! 谢逍遥余怒未消就见谢言晚走了进来顿时收敛了怒意含笑道:“晚儿这般快?” “父亲您尝尝味道可和您的口味么?” 谢言晚故作不知脸上一派轻快其间还夹杂着几分忐忑。 谢逍遥越发觉得眼前这丫头不过是一个小女儿模样之所以逃离虎口也存着几分侥幸。 想来那凤栖止与她也不会有什么关联。 念及此谢逍遥便放下心来赞赏了谢言晚几句便专心吃饭。 见他们父女之间的气氛温馨谢霖也不由得露了一抹欣慰的微笑转身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记将门带上。 在他的眼里大小姐虽然受了不少委屈到底是个善良的能看到父女重拾亲情也算是一桩好事。 谢言晚将一切收在眼里唇角微勾一双眼眸装作好奇的看着房间内的布置。 两面的书架身后的墙上则挂着几幅名家山水一望可知绝非凡品。 正在这时谢霖去而复返神情里带着几分严肃:“老爷老奴有事要报。” 说这话的时候谢霖冲着外面使了个眼色。 见状谢逍遥心头一跳旋即轻咳一声道:“晚儿为父出去一趟你在这儿暂且玩一会儿。” “是父亲。” 见他的身影快速消失谢言晚顿时起身走到他的书桌前开始翻动着。 先前她与凤栖止达成协定他帮自己报仇而她则要帮凤栖止找一枚令牌。谢逍遥日日在书房里待着这里是最有可能藏匿令牌的地方。 只是找了一圈之后谢言晚失望的蹙起了眉头。这书房内除了书和那几幅画便再无藏东西之处那令牌又会在哪里?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谢言晚身形一僵紧紧地攥着手上的书脸上则迅速汇集起一抹笑容诧异道:“父亲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女子脸上毫无破绽谢逍遥的眉头仍未解开语气却缓和了一些:“你在找什么呢?” “我” 谢言晚小心翼翼的将那本书往背后藏了一藏讪笑道:“没没什么。” 她这般动作却更引起谢逍遥的疑虑走过去径自将她藏在背后的书抽了出来却猛地一怔:“孙子兵法?” 见被抓包谢言晚顿时有些脸红喏喏道:“父亲您不会怪我吧?” “你一个小丫头居然看兵书?” 谢逍遥眼中的疑惑更重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只是缓着声音道:“你倒是与你妹妹不一样。” “唔晚儿不大喜欢那些诗词歌赋这兵书可有意思了呢。” 谢言晚故作不屑在提到兵书的时候眼中却多了几分亮光。 见状谢逍遥将孙子兵法翻动了几页随意道:“既然如此那为父便来考一考你。” “好。” 先前谢逍遥还疑虑她的真实目的可在考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他才发现谢言晚竟真的对答如流。 望着和寻常时候判若两人的谢言晚谢逍遥若有所思道:“可惜了你是个姑娘。” 这等才思敏捷若为男儿谢逍遥定将她送到战场磨炼几年届时谢家文武肱骨雄风指日可待。 却不想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谢言晚却娇嗔道:“姑娘又如何?纵然晚儿是女儿身一样能尽自己的力量去守护谢家守护爹爹。” 最后一句话她的神情里又写满了仰慕却是听的谢逍遥一阵满意。 这个女儿他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唔爹爹既然考过了那这本书可以赠我了吧?” 见谢言晚笑的跟讨巧的小猫儿一般谢逍遥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发道:“拿走吧连这首饰一并拿走。” “诺。” 谢言晚行了礼抱着书跟礼盒便走了出去凤栖止那老妖孽送的东西她傻了才会便宜谢逍遥呢。 只是一出门她眼中的轻快笑意便尽数退去。 方才谢逍遥虽然回来的快可该搜的地方她也找的差不多了如果书房没有那枚令牌又会在那里? 难不成在谢逍遥的寝房? 这可就有些难度了她借着女儿的身份还可出入他的书房可若是寝房难度可就大了。 毕竟可没有女儿出入爹爹房间的先例。 看来她还得再想别的办法才是。 谢言晚只顾低头想着事情却不想对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啊——” 女子的尖叫响起谢言晚抬头就见谢琳琅被自己撞的一个趔趄正愤愤的看着她。 而谢言晚手中的盒子则被摔在地上散出粲然的光华来。 “谢言晚你没长眼睛么!这是什么?” 见到那套衣服和首饰谢琳琅的眼中顿时闪出贪婪的光芒来。 谢言晚眼眸一转计上心来她故意将盒子重新合上警惕的抱着盒子道:“这是爹爹准许给我的。” 唔那老匹夫的确准许了的她不过没说赠送衣服的主人而已。 “什么?爹爹竟然给你这样好的衣服谢言晚你配么!” 谢琳琅顿时怒火中烧若不是昨夜她借着受了惊吓请求母亲这会儿还在祠堂跪着呢。反倒是谢言晚先是被爹爹护着这会儿还被赏赐了这么好看的衣服她不甘心。 “你觉得我配不配没关系只要爹爹觉得配就成了。” 正文 第十八章 被抢走的衣服 这话一出谢琳琅的表情更扭曲了几分。 她紧紧地盯着那个盒子出其不意的将之夺了过来哼声道:“谢言晚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讨好了爹爹就可以在家里横着走了在我眼里你还是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贱人!” 眼见得谢琳琅趾高气昂的捧着盒子离开谢言晚莫名的勾起一抹冷笑。 贱人? 谢琳琅那你这个贵人可要好好儿的穿着衣服进宫莫要让我失望呐。 后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雪雪粒子扑簌簌的敲打着茜纱窗将房中的冷意更添了几分。 谢言晚防备着凤栖止的偷袭一直警惕的瞪着窗户却不想直到她黎明时困意来袭凤栖止都没有来。 翌日一早冰雪消融旭日初升。 细碎的日光顺着窗户的缝隙洒落在房内天地之间一片灿然。 听到门外丫鬟的敲门声谢言晚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想起今日要进宫顿时起身穿衣。 昨日她随着李嬷嬷出去买衣服虽然后来出了事儿可是衣服到底是买了的。 看到橱柜里那些艳丽的颜色谢言晚蹙了蹙眉头方才从里面挑选出一套素净的颜色出来。 流云暗锦的宫装外罩一件软狐披风大大的兜帽这下只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大眼猫儿一般的圆润鼻头小巧樱唇粉嫩一张脸欺霜赛雪的白却不显锋芒尽写着无害。 见到这样的打扮饶是妙书妙画是萧念的人也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一声这位大小姐果真是好颜色。 只是旋即那赞叹便被冷嘲代替纵然生的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连她们这些下人都不如? 谢言晚将二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拿起朱红笔在眉心轻点这才满意的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一点朱砂痣尽是美人风情。 到达前厅的时候萧念和谢琳琅正在说这话。不出她所料谢琳琅果然忍不住穿了那套衣服只是她的身形比谢言晚丰腴一些穿在身上越发显得玲珑曼妙叫人浮想联翩。 若说谢琳琅是一朵温室里的富贵花那么此刻的谢言晚便好似山谷幽兰美得无害却又叫人不忍移开目光。 谢琳琅眼中闪过一丝妒忌又在看到她衣服料子之后顿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大姐起的可真晚可是昨夜里风雪太大没有睡好么?”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笑给萧念施了一礼道:“昨夜的雪的确有些扰人倒是二妹神色极好想来昨夜睡得很安稳吧。” 这是讽刺她没心没肺咯? 谢琳琅吃了个暗亏咬牙刚要说话就见谢逍遥从门外走了进来。 “给父亲请安。” “老爷。” 谢逍遥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谢言晚的身上不由得越发满意。这丫头往日里被自己忽略不想却是一块璞玉如今这璞玉就要绽放光芒只消今日过了皇后那关之后他谢家便又多了一个贵人了! 只是他再看向谢琳琅的时候眼眸却是微微一寒。 这套衣服正是昨日凤栖止命人送来的。 “晚儿。” 谢逍遥眉头一皱谢言晚便知道他要说什么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温声道:“父亲咱们可要出发了么?” 看到谢言晚那隐忍的表情谢逍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看谢琳琅的时候谢逍遥的眼中更多了几分不快。 只是谢言晚的话却提醒了他这会儿时候不早了他若是真的发作让谢琳琅去换了衣服那可就耽误进宫的时辰了。 念及此谢逍遥并未在说话只是道:“嗯咱们走吧。” 他虽然未说什么可是那抹怒色却没有逃过萧念的双眼。 萧念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待得上了马车之后她顿时抓住谢琳琅的手低声问道:“琳琅你这衣服是哪儿来的母亲怎的从未见过?” 谢琳琅不愿与谢言晚同车所以谢家便驾了两辆马车同去。 她不问这个还好一问谢琳琅顿时便朝着萧念倒起了苦水:“母亲这套衣服是爹爹私下里给谢言晚做的昨日恰好被我撞见我便抢了过来。哼那个小贱人如何配得上这套衣服!” 她气愤的是这套衣服可萧念却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事情。 今日宫宴谢逍遥却未谢言晚量身打造这样一套华美的衣服为的怕是让她在宫中大出风头而后被皇后注意吧? 难不成他有意送谢言晚入住东宫?!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萧念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脸上也阴沉了下来。 萧家支持二皇子萧念是清楚的原先她也曾拉拢过谢逍遥要让他给二皇子表态。可是谢逍遥却只是推诿表明自己想要中庸之道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护着她们母女。 可笑她竟然信了如今看来怕是谢逍遥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吧? 念及此萧念脸上的神情越发难看了起来。 谢言晚自然不知道她这一套衣服让萧念误打误撞的发现真相她只是抱着汤婆子舒适的眯着眼在马车里小憩。 昨夜里她怕凤栖止抢自己的床不想这厮竟一夜没来谢言晚莫名又有些失落。 难不成是他出什么事儿了么? 想到这谢言晚顿时在心里啐了几声那个老妖孽一向是祸害遗千年的能出事儿才怪呢。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谢言晚望着那明黄的建筑物不由得在心中叹息一番。前世里她也曾经去过故宫可是那经历了百年风雨的建筑物如何比得上如今的气势? 巍峨高耸庄严肃穆。 两旁分立着御林军身着盔甲手持武器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十步隔一人保护着这座城池的安危。 谢言晚随着谢逍遥等人一路行去心中的赞叹越发多了几分。穿回廊过小桥一路所见景色无不精致奇花异草假山林立更是引得人心驰神往。 怪不得这些天潢贵胄总要一分高下世间女子皆向往宫中这等景致的确不凡。 只是越是这样的深宫后院越是隐藏着不可见人的黑暗。 君不见高楼耸立下埋枯骨。深宫后院红颜白发。 按照惯例谢逍遥是外臣是不得入皇后的凤仪宫的所以走到分叉口的时候他便交代了几句自己朝着乾清宫去了。只剩下萧念带着两个女儿去往凤仪宫。 因着是在宫里萧念虽然讨厌谢言晚却到底没说什么只是不阴不阳道:“待会到了皇后面前莫要失了礼仪。” 她心里巴不得谢言晚出丑可在外面谢言晚总归是谢家的人若是出了差错却是要笑话自己教养无方的。 毕竟继女也是女。 闻言谢言晚低声应了也不做那恭谨的模样。反正即便她唯唯诺诺萧念也不会相信的。 有侍女打起帘笼便有一股热风袭来热冷交替之间叫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殿内格外热闹不时传来说说笑笑的声音谢言晚借着抬头那一瞬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殿中的人。 正中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妇人身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下套着一条暗花细丝褶缎裙一张脸上轻施薄粉衬托出她的好颜色。 这妇人生的格外好虽已经四十出头脸上却不见岁月的痕迹唇角带笑却是不怒自威。周身更是上位者的贵气正是太子上官翰烨的生母皇后周氏。 萧念当先走过去带着谢琳琅行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身后的谢言晚也依言行礼一张脸始终低着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因着萧念的身份所以那些世家的贵妇们也都纷纷起身向她行礼:“见过郡主。” 待得众人都见过礼之后皇后这才笑道:“安平这位姑娘是谁本宫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她这话一出瞬间便有数道目光落在了谢言晚的身上。 若她不说在场之人怕是就象征性的忽略了可是皇后偏偏提了出来。 萧念暗恨皇后这时候提起了谢言晚的身份更确定谢逍遥与太子的关系脸上则带着怜爱的笑意道:“回皇后这位是夫君的长女从小寄养在族中的前段时日才接回来。” 她话音一落便听到皇后身边的静妃捂着嘴笑道:“这谢家的世族也忒不懂事了些怎的将一个嫡长女寄养在乡下?” 谢逍遥的老家在山东占据了一整个县城虽说算不得乡下可也没有将嫡女送过去的到来。 如今听到静妃说在场其他人的神情瞬间意味深长了。 毕竟这些人可都清清楚楚当年萧念嫁给谢逍遥的时候人家的正妻可是才死了不到俩月呢。 而这位静敏县主谢琳琅在萧念嫁过去六个月便出生了。 这其中的风流轶事当时还被他们私下里讨论过许多次呢。 感觉到周遭的目光萧念的眼中越发的尴尬只是依旧维持着自己的笑意回道:“世族的长辈们喜欢晚儿若不是她已经十五不能耽误姻亲怕还是不舍得让晚儿回来呢倒是让静妃娘娘看笑话了。” 正文 第十九章 皇后的捧杀 静妃点到即止仍旧娇笑道:“瞧郡主说的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正在这时又有世家之人前来请安萧念便趁机带着谢琳琅和谢言晚二人入了座位只是那眼眸里到底带出几分寒意。 这静妃和皇后是一伙儿的故意看她的笑话呢! 自始至终谢言晚一句话没说反倒是将这些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神情记了个一清二楚。 殿内热闹至极不时有人前来跟萧念搭讪谢家的位置上倒是格外的热络。 只除了谢言晚。 她的身份在座之人都是心知肚明在心里嘲笑是一回事儿可是谁都不愿在明面上得罪萧念。 所以谢言晚这里倒是冷清至极。 对此谢言晚甘之如饴她如今的心思只一样那便是复仇除此之外她对一切都不上心。 然而谢言晚想远离是非可是非却定要将她拖下水。 “谢家的丫头来本宫的身边。” 听得皇后传唤谢言晚顿时神情有些莫名却只能乖顺的站起身来走到皇后施了一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瞧瞧这丫头生的就可人疼本宫可喜欢的紧呢。” 皇后周氏一脸的慈眉善目可谢言晚却心中起了警惕。 “娘娘谬赞了臣女担不起。” 谢言晚一脸的顺从让皇后的神情越发感兴趣。她打量了谢言晚几眼抓着她的手道:“本宫膝下无女往日里还不觉得可今日一见你却格外后悔烨儿怎不是个女娇儿了。” 她这话一出不止谢言晚心中警铃大作就连在场的世家小姐也都纷纷朝着谢言晚投来敌视的眼神。 皇后这话说的可是格外有深意在场这么多的贵女她却偏偏对谢言晚投缘岂不是说明她们都不如谢言晚么! 而更深层次的原因更让她们有些不安。这般夸赞谢言晚难不成皇后有意要让她入主东宫么?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感受到身后投过来的不善眼神谢言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后这是捧杀啊明着捧自己在不自觉中为她树立了诸多仇敌。 她跟皇后无冤无仇的皇后这是想做什么? “娘娘这般臣女实在惶恐。” 谢言晚将头越发低下去只是无意中看向皇后的时候却见到她神情里的不屑和试探。 试探? 谢言晚灵台瞬间清明有些明白过来。 “姐姐亏得太子不在不然定要埋怨您了哪儿有当母后的嫌弃自己儿子的?” 静妃将这话巧妙的圆了回去又看向谢言晚道:“不过这丫头生的当真好颜色衬得咱们都老了呢。” 闻言谢言晚霎时接话道:“娘娘芳华正盛臣女自愧不如。” “这小嘴儿真甜。” 静妃捂嘴偷笑却是不在说话。 皇后似是有些乏了摆手笑道:“这会儿时候还早本宫也不拘着你们了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你们去自在玩耍吧等到宫宴开始前再回来。” 有了皇后这话谢言晚松了一口气便要重新回去坐着。 不想她还没坐下便被一个女子拦住了去路。 “谢小姐咱们一起去御花园看腊梅吧。” 谢言晚抬眸望去认出这女子正是方才跟谢琳琅在一起说笑的那位貌似是林侍郎家的千金唤作林妍的。 她这话一出身后的谢琳琅也一反常态道:“是啊大姐平日里不大出门今儿可要好好逛逛。” 说这话的时候谢琳琅像是故意的站在她身后正好将谢言晚围成了一个包围圈。 而正位上的皇后虽然在与其他世家夫人说话可那眼睛却若有似无的看过来。 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若是谢言晚连这些小姑娘都对付不了那她就不配站在太子的身边。 感受到身后注目的目光谢言晚又看了眼这几个女子眼中的敌意和挑衅她捏了捏掌心含笑道:“既然二妹妹说了那咱们就过去吧。” 见她恭谨有礼的随着一群人出去皇后垂在袖中的手不着痕迹的挥了挥身后的宫女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今日已经腊月二十寒冬的天气里虽然有太阳当空却挡不住周遭稀薄而冰冷的空气就连呼吸时都冷的叫人有些受不住。 可那几个女子却格外有兴致拽着谢言晚的手带着她四处乱转只是谢言晚却心知肚明她们几个眼下的路线走的可是越来越偏离了。 她一面附和着笑着心中却是在嘀咕皇后这招可真够狠的若是自己当真手无缚鸡之力怕是就要被这几个贵女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了。 果然在这后宫之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她方感叹完就见为首的林妍已经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道:“谢小姐你看那株腊梅开的可好?” 谢言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看到那一株迎着寒风绽放的腊梅树。开的倒是格外好可位置却有些偏一步之遥便是湖边。 那湖面还未结冰里面养着数十条锦鲤正自由自在的摆着尾巴在这冬日的天气里看起来格外的赏心悦目。 “唔开的甚好。” 谢言晚收回目光状若不知的回了一句。 “既然好那就劳烦大姐帮我们摘一束寒梅献给皇后娘娘可好?” 说话的正是谢琳琅。 看到她眼眸里的阴森谢言晚故作瑟缩了下身子迟疑道:“不妥吧那里挨着湖水呢不大安全。” 她话音未落林妍的跟班刘静儿便哼了一声道:“那这么说你是看不起皇后娘娘咯?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竟然敢不敬皇后!” 见这几个世家小姐咄咄逼人谢言晚连忙摆手道:“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不如不如我们一起过去?” 她这话正和那几个人的意思。一起过去将她推到湖里!到时候她们几个众口一词让谢言晚没处说理去。 只是她们的打算极好可理想与现实却总归有些距离。 走到湖边后谢言晚作势要伸手拽腊梅的树枝一面回眸紧张道:“你们要看好我哦我不会爬树的。” “知道了知道了。” 那几个小姐不耐烦的应着而刘静儿更是当先走了两步伸手要去推谢言晚。 可是不想谢言晚的脚却在这时往后一踹而后尖叫一声身子往后仰去。 见她要摔倒那几个世家小姐顿时露出一抹笑意然而那笑意还没有完全露出来就见刘静儿竟被谢言晚拽住当了谢言晚的垫背。 “啊——” 刘静儿这声叫的格外凄惨谢言晚的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几乎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压出来了。 她不停地挥动着手想要将谢言晚推开可是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只能无力的拍打着谢言晚的后背。 而谢言晚这时候仿佛才反应了过来手足无措的站起身道:“对不起刘小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才怪! 刘静儿被人从地上扶起来竟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靠着树干不住的喘着气儿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是疼的。 见状林妍死死的瞪着谢言晚阴冷道:“谢小姐你将她打成这个样子只说对不起太轻巧了点吧?” “我我没有打她我方才是” 她努力的想要解释可这几个人却对视一眼四个女子齐齐将谢言晚围在了中间。 “谢言晚刘小姐被你害的这么惨不如你就下去洗个澡当做赔礼道歉吧?” 谢琳琅这话一出一旁咳得厉害的刘静儿顿时点头喘息道:“好我同意!” 见她们几人这般谢言晚心中冷笑不已这就是所谓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贵女与市井泼妇有何不同? 不还是有不同的那就是她们更恶毒更将人命当做草芥可以随意践踏随意欺凌! “你们为何要这么对我?我可曾得罪过你们么?” 谢言晚的示弱更让她们几人得意。谢琳琅更是上前一步抓着她的衣襟道:“谢言晚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本县主早就警告过你不许靠近太子哥哥既然你不听那我就只好让你知道靠近他的下场是什么了!” 她这话一出其他几人的神情也难看了起来。要知道嫁给太子是她们共同的梦想可如今这个连下人都不如的谢家大小姐竟然比她们先得到皇后的赏识凭这一点她们就得毁了谢言晚! “就是谢言晚你还真以为顶着谢家大小姐的身份就能麻雀变凤凰了?我告诉你麻雀就是麻雀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痴心妄想!” 不得不说女人的妒忌心是可怕的。 盛怒之中的几个女人齐齐将谢言晚堵在正中间势要将她撕了一般。 谢言晚眼眸里冷意森然收敛起柔顺的面容淡淡道:“想推我下水?那就试试吧。” 她眼眸里的冷意格外明显竟将离她最近的林妍吓得后退一步。 而后林妍又反应过来往前再站了一站冷声道:“等我毁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有什么耀武扬威的资本!” 正文 第二十章 毁了你的脸 说到这里林妍当先出手将自己那又长又锋利的指甲朝着谢言晚的脸上便抓了过去。 然而未等她的手靠近就见谢言晚先出手了。 她的手掌之中攥着几根细入毛发的银针抬手间便朝着林妍的手臂内侧刺去。 下一刻便听得林妍尖锐的叫声响起她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手臂厉声道:“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言晚恍若未闻只是傲然道:“不是要动手么?来啊。” 谢琳琅等人面面相觑到底抵不过心中的愤怒再次朝着谢言晚扑了过来。 不多时这偏僻的御花园里便响起了女子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凄惨无比。 “谢言晚你你这个毒妇!” 谢琳琅脸色苍白的捂着自己的大腿内侧指着她叫道:“我要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让她来惩治你这个小贱人!” “啪。” 下一刻谢琳琅的脸上便挨了一巴掌谢言晚冷厉的靠近她紧紧地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谢琳琅我是毒妇不假可论起来贱我可敌不过你!” 前些日回府后她才从下人的口中逼问出原来那夜奶娘和巧穗本来是有机会逃走的可是却被谢琳琅刚巧撞上直接命人押到院子里毒打。 而那几个意图侮辱巧穗的小厮也是谢琳琅授意的! 她无意与谢琳琅争夺什么也只想守着奶娘和巧穗做些小生意平平安安的度过下半生。 可是谢琳琅她毁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奶娘的死巧穗的伤还有她谢言晚的恨迟早有一日她要全部加诸到谢琳琅的身上! 这一刻谢琳琅仿佛看到了九幽烈狱的厉鬼惊恐的尖叫了起来:“你这个魔鬼!” 而其他人在看到这样的谢言晚之后更是惧怕的朝着凤仪宫跑去。 谢言晚松开了手低声笑道:“我的好妹妹你说的不错我就是魔鬼。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毁了你先从你的脸开始可好?” 谢琳琅被她控制住越发大力的挣扎了起来可是不想谢言晚却突然松开了她谢琳琅不防顿时便撞上了身后的树枝。 寒风凌冽那树枝被冷风冻的僵直碰到女子娇嫩的脸庞后更是直接被刺伤。 “啊!” 这一次谢琳琅的叫声格外凄惨甚至带出几分惊恐来。 她的脸! 眼前女子白嫩的脸颊上有血液淌下映在谢言晚的眼中形成了最美的风景。 她缓缓的走上前从谢琳琅的头上拽下一根簪子而后以手攥着她的轻声道:“好妹妹疼么?” 谢琳琅看她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尖锐着声音道:“你滚开滚开!” 剧痛几乎让她冷汗直冒可看到这样的谢言晚之后她下意识的觉得谢言晚这样定然是个阴谋! 然而谢言晚却并未滚开只是死死的抓住谢琳琅的手借着那力道将簪子的尖端指向了自己的脸! “谢琳琅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也会从头到脚一点点的毁了你!” 说完这话她猛地将那簪子的尖端刺进了自己的脸颊。 尖锐的痛楚从脸上传来谢言晚仍旧握着谢琳琅的手眼眸里的疯狂和嗜血却瞬间转化成了惊恐。 “妹妹不要啊求你!” 下一刻便听到皇后震怒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谢琳琅脑子轰的一声霎时反应过来谢言晚想要做什么她在栽赃陷害! 她猛地发力想要推开谢言晚而谢言晚则顺着她的力道自己倒在了地上。 “琳琅你的脸怎么了?” 萧念大惊失色的跑过来一把扶起谢琳琅尖声道:“太医呢快传太医!” 她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在看到谢言晚脸上的伤痕后虽然眼中闪过几分快意可脸上却是一派担忧又连忙过去扶起谢言晚问道:“儿啊你们这是怎么了?” 只是她扶着谢言晚的时候一双手却紧紧地掐着她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凌厉的瞪着谢言晚。 而先前去告状的一群贵女们更是齐齐的跪在皇后的面前颤声道:“皇后娘娘求您给我们做主啊这个谢言晚是个疯子她伤了我们之后又毁了静敏县主的脸!” 静敏县主正是谢琳琅的封号。 “娘娘臣女冤枉!” 谢言晚挣脱萧念的禁锢抬起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带着哭腔道:“臣女一个弱女子如何伤的了她们五个?” 闻言那林妍回眸愤愤道:“娘娘您若不信我们几个甘愿让嬷嬷们验伤!”这个谢言晚当真歹毒打的地方皆是私密的地方她以为这样自己就不敢验伤了么? 只要能让谢言晚今日受到惩治她们宁愿让嬷嬷看过伤口! “是啊皇后娘娘!” 谢琳琅脸上身上几乎疼的要炸开她强忍着刺痛泪水涟涟道:“娘娘明鉴虽说大姐是我谢家的人可是静敏却不能因此包庇她。姐姐今日不知怎么了竟然如此野蛮不止打伤了我们姐妹就连静敏的脸也是被她推倒在树上划出来的!”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伤口还在不住的流着血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皇后原先还有些迟疑可听到这话之后也沉下了脸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嬷嬷们去查验吧。” 而后她的神情又再次看向了谢言晚。若是她真的这般粗鲁冲动的话那就不能留在太子身边了! 毕竟太子需要的是助力而非祸害。 眼见的那几人随着嬷嬷离开谢言晚却仍旧跪在原地不发一言。 还是静妃眼尖惊呼一声道:“这谢家的丫头脸怎么了?” 她一面说一面走过去抬起了谢言晚的头。 而众人这才看清楚她的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正冉冉的流着血。不同于谢琳琅脸上那道她这个明显是被利器划伤的。 再看谢琳琅的手中赫然攥着一个带血的簪子。 谢琳琅这才回过神儿来慌张的扔掉了手中的簪子她方才被吓得失了神智竟忘记丢掉这个东西不想这根簪子竟还在自己手中! 可她这个动作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娘娘不是您想的这样是谢言晚谢言晚她抓着我的手往她自己脸上划了一道!” 然而她这话却没一个人相信。 反倒是谢言晚在地上磕了个头颤声道:“皇后娘娘臣女的脸并无大碍娘娘还是不要追究了吧。” 说到这里她又怯怯的看了一眼萧念那神情里皆是惊恐。 见到她这模样在场之人还有什么不懂的有那知道内情的更是叹一声这安平郡主母女可真是够恶毒的。 “来人将谢家的两位小姐扶到凤仪宫去传本宫的话让太医也去凤仪宫看诊。” 皇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众人的神情说了这句话后便转身朝着凤仪宫走去。 而她身边的宫人瑶柱则亲自走过来扶住了谢言晚柔声道:“谢小姐让奴婢扶着您吧。” 谢言晚怯弱的由着她扶着自己却还回过头来颤声叫道:“母亲晚儿” 萧念心里正恨得慌登时一个凌厉的眼神投过去吓得谢言晚身子一个瑟缩旁人没发现瑶柱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 “母亲这个贱” 谢琳琅话说到一半便被回过神儿的萧念掐了一下低声斥责道:“今日的事情你还嫌不够乱么!先让太医看你的脸一切事情押后再说!” 萧念若是到这个时候还看不明白自己女儿被摆了一道的话她就白活了。 谢言晚啊谢言晚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贱人了! 太医来的很快。 前脚刚到凤仪宫后脚便见太医提着诊箱前来行了礼后便替谢琳琅看起了脸。 那树干上被谢言晚悄然扎了一根银针上去所以谢琳琅的伤口看起来小可实则很深纵然愈合了也会留下一道疤痕来。 太医小心翼翼的替她包扎好了之后这才转身来给谢言晚看诊。 只是看到她的脸之后太医顿时心头一跳心中叫苦不迭。他这神情只有一瞬便被隐藏起来谢言晚却有些警惕方才这太医的模样分明是认识自己的。 还未容她多想便见太医小心的替她擦拭伤口包扎谢言晚便被那痛意代替了思绪。 而殿内的人更是看的真真切切在看到那长长的伤口后更是倒吸一口气。 方才谢琳琅的伤口并不太长可谢言晚却几乎被划破了半张脸。 这谢家的静敏县主还真够嚣张的。 听到这些人的反应谢言晚心中勾起一抹冷笑。 其实她下手的时候力道都由她自己控制只是长的吓人却并未伤及太深愈合之后浅浅一道并不会太严重。 可是有些时候人们只愿意相信眼见的。 结合她方才的表现想必这些人的脑中已经上演了一出大戏了吧? 说不定明日就会有谣言传出诸如谢家二小姐恶毒残暴之类的话而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她们没有受伤! 待得替二人包扎好之后太医这才嘱咐道:“二位小姐这些时日要多注意饮食忌讳尤其是这位小姐。” 这话却是对谢言晚说的。 听到这太医话中隐隐的担心谢言晚更是疑惑顿起照理说这太医应该能看出来她在伤口上动的小心机她方才也因此而紧张。 可是这太医的反应怎的像是自己受伤更严重一样? 难不成是她做戏做的太好了? 谢琳琅看向谢言晚的目光更是愤愤她几次想要说话都被萧念按了下来。 而后萧念怜爱的笑道:“你们二人平日里也是闹惯了的今日却是太过分了琳琅还不给你大姐赔礼打量着她脾气好你便这么任性么?” 闻言谢琳琅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可在看到自己母亲的脸色和殿内其他人鄙夷的眼神后她瞬间灵台清明起身柔顺道:“大姐对不住方才不该拉着你去看梅花的。虽说你推了我可到底咱们是姐妹我不该失手伤了你。” 她将一切事情归结到失手上可谢言晚却只做了一个动作。 那就是在她靠近的时候下意识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必说话便胜过千言万语。 这一瞬间殿内的世家夫人们神情更加意味深长了有那正气凌然的御史夫人更是直接开口道:“这姐妹们闹脾气都能够直接动了发簪划破脸若真的闹起来岂不是要出人命了?” 这话让萧念噎了一噎刚要说话就见殿外恭敬地走进来几个嬷嬷。 正是先前给那几位世家小姐查验伤口的嬷嬷们。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们已经查验过了几位世家小姐身上并无伤痕也无受伤痕迹。” 也就是说这几个世家小姐在撒谎陷害谢言晚。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的脸色顿时精彩纷呈。而那几个世家小姐们更是脸色大变颤声道:“不可能谢言晚明明对我们动手了还打的特别重!” 她们都这么丢脸了可是嬷嬷们查验之后却并未说话只是让她们穿好衣服便随着过来了。 原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定然能够治谢言晚的罪谁料想嬷嬷们得出的结论竟然是这个! 见这几个人惊恐的辩解谢言晚垂着眸子眼中闪过一抹冷笑。 她用的针细如牛毛刺到人身上剧痛无比可是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伤口。就连太医都验不出来的伤痕嬷嬷们肉眼更不可能看出来了。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讶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谢言晚却见后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安静就连脸上都是古井无波。 太沉静了这份沉稳怕是她当年也难以做到。 这谢家嫡女的手段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行了今日皇上设宴不是为了让你们来闹的!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身为世家嫡女闹得这般不成体统不觉得给自己祖上蒙羞么!” 后面这话皇后说的格外重不止这几个世家女就连那些家眷们也都纷纷离开座位诚惶诚恐道:“娘娘恕罪。” “娘娘想来这几位千金是要同臣女开玩笑罢了您莫要动气。” 谢言晚声音响起的时候以林妍为首的几个贵女顿时向她投来愤恨的目光这事儿绝对是谢言晚在搞鬼! 只是她们不糊涂皇后已然生气再闹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因此她们纵然不甘却也只能借着谢言晚的理由就坡下驴:“是啊娘娘我们我们只是在闹着玩呢。” 见状皇后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淡淡道:“闹着玩可以去要注意场合。行了宴会快开始了咱们也过去吧。” 她还真看不上这几个世家贵女心思狠毒可以可没脑子那就大忌。原本她还想着从中选出几个作为太子的助力可如今看来却是些只会添乱的货色。 反倒是谢言晚让她起了几分心思。 是个好苗子若是好好儿调教着想来能帮助上太子。 见皇后当先朝着乾清宫走去众人各怀心思却都乖觉的随着皇后一同走了。 谢言晚落后了几步便看到谢琳琅死死的瞪着自己。 她弯唇一笑轻声道:“妹妹这般看着我莫不是觉得我生的好看?” “谢言晚!” 谢琳琅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将声音压到最低道:“今日的事情我跟你没完!” 今日谢言晚算计她皇后之所以没有斥责自己不过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罢了。只是经此一事不但她会落一个跋扈的名声就连皇后也不会让她入主东宫了。 这一切都是谢言晚才让她的名声被毁掉了! 谢琳琅心里想什么谢言晚大抵能猜出来她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在前方走着萧念无声的冷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谢琳琅见她这笑容顿觉得怒火中烧同时又有些警惕她这幅看好戏的模样难不成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么? 闻言谢言晚挑眉靠近了她低声道:“好妹妹我笑你呀不自量力。” 有大长公主府在一日她谢琳琅永远也做不得东宫的女主人内心所愿不能达成想必也是很痛苦的吧? “你什么意思?” 谢琳琅方问了这句话就见前方已然是乾清宫。 见状她心知自己不能再问下去只能整理了衣襟随着众人齐声叩拜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上官煜年近五十一张脸上保养得宜眉眼中尽显刀锋凌厉。许是长期沉迷丹药他的身上更散着硝烟的味道气味浓重遮掩不住。 他的身材虽然发福身形却很高大整体还算是匀称。脸上虽有笑模样却是不怒自威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见到皇后皇帝的脸上微微带笑亲自上前将皇后扶了起来道:“平身吧。”说着他又似是责怪道:“你身子不好早些时候不是嘱咐了宫人出门时给你带着披风的么?” 这些年虽然皇帝后宫里的嫔妃不断的在增加可是却丝毫不影响皇后在他心中的地位。 闻言皇后周氏顿时露了一抹温婉的笑意行礼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没有那么娇气几步路而已。” 谢言晚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心里倒是有些诧异。原先知道萧家支持二皇子的时候她还以为皇后不得宠才会让这些人起了别的心思呢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不成? 她正胡思乱想着不想随着萧念走到谢家位置上的时候却微微一怔。 谢家的位置上有四个座位可是三个并为一排第四个不但挨着边界还往后错了几分。 照着规矩三品大员的子女虽然都可以随着进宫可庶女却是只能靠后坐在里面。至于妾那是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的。 而最后一个快碰到墙壁的座位赫然是为她谢言晚准备的。 谢琳琅扶着萧念坐下得意的望着谢言晚嘴里还挑衅的问道:“大姐怎么不坐啊莫不是觉得自渐形秽不敢入席了?” 而谢逍遥脸上也有些不虞却不是对着谢言晚。方才谢言晚在发呆可谢逍遥却看得清清楚楚这座位是萧念身边的丫鬟悄悄挪的! “夫人这是何意?” 谢逍遥说这话的时候无意中看去顿时大惊失色又问道:“她们两个的脸怎么了?” 怎么一会儿工夫不见两个女儿的脸都被包扎起来了? 萧念冷笑一声低声道:“自然是老爷的宝贝女儿做下的好事了!” 谢琳琅虽然糊涂却断不会在宫中做出出格的事情今日要么是谢言晚挑衅要么就是谢言晚算计! 而谢言晚的脸上则是一派的凄风苦雨:“父亲对不住女儿让您操心了。” 见她这模样谢逍遥有心发作到底顾及这里是皇帝的宴席因沉声道:“晚儿你先坐下吧一切事情等到回府再说。” “是。” 谢言晚低声应了见谢逍遥并不说这座位的事情心中不由得冷笑。这谢逍遥还真能选择性失忆莫不是这位置的调动也有他的一份? 不过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羞辱她也太小瞧她谢言晚了。 谢言晚大刺刺的坐下丝毫不在意周遭的目光。 一个座位罢了又不能让她少块肉反倒让她更看清楚眼前这群人的本性。 皇后只是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对于她来说谢言晚跟萧念母女的关系越僵她便越放心让谢言晚进东宫所以这些事情她并不会管。 恩惠是要施的但不是现在。 “皇上时辰不早了咱们开宴吧。” 闻言皇帝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再等一等吧还有一个人没来呢。” 他这话一出临近的几个嫔妃神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就连皇后也是强忍着怒意轻声道:“可是让满朝文武等他一人——” 她话音未落便听得门外有男人的声音传来:“微臣来迟还望吾皇恕罪。”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本座说的,是她 随着话音响起众人不由自主的往殿外看去。 只见—— 殿外旭日透过云层金光浮现有男人一袭红衣踏步而来似是踩着冲天业火灼伤人眼。 他的一双眉眼被大红的脂粉描绘随着眼尾斜飞入鬓眼角下方还点了一颗红色的泪痣看起来格外的摇曳仿佛那化本里走出来的狐狸仙。 正是司礼监九千岁凤栖止。 饶是见过这么多次他的模样可谢言晚仍不由自主的赞叹这般的好颜色当称得上是祸国殃民。 “贤弟你来的正是时候怎么会迟了呢?快快请起。” 皇帝上官煜对于他的到来显然十分开心亲自走下龙椅将他搀扶起来含笑看着他的面容道:“嗯不错今日看起来气色倒是好些了那群太医倒是没有骗朕快入席吧。” “遵旨。” 凤栖止不着痕迹的躲开皇帝触碰的手却并未入座只是若有似无的看向了仍在位置上端坐的太子跟二皇子。 只是一眼太子瞬间便觉得有无边威压落下。 皇帝也发现了不妥顿时皱眉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皇叔行礼?” 当年凤栖止救了皇帝一命又被国师算出是护佑西楚国的命格所以皇帝开怀之下当即便认了凤栖止做异性兄弟甚至还让他的名字入了皇家宗祠。 这样算下来凤栖止的辈分比太子等人还要高出一辈儿来。 见状太子和二皇子都不甘不愿的起身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皇叔。” “嗯好侄儿。”凤栖止面色如常的受了他们这个礼方才挥了挥袍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殿内香风袭人不少大臣都皱起了眉头暗自骂了一声“阉狗”。 谢逍遥也不例外。 然而他这两个字刚出口就见凤栖止蹙眉朝着他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这位是谁?” 见凤栖止的手指了过来萧念的心中蓦然一跳眼见得他指的是谢琳琅的方向她眉眼一转顿时起身笑道:“这是我谢家的嫡长女名唤谢言晚” 只是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凤栖止不耐烦的打断:“郡主莫不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用了么?本座说的是她。” 这一次谢琳琅再躲不开倒是皇帝心情甚好的为他介绍道:“这位是安平的女儿小名叫琳琅她这静敏的封号还是朕给的呢。当年抓周礼上这小丫头偏抓住了朕的衣襟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静敏县主。” 凤栖止将这四个字在嘴里咀嚼了一番拍了拍手道:“扒了她的衣服丢到外面的湖里喂鱼去。” 这话一出谢逍遥直接站起身怒道:“九千岁这是何意?我谢家的女儿岂是能这般羞辱的么!” 他的确是惧怕凤栖止可这不代表就能让后者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己更何况皇帝还在这里呢他为何要怕凤栖止? 而萧念更是将谢琳琅抱在怀中警惕道:“凤栖止你凭什么动本郡主的女儿!” 唯有谢言晚一脸淡然的坐在原位饶有兴致的看着凤栖止想要看他准备整什么幺蛾子。 闻言凤栖止弯唇一笑吐出了几个字:“就凭她穿的骚。” 谢言晚顿时将头低了下去遮掩住了那一抹忍不住的笑意。啧论起来骚包谁比得过他凤栖止? “你!” 谢逍遥的脸色霎时涨的紫红指着凤栖止道:“凤栖止你不要太猖狂了!皇上还在呢如何轮得到你做主?” 萧念更是愤然出列跪在大殿中央道:“凤栖止此人行为不端举止乖张有辱我西楚国体请皇上裁夺。” 不得不说这夫妻二人的话实在是诛心就差没有指着凤栖止的鼻子说他越俎代庖目无皇上了。 大殿之上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那些与凤栖止不对付的大臣们自然是愿意他吃瘪的最好是让皇帝斩杀了才好。 可是依附于凤栖止的则是随时预备着出列为他求情。 凤栖止却仿佛没有感觉到殿上的气氛只是眼见得他们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凤栖止神情未变只是回眸问道:“皇上不可么?” 他说话的口气格外闲适就像是在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而皇帝的回答则更是随意。 只见他大手一摆道:“安平你也该好好儿管教一下女儿一个小姑娘穿的这么奢侈做什么?拖出去拖出去。” 这话一出萧念顿时大惊失色尖声道:“皇上——”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名黑衣侍卫已然将谢琳琅从她的怀中抢了出去长剑一挥谢琳琅的衣服便尽数化作了碎片。 下一刻殿内便响起了谢琳琅的尖叫声还未等到殿内众人看清楚她便被那侍卫提溜着扔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眨眼之间待得众人再看的时候殿中便只剩下了地上那片片碎布。 谢言晚唇角笑意扩大却猛然感受到某个地方的注视。她抬起头来就见凤栖止戏谑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谢言晚心情极好以手抚了抚头发冲着后者露了一抹妩媚的笑容。 灿若繁星色如春花媚眼如丝尽显女子风情。 凤栖止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先是一愣继而便勾起一抹笑意来。 这个丫头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能带给他惊喜。 “谢言晚!” 萧念无意中回头便看到她脸上的笑意顿时便厉声道:“你是不是巴不得看到你妹妹这样?身为长姐却不念亲情谢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女儿!” 她不傻刚刚那一个笑容萧念便直觉事情不简单要知道那套衣服可是谢琳琅从谢言晚那儿得来的。 她对付不了凤栖止难不成连她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都拿捏不了么! 见萧念矛头对准自己谢言晚心中冷笑萧念这算不算是狗急跳墙了? 先前她不出来那是想躲个清静。可就算是泥人儿还有三分土性呢真当她是个软和性子好欺负的很么? “母亲这话恕言晚不能苟同。既然母亲问我那言晚也有话要说。” 殿内众人目光再次汇聚到谢言晚的身上她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行了一个大礼道:“臣女谢言晚参见吾皇陛下。” “嗯平身吧你要说什么?” 皇帝有些好奇的望着她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居然敢顶撞安平郡主。 毕竟这谢家的事情皇帝也是知道些内情的。 “方才母亲说言晚不念亲情实乃冤枉我了。臣女之所以不给妹妹求情是因为这个情不能求。” 她这话一出皇帝顿时带着几分兴味问道:“为何不能求?” 而大殿中央的萧念也冷笑道:“你倒是说说看如何个不能求的理由!” 谢言晚闻言回眸看了她一眼挑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既然你让我说那可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呐。 “今日乃是二皇子的庆功宴众所周知二皇子骁勇善战将敌军灭于胡山之外保我西楚和平。所以妹妹之事臣女不能求情。” “一派胡言!”萧念原还担心她说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如今听到这话顿时便冷笑道:“二皇子凯旋与此事有何关系?” 而殿内众人也都低声议论纷纷毕竟谢言晚这个理由着实有些牵强了。 然而下一刻谢言晚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震惊不已。 “古语有云: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二皇子虽然凯旋归来不假可是君不见这马革裹尸的疆场上究竟丧生了多少人的性命才换来了今日的大获全胜!所以臣女以为今日虽然是庆功宴却更是为那些葬身战场的将士们哀悼之宴。而妹妹却在这样庄严肃穆的日子里穿戴成那般模样本就不对所以臣女不能为她求情。” 谢言晚一番慷慨陈词不止是在场的大臣们震惊就连二皇子也霍然站起身沉声道:“父皇儿臣觉得谢家女说的很对。” 他虽然是皇子可是却镇守边疆将近一年同那些将士们同吃同住最是理解疆场上的风云变幻更看不得这些文臣们靠着嘴皮子得来的富贵安宁。 太子也难得的没有跟上官翰骁抬杠而是站起身来恭声道:“父皇儿臣也赞成她的话。” 他原以为谢言晚只是个闺阁的柔弱女子不想还有这般见识当真让他刮目相看更对谢言晚势在必得。 这样一个女子纵然生母的出身低了些却是足够站在他的身边的。 见太子和皇子都为谢言晚说话萧念的神情霎时慌张了起来颤声道:“你这是强词夺理狡辩!” “难不成母亲觉得女儿说的不对么?还是说您觉得的马革裹尸的将士们不配收到这样的尊重?” 这话一出二皇子和在场武将的目光顿时看了过来各个带着冷厉和杀气。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他一开心就想搞事情 见殿内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在主位下首坐着的凤栖止却是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冲着谢言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的很自己的心血来潮都被她说出了一朵花儿来还真是让人另眼相看呐。 只是那眼眸里却是多了几分凤栖止都未曾发觉的柔情。 感受到凤栖止的白眼谢言晚顿时投过去一记鄙夷的眼神。这老妖孽看戏看的很开心嘛。 相较于二人的淡然萧念却是有些慌乱。 她虽然身为郡主身份尊贵可是当这些人的眼光齐齐看过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再不敢说话。只是看向谢言晚的神情里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生生给撕碎了她今日就不该让谢言晚进宫! 萧念目光所及忽的看到凤栖止顿时指着他道:“那依着你所言九千岁的穿着岂不是也亵渎了亡灵么?” 这话一出众人都朝着凤栖止看去。 他一袭大红衣裳灼灼如烈火眉眼中的景致风流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 纵然此刻被所有人的目光所包围他仍旧怡然自得仿佛这些话跟自己没有关系。 只是谢言晚却看得出来那厮的眼神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劲儿。 “这”谢言晚的双眸迅速汇聚了大片的泪意颤声道:“母亲何苦为难女儿?” 放眼西楚国就连黄口小儿都知道凤栖止的恶名可萧念却故意将战火引到他的身上最后倒霉的会是谁?还不是谢言晚? 萧念的心思被戳破顿时有些咬牙切齿沉声道:“我就事论事如何算的是为难你?” 谢言晚却不再说话只是泫然欲泣欲言又止。 而她这幅模样更让在场大多数人将天平倒向了谢言晚。 毕竟这西楚国最不能得罪的人便是凤栖止而谢言晚纵然再能言善辩可对上一个根本不讲理的人也不敢有所非议啊。 皇后似是看够了戏抚了抚手上的黄金甲套温柔的开口道:“安平你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今日到底是宴会这般闹下去不大妥当吧?” “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念本就怒火中烧在听到皇后的话之后越发多了几分恼意。 她语气不善霎时让皇帝皱起了眉头沉声道:“行了好端端的扯上贤弟做什么?他就是穿的不入流那也是朕允许的。都入席吧。” 一句话便彻底宣告了萧念的下风。 见皇帝生气萧念再不敢多言只是愤愤的行了礼便甩袖回到了座位上只是在看到谢言晚淡然无波的脸后更觉得火冒三丈。 这个小贱人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这这厢的萧念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而身旁的谢逍遥脸色也不大好看。今日这出闹剧到最后丢人的还是他谢家偏偏萧念仗着自己是郡主在家中威风惯了他还说不得当真是憋屈的很。 见他们二人心情都不大好坐在后方的谢言晚顿时挑起一抹兴味。唔见到他们不爽她就开心了。 桌子前放着一个酒壶内中盛着上好的桃花酿酒香扑鼻喝到嘴里别有一番滋味。谢言晚只喝了一口便爱上了这个味道她坐在角落里没人发现便怡然自得的多饮了几杯。 谢言晚心情好了见凤栖止偷瞄自己的时候甚至还格外有兴致的抬了抬酒杯悄无声息的敬了他一杯。 今儿这事儿老妖孽可是头功呐。 见谢言晚微不可察的敬酒凤栖止的眼眸内顿时多了几分笑意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捏着那白玉盏在手中转了几圈。 心情好了的九千岁便有些想要搞事情。放眼看了一圈在场之人见这些人与自己对视的时候都有些心虚他微微挑了挑眉转头看向皇帝施施然开口道:“皇上今日这宴会有酒岂能无乐?” 凤栖止一向很少提议听得他的话皇帝放下手中的酒杯含笑问道:“贤弟意欲何为?” “唔既然来了这么多的京城贵女不如就让她们展示一番吧。” 凤栖止这话一出那些大臣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去而那些家眷们更是愤懑的看向凤栖止仿佛想用眼光将他给凌迟了。 让世家贵女来表演亏得他想的出来!他们虽然愤怒也不敢正面跟凤栖止交锋。 毕竟连谢家那样的大家都败下阵来他们有自知之明。 反倒是皇帝带着几分宠溺的眼神看向凤栖止笑问道:“贤弟这样不大妥当吧?” 在皇帝看来凤栖止才二十多岁正是顽劣的年纪爱浑闹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一个在政事上这般出色的凤栖止若是事事都做的中规中矩反而会让他忌惮。 这样很好。 政事处置果决然而生活作风却荒唐满朝文武皆与他为敌凤栖止不足虑。 皇帝眼中的笑意更加明亮了几分道:“不如叫歌姬们前来吧。” “歌姬哪儿比得过这些贵女?皇上以为如何。” “既然贤弟这般说那便准了吧。” 皇帝略一点头便同意了凤栖止这个荒唐的念头。 忽听得一个柔软女声响起:“不知九千岁中意那位世家贵女助兴呢?” 说话之人年约四十如莲花般无害一双眉眼格外温柔正是二皇子的生母贵妃连氏。 只是她这看似柔软的话却成功的让大臣们的怒火更升了一个层次。毕竟“助兴”一次等于彻底将这些大臣们的女儿贬低到了歌姬的位置可是他们不会埋怨连贵妃用词不当毕竟干出这事儿的乃是凤栖止。 谢言晚坐在阴影里打量着连贵妃这女人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如此诛心实在不可小觑。 对于她的话凤栖止却混不在意只是抬起骨节修长泛着苍白的手朝着殿中央指了过去。 “让——” 凤栖止将这个字的尾音拖得极长莹润的手指一一略过那些世家贵女的脸。而被指到的人要么脸泛苍白要么含着惧意无一人敢直视于他。 只除了 “她。” 眼见得凤栖止的手指向了自己谢言晚顿时心头一跳待得看到对方眼中显而易见的戏谑她顿时叹了口气。就知道这厮没安好心这是铁了心的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若是她今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歌姬的事情不出明日她谢言晚的名声就毁掉了。再严重点怕是连嫁出去都难。 毕竟谁家肯要一个与歌姬地位等同的女子做媳妇儿? 而她能想到的事情萧念自然也想得到。 萧念的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回眸道:“晚儿被九千岁点到名字是你的荣幸别扭捏了去吧。” 这凤栖止总算做了一件好事儿等回去之后她再多加宣扬一番定要毁了谢言晚! 然而谢逍遥的脸色却格外难看今日已经折进去一个谢琳琅了他不能让谢言晚也搭进去。 “不” 谢逍遥一个字刚出口就见谢言晚霍然起身带着单纯的笑意问道:“九千岁这样不妥吧?毕竟爹爹并非百官之首就算是展示才艺也应该从官位高的世家开始吧?” 她这一句话便将所有的世家贵女们全部带了进去也让那些人脸上的幸灾乐祸霎时消失无踪。 展示才艺可以大家一起来啊这样一来谁也别想笑话谁。 “谢家丫头说的不错。” 皇后面带笑意的开口柔声道:“今日一则是庆功宴二则贵女们平日难得聚在一起今日自然是要展示一番才艺的。若是有那出色让本宫开眼的本宫也不吝赏赐。不过既然九千岁指明了那就由你先来吧。之后再按着顺序排谁都不准偷懒儿。” 对于谢言晚皇后越看越满意这丫头够机灵反应快又能在逆境中给自己找回场子的确是个不错的儿媳人选。 她这一番话将事情合理化瞬间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而先前挑事儿的连贵妃则低下头去端了一盏茶将眼眸里的冷意遮掩了过去。 谢言晚满意的一笑走到正中施了一礼道:“娘娘开口臣女却之不恭。只是言晚才疏学浅还望海涵。” 得了皇帝和皇后笑着的保证之后谢言晚这才回眸央了宫人取乐器。 不多时便有宫人送来了古琴谢言晚端坐之后顿时微一皱眉。 这古琴是有了可宫人却并没有给她拿指头。琴弦锋利如刀不甚便会割破。 偏萧念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晚儿要好生表现莫要为谢家丢脸。” 谢言晚回眸便看到她未曾掩饰的恨意她顿时明白过来勾起一抹冷笑调弦开口。 琴弦铮铮响起音符在虚空中翻飞杀伐之气森然仿佛瞬间将殿上之人拉入了那残酷的战场中。 而谢言晚的声音也在此时响彻殿内:“若挽强弓箭雨流星便拒敌千里狂气伏虎百龙竞起化狂澜奔袭。”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赏她一个县主吧 此时殿内的众人再不复先前的调笑和轻视就连二皇子的目光也被她吸引了过去一脸震惊的看向正中的谢言晚。 而她分明柔弱女子却绽放出惊人的气势让人不可小觑。 “百战又何妨撼我大义不放。”她的声音仿佛化作了战场上的一支利剑直插敌人的胸膛:“明日再战时且看我展锋芒!” 琴声铮然余音袅袅最后一个音符已然彻底消失可众人却觉得自己耳旁仍在回荡着那个去掉。 最终还是二皇子先回过了神儿带着激动的起身拍手道:“好!好一个明日再战时且看我展锋芒!” 而殿内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回味过来再看向谢言晚的神情里已然少了那种轻视和鄙夷。 反倒是凤栖止仍旧低头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家丫头你弹奏的这首曲子叫什么为何朕从何听过?” 皇帝的神情也是一脸激荡他年轻的时候也曾御驾亲征更知道如果这种曲子到了战场上是何等的激励人心。 闻言谢言晚直起身子站在大殿中央仰头回禀道:“回皇上此曲名为百战诀乃是我西楚万民心声。”说到这里她神情激越正气凌然道:“我西楚得如此明君庇佑西楚河山。西楚百姓亦不是怂包敌国敢犯百战何妨万死不惧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这话一出皇帝上官煜的脸上顿时笑意不断抚掌大笑道:“好好一个百战何妨万死不惧!” 凤栖止懒洋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谢家的丫头倒也不全是糊涂人让皇上这般高兴不如嘉奖一番如何?” 皇帝正在兴头上又觉得先前那般对待谢琳琅让谢逍遥的面子挂不住便有心为谢逍遥找补一些面子回来因笑着问道:“那依你之见应该嘉奖什么的好?” “就嘉奖一个县主好了。” 凤栖止的话说的轻飘飘可却似是一个重磅炸弹扔在场上将众人炸了个措手不及。 萧念大惊失色就连谢言晚也有些微微发愣凤栖止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而皇帝也在听到这话之后有些迟疑道:“这不妥吧?谢家不能出两个县主啊。” 凤栖止睨着正中央难得发愣的谢言晚觉得好玩的紧嗤笑道:“那就去掉一个啊反正品行这般差做了县主也是丢人。” “皇上万万不可!” 萧念再顾不得其他走到中央道:“琳琅乃是得您亲封若是今日去掉了她的封号以后让她怎么做人?” “原来在安平郡主这里静敏县主的面子竟比皇帝的决策还重要了。” 凤栖止不咸不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顿时便让皇帝的脸色沉了下去。 “就这么定了。” 见皇帝有发怒的征兆萧念还想在说话却被谢逍遥一把拉住。 “微臣谢主隆恩!” 对于谢逍遥来说家中谁是县主都不重要况且谢言晚比谢琳琅好拿捏她做县主对自己裨益更大。 萧念几乎是被谢逍遥强制着拖回座位的她几次想要发怒都被谢逍遥摁下低声斥道:“还嫌今儿闹得不够大么一切回府再说!” 闻言萧念这才安静了下来只是看着谢言晚的眼神几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 相较于这边的冷气压殿上的气氛却是格外的热络。 毕竟有谢言晚这一桩事情在先那些小姐们恨不能使出浑身技艺若是能够入了皇上皇后的眼日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殿内的地龙烧的极旺谢言晚有些发热趁着众人不注意起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待得到了无人处谢言晚才摊开了手心只见那原本白嫩如玉的手掌上此刻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痕正是被古琴割出来的。 这萧念还真是够狠的。 谢言晚倒吸了一口气对着手掌吹了口气儿龇牙咧嘴的预备找水源洗手。 不想她只顾看手掌却没有留意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 “哎哟。” 直到撞上了一堵肉墙谢言晚才反应过来连连道歉道:“对不住对不住你没事儿吧?” 谢言晚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男人站在自己对面生的剑眉星目一脸的正气。只是那神情里却带着生人勿进的冷和拒之千里的漠然。 “是你?” 在看清谢言晚的模样之后男人的冷意缓和了一些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对不住啊我方才没有留意。”谢言晚说这话的时候讪笑了一声便转身想要离开。 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与曾经的自己相同的气息。那是杀气。 “等等。” 男人却叫住了她有些迟疑道:“方才谢小姐所弹奏的曲子可否给本将抄写一份?” 他许是从未央求过人所以不过几句话脸上竟有了几分可疑的红色。 闻言谢言晚眉眼一转放心下来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方才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谢言晚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撞上了刺客这才着急想要离开。只是听他这话里的意思能够名正言顺的进入大殿自然不会是此刻约摸着是一个武将。 “多谢。” 见谢言晚答应男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拱手道:“本将名唤吴宇生乃是二皇子帐下左将军谢小姐滕篆好了之后可以送到城西杨柳街的吴府。” 说到这里他又蹙眉看了一眼谢言晚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道:“这个想来你用的上。” 谢言晚迟疑的接过正想说话就见吴宇生已然离开。 她打开瓶子顿时嗅到了一股药香是上好的药膏。 再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她顿时明白过来心中叹了一声这个男人的警觉想要道谢却见对方已然走远了。 见状谢言晚将药品揣到了兜里却并没有打算用。这伤口她留着还有用处呢此时敷了药还怎么发挥作用? 这个插曲谢言晚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心里记下了送曲谱的事情转身便回了大殿。 这之后宴席倒是再无波澜。只是偶尔感受到萧念毒辣的目光谢言晚便有些警惕看来今夜她怕是不好过呐。 谢琳琅似乎被人遗忘了一般从凤栖止吩咐了之后便一直在湖水里泡着那个侍卫格外的专业每每谢琳琅要滑落水中的时候他都会将她捞出来几分让她保持着泡水却又不淹死的状态。 直到宴席散了之后她才被一脸慌乱急切的萧念命人捞了出来。 而此时的谢琳琅早已冻昏过去了就连气息也是微弱的可怜。 见状萧念心中恨意更甚凌厉的瞪了一眼谢言晚便命下人背着谢琳琅一同离开了。 谢逍遥并未同他们一路。 散了宴席之后谢逍遥和几个大臣便被叫去了御书房只剩下了谢言晚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天气暗淡了下来颇有几分风雪将至的模样。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寒气透过车窗吹了进来让谢言晚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方到了二门处马车便停了下来还未等谢言晚下车便听到了萧念厉声道:“将她给我拖下来!” 谢言晚抬脚踹开了那个想要将自己拖下来的小厮厌恶道:“何时轮的到你来动我?” 她说完这话径自从马车上跳下来冷眼看着满眼杀意的萧念道:“母亲这是何意?” “呸你也配做本郡主的女儿么?谢言晚你今日在宫中丢尽了谢家的脸面今日本郡主就要替谢家清理了你这个祸害!”萧念眼中的杀意再不掩饰回眸吩咐道:“来人将她给我绑起来杖责一百板子!” 一想到谢琳琅浑身滚烫的模样萧念便觉得心中恨意凌然若不是她一时心软怎会引狼入室让谢言晚害了自己的女儿! 她的琳琅从小何曾受过半点苦楚可是今日丢尽了脸面不说如今还生死不明! 谢言晚冷然的看着萧念嗤了一声道:“刚好我也嫌你脏了这两个字。谢夫人。” 这三个字她说的格外缓慢也让萧念的脸上越发难看了起来。 “动手。” 萧念再不愿跟她废话沉声吩咐道。 “我看谁敢!” 谢言晚从腰间抽出匕首冷声看着这群围上来的家丁冲着萧念道:“皇上可是今儿才封了我为县主你若是杖杀了我不怕皇上怪罪么!” 她原就不指望这话能够吓住萧念。 果不其然在她说完这话之后萧念顿时冷笑道:“一个县主的身份本郡主还真看不在眼里。谢言晚今日杀了你这个小贱人明日我便去宫中请罪。我乃大长公主之女皇上纵然生气也不会将我如何!” 萧念这话说的不错她终归是正统的皇家血脉就冲着大长公主的身份莫说杀一个谢言晚就算是造再多的杀孽也有人给她兜着。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还有谁要来? 这就是皇家正统的血脉她们就是有这样的资格去嚣张跋扈。 见萧念这般谢言晚冷笑一声反而越发冷静下来。 她往后撤了一步瞅准机会便朝着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可萧念岂容她逃跑当下便尖锐着声音道:“给我拦住她杖杀了这个小贱人本郡主重重有赏!” 那些家丁迅速的将出路堵死而谢言晚则被他们再次包围住。 眼见得这些家丁们狰狞的靠近自己谢言晚握紧手中的尖刀就见萧念往后退了数步显然是上次吃了亏这次学乖了。 “就凭你们也想杖杀我?”她嗤了一声手中匕首在凛冽的寒风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谢言晚出其不意如矫健的豹子一般攻向了离她最近的那个家丁。 只听得一声惨叫鲜血瞬间洒在地面上那个家丁痛苦的丢掉手中的棍子抱着自己的胳膊满地打滚。 谢言晚冷笑一声缓缓道:“还有谁要来?” 那夜的经历涌上心头萧念顿时有些害怕指着谢言晚尖声道:“都愣着做什么?杀了她每人赏银千两!” 都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而萧念这话无疑让在场的家丁们都打了鸡血瞬间忘却了谢言晚的恐怖一脸贪念的朝着谢言晚打了过来。 天色渐晚狂风呼啸小院里的女子如同一只蝴蝶轻盈的在院内飘荡而随着她每一次的行动都会换来声声惨叫。 可就在局势逐渐占了上风之时谢言晚却停手了。 “谢夫人你当真要杀了我么?” 她停下的那一刻背上顿时挨了一棍子可谢言晚却不以为意唇角笑意未收眼眸中却带出几分诡异的色彩来。 而那些家丁们得手之后迅速的将谢言晚双臂反剪在身后神情凶狠的摁住了她。 萧念被她那声闷哼取悦狰狞道:“小贱人我不但要杀了你还要将你挫骨扬灰!” “呵。” 谢言晚浑然不顾背上的疼痛抬起头意味深长道:“你杀不了我的毕竟爹爹身为尚书名声最为重要你若杀了我爹爹定然会被御史参奏。谢夫人你可要想好了真的要为了我一条命而葬送了爹爹的前途么?”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起来谢逍遥萧念顿时想起今日在宫中的种种对于谢逍遥也怨恨上了。 “小贱人你以为抬出来谢逍遥我便会放过你么?做梦去吧就算是赔上了他的前程我也要先解决了你这个小贱人!动手!” 萧念神色冷厉眼中的疯狂和愤怒一览无余。 在盛怒之下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谢言晚在听到这话之后所勾起的满意笑容。 下一刻谢言晚的后背便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棍子剧痛袭来之时门也被人狠狠地踹开。 谢言晚低下头去唇角笑意越发扩大。 终于来了呐。 “本官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女儿!” 谢逍遥踹开门的那一刻顿时目眦俱裂他快步走了过去抬脚便踹到了那家丁的身上。 眼见得那家丁被踹倒在地上谢逍遥指着萧念骂道:“我不过晚回来一会儿你就这般虐待晚儿么!” 见到谢逍遥前来萧念先是一惊继而便冷声道:“我看老爷是酒喝多了分不清楚是非曲直了。本郡主今日是在肃清家风以正我谢家门楣我劝夫君你还是乖乖的去寝房休息这后院之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她今日铁了心要让谢言晚死谁来了都不管用! “想不到表姑母竟然这般毒辣心肠看来本宫也应该跟父皇好好儿说道说道了!” 随着那声音落下便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一袭朝服未换明黄的布料将他的脸衬得更加白皙剑眉英挺星眸似是盛着万千璀璨。 然而此刻他的眸子里却是寒意凝结极为不满的盯着萧念。 正是太子上官翰烨。 见到来人谢言晚似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便如同枯叶一般的软了下去。 疼痛并没有到来。 她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言晚抬眼费力的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意可看在上官翰烨的眼中却是格外的痛惜。 眼前的女子再不复宫殿里那般明眸绝色。脸上包扎的纱布被挣开露出那长长的伤痕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脸颊看起来越发的羸弱。 而她的手上更是伤痕交错被切割出来的细小伤口肿胀着格外的触目惊心。 此刻的她莫名让他想起了被虐待的小兽格外的惹人心疼。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话是多余的上官翰烨却仍旧忍不住开口问道:“晚儿你没事儿吧?” 只是这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担忧的都有些暗哑。 “多谢太子。” 谢言晚虚弱的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却反而被上官翰烨禁锢的更紧。 见状萧念恨得牙根痒痒厉声道:“太子这是我谢家的事情你若是无事还是早些回你的东宫吧!” “我若说不呢?” 上官翰烨原就有些愤怒此时听到萧念的话之后阴沉着脸道:“谢言晚本宫是保定了谢夫人若是不满尽管找父皇理论去!” 说完这话他再不愿看萧念抱起谢言晚便朝着她的院子走去。 他纵然愤怒却终究没有失了理智眼下的谢言晚最需要的便是请太医。 谢言晚乖顺的窝在上官翰烨的臂弯之中只是那一双眉眼却透过他的胳膊朝着萧念露出一抹笑意来。 媚眼之内却是带着点点滴滴的嘲讽和鄙夷而她的双唇更是无声的开口说了两个字—— 蠢货。 旁人看不到可是萧念却看得真真切切。 她再忍不住猛地便朝着谢言晚跑去嘴里则厉声道:“小贱人你逃不脱的我定要杀了你!” 然而还未挨着谢言晚便先有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谢逍遥的力道奇大打完之后连手都有些发麻他仍不解气又将萧念推到家丁那边冷声道:“夫人得了失心疯将她送到院内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去探望!” 萧念被他那一巴掌打的有点蒙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凄厉道:“谢逍遥你敢!” “那你便看看我敢不敢!” 谢逍遥一甩手立刻便有府兵们上前钳制住了萧念冷冰冰道:“夫人对不住了。” 萧念想要挣脱却被府兵们强硬的拖回了院子只是她那不绝的骂声却是响彻了整个谢府。 就连已然被送回清寒院的谢言晚也听了个真真切切。 她垂下眸子将那抹快意掩去而后抬起头道:“今日之事多谢太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谢言晚的眼眸里带着盈盈的泪光和劫后余生的后怕。 她本就生的极美此刻做出这模样来越发引得上官翰烨起了怜惜之心。 上官翰烨刚要说什么就见太医匆匆而来他伸出的手也适时的缩了回去轻咳了一声回眸吩咐道:“刘太医有劳你了。” 来的太医还是上次来府上的刘太医。 谢言晚顺从的摊开手掌那伤口顿时便一览无余。刘太医微微蹙了蹙眉道:“谢小姐您这伤” 倒像是利器切割出来的。 上官翰烨不糊涂瞬间便联想起她在宫中展示才艺时弹奏的曲子。 “你当时没有带指套?” 谢言晚神情有些怯懦小心翼翼道:“大抵是宫人姐姐忘记了吧。” 宫人自然不可能出这么致命的错误除非是有人故意要这般的。再想起方才那一幕上官翰烨的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本宫。” 对于他们的对话刘太医充耳不闻只是在诊治完了之后细心的为谢言晚上了药又写了调理的方子这才行礼道:“太子若无其他事情老臣先行告退。” “有劳太医了。” 太医离开后室内一时有些安静。谢言晚低着头静静地望着自己的手不发一言。 她在等上官翰烨自己开口。 果然不过片刻上官翰烨便有些忍受不了室内的寂静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你今日怎的想到向本宫求助的?” 从御书房出来后他便收到了小太监传给自己的纸条道是谢家小姐要他送的。 而那纸条上只潦草的写了两个字:“救命。” 在看到那两个字之后上官翰烨也不知道为何竟觉得心头有些慌乱他几乎是拽着谢逍遥一路策马而来。 不想等到了之后却还是看到谢言晚已被打伤。 听得上官翰烨询问谢言晚抬起一双雾雨朦胧的眼眸贝齿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道:“因为晚儿实在走投无路了。” 她的眼泪含在眼眶之中未曾落下一双盈盈秋水眸欲语还羞却更让人心中怜惜。 见状上官翰烨再忍不住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轻声道:“晚儿你不会走投无路的你还有本宫。”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本宫会护佑你 眼前的姑娘漂亮、但不是花瓶;有智谋但心地良善;这样的女子与外面那些庸脂俗粉毫不一样。她几乎满足了他择选后妃的所有条件只除了一点那就是生母低微。 但是无妨只要有谢家这颗大树他可以不介意谢言晚生母的问题。 “太子您别别这样。” 谢言晚一张脸通红眼眸里带着情丝和慌乱羞怯的退离他的怀抱轻声道:“今日承蒙太子相救言晚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那你要如何感激本宫?” 见她这含苞待放的模样上官翰烨只觉得心中一动不由得再次靠近了她带着几分笑意问道。 “这” 谢言晚的脸越发的红了。 见她这模样上官翰烨竟不忍心逗弄她只是轻柔的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晚儿你这般信任本宫本宫定然不会让你失望这辈子都好生护佑着你。” 他想这样的一个女子是值得自己用心思对待的。 谢言晚低头不语只是那耳根处却可疑的泛着红色看的上官翰烨心中更觉满足。 他挨着谢言晚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她的神情里带着几分疲惫因爱怜的起身道:“你好好儿歇着本宫改日再来看你。” 直到上官翰烨的背影消失之后谢言晚才收起脸上的笑意神情冷静的躺回了床上。 身上无处不疼可她的思绪却是越发清明。她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微不可察的蹙起了眉头。 今日之事她原本可以求助凤栖止的可是她却选择了去找太子。 因为她知道凤栖止虽然能够帮助她却也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风险。 他树敌太多为人又格外随性那些人对付不了凤栖止却不代表不会拿自己这个小虾米开刀。 跟凤栖止的合作无异于钢刀上跳舞。 原本依着谢言晚的性子是很喜欢这种行事风格的。可是萧念母女与她之间隔了一条命那是血海深仇。 所以谢言晚不能赌也不敢赌。 她只能赢。 萧念的身后有大长公主那是真正的皇家之人与他们而言人命如同蝼蚁。 她若想要将萧念她们连根拔除唯有搭上皇后和太子这条线。 很明显上官翰烨上钩了。 天色逐渐沉了下去风雪已至雪粒子随着狂风舞动扑簌簌的拍打着茜纱窗仿佛在低声吟唱着一曲哀乐。 谢言晚望着地上燃烧着的炭盆末了良久方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来日方长她要养好精神才能打好这一场硬仗。 相较于谢言晚这边的思虑深重书房之内的气氛也算不得太好。 上官翰烨与谢逍遥对面而坐室内的灯火忽明忽暗将两个人的身影都拉的极长。 好一会儿上官翰烨才开了口。 只一句话便让谢逍遥顿时惊呆在原地。 “本宫要娶谢言晚为太子正妃。” 上官翰烨脸上的神情格外郑重谢逍遥先是一怔继而狂喜只是他脸上却仍旧保持着沉稳的神情低声道:“太子这样不妥吧?晚儿她” 他原以为上官翰烨能给谢言晚一个良媛的身份便是恩赐了不想他竟然直接要封谢言晚为正妃! 妻妾自古不可同日而语皇家之中更是天差地别。若是太子真迎娶了谢言晚做正妃那么等到太子登基之后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国丈! 这个女儿给他带来的回报果真不俗不枉费他今日在宫中这般维护她。 上官翰烨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反对当下便摆手道:“本宫心意已决这次回宫之后便去向父皇母后商议此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闻言谢逍遥眼中的狂热和喜悦更甚嘴里却仍旧试探道:“太子您真的决定好了么?” “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见上官翰烨的坚决谢逍遥顿时拱手道:“老臣遵命。” 上官翰烨点了点头又道:“在晚儿过门之前她的安危就交给尚书大人你了。” 今日之事谢逍遥也是心中有气他在心中暗自记了萧念一笔郑重道:“请殿下放心老臣定当尽心竭力。” “那就好。”上官翰烨微微点头刚要说话就见门外响起敲门声。 而后便是谢霖的声音响起:“老爷急报。” 谢逍遥跟上官翰烨对视一眼沉声道:“进来吧。” 他话音落下便见谢霖神情严峻的走了进来道:“老爷巡防营的秦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 秦放夹杂着一身的风雪走进来铠甲之上森森寒意连带的他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冷意:“微臣给太子请安见过谢大人。” “起来吧。你此时到访所谓何事?” 见谢逍遥丝毫不避讳太子秦放这才沉着脸回禀道:“巡防营失踪的那批人找到了。” 闻言谢逍遥的神情一变急切的问道:“在哪里找到的人现在如何?” 只是他这话一出秦放却再不肯回答只是道:“大人还请您亲自去看一看吧。” 天色彻底的黑了下去雪花撕绵扯絮一般从空中落下将天地之间都铺上了一层银白。 只除了一个地方。 僻静的街角处散乱的堆着十多幅盔甲而那盔甲之旁则有一坨肉色的东西在那深夜里看不大清楚。 只是空气里却带着浓烈的腐朽气息。 上官翰烨还未看清楚就见谢逍遥脸色大变而后挡住了他的视线:“太子此地污秽您还是不要看为好。你们将这些都收殓起来吧!” 见他神色冷峻额头还有隐隐的汗意上官翰烨心头一沉低声问道:“这是什么?” 谢逍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他方张开口就见士兵们抬着担架朝着旁边走去他顿时忍不住干呕了一声便朝着一旁吐了起来。 见状上官翰烨心中升腾起一个不祥的预感声音里也带出了几分恐惧:“莫非莫非这就是那丢失的一队人?” 他猜的的确不错。 前天的时候巡防营曾丢失了一队人谢逍遥当时几乎出动了整个巡防营到最后却一无所获。 不想这些人竟然在今夜出现在了僻静的街角。 确切的说它们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扒皮抽筋骨肉分离。这些最多只能被称为——腐肉。 “凤栖止这个阉狗!” 谢逍遥吐完了之后接过了下属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神情阴狠的念出了他的名字。 这场景让他头皮发麻可更让他恨得慌。这可是他从巡防营里抽调出来的精英啊整整二十个人就这么被凤栖止杀了! 然而此时的谢逍遥却忘记了此事本是因他而起而巡防营的人也是因他而死。 相较于谢逍遥的阴冷上官翰烨的眼中却多了几分怯意。 往日里他总是听人说着凤栖止如何得罪不起可是今夜真正看到之后他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人! 他虽然是太子可从小就被皇后保护的极好根本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先前没有反应过来时还好此时意识到那些是什么东西他的脸色瞬间便褪去了血色。 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道:“谢大人若是本宫现在想要收手还来得及么?” 凤栖止那个人他的确恨不能将之除而后快。可是若是除掉他会让自己陷入危险那上官翰烨是绝对不会做的! 闻言谢逍遥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轻视这太子似乎有些怂包。 只是他的情绪迅速的被自己收敛起来下一刻谢逍遥便抬手道:“太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别处去吧。” 他将上官翰烨请到了巡防营待得四周无人之后方才开口道:“殿下您现在想要收手已经晚了。且不说咱们怂恿吴海给凤栖止下毒后又给红莲教通风报信单说这巡防营联合围剿他未果那凤栖止就不会放过我们。今夜的情形您也看到了咱们如果想要活命唯一的法子便是除掉这个阉狗。否则的话殿下和老臣将会永无宁日。” 而最重要的一点谢逍遥并没有说。 他如今身为兵部尚书表面看来是官居一品朝中权势滔天。可实际上如今不论是批红还是掌印的权力都在凤栖止的手里若是他想要更近一步只能除掉凤栖止。 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握更多朝中的大权。 上官翰烨的怯意也只是一瞬他说出口便知道这想法太天真只是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如今听到谢逍遥的话之后他顿时想起平日里凤栖止乖张狠厉的模样。他身为一国储君堂堂太子却要对一个太监卑躬屈膝的叫皇叔这事简直是奇耻大辱若是他想要昂首挺胸凤栖止非除不可! “既然没有退路那咱们就拼命往前蹚了!本宫就不信还斗不过他一个阉狗!” 这话上官翰烨说的格外咬牙切齿。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千岁爷,你口味真重! 闻言谢逍遥这才满意的一笑附和道:“太子殿下放心本官一定鼎力相助誓死除掉那个阉狗!” “如此就有劳谢大人了。” 上官翰烨象征性的拱了拱手又想起一事来因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了那批人训练的怎么样了?” 见他问起那批人谢逍遥警惕的望了一眼外面见那把守之人距离很远这才放心的捋了捋胡须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忧如今一切尽在掌握他们将会是我西楚最强大的军队!” 听得这话上官翰烨彻底放下心来眼见得天色不早他再不逗留略说了两句转身便迎着风雪回宫。 谢逍遥走出去送他直到上官翰烨消失不见他仍旧站在原地一张脸上面沉如水。 良久他才低低的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凤栖止!” 那话音里像是含着钢刀似要将这三个字撕成碎片。 而此时的谢逍遥万万没有想到他恨之入骨的那个人正大刺刺的翻了围墙入了谢言晚的闺房。 “阿嚏——” 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凤栖止顿时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不满道:“谢言晚你在房内放了什么东西!” 这般的呛鼻一闻便知道是劣质脂粉的味道。 “自然是好东西。” 谢言晚从床上坐起趁着凤栖止拿帕子擦眼睛鼻子的时候自己则施施然的将外衣穿好踩着绣花鞋下床。 “莫不是千岁爷不喜欢?那下次臣女再换一种迎接你啊。” 她眼中的笑意格外狡黠凤栖止心头带着几分火气却又不由自主的被这般模样的谢言晚吸引。 他走上前一把捏住她精巧的下巴阴森森道:“若是把这些东西抹到你身上你换多少种味道本座都不介意品尝一番。” 说这话的时候凤栖止几乎碰到她的脸颊而那呼吸的热气更让谢言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千岁爷你的口味还真重。” 谢言晚往后退了一退避开了他的碰触嗤道:“您大半夜的不睡觉难不成就是来讨论这个的?” “本座是来算账的。” 凤栖止回身坐到凳子上阴森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缓缓道:“小丫头你居然敢把本座送你的衣服让别人穿这笔账本座该如何跟你算的好?” 今儿一见谢琳琅穿着那套衣服凤栖止便有些来气。他自然不相信谢言晚护不住那套衣服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小丫头故意的。 明知道他会生气却拿他当枪使。 谢言晚无视掉他眼中的寒意撇了撇嘴道:“她不是也没穿一会儿么再说了你就算看不惯也不至于毁了衣服呀啧看着就值钱的很当真可惜呀。” 她虽然这么说着可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丝毫没有可惜的成分在里面。 “可惜啊?那你就赔钱啊。”凤栖止饶有兴致的摩挲着下巴道:“放心本座绝不狮子大开口衣服不贵也就谢逍遥这老匹夫十年的俸禄吧。” 如今的谢逍遥官居一品虽说平日里府上的开销都是暗中的生意和进账可是那明面上的俸禄也不算少。十年的俸禄抵得上一个中等人家一辈子吃穿了。 “我说千岁爷您还真能狮子大开口。”谢言晚嗤了一声鄙夷的望着他道:“不过您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衣服首饰是你送给我的那便是我的东西了。你毁了我的衣物要赔钱也该你赔!” 说到这里谢言晚又笑眯眯的伸出手来一字一顿道:“千岁爷这么大的款儿应该不至于做出来欠账不还的事情吧?赔钱。” 凤栖止瞥了一眼她的手掌见上面被包扎着层层纱布眼神一暗旋即敲了敲她的头道:“小丫头牙尖嘴利的很啊怎么着专捡软柿子捏?” “不不不千岁爷您可不软。” 谢言晚依旧笑的眉眼弯弯只是却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可惜硬不起来。 凤栖止却没有看出她的言外之意只是嘲讽道:“是么?本座看你就是个软蛋衣服就这么被抢了你可真够怂的。” “是是是臣女的确是怂。可是这不是有您么一件衣服赔上一个县主的身份挺值得的。” 她说这话的口气格外随意凤栖止的眼中却猛地闪过一道亮光。 没来由的他竟觉得那句“有你”格外的动听。 只是他的脸上却绷着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语气怪异道:“那这么说来你是利用本座咯?况且事事都要本座出手要你有何用?” “千岁爷着什么急啊。”谢言晚唇角微勾蔓延出一个冰冷的笑意来缓缓道:“我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抢的?总得付出点代价才成您就等着看戏好了。” 谢言晚算计人的时候眼眸里总是不自觉的带出狡黠的光芒看的凤栖止心中似是有一只虫子被勾出来作祟柔柔软软的抓挠着他的心让他不得安宁。 凤栖止不由得伸出手摸上了她的脸颊。 谢言晚的皮肤极好嫩白如玉吹弹可破那伤疤被纱布遮盖着平添了几分病态美。 下一刻纱布便被他扯了写来谢言晚惊呼一声下意识去捂自己的脸却被凤栖止钳制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别动。” 凤栖止一只手紧攥着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则摸上了她的伤口。 他的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灼伤她。 谢言晚见他越靠越近竟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都道是美人祸国谢言晚却觉得若是凤栖止想要祸害苍生单凭着一张脸便能将那些美人比下去。 毕竟这厮生的已然不能算是美色的范畴而是祸水! 而此刻那祸水距离她仅有一指之隔。 四目相对谢言晚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睛锁着他的唇。 薄唇微抿粉如樱花的颜色嫩的想要叫人咬上一口。 她到底还存着几分理智拼命的收回自己的眼神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色即是空色即是空”待得念了十多遍后方才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你想干嘛?” 女子眼中的慌乱和隐隐的期待被看了个清清楚楚凤栖止满意的往后退了一退方淡淡声道:“上药。” 他说了这话又像是嘲讽一般鄙夷道:“不然你以为本座要干嘛?” 见他整好以暇的拿出药瓶来细致的替她往脸上涂着谢言晚老脸一红顿时呐呐道:“我我也以为你要上药。” 只是心里却有一只神兽在咆哮这哪儿是人啊分明是个颠倒众生的狐狸精忒勾人了! 还好她的定力强忍住了! 嗯!就是这样! 然而定力强的谢言晚在凤栖止擦药的时候再次可耻的红了脸。 他的手指温热轻柔拂过脸颊将药粉涂在创口时带出几分疼痛。然而那疼痛之中却又隐隐的有几分酥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打哆嗦。 似是察觉到了谢言晚的痛楚凤栖止格外好心松开她的手转而在她的头上捏着某个穴位嘴里一面漫不经心道:“这样可好些?” 谢言晚舒服的都不愿睁眼从喉咙处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算是回应。 见她此刻慵懒如猫的模样凤栖止心中微动手上的动作不停视线却挪开避免自己看她。 “小丫头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做?” 这话题转的猝不及防谢言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凤栖止已然松开了自己而那些舒适的感觉也在一瞬间褪去。 心里似是有只猫儿在抓挠着自己谢言晚轻咳了一声方才听明白了他的话中意思而后格外的诚恳道:“我说千岁爷再过几年就是新年了再怎么着您也得让人好好儿过个团圆年吧?” 凤栖止睨了她一眼鄙夷道:“本座差点就信了。”让她们好好儿过年?谢言晚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是中邪了呢。 不过说到这儿他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问道:“听说你跟太子搭上了莫不是寂寞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这不是如您所愿嘛。不上太子那条大船怎么行离间之计让我那好爹爹跟太子殿下闹掰啊?” 她说的毫不在意凤栖止却觉得心头有些不大舒坦追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自然是入主东宫。” 谢言晚笑的眉眼弯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可看在凤栖止的眼里却有些扎眼。 他没来由的冒起一股邪火阴森森道:“小妖精你这就要去别人的床了?难不成是嫌弃本座不能满足你么?” 他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呛了一口水手忙脚乱的擦着嘴道:“我说千岁爷您这是该吃药了吧?” 拜托您可是太监好么! 这话她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那眼神里却写的明明白白。 凤栖止顿时炸毛将手中的药瓶往桌上一扔甩袖便走了。 走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降服妙书 谢言晚擦了一半的嘴眨了眨眼又看着那被大力推开不停晃悠的茜纱窗自言自语道:“怎么走了?” 她认命的将药瓶重新放好凤栖止这厮用的东西可金贵了这瓶药的味道便与众不同抹上去之后几乎能感受到伤口在迅速好转的情形那厮舍得随手丢弃她却不能浪费了。 念着谢言晚又叹了口气嘀咕道:“都说是女人心海底针这太监应该算是半个女人吧?难不成他是内分泌失调了?” 房内的谢言晚嘀嘀咕咕浑然不知外间的树上有人因着她一句话差点从树上栽了下来。 辰乙眼明手快的抓住了树枝拍着胸脯道:“怪不得是爷看上的女人就是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呢!” 他奉了凤栖止的命令来保护谢言晚平日里不知道羡煞了多少辰字辈儿的兄弟如今他们辰部就指着他带回去的八卦活着呢! 辰乙话音未落便有一阵阴风拂过而后便是凤栖止阴森森的声音响起:“辰乙你如今的工夫是越来越退步了下来让本座指导指导你。” 听得这话辰乙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回眸望着树下脸色阴沉的凤栖止赔笑道:“主子方才属下什么都没说。” 真的他发誓! “你是说本座眼花耳聋了?” 辰乙顿时从树上跳了下来格外乖巧道:“主子是想要指导剑术还是棍法属下都可以!” 只是他心里的小人却在拼命的抽自己耳光让你丫嘴欠让你丫嘴欠!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到了黎明时分才停止。 晨起推窗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将一切污秽都遮掩在了洁白无瑕之内。 谢言晚吐出一口浊气伸了一个拦腰。凤栖止的伤药格外好用仅仅一夜她的脸上已然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旋即便见妙书走了进来低声行礼道:“大小姐奴婢来伺候您洗漱。” “嗯。” 谢言晚点头应了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方才合上窗子走了过去。 盆内盛着温水清澈见底也清晰的照见了谢言晚被纱布包裹的脸庞。她拿起帕子刚要擦脸却又顿住了手随意看了一眼妙书问道:“妙书你今年多大了?” 妙书不想她突然看自己顿时闪过一抹慌乱低头行礼道:“回大小姐奴婢今年十五岁了。” 谢言晚捏着毛巾回身走到凳子前坐下端详着手中洁白的毛巾道:“唔倒是与我同岁。进府几年了?” 见状妙书更觉得有些不安她努力克制着声音的平稳轻声道:“奴婢进府三年了。” “三年了啊时日也不短了你家中弟弟那般可爱你不曾常回去看望么?” 这话一出妙书的脸色瞬间惨白强撑着身子道:“大小姐您这是何意?” “啪!” 下一刻那毛巾便被重重的摔在水盆之中可谢言晚的声音却依旧平静的不像话:“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有胆谋害主子不怕罪过到亲人身上么?” 那水中被加了东西不仔细去嗅根本就闻不出来可偏偏谢言晚前世里是一个杀手甄别各种毒药是最基本的功底! 妙书仍旧死撑着咬牙道:“大小姐奴婢真的不懂您什么意思。” “是么?”谢言晚冷冷一笑抽出腰间的匕首猛地攥住她的手指狠狠地划开了一道伤口。 鲜血瞬间流出将她的手染红。 “伸进去洗手。” 听得谢言晚这话妙书再也忍不住她知道事情败露了。 “大小姐——” 可她才叫了谢言晚一声便听得后者淡淡道:“换你弟弟未尝不可。” 闻言妙书的脸上瞬间淌下汗珠来她死死的咬着下唇到底是伸出手来似是壮士断腕一般狠狠地朝着手中摁了下去。 只听得“当啷”一声在她摁下去的那一刻水盆已然被谢言晚踹翻在地哗啦啦的撒了满地的水渍。 妙书满脸冷汗一双眼眸惊惧的睁开在看到那水盆撒了而自己的手指却完好无损之后顿时便瘫软在地泪水也夺眶而出。 “大小姐……” 谢言晚冷眼看着她直到妙书哭够了之后才问道:“滋味如何?” 妙书木然的摇了摇头又爬起来端正的跪好仰头祈求道:“大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您若是惩罚便罚我吧求您不要伤害我的弟弟。” 她痛哭流涕的模样格外可怜谢言晚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那盆水里面放着毒药虽然不致命可若是伤口碰到之后便会立刻溃烂见骨。 而谢言晚伤到的是脸和手指若今日她没有发现而是傻乎乎的摁进去那么现在脸毁手废的便是自己了。 所以她不可怜妙书。 见谢言晚不说话妙书心中更加慌乱没等她发问便一股脑将事情都抖了出来:“大小姐这些事情都是夫人指使奴婢做的先前她只是派奴婢监视您昨日回来后夫人便命身边嬷嬷来传话给了奴婢这一包药说务必要毁了您的脸。奴婢也是不得已为之夫人她手里攥着奴婢家人的性命呢。大小姐求您发发慈悲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妙书不傻谢言晚既然能说出她的弟弟说明如今她的家人已然不在萧念的手中了所以她现在最应该求的人就是谢言晚。 直到妙书哭的脱力后谢言晚这才低下头去沉声问道:“想要你家人活命么?吃了它。” 眼见得谢言晚递过来的墨色药丸妙书几乎毫不犹豫当即便将之吞了下去。 嘴里瞬间蔓延开来苦涩腥臭的味道妙书却只是强忍着。 谢言晚回身坐了回去道:“妙书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听命于我你可能做到?” 闻言妙书诧异的抬眼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大小姐您还愿意用奴婢?” 在得到谢言晚的确认之后妙书顿时磕头道:“奴婢愿意!” 事已至此她并没有第二个选择。而最重要的是自从大小姐回来之后不过短短数日夫人被禁足、二小姐的县主之位被削反而是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却逐渐平步青云。 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未来的日子里这位大小姐怕只会越走越高。而那些垫脚的便是欺她辱她之人的尸骨。 妙书不傻不愿做一只糊涂鬼。所以—— “奴婢妙书任凭主子差遣!” 谢言晚满意的点头吩咐妙书再次去打水侍奉她洗漱。 自从妙书妙画二人被送来之后谢言晚便求凤栖止帮自己查了二人的背景。妙画乃是家生子难以降服;可妙书却不同。这也是为什么萧念会让妙书来做此事因为从一开始妙书便是一颗可以随时被废弃的棋子。 然而棋子会不会发挥作用却要看在谁的手中。 如今这颗棋子属于她谢言晚了。 天光乍破晨起的日光透过纱窗洒在谢言晚的脸上将她眉眼中的戾气渐渐地模糊不见。 唯有那一张脸带着不可亵渎的光。 谢琳琅终于醒了。 她醒来的时候意识却还停留在宫中被扔进水的那一刻。 看到熟悉的描金撒花帐子时她先是迷离的看了一眼而后才反应过来顿时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丫鬟秋水听到房间内的哭声三两步进屋连忙哄道:“小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琳琅直接抱住了秋水呜咽了许久才抑制住了心中的惧意。而后她又抬起通红的双眼愤怒道:“谢言晚她人在哪儿呢?我要去找她算账!” 那套衣服是她从谢言晚这里得来的里面定然有谢言晚作祟! 闻言秋水连忙拦住了她劝慰道:“小姐您刚醒还是好生修养要紧算账的事情不如押后再议吧。” 这秋水跟了她许久深得谢琳琅信任。此刻听到她这话谢琳琅微一皱眉又问道:“母亲呢她怎么不来看我?” 她如今身子虚弱可是还有母亲为她出头呢! 不想她这话一出顿时见秋水的脸苍白了下去支支吾吾道:“夫人夫人她身体不适。” “不适?”谢琳琅登时便要下床却又在看到秋水闪烁的眼神之后冷声问道:“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又因为谢言晚那个小贱人!” 秋水见隐瞒不住只得跪下来将昨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小姐如今夫人被关起来您一定要冷静啊不然回头老爷怪罪了下来那咱们还如何翻身?” 她没敢说出谢琳琅被褫夺了县主封号的事情毕竟如今夫人被关谢琳琅身子虚弱若是惹急了谢琳琅她做了出格的事情没有夫人护着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谢琳琅自己。 可是她一片好心谢琳琅却毫不留情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冷声道:“我现在就去找母亲父亲说不准见就不见了么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拦着我!”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谢逍遥,你相信谁? 谢琳琅一面说着连衣裳也顾不得穿好随意捞了一件软狐的披风罩在身上抄了一根马鞭便匆匆的走出了门。 见状秋水不敢耽误神情焦急的追了上去。 等到了萧念的院落处果然见有数名家丁在把手着院门神情严峻的盯着四周。 见状谢琳琅心中怒火更甚径自便走过去要去推门。 可她的手还没有碰触到门柄的时候就被下人拦了下来而后便见那府兵冷声道:“二小姐老爷有命夫人最近身子不适任何人不得进入夫人的院子。” 听得这话谢琳琅气极反笑将手中的马鞭狠狠地一摔冷声道:“我偏要进去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眼见得她的马鞭抽下来那府兵硬生生扛了下来却依旧拦住了门道:“老爷有命还请二小姐不要为难奴才们。” 那一道鞭声格外的狠毒那府兵的身上隔着厚厚的棉衣也看到了血迹可是他仍旧站的笔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谢逍遥也真够狠的竟然从军营里调遣过来的士兵来看守萧念! 见状谢琳琅的怒火更甚那手上的马鞭也更加用力嘴里一面冷声道:“我不止为难你们今日若是不让我见母亲我就打死你们!”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个浑厚的男声吼道:“谢琳琅给我住手!” 来人脚步生风他话音出口劈手便夺下了谢琳琅手中的鞭子怒道:“大清早的在这里撒泼成何体统!” 见到谢逍遥前来谢琳琅顿时梗着脖子硬声道:“父亲既然问我成何体统那我也要问父亲一句你将我母亲关起来又是成何体统?她可是谢家的主母你明媒正娶的正妻!” 闻言谢逍遥将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挥手示意那个士兵下去治伤这才冷冷道:“你母亲犯了错我在罚她禁足你有意见?别忘了我才是一家之主。” “哼禁足?既然禁足的是母亲那为什么连我也不能去见她?” 听得谢琳琅的反问谢逍遥皱着眉头道:“她冲撞了太子所以要静思己过你去做什么。” 谢逍遥心知谢琳琅对太子的心思本以为这话能让她乖乖回去不想谢琳琅听到这话之后却是更加愤怒不屑道:“母亲可是太子殿下的表姑姑冲撞了又能怎么样?况且平白无故的母亲怎么会跟太子殿下起冲突莫不是又是谢言晚这个小贱人作妖呢吧!是不是她又勾引了太子才惹得母亲生气的!” 她这话越说越不堪谢逍遥登时便沉下了脸道:“那是你姐姐什么小贱人你都是跟谁学的这般污言秽语!还有太子殿下也是你可以随意编排的么你再口出无状我连你一起关起来!” 这谢琳琅真是让萧念惯坏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当真是不管教不成器! 谢琳琅自幼被捧在手心惯了何曾被这般吼过?此时听得这话顿时便委屈的哭道:“父亲你为了谢言晚那个小贱人竟然凶我?我要去找外祖母去!” 她就不信外祖母不为自己做主! 却不想谢逍遥在听到这话之后顿时便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冷冰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父亲若认为是那就是吧。”反正外祖母一出面就连父亲也不敢怎么样毕竟外祖母可是大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姑姑! “谢琳琅!”谢逍遥被戳中了最隐秘的痛楚登时便怒吼道:“你是不是还要让你外祖母将我这父亲一同杀了啊?!” 他这话说的格外重军中的气势全开顿时让谢琳琅瑟瑟发抖。 她印象里从未见过父亲这样恐怖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的谢琳琅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含着一汪眼泪诺诺道:“父父亲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想要让谢言晚死可并不想让谢家散了。 正在这时候只见那朱漆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萧念着一袭白衣站在门口沉声道:“谢逍遥你禁足了我没错可不至于连女儿都不让我见吧?” 见到萧念这模样谢逍遥也回过神儿来他纵然口头上十分强硬可是心里却终究是害怕大长公主的。毕竟那个女人不同面前的两位那是一个真正出手狠毒心机深沉之人。 念及此谢逍遥挥了挥袖哼了一声道:“进去吧刚好我也有话要说!” 眼见得他们父女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萧念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旋即阴沉着脸走了进去。 房间内生着金丝银碳纵然是被禁足可是萧念是家中主母下人们谁也不敢胡来。 被房间内暖意包裹之后谢逍遥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他先前去谢言晚的房间内看过那里面烧的可是最下等的碳进屋就呛跟眼前这情形简直是天上地下。 他原先不留神还不曾发现如今再看才发觉谢言晚在谢家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谢逍遥可以不在意这个女儿可是却不能容许萧念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谢逍遥可不想被言官参奏被人戳脊梁骨! 而谢琳琅在看到萧念之后顿时便扑进了她的怀中放声哭道:“母亲!” 从昨日里的惊吓到后来的痛苦这会儿在看到萧念之后尽数化为了委屈和不甘随着泪水一同涌出。 萧念何曾见到过她这个模样?这是她自幼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如今却哭的像是一个小乞儿一般萧念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琳琅乖莫要哭了母亲的心都被你哭碎了。”她无意中摸到了谢琳琅的额头顿时大惊失色道:“我的儿你怎么在发烧呢?谢逍遥琳琅到底是你的女儿你关了我我且不说什么可你好歹要顾及女儿吧!” 听得她这话谢逍遥的眉头皱的更高了他沉声道:“昨日太医为她一并诊脉了太医说她按时吃药便没事儿了反倒是言晚比她还要重几分呢。” 那时候太子还在呢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谢言晚?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琳琅比么!” 萧念冷笑一声复又小心的哄着怀中大哭的女儿柔声道:“好孩子别哭了待会回去让丫鬟去给太医递个牌子千万别落下病根儿了。” 见状谢逍遥也不愿同她吵只摆手道:“待会我亲自命人去请行了吧。” “母亲!” 谢琳琅哭的够了才仰起头恨声说道:“我绝对不会放过谢言晚的那个小贱人心机深重女儿昨日里就是被她设计的!我的脸以后万一落了疤怎么办呀?” 眼见得谢琳琅眼中带恨谢琳琅顿时拍桌子道:“你还敢提昨日的事情?真当我不知道事情原委么?分明是你伙同他人想要将言晚推进水里她情急之下才推了你。可你做了什么?自己受了伤竟然将她的脸也给划花了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恶毒呢!” 他在宫中有自己的人脉虽然不在现场可并不妨碍知道事情的经过。 虽然说这些经过可能是被人为加工过的。 “不是这样的!”谢琳琅提起昨日的事情也不哭了狠狠地将眼泪一抹对着萧念道:“谢言晚的脸是她自己划破的!我当时被她撞在树上她趁机拔了我头上的簪子拿着我的手在她自己脸上划了一道!母亲您都不知道我当时吓坏了谢言晚那个小贱人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她划自己脸的时候神情几乎要吃了我。” 说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又恨声道:“还有那套衣服也是从她的手里得来的可是我穿了之后就被扔到水里。那衣服上肯定有猫腻不然为何那么多穿红戴绿的贵女九千岁却偏偏扔我一个呢?” 人就是这样当她受欺负之后不会怨恨强大到不可企及之人而是会将错误转嫁到势均力敌之人身上。 所以哪怕凤栖止当众羞辱了她谢琳琅也不敢怪凤栖止反而是满心怨恨着谢言晚。 闻言萧念神情一冷她的确见识过谢言晚的变脸技术的且昨日她也是因此才中了计而被谢逍遥关起来的! “好了你不要想这么多母亲会找最好的太医不会让我的琳琅留下伤疤的。”萧念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直到谢琳琅彻底平静之后方才道:“好孩子你先回院子吧我有事情要同你父亲说。” 见状谢琳琅带着鼻音点头道:“是女儿告退。” 只是她那小可怜的模样越发让萧念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她的宝贝女儿竟然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 等到谢琳琅走了之后萧念最后一丝温柔彻底消失不见一张脸阴沉了下来问道:“谢逍遥你相信谁?” 闻言谢逍遥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道:“我得来的消息是宫人告知我的。况且琳琅一向刁蛮谁知道——” 正文 第三十章 所谓恩爱,不过心怀鬼胎 “所以你是相信谢言晚也不信我们母女了?” 见到萧念眼中的那一抹寒意谢逍遥顿时有点发憷。说到底这么多年的积威下来他纵然如今在朝中权势甚重也不敢太得罪萧念。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大长公主府没落了可那也是君臣之别。 大长公主为君他为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谢逍遥只是在心中权衡了一番便叹息道:“安平如今不是我相信谁的问题而是言晚如今动不得。” 他那一声软了口气的安平差点让萧念掉下泪来。 而后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声问道:“为何?” “因为”谢逍遥这话说的有些艰难缓缓道:“太子殿下要保她还特意交代不能让她在府上出了事儿。安平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你就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吧。” 谢逍遥的口气的确够软可是听到安平的耳朵里却是更加的刺耳。 她冷笑一声看着谢逍遥质问道:“难处?你口口声声要我体谅你那我问你我跟琳琅呢你把我们娘俩放在什么位置?就凭他区区一个太子你就得压制着我们母女让那个小贱人骑在我们头上么!” “不是我要压制你!”谢逍遥的口气先是重了些旋即又软下声音道:“若是你不闹腾那我仍旧敬你是谢家主母。” “闹腾?那你倒是说说看如何算是不闹腾?” “只要你容得下言晚便好。”谢逍遥循循善诱:“说到底你是家中主母她迟早要嫁出去的根本对你毫无威胁只要你有一些容人之量就好。” “呵。” 萧念寒凉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谢逍遥你这话要脸么?如今我被禁足琳琅被褫夺县主的封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当初听信了你的话有一些容人之量容忍了那个小贱人!你如今却还拿这句话想要来搪塞我?你以为我是个傻子么!” “那我能怎么做?你是我的正妻可对方却是太子!”谢逍遥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捏着额头道:“我如今只能劝你是因为太子咱们惹不起啊。没错太子是懦弱无能可他身后还有一个强势的周氏呢!” 皇后和她身后的周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好就算我信了你这些话那衣服呢?” 谢逍遥微微一愣:“衣服什么衣服?” “就是琳琅昨日穿的那套衣服那是你送给谢言晚的吧你送那样出彩的衣服是在图谋什么?让谢言晚在宫中出尽风头然后呢皇上皇后会欣赏她顺理成章的嫁给太子?” 除却衣服这件事是个乌龙之外其他的话萧念一针见血。 谢逍遥脸上一僵杀意一闪而过反问道:“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么?我这么多年何曾支持过谁我保持中立不参与朋党之争为的就是咱们家能够平安顺遂。至于那件衣服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弥补一下言晚而已。” 他到底没有将衣服的来历说出来谁知道今日的结发妻明日会不会变成杀人利刃呢。所以他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让萧念抓在手里。 只是谢逍遥的心里也有些狐疑衣服被抢谢言晚为何不知道说出衣服真正的来历?难不成她是故意存了挑拨之心么还是说昨日那一幕根本就是她跟凤栖止布好的局? 一想到这里谢逍遥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 “罢了我何尝不想让给家里安安稳稳的?马上要过年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总是闹事也没意思一切事情等年后再说吧。一家人至少要好好儿过个新年啊。” 萧念这话说的格外的伏低做小那话里的软意也将谢逍遥的神智拉了回来。 见她这模样谢逍遥也就坡下驴伸手搂住了她爱怜的抚上了她的脸低声道:“昨日里太子在我纵然是为了做戏给他看也不该打你。还疼么?” 萧念心头冷笑怎么不疼?她都疼到了骨子里了也恨到了骨子里。 可是她的眼中只是含着盈盈泪光咬唇道:“不疼可是委屈。” 那模样里带着小意讨好写满了求安抚谢逍遥何尝不懂? 他当下便朝着萧念的脸颊吻了一吻在她耳边哑着声音道:“今夜为夫好好儿补偿你可好?” 萧念脸颊一红伸出手在他的胸膛上锤了一锤嗔道:“好没正经。” 而后便顺势被他搂在怀中。 只是那眼睛却在谢逍遥看不到的地方缓缓收敛起了所有笑容只留下了一抹森然寒意。 而她不知道的是头顶上方的谢逍遥亦是如此。 所谓恩爱不过是心怀鬼胎。 谢琳琅并没有听萧念的话回院子在出来之后她心中越想越气从地上捡起了带血的软鞭径自便朝着清寒院走去。 身后秋水急急忙忙的拦住她却被谢琳琅一把推开厉声道:“今日我若是不找谢言晚算账我的名字倒着写!” 这个小贱人非得打的她满地找牙不可! 然而谢琳琅没有想到自己到了清寒院的时候竟然是这个样子。 屋内的炭火燃着将房间里烘托的温暖如春而那香龛里燃着的却是平日里只有母亲和她才配用的芙蓉香! “小贱人谁给你的权利去动芙蓉香的?” 那芙蓉香平日里都是有下人专门看守向来只有她们二人才用的。谢言晚连看一眼都不配如何敢在房间里燃! 谢言晚正在吃着点心闻言不紧不慢的将手里的榛子酥嚼完咽下又拿帕子净了手这才淡淡道:“自然是父亲给的权利。” “贱人!” 谢琳琅大步走过去抬手便将那香龛砸到地上愤恨道:“就凭你也配么!” “我配不配的还不劳烦妹妹你来说。哦顺便提醒你一句如今你见了我该行礼的。” 谢言晚心情甚好的盯着那一炉香她本就不喜欢这个味道之所以在房间内燃着不过是想气一气谢琳琅罢了。 对方越生气她的心情就越好呐。 啧莫不是跟着凤栖止接触久了她也被带的变态了? 谢言晚施施然的模样更引起了谢琳琅的愤怒她指着谢言晚道:“呸就凭你?本县主可是皇上亲封的静敏县主要行礼也是你这个小贱人给我行礼!” 她这话一出就见谢言晚嘲讽的一笑鄙夷道:“静敏县主?昨日皇上已经下旨静敏县主无德褫夺封号。从此谢家只有一位县主那就是——我。” 谢言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的眉眼弯弯。 “你说什么?”谢琳琅的双眸猛然瞪大下意识看向秋水却见对方竟然瑟缩了一下并没有反驳。 谢琳琅只觉得脑海中惊雷乍起抬手指着她道:“谢言晚你这个贱人我打死你!”她的县主之位竟然被谢言晚抢了?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不管发生什么她都知道必然同谢言晚脱离不了关系! 眼见得她的马鞭要抽过来谢言晚一把抓住狠狠地的往前一带便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而后一字一顿道:“谢琳琅你可要想好了这一鞭子抽下去你会有什么后果。” 说到这里她又暧昧的抚上了谢琳琅的伤疤语气轻柔道:“毕竟妹妹你的伤疤可还没好呢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了啧。” 她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谢琳琅顿时便想起了昨日的那一幕咬牙切齿道:“小贱人那是你暗算我!” “不错我是暗算了小贱人。” 谢言晚笑的花枝乱颤眼中的鄙夷一览无余。 谢琳琅怒火中烧已然失去了理智她松了手里的马鞭抬手便要去打谢言晚的脸。 谢言晚往后退了一步谢琳琅顿时扑了个空。 而后她目眦俱裂的朝着谢言晚再次扑了过去却是被一旁的秋水抱住了身子。 “小姐您被冲动不能中了大小姐的计啊!”秋水不傻若是谢琳琅今日真的打了谢言晚那么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家主子。 而后秋水又冷眼看向谢言晚沉声道:“大小姐您也别太仗势欺人了纵然二小姐今日虎落平阳了可她终归是郡主的亲生女儿!” 言下之意谢言晚的得意日子还不定几日呢。 闻言谢言晚冷冷一笑将头上的发簪扶正意味深长道:“你说的是。” 她猛地变脸冷声道:“我今儿还就仗势欺人了!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重打一百鞭子!” 谢言晚话音未落就见清寒院的大门被重重的关上秋水这才发现那门后面竟然站着五六个行刑的家丁! 眼见得秋水被人摁下谢琳琅顿时惊道:“谢言晚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请妹妹你看一出好戏啊。” 谢言晚笑的格外闲适使了个眼色便有下人将谢琳琅禁锢住嘴里道了一声:“二小姐得罪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打的就是你的狗 如今家中风头正盛的是谁他们可是比谁都清楚。 所以在谢言晚吩咐了之后那行刑小厮丝毫没有手软每抽一鞭子便有一道鲜血溅出将这青石地面很快沾染了猩红的颜色。 院内铁锈的腥味扑鼻眼前除了那一幕惨剧便是谢琳琅挣脱不得的怒吼。 耳听得谢琳琅声嘶力竭的诅咒谢言晚走到她的身边低下头笑的格外开心只是那眸子里却是浓重的恨意:“好妹妹怪不得你最喜欢抽人鞭子呢原来这滋味儿这么爽啊。” 往日里只有她谢琳琅逞威风的时候何曾被人这般打过脸? 谢琳琅咬着牙恨声道:“谢言晚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今日打了她便等同打了我的脸我谢琳琅必不饶你!” 听得这话谢言晚整好以暇的一笑松开她嫌恶的擦了擦手仿佛触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而后她漫不经心道:“谢琳琅还真叫你说对了我打的就是你脸。咱们之间早就不死不休了。” 说到这里她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往后还有更多的好戏呢好妹妹你可要看好了。” 这话她说的冰冷无比竟叫谢琳琅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一刻她竟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不是人而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秋水被打的时候叫的格外凄厉不多时便昏了过去。而她的身上更是鞭痕累累看起来惨不忍睹。 谢言晚鄙夷的看了一眼当初她被抽鞭子便是秋水提议的她还以为这丫头能有几分硬骨头呢不想也是个仗势欺人、自己却怂到极点的货色。 “大小姐人昏过去了。” 见秋水昏迷行刑小厮停下手恭声回禀道。 “打够了么?” “没。” 听到这个字谢言晚莞尔一笑朱唇轻启道:“那就继续打打够一百鞭为止!” 她这话一出那几个小厮都打了个寒颤一百鞭怕是秋水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只是他们不敢有异议当下便恭声道:“是。” 陷入昏迷的秋水生生的再次被抽醒发出微弱的惨叫声。 谢琳琅挣脱不开那声音便直直的入了她的耳再加上那血肉翻飞的模样让她的脸也惨白了起来。 “谢言晚你到底要做什么!” 见谢琳琅神情凄厉的模样谢言晚弯着嘴角道:“不是说了么请妹妹看戏啊。” 直到一百鞭子抽完秋水也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谢言晚命家丁将她松开抚了抚头发道:“来人送客。” 谢琳琅得了自由第一反应不是去看秋水的死活而是试图冲上前去划花谢言晚的脸。 然而家丁们早有防备登时便拦住了她。谢琳琅够不着她只能咬牙切齿道:“谢言晚你给我等着!” 而她双眸充血威胁的话却只得了轻飘飘的一个字:“好。” 谢琳琅恨得咬碎一口牙最终却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便朝着院外走去。 至于那个被丢在地上的秋水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去看一眼。 谢言晚望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秋水淡淡道:“拖出去吧请府医去看看还有没有救哦抓药的钱从二小姐那儿扣。当然如果二小姐愿意的话。” 这话她说的格外轻可是一旁的妙画却不由自主的白了脸。 原本秋水还会有几分生机毕竟二小姐看在她是自己丫鬟的份上也会请大夫给秋水看的。可是如今大小姐这话一出倒像是她施舍的一般二小姐那样高傲的人怎会忍受这份窝囊。 秋水死定了。 念及此她又不由自主的去看神情冷漠的谢言晚往日里不觉得可是此刻这满院的铁锈的血腥之气大小姐竟像是地狱修罗一般叫人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来。 感受到妙画打量自己的眼神谢言晚只是回眸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而后朝着妙书吩咐道:“妙书随我出去一趟。” “是。” 妙书应了便随着谢言晚进屋。 而身后的妙画竟在那一眼之后生生的吓得跪坐在了地上。 冷汗更是从额上落下花了她精心描绘的妆容。 谢言晚记着之前答应吴宇生的曲谱写好之后交给妙书便带着她出了门。 等到了长安街上谢言晚看了一眼旁边的万和酒楼这才吩咐道:“你将曲谱送到杨柳街吴府我自随意逛逛午时在这里相见便可。” 妙书正因她的雷霆手段心有余悸自然不敢反对小心应承了又嘱咐了谢言晚几句这才转身朝着杨柳街走去。 见到妙书离开谢言晚若无其事的走了大半条街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追随自己她这才调转步伐匆匆的朝着一个小巷走去。 门叩三声谢言晚站在门外等着不多时便听到里面急匆匆的脚步旋即那一道木门被打开巧穗惊喜的脸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姐真的是你呀!” 巧穗满脸的喜悦之情谢言晚弯唇一笑走进来将门合上道:“进去说吧。” 进了屋后巧穗手忙脚乱的去给谢言晚沏茶又絮絮叨叨:“奴婢这些时日不怎么出去茶叶还是咱们上次带来的小姐您别嫌弃。”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觉得心中一阵温柔含笑道:“你别忙了我今日是来看看你。” 可巧穗却仿佛没有听见仍旧在东找西翻的找东西好一会儿才翻出一个油纸包的点心欢喜的笑道:“这是奴婢前日趁着晚上出去买的杏仁酥您最爱吃的” 她这句话没有说完仰头看向谢言晚的时候顿时将油纸包掉落在地大惊失色道:“小姐您的脸怎么了!” 她一面说一面匆忙的跑过来不敢碰触谢言晚的脸眼里却是顿时汇聚了一汪泪水。 谢言晚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拉到座位上道:“无妨只是一点小伤。” 可是她这样一来又露出了手上的伤痕。谢言晚嫌弃那纱布碍事便只在手上摸了伤药并未包扎此时露出那数道伤疤霎时便引得巧穗落下泪来。 “小姐您的手您在谢家到底过得什么日子怎么竟伤成这个样子了!”巧穗的泪珠落到谢言晚的手上将她的手上带来温热湿润的触感。 到底是半年多的相依为命谢言晚对巧穗就像妹妹一般她受伤了本不以为意可此时见巧穗这个模样心里暖洋洋的同时反倒又带出几分酸楚来。 “傻丫头我没事儿只是看着吓人罢了。”谢言晚伸出手来将她的眼泪拭去见巧穗僵着手指生怕碰到自己伤口的模样她心中越发柔软笑道:“我如今很好你不必担心过几日这些伤口就会痊愈了。” “小姐您这话自己信么反正奴婢是不信的。” 巧穗吸了吸鼻子心疼道:“这样多的伤口得多疼呀。” “傻丫头我何曾骗过你?”谢言晚摸着她粗糙的手心中一疼轻声道:“虽然我伤了可伤我之人更惨。如今我已是府上正经的县主了谢琳琅不止赔上了脸还赔了一个县主之位。” 闻言巧穗惊呼一声下意识问道:“那夫人岂会善罢甘休?万一她对您痛下杀手” 巧穗竟然不敢在想下去。 谢言晚弯唇笑着将这些时日的经历简略的说了一遍只略过了凤栖止的事情末了又道:“奶娘的坟墓被我葬在了山上等到一切了结之后我再着人将她接到风水宝地。” “小姐你知道的娘的心愿只有一个那就是您能够好好儿的。” 巧穗眼中泪意未褪心中触目惊心这些时日自家小姐过得简直是非人的日子她宁愿小姐不报仇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便好。 “我会的。”谢言晚从腰间解下来一个荷包塞到巧穗的手中道:“巧穗趁着这几日萧念被禁足你寻个时候出城去吧先在城外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等到我这边事情了结我便去寻你可好?” 她虽然当日在谢逍遥的面前编造了巧穗已死的谎言可是巧穗只要一日在京城她就心中不安。万一巧穗被发现…… 她绝对不能允许那种可能性变成现实。 闻言巧穗顿时摇头道:“小姐奴婢不走我会很小心的至少在这里我还能听到您的消息知道你是安稳的。” 说到这里巧穗又想哭了。 见状谢言晚只得板起脸来道:“巧穗你忘记我当日同你说的话了么?” 她的脸色有些泛白眼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巧穗心中酸涩欲言又止最终她只是红着眼拉着谢言晚的手道:“好奴婢不会让小姐担心我我出城找个安全的地方带着等小姐。只是——” 她说到这里含着一汪眼泪道:“小姐马上就到新年了您能允许奴婢再待几日么?至少至少让奴婢同你吃个团圆饭等过了年我一定走成么?”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她想做生意 巧穗这模样格外可怜看的谢言晚心中柔软至极她摸了摸巧穗的头叹道:“好我依你就是了。” 得了谢言晚的准允巧穗顿时笑的如孩子一般她回身捧起那个油纸包小心翼翼的拆开讨好道:“小姐那你要不要尝一尝?” 谢言晚见她献宝似的不忍拒绝自己拿了一颗塞到嘴里又给巧穗嘴里喂了一口笑道:“好一起吃。” 直到天色将近正午谢言晚才起身预备走。巧穗依依不舍的跟她道别谢言晚叹息了一声这世上有人挂念着自己简直是最甜蜜的负担。 她摆了摆手又嘱咐了巧穗几句这才朝着酒楼的方向走去。如今她对于妙书还不是完全信任而巧穗还活着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直到谢言晚的身影彻底消失巧穗才缓缓的退进了院内一双眸子通红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生平头一次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小姐吃了那么多的苦可是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走进房内对着那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虔诚的拜了拜低声道:“大慈大悲的菩萨求您保佑我家小姐若真有危险信女愿以命相抵只求她能够平安喜乐。” 而这些谢言晚自然是不知道的。 “大小姐。” 妙书来的时候谢言晚已然喝了一盏茶了见到她来谢言晚微微点头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妙书恭敬的将手中的礼物呈上去回禀道:“已经送到了吴将军还说马上过年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小姐就不用还礼了。” 闻言谢言晚接过来见里面的分量不重隔着盒子闻不到里面的东西她随意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抬眼道:“嗯吃饭吧。” 妙书不敢入座谢言晚便由着她坐在一旁的矮凳吃。 这家万和酒楼据说历经百年风雨当年还曾被太祖皇帝题词道是天下第一楼。如今吃了这里面做的菜谢言晚不由得有些轻视名声恐怕是名过其实了不过这价格道是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贵。 也不知道这背后的老板是何等的奸商也真是够黑的。 而此时正在批阅奏折的凤栖止没来由的便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殿内伺候的小公公便胆战心惊道:“千岁爷可是冷了奴才再去加一些碳吧。” 凤栖止摆了摆手复又批阅起了手中的折子。 等到用完午膳之后谢言晚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出了神妙书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您在想什么?” 闻言谢言晚这才回过神来回眸问道:“妙书你说现下的京城什么买卖最好做?” “这还不好说自然是酒色生财啊。除此之外成衣店首饰铺的生意也都不错。” 妙书掰起手指一一数来末了又道:“不过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 谢言晚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道:“你仔细说来听听。” “唔这酒乃是酒楼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色便是勾栏院温柔乡里的男人各个都是散财童子;至于财嘛千金散去不复来说的便是这里赌坊鼓着荷包进去光着身子出来说的就是这些人。” 说到这儿妙书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带出几分厌恶她迅速的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又继续道:“至于成衣店和首饰铺想必不用我说小姐也是知道的。” 谢言晚微微点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钻研的挺透彻。” 想不到这妙书倒还有几分见识。 听得这话妙书并没有骄傲只是谦虚的笑道:“平日里跟着嬷嬷们出来采买见识的多了便知道了其实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行业都是可以混口饭吃的不过都是小本生意大人物是看不上的。” 她将那些行业娓娓道来谢言晚看她的眼神越发带出了赞赏。 平日里倒是没发现这妙书还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妙书打开了话匣子便不由自主的说了半日等到意犹未尽时才郝然道:“奴婢说了这么多惹小姐烦了吧。” “没有你说的很好。”谢言晚真心诚意的夸了她一句又道:“只是如今这些行业已经自成系统我若是再想插一脚恐怕不易。” “小姐您的月例如今不少了可是缺钱么?”她说到这里又自觉失言顿时噤声。 谢言晚倒是不以为意她想要做生意不是一日两日了日后入主东宫需要上下打点的更多银子也会如流水似的散出去。 从前她只是想要报仇便可可是如今她越陷入其中越知道这里面的艰辛想要扳倒一个郡主哪有那么难的。 更何况这个郡主身后还有一个公主。 而她要做的是让她们身败名裂而死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不论多难她也要走下去! 见谢言晚点头妙书涌起一股特殊的情绪她脱口而出道:“小姐其实您可以做一个冷门的生意乐器坊。” “乐器?” 谢言晚一愣便听得妙书继续道:“京城里歌舞妓院乐坊算不得少可是做乐器的并不多一般都是手艺人专供的不但贵还慢。奴婢曾听府上的歌姬们曾经抱怨过此事若是小姐您开一家专做此等生意的店面刚开始或许会有些困难但是等到店铺做大了定然会财源广进。” 听得她的分析谢言晚思索了一会儿方才点头道:“不急等过了年吧你届时陪我四处转转开店铺说简单也难相看店面找手艺师傅等等繁琐很多咱们慢慢来。” 她说的诚恳妙书顿有一种被信任的感动脆声道:“是奴婢遵命!” 妙书做下人久了从未有主子这样对她让妙书感动的同时又暗自下定决心自己要多出来转转将这件事给小姐列一个可行的计划出来完美的将这事儿办了也好在谢言晚面前露脸。 主仆二人吃完饭又在街上转了一会儿方才慢悠悠的回府。 不想到了府上之后却听到了一件事。 萧念的禁足被解除了。 上午她出去的时候据说谢琳琅还大闹了一场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竟然已然解除了萧念的禁足。 谢言晚只略略一想便知道为什么她那位好爹爹既想抓住太子这边的关系又不愿意跟大长公主撕破脸在抓到绝对的好处之前他可是不想放弃任何一方呢。 呵当真是贪得无厌。 谢言晚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和轻蔑等回到院子后又有些诧异今儿这太阳是打西面出来了么萧念出来之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的来找自己的麻烦。 然而谢言晚不知道的是萧念的确没有过来却不是因为太阳从西边出来而是因为她在憋着坏呢。 “母亲此番受这般羞辱女儿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谢琳琅坐在萧念的房间里一张脸涨红提起谢言晚的时候恨不能将她撕碎一般。 见状萧念反倒是平静的多她低头啜了一口茶捧着手里的茶盏淡淡道:“别着急她做的这些事我会一一讨回来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呀?母亲您是家中主母那小贱人抢了我的县主之位又如何您可是先皇亲封的郡主呢捏死她不是跟玩儿一样的么!” 她一想到自己的县主被褫夺就恨得慌若不是谢言晚自己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模样脸受伤了县主也没了!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我想要杀了她容易可若是为了她毁了跟你父亲的夫妻之情岂不是得不偿失?”萧念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沉声道:“如今你父亲正提防着我呢生怕我做出什么事情毁了他的宝贝女儿所以我不可在此时轻举妄动。” “那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么?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 萧念冷笑一声道:“我是谁岂是能由着她在我头上放肆的?再等等吧大年初二要去给你外祖母请安届时你父亲必没有机会再监视我等我同你外祖母详细说了之后让她给咱们拿个主意。” 听到萧念提起大长公主谢琳琅顿时神情阴狠道:“我要让谢言晚付出代价!” 扒皮抽筋将她碎尸万段! 日头西沉暮色四合又一日好光景过去了。 谢言晚从厨房走出来望着那沉沉的天色整了整衣襟便端着做好的点心朝着谢逍遥的书房走去。 不出意外的谢逍遥果然在书房。 黄昏时分八宝琉璃灯悬在书房门口仿佛为人照亮了一条路。 谢霖正在门口站着见谢言晚前来顿时行礼道:“大小姐。” 谢言晚连忙扶起他笑道:“使不得霖叔父亲可忙么?” 她这些时日送饭菜久了谢逍遥便也任由她进出书房了。 闻言谢霖忙的笑道:“老爷正在里面呢大小姐进去吧。”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给奶娘上香 谢言晚道了一声谢便提着食盒径自走了进去。 书案之后站着一个男人正在提笔泼墨挥毫见到谢言晚他放下手中的狼毫闲适道:“晚儿来了。” “见父亲在书房忙了一日了女儿做了些点心不知合不合父亲的口味。” 谢言晚放下食盒将内中点心摆上了桌又看向他写的字顿时赞叹道:“父亲这字体当真是苍劲有力下笔如神。” 闻言谢逍遥微微一笑将狼毫放置归位这才道:“你也懂得书法?” 谢言晚莞尔娇声道:“身为父亲的女儿怎么能怂呢?” 她这模样格外的俏皮可爱就连谢逍遥也不由得摇头笑道:“总归是你有理为父反驳不得。” 谢言晚斟茶奉上咬着唇似是纠结了半日好一会儿才道:“父亲其实女儿来是请罪的。” 听得这话谢逍遥倒是没回话只是端着茶盏喝了一口茶静静地看着她。 见状谢言晚眼中的不知所措越发浓厚了起来。 好半日谢逍遥才放下茶盏打量着谢言晚道:“今儿你把琳琅的丫鬟打了?” 谢言晚顿时抬起头来想要说什么却又忍回去楚楚可怜道:“父亲女儿知错了。” “知错了?为父倒是看你还有些不服气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见谢逍遥似乎没有生气谢言晚才轻声道:“实在是那丫头没规矩我一时气不过才打的。只是女儿的一时冲动却让父亲难做实在是心里有愧” “你倒是有理了。”谢逍遥的手在桌上叩着发出轻微的响声来。好一会儿他才道:“一个下人打便打了你是主子有什么打不得的。你错就错在下手太重。言晚你要记着凡事都要留一线。” 谢言晚点头应了感激道:“女儿知道了多谢父亲教诲。” 见她这般乖觉谢逍遥更觉满意捏了一块点心转了话题笑道:“这点心是你亲手做的?味道倒是不错甜而不腻。” “父亲若是喜欢女儿日后天天给您做。”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一派纯真饶是谢逍遥也有些恍惚蓦然想起薛素锦来。 当年她也是说老爷若是喜欢妾身做的饭菜妾身日日给您做。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你一个当家主母这些事情就该让下人来做别累着自己。” 那时薛素锦怎么回他的谢逍遥已经忘了只是记得她低头时那一抹浅笑仿佛三春最娇艳的花。 见谢逍遥不说话谢言晚乖觉的低头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良久才见谢逍遥回过神儿来笑道:“为父知道你的心意回去歇着吧别累着了。” “是。” 谢言晚也不多言乖顺的行了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她离开之后谢逍遥才叫了谢霖进来手里还捏着咬了半口的点心问道:“你觉得大小姐怎么样?” 闻言谢霖下意识抬眼看他见谢逍遥的模样有些茫然旋即低头回道:“大小姐是个好孩子如今苦尽甘来又有老爷的疼爱将来怕是有更大的福分。” 谢逍遥似是没听见只是低声道:“她的模样像极了素锦啊。” 那是谢家的禁忌就算是谢霖也不敢接这句话。 下一刻就见谢逍遥抬起头来道:“你说的不错这丫头是个有福的。这些时日你派人盯紧了夫人别让她有机会出府传话不管是谁都不能毁了这份儿福分。至少在谢家的时候她不能出事儿。” 一个谢言晚抵得过他在太子面前多少的承诺这不止是谢言晚的福分也是谢家的。 一连几日天气都是格外的晴好可到了除夕这天却又下起雪来。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大红的爆竹碎屑落了满地将这雪地里更添了几分意境。 方过了午后谢言晚便撑了一把油纸伞顾不得这漫天的大雪提着食盒朝着府外走去。她答应了巧穗要陪她吃一顿饺子。 见到谢言晚来巧穗的眉眼里顿时漾出了一圈圈的笑意。她张望四下无人忙的合上门将谢言晚迎了进来。 房间内燃着炭火盆内的烟气有些熏人可这并不妨碍小屋里的温馨。 巧穗兴奋的将桌上扣着菜的盘子掀开又将食盒里放着的鸡鸭和饺子端了出来笑道:“奴婢算着时间您就快来了菜还热乎着呢。小姐你尝尝。” 桌上四菜一汤再加上一大盘饺子旁边的小碟子里搁了辣椒和醋巧穗另温了一壶上好的花雕热乎乎的暖到了人心里。 一口饺子一口酒谢言晚跟巧穗二人相对而坐吃的格外开心。 只是酒过三巡巧穗的眉眼里到底添了几分落寞望着这杯盘狼藉的模样鼻子一酸轻声道:“若是娘在定要揪着我的耳朵不许我跟您胡闹。小姐我想娘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格外轻可却一字不落的到了谢言晚的耳朵里。 她一言不发仰头喝了那一杯酒顿时觉得那热辣的气息从喉咙里滑到四肢百骸辣的她眼泪都落了下来。 谢言晚起身拿了披风往巧穗身上一披咬牙道:“巧穗我带你看奶娘去。今儿个除夕少了她怎么成?” 闻言巧穗一愣下意识道:“小姐使不得外面还下着大雪呢您吃了饭早些回去吧。” “走。” 谢言晚往食盒里装了一壶酒又拿了香火元宝拉着巧穗的手便迎着漫天大雪走了出去。 山上风呜雪嚎一路上来毫无人烟。 谢言晚跪在地上将香火点燃同巧穗一起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巧穗早忍不住呜咽了起来抱着石碑哭着喊娘而谢言晚则默不作声的跪在一旁却是双眸通红。 世间万家都是团圆日唯有她们二人再无亲人了。 “奶娘你放心我定会护着巧穗便是豁了自己也会护着她。”谢言晚擦了一把眼泪再添了一叠元宝纸钱。 风雪渐大不等燃完便被打湿谢言晚站起来解下自己的披风为这燃烧的火苗撑起了一小块洁净之地。 直到天色将晚谢言晚才扶着巧穗朝着山下走去。 她浑身都冻得没了知觉唯有那一颗心仍旧跳的飞快提醒着她这世上所发生的一切罪恶。 将巧穗送回去之后谢言晚望着谢府的方向一步步的走了回去。 不出意外的府上一派喜气洋洋。 大红灯笼悬在院内的各个角落天地之间的洁白中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明艳而张扬。 而正房的院落里更是热闹非凡。 谢逍遥坐在正首旁边是言笑晏晏的萧念和谢琳琅。 他们三人才是自成一体的一家人。 呵。 谢言晚深吸一口气刚抬起步子要离开就见谢霖带着几分紧张的走了出来。 “大小姐。” 谢霖的声音压得格外低谢言晚微一点头笑道:“霖叔。” 谢霖讪讪一笑将谢言晚拉到了一旁低声嘱咐道:“大小姐老爷让老奴跟您说以射洪委屈您了。” 他这话虽然没有明说谢言晚已然懂了。 她在心中冷笑一声谢逍遥这是害怕自己进去毁了房间内和乐融融的气氛呢。毕竟初二的时候他可是要带着媳妇儿女儿回娘家呢自然是要讨好了萧念好在丈母娘那里过关。 那位大长公主可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谢言晚心中嘲讽面上却是无动于衷只摇头笑道:“无妨霖叔转告爹爹晚儿不委屈。”说到这里她又取出一个红包笑道:“这天寒地冻的霖叔拿着买酒吃吧我看父亲这里也没什么事儿您待会去屋里暖和着吧别冻着了。” 谢霖连忙拒绝见推辞不过这才笑道:“那就多谢大小姐关心了。”只是碰到她的手时又惊讶道:“大小姐您的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儿今儿天冷我先回了。” 见他收下了红包谢言晚并未多解释微微一笑转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风雪之中那小小的身影看起来格外的孤寂。 谢霖看了一眼她又看向房间内其乐融融的场景不由得摇头叹息。 这大小姐的确太可怜了。 然而谢霖却没有看到谢言晚转身的那一刻瞬间冷却下来的眉眼。 没事儿他们一家人尽管过节去吧毕竟这可能是这辈子在一起最后过的节了! 且痛快着吧。 按照规矩除夕是要守岁的不过正房那边谢言晚懒得过去讨嫌便自己待在清寒院里了。 妙书妙画两个丫头陪在她的身边妙书顾及着妙画在场并不太多说话只是体贴的添加着炭火。 而妙画则是面带鄙夷的偷看谢言晚。就会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逞威风怎么没本事在大夫人那里横?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本宫带你去看烟花 谢言晚心中装着事儿见妙书端来了晚膳只略略吃了两口便不愿再吃。她摆了摆手便让妙书妙画二人拿了零嘴分着吃了。 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爆竹声声震耳吵得人震耳欲聋。 谢言晚见她二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因起身笑道:“咱们院儿里没那么多规矩我这里不用守着了你二人回去玩吧困了就睡。” 闻言妙书连忙摆手妙画却是径自谢恩道:“那大小姐我们就回去了。”她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的将妙书拉走了。 妙书想要甩开却见谢言晚做了个让她出去的动作便停止了挣扎随着出去了。 只是在门外还听到妙书无奈的话:“妙画大小姐这里怎么可以没人守着呢。” 而后便是妙画不屑的声音:“她算哪门子的大小姐也值得我守着?我去找娘了你回屋睡觉吧。” 直到二人离得远了谢言晚才起身将房间内的灯火吹熄。 今夜是除夕想必凤栖止也没地方去吧?那老妖孽平日里就闲不住想来今夜更忍不住要来闹腾她了。 只是谢言晚没有想到她没有等来凤栖止反而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臣女给太子请安您怎么来了?” 雕花木门被推开有男人带着几分迷蒙的醉意进来。 下一刻她便被拉了起来上官翰烨握着她的手轻柔的笑道:“本宫想你所以来了。” 男人的呼吸都带着几分酒意谢言晚下意识想要避开却被他拉着坐到铜镜前固定着身子。 而后他变戏法儿似的掏出一个如意钗插在了她的发中望着镜子里的美人儿哑声问道:“喜欢么?” 那是一支上好的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多少人千金难求的上好珠钗如今却稳稳的在她的发间熠熠生辉。 谢言晚莞尔一笑点头道:“太子送的自然喜欢。” 然后便见他孩子气的一笑带着醉意道:“本宫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说着上官翰烨又拉着她的手笑道:“晚儿咱们翻墙出去玩吧?” 直到上官翰烨当真带着她翻了尚书府的后墙谢言晚才相信了这位太子爷还真是没有走正门而是翻墙来的! 夜风猎猎风雪不知何时停止地上的雪踩上去咯吱作响大街上也重新有了人烟。 除夕夜睡不着的极多肯在家老老实实守岁的到底是少数那些闲不住的公子哥们儿趁着长辈的不注意个个都溜了出来在这流光溢彩的京城中晃悠。 精明的小贩们早在风雪停了之后就出来扫出一片空地在这夜色下点起气死风灯借着微弱的光线叫卖着:“糯米丸子甜红果儿勒——” 空气里弥漫着香甜的气息谢言晚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身边这个一脸满足的太子不由得摇头叹息。莫不是喝了酒的人都与平时不一样么怎的这太子喝了酒就跟二愣子似的呢? 不过这二愣子模样的太子倒是比平日里讨喜了几分。 护城河边有官兵维持着秩序随着火把的光亮闪过便有一支支利箭似的烟花蹿上天空砰的一声炸开。 漆黑如墨的夜空里瞬间便闪现出五颜六色的礼花来。 远处灯笼蔓延头顶烟花璀璨耳边的声响不断空气里格外香甜。 谢言晚的肩膀被人拍了一拍她下意识回头便看到上官翰烨俊朗无双的脸。 “谢言晚本宫喜欢你!” 男人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谢言晚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轻轻的敲了一下砰。 随着那烟花的炸开她的心也被小锤敲动着扑通扑通。 她脸色一红便见上官翰烨突然将她抱了起来带着几分酒意笑道:“本宫已经向父皇请旨了他说等开朝之后便下旨赐婚。晚儿你要成为本宫的妻了。” 上官翰烨喜欢她从半年前的初见便喜欢。 那样娇弱柔软的女儿家从第一面便让他生了兴趣而真正让她刻在他心里的却是前些时日宫廷里的一曲。 倾城如画也倾了他的心。 所以对于谢言晚上官翰烨志在必得。 上官翰烨的声音仍在她耳边响动着带着几分满足的情意:“晚儿你知道么本宫同母后提起你的时候她对你也十分满意呢。她说你是个好姑娘让本宫好生待你。你这样好本宫怎能不欢喜。” 眼见他满足的模样谢言晚的心越发的跳的快了几分。 这样眉眼温和的少年呵。 谁不会心动? 这一夜谢言晚陪着酒醉的他在街上疯玩着从烟花璀璨的护城河到街边人满为患的小吃摊。 街灯如昼行人如织地上积雪被踩踏的有些肮脏。 上官翰烨却毫不在意一把将她背起来带着她逛完了整条街道。 直到后半夜二人才像做贼一般的翻进了谢府的门。 临走之前上官翰烨深情的望着她的眉眼轻柔道:“晚儿新春快乐。”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意轻声回应道:“殿下新春快乐。” 上官翰烨心满意足的走了等到他的人影消失之后谢言晚才进了房间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垂眸看着。 簪子的质地冰凉也将她的神智彻底的拉了回来。 太子迟早要铲除萧家的不管是大长公主还是萧念只要是支持二皇子人都会是太子的敌人。所以谢言晚早就打定主意她要做一个蛊惑太子的奸妃让他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助她除掉敌人。 可是今夜上官翰烨却让她做了一个格外美好的梦。 那人精致风流的眉眼那人动情的模样忍不住让谢言晚起了不该有的旖念。 若是有朝一日一切都太平而她还有幸活着是不是她谢言晚也能够重新开始过上正常的日子?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闪过的时候谢言晚忍不住便想到了凤栖止。 对于那个老妖孽来说什么才算是一切太平呢? 谢言晚突然很想要问一问他然而她在桌案前坐了整整一夜凤栖止都没有来。 大年初一的时候谢言晚赏赐了妙书妙画红包之后便睡了整整一日晚上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又再次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清晨她才彻底的睡饱了觉让妙书伺候着换了脸上跟手上的伤药便让二人出去玩了。 妙书妙画欢喜的应了临走之前谢言晚漫不经心的问道:“是了父亲他们可曾走了?” 闻言妙书连忙行礼回道:“回大小姐老爷他们一大早便走了。”只是脸上到底有些尴尬虽说谢言晚是前妻所生可萧念到底是她的继母这么些年却从未带谢言晚去过大长公主府。 谢言晚摆了摆手笑道:“你们也去玩吧不必管我。” 直到二人离开之后谢言晚又在房中坐了许久这才起身朝着谢逍遥的房间走去。 今日过年府上的人基本都出去了是她去找令牌的最好时机。 果不其然谢逍遥的院子里空无一人。 因着平日里要处理公务所以谢逍遥的院子跟萧念是分开的。而这其中另外一个好处就是便于谢逍遥再召见歌姬侍寝。 许是这两日为了讨好萧念所以谢逍遥的房间内并无胭脂的气息外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书画等物看起来格外的工整。 谢言晚查探了四下无人便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房门开始一一翻看。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房间内悬挂的名画等物都被她看过就连内室的衣服谢言晚都已然看了一个遍却终究没有看到她想要的东西。 谢言晚心中一沉难不成这东西被谢逍遥随身带着了么? 不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是随身随时都有丢了的可能谢逍遥才不会傻到这个地步所以那东西一定还在房间内。 她紧张的看了眼外面见无人经过便再次朝着房间一寸寸的盘查起来。 然而这次她还是一无所获。 谢言晚有些灰心拍了一把墙却猛地顿在了原地。 这个位置是中空的。 她又试探性的敲打了其他地方却并没有传来回声。 谢言晚当即大喜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周围的缝隙终于锁定了一个位置拿出手中的匕首开始撬动。 果不其然那块墙砖被她撬出来之后便有一个漆黑如墨的盒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盒子就放在墙壁的内侧外表乌黑上面还挂着一把锁。 谢言晚拿出来晃动了一下顿时听到里面铁器碰撞的声音。 是那块令牌! 谢言晚顿时露出一抹笑意她将盒子放回去对比了一下大小又重新将墙合上。日后她还要再府上待一段时间所以需要去做一个相同的赝品出来才能将这个取走。 可就在谢言晚刚弄好这一切就听得身后的大门被人猛地踹开旋即便有女子阴森森的声音响起:“谢言晚你竟然偷老爷的东西!” 正文 小仙女们,缱绻的书要上架了 嗯首先还是要很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因为有你们缱绻才有动力写下去。 我知道一上架可能会流失很多的小仙女在此要对这部分小仙女说声抱歉更要说一声谢谢! 古语云:没有君子不养艺人。其实写小说也是一门吃饭的手艺我是一个全职写手靠写小说吃饭的所以还请各位小仙女们支持下正版也算是赏缱绻一口饭吃谢谢啦~卖个萌比个心~ 我一直觉得写小说的跟茶馆里说书先生差不多我在台上卖力讲一个好的故事给您听您呢花俩铜板坐着喝茶看我嘚吧嘚高兴了再赏俩铜板那都是情分缱绻铭记于心。 其实咱们黑岩这儿的订阅也不贵一千字三分钱我顶了天写两万字也才六毛钱。一个阿尔卑斯棒棒糖的价格也算是给缱绻一个前行的动力。 九千岁:看到本座的冰魄银丝了么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本座就把你绑回来看书! 谢言晚:咳我家阿止没吃药大家不要介意。喵姐姐这里有好吃的榛子酥哦你们快来嘛~ 作者君:介俩货sei啊我不认识! 嗯再说一下关于更新的事情吧7月11、7月12两天一天五更。之后每天保底三更。 两千推荐、一千收藏、五百钻石均加更一章。 宝剑一章冠名、玉佩两章冠名、皇冠半月内每日加更两章冠名。 也欢迎大家来群里玩493891218。 我爱你们哦~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巧穗出事了(一更) 听到身后声音谢言晚顿时回头竟见到一个本该出去的人。 “妙画?” 谢言晚神情一愣就见妙画一脸得意的朝着她扑了过来恶狠狠道:“可让我逮着你了!” 谢言晚连忙躲开妙画一击不中再次朝着谢言晚扑了过来嘴里还得意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被我逮到你偷东西了吧?我要告诉老爷让他惩治你!” 若不是她留了个心眼半路找了个借口折返回来监视谢言晚还没有发现她竟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呢。 今日她可算是立了一件大功劳夫人一定会嘉奖她的! 见妙画想要钳制自己谢言晚眼神一沉顿时不退反进抬手便钳制住了妙书将桌案上的匕首抄起直直的便朝着妙画的脖子扎了过去!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对方的肌肤却猛地停了下来。 不成杀了妙画简单可是清理命案现场却不大容易若是一个耽搁再引来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妙画起初被那冰冷的匕首吓的瑟瑟发抖可是看到谢言晚眼中的犹豫顿时便得意起来神情狰狞道:“谢言晚识相的就放了我跟老爷认错。否则的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言晚被她说的心烦气躁随手便将一块帕子狠狠地塞在了她的嘴里。 妙画挣脱不得嘴里呜呜的叫着一双眼睛瞪得格外大死死的看着谢言晚。 眼见得她挣扎的厉害谢言晚再不犹豫抬手便朝着妙画的脖子掐去嘴里则冷声道:“要怪就怪你不该回来吧!”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妙画留不得! 可是谢言晚忽略了一件事情她如今人小瘦弱靠着冷兵器还有优势可一旦肉搏那便吃亏了。 妙画拼命挣扎之下谢言晚竟摁不住她登时便给了妙画机会挣脱开来朝着外面便跑了出去! 见状谢言晚再顾不得其他登时抄起匕首便要去追却听到妙画已然呼救起来:“来——” 那一个字便卡在了喉咙里。 一道丝线缠绕在她的脖颈之上而妙画的头颅已然转了个方向。她的身子仍旧是奔跑的姿势可那头却朝着后方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谢言晚所站之处。 下一刻妙画的身体轰然倒地血水喷射而出瞬间便染红了地面。 大门被打开又迅速合上有男人缓步走进。 一袭红衣似业火焚烧一双眉眼精致旖旎他将冰魄银丝收回抬眼看向脸色苍白的谢言晚嗤道:“没用的东西这种货色都降服不了要你何用?” 见到凤栖止的那一刻谢言晚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可在看到这院落里冲天的血腥气和那具尸首之后又咬牙道:“我说千岁爷您能不能别这么血腥待会清理不干净怎么办?” 她可是还要在谢家待下去的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就惨了。 她话音未落就见凤栖止扬起宽袍大袖朝着地上的尸首挥了过去。 随后妙画的尸首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化成了一摊血水。 谢言晚瞬间有些作呕她扶着墙顺了顺气儿眼见得凤栖止朝着自己走过来顿时掩面嫌弃道:“您老离我远点回头一不留神再把我融了怎么办。” 她话虽这么说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只是眼睛里的调侃格外的明显。 然而下一刻谢言晚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凤栖止睨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那个叫巧穗的丫头出事儿了。” …… 大长公主府。 “外祖母您一定要为琳琅做主啊。”谢琳琅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将那些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您看我的脸太医说十之八九是要落疤的我可怎么办啊。” 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大长公主拍了拍她的背看向萧念道:“你就是这么当娘的连自己的儿女都护不住?” 闻言萧念顿时恨声道:“母亲那小贱人实在是太狡诈了根本防不胜防。那日女儿听了您的话将她接了回来可是这才短短时日就折进去了两个下人了!” 那日李嬷嬷被马踏了之后回来便发起高烧还不住的说胡话。她请了好多的大夫来看可是终究没有留住李嬷嬷的命。 至于秋水被谢言晚那般挑拨之后谢琳琅嫌恶根本没有请人去看当天夜里便去了。 一想到这儿萧念的心都揪在一起恨得咬牙切齿:“如今谢逍遥为了保她竟然限制我的自由若不是今儿个回门怕是我连诉苦的机会都没有!” 他谢逍遥还真以为自己这么好欺负么他哄几句这事儿就可以这么算了?想得美! 大长公主静静地看着她们二人诉苦手中的佛珠漫不经心的转着哼了一声道:“他限制你的自由本公主就听不到风声了么?” 她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自然有自己的眼线。那日的事情第二日就一字不落传到了大长公主这里。 “琳琅斗不过她这个县主丢了就当是买个教训不亏。” 听到大长公主这话萧念顿时诧异道:“母亲难道就这样算了?” “算了?她谢言晚真以为本公主的儿孙是她可以随意动的?”大长公主放下手里的佛珠淡淡道:“不过眼下你夫君不准除了她你也莫要跟他对着干没得伤了夫妻感情。动不得她除了身边那个叫巧穗的丫头便是了。” 从出了那件事儿开始大长公主便命人去查谢言晚的底细不查不知道既然她那么护着那个丫头那就先除了好了! 这话一出萧念顿时便震惊问道:“可是那巧穗不是死了么?”她分明记得巧穗被凤栖止那个阉狗杀了啊。 闻言大长公主的眼中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缓缓道:“眼下还活着不过从今往后她就不存在了。” …… 从凤栖止说出那句话之后谢言晚的脑子便轰的一下炸了开来。凤栖止见她这模样吩咐了辰甲留下来处理善后自己则施展轻功带着谢言晚去了事发地点。 她在路上想了许多种可能性可是却没有想到到了事发地点之后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幕。 阴暗潮湿的破庙里一群乞丐被堵了嘴捆在一起。而他们旁边不远处则躺着一个丫头。那丫头身上被盖了一件男人的长袍看不出她的模样和状态。 她的身边守着一个男人只着中衣那长袍正是他的。 地上散着许多破碎的布唯一完整被扔在一旁的则是一件女子的小衣。 空气里弥漫着腥臭的气息再加上那些乞丐衣衫不整的模样一望而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言晚顿时挣脱凤栖止快步跑了过去可是在去掀那长袍的时候却怎么都下不去手。她的指尖抖得格外厉害甚至连那衣角都要抓不住。 最后还是凤栖止将那长袍掀起一角露出巧穗那张青青紫紫的脸来。而她的身上还有被人为虐出的痕迹鞭子的抽痕、踹的淤青、以及……啃咬的痕迹。 “怎么回事儿?” 谢言晚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听得凤栖止冷声道:“本座的属下办事途中发现的听到呼救声熟悉便进来看了看。先前喂她吃了药命是保下了但是……” 后面的话凤栖止没说出来可这破庙里的情形已然说明了一切。 谢言晚先是一愣旋即灵台清明下意识道:“是他们?” 得到凤栖止肯定的答复之后她一把从腰间抽出那柄匕首冲到那群乞丐面前挥刀便斩断了捆着他们的麻绳。 而后她挥手抓起一个乞丐哑声问道:“有你么?” 那乞丐被堵着嘴呜呜着发不出声音谢言晚狰狞一笑手起刀落那鲜血瞬间便喷了她一脸。 她再次抓住一个乞丐厉声问道:“有你么?!” 见了先前那一幕这乞丐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谢言晚眼睛通红再次将匕首捅进了他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庙里的乞丐回过神儿来尖叫道:“杀人啦!”便要朝着外面跑去。 然而他们还没有跑出这庙口就有一根冰魄银丝穿过了身体将他的四肢分离四散变成了一个人彘。 唯有那脑袋完好无损他嘴里的声音未绝身上早已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来。 小小的破庙里佛祖无悲无喜泥塑身被溅上了鲜血点点变成了地狱修罗场。 谢言晚浑然不知只是一声声的重复着那句话直到杀的仅剩最后一个人她的手才被人抓住。 “说谁指使的。” 那个仅剩的乞丐已然没了神智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尿臊味儿嘴里不住的求饶:“大爷饶命啊饶命啊!” “说!” 谢言晚将匕首架在他的脖颈上声嘶力竭如同恶鬼。 “是是刘大善人吩咐的他家的管家还给了我们一锭银子和三袋粮食就在那里呢。他让我们直接杀了这丫鬟可是可是我们没碰过女人就就……”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老不休,拿命来!(二更) 那乞丐见谢言晚的神情越发的阴冷再也说不下去吓得瘫软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谢言晚顺着望去果然见地上摆放着几个粮食口袋。 身后有男人的声音响起:“那刘毅明面的身份是京城有名的善人暗地里则听命于大长公主上官颖。” 谢言晚回头看了一眼认出他正是凤栖止身边的辰乙。 庙里的血腥之气将她的神智拉回了几分她抬手便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而后丢掉手中的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到巧穗的身边将她轻柔的抱了起来。 怀中的女子呼吸轻微仿佛随时都要断掉。 谢言晚像抱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眼泪夺眶而出她却恍然未觉只是语气轻柔道:“巧穗我带你回家。” 而与她轻柔语气不符的却是谢言晚脸上的表情。阴冷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周身都笼罩着一股浓重的戾气。 她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凤栖止下意识想要去扶她却被谢言晚躲开抱着巧穗一步步的朝着住处的小院走去。 这个破庙距离她买下的那个小院仅有一条街之隔。然而这短短的距离谢言晚却觉得无比漫长。 她前日才在奶娘的坟前发誓要好好儿保护奶娘唯一的血脉可是今日便发生了这种事情! 谢言晚恨那些害了巧穗的人可她更恨自己!如果她足够强大巧穗怎么会受这种伤害! 说到底是她害了巧穗! 眼见得谢言晚往前走着凤栖止心中蓦然闪过一抹痛意。这种感觉曾几何时他也体会过。 因此凤栖止只是微微一摆手吩咐道:“将这里清理干净。”便加快脚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将巧穗安置在床上之后谢言晚去烧了一盆水端进来替她清理身子。 先前只是匆匆一瞥可此时一寸一寸的看过去谢言晚才知道她伤的多重。巧穗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尤其是私密的地方更是伤痕累累其间还带着令人作呕的白色斑点! 谢言晚咬紧了牙轻柔的替她擦拭着只是那手却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她握的紧那些致命的武器却在巧穗这般模样下竟拿不住一方小小的毛巾。 饶是她已然这般轻柔可巧穗却依旧不停地抗拒着。她虽然昏迷却对痛觉依旧敏感。 “不要救命啊!” 听到巧穗凄惨的求饶声谢言晚的手一顿再也忍不住咬住自己的胳膊不叫自己哭出声来。 出去倒水的时候谢言晚就看到站在院内的凤栖止和他身边提着药箱的女子。 谢言晚感激他的心细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可那眼中的泪痕却越发明显。 “姑娘劳烦你了。” 洛清彦点了点头便提着药箱走了进去。只是却拦住了谢言晚要进去的步伐淡淡道:“我看诊时不喜旁人打扰。” 见她这般谢言晚再次道了一声拜托将手中的盆放下站在院内等候着。 见状凤栖止的声音也难得一见的温柔了下来:“她是江南洛家的二小姐名唤洛清彦。洛家是医药世家她的医术你可以放心。你可以放心。” 闻言谢言晚微微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这声音微不可察凤栖止却听得真真切切。 洛清彦很快便走了出来开口道:“她性命无碍只是伤口太多我已替她上了药。”她神情清冷眉眼里却到底闪过一抹怜惜。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将一个好姑娘糟践成这个样子! 谢言晚谢了洛清彦回屋看望了一眼巧穗她虽然沉沉睡着呼吸却安稳了许多。 见状谢言晚松了一口气出来将门合上。 身后传来凤栖止的的声音:“你预备怎么做?” 听得凤栖止的问话谢言晚回过身来目光悠远的望着大长公主府勾起一抹嗜血的味道:“今日初二想必那里的防守最弱吧。” 她说的意味不明凤栖止却顿时明白过来沉声道:“丫头你这是作死。” 谢言晚回眸一笑神情格外凄厉:“那又何妨?” 正是午后晴天白日挂在天空稀薄而冰冷的空气里她的模样像极了索命冤魂。 辰乙回来时正看到她这模样他心头一跳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自己的佩剑已然被人夺走。 下一刻便听得谢言晚冷厉的声音:“我去去便回。” 眼见得她的身影离开辰乙顿时请罪道:“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被人夺了佩剑这是杀手的大忌。 凤栖止的脸色白如纸声音里带着能冻结人的冷意:“辰乙跟着她。” 闻言辰乙顿时抬起头摇头道:“不行主子您的身体已经——” “本座说了跟着她!她伤你伤她死你便不必回来了!” 听得凤栖止的命令辰乙咬了咬牙方才恭声道:“属下遵命!” 直到辰乙的身影消失不见凤栖止才松开紧握的拳任由嘴里那一口鲜血从唇角缓缓滑落。 若是谢言晚先前能多注意一番定然会发现凤栖止之所以一袭红衣是因为他身上伤痕累累早已染红了中衣! 非红色不能遮掩。 谢言晚一路策马疾驰直到了大长公主府的后门前才停了下来。 “我乃谢家之人家中出事特来禀报。” 谢言晚浑身血污那后门看守的小厮顿时不敢阻拦指了方向便要随着她一同前往。 只是下一刻小厮便被人狠狠地敲了一记倒地晕了过去。 身后响起一个男声:“谢小姐主子让我来保护你。” 谢言晚看不见人影只微一点头便紧握着佩剑朝着府内行去。 这一路果然极少见到人烟途中有人尖叫都被谢言晚一一打昏。 只是她到底低估了大长公主府。 有二十余人将谢言晚拦下为首一人身着盔甲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主府?” 谢言晚将原先的那套说辞拿出那人心神一禀又看了她弱不禁风的模样便道:“既然如此我带你去。” 随着她的走动那些人将谢言晚围在中间隐隐是控制之势。 谢言晚眉眼冷冽一路不发一言只随着他们走。 直到走到前厅门外那人冷声道:“你且等着我进去回禀。”便径自走进去。 谢言晚侧耳倾听待得听到里面传来苍老女声之后顿时将手中的利剑出鞘将离自己最近之人登时斩杀! 可怜那人没有防备竟被谢言晚一击即中立刻贯胸而死。 谢言晚瞅准机会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逃离了包围圈一把挑开了门帘朝着里面冲了进去! 房间内暖意融融大长公主坐在正中间而萧念母女则陪坐在下首旁边更有嬷嬷丫鬟随着侍奉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而谢言晚的出现夹杂着凌冽寒风和扑鼻血气顿时让房间内响起了阵阵尖叫声。 那为首的侍卫反应极快见谢言晚进来顿时将腰间的佩刀抽出来冷声道:“小贼你竟骗我!” 谢言晚灵巧的躲过他的一击侧身退的同时随手抓住了一个丫鬟抛了过去自己则径自朝着大长公主扑去厉声道:“老不休拿命来!” 而萧念也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尖叫道:“母亲她就是谢言晚这个小贱人!来人啊杀了她!” 谢言晚的佩剑刺过去的时候大长公主顿时躲在了一个嬷嬷身后那嬷嬷挨了一剑大长公主则躲开来带着惊吓和怒气道:“你们都是死了么杀了她!” 她没有想到这谢言晚竟然敢杀进了府上来! 外间的那些府兵也在这个时候涌了进来将这房间内瞬间围成一团。 眼见得他们将大长公主护在中间谢言晚凄厉一笑拔出腰间匕首直直的便朝着大长公主扔去! 而后房间内便响起女人凄惨的叫声:“啊——” 那匕首偏了些准头插在了大长公主的肩膀上她的脸瞬间苍白如纸淌下冷汗来。 谢言晚一击没能杀死她便提剑再上却在这时听到外面响起男人浑厚的声音:“混账东西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言晚一个闪神竟被就近的一个士兵得了机会直直的刺向了她的手臂。 剧痛袭来谢言晚手中的剑再拿不稳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而那些士兵瞅准时机顿时一拥而上将谢言晚摁在了地上。 大势已去。 房间内乱成一团尸首伤号倒了一地谢琳琅何曾见过这种场景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反倒是萧念还冷静些吩咐人去传太医自己则走到谢言晚的面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厉声道:“贱人你敢伤我母亲我今儿就杀了你!” 她说着这话随手抢过一把佩剑便朝着谢言晚的胸前刺了过去! 下一刻她手中的剑便被谢逍遥夺过去谢逍遥则看向谢言晚怒道:“混账东西你是疯了么!”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他说,回去再同你算账(三更) 谢言晚的声音虽然沙哑可是那声音却带着滔天的恨意就连谢逍遥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萧念被谢逍遥控制着顿时厉声道:“谢逍遥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护着这个小贱人么她可是伤了我母亲!” 闻言谢逍遥下意识松了手大长公主他得罪不起。 萧念得了空子再次去捡起那把剑就要刺向谢言晚然而她的剑还没有刺出去手腕处就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中自己先尖叫着丢了剑死死的握着手腕。 她的手腕处分明什么都没有可是萧念却觉得疼到几乎断裂。 此时此刻隐在暗处的辰乙心急如焚他能拦下来一次却终究不是彻底解决之法。此时唯一能救下谢言晚的方式便是将里面的人全部杀掉。可是那样的带价太大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不敢轻举妄动。 谢逍遥蹙眉看着谢言晚冷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自己的行为会为谢家带来灭顶之灾?” 谢言晚冷笑着看着房间里的人和被匆匆带出去的大长公主哑声道:“怎么父亲要亲手杀了我么?” 她这话顿时让谢逍遥咬牙切齿。他倒是想亲手杀了谢言晚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太子先前才下了命令要让他护着谢言晚若是他反而杀了这丫头太子那里就没办法交代。 况且长公主府跟太子一向不对付太子迟早是要除掉他们的谢言晚此举说不定在太子那里还是功德一件。 这丫头他非但杀不得反而还要保下来。 “你……” 随后而来的驸马萧浩然神情莫辨的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幕也打断了谢逍遥想要继续说的话。 “来人将这个意图刺杀公主的逆贼押到刑部等候皇上的发落。” 听得萧浩然的话谢逍遥顿时站起身来迟疑道:“岳父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萧浩然哼了一声问道:“难不成你要替她说情么?” 驸马虽然是闲职可是他到底年长一双眸子阴沉似水竟叫谢逍遥再不敢说话。 “小婿不敢。” 眼见得他这般萧浩然才摆了摆手道:“将她押走此事我会亲自进宫向皇上回禀的一切听从皇上判决!” 闻言一旁的萧念顿时拦了下来咬牙道:“父亲这小贱人刺伤了母亲理应直接处死!” “直接处死?”萧浩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虽是自己的女儿却跟她的母亲一个脾气狠毒无情! “她纵然刺杀了你母亲却也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打死的?萧念你脑子喂狗了么?” 听得这话萧念还想在说话就被身边的嬷嬷拦住低低的拽了拽袖子。 萧念冷哼一声看向谢言晚道:“小贱人那就再多留你一会儿稍后便送你归西!” 谢言晚这才抬起头来双眸充血唇角带着阴森森的笑意:“好啊下地狱的时候我会记得拽着你同去的。” 她这话一出萧念顿时脸色一变还想说什么就见嬷嬷从外面跑进来回禀道:“太医来了给郡主也诊诊脉吧。” 萧念这才一甩袖子捂着剧痛的手腕走了出去。 谢言晚脸上无悲无喜任凭那些人压着自己朝着刑部大牢走去。 而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她使了个手势莫要轻举妄动。 那个手势辰乙自然看到了。 眼见得谢言晚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辰乙咬了咬牙转身便消失在这府上。此事太大他需要回禀主子再做打算。 …… 乾清宫。 皇帝刚睡了午觉起来便听得内侍监回报道是九千岁得了一件宝贝要请他来鉴赏。 听了这话他顿时睡意全消匆匆穿好了外衣便去了正殿。 凤栖止的确送来了一件宝贝。 拳头大小的东海夜明珠难得的是下面还连接着一个珊瑚二者结合的浑然天成远远看去竟是一个道士的模样。 皇帝修道多年最大的梦想就是得道成仙如今见了这东西自然欢喜无比问道:“贤弟这是从哪里寻来的简直是妙极妙极啊!” 闻言凤栖止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谦卑恭声道:“前些时日东海那边巨浪滔天钦天监的人掐算之后说是有仙气打那路过还说仙人留了宝贝给有缘人。微臣听闻便连夜赶去了那里。说来也奇怪先前一无所获直到微臣拿出了沾有皇上龙气的手帕但见水波滚滚竟现出这样一尊宝贝来。微臣不敢耽误便即刻启程回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不时的咳嗽着一张脸更是纸一样的惨白看的皇帝眼中光芒更胜他这话不似作伪且钦天监前两日的确说过有某个神仙会下凡来着。 而凤栖止这话不正是证明自己福泽非凡所以才得神仙庇佑么。 念及此皇帝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实了几分开怀大笑:“很好朕很喜欢!” 说到这里他又摇头笑道:“不过你也不必如此亲力亲为你的身子原就体弱朕虽然很喜欢这宝贝可也更担心你啊。待会你去太医院诊治一番那些人参鹿茸放着也无用你捡着喜欢的挑走便是。” 闻言凤栖止感激涕零恭声道:“多谢皇上厚爱。”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内侍监走进来回禀道:“皇上萧驸马来了。” “他来做什么?” 皇帝微微一愣见凤栖止要走顿时摆手道:“你走什么有什么话是你听不得的呆着吧。” “是。” 凤栖止应了便垂手站在一旁。 萧浩然匆匆而来待得看到一旁站立的凤栖止时眼眸微微一动旋即请安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今日才初二驸马来可有要事啊?” 听得皇帝询问萧浩然沉吟一番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来末了又道:“按理说这事儿微臣直接处置了便是可是那刺客的身份却有些特殊乃是皇上您前些时日刚刚封的县主所以老臣特来禀告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 他一袭话说完皇帝的脸色早已风雨欲来狠狠地拍着桌子道:“这还需要来问么敢行刺公主她有几颗脑袋够朕砍的?传朕的旨意将她——” “皇上。” 凤栖止却拦住了他的话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道:“您不觉得古怪么?” 闻言皇帝微微一愣问道:“贤弟这话何意啊?” “皇上试想一下寻常人谁会无缘无故的哦跑到别人的家门里撒野?更何况她还是跑到长公主府去杀人这丫头的胆子是忒大了呢还是里面另外有猫腻呢?” 他这话一出皇帝倒是皱了皱眉道:“贤弟是怀疑此事的真伪?” 闻言一旁的萧浩然顿时磕头道:“皇上此事千真万确!老臣绝对不敢有半句谎言若是不信您大可以叫在场所有见证人来一证。” “驸马爷着什么急啊本座不过是想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在杀之前总归是要问个清楚明白也好叫人死的心服口服啊。皇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倒是。” 皇帝过了那一阵恼怒之后也有些回过味儿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道:“今日之事在场有谁统统传唤来吧。驸马你也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老臣遵命。” 眼见得太监们领命而去凤栖止垂下的眼眸里闪现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天越发的冷了。 空气凌冽如刀切割在人的皮肤上几乎能割出细碎的小口。 许是因为她的罪过太重所以将人送到之后牢头直接便将她押到了刑部最里面的单独囚牢中。 这牢房内阴暗潮湿三面为墙除了斜侧的小窗之后竟再无光线来源。 谢言晚席地而坐靠着墙闭目养神。她知道自己这次的罪过大了怕是谁都保不下来。她不后悔只是不甘心若是方才那一刀能够直接杀了上官颖多好! 也不知巧穗此时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好养可心里的阴影怕是要随着那丫头一辈子了。 念及此谢言晚越发的恨了起来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一个念头闪现过去就听得门外脚步匆匆而来旋即见一个红衣太监走了进来带着几分恭敬道:“可是谢家的县主?” 谢言晚抬起头来见那太监年约四五十眉眼里虽然温和可眸子却格外锐利因起身道:“正是。” “县主皇上传召您进宫呢跟杂家来吧。” 那太监并不显得亲近可谢言晚却莫名觉得此人是友非敌。 待得将谢言晚迎上了马车那太监扶着谢言晚坐好自己则跪坐在一旁轻声道:“县主放心千岁爷一切都安排妥当务必保证您的安全。” 闻言谢言晚心中一动下意识道:“他可曾说什么?” 她原以为这次死定了不想凤栖止竟然会救她。 那红衣太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带着几分郝然道:“唔千岁爷倒没说什么只说等回去再同您算账。”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臣女想问皇上一个问题(四更)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红却又有异样的暖流滑过。 这老妖孽这么说说明他是真的有把握救下来自己啊。 只是她犯得可是死罪。他想怎么救? 谢言晚胡思乱想着浑然不知自己那模样落在红衣太监的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意境。 往日里只见千岁爷矜淡自傲的从未见过他对旁人这般上心过也不知这丫头到底是修了几世的福气。 虽说自家千岁爷是个太监可是这世上健全男儿负心薄幸不知凡几更遑论那些草包废物们未必就比得过千岁爷呢! 红衣太监在心中嘀咕了一番再看向谢言晚又觉得顺眼的很。唔生的眉清目秀眼睛里干净清澈浑然不像是有坏心眼的不错不错。 只是不久的将来红衣太监便对自己今日的结论万分唾弃。 什么干净的丫头这分明是一个千年的妲己跟自家主子凑成一对天下都要被折腾乱套了! 这不是谢言晚第一次来乾清宫只是这样庄严肃穆到几乎凝滞的气氛却是她头一回见。 殿内的人来的格外齐全除了受伤的大长公主和受了惊吓的谢琳琅包括皇后和太子在内的人都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了谢言晚。 担忧有之、探究有之、幸灾乐祸和恨意的更有之。 谢言晚感受到太子眼睛里的担忧不着痕迹的望了他一眼旋即便低下了头。 经此一事想来嫁给太子的希望等同于零了只是这个少年到底给了她一夜旖旎梦境也让谢言晚记得那个单纯满足的少年。 然而她这一眼落在凤栖止的眸中却是顿时磨了磨牙。 当着他的面儿勾引旁人有本事让那毛儿都没长齐的太子救你啊! 千岁爷表示他很不开心所以他决定保持沉默让你丫自救去吧! “臣女谢言晚参见吾皇陛下。” 谢言晚依次行礼静静地跪在大殿中央。 地上的大理石面格外光洁明亮的让谢言晚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神情。 皇帝冷哼了一声并未叫谢言晚起身反而看向跪在一旁的谢逍遥冷声道:“谢卿你倒是养了一个好女儿。”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寒意顿时让谢逍遥有些发抖惶恐道:“都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恕罪啊。” “恕罪?朕今日饶恕了你他日放纵你再养出一个行刺朕的么!” 听得皇帝这话一旁的萧念也随之跪了下来仰头道:“皇上不关夫君的事情都是安平疏于管教才养了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孽畜出来。夫君平日里公务繁忙不知道家中琐事也是正常安平愿意承受责罚还请皇上免于夫君的过错吧。” 她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可是在场之人谁都不傻。被行刺的是她的生母皇帝是脑子有坑了才会怪罪到她的头上呢。 谢逍遥悄然打量了一眼坐在皇后身侧无动于衷的太子咬了咬牙心知谢言晚怕是要被扔弃了。 他权衡利弊迅速做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沉痛道:“皇上都是老臣的过错老臣竟连家中出了这样一个不孝女都没有察觉实在是该死!” 他们这厢唱念做打谢言晚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倒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她早该知道这位好爹爹最是会审时度势此刻见太子不发话当然要头一个放弃自己表忠心呐。 只是她到底是有些寒心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真正的谢言晚。 那个十五岁花季便惨死在妹妹皮鞭下的小女孩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没有更遑论父爱。 呵。 皇帝终于开恩让谢逍遥夫妇起身入座而后看向跪在正中央的谢言晚沉声问道:“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刺杀大长公主未遂。” 谢言晚迎上皇帝打量的目光不闪不避声音坚定。 见她这模样皇帝倒是愣了一愣他鲜少能看到这样有骨气的看她的时候也多了几分打量:“为什么?” 谢言晚神情清明眼眸里却带着几分恨意:“因为大长公主命人奸杀了臣女的丫鬟。” 听得这话萧念顿时站起身来厉声道:“就为了一个奴才你就胆敢刺杀金枝玉叶么!谢言晚你行事也太猖狂了吧!” 先前谢言晚发疯的时候萧念并未深思可是过后想起顿时便联想到了巧穗的身上。小贱人的丫鬟也该一并下地狱的! 反正母亲也没有受到致命伤害用那一剑换来她从此高枕无忧值了! 萧念心中快意无比脸上却笼罩着一层愤怒的阴云咬牙切齿的回道:“皇上此事定当要秉公处置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见她一脸的正义凛然谢言晚冷冷一笑抬起通红的双眸恭敬地磕了一个头抬眼问道:“皇上臣女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 皇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谢言晚竟然还有心思朝着自己发问。 不过这小丫头的模样倒是让他有些动容因抬手道:“朕准了问吧。” 谢言晚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臣女想问皇上身为圣君经常言要爱民如子。那么是不是天潢贵胄的性命是命而平民百姓的性命就是草芥?是不是金枝玉叶为皇上的子而丫鬟下人就不是皇上的民?” 她这话说的格外有力眼眸里则带着沉痛的质疑。 一句话出不止谢逍遥等人变了脸色就连皇帝的脸也沉了下去。 萧念更是直接指着谢言晚道:“你少在这里为自己找借口刺杀公主按照我朝律法本就是其罪当诛谢言晚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格外的狰狞。反观谢言晚却是一派的冷静自持反倒让皇帝高看了几眼。 谢言晚的话格外诛心皇帝不过略想了一瞬便开口道:“安平说的不错万民的确为朕之子朕也理应爱护。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你刺杀公主的借口要知道这是死罪。” “皇上心中自有公道臣女得了答案死而无憾。” 谢言晚弯唇一笑笔直的跪在地上小小的脊背挺直仿佛什么都不能压垮她。 她只是要给皇帝心里种下一颗种子至于来日会开出怎么样的花结什么果那便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见谢言晚这模样皇帝一时反倒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他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最终定格在了太子那里沉声问道:“太子你的看法是什么?” 先前皇帝命人去传召谢言晚等人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除夕夜里太子曾经向自己求圣旨要为他赐婚而这赐婚的对象正是谢言晚。 所以皇帝便命人将皇后和太子一并请了过来。 听到皇帝的话太子还未说话皇后先紧张的捏紧了手。 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谢言晚这般糊涂这丫头的确是个有心计的当日里派出去的丫鬟后来也告诉了她谢言晚的手段高超。皇后原本对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所以在除夕夜里也随着说了不少的好话。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如此冲动单枪匹马的去行刺大长公主!这若是日后进了门万一一个冲动下去不知道要给太子招致多少祸患呢! 念及此皇后看着谢言晚也越发嫌恶起来她紧张的给太子使眼色生怕太子说出什么维护的话惹得自己父皇龙颜大怒。 在皇后看太子的时候谢言晚也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太子。 她突然很想看一看这个少年会对自己说什么。 然而她却是注定要失望了。 上官翰烨只是径自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朗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凡事都用情来裁夺那要礼法有何用?所以儿臣建议遵从国法杀无赦。” 这话一出谢言晚的脸也随之白了一白。 他分明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近的她只要伸手就可以拽住他的衣角。然而他的声音是那样冷冷的谢言晚的整颗心便寒了下来。 而讽刺的是她的头顶甚至还带着那一支如意钗! 如意钗呵当真是如意的很! 听得太子的话皇后顿时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而旁边的萧念更是狂喜万分迫不及待的开口道:“皇上就请您下旨处死谢言晚吧!” 随着她的开口旁边的谢逍遥也随之站了出来叹息道:“皇上这等孽女谢家容不得了!” 可以说在她被太子放弃的那一刻谢逍遥便再没有理由和心思去维护她了。 一个弃子不值得花费工夫。 眼见得他们看自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心急如焚的要除掉自己谢言晚弯唇一笑眼眸里被蒙上了一层薄凉的雾气。 到底还是心不够静所以她才会觉得有点疼。 谢言晚的脊背到底还是弯了下来慢慢地伏在地上以头触手亦是一派的冰凉。 而谢言晚的声音响彻大殿却是格外的清明:“吾皇圣明臣女甘愿静候发落。”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能不提钱么?俗!(五更) 谢言晚的声音分明淡然无波可凤栖止却在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的苍凉。 算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罢了遇着这种情形焉能不无助寒心?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无明业火燃起眼眸里的暴虐顿起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杀了他们杀了这些冷血薄情之人! 然而最终凤栖止只是站起身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这丫头生的倒是不错杀了怪可惜的。皇上若是不介意赏给微臣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凤栖止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调笑而他的眼眸里更多了几分邪肆。 分明是大庭广众衣衫完好可那一刻谢言晚竟有一种被他看光了的感觉。 “贤弟这样不妥吧?” 看到凤栖止眼里的神情皇帝顿时便明白了过来。他虽然平日里不常打听消息可也知道凤栖止背地里不似在自己面前这般乖顺。他正是顽劣的年纪却偏偏没有了男人的命根所以平日里最爱的事情便是折辱那些貌美的少女。每隔三五日便会有一具具的尸首从凤府抬出对此已然有不少大臣上书痛陈过了。 而此时凤栖止显然又打上了谢言晚的主意。 “有何不妥?总归是要被杀的送给微臣也无妨嘛。” 听得凤栖止混不在意的话萧念的眼中顿时闪过几分快意来。如果谢言晚落到凤栖止的手里那么这丫头肯定死的更惨。她对谢言晚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她扒皮抽筋此时自然盼望着她能够死的越惨越好。 然而相较于她的兴奋谢逍遥却有些担心他总觉得二人的关系不似表面上这样简单若是真的被他带走了会不会有更坏的结果等着他? 还不等二人说话上官翰烨先站了出来冷声道:“自然不妥的很!谢言晚乃是大臣之女纵然是犯了死罪又怎么能让你这般折辱!” 虽然上官翰烨没有替谢言晚辩驳可是听到这话他还是觉得怒气上涌更在看着谢言晚的时候带出几分不解来。 这个时候谢言晚难道不应该撞死来维护自己的清白么? “呵。” 对于他的话凤栖止只以冷笑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旋即又漫不经心道:“不过是死法不同罢了结果不都是一样的么太子又何必这么在意过程呢?还是说——” “太子觉得这是你曾经求娶过的太子妃所以不舍得她被别人先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要不然本座先让给你玩几天?” 凤栖止这话一出太子的脸色登时涨红指着凤栖止道:“你你无耻之徒!蛇鼠之辈!不可理喻!” 他一脸用了好些个成语凤栖止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看向皇帝道:“皇上准么?” 皇帝被上官翰烨的跳脚吵得头大此刻又听得凤栖止询问顿时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带走吧带走吧。” 至少在他看来凤栖止有一句话说的是不错的。反正都是死结果一样达到惩治目的就行了。 况且凤栖止这些个爱好只会让他的名声越来越臭更不会掀起什么浪花来。 就冲着这一点就值得皇帝去纵容他做这些事儿。 “多谢皇上。” 凤栖止眉开眼笑的从地上将谢言晚捞起来拦着她的脖颈便亲了一口又邪佞的在她发间嗅了一嗅道:“不愧是贵人家里养出来的丫头味道就是与那些庸脂俗粉不同。你以后可就是本座的人了。” 眼见得他这般放肆太子的脸色越发难看那神情几乎想要将凤栖止生吞活剥了。 相较于他的生气萧念虽觉得不堪入目却又觉得分外快意。就是这样狠狠地羞辱谢言晚让她体无完肤的死去就是萧念觉得最快意的事情! 直到他们走出很远凤栖止那浪荡的声音还隐隐传来其间还夹杂着女子不知所措的呼声。 而驸马萧浩然却罕见的没有说话既不表达同意也不表示愤慨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 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是以并没有人发现萧浩然的不对劲儿。 被他们这么一闹腾皇帝也觉得有些累他原就才睡了午觉正头昏脑涨呢这会儿见事情了结了便疲惫的捏着眉心道:“行了没事儿就都散了吧宣太医跟驸马回府看看朕的姑母情形如何了。” “是。” 在场之人齐齐的应了缓缓地退了出去。 扶桑树上的小火球滚了一圈缓缓的沉入东海之中。天边的夕阳余晖如同被烧着一般将天地之间都照应的红彤彤的。 凤栖止随意将谢言晚推进了马车自己也随之走了进去。 只是一进马车他便沉下了脸龇牙咧嘴的揉着腰间的软肉阴森森道:“丫头你是预备把本座掐死么?” 这忘恩负义的小丫头方才他不过是让她配合着演戏她倒好那一双小手藏在袖子里可劲儿的掐他的肉恨不能掐掉一般。 啧是真疼啊! 闻言谢言晚眉眼带笑:“您不是说牡丹花下死么妾身就让您尝尝这个滋味啊。”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靠着马车的垫子坐着睨了她一眼道:“本座还真不想牡丹花下死单想在一旁看戏。可惜你那位太子爷是个怂包进殿还同你眉来眼去可他老子一问话立刻便只晓得大义凛然却丝毫不疼你这位红粉佳人呐。” 他这话说的格外鄙夷一双眸子更是格外嫌恶的看着谢言晚。若不是想着她还有些用处真不想救她! 只是到底有什么用处凤栖止倒是没有想明白。唔总归有用处就是了! 若是往日谢言晚早就跳起来同他辩驳了可是今日她却难得的没有还嘴。 凤栖止下意识低下头看她却见谢言晚只是看着自己笑。 眉眼里都带着笑意却看着格外的可怜。 凤栖止顿时摆手道:“别笑了寒碜的要死想吓死本座么?” 下一刻便见谢言晚一把抱住了凤栖止将头窝在他的怀中轻声道:“老妖孽我以后就只有你啦。” 她的声音格外绵软可听在凤栖止的耳朵里却觉得心跳猛然加快仿佛有人在心上放了一面大鼓声如洪钟的敲着咚、咚、咚。 凤栖止脸上微热连带着双手都有些没处放偏偏那嘴里还在嫌弃道:“本座才不要你这种蠢东西呢走开走开!” 而后凤栖止便感觉到了衣衫上的湿润他先是浑身一僵旋即便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几乎气得跳脚咬牙切齿道:“谢言晚你给本座死开一点别把鼻涕蹭在本座的身上!”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轱辘碾过雪地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混合着车厢内的热闹仿佛交织成一曲最和谐的旋律。 凤栖止虽然嫌弃了她好半日可到底没有推开谢言晚反而将她的头摆正让她在自己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哭。 谢言晚仿佛魔怔了一般又哭又笑了良久才从凤栖止的怀中抬起头来。 “够了?” 凤栖止鄙夷的望了她一眼就见谢言晚重重的点头笑道:“谢谢你。”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哭也未必就真的是难受还有那未曾发泄出来的压力。此时哭完了之后虽说脸上像是小花猫一般可是谢言晚的心里却觉得神清气爽看着凤栖止都觉得他比往日里顺眼了太多倍。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虽然嘴上还带着浓重的嫌弃可是眼里却漾出一圈一圈的喜悦。 “别以为两句好听话就能抹消本座的功劳说吧这次预备给多少?” 闻言谢言晚顿时撇嘴嗤道:“我说千岁爷您能不提钱么俗!” 怪不得凤栖止平日里穿的那么骚包呢合着都是这么敲诈来的吧! 下一刻她的头上便被人敲了一下胳膊也被凤栖止粗鲁的拽了过来不等谢言晚喊疼就听到凤栖止的声音坚定的响起:“不能!” “说你是蠢货还真是蠢的没边儿了有本事你就将她们都给宰了本座也敬你是个巾帼英雄。你倒好一腔孤勇偏偏就是没脑子人没杀死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本座若是你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还活着做什么。” 凤栖止的嘴格外毒舌只是给谢言晚上药的手势却格外的轻柔生怕会弄疼她。 谢言晚见他小心翼翼的给自己上药眼眸里顿时露出欢喜的笑意来眉眼弯弯的笑道:“妾身这般愚钝才能衬托出千岁爷您的机敏不是?” 这大骚包又傲娇又骚气又自负偏偏还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好心肠足够让谢言晚心生愉悦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的嘴越发毒辣起来可那受伤的动作却丝毫未曾加重。 “是了巧穗怎么样了?” 正文 第四十章 千岁爷,轻点(一更) 听得谢言晚询问凤栖止嗤了一声鄙夷道:“你还有时间关心别人?”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谢言晚娇声呼道:“千岁爷您轻点疼——” 最后一个字拉长了尾音像是猫儿的撒娇软软的挠人心。 凤栖止下意识放轻了动作见她脸色苍白到底不忍心的回道:“放心吧死不了。” 闻言谢言晚这才放下心来至少眼下巧穗安然无恙至于以后她会好生的照顾巧穗哪怕用她的一辈子来换她也心甘情愿! 谢言晚心中下定决心又无意中看向凤栖止的脸颊。 此时的他神情格外专心褪去了平日里的风流邪佞竟生出几分岁月安好的状态。 这人似乎有两面一面为魔枯骨拖拽引人入阿鼻地狱;可另一面却为佛慈悲为怀普照万物。 凤栖止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神将谢言晚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他又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方才嗤道:“离本座远点没得看了心烦。” 然而谢言晚却并没有如他的意反而往前靠了一靠枕着他的肩膀道:“千岁爷您不是说奴家是您的人了么?” 她这话说的格外暧昧下一刻便见凤栖止翻身撑在她的上方微凉的手指拂过谢言晚的脸颊哑声道:“你确定?本座这里还有许多好玩意儿呢。” 而后就见谢言晚坐直了身子警惕的退到角落里撇嘴道:“不好玩。” 见状凤栖止嘲讽道:“有色心没色胆的小东西接着来啊?” 玩不过她谢言晚他就不叫凤栖止!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越发觉得无趣皱了皱鼻子道:“哪个要跟你接着来困了。” 说着她竟将头一歪当真靠着睡去了。 凤栖止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里闪过一抹宠溺的神情见她呼吸清浅便将谢言晚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好让她睡得舒适一些。 确切的说她并不是睡着了。 方才那药极疼为了减少谢言晚的痛感所以凤栖止往里面加了一些麻沸散。 这个时候药起作用了而那麻沸散也起作用了。 睡着之后的谢言晚褪去了张牙舞爪的模样脸庞恬静而美好。凤栖止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也多了些许的红晕。感受到身体里的痛处他随手拿了一个瓶子往嘴里塞了一颗药长舒一口气也靠着马车的车壁缓缓的闭上了眼。 凤府建成约莫有四五年的光景牌匾金碧辉煌乃是当今皇上亲手所提。府上两侧的石狮子更是威风凛凛站在寒冬之中守护着这座宅院。 单凭外间便可窥见内中是何等的繁华景致。 然而这一切谢言晚却没有眼福看到了。因为下车的时候她仍旧睡着。 凤栖止当先下车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轻柔的将昏睡中的谢言晚抱在怀中朝着府上走去。 他的步子格外淡然可那些前来迎接凤栖止的侍卫和小厮们却纷纷瞪大了双眸惊诧的望着他的背影以及怀中的女人。 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儿来低声询问:“我方才没有看错吧爷的怀中是个女的?” “废话你见那个大老爷们穿裙子的!”那人不屑的回了一句又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再次张大了嘴巴小声却难掩激动道:“爷他抱了个女人?!” 八卦的流传速度堪比光速片刻之后凤府上下都知道了一个事实——他们家爷一个太监抱回来了一个美人儿! 而此时处在话题中心的谢言晚仍旧在沉沉的睡着。 凤栖止将谢言晚放在一旁的软榻上随手招来一个嬷嬷面带嫌恶的吩咐道:“把她洗剥干净了再扔床上别脏了爷的床!” 说完这话他转身便走了出去。 而身后的陆嬷嬷先是一愣旋即便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她年纪大看人的眼光自然也毒。方才主子虽然是在嫌弃可是那动作上却爱护着呢。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单纯无害的小美人儿是谁家的姑娘了。 安置妥当了谢言晚凤栖止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疼痛的再次袭来这种痛觉他习以为常只是略皱了皱眉便转身朝着隔壁的院落走去。 不想刚出了院门就看到了一个姑娘。 “奴婢给千岁爷请安。” 眼前一脸苍白的女子不是巧穗又是谁? “起来吧。” 想起谢言晚对她的维护凤栖止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头淡淡道:“你不在房中躺着出来做什么?” 巧穗朝着院子里张望了一眼到底没敢越过凤栖止进去而是轻声问道:“小姐她无碍吧?” “嗯。” 凤栖止点了头算作回应见巧穗有些欲言又止转身便准备离开。 不想他却被叫住了。 “千岁爷奴婢想求您一件事情!” 巧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力气之大让她的身子都随之摇晃了一下。 见状凤栖止这才停下了脚步道:“说。” 眼前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巧穗忍着心中的惧意颤声道:“奴婢奴婢想要学功夫还请千岁爷成全。” 闻言凤栖止倒是微微一愣问道:“理由?” “奴婢自知无用是小姐的累赘原该寻个无人处自己了断才是正理可若奴婢死了小姐在这世上怕再无人看顾。”巧穗说到这里眼中的泪意逐渐收敛仰头坚定道:“既然不能死那奴婢就要为了小姐好好儿活着用这残破的身子来护着小姐的周全!” 巧穗说完这话再次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饶是凤栖止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道:“倒是个好丫头。”不枉费谢言晚为了她历了这生死之劫。 凤栖止刚想说话就见一个人从不远处走来。身上血腥之气冲天走路也有些不稳。他生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看起来格外的讨喜只是眼眸里却带着凌厉的杀气。 见到凤栖止那人顿时便跪了下来沉声道:“属下辰乙前来谢恩。” 先前辰乙没有保护好谢言晚回来禀报的时候直接便被盛怒之下的凤栖止丢进了慎刑司里受责罚。那慎刑司里是司礼监犯了大错的属下才去的地方进去之后不会伤及性命却要忍受堪比去骨抽筋的疼痛寻常人莫说半个时辰便是片刻都熬不过去。 可辰乙却在里面整整呆了两个时辰直到凤栖止回来之后他才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前来请罪。 见他这模样凤栖止只是略看了一眼凉薄道:“若有下次就不必回来了自己找个歪脖子树吊死算了没得碍眼!” 可辰乙却知道凤栖止这是原谅自己了登时谢恩道:“是属下明白了!” 见状凤栖止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原地的巧穗道:“这丫头交给你了好好儿带着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杀人手段都教给她。” 闻言辰乙不由得看向巧穗却发现这丫头正是自己先前救得那个。他未曾多想只是硬声道:“属下领命!” 直到凤栖止离开巧穗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辰乙行了一礼道:“多谢恩人。” 她那时虽然意识微弱却记得辰乙的模样和他衣服上的温度。 见状辰乙微一点头抛下一句:“明日三更时分去我院子里练功你现在回去歇着吧。”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走了。只是巧穗没看到的是他转身的刹那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慎刑司里那帮孙子平日里打不过他这回逮着机会可是下了死手真她娘的疼啊! 因着自己的房间被谢言晚占用了所以凤栖止便径自去了自己的书房。 说是书房里面却装饰奢华至极兵器乐器山水名画除了该有的书本之外其他物品应有尽有。 屏风后摆着一架软榻有男人趴在上面。长长的头发垂到地面露出他曲线完美的后背来。 他的皮肤格外白血管分明像是轻轻一挑便会戳破。这样完美的肌肤若是生在女子的身上定然会精心呵护。然而拥有这样细腻肌肤的凤栖止却似乎混不在意。 自脖颈起到臀骨终交错的鞭痕将那后背抽出鲜血淋漓的模样除此之外上面还夹杂着各种利刃或抓或刺出来的老伤痕虽然结了疤看起来却仍旧触目惊心。 辰甲将洛珏迎了进来低声道:“洛神医我家主子的伤口又恶化了您帮忙看看吧。” 洛珏随意将药箱抛给辰甲自己则径自走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他便砸吧着嘴道:“我说凤栖止你是拖着重伤要死的身子出去野战了?” 说到这儿他又扶额道:“唔对我忘记了你是个太监行不得人事。” 闻言凤栖止身子未动却有一条冰魄银丝窜出来直直的捆住了洛珏的头发淡淡道:“这般多嘴多舌不如本座削了你的头发送你去当和尚如何?”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暴躁的洛珏(二更) 见状洛珏顿时跳脚指着凤栖止骂道:“老子好心好意来给你看诊你居然敢威胁老子?信不信老子一把蚀心草送你去见阎王!” 他蹦跶的格外欢凤栖止却只撂下一句:“有本事你就来。” “你!”洛珏愤愤的甩了甩袖子哼了一声道:“老子不跟你这个重伤要死的货色计较拿开你的破鱼线别妨碍老子看诊!” 一旁的辰甲脸上直冒黑线天底下也就只有这位洛家的大少爷敢称呼他主子的武器为破鱼线了要知道那可是列为天下兵器榜榜首的冰魄银丝水泡不断火烧不毁莫说削铁如泥便是那人骨头也是跟切菜似的。 而洛珏便在此时又瞪向了辰甲:“还愣着做什么给老子倒水去你个没眼色劲儿的!” 他欺负不了凤栖止还欺负不了他的手下么!哼! 洛大少爷有小脾气了。 眼见得辰甲出去洛珏这才看向凤栖止的后背拿出细细的银针替他挑着背上的衣服碎屑。凤栖止今日原该在床上躺着养伤的可他知道巧穗那丫头对谢言晚的重要性当即便强撑着身子前去告知其后又为了她费心费神勉力支撑到现在贴身的衣服早已被血水粘连根本脱不下来。最后还是辰甲咬着牙将衣服剪成碎片一点一点取下来的。 饶是如此上面还是有些碎屑没有清理干净。 洛珏虽然凶巴巴的可医术却是无人能出其右只是他似乎有心要让凤栖止疼所以下手格外的重。 凤栖止虽然咬着牙不语只是那额头上早已有冷汗落下来将他的头发处都生出一层薄汗来。 清理完后洛珏又取了药来小心翼翼的替凤栖止涂抹着一面忍不住吐槽道:“门主今年怎么下这么狠的手是良心发现要为民除害了?” 闻言凤栖止顿时回头目光寒凉道:“你要是不想要这舌头便拔了算了。” 没得多嘴多舌烦死了。 洛珏顿时气结涂药的手也重了几分看到凤栖止忍不住颤抖的身体这才觉得舒坦了许多鄙夷道:“活该。” 他三下五除二的涂好了药懒得面对凤栖止这张面瘫脸将药箱丢下不管便径自出门去了。 只是在洛珏走了之后凤栖止却睁开了眼。 他面前不远处有一面巨大的铜镜恰好能将他的身体完整的照在里面。 那样鞭痕交错血肉模糊的模样即便是在这并不算清晰的铜镜内看起来也依旧触目惊心。 凤栖止伸出手来在虚空之中抚摸着自己铜镜内的伤口自嘲道:“这世上薄情之人何其多又何止你一人遇到了?” 他的话无悲无喜只是那眼睛里却带出几分悲凉的意味。 大长公主府。 谢琳琅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被吓坏了可是后来她缓过神儿来之后又格外的后悔生怕今日谢言晚不能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又遗憾自己竟不能亲眼看到那样的场景。 在看到萧念回来之后她顿时便一把扯住了萧念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母亲母亲那小贱人怎么样了?” 闻言萧念看了一眼旁边神色不虞的谢逍遥拍了拍她的手道:“咱们进屋去说。” 而谢逍遥则神情阴郁的看了一眼这母女二人随着萧浩然去了书房。 谢琳琅丝毫不在意谢逍遥的感觉直接便拉着萧念去了房间内。待得听到萧念说完之后她顿时便大喜过望道:“这么说她真的被凤栖止那个阉狗亵玩了?” 她想过谢言晚的无数种死法偏偏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惨的一个下场!天知道那日被凤栖止羞辱之后她有多么的恨心心念念的想要让谢言晚也遭受比她惨百倍的下场。 想不到她竟然梦想成真了! “哼最好能让她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然后受尽痛苦而死那才痛快呢!” 谢琳琅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意。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她就觉得痛快极了。 随行的太医对她的话视若未闻只是站在一旁的垂手等着萧念的吩咐。这些达官贵人们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可是那背地里却都是些黑了心肠的货色。 他们身为太医见惯了太多也早已麻木了。 萧念终于想起还有太医在场也想起了自己还受伤昏迷的母亲因收起眼中的狠毒回眸柔声道:“劳烦太医替母亲诊治吧。” “是。” 太医行了礼转身替大长公主认真的把脉。 “郡主大长公主此番受伤颇重再加上年纪大了受了惊吓所以要好好儿养着才是。” 闻言萧念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母亲何时能醒呢?” 太医捻须笑道:“约莫明日便能清醒郡主不必忧心。” “那就好。” 听得这话萧念也彻底的放下心来虽说母亲挨了一剑可是却替她除掉了谢言晚母亲这个伤受的还是很值得的! 若是此时的大长公主知道她这个想法怕是要气得打死这个不孝女。 然而萧念不傻大长公主并不会听到也万万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只是刁蛮了些的独女竟是这般的狠毒无情。 谢逍遥随着萧浩然去了书房之后便听得萧浩然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谢逍遥没曾想他会问自己这个斟酌了一番才回道:“晚儿糊涂不该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是小婿没有教导好她。” “此事也不完全是你的错也是你岳母做事不留情面不管如何也不该冲着一个小丫头下手。”他说到这里又拍了拍谢逍遥的肩膀叹道:“你别往心里去。” “岳父放心。” 谢逍遥表面恭谨心里却冷笑他如何不往心里去?原本谢言晚该是自己最好的棋子嫁到东宫之后可以为谢家带来多少好处!更何况那样温婉的孩子像极了她的娘亲若非是大长公主咄咄逼人又岂会酿出今日之祸? 念及此谢逍遥更觉痛心今日之事虽说不会让太子跟自己离心可到底让他惋惜谢琳琅靠不住他谢逍遥哪儿还有第二个女儿让自己作为联姻手段! 又或许他再生一个? 这个念头一起谢逍遥顿时便有些忍不住。这些年他虽然宠幸了不少人可除了谢琳琅之外谢家再未添过一个人丁。原先谢逍遥顾及着萧念明知是她在背地里使手段却不敢发作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长公主府再不能钳制住他的脚步也不能阻止他再要孩子! 没错谢家如今连儿子都没有而他谢家不能绝后! 谢逍遥心中打定主意便无心再留略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是以他并没有看到萧浩然那神情莫辨的眼神。 等到谢逍遥走了之后萧浩然吩咐下人将门关上守着不许人进来自己则掏出了一张纸条和荷包。 那纸条上是他中途等候谢家人的时候有一个小太监塞给他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只消这一包药粉便可让大长公主在半年内无声无息的衰弱而亡更不会有人发现端倪。 这上面的诱惑太大萧浩然忍不住想要一试却又担心事迹败露届时萧家怕是就垮了。 想到萧家萧浩然忍不住冷笑呢喃道:“呵萧家不过是她上官颖的萧家!” 门外有鸟儿在回廊上唧唧啾啾的叫着也将萧浩然的神智拉了回来他心神一动快步走出去将那鸟笼摘到了屋子里。 喂了那鸟吃了药粉之后萧浩然轻柔的摸着这只画眉鸟的羽毛低声道:“可是这个家本该姓萧!” …… 回谢家的途中萧念刻意让谢琳琅自己单独乘着一辆马车自己则同谢逍遥二人独处。 见状谢逍遥有些烦闷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将眼神转向了窗外。 然而萧念却是有话要说:“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太子无用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不管如何谢家和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得萧念的话谢逍遥在心中冷嘲萧家?如今的萧家除了一个日渐年老的大长公主还有什么?也配跟他谢家荣辱与共? 只是这话谢逍遥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便闭目养神了。 见他这般模样萧念心中不安又觉得烦躁只能强忍着闭着嘴预备回家之后再慢慢说。 然而让萧念没想到的是一下马车谢逍遥还未等她说话便径自朝着歌姬的房间走去。 萧念再忍不住狠狠地跺了跺脚厉声道:“谢逍遥!” 可谢逍遥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翌日一早大长公主府内没有等来公主醒来的消息反而给萧浩然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驸驸马您的画眉死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上官颖,你也该死了吧(三更) 那下人带着几分怯意捧着鸟笼的手也有些发抖。要知道驸马平日里最爱的便是斗狗遛鸟可如今他最喜欢的鸟却在自己的照看下莫名其妙的死了!虽说平日里驸马爷温温和和的可要是他真的发起火儿来那他这个下人也是承受不住的呀。 然而萧浩然却只是神情阴沉的看了鸟儿半日才低哑着声音道:“去找大夫来看看。”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鸟跟人不同这么小的东西昨日里喂了药今儿个才死了若是换到人身上可不就是几个月的工夫么。 只是他需要确定这药是不是真的不会被查出来。 大夫来的很快。 如今的京城里家有小宠的达官贵人很多所以便有人专门研究这些东西的习性为它们治病。 待得查探一番之后那大夫叹了口气道:“死的格外正常非下毒也非外力之音许是冻死了吧。” “你确定它不是被人害的?” 萧浩然死死的盯着他那大夫却极为肯定道:“不是。” 闻言萧浩然又看了那鸟良久才摆手道:“罢了将它好生埋葬了吧。” 而后萧浩然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再不许人靠近。 外人只以为驸马是为了那只鸟伤心可是无人知道他在书房内捧着那一包药笑的格外阴森。 “上官颖你也该死了吧。” 有男人的笑声嘶哑暗沉在阳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面仿佛魑魅魍魉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他的猎物入口。 凤惜止下麻沸散的时候量下的格外重而这个后果便是谢言晚在第二日是被饿醒的。 日头高悬透过窗外那一树寒梅斑驳的落在屋内的地面上。 谢言晚从床上坐起先是茫然了一阵而后瞪大了双眼她这是在哪儿? 昨日里的最后记忆便是自己在马车内枕着一个舒适的“枕头”睡了过去。可是然后呢? 还未等谢言晚想清楚就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而后便见洛清彦走了进来。 “你醒了。” 她将药箱放在圆木桌上挑眉道:“他竟然肯让你住在自己的房间内。” 谢言晚顿时反应过来那个他是谁点头致意道:“洛姑娘巧穗她怎么样了?” 她记得这个女子昨日里为巧穗看诊的就是这位。 “她没有大碍了倒是你。”洛清彦拿了药粉和纱布过来替谢言晚换药一面道:“身体的底子不好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是不要命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苦笑她昨日里可不就是不要命了么。 见她这模样洛清彦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道:“凤大哥说要我帮你调养身体我是医者所以从今日起你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直到你好起来为止明白了?” “啊?”谢言晚一愣指着自己道:“可是我伤的不重啊。” 洛清彦却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道:“重不重我说了算。” 眼前这丫头分明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可是一旦涉及到医术反倒像是几十岁的人一般。谢言晚自知这条命保下来的不容易更不敢死在那些仇人之前当下便点头道:“好。” 不得不说洛清彦的医术当真是高明短短三日的工夫谢言晚就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一般就连身体也轻盈了许多。 只是这三日里她的苦楚却是不足外人道。 头一日洛清彦为她准备了药浴内中汇集百草泡了半个时辰她觉得自己都要变成草药了。 第二日洛清彦熬了十余味动物肝胆喝一口恨不能将胆汁都吐出来。 而到了第三日谢言晚一见到她提了一个口袋顿时就觉得头皮发麻因为那个口袋里显然正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 果不其然见到里面的蛇虫鼠蚁之后谢言晚顿时哀叹:“说吧洛姑娘这次我要怎么做?” 见她这壮士断腕的模样洛清彦忍不住微微一笑语气仍旧是淡淡的:“这不是给你用的诺这个才是你的。” 而后她便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儿来里面装着一个碧色的药丸带着淡淡的清香格外好闻。 经历了前面两个晚上谢言晚反而不太相信有这么美好的事情了不可置信道:“只有这一颗药丸?” “只有这一颗。” 见洛清彦点头谢言晚大喜过望当即便将那药丸吞了进去。 然而等她吃了之后瞬间便后悔了。因为在她吃完那一颗药丸之后那些蛇虫鼠蚁竟纷纷朝着她涌了过来! 谢言晚尖叫一声便听到洛清彦整好以暇的声音:“唔这些是我用来要晒干的药材只是我最讨厌剥皮抽筋的便劳烦谢姑娘啦。” 说着她还扔给了谢言晚一个薄如蝉翼的小刀。 这一夜谢言晚虽然没吃苦可是却一夜未睡。 到了天亮时分她方才长出一口气对着那剥下来的蛇肉喃喃自语:“不如拿去厨房做一道蛇羹?” 凤栖止来的时候正听到她这句话。他先是弯唇一笑继而便轻咳了一声鄙夷道:“你是嫌弃本座府上的伙食?” 他揽着朝霞而来旭日初升在他背后谢言晚一时看不清楚凤栖止的眉眼却觉得那万千风光竟不及眼前这人的一个身影。 许是谢言晚那一瞬间的痴迷讨好了他凤栖止的嘴角忍不住微勾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小刀替她擦着手嘴里却嫌恶道:“脏丫头腥气死了。” 这三日谢言晚受尽了苦楚可凤栖止也没有好过。 头一日她洗完澡头发都没擦便蹦跶到自己的房间内笑嘻嘻的说有福同享便糟蹋了他的床铺害的凤栖止再次换了一间房间磨牙。 第二日她特意挑在自己吃饭的时候过去非要坐在他对面讲笑话于是凤栖止闻着那个味道吐得一塌糊涂。 别看她足不出户可是谢言晚就是有本事能闹得凤府鸡飞狗跳。可除了折腾凤栖止之外谢言晚倒是跟凤府上上下下的人关系都处的相当好就连日常伺候谢言晚的陆嬷嬷见到谢言晚也是笑眯眯的。 谢言晚看的出来陆嬷嬷在府上地位不低就连凤栖止见到她也要停下来点头示意。得了这个讯息的谢言晚下一次再被凤栖止捉出来教训的时候便瞅着时机朝着陆嬷嬷那里躲。 陆嬷嬷对这个古灵精怪的谢言晚爱的不行每每都替她挡了自家主子回眸便笑着劝道:“晚儿姑娘你何必来撩拨主子哪天真把你打一顿你找谁说理去?” 谢言晚笑的眉眼弯弯抱着陆嬷嬷的胳膊撒娇道:“这不是有您嘛。” “那若是老奴不在呢?” “唔他不会的。” 谢言晚笑的越发纯真无害看的陆嬷嬷又是一阵喜欢。 而今日陆嬷嬷出门去了谢言晚倒是格外自觉的没闹腾。 她那娇嫩的脸上溅了几滴蛇血迎着旭日朝阳没来由的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他千岁爷难能可贵的大发善心替自己擦手谢言晚是傻了才会拒绝当下便笑眯眯道:“唔奴家没有嫌弃爷府上的伙食只是想要亲手替您做一道菜呐。” 她如今无处可去唯有讨好了眼前的老妖孽才能有继续报仇的机会。更何况这厮虽然心狠手辣可至少心肝没有黑不是么? 所以谢言晚愿意讨好他也愿意看到这男人在她面前从魔入佛。 唯一可惜的便是他是个太监。 念及这点谢言晚的坏心眼又起促狭道:“不过据说蛇肉大补千岁爷您说您补哪儿呢?” 她这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待得反应过来就见凤栖止的脸已然黑了下去咬牙切齿道:“没心肝的丫头本座先天不足后天来凑总归会叫你满意的!” 谢言晚顿时朝后一蹦三尺远讨好的笑道:“爷奴家错了。” 开玩笑那日她可是见到了这厮自己没有的东西却在房间里摆了满满当当一箱子玉做的、珊瑚做的、琉璃做的、甚至还有象牙做的大小尺码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任君挑选好么! 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调侃他这个! 谢言晚虽然是在讨好求饶可凤栖止却没有忽略她眼睛里亮晶晶的笑意那模样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猫儿利爪早已磨好偏脸上还是一副柔软讨好的模样。 见状凤栖止嗤笑一声抬脚便走了过去。他倒是很想看看谢言晚想要耍什么小花招。 然而谢言晚并没有耍花招。 下一刻就听见响彻凤府的一声女子尖叫:“夭寿啦千岁爷吃人啦!” 凤栖止:“……” 身后的门豁然打开而后便听得洛清彦无奈的声音响起:“你们俩打情骂俏能不能离我远点别伤害我们这些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成么!” 洛清彦今年已经十八了女子十五及笄大户人家的女子十三岁便有人上门提亲到了及笄之后就可以出嫁了。然而她虽然生在洛家可及笄整整三年却仍旧是待字闺中。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夜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四更) 是以许多人都在背地里传言洛清彦是老姑娘。为此脾气暴躁的洛家大少爷洛珏没少跟人打架。 反倒是洛清彦自己不放在心上。 此时听得洛清彦这话谢言晚顿时便知道她是在开玩笑笑眯眯道:“谁敢伤害你拖出去打死可好?” 见状洛清彦忍不住一笑看了眼院子里剥好的药材和谢言晚眼下的青黑因笑道:“不跟你贫了我去晾药材了。” 见洛清彦离开谢言晚弯唇一笑不怕死道:“千岁爷剩下的那些可要奴家给您做一碗蛇羹?” 闻言凤栖止磨了磨牙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挑眉勾唇皆是风情。 “不怕死你就去做。” “得我错了。” 谢言晚玩闹够了便跟凤栖止说起了正事儿。 “我想做坏事儿千岁爷可要陪我一起?”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仿佛含着万千星辰亮闪闪的带着狡黠的弧度。 凤栖止每每看到她这模样便觉得心情甚好连带着先前的事情也懒得计较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谢言晚笑的眉眼弯弯神秘道:“唔夜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她谢言晚从来就不是吃亏之人如今大长公主受伤府上戒严她动不得。那么就先从上官颖的宝贝女儿萧念下手好了! 眼前女子狡诈如狐偏凤栖止就喜欢她这模样慵懒一笑道:“你预备如何做?” 谢言晚顿时做了一副讨好的模样道:“唔这事儿还需要千岁爷您的配合呐。” 眼见得凤栖止不置可否谢言晚眉眼一转咬唇道:“此事关乎那块令牌千岁爷您确定不管我么?” 这话一出凤栖止的神情果然微动问道:“你找到那块令牌了?” “嗯就在那老狐狸的卧房之内那日若非妙画前来捣乱我已然得手了。”说这话的时候谢言晚的眼眸也冷了下来便是那日巧穗出了事! 凤栖止嗤了一声斜卧在软榻上撑着下巴道:“什么老狐狸谢逍遥那老匹夫可是你爹。” 闻言谢言晚轻啐了一口斜睨着他道:“有些玩意儿不配为长辈。” 她这话原是说的谢逍遥可那一瞬间凤栖止的神情却冷厉了下来仿佛冰山海啸让周遭的空气都冷却了下来。 谢言晚下意识抬头却见凤栖止的眉眼中多了几分冰凉。 然而这情绪只有一瞬间。 下一瞬便见他又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笑道:“若是谢逍遥听到这话怕是要气得蹦起来。” 那情绪遍寻不见仿佛只是谢言晚的错觉。然而她知道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凤栖止的心里。 如万年冰川不化冰冷彻骨那才是真正的凤栖止。 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毕竟他们之间还没有那样亲密无间。 只是合作伙伴罢了。 “所以千岁爷您如今可愿意同我合作了?” 谢言晚掩藏起眼眸里的情绪眉眼弯弯的笑道。 凤栖止看着她的眼睛如琥珀一般很美却也没有任何情绪。 良久他才淡淡一笑道:“甚好。” 月黑风高适合杀人放火偷鸡摸狗以及搞事情。 “看到了么那就是巡防营的机密重地内中放着他们所需的武器账册等要紧之物。” 凤栖止耐心的指着那里眼眸里闪过一抹邪肆的光。 而谢言晚则若有所思的问道:“里面没有粮食吧?” “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复谢言晚顿时兴奋的摩拳擦掌道:“那咱们烧吧?” 若有粮食必定会引得火势蔓延不好控制她的本意只是调虎离山不想伤害周边无辜的百姓。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微微诧异而后释然这丫头跟自己到底不是一类人。最起码她比自己要干净的多。 可是怎么办他还真是按耐不住想要将这丫头染黑同自己一起坠入黑暗呐。 凤栖止不说话谢言晚下意识望去却见他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焦灼的问道:“千岁爷您不会又反悔了吧?” 闻言凤栖止这才回过神儿来嗤道:“本座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他话音落下忽的一指远方缓缓行驶而来的马车邪佞一笑道:“来了。” 马车辚辚而行在靠近那巡防营的门口时甚至还有人下来行礼。 见状凤栖止勾唇一笑一手揽着谢言晚的腰眼见得她瞪大双眸抱紧自己寻求庇护眼眸里的笑意越发扩大。 只听得一声微不可察的爆裂声响起下一刻便见有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人们后知后觉的呼救声:“快来人啊着火啦!” 漆黑如墨的天幕之下夜风渐大将那火势吹得窜高了几分。 火光窜起来的时候格外突然连那马车里的人也被吓了一跳。她匆忙的掀起车帘问道:“怎么会突然着火的快去通知老爷!” 车内的人正是萧念。 今日大长公主醒来她去探望。不想回来的路上马车出了点小故障直到现在才走到巡防营。原本想着寻求帮助呢却不料竟然突然起了大火。 眼见的人都去救火萧念吩咐车夫回去请谢逍遥自己则跟着丫鬟一起站在这里等候着。这样大的火势怕是内中存放的东西要毁于一旦只怕明日皇上会怪罪下来的。 萧念虽然跟谢逍遥会争吵可是一旦出现大事她必定会跟谢逍遥站在一处因为她深知自己与谢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凤栖止抱着谢言晚站在屋檐之上望着斜下方的火势轻声道:“这时候才刚刚好嘛。” 火光冲天将凤栖止的眼眸里都点燃几簇火苗谢言晚在他的怀中却觉得凤栖止的身子格外的凉她下意识的环紧了凤栖止的腰低声问道:“我们现在做什么?” 凤栖止被她这小小的动作讨好到唇角微勾道:“本座带你逛逛这夜幕下的皇城。” 他说着在谢言晚还未曾准备好的时候突然便纵身飞落了地面。 高空突然降下来的感觉太过刺激谢言晚下意识想要惊呼却又想到眼下的处境只得将那兴奋感压抑在了喉咙间。 然而那无意识的哼叫却让凤栖止眼眸一暗搂着她腰肢的手也更加用力了几分。 夜风吹到脸上带出冰冷的痛意可是窝在凤栖止的怀中随着他御风运轻功的速度谢言晚却觉得格外的兴奋。 “这就是轻功么好厉害!” 生平头一次谢言晚觉得自己有些崇拜凤栖止了。前世的时候她身为杀手平日里压力很大唯一的爱好便是做云霄飞车。可是此刻她发现那些根本就弱爆了哪儿有被凤栖止带着御风飞行来的畅快! 听到怀中丫头的话凤栖止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低下头问道:“你喜欢?” 得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凤栖止道了一句:“抓紧我。”便三两个纵身上了一个二层小楼的房顶。 谢言晚只觉得一颗心被人猛地提了上去那种感觉太过畅快她一时竟忘记了正事笑嘻嘻道:“千岁爷以前是我有眼无珠竟没发现您这般好。” 就冲着他带自己这般快意的玩闹她决定原谅凤栖止之前的所作所为。 虽然这老妖孽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多都是口头上恶毒了一点。 闻言凤栖止回眸在她的额头敲了一下嗤道:“油嘴滑舌的小丫头办正事儿了。” 他这话方落下就见小院里的灯火瞬间点亮下一刻谢逍遥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谢逍遥的神情格外愤怒就连衣服都未曾穿好一面走一面将来回信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那里是什么地方平日里三番五次的叮嘱你们要严加看守你们还能让它起火!一群废物!” 直到谢逍遥逐渐远去谢言晚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到了谢家的宅院而她跟凤栖止所站的地方赫然是谢逍遥卧房的房顶。 二人悄无声息的落在房前谢言晚还在张望着四周是否有守备可凤栖止已然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旖旎未散空气中还残留着浓烈的味道谢言晚鼻子一皱就见床上爬起来一个身形娇弱的女子。 酥胸高挺蛮腰盈盈一张脸浓妆艳抹媚眼如丝她只穿了一件肚兜勉强遮住重要部位身上红色淤痕明显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的勾人味道。 谢言晚顿时瞪大双眸伸出便要去腰间拔兵器。 却不想那女子却先跪了下来恭敬道:“属下红袖恭请主子万安。” 凤栖止微一点头问道:“东西拿到了么?” 那红袖闻言顿时从暗格内拿出了一方令牌回道:“属下拿到了主子交代的事情也都已经布置妥当请您放心。” 直到凤栖止将令牌收在怀中谢言晚这才回过神儿来不可置信道:“这是你的人?”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人皮面具(五更) 可是这个歌姬分明早就在谢府了。 也就是说凤栖止早就在谢府安插了棋子偷令牌之事更是信手拈来的。那他还跟自己合作什么? 难不成凤栖止这厮压根就是在逗她玩?! 不过这次她是冤枉凤栖止了。 不等凤栖止说话就见红袖从自己的脸上揭下来一层面皮露出另外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颊来。 “晚儿姑娘误会了属下是今日才到的府上。” 谢言晚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这个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人皮面具的存在。 她刚想要上前摸一摸就听得凤栖止淡淡道:“这是‘人皮’面具。” 他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也瞬间让谢言晚的手触电似的缩了回来。谢言晚自认虽然也造过杀孽也没有变态到这个地步。 见状红袖掩唇轻笑人皮不防腐数日便腐烂这面具虽然以假乱真又怎么可能会用真正的人皮。 不过主子居然会逗这位姑娘想来府上这些时日的传言非虚了。 眼见得凤栖止要走红袖连忙披了外衣预备走却被凤栖止拦住:“你不必送了记得将事情妥善处置。” “是属下遵命。” 红袖依旧矮着身子直到凤栖止的身影再也不见她方才直起身子朝着另外一间房里走去。 那里还绑着一个姑娘眼神惊恐嘴巴被塞着而她赫然跟红袖手上那张面具长得一模一样! 直到回到凤府之后谢言晚这才斜睨着那个摩挲着令牌的老妖孽问道:“我说千岁爷您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委了吧?” 原本她跟凤栖止商定的计划是去偷了令牌然后嫁祸给萧念借着谢逍遥的手将她除掉。 先前二人连计划步骤都商定过了她原以为自己安排的天衣无缝不想到了今日一切都变了她跟个二傻子似的被凤栖止溜了一圈什么都没想明白呢就回来了!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见谢言晚这气鼓鼓的模样凤栖止反而觉得有趣至极他将令牌随意的撂在桌子上像是逗弄小兽一般道:“本座可以告诉你但是须得有回报。” 谢言晚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说说看。” “唔今日带着你这个胖子飞了半日本座腰酸腿疼啧脖子也疼。” 见他这欠揍的模样谢言晚顿时咬牙切齿无奈她不想当一个傻子被人溜为了真相只能过去伏低做小。 “千岁爷您看这个力道成么?” 凤栖止眼中带笑嘴里却嫌弃道:“没吃饭么软绵绵的跟软脚虾似的。” 谢言晚咬牙用力下一刻就听到凤栖止继续道:“啧轻点本座身娇肉贵瞅你这皮糙肉厚的是妒忌本座的美貌么?” 闻言谢言晚顿时磨牙从牙缝里挤出笑意来:“是您老肤白貌美大长腿奴家可不是羡慕妒忌恨么。还请您老原谅则个。” 凤栖止满意的感受着她的力道又觉得哪里不对肤白貌美大长腿是形容高贵的他么? 不过听起来倒是不错毕竟他这腿的确够长。 “算了回去吧。” 凤栖止摆了摆手示意谢言晚重回座位。 谢言晚防着这老妖孽呢哪里会做?当下便再次倒了一杯茶讨好的递给了凤栖止。 见状凤栖止大刺刺的伸出手来从狗腿儿谢言晚的手里接了茶这才道:“你那计划忒粗糙所以本座便稍加改动了一番。” 既然要设计萧念那就要从头开始。 今夜放火的时候萧念恰好在县城等谢逍遥赶去的时候就算当时有些狐疑可已然为后日埋下伏笔。 至于那个丫头—— “红袖那丫头今夜顶的那个女子原是萧念的人。明日那女子会被人从谢府的湖中捞出来手里则攥着萧念身旁丫鬟的荷包。” 等到谢逍遥发现由于令牌的丢失而酿成的大祸之后再加上这些细节推敲下去这个黑锅萧念背定了! 谢言晚听完他的计划顿时笑的一脸明媚诚心诚意赞叹道:“不愧是千岁爷高明实在是高明!”说着她又给凤栖止捏了一块点心讨好的笑道:“千岁爷您吃点心。” 有了凤栖止添加上的这些细节届时萧念避无可避而以萧念的性格在发现谢逍遥跟太子坑爱一起的时候定然不会忍气吞声。 届时萧念便只有死路一条。 谢言晚眼眸里闪过一抹阴狠先送了萧念上路她再来一一收拾剩下的人! 不过—— “这枚令牌你究竟准备拿他做什么事情?” 然而谢言晚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答。 凤栖止捏起那块铁质的令牌神情莫辨好一会儿才露了一抹阴森森的笑意来。 …… 谢言晚从凤栖止的房间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拂晓。 这一夜的折腾她身体虽然有些疲累可是精神上却是格外的兴奋。 此时正是黎明将到之际天地之间都被深沉的墨色笼罩着可是不远处的小院儿内却悬挂着一柄灯笼。 谢言晚从小院儿经过的时候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里面有声音且还是女子隐忍的声音。 而这其间还夹杂着男人的斥责:“若是觉得坚持不下来你随时可以走。别指望我会心疼你想学功夫哪儿有这么简单的!” 而后便听得里面悉悉索索的挣扎之声有女子倔强的声音随之传来:“我不走我也不需要你的心疼我就是要学功夫!” 谢言晚顿时瞪大了眸子推门而入。 听到声音院内的二人纷纷回过头来那女子更是诧异道:“小小姐?” 院内一男一女。男子手拿着一个木板挡在身前而那女子就摔在他的面前身上沾满了泥土狼狈不堪脸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将她的脸上都沾了几分泥土。 正是巧穗。 却又不似巧穗。 她的丫头何时有这般坚毅的眼神? 谢言晚一愣旋即大步走过去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从身上掏出帕子想要给巧穗擦汗却见后者偏了偏头躲了开来。 而辰乙在看到谢言晚出现时只是将板子扔到地上道:“若是返回了尽管离开便可以。” 眼见得辰乙要进屋巧穗顿时叫住了他朗声道:“我说我要放弃了么你敢走一个试试我告诉你们主子去就说你不用心教我!” 她的话果然引得辰乙磨牙气道:“你这丫头弱的跟家禽一样怎的这般牙尖嘴利颠倒是非?” 巧穗却不理会他只是回眸道:“小姐我求了千岁爷学功夫自保。您不必担心我。”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只觉得心中自责更甚轻声道:“巧穗对不住是我——” “小姐跟您无关也不是您的错。只是巧穗若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来护着我关心之人?” 巧穗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也多了几分泪意她很快便忍了回去重新将木板拿起来递给辰乙道:“再来!” 见状谢言晚只觉得新中国又酸又涨可与此同时更涌出几分感动来。 能够看到巧穗这般态度着实让她惊喜万分。是她太低估巧穗了这丫头虽然年纪小却是个有主意的。 况且她说的不错若是没有能力自保旁人如何护佑她一生一世? “巧穗好好儿练待会去我房间里吃早饭你家小姐心情好下厨给你做榛子酥。” 听到谢言晚的话巧穗顿时回眸一笑应了一声。 而辰乙瞅准时机瞬间出手朝着她的胳膊打了过去。 巧穗吃痛闷哼了一声不声不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朝着辰乙挥了过去。只是在背对着谢言晚的时候巧穗的眼睛里到底涌出泪水来她却一声不吭只是拼命的朝着辰乙打过去。 像是发泄又像是在无声的控诉着。 小院里的一切在关上门的时候再也看不见。 谢言晚站在门外半日听得里面不时传来巧穗忍痛的闷哼之声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胳膊不让哭声传出一分一毫。 那到底是她心疼的丫头为了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到头来却被糟践成这个模样! 纵然巧穗以后再强大又如何那曾经的伤痛又有谁可以抚平? 上官颖毁了巧穗! 她好恨! 正月初十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二皇子带人去京城十里之外的鹤山上狩猎之时竟然意外的发现了一批军队。 而那批人在看到入侵者之时竟浑然不顾对方亮出皇子的身份意图要将二皇子当场斩杀。 后来在心腹之人护佑之下二皇子虽然逃出却也受了很重的伤。 此时一出朝野震动皇帝更是勃然大怒派兵将那批军队团团围住后更下令要彻查此事。 大殿之上几位将军纷纷请缨要将那批军队尽数抓住而谢逍遥身为兵部尚书虽然痛陈此事却罕见的想要置身事外。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令牌在哪里! 这些人都以为谢逍遥是老了所以想要图个平安可只有谢逍遥自己知道他哪里是想要置身事外分明是愤怒至极! 因为那批军队就是他训练出来要为太子所用的! 纵然谢逍遥没有看向太子的方向可是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里所传来的不满和愤怒。 最终是吴宇生拦下了这个差事。 “末将定然将那批逆贼尽数捉拿也会让此事水落石出!” 闻言皇帝满意的点头抬手示意。一旁的红衣内侍顿时尖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当先出了大殿其后的大臣们则按着官位依次从殿内走出。 经过谢逍遥的时候太子朝着他看了一眼。只那一眼瞬间让谢逍遥如坠冰窟。 而后他听到太子低低的声音:“若那批军队出了事你也不必来见本宫了!” 三年的心血竟然就这样被人发现了叫上官翰烨如何不恼? 而谢逍遥比他更恼这一批军队几乎掏空了谢家所有的家底他这些年的家产几乎都填了进去若是真的出事恐怕谢逍遥第一个要呕死。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未如他们所愿。 不过短短四日吴宇生便将那批军队尽数伏诛。 听得这个消息谢逍遥捶胸顿足可悲伤愤恨之后第一反应却是要销毁那道令牌。 可当他心急如焚的从兵部回家翻遍了暗格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个事实。 令牌丢了。 “来人去将莲遥给我抓来!” 不多时下人便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老爷莲遥姑娘前几日便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谢逍遥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巡防营仓库着火的第二日莲遥姑娘便被人从后花园的湖上捞了起来夫人说这等小事不必惊扰您所以奴才们就没有回禀。” 那小厮说到这里又咽着口水添了一句:“只是小的那日捞尸的时候却发现莲遥姑娘手里攥着个荷包看不大真切其后便被夫人命人销毁了。” 听得这话谢逍遥的脸色顿时便黑了下来。 若是听到这儿还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没来由的他想起巡防营着火那一日萧念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那里口口声声说是马车坏了。 “去夫人那里!” 谢逍遥脸上风雨欲来到了萧念那里时抬脚便将门踹了开来。 “萧念!” 见谢逍遥脸色不虞萧念心中发紧下意识问道:“老爷出什么事儿了?” 寻常事情怎会让他有这个脸色? “莲遥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念原以为是什么事听到这个之后顿时冷笑道:“一个下贱的歌姬死了便死了还值得惊扰老爷么?” “下贱的歌姬?萧念她可是你送的这主仆情分断的挺快啊。” 谢逍遥冷嘲热讽萧念的火气也噌的涌了上来咬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自己掉湖水里淹死了同我有什么关系!” “好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那天晚上你又为何会出现在巡防营的仓库?而且恰好就在你出现之后那里便起火了!” 闻言萧念更觉得谢逍遥是没事儿找茬当下便冷哼道:“马车坏了怪我么?谢逍遥你今儿吃错药了吧?怎么心里不舒坦就想来我这里发泄火气?滚!” 从公主府回来之后谢逍遥一日都没有进过她的房反倒是跟那些歌姬奴婢夜夜笙歌萧念早就忍不住想要发火了。可她还没发作呢谢逍遥居然先找来了。 她这模样谢逍遥更觉得此事同她拖不了关系当下便上前一步狠狠地掐住萧念的脖子阴森森道:“萧念别跟我装傻令牌呢!” 萧念被他掐的呼吸不畅脸色紫红一双手不住的拍打着谢逍遥艰难道:“什么令牌我不知道谢逍遥你疯了么松开!” 而房间内的下人们更是被吓坏了呼啦啦跪了一地谁都不敢说话。 谢逍遥手上力道加重冷厉道:“你若是不知道会特意支开我让你的人去偷了么?事前调虎离山事后毁尸灭迹。为夫倒是没有发现你的兵法计谋竟用的这般好!” 他很快就将事情连成一条线更认定是萧念命人放火将自己引出去之后再让莲遥偷令牌。其后又将莲遥杀害死无对证! 至于萧念拿令牌做什么更是再明显不过了毕竟萧家可是一向支持的都是二皇子! 而好巧不巧的借口狩猎却“意外”发现军队的也是二皇子!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都是人为罢了! 萧念的眼前一阵发黑她的手拼命四下抓着东西在摸到桌案上的茶壶之后顿时便朝着谢逍遥的身上砸了过去。 茶壶里是一壶的滚烫开水谢逍遥被烫的吃痛手也松开了一些。 萧念趁机将他推开剧烈的咳嗽着喘息一双眸子也变得赤红。 “谢逍遥你是不是同那支军队有关!” 萧念的声音里格外的凄厉谢逍遥的瞳孔剧烈收缩便想再次上前来抓萧念。 却不料对方已然有防备拔下头上的簪子指着他厉声道:“谢逍遥你若敢动我那你永远也别想得到令牌!” 这话一出谢逍遥杀机更浓冷声道:“令牌果然在你手里。” 萧念哪里知道令牌在何处?可是眼下她却知道唯有这样才能让谢逍遥投鼠忌器不敢动自己。 “把令牌给我。” 谢逍遥的声音格外平静可是那眼神里的冷意却似乎能将萧念冻结。 “你以为我傻么?给了你东西你岂不是要杀了我?”萧念要紧牙关将簪子仍旧指着谢逍遥手却在不住的抖动着:“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告诉你东西就我在手里不假有本事你就找着然后杀了我如果你没有这个本事那就好好儿供着我!” 见状谢逍遥心中快速盘算了一番冷厉道:“来人将这院子给我封了!” 听得这话萧念顿时厉声道:“你敢!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我母亲是大长公主谢逍遥你有几个胆子敢动我!” 然而谢逍遥吩咐了下人之后自己便径自朝着府医处走去。 他自然不会真的将萧念永远囚禁起来。他需要做的便是给萧念下药然后找出令牌的真正位置。 然后杀了她! …… “啧真是一出好戏呐。” 听完红袖的回禀谢言晚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托着腮问道:“萧念就甘心坐以待毙么?” 闻言红袖看了一眼凤栖止见他并没有阻止自己便继续回道:“萧念在府上树大根深岂是那么好控制的。她已然打点好了今夜子时逃出府上去给大长公主送信。” 她越说到后面就见谢言晚眼中的亮色越重一双眸子里带着嗜血的杀意。 凤栖止睨了她一眼嗤道:“小丫头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谢言晚抛了一个媚眼朱唇轻启:“不是我要做好事呢。红袖你晚上可否帮衬着让她顺利逃出来?” “晚儿姑娘您是想……” “送她一程。”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比起来借旁人之手她果然还是更喜欢亲自送那些仇人上路! 夜半子时长安街上街灯如昼人流如织。 然而与之相距不远的青石小路上却是少有人烟。 明日便是上元节就连夜空中的月亮都圆了起来。 萧念却无心欣赏这美景只是拼命的向前跑着。与谢逍遥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是什么心性她最清楚不过。 原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如意郎君有野心却能被她掌控。却不想那是一头吃人的狼他野心大的有朝一日连她也会被除掉! 萧念此时后悔万分又格外的恨的慌。既然他谢逍遥不仁那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等见了母亲她定会叫人做出一个以假乱真的令牌让谢逍遥下地狱! 她早已跑的没有力气全靠着那一抹恨意在支撑着自己眼见得生路就在两条街之外萧念这才露出一抹狠厉的笑意。 然而下一刻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月影清辉洒落大地将路中央那个女子映照的格外清楚。 她一袭白衣着身广袖飘飘一张脸精致的像是匠人精心雕琢出来似得美却毫无生气。 她的手中提着一柄灯笼白纸糊成竹篾编织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 在这夜空中显得格外的渗人。 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杀死的谢言晚! “小贱人你怎么在这里?” 萧念厉声问了一句却又觉得毛骨悚然乍一看上去谢言晚竟像是要给人送葬一般。 平常人谁会在大半夜打一个这样的灯笼? 谢言晚提着灯笼朝着她走了几步站在她身前不远举着灯笼笑道:“谢夫人不认字么?自然是祭奠亡魂。”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萧念之死 萧念这才看清楚那奠字竟然是外黑内白仿佛中间那一块白在等待什么东西填满一样。 那一瞬间萧念只觉得灵台清明竟瞬间猜到了她要做什么。那个奠字缺了鲜血填补完整! 萧念受了惊吓一般往后推了几分咬牙道:“谢言晚我警告你你别乱来我可是郡主!” “我怎么会乱来呢?” 谢言晚笑的无辜又单纯眨着一双猫眼道:“毕竟要杀你的一直都是爹爹呀。我不过是替他尽孝道想来父亲也会感激我的。” 那一瞬间萧念仿佛见了鬼一般尖叫一声猛地便转身朝着反方向跑去。 然而她不过跑出了两步便被一根银丝穿肩而过随着剧痛袭来生生的带出一块肩胛骨来! 萧念痛的倒在地上尖锐的喘息着而谢言晚则蹙起眉头回眸不满道:“我说千岁爷您能不能别这么血腥说好的美感呢?” 眼前出现一抹红衣红白交错一个妖冶如魔;一个冰冷如鬼二者站在一起竟是那样的和谐。 凤栖止睨了她一眼鄙夷道:“杀个人都这般费劲儿你是没吃饭么?” “吃了可是没吃饱呐。” 谢言晚说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眼中却寒芒点点这样诡异的气氛里她那一袭白衣反而将谢言晚映衬的如同山间鬼魅带出勾魂摄魄的美来。 凤栖止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办了她。 然而谢言晚说完了这句话便不再理会凤栖止反而回过头来一步步的朝着萧念走去。 谢言晚从腰间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来在她脸上比划了一番呢喃道:“真可惜原还想让你死的舒坦一点呢。你说你跑什么呢?” 萧念的双眸瞪得格外大她满心惊惧忍不住厉声道:“你若杀了我萧家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她这话却换来脸上被划破的痛楚。 而后谢言晚在她凄厉的叫声里慢吞吞道:“放心我也不会放过萧家。你在黄泉路上不会寂寞的因为我很快就会将你女儿跟你母亲一同送下去跟你做伴你说好不好啊?” 脸上的疼痛让萧念疼的几乎昏过去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能自己死在谢逍遥的手中至少对方不会这般折磨他。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看错了人不眼前的谢言晚根本就不是人她是魔鬼! “你这个贱人啊——” 下一刻就见谢言晚将手指狠狠地摁在了她脸上的伤口处将那儿沾到的鲜血一笔一笔的将那个奠字填充圆满。 深夜的小巷中不远处便是繁华闹市而这里却更像是被单独隔开的一个空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那个“奠”字被涂满了鲜血甚至饱满的还缓缓滴落下来在这夜幕之下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萧念疼的几乎昏厥时隐隐听到耳边有女声漠然回禀:“姑娘谢逍遥追来了。公主府的人也快到了。” 来时她特意让人留了线索一方去公主府求救另外一方则给谢逍遥通风报信。 好戏就要上场了呐。 谢言晚心满意足的提着手里的灯笼手起刀落便将手里的那一柄利刃狠狠地刺入了萧念的胸膛。 因着距离太近萧念的鲜血喷出溅了她一脸。 白衣晕开殷红的血迹仿佛那最灿烂的红梅点点更增添几分诡异的美感。 而萧念在抽搐了一番之后彻底停止了呼吸。 “小丫头你还真够狠的。” 下一刻她的身体便被人紧紧地抱住随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谢言晚便被人带上了三层小楼的房顶。 自从那夜之后她得了这个新乐趣便经常缠着凤栖止来玩。 只是今夜却是为了看戏。 谢逍遥带人赶到时萧念已然死去冉冉鲜血流出在她身下渐渐地汇成了一条河而她的双眸瞪大更是像在诉说着不甘与愤怒。 他反应极快查探了萧念的死因之后顿时吩咐人道:“来人将她的尸首收敛带回去!” 不管萧念死于谁的手中横尸街头对于谢府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更何况如今的萧念手中还握着他的把柄所以谢逍遥必须妥善处理此事。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谢逍遥你在做什么!” 只听得一个妇人愤怒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便见大长公主竟快速的跑了过来。 而后她便看到了萧念。 她自幼捧在手心上的孩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备受荣宠的女儿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惨死街头! 而谢逍遥的手上还沾着萧念的鲜血! 红的那样刺目叫她的心都狠狠地揪了起来! “念儿我的念儿啊!” 大长公主顿时瘫软在地抱着萧念的尸首哭的撕心裂肺。 而她身后的萧浩然在看到萧念的尸首之后也跟着红了眼眶。纵然萧念像她母亲多一点可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何能做到漠然无视? “谢逍遥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个理由!” 听到萧浩然阴沉的声音谢逍遥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想知道个理由!他是想杀萧念可是却没想过让她以这样的方式死去这对谢家那是百害无一利的!谢逍遥傻了才会这么做呢! 然而不管他如何解释萧浩然都一脸不信的模样。 而大长公主更是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住谢逍遥的衣服狠狠地朝着他身上打去。 一面打她还一面嘶吼着:“你还我的女儿谢逍遥我杀了你!” 谢逍遥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还手面对如同泼妇一般的上官颖他甚至还需要好言相劝:“岳母请听小婿给您解释。” “你这个禽兽谁是你岳母!”大长公主松开他一巴掌扇在谢逍遥的脸上嘶哑着声音吼道:“我要让你给念儿血债血偿!” 她平日里满腹阴诡可是在面对唯一的爱女惨死之后全部都抛在了脑后甚至脑子连想事情都会仿佛炸开一样。 最后大长公主再也忍不住仰头便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见状萧浩然冷冷的看了一眼谢逍遥回身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快将公主带回府宣太医!还有将郡主也带回去宣仵作来查验!” 谢逍遥牙关紧咬却不敢反驳哪怕萧浩然的神情已然如此冰冷他也只能拖着疲惫和隐藏起来的愤怒随着一同回了大长公主府。 眼见得这一行人离去谢言晚垂下眸子敛去了那些情绪淡淡道:“我们走吧。” 凤栖止揽着她的腰将她放在地面上。谢言晚便挣脱了他的怀抱郑重的施了一礼仰头道:“多谢千岁爷。” 这一声谢她道的真心实意。 若非凤栖止的步步谋划她如何能够除掉萧念! “谢我?” 凤栖止突然觉得她这个模样格外的刺眼一把捏起了她的下巴邪肆道:“好啊你预备如何谢?” 他说着手指向下滑动着最终停留在她的胸前衣襟上微凉的指尖流连着她的肌肤问道:“不如以你自己为谢如何?” 闻言谢言晚却没有如同往日那般与他斗嘴而是弯唇一笑道:“有何不可?” 这话一出凤栖止的眼中顿时像是燃起一片火苗炙热的能将谢言晚烤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淡淡道:“好那本座就等你。” 说完这话他松开谢言晚转身便离开了。 谢言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中则提着那个灯笼上面的奠字渗透了血迹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然而谢言晚却紧紧地攥着它不肯松手。 凤栖止懂她先行离去只是为了给她一个自由的空间。 他知道谢言晚要去奶娘的坟前将这灯笼烧给她。 寒风凌冽如刀谢言晚却恍若未觉只是紧紧地提着这柄灯笼孤身只影的朝着山上的方向行去。 山风呼啸而过吹到她的耳朵里仿佛有人在唱着一曲挽歌。 谢言晚一步步的走上山两侧的树杈划破了她的衣裙却丝毫未曾损毁那灯笼。 那一抹白色的烛火在这夜色里随着女子的行走飘飘荡荡虽然很小却并不会灭掉。 “奶娘晚儿来看你了。” 最终谢言晚还是走到了地方。 她将灯笼放在地上从袖中掏出火折子来将灯笼点燃之后看着那一簇升起的火光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石碑上残留着些冰凉的雪谢言晚伸手将之拂去缓缓地抱住了冰冷刺骨的墓碑。 一行清泪缓缓的淌了下来。 “奶娘晚儿……想你。” 世人面前的坚强不过是她的伪装。阴谋算计的外表之下却住着一个善良的小女孩。 两世的孤独是奶娘让她尝到了亲情的味道她多想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可世人却偏容不下! 奶娘的死巧穗的伤让谢言晚彻底的葬送了那个善良的自己。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告御状 她知道她恶毒可那又怎样? 当善良成为一种罪过当善良成为捅向亲人的利刃她唯有丢弃善良与良知杀尽仇敌方得始终。 只是到底还是会想念啊。 墓碑上的寒意浸入谢言晚的身体将她几乎冻得要僵住可是她却仍旧紧紧地抱着仿佛只要闭上眼就可以看到奶娘的音容笑貌。 身上鞭伤疼痛难忍又疼又痒的时候她忍着伤痛坐在自己的床边轻柔的抚着自己的后背嘴里哼唱着那首歌谣:“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 谢言晚闭着眼睛唇角带着几分笑意轻声呢喃:“蛐蛐儿叫声声好比琴弦儿声。” 随着她的声音发出夜风逐渐大了起来呜呜咽咽的仿佛在同她一起唱着这首曲儿。 直到谢言晚抱着墓碑睡过去之后才有一个身影从树影斑驳之后走了出来。 他精致的眉眼中带着怜悯和心疼。 而后凤栖止轻柔的将谢言晚抱了起来揽在自己怀中一步一步的朝山下走去。 月影清辉遍洒人间而他抱着谢言晚的身影在这夜幕之下缓缓走远。 翌日谢言晚是在鸟儿叫声中醒来的。 回廊下的画眉鸟叽叽喳喳细碎而明亮的日光从窗棂下挤进来将地面上都投射出几分暖意来。 谢言晚睁开眼却诧异的看到自己竟睡在床上。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山上祭奠奶娘然后便抱着墓碑沉沉睡过去了她是怎么回来的? 而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雕花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有男人携着冰冷的空气和日光走进。 见到她醒了顿时鄙夷道:“醒了就赶紧滚出去没得占着本座的床。” 谢言晚这才发现她睡得不是先前那房间而是凤栖止如今的卧室。 她清晰的记得凤栖止是有洁癖的但凡别人碰过的东西一概都要换新所以在她糟践了凤栖止几个房间之后这个便成了凤府仅存的一间没被她睡过的屋子了。 而当时凤栖止还拿着冰魄银丝威胁她才得以保存了下来。 见谢言晚看着自己凤栖止顿时眯了眯眼睛咬牙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出去?” 谢言晚心中有感动蔓延开来她赤足跳下床一把拦住了凤栖止的脖子仰头笑眯眯道:“千岁爷昨儿个是您把我抱回来的?” 她在女子里已然算高的可是凤栖止仍旧比她高了一个头这般角度下凤栖止明明居高临下却偏偏有种被抓包的局促。 他弹了弹谢言晚的额头想要将她推开却架不住对方那手上力道极大就是揽着不松手。 “本座就是抱一只阿猫阿狗也不会抱你。去去去一边儿呆着去。” 他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手上却早已将谢言晚拖了起来想要将她扔到软榻上。这天寒地冻的小丫头居然敢赤脚踩在地上冻不死丫的!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顿时笑的眉眼弯弯樱唇小嘴缓缓张开道了一声:“喵。” 凤栖止预备扔出去的动作顿时便僵在了原地。 所以—— 方才谢言晚这是回应他的问题? 他说了什么来着? 哦抱阿猫阿狗也不会抱她…… 阿猫阿狗…… 阿猫…… 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千岁爷突然可耻的脸红了。 下一刻便见谢言晚自己脱离了凤栖止的怀抱自己倒在软榻上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如银铃一般洒在房间里那眼眸里更是因着笑意而漾起一圈圈的水雾看起来格外的讨人喜欢。 凤栖止不过愣怔了一瞬旋即便欺身上前将她圈进在自己的怀中咬牙切齿道:“小丫头你在勾引本座?” 谢言晚眨了眨眸子一双圆润的猫眼格外无辜:“千岁爷您想多了吧?” 那粉嫩的樱唇微微嘟着一双眼儿漂亮水润仿佛是在邀请人品尝。 “唔——” 那张伶牙俐齿的嘴被堵上而那双猫眼儿更是不知所措的瞪着他不知该做出何等表情。 凤栖止心满意足的起身暗哑着声音道:“本座早就说过这里有许多的宝贝你若真是寂寞了直说便是何必这般费尽心机的勾引本座?” 他的眼中有未褪的色彩波光流转勾引人心。 而谢言晚在愣愣的的看着他在他眸光的蛊惑下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眼见得凤栖止带着几分得意离开谢言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回应了什么。 “凤栖止你个老妖孽!” 窗外的鸟儿仿佛是在应和屋内那个气急败坏的女声一样叫的越发欢实而远远离开的凤栖止更是留下一串快意的笑声。 唯有屋内的谢言晚一张俏脸粉红抬手想要去擦嘴却在触碰到那一方柔软之时莫名想起了凤栖止的触感。 不似他平日里那般的旖旎奢靡反而那样的软还带着干净凌冽的气息。 谢言晚的脸越发的红了。 冬天已然过去春天还会远么? …… 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厢的姑娘在迎接春日的到来而那厢的皇宫里却几乎闹翻了天即便燃着上好的炭火可是那空气里的寒意却是直逼凌冽寒冬。 大长公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谢逍遥而皇帝更是连龙椅都不敢坐了站在大长公主身边不住的安抚道:“皇姑母您年纪大了莫要这般当心气坏了身子快坐下说吧。” 可大长公主哪里肯做?一把抓住皇帝的手便继续哭道:“皇上我只这一个女儿如今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是就算是要死我也要将那凶手绳之以法!” 后一句话她是看向谢逍遥说的那眼眸里更是恨意缭绕。 今儿早上醒来后大长公主直接便奔着皇宫来了当时皇帝正准备上朝可是却生生的被大长公主缠到了现在朝也罢了事情原委也了解了偏大长公主要不按流程直接处置谢逍遥! 按理说来若谢逍遥真的杀了萧念他就算处置了也不为过。可偏偏谢逍遥一进门就直接磕头痛哭道:“皇上老臣的爱妻昨夜里于街头被人砍杀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早日查出真凶以安抚亡妻在天之灵啊!” 这两个人一个赛一个哭的凄惨这厢是当年力保自己扶持他登基的皇姑母那厢则是这些年鞠躬尽瘁的忠臣皇帝是哪个都不想伤害又哪个都得安抚。 若是换了别人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可遇着这两个人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说训斥吧?人一个死了女儿、一个死了妻子这不是雪上加霜么?他身为皇帝怎么能干这种事儿。 可是不训斥? 大长公主死咬着谢逍遥不放谢逍遥呢则另有一套自己的说辞。 “母亲你若怪就怪我吧我不该同她吵架的。” 谢逍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眼睛里写满了后悔:“昨日里因着我一个歌姬坠河身亡我一时冲动同念儿吵了一架。不想她在气急之下拿着包裹便要回娘家我得到消息出去寻找的时候就见她已然被人砍死在街头。都是我不好一个歌姬罢了若是她高兴杀十个八个也不为过我为何要用这种事情惹她生气啊!如今我在后悔她也回不来了!” 谢逍遥这话里口口声声悔过可偏偏又点名了萧念的无理取闹才自作自受的被人砍死的。 大长公主听得这话当即便气得口不择言道:“谢逍遥分明是你宠妾灭妻将念儿杀了的如今却来说这种话来污蔑她。你要不要良心!当年你娶她的时候说的什么一生一世要对她好可如今你却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我真后悔当年信了你!我早该知道的你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发妻都敢杀了的人如何会真心待我的念儿!”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又哭喊道:“念儿啊都是母亲对不起你不该让你跟了这个禽兽!” 皇帝听得这话却是眼眸一眯当年的事情太过久远他只知道谢逍遥的发妻是难产而死之后萧念还进宫求赐婚说是觉得谢大人可怜孩子也无辜她心悦谢逍遥以已久请愿嫁给谢逍遥为续弦。 当时他们的婚礼还是皇帝亲自前去捧场的这么多年他都觉得自己是成全了一段金玉良缘如今看来难不成竟是背后另有隐情不成? 眼见得皇帝眼中的疑虑和思索谢逍遥顿时闪过几分杀意。这个老不死的竟然在这个时候戳他的老底当真狠毒至极! 只是眼下他却只能掩面道:“都是我的错当年的确有道士算过命说小婿是克妻之身。可我不信邪素锦难产而死之后竟还执意娶了念儿。原以为这些年过去相安无事这话只是那道士的风言风语不想竟然又害了念儿。早知如此我就该孤寡一生才是也好过如今两个心头之爱都离我而去!”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谢言晚,你竟偏心着他? 谢逍遥哭天抢地而大长公主更是恨不能上前撕了他二人这吵吵闹闹的让皇帝的头都快炸了。 见这二人越闹越大皇帝的脾气终于被磨光沉声喝道:“行了都给朕闭嘴!” 他一发脾气谢逍遥顿时噤声反倒是大长公主眼中的泪意还未收泪眼婆娑道:“皇上这是嫌本宫烦了么?” “皇姑母朕没有这个意思。”皇帝烦躁的捏着眉心不能对长公主发作便只有将火气尽数发泄到了谢逍遥的身上怒道:“你身为兵部尚书且还掌管着巡防营却连自己的媳妇儿都护不住朕要你有何用!谢逍遥听旨!” 闻言谢逍遥顿时跪了下来悬着心思道:“老臣在。” “自今日起你暂且停下手中的一切事务回家歇着去吧什么时候将事情查清楚了再行商议!” 听得这话谢逍遥的脸色一变若是永远查不清楚他岂不是要闲赋在家了么! 而大长公主也不甘心道:“皇上这也太便宜他了他可是杀害念儿的凶手!” “皇姑母”皇帝无奈的看着她疲惫道:“谢卿是朝中一品大员无凭无据便处置他你让朕在天下人如何树立威信?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朕会命令三司一起将安平之死早日查清楚也让她在天之灵可以安息这样可好?” 眼见得皇帝眼中的不耐烦大长公主再不甘心也只得垂泪道:“好本宫知道了。” 只是她看向谢逍遥的目光里却像是啐了毒药一般恨不能将之生吞活剥。 而谢逍遥更是又冤枉又愤怒却只能领旨谢恩:“老臣谢皇上恩典。” 谢逍遥赋闲在家的消息很快便被传了出去。 谢言晚得了信儿第一个笑的眉眼弯弯。经了这事儿谢逍遥跟大长公主的梁子算是彻底的结下了谢逍遥这个瘦死的骆驼照样能跟势力渐微的大长公主斗得难解难分! “啧可惜我如今不在谢家不能再添一把火呐。” 毕竟只有谢逍遥越生气才会越集中精力的对付大长公主啊。 谢言晚唇角笑意点点眸子里却啐着冰凉的寒光。 偏凤栖止最爱她这个模样狡黠的小狐狸模样一眼看过去就是满肚子的坏水儿。 “小丫头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听得凤栖止的声音谢言晚回头顿时笑弯了眼捏了一块点心丢在嘴里含糊不清道:“唔只是好些时日没见我那位好妹妹了心里甚是惦念呢。” 将上官颖丢给谢逍遥她就可以专心对付谢琳琅了! 好妹妹我可甚是期待呢! “是么?” 凤栖止看着她跟一只小松鼠似的吃的脸颊鼓胀不由得伸出手捏了一把漫不经心道:“今夜上元节花灯会你可要出去走走?” 闻言谢言晚顿时眼眸一亮笑道:“好啊好啊。”前些时日就听陆嬷嬷同她念叨花灯节谢言晚早就心向往之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竟觉得心中格外的满足不由得嗤道:“没出息的小丫头。”只是那眼里到底漾起宠溺的笑容。 到了后半晌谢言晚便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踩着软缎的绣花鞋去找巧穗了。 自从出了那件事巧穗便少言寡语平日里最多的事情便是待在辰乙的院落里练功虽说见了自己的时候巧穗还笑的多些可是谢言晚却感觉的到她的笑容里带着浓浓的苦涩。 巧穗最喜欢热闹带她去转转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她没想到听了谢言晚的来意之后巧穗竟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小姐您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还要练功呢。” 说这话的时候巧穗手里还拿着一柄长剑这样冷的天气她的额头上却是汗水淋淋。 她的周围摆着百余个大小不一的木桩有些被她砍断在地而更多的则是完好无损的树在院落里。 谢言晚指着那些木桩带着几分诧异道:“这些都是你砍断的?” 巧穗点头解释道:“这是今日的功课辰乙说了须得在天黑之前砍完。” “你倒是听他的话。”谢言晚叹息一声见巧穗坚决不去只得道:“那我回来时给你带吃的你好好儿练吧。” 她知道巧穗心里的阴影太重这种法子未必不是她发泄的一种渠道。 谢言晚离开之后巧穗便重新握紧了剑柄朝着那些木桩看去。 这些时日辰乙变本加厉的给她增加任务且对她也越来越严格每日晚上回去洗浴时巧穗都会看到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而一旦巧穗示弱辰乙便会嘲讽她让她回去乖乖的当丫鬟。 可辰乙越是如此巧穗就越不服输甚至颇有些越挫越勇的苗头。 比如今日这一百多根木桩要在同一个位置砍断原本对于巧穗来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她心里憋着一股子的气势和不服输的劲头竟然真的在那最后一抹余光消失在天际时险险的完成了。 辰乙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满院子的狼藉。他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旋即收敛起笑意漠然走进来道:“你可以回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抬手递过去一盏灯道:“拿着这个当心天黑路滑。” 那是一盏扎成兔子模样的灯笼红色的火苗在里面窜动着看起来格外的好看。 这样精致小巧的灯笼只有灯市上才有的卖。 原来他竟是给自己买灯去了。 巧穗微微惊讶接过灯笼的时候心中也有几分感动抬眼道:“谢谢我很喜欢。” 听得这话辰乙顿时便觉得脸上一阵别扭将头转向一边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拿人手短你若是再威胁我动不动就去给主子告状小爷可饶不了你!” 只是他的眼睛不敢看巧穗便将这话的气势大大的降低了。 闻言巧穗并未回话只是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脸颊处带着两个深深地酒窝单纯无害的如同手中的兔子灯一样。 那样无邪那样美好。 辰乙顿时有些脸红他不敢看巧穗努力硬声道:“赶紧走赶紧走明儿个继续起晚了就绕着皇城给小爷跑十圈去!” 他这话一出巧穗越发笑的开心点头道:“好我记下了你也早点睡。” 而后她便迈着轻巧的步子提着那兔子灯笼缓缓离开。 只是在辰乙没有看到的地方巧穗的眼眶却有些微微发红。 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个灯笼呐真好看。 …… 先前谢言晚缠磨了许久凤栖止才答应晚上同她一起去看花灯。可是不想临了她准备出门之时凤栖止却不见了。 谢言晚自己出门的时候便带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失落。 只是她没有想到人不顺的时候当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晚儿好久不见。” 眼前的男人一袭青衫眉眼里的神情衬得他有几分落寞。 正是太子上官翰烨。 他先打了招呼谢言晚纵然是想要装作没看到也是不可能的了她勉强勾起一抹笑意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再见到太子谢言晚的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她克制着这种情绪脸上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心里却犯嘀咕这正月十五的大好日子他不在宫里陪着皇上皇后没事儿来这大街上瞎逛什么。 “免礼吧。” 上官翰烨也没有想到他会遇到谢言晚眼前的女子不似他想象之中那样瘦骨嶙峋脸颊上反而多了几分的圆润猫眼儿在灯市的光影流转之中更显得灵动异常。 “你可还好么?” 听得上官翰烨的询问谢言晚脸上笑容不变轻声道:“多谢殿下关心晚儿很好。” 上官翰烨见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只觉得原先的情绪再次翻涌他一把抓住谢言晚的手叹息道:“晚儿你不必瞒着本宫那凤栖止是什么人本宫最清楚不过了你怎么可能过得好呢?”说到这里他又爱怜道:“走吧本宫带你吃饭去。” 被他抓住的那一刻谢言晚顿时从心底蔓延出一股难受来她拼力挣脱他的钳制而后在上官翰烨错愕的神情中拒绝道:“不必了晚儿过得很好也不缺这一顿饭太子自己去吃吧晚儿告退。” 说完这话谢言晚转身便想走。凤栖止待她好不好她心里清楚的很凤府上下对她也极好不差他一碗饭! 见她要走上官翰烨眼眸一沉抬手便掰过来她的肩膀将她拖到一旁的小巷子里沉声道:“谢言晚你竟偏心着他?” 他看的真切在自己说凤栖止坏话的时候谢言晚竟然生气了!而这是太子不能容许的。毕竟就在不久之前谢言晚还对自己倾心呢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转投他人怀抱!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我乐意,干你何事? 谢言晚初时被上官翰烨吓了一跳可在听到他话中的意思之后只是淡淡反问:“有何不可?” 念在他当初的好谢言晚只想为他留下脸面是以并未出口伤人。 然而上官翰烨注定不打算要这点脸面的。 “有何不可?!呵谢言晚你还真是自甘堕落!”说着上官翰烨又紧紧地摁着谢言晚不让她挣脱咬牙道:“你既然能在凤栖止那个阉人的身下讨生活为什么不能同本宫在一起!” 听得这户啊谢言晚几乎要气笑了她猛地甩手将上官翰烨推开冷冷道:“太子这话说的倒是稀奇了。你口中的阉人当初救了我;而太子你呢又做了什么?” 她可以接受上官翰烨作为朋友在危难时刻对自己的放弃毕竟人的本性皆自私可是却不能接受自己的伴侣这般做。 所以从金殿上他那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谢言晚便知道不管是假戏还是真情这辈子她跟太子都不会有可能了! 若是他还如同之前那般谢言晚仍旧尊他为太子见面行礼寒暄也不会露出异样来。 可偏偏他却选择了最下流的那种! 而谢言晚的话彻底的激怒了太子。 被谢言晚推开之后他再次欺身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冷厉道:“本宫是太子自然要顾忌的多!况且你当那凤栖止又安了什么好心了么?他不过是为了亵玩你罢了你却自甘堕落竟然为了活着心甘情愿的委身给一个太监!”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冷笑鄙夷道:“我乐意干你何事?”就算是亵玩凤栖止当日也救了她。更何况凤栖止何曾对她有过不尊重的时候? 那个人表面上邪佞不堪可却比她见过的那些男儿有担当得多。至少比眼前的太子强! 见她这般眼神太子再也忍不住猛地便要去扯她的衣服狰狞着脸道:“既然你在他那儿都可以那么本太子也是可以的吧!况且他根本就不是男人而本太子却能满足你!” 他话音未落便听得“啪”的一声响起而上官翰烨的脸上也迅速的泛起了一个巴掌红印。 谢言晚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愤怒道:“就算他在你们这里再不堪可在我心里凤栖止配得上世间所有赞誉更比你们这些沽名钓誉之人强了一万倍!” 说完这话她再不看上官翰烨目光寒凉的拂袖而去。 上官翰烨将唇角的那一抹鲜血拭去反应过来时谢言晚已然远去只剩了一个背影。他的目光顿时阴沉了下去咬牙切齿道:“谢言晚你当真是变了!可就算是这样本宫也要得到你!” 他绝对不允许那个在自己面前娇娇柔柔的女子成了别人的禁脔!要做也只能做他上官翰烨的! 直到离开了很远谢言晚才觉得身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仍旧因为愤怒而起伏不定。 她知道那个带给自己一夜旖念的少年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然而最让她生气的却是他说凤栖止的那些话。 这些男人仗着自己有一个命根子就觉得高人一等。可在她的眼里他们比凤栖止差远了连他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本座竟不知自己在你心里有这般高的地位啊。” 有男人的声音突兀的想起谢言晚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之后便看到了凤栖止。 光彩流离的街道之上远处是流光溢彩的花灯近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而他就站在自己身旁三步之遥眼角中含着戏谑的笑意将她来望。 那一刻谢言晚竟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化唯独剩下了眼前的男人。 眼眸熠熠生辉容纳了万千星河更纳入了谢言晚。 直到凤栖止的手敲上了她的额头谢言晚才回过神儿来脸上那抹红色艳丽的如同最浓郁的胭脂。其实方才她就是下意识说出来这些话了说完之后就连谢言晚也被吓了一跳。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凤栖止在她心里已然有了那么高的位置了! 念及此谢言晚左顾右盼的轻咳了一声复又嗔道:“既然听到了为何不来救我?” 刚才她可是差点被上官翰烨轻薄了! 闻言凤栖止眼眸里寒凉之色一闪而过继而漫不经心道:“你若这般怂包就不是本座认识的谢言晚了。” 他这话谢言晚格外的受用眯眼笑道:“想不到千岁爷夸起人来也这般受用。” 她笑的眉眼弯弯凤栖止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轻柔的拂过连带着他眼眸里的邪佞之色都去掉了不少语气也罕见的轻柔了起来:“那是自然不是要看花灯么走吧。” 眼见得凤栖止当先而行谢言晚顿时言笑晏晏的跟了上去。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有些鸡贼唔有这么一个免费的钱袋子她不用白不用。 这一夜谢言晚玩的格外开心沿路所见都依着性子买下再丢给身后的凤栖止。 在凤栖止闪身躲过之后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辰甲则认命的将那些吃的喝的以及小玩意儿尽数拎在手里抗在肩上。 谢言晚手里拿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回眸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凤栖止眉眼一转咬着上面亮晶晶的糖稀含糊笑道:“请你吃呀。” 她本是说着玩熟料想凤栖止竟真的就着她的手将那红果儿中间加的核桃一口咬走而后他还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道:“味道不错。” 谢言晚瞪大双眸愤愤的瞪着他控诉:“禽兽!” 说好的洁癖呢?呜她的核桃仁儿! 见谢言晚这模样凤栖止眼眸笑意不自觉的加重待得感受到来自属下的窥探惊诧眼神之后顿时双眸如刀瞪了回去。 身后的辰甲顿时收回了眸子苦哈哈的在心里哀叹:自家主子重色轻下属他们可怎么活啊! 这一夜在凤栖止有意无意的纵容之下谢言晚玩的格外尽兴直到街上人都逐渐散去她才意犹未尽的随着凤栖止回了府。 只是方回到房间里她顿时便惊喜的捂住了嘴。 房间内悬着数十盏琉璃灯将十二生肖的模样集齐此刻齐齐的亮着格外的好看。 先前在街上的时候她看上了这一套灯笼只是想着人手不够看了几眼便依依不舍的走了。 当时凤栖止还嘲笑她不想竟私下命人给她早买了回来还挂在了她的房间内! 谢言晚突然觉得幸福的感觉竟如此轻易她望着房间内的流光璀璨一双眸子内缓缓的晕染了点点光芒。 谢言晚在床上滚了几圈儿仍旧难以抑制兴奋的感觉。凤栖止的眉眼在脑海中晃来晃去怎么挥都挥不掉。 她索性坐起身来将头发理顺合上房门便朝着凤栖止的房间走去。 受人恩惠总得道个谢不是? 谢言晚给自己找了一个极为圆满的理由只是不想来的却不是时候。 凤栖止的房间内空空如也而他的床铺也叠的整整齐齐。 他去哪儿了? 谢言晚心中有些失落叹了口气想要离开却忽听到墙后面有声音传来。她扭头看去顿时见到那儿有一扇门。她心中好奇心顿起抬手便推开了那扇门。 “啊——” 下一刻房间内便传来女子的尖叫。 谢言晚捂着眼睛颤声道:“你你怎么在洗澡?” 暗房之内雾气氤氲正中有一个偌大的池子内中躺着一个男人。 池水清澈将男人的肌肤纹理都映得清清楚楚。 三千青丝飘在水中越发衬得那黑白分明而那两抹粉色更显露无疑。 蜂腰猿臂肌肤紧实更有那一张脸带着倾国倾城色内中魅色流转点点闪着光芒。 仿佛山中精怪幻化带着绝色天成的惑引人犯罪。 见她前来凤栖止下意识便要寻衣服可在看到她这模样之后反倒起了逗弄之心嗤道:“不请自来的是你却来怪罪本座是何道理?” 说到这里他又放柔了声音问道:“好看么?” 那声音里似是泉水潺潺又似珠玉落盘分明随意的口气却带着若有似无的撩拨。 谢言晚下意识道:“没看清楚。” 旋即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而她的话顿时引来凤栖止一阵轻笑引诱道:“那你再看清楚一些?” “才不要!” 谢言晚顿时愤愤下意识便要转身出去。 听得身旁风声呼啸谢言晚下意识睁开眼正见到男人的身体坦坦荡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谢言晚的脸瞬间红了。 而后又血色尽失。 方才惊鸿一瞥她只看到了他完美的身材可是如今再看去这才发现他的身上竟伤痕交错新旧伤口不胜枚举! 而那些暗沉的疤痕更是昭示着凤栖止曾经遭受了怎样惨烈的对待。 正文 第五十章 疼死你,关我什么事儿! “这是怎么回事?” 谢言晚几乎艰难的问出这句话手指不由自主的触碰了他的疤痕瞬间便打了个冷颤。那些疤痕带着粗粝的质感更有那新长出粉肉的皮肤和那未曾完全愈合的伤口。 不一样的疤痕却是一样的触目惊心。 是真的。 然而她没有想到只是这一句话周遭的空气瞬间便冷却了下来。 凤栖止眼中的逗弄之色尽退随手扯了衣服披上一把推开她鄙夷道:“给你点好颜色就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给本座出去!” 她触碰过的伤口仿佛让凤栖止又重温了一遍那种感觉且更想起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凤栖止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仿佛一盆冰水泼下让谢言晚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 先前是心疼的这次却是气的。 “出去就出去!” 谢言晚拂袖而去走出去的时候力气格外大将门带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凤栖止眼眸里的寒意尽退神情莫辨的低下头去寸寸的拂过那些几乎遍布全身的伤疤。 真恶心。 房内的事情谢言晚却是不知道的她气呼呼的出了房间便径自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原本是存了一肚子的话可是现在她一句都想不起来了。夜风凌冽吹着谢言晚被冻得打了个寒颤越发愤愤的诅咒道:“疼死你关我什么事儿!你说的没错老娘才不是你的谁!” 只是在经过洛清彦房间的时候谢言晚却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那样多的伤口他应该很疼吧? 再回到凤栖止房门前的时候谢言晚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瓷瓶儿抬手便推开了门而后又重重的合了上去。 凤栖止仍旧穿着先前那件衣服随意的披在身上三千青丝滴滴答答的落着水那贴身的衣物粘在身上加上那带着几许落寞的神情倒像是一只孤寂的小兽一般。 然而下一瞬那只小兽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令人咬牙切齿的老妖孽用着最讨厌的声音问她:“你又回来做什么?” 谢言晚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径自走到他的身边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将他的头发包裹了起来愤愤道:“我来给你撒药!” “不需要。” 凤栖止想要推开她却被谢言晚一把抱住而后一脸鄙夷的将他扔到了旁边的软榻上。 凤栖止顿时瞪大了双眼却见谢言晚毫不客气的瞪回来:“看什么看你现在可没有冰魄银丝傍身!” 只是那心里到底是龇牙咧嘴这老妖孽吃什么长大的看着浑身没有三两肉怎的这么重! 不待凤栖止说话谢言晚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连珠炮似的开口道:“虽说我不想管你可万一你死了我就是最后一个见到你的。为了防止司礼监的人把我扔去慎刑司也为了我的小命呜呼我现在要给你上药!” 见凤栖止想要开口她又恨恨道:“不许反驳闭嘴!” 而后凤栖止竟真的乖觉的闭上了嘴巴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谢言晚嘴上凶的很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格外的轻柔小心翼翼的替他将头发上的水渍擦干又将他的衣服退至腰间这才小心的替他上药。 她是真生气啊可是看了他身上这些伤之后却又真的心疼。 仅仅她认出来的便有刀剑鞭子钩子等物甚至还有一块焦黑的疤痕像是烙铁之类的伤。 这是要多恨他的人才能下的去这般重的手? 谢言晚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好在凤栖止背对着她并看不到她的表情。 谢言晚不着痕迹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到底忍不住道:“你工夫这么高寻常人根本近不得身可你怎么这么多伤啊?” 闻言凤栖止只是趴在软榻上垂眸不言。只是他的脸色却仿佛万年冰山一般凝结在一起。 见他不说话谢言晚就继续说。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愤愤不平。 凤栖止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光听着她的语气就不由得有些无奈这丫头往日里怎么没发现她这般聒噪的? “小丫头片子瞎管闲事上完药了么?上完了赶紧走。” 听得凤栖止嫌弃的声音谢言晚咬了咬牙可又看到这些未曾完全愈合的伤口之后低声念叨:“我最大度我不生气!” 她声音极小可是凤栖止的耳朵却格外好使。听到这句之后险些笑出声来只强忍着才没有破功。 他身上伤口极多不过大多数都是旧伤。谢言晚替他检查着伤口的时候无意中便触碰到了某个部位而后神情一僵。 她先前还抱着几分希望想着这老妖孽会不会是假冒伪劣的太监可如今亲自触碰之后才有些失望。 原来他竟是真的啊。 这样惊才绝艳的一个男人当年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肯进宫做太监的? “你是怎么进宫的?” 听到谢言晚的声音凤栖止神情一暗带着几分自嘲道:“我是个孤儿。” 闻言谢言晚心头一疼孤儿她前生也是一个孤儿。 不确切的说前世的她是有父母的可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儿所以出生的第二日便被扔了。 原因是她的亲生父母要再生一个男孩儿而她不能占用户口本上的那一页纸。 呵。 突然之间谢言晚便失去了所有说话的念头只是对凤栖止却越发同情起来。 一个孤儿在这后宫之中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爬到今日的位置? 司礼监大太监集秉笔掌印于一身建府邸、入宗祠、加封九千岁旁人只看到这一切的殊荣而对他艳羡活妒恨怕是无人想过这一切他是怎样得来的。 感受到身旁女子的情绪凤栖止心头微动旋即嗤道:“你莫不是在同情本座吧?” 闻言谢言晚下意识回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反问道:“千岁爷您需要同情么?” 是啊纵然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是他凤栖止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他们这种人宁愿被人恨也不要被人同情。 因为同情属于弱者。 谢言晚突然便释然扬眉一笑扶起凤栖止道:“千岁爷夜已经深了妾身扶您就寝可好?” 凤栖止定定的看着她脸上蓦然多了几分笑容而后他矜淡的点头:“甚好。” 将凤栖止扶到床上之后谢言晚又替他将被子扯过来不想她刚弯了腰便觉得天地一阵旋转待得她反应过来之后自己已然被凤栖止抱在了怀中。 “喂。” 男人的呼吸就在耳边谢言晚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咬牙道:“千岁爷您不是最讨厌旁人触碰您的被褥么难不成又想换房间睡了?” 不想她这话一出就听得男人带着鄙夷的声音响起:“怎么摸完了本座你就想走?谢言晚本座怎么平日没看出来你是这样负心薄幸之人。” 他的声音里隐隐的带着控诉谢言晚登时便觉得一道惊雷劈下将她劈的外焦里嫩。 负心薄幸之人? 她? 谢言晚? 谢言晚顿时咬牙切齿反唇相讥道:“我也没发现千岁爷您竟是这般颠倒黑白之人!” 这厮也忒不要脸了吧什么叫恩将仇报这就是! 然而不论谢言晚怎么挣扎都脱离不了对方的怀抱反而是凤栖止虽然仍旧紧紧地禁锢着她可是呼吸已然绵长起来。 他睡着了。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谢言晚只得放弃了挣扎望着头顶的帐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男人的心跳声稳健有力的传来一声一声仿佛最好的安眠曲谢言晚刚开始还百无聊赖的数着他的心跳可不多时便在这令人安心的心跳声中缓缓的坠入了梦乡。 怀中的小丫头无意识的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睡着凤栖止却是慢慢的张开了双目。 眸内清明何曾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望着怀中的谢言晚凤栖止伸出手来轻柔的将她耳侧的头发抚开而后带着几分不解望着自己的手。 他是有洁癖的以往不论是男女只要碰了他都难逃一个死字。只除了那个人和医者。 可是谢言晚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规律不论是她碰自己也好还是亲自己也好凤栖止都没有杀人的冲动反而很贪恋那种感觉。 房间内没有烧碳空气里带着几分冷意。感受到怀中女子往他身上又偎依了一些凤栖止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不自觉的收紧了怀抱。 他的手在谢言晚的腰上放着感受着手掌之下的温度凤栖止的脸上逐渐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他低下头去在她的额上轻轻的吻了一吻低哑着声音道:“丫头你是本座第一个想要留在身边之人可千万别离开本座啊。” 否则的话上天入地他都要将她寻回来哪怕融入骨血也要至死方休。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她是祥瑞 清晨有鸟儿在回廊下唧唧啾啾的叫着回廊上的冰柱逐渐融化滴滴答答的落下水来。 一切都是美好而清新的模样。 谢言晚便是这个时候醒来的。 身侧的床铺已然凉了想来凤栖止已经出去许久。谢言晚在床上翻了个身只觉得满心满身都被凤栖止那甘洌的气息所包围。 她伸了个懒腰刚要起床就见陆嬷嬷已然推门而入笑眯眯道:“醒了?” 见到陆嬷嬷谢言晚顿时有一种被抓包的尴尬讪讪的笑道:“唔刚醒嬷嬷怎么来了?” “主子吩咐我来伺候晚儿小姐穿衣起床。” 说着陆嬷嬷将一套衣服放在她的床边。 闻言谢言晚顿时有些害羞明明他俩什么都没发生可怎么这话听起来那么有歧义呢? 看到她这模样陆嬷嬷的神情越发的暧昧起来低声问道:“你跟主子可是在一起了?” 谢言晚被臊了个红脸轻咳了一声喊道:“嬷嬷——” 见状陆嬷嬷的笑容更扩大几分意味深长道:“其实跟着主子也未必不好这世上男儿有几个能比得过他的?” 听得这话谢言晚脸上红晕更甚抬眼嗔道:“嬷嬷您一把年纪也这么八卦么?” 陆嬷嬷顿时笑了起来待得帮她梳好头发之后又差了一根簪子这才柔声道:“我年纪大了只盼着看到身边人都好好儿的我就心满意足啦。” 她这话说的格外温柔那一瞬间谢言晚仿佛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奶娘。 都是同样的温柔啊。 谢言晚的鼻子一酸重重的点头道:“我会的。” 二月初的时候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河岸杨柳依依堤坝绿草绒绒一切都昭示着春回大地。 萧念到死都没有看到的了尘大师也在此时回京了。 只是他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进宫面圣。 “老衲见过皇上。” 见了尘大师行礼皇帝立刻从龙案后走过来将他搀扶起来道:“大师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吧。” 西楚崇尚佛教而了尘大师的地位更是高崇就连当朝的国师都是他的徒弟。 了尘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也不同皇帝客气便在下首坐了。 “不知大师此番匆匆回京见朕可有要事?” 了尘大师每次回来都会给皇帝带来一个消息。或好或坏可是都关乎国运所以皇帝十分紧张。 闻言了尘大师微微一笑慈眉善目道:“老衲夜观天象发现祥瑞入世正在我西楚国都所以特来回禀。” 听得此言皇帝顿时大喜问道:“那祥瑞现在何处?” “凤府。” 皇帝抚掌笑道:“大师您莫不是糊涂了前些年您便告知朕贤弟乃是祥瑞之兆啊怎的这次又掐算重了么?” “非也非也皇上这次的人乃是一女流之辈姓谢。” 了尘大师高深莫测的笑着皇帝先是诧异了一会儿又猛地想起来什么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谢言晚?” 如今在凤府姓谢的女子可不就是前些时日被凤栖止讨走的那位么。 “正是此人。” 见他一脸肯定的模样皇帝下意识摇头道:“怎么可能呢?” “老衲也纳闷的很皇上不如传召她前来待老衲掐算一番或许便可窥见其中真相。” 皇帝几乎想也没想立刻答应道:“如此便依了大师。来人去凤府传召谢言晚进宫见朕。” 这些年了尘大师所言之事每一桩都不曾骗人事事应验。事关西楚国运皇帝更不敢耽搁。 宫里太监前来传话的时候谢言晚方吃了早饭正在院子里陪着陆嬷嬷修剪花枝。 那小太监是凤栖止的人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末了又笑道:“姑娘快去吧这是您的福气呢。” 闻言谢言晚顿时有些诧异下意识回去看陆嬷嬷。却见陆嬷嬷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嬷嬷?” 谢言晚又喊了两遍陆嬷嬷才回过神儿来笑道:“他说的不错姑娘去吧。”说着她又拉着谢言晚进屋替她换了一套粉色的衣裙笑着将谢言晚送了出去。 只是等到院内一空陆嬷嬷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 谢言晚一路狐疑总觉得这事儿里面有些猫腻甚至疑心这是大长公主在搞事情。 可是真的见到了尘大师的时候谢言晚的一切想法却都云烟散尽了。 眼前的和尚一袭袈裟着身慈眉善目远远望去就像是端坐庙宇之内的雕塑透着一股的佛性。 “臣女谢言晚叩见吾皇万岁。” 谢言晚恭谨的行了礼又朝着了尘大师施了一礼。 “大师可是她么?” 了尘大师绕着谢言晚转了一圈又定定的看了她半日方才惊喜的看着皇上道:“皇上正是此人。只是——” “只是什么?” 见了尘大师又蹙起了眉皇帝顿时有些着急。 “皇上此女原该是凤星之命只是出生之时沾染了煞气导致命体受损。其后她又被煞气压制导致祥瑞之兆无法开启。如今煞气虽退可这祥瑞之命唯有皇上您的龙气才能为之开启。” 他这短短几句话却包含了无数的信息皇帝听得云里雾里因道:“还请大师明示。” 了尘大师沉思良久方才眼中一亮道:“春日祭祀大典还请皇上无比带上此女一同祭告天地!” 闻言皇帝却是有些迟疑道:“这怕是不妥吧?”后宫命妇都不得出席却要带着她一个女子? 可在看到了尘大师脸上的坚决之后皇帝略一思索到底是点头道:“好谢氏女回去准备着吧。” 谢言晚从进殿之后就是蒙的这会儿更是有些晕晕乎乎依言谢恩道:“臣女遵旨。”可她的心里却有一个小人在咆哮这老和尚太能侃了吧这一会儿的工夫她就从一个人人唾弃的角色变成了西楚国的祥瑞? 她原先是不信鬼神的可是自从她自己变成了孤魂野鬼便对于这事儿有了几分的敬畏。 如今细细想来难不成这具身体的原主真的是祥瑞之命? 谢言晚一路飘忽的出了宫回到凤府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凤栖止念叨一番这个事情。 这也忒诡异了! 不想凤栖止却不在府中。 她叹息一声便去找了陆嬷嬷将了尘大师的话重复了一遍带着几分不解道:“嬷嬷您觉得那大师说的话靠谱么?” 她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凭空掉下来的馅饼呢? 陆嬷嬷却似乎并不想多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道:“总归不会害你便是给你什么接着便可。” 谢言晚略一思索觉得也是这个理儿便笑嘻嘻的将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她在宫中待了这些时候眼见得到了午饭的时候她便兴冲冲的陪着陆嬷嬷一起去厨房准备午饭了。 前世的时候她闲来无聊便喜欢下厨做饭。到了这里之后先前在谢府她没有这个机会。如今凤府里却可以让她大展身手。 每每谢言晚下厨做饭都会引来那些厨娘和小厮们围观就连陆嬷嬷也格外诧异笑问道:“姑娘这是哪儿学来的本事我都闻所未闻呢。” 谢言晚这时候是最得意的尾巴恨不能翘到天上去:“这是老天爷赏的本事嬷嬷尝尝。” 她将一个丸子喂到陆嬷嬷的嘴里得到了她的好评之后顿时笑嘻嘻道:“剩下的这些你们分了我把这个给老妖孽送过去。” 方才就有下人来回禀说是凤栖止回来了中午在府上用膳。 闻言陆嬷嬷的眼睛顿时弯了起来笑眯眯道:“姑娘有心了。” 谢言晚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轻咳了一声正经道:“唔我这是借花献佛嘛总不好白吃白住啊。” 见她这模样陆嬷嬷也不拆穿只是仍旧笑道:“姑娘说的都对。” 而府上的这些人更是带着调侃的神色看向她。 谢言晚提着食盒整个人落荒而逃。 等到出了厨房好远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热意嘀嘀咕咕道:“只是送个饭而已怎么让她们这么一看我就觉得心虚呢。呸呸呸我心虚个鬼啊!” 谢言晚一路碎碎念的走到书房等到门口却听得里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有客人? 有了这个认知谢言晚便想离开。不想辰甲却已经看到了她笑着打招呼道:“姑娘来了爷在里面呢进去吧。” 闻言谢言晚便知里面的客人是她可以见的笑着点了点头进去之前又道:“我今日做了丸子汤还做了几道菜你快去吧若是晚了就被她们分光了。” 听得这话辰甲眼睛一亮猴儿一样的便跑走了。 谢言晚好笑的看了一眼他迅速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便推门走了进去。 “老妖孽我今儿给你做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抢肉吃的和尚 谢言晚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半句便吞了回去。 书房里的确是有客人然而那个客人却是她见过的。 “了尘大师您怎么在这里?” 谢言晚诧异的看着他手里的食盒也下意识往背后放了一放。都说出家人不能见荤腥她今儿好巧不巧做的还都是肉的。 反倒是了尘大师径自走了过来接了她手里的食盒往桌上一放待得打开后顿时笑眯眯道:“唔真香阿止你好有福气。” 说着了尘大师便拿了筷子要去夹丸子。 见状凤栖止一把抢走了他的筷子磨牙道:“老头儿要吃饭上宫里蹭去这是本座的!” 眼见得他二人为了吃菜而开始见招拆招谢言晚霎时瞪大了双眸呐呐道:“我喝多了?” 一个和尚跟人抢肉吃? 他不是得道高僧么! “谁说和尚就不能吃肉了?酒肉穿肠过佛座心中留。”了尘大师再不复在御书房所见的那般仙风道骨反而如同一个老顽童一般抢了丸子便得意的笑一面回过头来同谢言晚道:“唔味道不错比外面那些酒楼做的好吃多了。” 而凤栖止则磨牙道:“老不死的你再抢本座的饭菜本座就把你剁了喂鱼!” “啧孽徒有你这么欺负为师的么?你这是欺师灭祖!”了尘大师毫不相让转眼之间已然过了白招而凤栖止竟丝毫没有讨到好处。 闻言凤栖止越发磨牙的厉害阴森森道:“那是你自封的本座可没承认过谁要做你这老秃驴的徒弟!” 见他二人这般谢言晚先是目瞪口呆又觉得好玩至极揉着笑的疼的肚子笑道:“你们二人慢慢打我再去厨房端点吃的来。” 直到她走出去好远屋内的动静仍旧没有停歇。 等到桌上的饭菜被了尘大师尽数吃进了腹中他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道:“唔真是完美的一顿饭啊。” 凤栖止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宫中还能不给你饭吃是怎么的?” “他们做的怎能比得过这位徒弟媳妇儿?” “谁是你徒弟!”凤栖止咬牙切齿只是对媳妇儿这个称谓却没有反驳。他难得的想要留住一个人谢言晚此生非他不可。 至于媳妇儿早晚都是他的早叫一会儿也无妨。 “阿止啊你可是认定这丫头了?” 见了尘大师突然正经起来凤栖止一时有些不习惯也收敛了怒容道:“自然。” 然而了尘大师却是摇了摇头正色问道:“前路坎坷你护得住她么?” 凤栖止傲然一笑:“谁敢伤她一分本座就还以百倍。你说本座护不护得住?” “徒造杀孽。” 了尘大师摇头叹息眼神里多了几分的凝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叹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就见凤栖止蹦了起来怒道:“都说了别碰本座!” 有洁癖的凤栖止又忍不住想要杀人了。 书房内再次鸡飞狗跳这回却换成了尘大师发飙了:“阿止小子别拽胡子!” …… 等到谢言晚再次端了饭菜前来的时候书房内已然又过了一轮招数了。 房间之内格外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过分。 她这次做了四个菜因着有些烫手所以陆嬷嬷便替她提着食盒一起前来。 一推开房门就见椅子上瘫着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不要形象。 然而凤栖止是何人单单那么随意一瘫都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谢言晚无语的一笑见桌上杯盘狼藉过去收拾了这才笑道:“我又做了几个菜大师可要再吃一些?” 了尘大师却没有回应她。 谢言晚回头一看就见了尘大师一脸狗腿的跑到陆嬷嬷面前笑道:“阿绣好久不见你近日可好?” 他一面说着一面走过去要接陆嬷嬷手中的食盒。 然而陆嬷嬷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只是走到桌案前将饭菜摆上了桌看向凤栖止道:“主子你早些用膳老奴告退。” 说完这话她竟当眼前的了尘大师如同空气一般径自便推门出去了。 见到陆嬷嬷离开了尘大师连饭菜也顾不得吃了直接便跟了出去嘴里还喊道:“阿绣你等等我呀——” 眼见得二人离开谢言晚顿时瞪大了双眸指着他们的背影道:“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如果没看错了尘大师这是在讨好陆嬷嬷? 这是个什么和尚啊喝酒吃肉还追女人? 从她这个角度正可以看到了尘大师追上了陆嬷嬷正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而陆嬷嬷却一把将他推开冷漠的朝着远处走去。 二人纠缠着越走越远谢言晚的震惊也换成了八卦神色走到凤栖止的面前问道:“千岁爷您可知道什么内情么?” 见状凤栖止鄙夷的在她的头上敲了一敲道:“吃饭哪儿那么多话啊。” 可谢言晚是谁怎么可能乖乖的闭嘴?她狗腿儿似的替凤栖止布好了菜又一脸八卦的问道:“说说看嘛千岁爷你一定知道内情的吧!” 她这模样让凤栖止忍了好久才没忍住笑嘴里则嘲讽道:“你怎么这么八卦呢?若是嫌舌头太长了本座替你割下来一截?” 闻言谢言晚顿时愤愤哼了一声道:“你才是长舌妇呢我这是关心陆嬷嬷!” “关心?啧。” 凤栖止却只是回了她一个格外不屑的笑容便拿起筷子施施然吃起了饭。 不得不说这丫头虽然聒噪了些可是饭菜倒是做的挺好吃的。算是一个优点。 谢言晚不屈不挠仍旧想继续问却被凤栖止塞了一嘴丸子。 她愤愤的将丸子嚼完咽了下去咬牙道:“你不说我自己看去!” 眼见得谢言晚起身离开凤栖止无奈的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汤继续吃饭。 方才被那老秃驴抢了半日他这会儿都快饿昏了。 天知道这谢言晚是怎么做饭的竟然每一样都很合他的胃口。 千岁爷吃的很开心而谢言晚看戏看的却是一点也不开心。 因为她赶到的时候正看到了尘大师叹息着折返而陆嬷嬷的房门则紧紧地合上显然是将他拒之门外了。 谢言晚刚想走就见了尘大师转过身来刚好将她看了个真真切切。 见自己被抓包谢言晚顿时有些讪讪行了礼道:“大师。” “嗯。”了尘大师一瞬间便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点头道:“你来看她?” “唔正是。”谢言晚得了一个台阶顺势而下又笑道:“今日在大殿上多谢大师为我说好话。” 她不傻看到了尘大师跟凤栖止这般亲密怎能不明白这事儿跟凤栖止脱不了关系。 不过他总归不会害自己而了尘大师答应帮忙她也要承情。 “无妨更何况老衲也没有撒谎。” 听得他的话谢言晚微微一愣诧异道:“您说的是真的?” 难不成她还真是什么祥瑞之命不成? 了尘大师见她这模样微微一笑而后神情严肃道:“不错老衲是出家人从不打诳语。若非你命格如此老衲又岂会这般跟皇上打保证?” 说到这里他又定定的看着谢言晚道:“你的富贵不止如此日后必然贵不可言。只是将来若生了变故还望你顾念天下苍生。” 他这一番话越发将谢言晚绕的云里雾里的下意识回道:“我并不求富贵只求所佑之人能平安便是。” 闻言了尘大师微微点头道:“你只要记得老衲的话便可。更何况——” 了尘大师说到了这里靠近了谢言晚几分低声道:“你原本就不属于这里若想要留下还需多积福报。” 他的声音虽然低可是口气却格外的重像是钟声敲响也让谢言晚的头嗡的一声炸开。 他方才说自己不属于这里…… 见谢言晚脸色煞白了尘大师却再不言语转身便离开了。只是空气中还想着他的话:“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良久谢言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捂着自己狂跳的心一路朝着她的房间内跑去。她神情里带着几分慌张就连经过的丫鬟仆妇等人打招呼谢言晚都没有听到。 直到跑回房间之后谢言晚才重重的将门合上靠在门后有些打颤。 这了尘大师竟然能看破她的身份难不成凤栖止也已经知道了不成? 可是凤栖止的模样并无异样那了尘大师是的得道高僧应该不会胡乱出去说吧? 要知道她如今说的好听点叫借尸还魂可说的难听的那就是鬼上身。她本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占用了陌生人的身子重活! 这事儿若是被公之于众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被当做异类烧死! 谢言晚惊惶了半日方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胸口的跳动也没有那般快了。 细细想来了尘大师的话都是在告诫她此时反应过来谢言晚才觉得他是话里有话。 让她积福报?难不成是觉得她杀业太重了么?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祭祀,祥瑞开启 谢言晚回来不久皇上的圣旨便到了凤府道是让她参与祭祀。 而接下来的这些时日谢言晚便开始格外忙碌了起来。 除了宫中前来替她量身做衣的人之外陆嬷嬷也亲自来教导她规矩务必让她在祭祀之时不出任何意外。 那些宫中的礼仪规矩谢言晚从未学过如今真正的接触下来才知道有多么的繁琐磨人。 到了当日何处跪拜何处说话何处停歇都有特定的规矩错一个字一个动作都不行。 偏偏陆嬷嬷平日里温和可是涉及到这些规矩就格外严肃。见谢言晚想要偷懒她便正色道:“姑娘届时百官都在你若是想要丢脸的话就不必学了就当是主子白替你操心一场吧。” 闻言谢言晚便再也不敢偷懒讨好的笑道:“嬷嬷别气我学便是了。” 谢言晚再不说累只是从早到晚的联系到底让她有些叫苦不迭。 好容易见到凤栖止时谢言晚便忍不住吐槽:“你成日里在宫中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规矩学的我头都要炸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顿时鄙夷道:“瞅你这点出息这就受不了了?果然是笨鸟怎的都学不聪明。” 谢言晚原是想讨的他一句好话不想竟被人赤裸裸的嫌弃。谢言晚霎时咬牙切齿指着他的背影愤愤道:“就你聪明你最聪明成了吧哼!” 耳聪目明的千岁爷背对着她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谢言晚练了一日到了夜晚回房的时候揉着有些酸胀的肩膀龇牙咧嘴的推门。 可是待得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之后顿时忍不住眉眼弯弯。 桌上摆着城东六福居的招牌点心每日限量一百份儿都是她最爱吃的。 而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谢言晚不用脑子也能想得到。 她捏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只觉得香甜蔓延开来眉眼中的笑意也越发的扩大了起来。 算了原谅他了。 …… 到了三月初的时候准备了将近一个月的谢言晚终于可以解脱了。 只消今日一过她便再同那些繁琐的规矩说再见了! 想到此谢言晚就开心的嘴快咧到了耳后根。 陆嬷嬷见她这模样不由得叹息道:“姑娘就是小孩子心性。”只是那眼里却带着宠溺的笑意。 这样古灵精怪的丫头自从她出现之后自家主子虽然表面仍旧一如既往可是内在里却变得光明了许多。 也只有这样的才是主子的救赎吧。 陆嬷嬷想着看着谢言晚的目光也越发柔和了下来。 等到将她装扮好之后周围的丫鬟等人都附和道:“姑娘真漂亮啊。” 饶是谢言晚也不由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呆了。 她知道这具身体是美的可是此刻盛装打扮之下她才知道有多美。 明眸皓齿脸如白玉盈盈秋水眼粉嫩樱桃唇小巧鼻子细长眉。 她今日穿了一套正红的衣裳纤腰不盈一握的被同色的腰带束着随着她行走的步伐白嫩的耳垂上珊瑚明月珰随之晃动着细小的阴影落在她的脖颈之间仿佛天鹅一样的优雅。 身形窈窕行走如水当真是无处不可怜。 见到谢言晚的时候凤栖止也被她的模样惊艳到良久才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几分蛊惑道:“跟本座走。” 这样的谢言晚啊真让他恨不得将她锁起来禁锢在一个地方只有自己看着而不被世人发现。 因为就连旁人多看一眼都让他觉得嫉妒。 她该是他的! 凤栖止今日罕见的穿了一身墨色长袍上绣着云纹头戴羽翅纱帽而他眼尾的那抹红色眼影更让他的模样增添了几分妖冶之气。 谢言晚的手被他握在掌心直到上了马车也未曾松开。 “待会你会在我身边么?” 谢言晚从未参加过这样大型的场合心中格外紧张而她此刻能够依赖的人只有凤栖止。 她眼中的小心翼翼和期盼讨好了凤栖止也让他那一瞬间而起的暴虐心思淡了许多低下头去捏着她的掌心问道:“你想让本座陪着么?” 谢言晚想也不想的点头道:“自然是想。” 有凤栖止在身边她的心里就踏实了。 虽说如今她跟凤栖止的关系并不明朗甚至于她不知道自己在凤府算是个什么身份。然而她就是莫名的知道凤栖止会护着她。 那种感觉生根在心底也让她生出信赖来。 她这模样越发让凤栖止的心神愉悦他伸出手将谢言晚一把揽了过来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腿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道:“取悦本座便陪着你。” 闻言谢言晚脸色一红而后眼眸一转言笑晏晏道:“好。” 她伸出一双藕臂将他的头摁了下来。 而后将一个红色的唇印印在了他的唇上。 然而等到谢言晚恶作剧成功之后想要离开时却被凤栖止牢牢地禁锢住了身子含糊不清的问道:“怎么撩拨了本座就想走?” 马车慢悠悠的朝着祭祀的天坛行去浑然不知马车之内的气氛正在迅速的升温。 直到谢言晚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凤栖止才放开了她离她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伸出手摩挲着她的唇哑声道:“小丫头跟本座玩这个?” 他的唇上染了胭脂映衬着那眼尾的红色眼影更显出几分惑色天成来。 谢言晚眼波之内带着光芒点点咬着唇道:“你欺负人。” 这厮怎么到最后总是他占便宜! 只是他的唇上的感觉的确不错谢言晚甚至能感受到软中带甜的滋味儿下一次她得咬一口尝尝! 谢言晚打定主意脸上也迅速的转阴为情笑眯眯道:“那如今你可同意了?” 凤栖止得了一吻心情甚好一只手无意识的在她的脸上摩挲着矜淡道:“可。” 祭祀的天坛在宫外十里之处还未到地方便见有官员并列两旁而正中央则铺着一寸一金的红毯一路绵延到祭祀之处。 凤栖止当先下了马车伸出手来在百官注视之下将谢言晚扶了下来。 谢言晚初时还有些紧张可是当她感受到凤栖止手掌内的力量之后便顿时平静了下来随着凤栖止的步子一步步的朝着最高位走去。 直到将谢言晚送到了尘大师身边凤栖止才松开了手。 皇帝看到谢言晚的那一瞬顿时闪过几分惊艳可在看到凤栖止的目光之后便觉得有些可惜。 这么漂亮一个丫头居然给凤栖止糟蹋了当真是有些惋惜了。 他这情绪只一瞬间等看到了尘大师给谢言晚带上的佛珠之后顿时便凝神静气。 “皇上可以开始了。” 听得了尘大师的话皇帝便率领群臣三拜九叩的行祭祀之礼。谢言晚则跟在了尘大师的身后站在一侧无需叩拜。 而群臣之中却有几道目光紧紧地锁着谢言晚。 太子的目光里闪动着贪婪和不解更多了几分势在必得。而在看到凤栖止的时候他更是有些愤恨这样美艳不可方物的谢言晚本该是他的! 谢逍遥却是有些心中打鼓。他原以为谢言晚早就无声无息的死了不想她竟然活着还活得这样好! 若谢言晚只是被凤栖止带来的他倒是不会起太多的心思。可是眼下的情形谢言晚分明就是被了尘大师看中得了某种机缘! 感受到谢逍遥的目光谢言晚回眸看了一眼待得看到他眼中的审视和算计之后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冷笑来。她的好爹爹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思活络呐。 这些时日谢逍遥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一些。萧念之死迟迟没有定案而巡防营的人却是上书给谢逍遥求情。而大长公主据说又生病了所以无力去找皇帝告状。 于是皇帝便顺坡下驴恢复了谢逍遥的官职。只是他两个月未涉足官场原本他一人独大的局面已然被打破。再加上有凤栖止从中搅和这一滩浑水朝中局势便更加浑浊了起来。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忽见天地之间风云变色旋即有一朵祥云汇聚在一起而谢言晚背对着日光一时之间竟像是万千金光洒落在她身上一般! 就连皇帝也在这一刻彻底的相信了了尘大师的话。 谢言晚乃是祥瑞之命。 这一日文武百官都见证了这一个堪称奇迹的画面而皇帝更是龙心大悦在祭祀之后亲自将谢言晚和了尘大师接到了皇宫之中。 “大师今日这祥瑞可算是开启了么?” 皇帝一脸的兴奋虽然是问话可是却格外肯定。方才那样的奇观可是他们都有目共睹! 闻言了尘大师仍旧笑的高深莫测:“正是皇上洪福齐天引得天上星斗下凡来助当真是可喜可贺。” 而谢言晚则仍旧保持着自己低眉顺眼的模样不发一言。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赐封郡主 然而她不说话自然有人替她说。 “皇上我这小丫头恁般讨喜您不预备赏点什么吗?” 一旁的凤栖止神情慵懒的开口眼中还带着几分笑意那模样倒是的的确确将谢言晚圈禁在了自己的范围内。 闻言皇帝这才想起来之前谢言晚戴罪之身已然被凤栖止讨走当玩物了。 若是他当日知道谢言晚竟然会有祥瑞之命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可是如今后悔已晚。 好在凤栖止不是完整的男人所以倒也不伤大雅。 念及此皇上的笑意才又多了起来问道:“不知贤弟想要些什么?” “微臣自然无所求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西楚国的祥瑞总归不能还是戴罪之身吧?” 凤栖止说的随意皇帝的眼神却暗沉了下来。他不糊涂当日了尘大师的话他回去之后思索了许久又命人打探了当年的情形方才捕捉出了几分风声。 所谓的煞气就是萧念。否则的话怎么萧念死了之后了尘大师才发现了谢言晚的祥瑞之命呢? 他认定了此事是萧念的错对大长公主的纵容也添了几分恼怒此刻听到凤栖止的话顿时觉得这是因果轮回大长公主挨了一刀是报应。 “那是自然自即日起朕便免了她所有的罪名谢氏女日后你想回谢家亦或是留在凤府都由你所愿。” 皇上这话说的大度谢言晚则沉静的敛眉谢恩。 直到出了皇宫上了马车之后谢言晚才鄙夷道:“这皇帝老儿也忒小气了。” 凤栖止这么大费周章的替她操持只去掉了罪名也太亏了一些。 见她这炸毛小兽的模样凤栖止嗤了一声将她揽在怀里把玩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的笑道:“着什么急慢慢来才好玩啊。” 他这话说的随意谢言晚的眼睛顿时一亮问道:“你还有后招?” 然而凤栖止只是弯唇笑着眸子里的点点星光熠熠唇却是抿着再也不说话了。 自从祭祀之后接连一个月皇帝每日都能收到大臣的奏报且事事都是报喜之说。 而更让皇帝开心的却是他这些时日宠幸的祥嫔有了身孕。 太医回禀的时候皇帝正在御书房看奏折听到这个消息登时便乐的将奏折撂下去奔着永寿宫去了。 而这份功劳也被皇帝算在了谢言晚的身上。 谢言晚一连神经紧绷了那么多时日如今松懈了下来整日除了厨房之外便瘫在房中不肯动了。如今听到下人当乐子似的讲给她听得时候谢言晚顿时捂着肚子笑了半日擦着眼角笑出的泪痕冲着陆嬷嬷道:“嬷嬷我倒是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个作用。” 啧她这算不算是抢了送子娘娘的功劳? 不想到了傍晚时分便有一道旨意送到了凤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氏言晚品行高洁温婉良淑朕心甚喜敕封郡主封号贞和。钦此。” 红衣太监念完了圣旨笑眯眯道:“贞和郡主接旨吧。” 谢言晚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皇帝老儿不会就因为后宫妃子怀孕就赏赐了自己一个郡主玩吧? 不过这封号也当真讽刺。一个被皇帝赏赐给太监的女子就因为了尘大师的几句话便被封为了郡主封号还是贞和呵。 见她发愣那红衣太监也不催促饶有耐心的瞪着她回过神儿。 凤栖止从外间走来见她这模样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随手将圣旨塞给辰甲便吩咐道:“待会自己去刘和冲那儿领赏吧。” 闻言那红衣太监顿时谢恩道:“谢主子。” 这红衣太监也是凤栖止的人。 直到那太监欢喜的去了凤栖止这才敲了敲谢言晚的额头鄙夷道:“瞅你这点出息一个郡主就高兴傻了?” 谢言晚不满的揉了揉额头而后想起了什么一双眸子晶亮的问道:“老妖孽这郡主的俸禄多不多?” 她这话一出凤栖止顿觉好笑又嗤道:“怎么本座这府上缺你吃喝了?” “谁嫌银子烫手?”谢言晚翻了个白眼又欢喜的从他手中抢走了圣旨哼了一声道:“同你没有共同语言我找陆嬷嬷去。” 还真是她打瞌睡皇帝就给送枕头。他送的可是实打实的宅院田地和铺子有了这些她就有开店赚钱的资本了! 谢言晚打定了主意就欢欢喜喜的走了浑然不知身后的凤栖止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 凤府的钱够她挥霍十辈子的她居然舍近求远?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她这么喜欢钱不如哪天自己拿银子诱惑一下这小丫头? 这厢的凤栖止正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而那厢的谢言晚则跟陆嬷嬷商议着做生意的事情。 她如今在凤府吃喝不愁没错可是到底不是自己的东西总觉得心里发虚。年前的时候倒是跟妙书商议过此事可这之后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导致她并没有机会将这事儿变成事实。 见她兴致勃勃陆嬷嬷也不打断她的话等她说完之后又提了一些中肯的建议。 谢言晚听得格外认真真心诚意的赞叹道:“嬷嬷想不到您竟然知道这么多。还是你好若是凤栖止那老妖孽肯定只会打击我。” 见她这模样陆嬷嬷抿嘴一笑道:“姑娘尽管放手去玩吧再不济有凤府撑着呢。” 在她看来谢言晚就是一时兴起想要玩一玩凤府最不缺的就是钱自然能够由着她的性子去挥霍。 只是陆嬷嬷却没有想到谢言晚是认真的。 自从跟陆嬷嬷定了方案之后谢言晚便有了新的动力开始上街去相看合适的门面。 眼见得她成日里的出门凤栖止倒是没有阻拦只是吩咐辰甲辰乙轮流跟着谢言晚确保她的安全问题。 他二人白日里虽然碰面少了可到了晚上却是抵足而眠。 凤栖止自从那日抱着她睡了之后便觉得这丫头身子软的格外舒服。起初谢言晚对于他的到来还有些别扭可是所谓世上本没有路走着走着就有了而相拥而眠也是一样的道理。 如今对于凤栖止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事情谢言晚已经十分习惯了。 他们觉得没什么可陆嬷嬷看在眼里却是有些担忧。一次见到凤栖止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您就预备这样养在府中么?” 她的本意是想要提一提二人的婚事却不想凤栖止一脸理所当然道:“有何不可凤府养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闻言陆嬷嬷笑叹了一声道:“主子糊涂咱们府上也该多一位女主人了吧?这样没名没分的让世人没得看轻了她。” 凤栖止却是眉眼冷厉的一笑问道:“名誉和性命哪个更重要?” 他这话一出陆嬷嬷顿时如同当头棒喝脸色煞白。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是老奴糊涂了。” 她竟然忘记了有那位在凤栖止怎么可能娶妻又怎么敢娶妻! 凤栖止看着陆嬷嬷脸上是少有的温和:“嬷嬷你的意思我懂再等一等吧或许会有转机呢。” 直到凤栖止离开陆嬷嬷的脸上才现出几分怜悯来低声道:“造孽啊。” …… 这世上传播的最快的便是流言蜚语。不过短短时日谢言晚的事迹便被传遍了京城。一个刺杀大长公主而差点死掉的女子却在一夕之间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郡主而其中更夹杂着那位权倾朝野的司礼监九千岁。这样好的题材茶楼酒肆又怎么能够错过自然是口沫横飞的大加编排。 仅仅谢言晚自己亲耳听到的就已经有了四五个版本更遑论这京城中的茶楼恁般多。 这些流言好坏参半谢言晚听了之后一笑而过却也对那些说书先生的口才佩服至极。 陆嬷嬷却担心这些流言会对谢言晚不利便劝说她在府上待几日等到流言散去再出门。 只是她才劝了一句就听得门外下人来回禀:“姑娘宫中来人了。”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谁来了?” 她猜了几个却没有想到要请她的竟然是—— “贞和郡主连贵妃命杂家来请您进宫一趟。” 那前来的内侍监笑的一脸慈善只是那眉眼里却带着隐隐的精光。谢言晚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陆嬷嬷果然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 这太监不是司礼监的人。 宫中的势力分布复杂除了司礼监之外还分布着其他的势力而连贵妃宫中之人却是凤栖止的盲区。 那个女人太过精明将自己的宫中更是打理的格外细致这些年来根本水泼不进。 谢言晚心中迅速闪过几个想法眼见得下人塞给了他一个装满银子的小荷包这才开口问道:“不知娘娘传唤本郡主所谓何事?”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连贵妃的邀约 那太监得了赏赐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实恭敬道:“娘娘只是在宫中无聊知道贞和郡主的脾气好特意请您去宫中陪她坐坐。” 这话说的她还成了陪聊的了? 谢言晚对于这个说辞自然不信不过眼下凤栖止不在府上她一时也没有借口推辞只得道了一句:“劳烦公公稍等本郡主换了衣服便来。” 那太监含笑应了谢言晚则带着陆嬷嬷进了屋。 一进房门陆嬷嬷便神情有些谨慎替她装了三四个小瓷瓶仔细叮嘱道:“这位连贵妃是个有手段的姑娘记得说多错多若是有紧急情况将这个瓷瓶摔碎就会有人来救你。” 只是那个后果有些严重陆嬷嬷神情谨慎道:“姑娘记得不到万不得已别用这个瓷瓶儿。” 那些是凤栖止的隐藏势力她终归是不愿意看到那些人暴露的。 “好嬷嬷我记下了。” 见陆嬷嬷这般凝重谢言晚也有些忧心起来。这位连贵妃她上次倒是见过一面是个厉害的不假可是有这般可怖么? 谢言晚忧心忡忡一路上都无话只是不时的摸着那些瓷瓶儿似乎想要靠着那些冰凉的温度来给自己壮胆子。 然而真正到了宫中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准备的都是多余的。 因为连贵妃的意图是想要跟她示好。 “上次一见本宫就格外惦念你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连贵妃笑的慈眉善目莹白的指尖捏着茶杯盖抿了一口茶这才又笑道:“好在你如今沉冤昭雪能够恢复自由身好孩子你受苦了。” 她这话说的格外有技巧谢言晚只是柔顺的笑着心中却不敢苟同。她可是记得当日里这位连贵妃一句话就挑拨了在场所有的人此时她跟自己示好不知是看上了自己哪里的用处了。 谢言晚面上不显嘴里则同连贵妃附和着。而连贵妃的眼神更是不时的在谢言晚的身上扫过。 这丫头看起来柔弱可是不论是当日那一曲还是单枪匹马杀入大长公主府的举动都不是柔弱姑娘能做出来的事儿。 原先以为谢言晚已经属于皇后阵营的人了可惜东宫那位却是个蠢的竟然自己毁了这一步棋。 连贵妃拿起手中帕子擦了擦嘴看向谢言晚的目光越发带着笑意。祥瑞之命她是不信的可是这丫头的手段确实她所需要的。 她终归是母妃不能经常见到儿子。而骁儿身边需要一个能够时时刻刻提点他的女人。谢言晚很适合。 连贵妃打的一手好算盘奈何谢言晚却只是同她打太极不管连贵妃说什么谢言晚都能给她推回去。 “本宫在宫里也没人说话时常闷得慌倒是与你投缘。你无事的时候常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可好?” 连贵妃说的一脸诚恳谢言晚却只捡着她认为的重点柔软的笑道:“娘娘您风华正盛又这般国色天香怎么会是老婆子呢?” 偏她还说的是奉承人的话叫连贵妃想要再提第二遍也难。她在心里盘算着这丫头难不成对一个太监死心塌地了所以不愿答应她么。 连贵妃不动声色的试探了半日终于等到了她的儿子姗姗来迟。 “儿臣给母妃请安。” 上官翰骁目不斜视待得谢言晚给自己请安的时候他才微微点头示意道:“贞和郡主有心了。” 闻言谢言晚在心中大大翻了个白眼有心的是您的母妃好么这一肚子装的弯弯绕绕闹得她心烦的不行却只能勉强应付。 这些时日她在凤府自由惯了脾气也有些长进原先就难以应付的事情如今更懒得应付了。 都说人有惰性果然如此。 “骁儿来的正好你替母妃送送郡主吧。” 听得连贵妃的话谢言晚顿时摆手笑道:“不敢劳烦二皇子况且二皇子难得进宫若是因为臣女而打扰了你们母子的团聚那就是贞和的罪过了。” 见状连贵妃向上官翰骁使了个眼色便见后者道:“无妨本宫送郡主出去。” 他都这般说了谢言晚若是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她心里有些呕得慌脸上还得挂着笑意谢恩道:“如此便谢过贵妃娘娘和二皇子了。” 连贵妃挥了挥手谢言晚便随着上官翰骁的背影一同出去。 直到走了出去很远上官翰骁才带着几分歉意开口道:“母妃没有恶意的只是给郡主你添麻烦了。” 闻言谢言晚心中一紧这二皇子说的比唱的好听可她要真敢应了这话那才是不识抬举呢。她脸上笑意不变带着几分恭维道:“怎么会呢贵妃娘娘为人随和贞和也十分喜欢她。” 见她说话温温柔柔的上官翰骁对她的好感也多了几分因转移了话题笑道:“你当日里的曲子很好听本宫很喜欢。” 那日别的女子都没有进他的眼偏偏谢言晚的一首曲子却让他回去之后夜不能寐。 他诚心诚意的夸奖谢言晚却不敢受着只是讪笑着道:“二皇子谬赞了。先前听说您受了伤可大好了?” 说起来这事儿谢言晚还有些愧疚。当初那些诱饵是凤栖止抛出来引二皇子上钩的虽说他也得了好处可到底也是九死一生。 毕竟那一批专门被训练出来行刺杀之事的军队作战能力强大的异乎寻常。 听得这话上官翰骁便知谢言晚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弯唇一笑道:“已经无碍了有劳郡主挂念。” 谢言晚微微点头报之一个微笑。 上官翰骁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见她这般便也不言语只是与她一前一后的朝着宫门口走去。 不想刚绕过了回廊就看到了一个谢言晚不愿意见到的人。 “见过皇兄。” 二皇子先行了礼谢言晚也不能装作看不到只得低头道:“贞和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折损了一大批的兵马原就心情不顺如今看到他二人走到一起更是冷笑道:“本宫可当不起郡主的礼你可是咱们西楚国的祥瑞呢!怎么才得了自由身就迫不及待的离开那个阉人来投奔二弟了么?” 他这话说的格外难听不待谢言晚还嘴就听得上官翰骁沉声道:“母妃接贞和进宫说些体己话这会儿命臣弟送她回去罢了您何必将事情想得这般龌龊?” 虽说太子是储君可是储君也是君。 因此他这话一出太子的脸顿时便黑了下来眯眼道:“果然是祥瑞啊连二弟这么清心寡欲的人都要护着你了。看来本宫还真的要好好儿跟你讨教讨教!” 见太子想要来拉扯自己谢言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而上官翰骁则挡在了她的前面:“母妃说了要让臣弟送她平安回去所以皇兄你不能动她。” 眼见得上官翰骁拦住了自己太子抬手便将他的胳膊打开冷声道:“本宫做事情轮得到你来插手么?滚开!” 然而不论他怎么想要推开上官翰骁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皇兄还是不要为难臣弟的好毕竟若是闹到父皇的面前那也不好看。” 听得这话太子方才松了手咬牙道:“你威胁本宫?” 上官翰骁仍旧一脸的冷淡:“皇兄你想多了。郡主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见状谢言晚微微行了一礼径自便略过了太子转身便朝着宫门外的马车走去。 今日这行为越发让谢言晚对太子小看了起来。 这男人大抵是顺风顺水惯了所以一点点小事都不能承受当真让她鄙视! 直到谢言晚走了之后太子才指着上官翰骁咬牙切齿道:“本宫告诉你你最好收起那些想法她不是你能够染指的!” 谢言晚越是这样的看不上他他就越要让她在自己这儿跪地求饶! 不想这话一出顿时听得上官翰骁冷淡的反问道:“皇兄你果真是想多了。她不是皇叔的人么何时成了你的?” 说完这话上官翰骁也不看他的脸色径自便拂袖而去只留下原地的太子一脸气结的模样却是干生闷气。 毕竟上官翰骁说的不错谢言晚眼下是住在那个阉狗的府上真是自甘堕落! …… 见到上官翰骁回来之后连贵妃捏在手中的佛珠顿了顿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殿内下人瞬间退去上官翰骁行礼叫了一声:“母妃。” “怎么回来的这样快不是才交代过你要好好儿送送她的么?” 连贵妃生的极美蹙眉的时候那柔婉的模样恨不能叫人连心都掏给她。 只是那一双柔软的眸子深处却暗藏着点点寒芒。 闻言上官翰骁皱眉道:“母妃这件事情儿臣昨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是皇叔的人儿臣决不能做这种事情。”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有人送礼为何不要?(三更) “皇叔?” 连贵妃淡淡一笑闪过几分唾弃来:“一个阉人也配你喊他皇叔?况且那谢言晚如今已经是自由之身可以自行婚嫁的。我儿这般仪表堂堂做你的妾那是她的福分。” 说到这儿她神情微动似是想明白一般含笑问道:“皇儿可是担心她身子不干净?放心母妃早就想到了那凤栖止是个阉人不能行房事的且我今日也细细观察过她还是个黄花闺女虽说往日里的名声不大好可如今却是西楚国的祥瑞你不吃亏的。” 听得这话上官翰骁有些无奈的捏了捏额头问道:“母妃您一定要这样么是个人都塞给儿臣?” “你这是什么话那是随便的人么?”连贵妃从座位上走下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上官翰骁的额头嗔道:“那可是了尘大师箴言里的祥瑞本宫的皇儿配得上世上最高贵的女子她既是祥瑞便合该是我儿的。” 还有一点她没有同上官翰骁说那就是她相中了谢言晚的手段。这后院之事若没有个能够手段强硬处事圆滑的女人怎能让男人在外面安心? 等到她的皇儿登基之后谢言晚也就没用了届时再给皇儿寻一个温婉大气端庄的女子便可。 “母妃您就死了这条心吧儿臣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见上官翰骁这般倔强连贵妃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道:“好这件事咱们暂且不论本宫问你那批乱臣贼子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她提起这件事儿上官翰骁便觉得格外惭愧:“儿臣愚钝那批人嘴巴紧的很如今活口已经死了多半却仍旧没有交代幕后之人。” 闻言连贵妃眼中寒芒乍现冷声道:“拖延了两个多月都没有查出来结果现成的功劳摆在面前你却不知道珍惜怪不得你父皇失望呢!” 她越说越来气上官翰骁只是低着头垂首道:“母妃教训的是。” 连贵妃恨其不争道:“傻皇儿你就是死脑筋没有证据你就造出来一份证据不就成了么。” 她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上官翰烨虽为太子可是没军功没建树哪里比得过她的皇儿?不过是差一个契机罢了而这次事件就是最好的契机! 岂料上官翰骁顿时摇头道:“不成儿臣还不至于那么下作。” 见他断然拒绝连贵妃气得咬牙指着他怒道:“你倒是坦坦荡荡!可是若事情颠倒过来你觉得上官翰烨会放过你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上官翰烨看他这位二弟可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时时刻刻给他穿小鞋呢偏就自己这个傻儿子竟然如此不知变通! 见连贵妃生气上官翰骁只得放软了口气去安抚她只是却始终不松口只道:“儿臣知道母妃是为我好但是这事儿不成。若他真有错儿臣不会姑息可若是他无措儿臣也不会做那等小人。” 连贵妃深知他的脾气拗不过去便挥手要赶他走。 见状上官翰骁行了礼出门后又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着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他走了之后连贵妃紧锁着眉头想了一会便高声喊了一个心腹进来:“去伪造一个人证出来务必要将此事安在太子的头上。” 闻言那宫人低声应了又询问道:“可是殿下这边……” “他这边本宫来扛着本宫这个儿子就是太光明磊落了这样的性子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连贵妃叹息了一会儿又想起谢言晚来因嘱咐道:“待会你去库房里挑选些礼物送到凤府去就说本宫甚是喜欢贞和郡主改日再请她进宫来玩。” 等到那宫人应声而去连贵妃才又靠回了椅背低声呢喃道:“不管是这个祥瑞还是那个位置都得属于本宫的骁儿!” …… 谢言晚原本预备出宫之后要上街的可是被上官翰烨这么一闹她彻底的失去了兴致直接吩咐车夫便回了凤府。 不想她方回到房间内衣服还没换就听得下人来回禀道是:“宫里又来人了说是送礼的。”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便随之出了门待得看到那小太监一脸和气的笑容和放在桌上的礼盒之后谢言晚顿时便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嘴上仍旧谦和道:“替本郡主回去谢谢娘娘就说她这般慷慨本郡主感恩在心。” 啧这可是她平生第一次收礼算不算被贿赂? 谢言晚认真想了一想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便乐呵呵的将东西都揽下了。 等到那小太监一走谢言晚便走上前开始拆礼盒。内中除了珍珠翡翠头面之外还放了一些人参鹿茸等珍贵的补品。 谢言晚笑的眉眼弯弯回身看着陆嬷嬷笑道:“嬷嬷劳烦您将东西装起来吧明儿个我上街把它们卖了去。” 这些东西能卖一大笔银子呢。反正不是她的卖了也不心疼。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 见到凤栖止谢言晚刚要开口就见他径自走到桌案前单手提起那几样物品哗啦一声扔了出去。 “喂——” 谢言晚顿时瞪大了眸子凤栖止则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本座缺你吃喝了?这么鼠目寸光没得丢人!” 他这话里带着凉意顿时让谢言晚后背一冷她心中暗自咬了咬牙而后眉眼一转一脸讨好的走过去笑眯眯道:“这不是跟千岁爷您学的么毕竟别人的东西不拿白不拿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双眼睛无辜的眨呀眨只是那余光却在瞄着被扔到地上的东西。唔也不知摔坏了没有若是坏了再卖的时候会不会折价啊? 这个老妖孽! 凤栖止却不理会她只是吩咐陆嬷嬷道:“将这里收拾了什么东西都能放也不嫌脏。” 今日凤栖止出门办事回来之后便听说谢言晚单独进宫了他还好生训斥了一顿下人。这丫头倒好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谁的东西都接也不怕被人抹了毒药害死! 听得凤栖止这话谢言晚心中腹诽他只准州官放火不许自己这个小老百姓点灯可是脸上仍旧做出一副狗腿儿的模样道:“千岁爷别啊这进了咱家的门就是咱家的东西。哪有扔自家东西的?” 很明显千岁爷对于这个“咱家”很是受用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一番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脑门嗤道:“牙尖嘴利都用到本座这儿了在旁人那怎的不见你这般?” 谢言晚微微一愣自己这些时日倍儿安分没有得罪这位大爷啊他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只是此时还是那些东西要紧因此谢言晚只是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龇牙咧嘴道:“那是因为您是自家人嘛。” 于是乎千岁爷再次被讨好到了。 而心情愉悦的千岁爷决定不跟谢言晚计较顺便丢给了她一把钥匙:“这是后院儿库房的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别回头被人一两银子就卖了。” 谢言晚抬手接过钥匙顿时有些发愣这厮居然连一把钥匙都是纯金打造的壕真壕! “谢大爷赏!” 谢言晚笑的眉眼弯弯凤栖止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丢下这把钥匙便离开了。他今日格外繁忙若不是为了过来看看她是否平安根本就不会多走半步。 直到凤栖止离开之后谢言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门口愤愤道:“你才一两银子就被人卖了呢我有那么不值钱么!” 身后的陆嬷嬷摇头笑着叹了口气将那些被凤栖止扔出去的礼盒都拿进来这才笑道:“人都走远了不然姑娘去书房跟主子念叨念叨?” 闻言谢言晚顿时摇头愤愤道:“好人不跟妖孽斗坚决不!” 开玩笑这厮向来是个不肯吃亏的她傻了才去找他理论呢。回头理论不成再被吃了豆腐她多亏啊。 谢言晚在心内想了一下那个场景脸颊突然可疑的红了起来。 唔其实她也不算吃亏吧?毕竟那人的技术…… “咳咳嬷嬷我饿了去厨房做午饭了啊。” 眼见得谢言晚逃也似的溜走了陆嬷嬷诧异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疑惑道:“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说风就是雨的谢大小姐在好容易吃完饭平复了心情准备好好儿的睡上一觉却又听到下人的回禀而这一次倒是不用再出去跑因为来人是专门来找她的。 “谢大人就在正厅等着千岁爷又出去了您若是不想见奴才替您打发了去。” 听得下人的回禀谢言晚打了一个哈欠眼眸里却是带着一抹算计:“去我干嘛不去。” 她可是正等着自己那位好爹爹呢!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凤栖止,滚出去!(四更) 而此时的谢逍遥坐在前厅里也是有些坐立不安。 如今萧念一死谢家上下都由他说了算但是谢琳琅却是彻底的废了再不堪大用。 他原想着再生一个儿子出来可不知是不是他年纪渐大了的原因他这些时日勤恳的播种却连一块土地里都没有发出芽来。为了防止那些原有的歌姬被萧念下药谢逍遥甚至还从外面买了一批身家清白的干净姑娘可是依旧不成。 过去了这几个月依然没有一个人传出怀孕的喜讯。 就在他已经心死的时候却在祭祀礼上看到了久违的谢言晚谢逍遥当时就有些心动。 然而他生性谨慎虽然在心中盘算了好些时日可直到皇帝册封郡主的旨意下来之后他才彻底的下定了决心要将谢言晚接回家中。 最重要的是太子昨日前来找他要让他务必将谢言晚接回府上理由是他仍旧要娶谢言晚! 这对于谢逍遥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自从他们训练的那一批秘密军队出事儿之后太子对他便有些失望。所以一得知太子仍旧想要娶谢言晚谢逍遥顿时便兴奋了。 他这个女儿还真是有些用处! 然而有些人却不是他想要接回去就会乖乖的跟他走的。 甚至于谢言晚已然连父亲这两个字都懒得叫出口。 “不知谢大人前来有何贵干啊?千岁爷不在府上若有要事可以候着也可以让本郡主代为转告。” 谢言晚施施然的坐到主位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茶杯茶盖碰到一起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来。 见她这一脸漠然的神情和周围下人恭敬的模样谢逍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儿这气氛森然的凤府她不但没有死反而还活成了唯一的女主人! 早知道如此他就该再保一保谢言晚的毕竟凤栖止手中权力不小自己若是明面上跟他交好那也是能得到不少好处的! 不过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谢言晚回府那么等待谢家的将会是更大的荣耀。一个阉狗而已能给他的好处再多也及不上太子。 毕竟那是未来的储君! 念及此谢逍遥脸上勾起一抹笑容来看着谢言晚温声道:“晚儿为父是来找你的。” “谢大人我们之间似乎没有关系吧。” 谢言晚语气冰冷甚至连多看一眼谢逍遥都不愿意。只是那眼神里却带出几分倔强来。 “晚儿你这是生父亲的气么?” 谢逍遥一向能屈能伸此刻见到谢言晚这般顿时便明白她这是在使小女儿的脾气毕竟当初是自己站出来说要让皇帝以律法严惩的谢言晚自然会怨恨他的。 “晚儿你要理解为父啊为父也是被逼无奈的。”谢逍遥叹了一口气道:“要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为父若是当时执意救你怕是整个谢家就要完了所以只能委屈了你。” 闻言谢言晚心中冷笑脸上仍旧是一脸的淡然:“谢大人这话说的不错既然您为了谢家已经放弃了我那么今日就不该来。” “晚儿父亲知道错了这些时日也是备受煎熬一想到我的女儿竟然受这种苦为父便觉得对不起你母亲。好在皇上如今开恩跟为父回去吧以后家里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谢逍遥说的情真意切眼中甚至闪动着泪意。 见状谢言晚心中冰冷更甚眼中却带出赌气的模样道:“父亲我不会回去了你请回吧。” 不就是演戏么?她也会! “晚儿你当真不愿意原谅为父么?为父这些年的苦楚还以为你会明白的。”谢逍遥捂着脸声音里都带着几分颤抖。 谢言晚也似是被打动她咬了咬唇想要起身安慰谢逍遥又克制着自己道:“我如今虽然不再是戴罪之身可是却早被皇上赏赐给了千岁爷。父亲若是想要接我回家那就去找他吧我坐不了主。” 听得这话谢逍遥眼中一亮继而又暗淡了几分。若是找凤栖止怕是他又会被敲诈的很厉害。只是谢言晚只有在谢家他才能得到利益若是在凤府那可就跟谢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他不过瞬间便打定了主意点头道:“好晚儿等着为父为父这就去找九千岁。” “可是千岁爷他出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父亲不如先回去反正女儿多受几日苦也没什么的。” 谢言晚说的格外隐忍可怜谢逍遥却是被激起了保护欲正色道:“晚儿你放心为父一定等到他回来!” 眼见得谢逍遥出去谢言晚这才收敛了眼眸里神情淡淡的问道:“可知道千岁爷在哪儿么?” 身旁的小太监闻言顿时回禀道:“回姑娘这两日刑部出了一桩案子千岁爷这会儿应是在大牢内。” “好命人传个话去就说让他晚点回来。” 谢逍遥不是愿意等么那就让他好好儿等着好了! 谢逍遥到底没有等到凤栖止。 凤栖止的书房是禁止闲杂人等出入的而这府上所见之人不是浑身肃杀之气便是“聋哑”的老妇人是以出了正厅之后他竟然直直的在书房门外站了整整一个下午。 谢逍遥的身体都有些发颤眼看着天气都彻底的黑了下去凤栖止还没有回来他不由得皱着眉盘算了一番便揉着自己的腿肚子离开了。 明日再来见也是一样的若是他再累出个好歹来那就不值得了。 眼见得谢逍遥离开谢言晚不由得嗤了一声低声鄙夷道:“就这点诚意?啧。” 凤栖止果真是到了夜半子时的时候才回府的不过却不是因为谢言晚的传话而是因为那个案子有些棘手。 他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几分夜幕下的寒意。 谢言晚睡得迷迷糊糊感受到身边的冷意下意识往被窝里缩了一缩迷迷糊糊道:“你回来了?” 下一刻她便被拥入怀抱有男人微凉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一只手还把玩着她柔软的发问道:“今儿个谢逍遥那老匹夫来了?” 他的手凉的不似活人谢言晚被凉到打了个寒颤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认命的将这位爷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暖着谢言晚一面勾起一抹笑容来道:“唔来了还在你书房门外站了半日可惜你回来的晚了没见着。” “你这鬼丫头。”凤栖止揉了揉她的发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其实他今日早听下人汇报了也大概猜出些她的意思只是还是想要听谢言晚亲口说。 果不其然谢言晚只略微思索一番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原本对对回谢家没什么兴趣可是如今我那好妹妹出门总是那样多的护卫让我不好下手。所以我很不开心决定亲自回去一趟彻底毁了我那好妹妹千岁爷意下如何?” 萧念的死给了谢琳琅太大的打击她特意向长公主要了五十多个护卫每次出门都要让那些护卫前呼后拥的带着她一起。 凤栖止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便让一个御史参奏了谢逍遥一本。而谢逍遥回去之后便大发脾气谢琳琅不敢反驳可又害怕外面的危险从此便不大敢出门了。 然而她不出来自己怎么能报仇呢? 谢言晚笑的格外嗜血。 她此时还带着些许的迷糊一双眉眼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混合着那嗜血的神情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凤栖止爱极了她这个模样当下便将她控制在自己的范围之内低下头吻了上去。 直到谢言晚的双唇都有些肿凤栖止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带着几分惑色道:“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好。况且——本座还从未试过偷情的感觉一定很刺激。” 谢言晚被他吻的眼中泛着涟涟的泪意脸颊也带着几分酡红。可是在听到凤栖止的话之后她的娇羞顿时尽退抬脚便踹上了凤栖止的腿咬牙切齿道:“你才偷情滚出去!” 美人儿娇嗔薄怒皆是风情尤其是当这个美人儿还在床上的时候。 凤栖止不怒反笑用双腿将她在脚夹住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道:“好我这就滚。” 而后那描金的纱帐便被凤栖止拽下而内中也传来女子的惊呼:“喂没让你滚进来唔——” 夜风撩人春色旖旎。月儿害羞的躲在云后却又忍不住露出一个弯弯的月牙来悄悄的在房间内撒下了几分月影清辉。 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谢言晚到底是困了跟凤栖止闹了一会儿便在他怀中倦极而眠。这些时日她越来越习惯窝在凤栖止怀里睡觉而凤栖止也觉得那软软的身子抱着的感觉的确不错只除了她这着实不雅的睡姿。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再回谢家(五更) 白嫩的小腿直接搭在他的腰上小脑袋则在他的怀中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而那整体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虾弓着身子。 凤栖止对她这睡姿格外无奈也曾试着将她的身子摆正然而不过片刻她便会固执的恢复原状只是依旧睡得香甜。 偏身子已经这般扭曲了她的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一脸恬静的模样竟让凤栖止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低下头去望着已然熟睡的谢言晚缓缓伸出手摸着她的脸神情里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第二日的时候谢逍遥果然又来了然而不巧的是凤栖止却又出去了。 分明二人是一前一后的下朝回去可是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谢逍遥抓耳挠腮想起昨夜里疼的腿肚子抽筋便没了站下去的念头可是让他现在就走又不大甘心好容易见到一个看着正常的下人顿时抓过来问道:“千岁爷何时回来?” 那下人眼睛恨不能抬到天上去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你问我家爷去啊。” 闻言谢逍遥顿时被气到甩袖而走。 一连三日他都没有等到凤栖止。 直到第四日的时候谢逍遥终于坐不住直接便在朝堂外拦住了他的去路恭敬道:“九千岁本官有些事情想要跟您商量可否回府一叙?” 凤栖止矜淡的看了他几眼好半日才道:“可。” 惜字如金。 自然他的话也的确比金子值钱。 在一番讨价还价或者说是凤栖止单方面压榨之后谢逍遥几乎掏空了他大半辈子的家底才换来了谢言晚的自由之身。 “人你可以带走了。” 凤栖止望着桌上的那一张张银票地契田产终于满意的说出了这句话。 谢逍遥被压榨的肝疼却还得感恩戴德的谢恩:“多谢九千岁宽宏大量。”只是在心里已然恨不能将凤栖止鞭笞再鞭笞。 直到出了凤栖止的书房谢逍遥眼中的冷意才显现出来。这个阉狗迟早有一日他要将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全部讨回来! 一想到那些钱谢逍遥又觉得自己开始肉疼了。 他缓了缓情绪转身便朝着谢言晚的院落走去。 而此时的谢言晚正在跟巧穗告别。 “小姐您再等等奴婢再过些时日奴婢一定回府伺候您。”巧穗眼中含着泪看着谢言晚格外的不舍。谢家就是一个火坑她不愿自家小姐再陷入火坑也想要随身跟着。可是她现在还没有自保的能力若是回去了再给小姐添麻烦那就是自己的过错了! 好在她如今已经小有所成不用再练习那些最基础的力量训练而是可以开始学习杀人的技巧了。等到她学成之后定然会待在小姐身边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 谢言晚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傻丫头你照顾好自己我就可以放心了。” 她安抚了巧穗便听得下人来报说是谢逍遥要来了。 谢言晚挥手让巧穗进屋又让人抬着自己的行李走了出去。 对于谢家她没有丝毫留恋等到事情了结之后定然不会再那里待下去。可是陆嬷嬷却心疼她觉得谢家没什么好东西硬生生的让人收拾出了大包小包说不能让谢言晚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不但如此就连陆嬷嬷自己也要跟着谢言晚一起回去。 谢言晚随着陆嬷嬷刚走出了院门就看到了远远走来的谢逍遥。她迅速的调整了情绪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看向谢逍遥叫了一声:“父亲。” 原本谢逍遥十分不悦毕竟他被狠狠地敲诈了一顿!可是他这种不悦的心情在看到谢言晚收拾好东西出来之后顿时便烟消云散。 谢言晚的东西大大小小装了将近三个马车算起来自从她当了郡主之后皇上和那些后妃们都没少赏赐东西啊。这马车里的东西应该价值不菲若是他拿到手里应该能弥补一些自己的亏空吧? 如今谢言晚还没回府他就已经开始盘算起了谢言晚的钱若是谢言晚知道他此刻的想法怕是登时会一个花瓶摔他脸上。 这脸真够大的! “好女儿。”谢逍遥心里盘算清楚了脸上的笑容也真心实意了起来握着谢言晚的手道:“为父终于可以给你母亲一个交代了。” 最重要的是他也可以给太子一个交代! 谢言晚配合的做出欢喜的笑意点头道:“父亲咱们回去吧女儿好期待呢。” 她好期待看到谢琳琅那一副错愕生气的表情更期待她的好妹妹收下自己的礼物呢! 马车缓缓的前行谢言晚坐在车上手里则拿着一个小瓷罐沿着那粗粝的质感摩挲着。 见她这模样陆嬷嬷到底有些担心低声道:“姑娘这罐子交给老奴拿着吧别伤着您了。” 要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可是有毒的。 谢言晚微微摇头道:“不必在我手里它才能有价值啊。”她挑起一个冰冷的笑意望着遥遥在望的谢府牌匾轻声道:“但愿我这好妹妹不要怂包才是。” 谢家她又回来了! 然而不巧的是谢琳琅却不在家。这些时日大长公主的病情似乎有些加重时不时的就念萧念的名字萧念死了可她的女儿还在呢所以萧家就将谢琳琅接了过去给大长公主侍疾要到傍晚才能回来。 得了这个消息谢言晚大感失望将瓷罐交给陆嬷嬷之后她方才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陆嬷嬷则吩咐着下人去将马车内的东西一一搬进房间之内。 谢逍遥念着宝贝愣是眼睁睁的看了半日这才发现一个让人愤怒的事实。这里面的东西竟然全部都是衣裳被褥寻常用具根本没有一样是值钱的! 他到底还能克制着情绪忍着抽搐的嘴角问道:“晚儿皇上赏赐你的东西你莫不是落在凤府了?” 闻言谢言晚抬起头一脸悲伤的掩面道:“老……千岁爷说晚儿吃住在府上东西自然是要归他的临别时他说作为等价交换便送了女儿这些东西。” 谢逍遥打量着她的神情想要找出撒谎的痕迹来。可是最终谢逍遥都失望了因为谢言晚的脸上格外的真诚。 甚至有些真诚的过了头。 “这个阉狗!” 谢逍遥顿时气得破口大骂倒是吓了谢言晚一条怯懦的问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见她一脸怯怯的模样谢逍遥叹了口气忍着怒意道:“这个阉狗知道为父爱女心切竟然将我谢家的田产土地铺子等物都敲诈了去唯独只剩下了这处宅子。为父原以为自己委屈些无妨不想他竟然连你的东西都拿走了真是可恶。” 他半真半假的说着谢言晚心中鄙夷面上却一脸无辜道:“父亲日后若是宫里有赏赐女儿便交给管家以贴补家用好不好?” 她这样懂事谢逍遥倒是不忍心发脾气了况且就冲着太子还想要她谢逍遥就不敢发脾气。 更遑论说谢言晚还给他画了一张大饼。 日后宫里的赏赐又岂是能少的了的? 谢逍遥安抚了她几句便起身离开浑然不知身后的谢言晚正露出轻蔑的笑意来。 她自然可以将赏赐都给谢逍遥如果谢琳琅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不得不说谢逍遥这次心中有盘算明面上对谢言晚比之前要好的太多了。 最起码他已经将府上最大的那一处院落腾出来给了谢言晚住。而那处院落之前是萧念的住所。 等到谢逍遥离开之后谢言晚这才打量着院内的摆设朱唇微启淡淡道:“将院子里东西都换了。” 眼见得下人们开始忙碌谢言晚则亲自给陆嬷嬷倒了一杯茶笑道:“嬷嬷一路辛苦劳您还要陪我受这颠簸之苦。” 陆嬷嬷见她这模样不由得摇头笑道:“老奴不辛苦只是姑娘你可要想好了如今没有主子护着你一来就对谢家那丫头下手不大好吧?” 她对谢琳琅还真没放在眼里只是那丫头身后的大长公主却是有些棘手的。 闻言谢言晚眉眼冷厉的一笑淡淡道:“嬷嬷怕么?” 听得这话陆嬷嬷顿时笑了她经过的风雨岂是谢言晚可以想象的怎么会怕? “姑娘不怕便好。” 她们主仆正说这话忽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而后便听得丫鬟的声音响起:“小姐奴婢可以进去吗?” 是妙书的声音。 谢言晚收敛了笑意示意陆嬷嬷将瓷罐放置好这才道:“进来吧。” 妙书一进来便径自朝着谢言晚跪了下来脆声道:“奴婢妙书给小姐请安。” 她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带着些许通红直直的给谢言晚磕了几个头。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倒是微微一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妙书声音有些发颤道:“先前主子出事奴婢人微言轻竟不能帮上小姐的忙特来请罪。”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给她下毒(一更) 她说的情真意切谢言晚却只是淡淡的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妙书依言站起恭谨道:“小姐奴婢想要重新回来伺候您。” “好啊那就留下吧。” 听得谢言晚的话妙书顿时大喜行礼道:“多谢小姐。” 眼见得她在内外开始忙碌陆嬷嬷审视了一番那丫头低声道:“姑娘这丫头不是先前调查过的那位么?”她身在凤府诸多事情消息都来的灵通。 闻言谢言晚诧异的笑道:“嬷嬷竟然知道不错正是她。”当初她求了凤栖止帮忙原本已经降服了妙书只是后来却出了巧穗那件事情她便离开了谢家。 只是她虽然走了可是妙书的家人仍旧受人照拂或者说被凤栖止的人暗中监视着。妙书不傻不来投诚才怪呢。 这丫头是个机灵的谢言晚也有意要用她原本就预备要让她过来伺候不想她倒是先来了。 妙书办事情格外干净利落不过片刻工夫房间内便已经被重新布置整齐她复又行了一礼小心翼翼道:“小姐可要用晚膳么?” 谢言晚抬眼看去果然见天色已经西斜她略一点头应了之后妙书便乖顺的去了。 来时凤栖止恨不能让她将自己房间里的东西都搬走这会儿再看着房间里的布置竟跟她在凤府别无二致。谢言晚莫名的心中有些怅然也不知那老妖孽今晚睡在何处。 她这个念头刚起顿时在心里啐了一口还真是被压榨成习惯了他爱睡在何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霎时将谢言晚所有的旖思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 “谢言晚你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谢言晚都不用去看便知道她那位好妹妹回来了。 妙书方出了门正巧跟谢琳琅撞了个正着。谢琳琅脸上怒意横生一鞭子便抽了过去喝道:“狗奴才你也敢撞我!” 听得妙书痛苦的闷哼声谢言晚顿时出门正看到妙书身上被抽出一条血痕伏在地上痛苦的发抖。 谢言晚顿时吩咐人将妙书扶进了房内又着人前去请府医这才看向谢琳琅冷声道:“二妹好大的威风啊。” 而陆嬷嬷则神情肃然的站在一旁吩咐道:“拿下!” 她话音一出顿时有两名侍卫从暗处出现将谢琳琅摁在了原地。 谢琳琅的胳膊被扭在身后疼的不住挣扎嘴里还咒骂道:“谢言晚还有你这个老刁奴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动我!” “我为何不敢?”谢言晚冷声嗤笑走到她的身前抬手便是一巴掌而后嫌恶的擦着自己的手缓缓道:“我乃当今圣上亲封的郡主谢琳琅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呸!我母亲才是郡主你这个狐媚子的贱货算什么郡主?放开我要杀了你!” 眼见得她说话难听陆嬷嬷顿时皱眉吩咐道:“掌嘴!” 只听得清脆的声音响起谢琳琅的脸上瞬间便多了两个通红的巴掌印她拼力的挣扎着厉声道:“谢言晚你这个贱人!” 谢言晚余光看到院落外有小丫鬟的身影一闪而过旋即飞快的跑走。她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丫头倒是比主子聪明知道去请救兵。 可惜啊—— “陆嬷嬷把罐子给我。” 眼见得陆嬷嬷带着几分担忧捧出那小瓷罐儿谢言晚伸手接过一步步的走到她的面前笑道:“你说的不错可那又如何?好妹妹我说过的我要夺走你的一切。你看如今我不止是县主就连你母亲的郡主之位和她的院子都已经是我的了。” 说到这里她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了谢琳琅的下巴呢喃道:“可是你呢你没了娘亲失了县主甚至就连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都毁了。这一切都是我给予你的妹妹可还满意么?” 谢言晚手指头拂过的地方有一条狰狞而清晰的疤痕。同样是脸上受伤可是谢言晚的早已光洁如玉然而谢琳琅却要永远带着这一条丑陋的疤痕! “啊贱人!” 谢琳琅被她这话刺激到拼命的挣扎着而谢言晚顺时松手。 只听得“啪”的一声那瓷罐应声碎裂内中一股粉末随风飘扬尽数入了谢琳琅的体内。 “你你给我下毒!” 谢琳琅瞬间惊恐至极从谢言晚所携带的罐子内飘出来的东西能是什么好的?一定有猫腻! 然而此时的谢琳琅沉浸在恐惧之中丝毫没有发现原先压制她的侍卫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院内除了谢言晚和一个老嬷嬷哪里还有旁的人? 谢逍遥来的时候正看到这幅画面。谢琳琅跟中邪似的抱头尖叫嘴里的话不堪入耳。而谢言晚被一个老嬷嬷扶着不同于嬷嬷脸上的冷意谢言晚却是有些瑟瑟发抖。 但是纵然如此见到谢逍遥的时候谢言晚仍旧强自直起身子行礼道:“女儿给父亲请安。”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谢逍遥的声音谢琳琅顿时回过头来尖锐着声音道:“父亲这个小贱人下毒害我你快救救我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将谢言晚撕裂而她眼里的惊恐更是唬不了人的。 谢琳琅抓着谢逍遥的手臂死死的掐到肉里那疼痛让谢逍遥眉头紧锁掰开她的手问道:“晚儿你来说到底怎么了?” “回父亲女儿今日初回念着家中亲眷只我们父女三人便想着送妹妹一份礼物示好。不想她却觉得女儿霸占了母亲的院子非但摔了这罐子、打伤了我的丫头还说女儿要害她。” 眼见得她说的泪水涟涟却格外柔弱的模样谢逍遥顿时心中一软再看向谢琳琅的时候眼神也格外的不善:“谢琳琅你太让为父失望了今日你姐姐头一日回来你便这样对她么!” 这院内的地上还带着稀疏的血迹而旁边碎裂的罐子也证明谢言晚所言非虚。 这个谢琳琅被萧念教的简直不可理喻! “不是这样的!分明是这个小贱人害我父亲那罐子里有药粉的全被我吸进去了你快帮我请太医呀我不要死!” 谢琳琅神情狰狞再次抓着谢逍遥的手却被谢逍遥一把挥开怒道:“什么小贱人那是你的姐姐!我谢家怎么会养出你这种没有规矩不知廉耻的女儿!” 他话音防落就见府医从外面走进行礼垂手站在一旁。 谢言晚先是安抚了谢逍遥继而又柔声对府医道:“我那丫鬟受了鞭伤就在房间内还劳烦府医替她看诊。” 她说话和风细雨那府医顿时恭声道:“郡主不必担心草民这就去看诊。” 眼见得府医要进去谢逍遥顿时开口道:“等等。” 说着他一把抓住了谢琳琅的手道:“你一并替我这二女儿看看吧。”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府医查验一番的好。 见状谢言晚低头冷笑。她这个爹爹倒是谨慎多疑可惜他们注定是查不出来的。 那是她从凤栖止那里得来的宝贝剧毒无比却不致命只会叫人浑身奇痒无比痒到百爪挠心唯有挠破了皮才能暂且缓解那痒劲儿。日日重复折磨至死方休! 而它最大的好处便是无色无味无迹可寻就连太医院的院首都查验不出任何不妥何况寻常的府医? 有了谢逍遥的吩咐府医自然是先给谢琳琅看诊。 果不其然在替她把脉之后府医起身回禀道:“老爷二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时日有些心火旺盛吃两幅药便无事了。” 闻言谢琳琅顿时尖叫道:“不可能我分明是被这小贱人下毒了怎么会查不出来!” 她的声音格外尖锐不止是府医就联系谢逍遥也狠狠地拍着桌子道:“放肆你再这般没有规矩就给我去祠堂跪着!” 这个府医是府上的老人了谢逍遥知道他不会撒谎对他很是信任。所以这件事很明显就是谢琳琅的胡搅蛮缠。 见状谢琳琅咬牙切齿冷声道:“谢言晚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外祖母府上若是让我查验出有什么问题我定要将你扒皮抽筋!” 她撂下这句狠话之后也不顾及房间内的谢逍遥一扭身便出了房门。 眼见得她离开谢逍遥顿时想要让人拦住却听得谢言晚叹息道:“父亲罢了二妹年幼我不会同她一般见识的您也别太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见谢言晚这般懂事谢逍遥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道:“丫头还是你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府医这边很快便替妙书开好了药他是男人自然不便给姑娘上药所以便将药粉交给下人嘱咐道:“这药粉一日两次切记伤口不要沾水。这方子上的药材有两样咱们府上没有了可以去城东的药铺里抓药那儿的齐全些。” 正文 第六十章 对他的感情(二更) 他一一嘱咐完毕复又行礼道:“若无其他事情草民就先告退了。” 谢言晚点头谢过了府医一旁的陆嬷嬷便拿了装着银子的荷包给了他。 府医推辞不过接了之后这才行礼告退。 见到府医离开谢逍遥打量着陆嬷嬷问道:“她是谁?” 从一进来他就觉得这个嬷嬷不同寻常。 闻言陆嬷嬷行了一个礼神情肃穆道:“老奴是宫中的尚仪不过眼下归千岁爷府上调派。” 皇宫之内无论是衣食住和行为举止都有专门的女官负责教导。而尚仪便是管的礼仪教学为正四品。 谢逍遥登时不敢小看她因颔首道:“原来是陆女官。”这些宫里的女官个个都开罪不起别看她们品级低可是身后都有那些娘娘贵人们撑腰如同陆嬷嬷这个年纪怕是更加背景深厚。 陆嬷嬷只微微一笑道:“尚书大人客气了。” 得知了陆嬷嬷的身份谢逍遥便有些待不下去带着关心的模样安抚了谢言晚几句便借口有事情离开了。 只是一出门之后他便吩咐谢霖道:“将秋玲那丫头处置了吧这般只会搬弄是非的下人留在主子身边也是无用的!” 他方才正在书房里议事就是那个叫秋玲的丫头慌慌张张跑归来一口咬定说谢言晚正在打谢琳琅他才过来的。 不想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分明是主仆二人恶人先告状! 见谢逍遥神情阴冷谢霖顿时恭声道:“是。” …… 谢琳琅去了公主府之后便将今日所见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末了还哭道:“外祖母母亲才刚去世她的院子就被占了那谢言晚口口声声的说要将我们母女赶尽杀绝如今母亲已经去了外孙女儿怕是也不能陪您几日了!” 她哭的格外伤心而缠绵病榻的大长公主更是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这些时日她的身体越发的差了萧浩然为此请便了宫中的太医皇帝更是隔三差五便会赐下药来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太医说她伤心过度要让她好好休养可是面对唯一的外孙女儿受委屈她如何能够好生休养! “好琳琅别哭了你哭的外祖母心都碎了。”大长公主靠在软枕之上握着她的手爱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一双眸子里却闪动着寒光:“放心外祖母给你做主定不会轻饶了她!” 当日她昏迷了很久等到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谢言晚已经被送到了凤府了。大长公主当时就觉得不妥当斩草不除根日后必然是后患!果不其然如今的谢言晚竟一朝之间得了势成为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外祖母您有什么法子么?外孙女儿可就全靠您了!” 谢琳琅哭的泪水涟涟而大长公主却已然收起了那抹寒芒淡淡道:“她不是号称西楚祥瑞么?那就先毁了她的名声吧。” 她倒要看看一个声名狼藉人人喊打之人谁还敢称之为祥瑞! ……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的时候凤栖止不出所料的出现在了这个偌大的院落之中。 谢言晚白日里还在思索他晚上去哪儿睡的问题不想自己刚上床就见他已然自觉地进了房间。 一瞬之间谢言晚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凤府可瞬间又回过神儿来呐呐道:“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凤府待着么? 闻言凤栖止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缓缓的靠近后语气暧昧道:“本座不是说了么这种偷情的感觉我心甚悦!” 下一刻便有一只玉足踹了出来跟着的便是它的主人愤愤的声音:“谁要跟你偷情滚出去!” 不出所料的凤栖止再次如她所愿的滚了进去。 直等到谢言晚气喘吁吁眼媚如丝的时候凤栖止才放开了她正色道:“本座要出去一趟你照顾好自己。” 听的这话谢言晚心中蓦然一空下意识问道:“你去哪里?” 那一瞬间室内的温度突然便低了下去。而那冷气的来源正是凤栖止的身上。 似是意识到谢言晚的瑟缩凤栖止眼眸里的寒意才微微退了几分手仍旧放在她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淡淡道:“办些事情。” 眼前的男人似乎又退回了初见时的情形那般的漠视一切。 谢言晚突然觉得有些失落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发觉对方看不见便闷闷道:“好。” 她从未看透过凤栖止。 他的心里似乎隐藏着许多的秘密那些秘密一旦接近触碰到的边缘凤栖止便会将她狠狠地推开让她再也接触不得。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当他是合作对象一场交易而已只要对方诚心合作其他的她懒得了解。 可是这种情感似乎在慢慢的发生改变。 谢言晚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对眼前的男人产生了感情。却也胆战心惊的发觉她根本不了解他。 凤栖止这个男人是一个谜。 似乎感受到怀里女子的情绪凤栖止只觉得心中的阴霾竟散去了许多他低下头来在谢言晚的额头吻了一吻哑声道:“不睡觉还等着本座哄你?嗯?” 这样的声音啊带着邪肆和调情瞬间让谢言晚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被赶到了外太空她唇角下意识的勾起一抹笑意来嘴里却是嗔道:“谁要你哄?睡觉!” …… 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没了那些在回廊下聒噪的画眉鸟儿谢言晚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凤栖止早已离开身旁的褥子凉的仿佛没有人来过一样。 唯有空气中隐隐的清冽香气告知谢言晚这并非一场梦。 她神情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又在陆嬷嬷的陪同下吃了早饭便计划出去走一走。 谢琳琅的药效还有两日发作她这两日闲来无事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啊。 然而她没有想到无需她找便有麻烦上门。 刚吃了早膳没多久便听得下人汇报上官翰烨来了。 见到他前来谢言晚顿时蹙起了眉沉声道:“未出阁女子不得见外男太子若是找爹爹还请去书房。如若不然恕不见客。” 她说完这话就要吩咐丫鬟关门却不想太子直接上前拦住了丫鬟的动作阴沉着脸问道:“谢言晚你就这么讨厌本宫?” 谢言晚回眸轻蔑的笑道:“为什么不?” 她本可以跟上官翰烨做一个陌路人的可是是他自己不要脸将她给的那份尊重踩在了脚底下的! 既然他自己都不要了她又何必尊重他? “本宫有哪里不好!况且当日的事情本宫已经解释过了难不成你让本宫为了你去忤逆父皇么!” 上官翰烨想不明白她分明之前那般喜欢自己依赖自己就因为他没有顺从了她的意思去忤逆父皇? 这也太荒谬了!她谢言晚凭什么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上官翰烨身为太子未来的储君能够给她宠爱她就应该感恩戴德才是竟然还敢挑自己的错? 听得这话谢言晚几乎要气笑了。一个男人连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偏还这般理直气壮她还真是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殿下您很好是言晚自知粗鄙配不上您。所以还请太子爷您去寻找那些足以站在您身边的人好么?” 谢言晚说的言辞恳切只差将诚恳二字刻在了脸上。她都这么诚恳了太子爷总该放手了吧? 熟料想上官翰烨却是一把攥住她的手硬声道:“本宫说了只要你谢言晚本宫要让你入主东宫。” 闻言谢言晚再也忍不住他握着自己手的时候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忒恶心了! 谢言晚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冷声道:“太子爷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所以现在请你滚。” 最后一个字她说的格外重顿时让太子的脸上沉了下去。 “谢言晚你竟敢——” 上官翰烨刚想发作忽听得门外传来谢逍遥焦灼的声音:“殿下老臣有要事禀报!” 他的脸上写满了紧迫顿时让上官翰烨收回了手冷声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还请殿下书房议事!”谢逍遥正色行了一礼神情里写满了从未有过的紧急。 见他这模样上官翰烨拂袖而去临行之前还撂下一句:“谢言晚本宫决不放弃!” 见他们离开谢言晚随手扯过帕子死命的擦着被他碰过的手可是手擦肿了那种恶心的感觉还没有散去。谢言晚将手上帕子扔在地上蹙眉吩咐道:“来人打水来!” 见状陆嬷嬷上前安抚道:“姑娘别太往心里去。”虽说这太子着实荒唐可眼下主子还没有那个能力对付他只能再等等。 除掉敌人要一击毙命才能让他没有反弹的余地!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嬷嬷,咱们看戏去呀(三更) 谢言晚却是没有留意到陆嬷嬷的神色只是咬牙道:“我才不往心里去只是恶心罢了这种人若是能一棍子打死了倒还省事儿偏偏这是个太子。”她若动了上官翰烨到时候给自己收拾烂摊子的还是凤栖止。 那个人什么事情都是放在心里从不在嘴上表达的。可是谢言晚就是知道纵然他们如今关系不清不楚但是这个人已然将自己圈进了他的保护范围内了。 更何况凤栖止昨夜里才说有事情要出去所以谢言晚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凤栖止添乱。 见谢言晚这模样陆嬷嬷放下心来安抚道:“好了姑娘何必为那种人生气。不是说要出去么我陪你一起啊。” 陆嬷嬷难得陪着她上街谢言晚顿时又开心起来。她刚要说话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便喊了一声:“辰甲。” 暗处之内迅速有男人回应:“属下在。” “去盯着他们回来向我禀报。” 谢言晚神情里带着几分防备刚才谢逍遥的神情很不对她担心二人会暗中使什么坏招。 眼见得辰甲领命而去谢言晚才回眸笑道:“嬷嬷咱们等一等再出去也不迟。” 不过这一次谢言晚倒是猜错了。二人并没有暗中使坏而是被人给下了绊子。 “那刑部的人来了一招出其不意直到进宫回禀之后老臣才得到了信儿。如今刑部侍郎怕是已经到了皇上面前这一次怕是很难推脱还望殿下早做准备。” 谢逍遥的腰佝偻着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而上官翰烨的脸更是蓦然发白抖动着嘴唇质问道:“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那些人即便是被虐死也不会说出半分么?为何他们会供出本宫是主谋!” 谢逍遥亦是满脸的沉痛:“老臣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招认。原本此事若老臣早些发觉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那刑部的人不知得了谁的命令竟然直接越过了我偷摸的去了宫内简直是太可恶了!殿下我们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您只要记着一条不管那些人说什么都要咬定与你无关!” 上官翰烨被吓到这些年父皇的脾气越来越坏他这个太子当得战战兢兢如果这事儿一出恐怕那些拥护上官翰骁的朝臣们就会提及废太子之事了! 不他绝对不能让此事发生! 念及此上官翰烨紧紧地抓着谢逍遥的手像是抓到一根浮木一般咬牙道:“谢大人你得救本宫不惜一切代价让本宫跟此事撇干净!必要的时候还请你撑起来此事你放心等风波过了之后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对只要是谢逍遥可以将此事给担起来那么他就不会有事儿了。反正朝臣之中没有人知道他跟谢逍遥的关系他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闻言谢逍遥顿时有些心寒。太子若是私自建立杀手军队还可以称为自保可若是这事儿他是主谋那谢家要面临的就是满门抄斩! 毕竟他是臣而上官翰烨是君! 生平头一次谢逍遥开始怀疑自己跟着的这个主子是不是选错了。 最终谢逍遥只是咬牙道:“殿下不管此事怎样我们都咬定不知情是栽赃陷害。老臣没有留下过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他们无从下手。” 只除了那块令牌。 一想到萧念就算是死了也没有将令牌给自己谢逍遥就觉得心里恨得慌。只是这个担忧他不能跟上官翰烨说对方已经是惊弓之鸟了若是他再说出这件事儿恐怕上官翰烨就会承受不住。 “好。” 上官翰烨得了他的指示重重的点头道:“本宫知道了这件事儿跟我没关系!” 他脸色不好谢逍遥也不愿留他便送了上官翰烨走了。 等到上官翰烨离开之后谢霖便敲门而进。 “老爷方才下人来报说是府上其他地方都搜过来唯有二小姐的院落不准人进。” 谢逍遥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听得这话顿时便怒道:“我亲自去!” 府上其他地方都没有而谢琳琅又是萧念的女儿难不成萧念将令牌真藏在了那里? 谢逍遥一路怒气冲冲的朝着谢琳琅的院子行去而辰甲则圆满完成了任务回了谢言晚那里报信儿。 “啧竟然有这种事情简直是猪队友。” 谢言晚笑的眉眼弯弯她正愁着没办法找上官翰烨的麻烦呢转头就被自己调教的手下出卖当真是一出好戏啊。 “可惜千岁爷不在。”谢言晚托腮呢喃着不由得开始想念凤栖止来。 若是那个老妖孽在恐怕会让事情更精彩的。 而最重要的是凤栖止的手里有那块令牌谢逍遥想要高枕无忧她就偏偏要将这令牌丢出去让他安睡不得。 还有上官翰烨自己敢做就要有本事敢当嘛。 陆嬷嬷只随意看了一眼就知道谢言晚心里憋着坏呢这丫头跟自家主子一样的腹黑。偏她又生了一张格外纯真无害的脸当初就连自己都被她这模样给骗了过去呢。 不过好在她虽然心机不少可那颗心却是干净的。 “嬷嬷提着那支人参咱们看戏去。” 谢言晚眉眼弯弯的一笑想起谢逍遥去了谢琳琅的院子顿时便来了兴致。 不用自己出手就能让敌人吃瘪岂不是快哉? 见状陆嬷嬷纵容的一笑应了一声:“好。”便去取了人参来不用谢言晚交代她便拿了那支上好的百年老参。 看戏嘛不带些诚意怎么行呢?更何况这种诚意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根本无需送出去。 还未走进便能听到那院落之内传来谢琳琅愤怒的声音:“父亲既然说家中丢东西了那就该查家里是谁偷了才是为何要来搜我的房间?难不成是觉得我偷了么!” 她昨日里在大长公主那里请太医给自己查验身体得到的结果却是她没有事儿。不知为什么即便太医都这么说了谢琳琅依旧寝食难安。 昨夜里直到天亮才睡着不想刚躺下就听到了太子来了的消息谢琳琅慌忙让丫鬟给自己梳妆打扮这头发还没盘好呢居然就有下人前来她这里放肆! 谢琳琅越说越委屈眼中含泪的叫道:“反正母亲也死了父亲若是觉得我碍眼大可以让人也杀了我算了刚好可以赶尽杀绝!” 她从外祖母那里得知母亲身死的那一夜谢逍遥手上沾满了鲜血!她原本是不大相信这事儿的只是这会儿气急了口无遮拦竟直直的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谢琳琅便脸色煞白带了几分仓皇。 而谢逍遥的脸色更是难看阴沉着脸道:“谁跟你说的?” 他其实不用问便能想得到除了大长公主还会有谁这般说? 纵然他如今觉得的谢琳琅讨厌了可是当年也是真真切切的宠爱过的如果被她这样指责谢逍遥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升腾而起冷声道:“连你也觉得是我杀了你母亲?!” “我我——”谢琳琅有些后悔却又不知该怎样解释正在诺诺的时候却见门外有女子施施然走了进来。 谢言晚今日着了一件蝶戏水仙的上衫并一条软银轻罗百合裙脚上踩着珍珠软锻鞋随着她行走的步伐耳朵上的珊瑚明月珰随之晃动将她的身形越发衬托的玲珑曼妙。 映着春日里的旭日骄阳竟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 “父亲也在呀?妹妹我来看看你。” 谢言晚说话的声音格外温柔可是在谢逍遥看不到的地方她却朝着谢琳琅挑了一抹鄙夷的笑容。 “贱人你来做什么!” 看到谢言晚谢琳琅便觉得自己所有的理智都已经消失不见她恨恨的上前指着院门厉声道:“给我滚出去!” “琳琅不得无礼!”谢逍遥原本神情已经有所缓和可是听到谢琳琅的话之后顿时便火气上涌沉声道:“她是你姐姐!” 谢琳琅怒火中烧冷厉道:“我没有这样的姐姐我的母亲乃是安平郡主也只生了我一个这小贱人想做我姐姐也不看她配么!” 听得她这话谢言晚格外配合的往后退了一步苦涩道:“罢了今日我不该来。我只是过来给妹妹赔罪的昨日里虽说陆嬷嬷见你没规矩就打了你两巴掌可是我到底是做姐姐的心疼的很所以想着来送你些补品。罢了罢了。” 她口口声声说罢了然而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往后退。 反而是陆嬷嬷在听到这话之后眉眼冷肃道:“谢二小姐奴才是宫里的人最见不得人不守规矩。昨日里你见到郡主无礼按照宫规原该这样教训。只是郡主心善坚持要来给你赔礼道歉。这是礼物还请你收下。”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把她关祠堂!(四更) 她们二人一唱一和更让谢琳琅想起昨日里受的屈辱。她指着陆嬷嬷咬牙切齿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要害我!送我礼物?呸谁稀罕给我滚出去!” 她说着抬手便将那礼盒打到了地上。而后那盒子便被摔开也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支百年老参根系粗壮颜色极正一望便知价值不菲。 谢逍遥震惊于谢言晚的大手笔旋即怒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害你?你姐姐是多没脑子才会拿人参来害你!” 而谢言晚也顺时做出那伤心的表情叹息道:“妹妹何苦如此误会我?” “呸!谁需要你来假好心?谢言晚我告诉你别在这儿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滚出去!” 谢琳琅话音未落就听得“啪”的一声而后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尖声道:“爹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谢逍遥指着她怒道:“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女来人二小姐得了失心疯将她关到祠堂反省去!” 见他们在院中的这一幕闹剧谢言晚垂眸冷笑。她自然不是猫哭耗子因为猫只会吃耗子哪里会哭它? 谢琳琅慢慢儿来吧我会让你一步步的坠入深渊再无被救赎的可能! 直到谢琳琅被人扭送走谢逍遥这才走到谢言晚的身边安抚道:“晚儿你别同她一般见识。” “父亲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谢言晚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带着几分泪意盈然转身便走了出去。 陆嬷嬷则使了个眼色身旁跟随的小丫鬟顿时便将地上的礼盒捡起来一同抱着随谢言晚离开了。 这道具用完了还是要带回去的总不能便宜了别人呐。 待得回去了之后谢言晚的眼中顿时漾起一圈圈儿的笑意笑的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一般哪儿还有丝毫的伤心? 她吩咐人将这只人参给妙书送过去又抱着陆嬷嬷的胳膊笑道:“嬷嬷您方才真棒。”没有事先排练却能跟她合作无间唔果然有神助攻在身边那效果是不一样的! 见她这模样陆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道:“你呀。” 兴致极好的谢言晚吃了午饭便睡觉去了不成想她这一觉睡得格外长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谢言晚舒服的打了个哈欠便见陆嬷嬷推门走进。 “醒了?” 谢言晚笑着点头问道:“嬷嬷咱们今晚上吃什么?” 见她这馋猫儿的模样陆嬷嬷报了菜名又替她将衣襟整理好道:“这几道菜可还行?我知你爱吃刘厨子做的菜特意将他也带来了。” 闻言谢言晚先是诧异了一番继而欢喜的笑道:“就知道嬷嬷对我最好了。”她在这府上是住不长久的可是他们却事无巨细的替她安排的格外周到。 听得这话陆嬷嬷笑睨了她一眼道:“你若是谢就谢主子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谢言晚讪讪一笑便将话题转回了吃饭上。 下午睡多了的后遗症便是晚上怎么都睡不着了。 谢言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儿脑子却是格外的清醒。 隔着屏风可以依稀看到那一轮圆滚滚的明月。 身旁没有了那个抱着舒适的“枕头”谢言晚莫名觉得格外不习惯。 凤栖止当初说他要出去几日那到底是几日呢?也不知他是要去哪里那样的表情大抵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吧?否则的话怎么会连让她提一下都会露出森然的表情来。 谢言晚再睡不着索性穿衣下床却不想竟看到陆嬷嬷的房间内也亮着灯。 纱窗上照应出一个来回踱步的人影来显然房间内的人带着几分的焦灼。 焦灼? 谢言晚大步走过去敲了敲门。 那人影顿了一顿才开口问道:“谁呀?” “嬷嬷是我。” 谢言晚自报了身份不多时便见门被打开陆嬷嬷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强笑着问道:“姑娘怎么还没睡有事儿么?” 她脸上挂着一抹强撑的笑意可是那眉宇深处却还带着隐隐的忧愁。 谢言晚看的真真切切摇了摇头道:“睡不着来同嬷嬷说会儿话。” 见状陆嬷嬷也没有阻拦颔首便让谢言晚进了屋。 “嬷嬷有心事么你怎么也醒着?”她记得清楚平日里陆嬷嬷的作息十分规律这时候应该早就睡了才是。 闻言陆嬷嬷勉强一笑道:“也不知今儿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打扰姑娘了吧?” “没有没有。”谢言晚摆了摆手心知并不是这样简单的。她略微思索一番顿时闪过一个惊悚的念头因试探着问道:“千岁爷这一去不会有危险吧?” 不想她这话一出陆嬷嬷的脸色顿时变了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嘴嗔道:“童言无忌不许胡说。” 那一瞬间的情绪外露瞬间被谢言晚捕捉。她紧紧地攥住陆嬷嬷的手问道:“嬷嬷为何这样说您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不知为何谢言晚此刻却觉得心头狂跳似是有什么想要抓不住一般。 见她这模样陆嬷嬷反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叹息道:“若是主子知道你对他这样在乎想必很高兴的。” 她安抚性的拍了拍谢言晚的手许是心里憋得话很多今夜竟莫名的想要找人一吐为快。 “晚儿你想知道主子为何要在这时出去么?” 谢言晚困惑的摇头道:“我昨夜里无意中问了一句他似乎不大想提。” “傻丫头他自然不会想提的。毕竟男人都希望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展现出最强大的一面又怎么会让她知道自己中毒虚弱的模样呢?” 陆嬷嬷的话里带着无奈的叹息谢言晚却登时变了脸色惊道:“你说什么中毒?那他现在何处可有危险么?” 那一瞬间谢言晚的心中闪过诸多念头可到最后却只想问一句他是否有危险。 见她眼中的担忧和震惊陆嬷嬷叹了口气道:“这毒要不了他的命却会让他在三月十五这日武功尽失形同废人不止如此他还会遭受万虫噬心之苦直至旭日初升黑夜尽退。” 她曾经见过那样的凤栖止那时他还年幼小小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滚动着唇上被咬的鲜血淋漓却不肯喊一个疼字。 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了因为发作的当日凤栖止都会将自己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熬过那漫长的一夜的。 可是陆嬷嬷却知道那个记忆里的孩子是多么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谢言晚听得她的话低声呢喃道:“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他的脸色会那样难看她竟然还在胡思乱想了那么多! “大夫也没有办法么?” 陆嬷嬷摇头叹息道:“连洛家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天下又有谁能做到?” “凤栖止他不会有事的对么?” 谢言晚像是在问陆嬷嬷却又更像是在给自己安慰。纵然以前隐隐的有过念头可是直到方才那一刻她才完全的确定了一件事情。 她喜欢凤栖止。 情不知所起却已然种下。 所以她担心他。 很担心。 陆嬷嬷见她脸上带着恍惚的神情竟觉得有些心疼因将谢言晚抱在怀中柔声道:“放心吧他会完好的回来见我们。” 这一夜谢言晚睁眼到天亮。 起初是担心凤栖止到了后来便又开始担心自己。 那电光火石之间她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可是看清了自己的心之后她反而想的更多。她不介意凤栖止是太监因为这人纵然残缺却也抵得过世间的万千男儿。 可是她却担心这样恶毒的自己可配得上他? 天明的时候陆嬷嬷进来服侍她起床顿时唬了一跳问道:“姑娘你一宿没合眼么?” 这青黑的眼圈和憔悴的眼神看着就叫人心疼。 见到陆嬷嬷谢言晚弯唇一笑起身穿衣道:“嬷嬷你看天亮了。” 闻言陆嬷嬷先是一愣继而握住了她的手道:“是天总会亮的。” 谢言晚看了一眼那细碎且温暖的日光忽的觉得昨夜里困扰她的问题尽数散去。 这世上或许有人比她更配得上凤栖止可至少现在无人比她距离他更近! 不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么若是凤栖止不喜欢她大不了她就追求他。 反正女追男隔层纱她谢言晚耗得起。 谢言晚打定了主意心情便豁然开朗由着陆嬷嬷给自己梳头自己则重新思索着店铺的事情。 忽听得门外传来动静谢言晚从铜镜里看过去却见前来端水给自己洗漱之人竟然是妙书。 “你的伤还没好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么?” 听到谢言晚的话妙书顿时摇头笑道:“奴婢天生的劳碌命哪儿能躺的住啊小姐放心奴婢已经没事儿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小妖精!(五更) 说着她又感激道:“昨日多谢小姐赐参奴婢感激不尽。”她是一个下人往日里只有挨打挨骂的份儿何曾见过主子给她请大夫治伤还赐补品的? 要知道那百年老参是何等的珍贵可是小姐居然赏赐给了她! “你是为我受的无妄之灾原该如此的。”谢言晚微微一笑在安抚下人这件事上她一向知道分寸。 见妙书眼中的感激之情谢言晚顿了顿复又道:“我今日要出门看店铺你若是伤势好转可同我一起去。” 闻言妙书眼中霎时带了几分喜色谢恩道:“是奴婢遵命。” 小姐这话就代表她是自己人了! 而谢言晚没有问她人参的去处更让妙书感激。毕竟她也是有些心虚的那人参太宝贵她的弟弟年幼母亲又体弱所以妙书没有舍得吃人参而是将它送回了家中。 若是谢言晚问起来妙书倒是还要尴尬一番好在自家小姐体谅竟什么都不问。 妙书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尽心尽力的服侍谢言晚更庆幸当初的自己没有一错到底跟着萧念为虎作伥。否则的话哪里有自己的今日? 今日天朗气清格外适合出门。谢言晚收拾打扮妥当知道陆嬷嬷不喜出门便带了妙书出去了。 前些时日她就已经看上了一家着急转让出去的店铺带着人谈好了价格之后又请了人将里面重新收拾了一番。如今制作乐器的工匠也已经找齐全至于店铺内的下人们陆嬷嬷也已经替她打点妥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这个东风便是吴宇生。 原本以为这人只是一个铁血将军不想他竟谈得一手的古琴。谢言晚前些时日上街找铺子的时候曾经偶遇到他一番畅谈之后便以三首琴谱为代价换得吴宇生在自己开业的当天隐在幕后弹琴助阵。 只是吴宇生在绿营里面忙着训练新兵还要再过十余日才有空闲所以谢言晚便将店铺的开张时间定在了五月初六。 而铺子的名字则是凤栖止亲手所提名叫百音阁。 妙书在来的路上便听谢言晚同自己介绍那铺子如何如何可当真下了马车看到百音阁的招牌和门面之后她还是有些惊呆了。 那三个字不同于寻常的鎏金烫字竟是以颗颗浑圆珍珠碾碎成颗粒复又粘连在牌匾上的。光那一块牌匾便将整条街的门面都比了下去。 见到谢言晚前来正在收拾店面的下人顿时站成一排齐声行礼道:“给郡主请安。” “嗯免了。”谢言晚随意点了点头见这里面收拾的格外干净不由得满意的点头道:“你们做的很好。” 这店面的内里装修则十分别致两侧摆着层次不齐的柜台分别罗列着不同的乐器分门别类的摆放不但显得杂乱反而更觉得清幽。 至于那些空出来的地方便用大小不一的小盆儿种了花在里面。临柜台处还放了一只鸟笼一只五彩斑斓的八哥儿站在笼子里面见到来人竟口吐人言叫道:“多谢客官赏光。” 妙书看的稀奇见了那只八哥鸟儿更是指着它回眸笑道:“小姐这鸟儿竟然会说人话!” “对呀。”谢言晚笑眯眯的走到八哥鸟身边随手抓了一把瓜子喂给它。 那八哥鸟吃了瓜子更觉得精神抖擞抖了抖翅膀冲着谢言晚叫的更欢:“小妖精小妖精!” 谢言晚的脸登时便黑了。 妙书顿时忍俊不禁可是想笑又不敢笑便走到她身边安抚道:“小姐这鸟怕不是没有被教好吧?” 然而那鸟却格外通人性只对着谢言晚叫这句话看到妙书走过来再次说了一句:“多谢客官赏光!” 谢言晚的脸越发黑了下去咬牙切齿道:“老妖孽等你回来老娘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炖你的鸟儿的!” 这八哥儿鸟是凤栖止教出来的这三个字是从谁的口中教唆出来的分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这个老妖孽! 谢言晚愤愤觉得自己跟鸟一般见识实在是太跌面子索性便去查验房间内其他的地方可是偏偏只要她一走到那八哥儿鸟的身旁就会看到那鸟扑楞着翅膀叫的格外欢实:“小妖精!” 那鸟儿一双绿豆似的眼睛里还亮着闪闪的亮光仿佛是在邀功一般。 谢言晚指了指那鸟咬牙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然而那鸟却以为是她在鼓舞自己再次雄赳赳的叫了一声:“小妖精——” 谢言晚再也待不下去了。 等到她真的出了门又觉得自己跟一只鸟置气显得太小气一回眸见妙书有些怯怯的表情顿时扶着额头失笑道:“你家小姐这么可怕么?” 妙书顿时摇头道:“不小姐您不可怕。”就是方才有点暴躁。 啧一想到她家小姐愤愤出门的模样妙书又觉得有点可爱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猫儿。 只是这话她却不敢说见谢言晚神情转好便笑着问道:“小姐咱们现在去哪里呀?” 谢言晚看了一眼外面见天色不早又见妙书的脸色隐隐有些白心知她受了伤怕是不太好受便指着前面的酒楼笑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吃饭去吧。” 主仆二人迎面进了酒楼立刻便有小二招呼着她们高声道:“二位姑娘里面请。” 此时正是饭点酒楼里人满为患谢言晚问了雅座便听得那小二歉意道:“姑娘咱这儿的雅座满了您二位做大堂吧?咱这儿店里新来一个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格外吸引人您在这儿吃着喝着顺带还能听一耳朵您意下如何?” 见这小二格外热情且谢言晚也懒得再跑便笑道:“也好。” 那小二闻言麻利儿的去擦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又给她们倒了茶。 谢言晚顾及着妙书的伤口便捡着那些清淡的菜品要了几道见那小二去了她才回眸笑道:“平日里没有在大堂坐着吃饭吧?” 方才那小二说话的时候妙书几次都皱眉想要开口可是见谢言晚不说话她也不敢言语忍到现在怕是憋闷的很呢。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妙书顿时蹙眉道:“小姐您身份贵重怎可与他们同坐呢?实在是不妥啊。” 放眼这京城之中谁家的贵女行事作风也不是这般啊。 听得这话谢言晚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只是道:“无妨。” 她知道妙书的观念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不过没关系至少这丫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便是听话而且执行力强。 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谢言晚不着急慢慢教着便是了。 不多时小二便将饭菜上了个齐全色香味俱全谢言晚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格外有食欲笑眯眯道:“坐下来一起吃吧。” 妙书推辞不过便只敢挨了板凳边坐了。 见状谢言晚顿时一记眼风扫了过去妙书只得重新坐好。她心中战战兢兢可是却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知道小姐这是担心自己的伤口呢。 其实这样一个不守规矩的主子也很好。至少拿她们当人看待。 妙书心里念着眼角不由自主的便多了几分湿润。 方吃了几口菜便见中间那方寸的台上多了一个老者留着花白胡子一脸精神抖擞的模样。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那说书先生念完这几句诗便将手中的惊堂木朝着那桌子上重重的一拍便听得偌大的店面里便寂静了下来朝着他看去。 谢言晚随意望了一眼倒是觉得这里吃饭的氛围格外好弯唇一笑低声道:“怎样这里吃饭的感觉不错吧?” 她发自内心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甜就连妙书也呆了一呆附和着点头道:“是很好。” 只是她心里却在想小姐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呢! “这古往今来巾帼英雄有之红颜祸水亦有之。可以说色字乃是刀若好了能安邦可心坏了便可祸国!今日咱们不讲古事老子给你们讲一段今朝的风流轶事如何?”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男人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附和道:“好!讲老先生快讲。” 谢言晚微微摇头先前被吊起来的兴趣瞬间便散去了大半。 这人思维有问题若是君王有道难不成一个女人就能覆了他的国家?自己无能之辈偏要将罪过怪到女人的身上当真是男人的劣根性啊。 估摸着这老头也是哗众取宠又要讲那家的风流段子来换取银钱了。 谢言晚念及此低低嗤了一声连吃饭的胃口也倒了一些只是她看妙书没怎么敢吃便故意放慢速度等着她吃饱。 只是不想这说书人再开口的话却让谢言晚的神情彻底的寒凉了下去。 因为他口中的那位风流轶事讲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谢言晚!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漫天流言起(一更) “这古往今来的祸水不少而咱们西楚国得上苍保佑风调雨顺可不想如今竟也出了这么一位祸国殃民的灾星出来。她出生克母生性跋扈害继母虐嫡妹甚至还行刺了大长公主。可是就是这么一位人物却非但没死反而被封为了郡主诸位可知道为何?” 那老先生说完这话在座的众人都齐齐的吸了一口气问道:“为何?您老别卖关子呀!” 还有那知情的疑惑道:“咦您说的不就是尚书府的嫡女贞和郡主谢言晚吗?她不是被了尘大师断命为祥瑞么怎么就成了灾星了?” 闻言那说书人摇了摇头蔑然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老朽问一问在座诸位若是家中有这般子女你们可会视为祥瑞?” 他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顿时摆手道:“这等祥瑞我们可不敢要那不是灾星么!” “说得对她就是灾星。”说书人将手中折扇重重一合叹息道:“可叹就是这样一位灾星竟然搭上了我朝第一奸贼二人狼狈为奸指鹿为马偏圣上被蒙蔽天听当真是可怜可叹可恨呐!” 妙书听得这话霍然便站起身来要同那些人理论却反而被谢言晚一把拉住将她拽到座位上。 “小姐他们这么说你——” 谢言晚面沉如水却仍旧淡淡道:“坐下。”她倒是要听听看他们还能说出些什么! 而台上那人已然从忧国忧民的叹息中转到了风花雪月上来:“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贞和郡主竟能引得那杀人如麻的九千岁为她晕头转向可见也是有些手段的。” “那九千岁一个太监又不能行人事亏得这贞和郡主也能甘心委身。” 听得台下之人议论那说书人抚了抚胡须意味深长道:“不能行人事不代表没本事啊况且那缺了子孙根的人天生就有些怪癖各式的物件都有。说不定那贞和郡主是夜夜笙歌呢。” 他这话一出吃饭的食客们顿时便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 眼见得那些人眼泛绿光恨不能将自己当做话题中的主人公享受那美色谢言晚冷笑一声沉声喊道:“小二结账!” 那店小二正听得津津有味听得这话连忙跑过来待得看到谢言晚的神情之后登时反应过来低头哈腰道:“抱歉姑娘真没想到今儿说的这出污了您的耳朵了。” 谢言晚将银两扔在桌案上也不同他言语抬脚便朝着外面走去。 妙书见状冷冷的丢下一句:“还真是够污耳朵的!”便追谢言晚去了。 听了这么一出谢言晚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身后的妙书则咬着唇道:“小姐您为何不让奴婢跟他们辩驳您分明不是那样的人。” 闻言谢言晚冷冷一笑回眸道:“辩驳?人们只愿相信自己所看到或者听到的既然没有看到那便是先入为主。你越是辩驳他们便越觉得你污浊。何必呢?”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那些人茶余饭后编造出来博人眼球的东西可是不想沿路所见的茶楼酒馆无不在说着同一个故事和人物。 那便是她谢言晚! 若是先前她还可以理解为偶然可是如今听下来倒像是有人在暗中蓄意指使的了! 谢言晚停下脚步眼神寒凉的思索着。 忽听得人群中央喊出一句:“那位就是贞和郡主那个连太监都勾引的浪货!” 而后便有一个鸡蛋当头砸了过来。 那鸡蛋来的又快又准似是蓄谋已久谢言晚躲闪不及正被那鸡蛋砸到了头上。她登时便厉声喝道:“谁!” 然而这里人群格外多只看到一个迅速闪身离开的背影。 谢言晚的神情顿时便冷却了下来。她今日出门没有带辰甲此时格外后悔。 妙书手忙脚乱的给谢言晚擦着脸颤声道:“小姐您没事儿吧?他们太欺负人了!” 谢言晚夺过帕子自己擦拭着却觉得头上黏黏腻腻而周遭更是诸多指指点点的声音可待得她望过去时便又见那些人慌张的低下头。 自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更何况这些愚民平日里的消遣全靠这种八卦呢? 谢言晚神情森然冷声道:“回府。” 可不待她走出几步便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晚儿你没事儿吧?” 男人温柔的声音响起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 谢言晚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望着来人道:“太子殿下自重。” 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她刚被人砸了而后上官翰烨便出现了? 事出反常即为妖这个时候他当街过来安慰自己不是想要她的名声再坏上一层就是别有用心的越描越黑吧! 见谢言晚抗拒的模样上官翰烨心中恼怒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变甚至格外柔情道:“晚儿别怕有本宫在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谢言晚再次躲开他的触碰淡淡道:“不劳烦太子殿下费心让开我要回府了。” 她这话毫不留情面上官翰烨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道:“晚儿本宫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方才那些话本宫也都听到了。但是你放心不管他们怎么说你本宫都愿意相信你的。” 他今日的确是恰好路过只不过却是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好戏直到谢言晚被砸了之后才出来想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罢了。 然而可惜谢言晚也许是美人却绝对不会相信他是英雄。 “太子的耳朵若是不好使那贞和就再说一遍。我的事情无需您来操心我们二人之间保持的距离也是越远越好。毕竟我已经是千岁爷的人了而且此生不变。” 她说完这话径自推开上官翰烨直直的便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眼见得那马车堂而皇之的从自己身边离开上官翰烨的脸上顿时狰狞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谢言晚离去的马车狞声道:“谢言晚你别想逃出本宫的手掌心我一定要得到你!”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拒绝他也从来没有人敢给他这么大的羞辱!他誓不罢休! 马车之上的氛围降至冰点妙书摸不透谢言晚的脾性便恭谨的待在一旁不敢多言而谢言晚则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头上的鸡蛋液黏着格外难受她可以对那些流言蜚语混不在乎却唯独不能接受那些人连凤栖止也编排进去! 不就多了一根东西么?能称霸世界还是怎么着心里藏污纳垢嘴里脏言秽语一个个的道貌岸然全是些下流无耻的伪君子! 就他们这些烂人有什么资格说凤栖止! 回到府上之后谢言晚便直接回了房间。 陆嬷嬷正在专心致志的剪花枝听到动静抬起头来顿时便丢了手中的小金剪刀忙忙的走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来人打水!” 谢言晚摆了摆手沉声道:“今日出去的时候遇到些事情正要跟嬷嬷说道说道。” 闻言陆嬷嬷吩咐下人们都出去自己则拿了毛巾沾水替她擦拭着待得门合上之后才问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样一小会儿就狼狈成这样子了?” 谢言晚任由陆嬷嬷给自己擦头发自己则将今日的见闻说了一遍。 “这是有人在作怪呢姑娘别往心里去等嬷嬷查清楚了给你一个公道。” 谢言晚冷冷一笑道:“无需查我也能才出来是谁。谢琳琅没有那个脑子能做出这种下作事儿便只有公主府里的那位了。只是我想不通上官翰烨为何会出现难不成为了一个我还能让他们二位结盟了不成?” 她担心的便是这个若真是如此怕是凤栖止会麻烦一些。这些时日她也看出来了凤栖止的目的怕是要扳倒这位太子爷。 闻言陆嬷嬷叹息一声擦好头发之后柔声道:“今日委屈你了。”女子名声最为重要谢言晚却无缘无故的受了灾归根结底还是凤栖止将她拖进这一潭浑水中的。 听得这话谢言晚反而笑了摇头道:“没事儿嬷嬷我不委屈。是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凤栖止。 见她提起来凤栖止脸上洋溢出的光芒陆嬷嬷不由得微微一笑道:“主子有些事情耽搁了约莫要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回来。姑娘放心等他下次再传信来我让奴才们到你面前说。” 听得陆嬷嬷调侃自己谢言晚顿时便有些红了脸嗔道:“嬷嬷你怎的也开始打趣我了?” 谢言晚面色放晴陆嬷嬷才松了一口气又安抚了谢言晚一阵儿这才出去了。 只是等到陆嬷嬷一走谢言晚才阴沉下去了脸。她可以不介意却不能不回报给幕后之人。 比如她那位好妹妹那人还仅存的血亲!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谢琳琅出事儿(二更) 当天夜里谢琳琅便出事儿了。 值夜的下人听到祠堂内传来女子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嚎知道里面待得是二小姐到底不敢马虎便提着灯笼去查看究竟。不想看了之后瞬间便被吓到冲着外面吼道:“快去请老爷请府医就说二小姐出事了!” 谢逍遥赶到了的时候便看到房间之内的谢琳琅浑身鲜血淋漓身上被她挠的划了一道又一道然而谢琳琅却毫无意识一般只是尖锐的叫道:“好痒好痒!” 下人们想要阻挠谢琳琅可是都被她狠狠地推搡开而那些下人也都不敢用力阻拦只能吐沫横飞的劝慰着。 见状谢逍遥顿时怒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摁住了二小姐!”谢琳琅已然挠的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了在这样挠下去怕是身上都要留下疤痕以后就彻底嫁不出去了! 见谢逍遥发飙那些下人再不迟疑一拥而上便将谢琳琅摁在了原地。 而谢琳琅则痒的双眸发红咬牙挣扎道:“都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滚开啊!” 府医见状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趁着下人控制住她的时候上前替谢琳琅诊脉。 待得他松开了手便听得谢逍遥沉声问道:“这丫头是怎么了?” 能够痒到她将身上挠成这样子谢逍遥下意识便觉得有人要害她。 然而府医的话却让他出乎意料。 “二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她身娇肉贵这祠堂内又格外的阴暗潮湿怕是晚上的时候被什么虫子给咬了这才挠的过了些。” 闻言谢逍遥这才放下心来又厌恶的看着谢琳琅道:“一个虫子也至于你这般挠谢琳琅你还真是被你娘给惯坏了!” 寻常时谁没有被虫子咬过又不是苗疆的那些巫蛊之术至于让她这个样子么! 谢琳琅只觉得痒到钻心之痛仿佛有无数只触手在触碰着她的肌肤唯一的解脱之法便是挠狠狠地挠! 此时迷迷糊糊的听到府医和谢逍遥的声音她顿时尖锐着声音喊道:“胡说!什么虫子能有这么痒?一定是有人要害我是谢言晚是谢言晚那个贱人!” “无可救药!” 谢逍遥听到她这时候还在栽赃谢言晚顿时便沉下了脸冷声道:“来人二小姐神志不清将她给我扔回房间里去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放她出来!” 被咬成这个样子谢逍遥是再也不敢让她在祠堂里了但是就凭着她这张嘴也不能让她出门! 那下人应了稍稍松了手便见谢琳琅竟旁若无人的扯开胸衣狠狠地将自己前胸出抓出道道血痕来。而随着她抓挠的动作竟还舒服的发出几声轻微柔软的叫声来。 那声音谢逍遥不陌生甚至经常在歌姬的床上听到。 可如今见到自己女儿竟然这般放荡谢逍遥顿时便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都丢尽了。他狠狠地的瞪着那些下人骂道:“都愣着做什么将这个逆女给我捆了手脚扔回去不准放开她!” 眼见得谢琳琅被人快速的绑起来抬了回去谢逍遥才问道:“她这模样果真是被虫子咬的么?” 为什么谢逍遥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呢。 那府医查探了下祠堂里的环境肯定道:“这里太潮湿了有虫子也不足为奇。只是二小姐似乎有些娇贵。” 说白了就是作。 闻言谢逍遥这才放下心来道:“都是萧念惯出来的骄纵跋扈不堪大用!” 见他下了定论府医只是低着头不栽答话。 这一夜谢府上下都听到了谢琳琅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谢言晚距离她的院子不算太远自然也听得真真切切。 起初还有凌乱的脚步到了后来便就只剩下了谢琳琅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内拍打着床铺挣扎着。 谢言晚听得格外舒爽只觉得白日里的阴霾尽数散去唯独剩下了眼角眉梢的笑意。 她一回头就见陆嬷嬷看自己顿时冲着陆嬷嬷笑道:“嬷嬷你看名声这东西能造成这般实质性的伤害么?” 所以说要伤人就得捅刀子不见血怎么能叫伤呢。况且诋毁这种东西用好了才是众口铄金可用不好那就只是蚊子哼哼! 那日她给谢琳琅撒了药粉不假可是她周围的人都吃了药所以根本无碍。有事情的只有谢琳琅她却偏偏查不出证据来。 毕竟瓷罐是她打破的在场那么多人若是有问题为何旁人没事儿? 再说了证据都销毁了谢琳琅就只能受着! 听得她这近乎不在乎的话陆嬷嬷却有些心疼谢言晚。这世上不要名声的人不多自家主子算是头一个。可是凤栖止吃了多少苦陆嬷嬷却是亲眼看着的。 而眼前的这个丫头亦是从小受苦艰难存活的。说是一朝性情大变其实也不过是被逼到绝路上退无可退罢了。 见谢言晚这般陆嬷嬷微微一笑服侍着她躺下笑道:“姑娘高兴就好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谢言晚着实有些困了且听着那厢的惨叫谢言晚更觉得神清气爽点头笑道:“嬷嬷也快去歇着吧。” 待得陆嬷嬷出了门脸上的笑容顿时褪去冷声吩咐道:“辰甲出来。” 旋即便有一道暗影落下恭敬地跪在她身边道:“嬷嬷有何吩咐?” 陆嬷嬷冷厉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辰部是怎么做事的竟连一点防备都没有还传出这漫天的谣言来!等到少主回来看你如何交代!” 那一瞬间陆嬷嬷看起来格外的威严浑然不似平常那般和善。 然而辰甲却似是习以为常只是将头垂的越发低回道:“此事皆是属下的错属下定会查清楚是谁干的且平息此事。等主子回来属下亲自向他请罪。” 陆嬷嬷的神情这才好了一些低声道:“速速去办否则等少主回来连我也保不了你。” 他二人在外面的声音不大可是谢言晚这些时日在凤栖止的调教下比以前耳聪目明了不少所以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心里。 她原本困意来袭然而此时听了那隐隐的说话声顿时便清醒了过来。 陆嬷嬷口中的少主显然跟辰甲所言的是同一个人如果凤栖止是少主那么主人是谁? 而且辰部又是哪里的? 凤栖止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的秘密…… 没来由的谢言晚竟突然想起了凤栖止身上那新旧不一的伤口原本的睡意被驱散的一干二净唯独剩下了满心满眼的疑惑。 谢琳琅整整喊叫了一夜到了天明时分整个嗓子都哑了下来。 谢言晚听着她的喊叫声倒是慢慢的进入了梦乡只是这一夜却并没有睡好不时的被噩梦惊醒。 眼见得窗外的旭日初升她再也睡不着见陆嬷嬷带笑的走进来便笑着打招呼:“嬷嬷早。” 陆嬷嬷起来服侍她穿衣又看着她的脸色问道:“姑娘昨夜里没睡好么?”说了这话她便有些后悔到底是小姑娘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怕还是在意的。 念及此她又叹了口气劝慰道:“姑娘别太往心里去日子还长着呢。” 闻言谢言晚便知道她是误会了便笑眯眯的解释道:“嬷嬷我是在想事情呢所以没睡好。” 见她神情不似作伪陆嬷嬷也随之笑问道:“想什么呢?” “唔我在想我这二妹妹这样惨总得传个消息给大长公主府呀好让这位爱护子孙的大长公主也心疼心疼自己的外孙女儿说不定她一个急火攻心的就给气死了呢。” 谢言晚说这话的时候笑的格外甜美可是陆嬷嬷却看的到她眼中潜藏着的寒光。 听得她的打算陆嬷嬷也不瞒着她沉吟道:“公主府上倒是有咱们的人姑娘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传信儿。” 虽说那些人是早已布下的棋子可是依着凤栖止对谢言晚的重视程度就算是他在也会这么做的。 岂料谢言晚却摆手道:“不必动用那些人。”说着谢言晚指着从院外走进来的妙书笑道:“咱们这不是有现成的人么。” 妙书从门外走进正好听到谢言晚的话先是行了一礼继而将手盆放下含笑问道:“小姐可是需要奴婢做什么事情么?” 不得不说妙书是个聪明人。 而谢言晚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她莞尔一笑抬眸道:“妙书啊交给你一件事儿你可敢去做?” 妙书低眉顺眼:“任凭小姐吩咐。” “好你去我那好妹妹的院子里一趟最好能放出来一个两个的去给长公主府通风报信。” 谢言晚不过三言两语妙书便明白过来她想要做什么因行礼道:“是奴婢这就去。” 见妙书去了陆嬷嬷这才笑道:“姑娘倒是聪明。”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你倒是忠心(三更) 不管怎么说谢逍遥不闻不问是事实这丫头是在变着法子挑事儿呢。 不多时妙书便去而复返神情凝重道:“小姐二小姐的院子进不去了。老爷派了人在那里守着且还将二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换了一批原先的下人怕是都被老爷处置过了。”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而后嗤道:“我这位爹爹不愧是老狐狸啊下手倒是够快的。”说到这儿她抬眸看了一眼妙书笑问道:“妙书那就委屈你去一趟吧敢么?” 妙书行了一礼恭谨的回道:“奴婢定不辱命。” “去之前先想法子混进她院子里一趟拿个信物知道怎么说话么?” 妙书微微一笑道:“奴婢知道请小姐放心。” 等到妙书再次出去之后陆嬷嬷才带着几分担忧道:“这丫头可靠么?”她自然知道妙书之前是萧念的人虽说如今跟了谢言晚可难保不会有异心。更何况去长公主府告密可是一个很好的翻身机会。 谢言晚却只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我会给她全部的信任。可是若她背叛我我也会让她知道后果的。” 毕竟她如今也是郡主若是大长公主真因为告密而来找茬那么她也会在此之前先让妙书尝到苦头。 但是她相信妙书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事儿的。 听得谢言晚的分析陆嬷嬷不由得叹服。这丫头看似绵软实则通达的很自己跟她这般大时怕是做事情也没有这么老练。 妙书出了院子一路便朝着谢琳琅的住处行去。她如今是谢言晚身边的大丫鬟所以那看守之人自然没有拦着她。 待得进了房间妙书迅速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腰间软肉挤出眼泪扑到谢琳琅的床前颤声道:“二小姐您怎么就成这样子了呀?” 谢琳琅喊了一夜这会儿声音都带着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如今她浑身虚弱无力身边又没有伺候的人早就渴的难忍。此刻见到来人顿时沙哑着张口无声道:“水水——” 妙书闻言顿时给她倒了一杯水伺候着她喝了咬着唇道:“若是夫人还在看到您这个样子不知该有多心疼呢!” 她曾经在萧念身边伺候谢琳琅自然不陌生。此时见她提起萧念顿时便咬牙切齿道:“若是母亲还在怎会容的那小贱人放肆!” 谢琳琅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鸭。 妙书见状不免又一阵安慰从柜子里翻出来药膏小心翼翼的替谢琳琅上药一面低声道:“小姐忍一忍奴婢很快就给您敷好药了。” 谢琳琅本就精神几欲崩溃此刻见她这般更是忍不住哭道:“你倒是对母亲忠心可恨我身边那些丫鬟们平日里巴结奉承如今见我出了事儿竟个个都弃我而去无人来管我!” 她如今尚且不知道谢逍遥将她的丫鬟们都给处置的事情呢。 妙书咬了咬牙似是下定决心将事情抖搂了出来末了又道:“奴婢也是看到那些人死的太惨了这才忍不住想要救救小姐的。可是奴婢人微言轻若是老爷接下来对你下手可怎么好啊?” 她这话一出谢琳琅霎时慌了心神咬牙切齿道:“父亲他竟然这般狠心!不我不要死妙书你帮我个忙代我去一趟大长公主府我外祖母定会救我的!” 妙书挣扎了半日毅然决然道:“二小姐这般相信奴婢奴婢一定请来大长公主!” 而后她便带着谢琳琅的玉佩悄然的离开了府朝着大长公主府去了。 她这一路走得格外快到了公主府外的时候迅速的弄乱了头发衣服做出一副事态紧急的模样跑到那侍卫的身边急切道:“我是谢府的丫鬟二小姐出事儿了还请这位大哥回禀公主!” 有了上次谢言晚的前车之鉴这些侍卫再也不敢随意放人进去好在谢琳琅拿了信物所以那侍卫便捧了玉佩去回禀大长公主了。 再出来的时候便是带着妙书前去回话。 “公主求您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妙书一进门便满面泪痕的冲着大长公主哭道。 见她这模样大长公主的心都提了起来她匆忙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焦灼的问道:“琳琅怎么了?” 那玉佩是谢琳琅出生的时候自己送的后来一直被谢琳琅贴身戴着大长公主一眼便认了出来。 此时见这丫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长公主更觉得心被人狠狠地攥住厉声道:“你快说呀!” “她她被老爷绑在家里老爷还处置了小姐身边的丫鬟婆子奴婢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给您报信的!” 妙书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说话倒是格外有条理。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 听得大长公主问话妙书哭哭啼啼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奴婢是别的院子里伺候的所以不太知道昨夜里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说是小姐提及了郡主结果不知怎的惹怒了老爷就关了她祠堂。之后小姐被不干净的东西咬的浑身是宝小姐挠的满身的血可老爷却将小姐绑在床上还不给他请大夫!”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见大长公主急火攻心竟真的一口气儿没喘过来扶着床缓了半日。 良久她才喘着粗气怒道:“谢逍遥本宫跟你没完!” 她的女儿已经死了谢逍遥却又变本加厉来折辱她的外孙女儿! 大长公主急匆匆的穿戴好就要出门却不想在走到垂花门的时候被萧浩然拦住了去路。 “你身体还没好利落怎么又出门了?” 闻言大长公主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咬牙切齿道:“谢逍遥这般欺辱琳琅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他!” 萧浩然听着她的话顿时不赞同道:“那到底是谢家的事情你一个岳母去过问这件事情合适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听我的话回去歇着吧。” 听到他这话大长公主顿时气得指着萧浩然道:“儿孙福?就因为我当初没有管的及才让念儿不明不白被人杀了的!你如今却叫我不要管琳琅难不成你还想要再让琳琅也凄惨死去么!你这个做外祖父的尽管出去花天酒地纵情山水反正他们也指望不上你!” 她轻蔑的神情让萧浩然气得手指发抖道:“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想去便去吧没人阻拦你!” 眼见得萧浩然去了大长公主只是鄙夷的望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便匆匆的上了马车而去。而马车的后面还跟了五六十个府兵。 她身后的萧浩然眼带冷光看着大长公主离开的背影冷笑。 尽管去吧反正你是斗不过那个丫头的! 大长公主一路上想过谢琳琅的多种情形可都没有想到她竟然凄惨到了这般靖帝! 屋内的窗户都被封的死死的透进来稀疏的光芒因着不通风里面的血腥之气格外浓重。 谢琳琅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的血迹纵横着有的已然干涸有的还在缓缓的渗出来。那是被谢琳琅自己挣扎崩裂开的。 而她的手脚则被紧紧地绑在床上整个身子此时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弧度。 见状大长公主只觉得她的手都在气得发抖凄厉的冲着外面吼道:“拿着本宫的腰牌快去传太医!” 院内负责看守谢琳琅的人都被大长公主带来的府兵摁下而剩余的人则忙忙的去请太医去了。 “琳琅我的好孩子你别吓外祖母这是怎么了?” 所有的语言描述都不如眼前的这一幕来的触目惊心大长公主抖动着双手轻轻的抚开她脸上的碎发却引来谢琳琅痛苦的闷哼。 见到大长公主来的那一刻谢琳琅顿时便流下泪来委屈的哭道:“外祖母琳琅疼。” 她这会儿痒劲儿过了身上都是那些伤口的疼痛。像是被人撕碎一般到处都是让她牙齿发颤的疼痛。 见状大长公主那里忍得住命人将她的绳索匆匆解开又将她小心翼翼的挪到旁边干净的软榻上这才抱着谢琳琅轻声安抚道:“好孩子外祖母在呢别哭别哭。” 她安抚了好一阵谢琳琅才逐渐平静了下来虚弱的蜷缩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惹人心疼。 大长公主心中怒意更甚刚想要询问她的情况便见太医已然来了。 她只得将心中的话往后放了一放待得太医诊脉之后连忙问道:“太医她这情形可要紧么?” 闻言太医宽抚道:“公主请放心谢小姐并无大碍看情形是被某种小虫子咬了过敏要紧的是这些伤口她手上沾染血污再挠得及时上药免得之后留下疤痕。” 这么多道伤口若是留疤了那谢琳琅这辈子就不用出门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本宫要杀了你!(四更) “外祖母都是谢言晚害我!若不是那个小贱人父亲也不会将我关在祠堂里面更不会这般凄惨!” 谢琳琅拼尽全力的喊着这句话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的格外难听。 听得这话太医倒是若有所思道:“祠堂那种地方不见天日潮湿也是正常的。大抵是二小姐身娇肉贵所以才被湿气入体导致疼痒难捱的。” 大长公主神情难看可谢琳琅却不听只是抓着大长公主的手拼命道:“外祖母您相信琳琅真的是那个小贱人下毒害我!” 她脸上狰狞的模样看起来格外恐怖大长公主却只是抱着她安抚丝毫不介意她身上的血污会沾染自己的衣服。 吩咐随侍的丫鬟随着太医去拿药之后大长公主这才询问起了当日的情形。 谢琳琅心中恨意深重一字一句都恨不得能将谢言晚撕了而其中更夹杂了对谢逍遥的不满。 他对谢言晚的偏心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定要让外祖母给他点教训! 谢琳琅的双眸血红充盈着恨意。 “外祖母母亲也是被谢言晚害死的她亲口承认的您一定要杀了她!” 听到这句话之后大长公主的脸越发沉的滴水。 她未必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当日里杀母虐妹的谣言就是她命人传出去的可是事后想起来此事说不定真的是谢言晚所为! 毕竟一个能够在凤栖止手里活下来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如果是她笼络了凤栖止的心而后借刀杀人的话—— 一想到这里大长公主顿时便起身沉声吩咐道:“来人随本宫去贞和郡主的院落!” 不管此事是她猜错还是真的这个谢言晚都不能留了! …… 大长公主来了府上之后妙书便借乱溜回了谢言晚的院子。 她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又担忧道:“小姐您这样会不会是引火上身啊?” 闻言谢言晚冷厉一笑缓缓道:“舍不得孩子怎么套狼?”更何况她也未必就会吃亏啊。 “妙书你做的很好那去吧。”谢言晚随手从头上拔下一个簪子递给了她。 眼见得谢言晚脸上的笑容妙书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恭敬的接过谢恩再次庆幸自己心志坚定。 若是她先前动了歪心思怕是此刻就没命了吧。 果然跟着主子还是要忠诚的好。 让妙书下去藏好之后谢言晚便回头冲着陆嬷嬷笑道:“嬷嬷你说那位公主多久会来找我?” 陆嬷嬷无奈的看了一眼她嗔道:“我又不是她怎么知道?” 这丫头的性子当真是倔稳妥的法子不用偏要险中求。 谢言晚弯唇一笑道:“嬷嬷劳烦您去将府兵请过来吧。爹爹不在我可不能受欺负呢。” 见谢言晚这眉眼弯弯的模样陆嬷嬷也不由得摇头叹息道:“你这丫头老实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看着陆嬷嬷离开谢言晚径自坐在铜镜前又从首饰盒里挑出来一根红宝石簪子来缓缓地插在发髻之上。 镜中的女子眉眼精致一双如水眸子内却是带着浓重的凉薄。 门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大门旋即被人推开而后铜镜内便映出了一个老妇人的脸。 “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听得大长公主阴沉的声音谢言晚这才慢慢站起身来回眸象征性的施了一礼笑道:“大长公主也很有闲情逸致竟然会来贞和这里。” 大长公主环视了她房间内的布置顿时闪过一抹恨意。这院落是她女儿的就连里面的装饰品也都是她女儿最喜欢的!可是如今竟然尽数被这小贱人占据了! “你的日子倒是过得滋润你母亲刚死就迫不及待的占据了她的院子也不怕晚上做噩梦么!” 见大长公主的表情谢言晚眼中的笑意更甚挑眉笑道:“这话公主应该去问一问你女儿才是。毕竟当年我亲娘未死时她就迫不及待的坏了我爹的孩子呢。其后我娘身死她不也是着急忙慌的就嫁到谢家了么那模样还以为嫁不出去了呢。啧。” 谢言晚这话说的格外不客气可句句都是事实。她原本只知道里面的细微末节后来通过陆嬷嬷的口中她才知道了当年的完整版。当年的萧念对谢逍遥一见钟情便拿官位诱惑他。而谢逍遥为了权势竟在薛素锦怀孕的时候就公然和萧念在府上颠鸾倒凤! 其后薛素锦生子时也是萧念将她亲手送上了死路! 那个时候萧念可是还怀着谢琳琅呢她都不怕报应自己怕什么? “你倒是伶牙俐齿!” 大长公主神情不善却被谢言晚打断了话依旧笑眯眯道:“大长公主不是受伤了么您不在家养伤竟然还有兴致来我这里斗嘴夸我看起来还是伤的不重啊。” 脏了她的刀她却只恨没有杀死这个老毒妇! 闻言大长公主冷声道:“本宫得天庇佑自然要长命百岁。倒是你这个心黑手毒的当心佛祖都不庇佑!” 她这话一出谢言晚几乎要笑了没想到这长公主还挺会讲笑话啊。不过—— “您说的对就比如我那继母平日里就是亏心事做多了这不是就被人砍死在街道上了么?可见人啊还是要积德!” “你!”大长公主平日里何曾被人这般顶撞过?当下便咬牙切齿道:“放心你也快下去陪她了!” 谢言晚对她的威胁视而不见只是淡淡的笑道:“公主误会了我那继母可能是想念亲女儿了所以我在这个继女还是不去凑热闹让她们亲母女团聚就好。” 她脸上就差用刀刻上几个大字:我很大度! 见状大长公主再忍不住厉声道:“本宫今日就送你下地狱!来人将她给本宫拿下乱棍打死!” “我看谁敢!” 谢言晚脸上笑意尽退冷意森然道:“大长公主你想要在谢家杀人也得先过问我谢家的人!怎么您是真不将我爹爹放在眼里么!” 闻言大长公主顿时嗤道:“他谢逍遥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宫顾忌他?来人将她拿下!” 正在这时陆嬷嬷带着谢府的府兵赶到听到这话之后顿时沉声道:“你们都听到了?郡主如果有事情唯你们试问!” 一时之间外面涌进来的家丁竟直接将大长公主的带来的人齐齐的围在了一起。 谢言晚站在包围圈之外施施然的坐回了位置上淡淡道:“改日我还真的要去皇上面前问一问是不是公主就这般厉害可以随意闯入别人的家里杀人本郡主倒是要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是非不分的护着你!” 大长公主一时不能奈何她听得这话顿时厉声道:“本宫今日就闯了皇上也不会将本宫怎么样!谢言晚你算个什么东西还真当是个祥瑞了?动手格杀勿论!” 两边府兵各自持着武器偌大的院内瞬间喊杀声震天厮打在了一起。 谢言晚被陆嬷嬷护着而辰甲更是在暗处待命若是有人敢靠近谢言晚一步他便会在暗处出手将人杀死。 这里乱作一团谢言晚却连废话都懒得跟大长公主说。毕竟她还要留着几口唾沫跟谢逍遥搬弄是非呢这会儿得歇会儿。 这时候的谢逍遥应该快下朝到家了她就是要让谢逍遥看看他这位岳母是多么厉害的风云人物。 厉害到带着府兵去别人家里杀人! 谢逍遥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这幅场景。院内的人打成一团而那一脸杀机的看着自己女儿的可不就是大长公主么! “都给我住手!”谢逍遥中气十足的一声吼顿时引得两边人马纷纷看向他。而谢逍遥则是直视着大长公主压抑着愤怒的声音道:“大长公主你这是何意?” 谢逍遥气急了连岳母也不想叫了。 见到谢逍遥前来大长公主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漠然道:“本宫在清理门户!” 闻言谢逍遥顿时气笑了指着那院子里的府兵沉声道:“大长公主还真是好长的手竟然清理到我谢家来了!” “本宫倒是懒得管你家中的破事儿可这丫头欺辱到我儿孙的头上你这个为人父为人夫的可以不管本宫却不能坐视不理!” 她说的义正言辞看向谢逍遥的目光越发不善。这个人她当年就不喜欢可是念儿却一定要嫁。后来她便处处压制着谢逍遥可没成想这头狼到底还是咬上了她的孩子! 谢逍遥眼神如冰冷冷的望着长公主道:“你当初闹上金殿本官无辜被赋闲在家那么久这笔账我念在你痛失爱女不跟你你计较。如今你却觉得本官好欺负竟又闹到家里来要杖杀了我女儿怎么着想要我谢家断子绝孙是么!”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告御状(五更) “谢逍遥你别忘了你还有琳琅呢!怎么如今露出本性了念起你发妻的好了就不认这个女儿了么!” 大长公主的几乎要喷火谢逍遥却只是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便走到谢言晚的面前轻柔的问道:“晚儿你没事儿吧?” 如今这个女儿才是他的心头宝。 闻言谢言晚愤恨的咬着嘴唇哑声道:“有事儿。纵然我这个郡主在您眼里不值钱那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若是有意见大可去皇上面前提这般闹过来要打要杀的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还是不将谢家放在眼里?” 谢言晚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大长公主说的若是平日里大长公主定能听出这话里的猫腻可是她此时被气糊涂了顿时冷笑着借口道:“本宫当年有从龙之功你一个小小的郡主算个什么东西!还有谢家当初若没有本宫不知道你谢逍遥如今在哪里当地方官呢!如今却敢来跟本宫抖威风谢言晚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她没有吃雄心豹子胆可本官吃了。”谢逍遥的神情突然平静下来只是那眼眸深处却带着浓重的寒凉:“公主私闯官宅本官是得罪不起你。但是你带来的这些人本官还是有权利动的。来人动手!” 他话音一落竟见外面又再次涌进来一批带刀侍卫竟然是巡防营的人! 那些人收起捣乱偌大的小院里瞬间化作了修罗场不过片刻工夫便将那些想要挣扎的人斩杀殆尽。 “公主谢府以后不欢迎你请回吧。送客!” 谢逍遥的吩咐一出顿时便有人走到大长公主的身边冷声道:“公主请。” 他们的刀上还滴滴答答的落着鲜血而那铺面的血腥气顿时让大长公主气得尖叫:“谢逍遥你竟然敢!” 然而谢逍遥却只回了她一句:“我有何不敢。” 他是真的被惹毛了。 今日只是一个导火索往日里备受屈辱的过往一幕幕让他早就忍无可忍而今日不过是一个契机。 可以让他发泄的契机。 大长公主知道今日再讨不得好处目光似要吃人一般瞪着谢逍遥和谢言晚哑声道:“本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一走谢言晚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了座位上。 谢逍遥被她吓了一跳见她这会儿满头的冷汗原先的怒气竟然散去了几分带着无奈的声音问道:“方才那样厉害怎么这会儿被吓到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带着哭腔道:“父亲还好您回来了不然不然……” 她的眼泪含在眼眶之中却倔强的不肯滴落下来然而那模样反而带着楚楚可怜甚至于那眼眸里对谢逍遥的仰慕又回来了。 见状谢逍遥恍惚间觉得看到了薛素锦他吩咐人将外面打扫干净自己则递过去帕子道:“你这丫头下次若是她再如今日这般就直接杀光她的侍卫!” 说这话的时候谢逍遥的神情里带着浓烈的戾气。 谢言晚心中冷笑这老狐狸也是被逼急了啊不过也对毕竟他坐到了这个位置若还是像当年那般怕是早就疯了。 “可是父亲方才她说自己是保过皇帝的就算是闹到皇帝面前也不怕。她有这样大的功劳若真的去向皇上告状会不会对您不利呀?都是我不该心软的让妙书去给她涂药的谁知琳琅竟然借机给公主府送了信……” 她三言两语不但摘干净了妙书的嫌疑还将事情指引到了谢琳琅的身上。毕竟谢逍遥虽然清理了一批可是萧念树大根深谁知道这府上多少的萧念的人? 闻言谢逍遥的神情便阴沉了下去他沉吟一番安抚道:“你无需担心为父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今日受了惊吓就在家好生歇着吧。” “是。” 谢言晚恭顺的应了目送着谢逍遥离开缓缓的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从龙之功? 呵! 那原本是大长公主的优势可是她偏偏要让这件事成为她的劣处! 谢言晚眼中漾起一圈一圈的冷意而后漫不经心吩咐道:“嬷嬷让他们收拾一下咱们搬回清寒院去。” 从她踏入谢家的那一刻就打算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萧念活着不得安生死了她也要在这院子里闹一番。 如今目的达到了她也该回自己的清寒院了。 闻言陆嬷嬷恭谨回禀:“是。” 这丫头今儿打了漂亮的一仗啊。 …… 谢逍遥从谢言晚的院子出来之后先是命人去严加把守谢琳琅的院落又一路乘着马车急促的朝着皇宫驶去。 谢言晚那句话说的无心可是谢逍遥却想到了更深的层次。大长公主今日可以仗着从龙之功来他家里杀人那么明日是不是就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这事儿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很好的去皇帝面前哭诉的借口! 他到了宫中之后一脸沉痛的去了御书房不多时那太监便出来道:“谢大人请进吧。” 而后谢逍遥调整了情绪进殿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放声道:“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他的脸上涕泪纵横眼中的沉痛更是无以复加。皇帝认识他这么多年何曾见过谢逍遥这模样当下便起身走过去想要扶起他一面问道:“谢卿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谢逍遥哭的越发厉害猛地磕头问道:“皇上啊是不是因为大长公主保过您她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他这话一出皇帝要扶着他的手顿时收了回去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念的事情不是过去了么难不成他们又开始闹将起来了? 谢逍遥恍若不觉皇帝的情绪捶胸顿足道:“今日老臣下朝回家竟发现岳母带着府兵在老臣家中大闹!老臣知道念儿死了岳母很难受可是她也不能跑到老臣家中杖杀老臣的女儿吧?言晚她年纪小不敢跟岳母反驳若不是有家丁护着她就要被打死了呀!” 他哭的格外凄惨一脸愤怒又无奈道:“老臣痛失爱妻也很难受这些时日不管岳母怎样为难老臣都忍让着她。饶是今日她那般阵仗老臣仍旧试图同岳母讲理可谁料想她竟然说‘本宫有从龙之功你们算个什么东西!’。皇上啊求您给老臣做主啊!” 谢逍遥一把鼻涕一把泪在这大殿之上哭的毫无形象可言。他知道这些话会给皇帝带来多大的震动更知道大长公主那句话会让皇帝发下雷霆震怒来。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匆匆进宫告状。一则抢占先机二则让大长公主跟皇帝之间埋下深深地裂痕! 这么多年的君臣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帝。这位号称明君的皇帝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可是他仍旧争抢好胜更不容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而大长公主这句话恰好是皇帝的死穴! 而皇帝的表情更是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谢言晚是祥瑞是他亲封的郡主可大长公主竟然上谢家闹着要杖杀了她! 然而皇帝最气的却是谢逍遥那句话。 当年大长公主护着自己不假他也因此对她格外的敬重。可是难不成因为这个她就敢嚣张的无法无天了么!而且这话若是在有心人听去的话岂不是要说他这个皇帝之位全靠女人才得来的不然还没有这个实力呢! 皇帝自年幼登基以来这一辈子南征北战就连原本势均力敌的南越国也在他的铁血手段之下吞并到了西楚的版图之中。而这周边的小国家更是各个都对西楚俯首称臣。 放眼西楚过去的历任国君谁能有他这般的丰功伟业?可是大长公主却以扶持他自居竟想占走这头一份功劳! 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良久皇帝才沉声道:“谢卿请起此时朕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见皇帝这表情谢逍遥止住了哭声磕头道:“皇上老臣也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明知此事是在为难您却还前来给皇上您添麻烦。求皇上恕罪老臣老臣告退。” 谢逍遥要走皇帝并没有留他只是等到谢逍遥走了之后他脸上才缓缓的闪过几分杀机。 因为就在刚才他又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就算他不承认如今他也已经老了太子跟二皇子明争暗斗而那个被自己看重尊敬的大长公主会不会也成为他们争夺的对象? 而大长公主是不是又会想要再借着从龙之功延续着这西楚国最尊贵的女人? 皇帝突然就坐不住了。 他猛地起身冲着虚空之中吩咐道:“去传小林子回来一趟。” 暗处有人应声离开皇帝的脸色越发的阴晴不定。 小林子是他放在大长公主府里的棋子。希望他回来之后说的话不要让自己失望。 否则的话这个公主府…… 便只能终结在她死的时候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晚儿,不得无礼!(一更) 出了御书房谢逍遥才缓缓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在旁人看来他是模样悲痛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眼下正有一只小人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庆贺。 大长公主今日闹得好啊她若不闹自己还抓不住机会呢! 从龙之功?哼从今日起你再享受不到它带来的特殊待遇了! 谢逍遥的嘴角慢慢的咧开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谢大人。” 正在这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谢逍遥脚步一顿旋即回头行礼道:“老臣给太子殿下请安。” “免了吧你这去而复返所谓何故?”太子诧异的问了这一句就看到了谢逍遥脸上未曾干涸的泪意顿时大惊失色道:“谢大人你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闻言谢逍遥反倒没有了在皇上面前的委屈而是恭声道:“殿下请。” 见他指着自己马车上官翰烨便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随着他一起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轻微的晃动谢逍遥也将事情的原委说的一清二楚。 上官翰烨倒吸一口气旋即面带喜色道:“我这位皇姑祖母还真是自掘坟墓啊!” 他一直都知道大长公主府支持自己的二弟所以一向对她颇为不满。 而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上官翰烨顿时兴奋了起来。 “我们要不要借此机会再参奏二弟一本让父皇的猜忌更重一些!” “不必。” 谢逍遥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太子的提议摇头道:“如今皇上已经齐了猜忌之心若是多此一举反倒会让他怀疑到党朋之争上。所以咱们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 听得这话上官翰烨微微点头赞成道:“如此便依你。是了贞和她没事儿吧?” “那丫头受了点惊吓正在家中待着呢殿下可要去看看?”谢逍遥想起来谢言晚复又怜惜道:“是老臣对不住她们母女才害的晚儿遭逢此难。” 上官翰烨闻言顿时点头道:“自然是要的。”谢言晚越是拒绝他他就越要将这个女人收入自己的掌心之中。而她现在的拒绝更让太子起了征服之心。 他一定要让这个女子为自己臣服! 这个时候是谢言晚最脆弱的时候自己再多加安慰就不信拿不下她! 太子打定了主意随着马车停下后便跟着谢逍遥一同进了府。 不想到了她院子外之后竟见到这里空无一人谢逍遥随意拉住一个下人问了之后才听到那下人恭谨的回复:“郡主说这里太华贵不该是她住的地方又搬回清寒院去了。” 闻言谢逍遥对大长公主又厌恶了一层叹息道:“这丫头怕是被今日的事情吓坏了太子请吧。” 还未到清寒院就听到内中传来断断续续的筝声其间还夹杂着女子低低的歌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上官翰烨一时听得有些嗤了待得听到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再也忍不住推门进去沉声问道:“你想和谁长久凤栖止么!” 只听得“铮”的一声响起谢言晚蹙眉望着进来的太子嗤道:“我想和谁跟你有关系么?”她本是在调整曲谱想要让吴宇生在百音阁开业那日弹奏的。只是这话却无需跟太子解释因为他算个什么东西?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身后传来谢逍遥威严的声音:“晚儿不得无礼!” 见谢逍遥一并进来谢言晚这才收敛了几分低眉顺眼道:“给爹爹请安您跟太子谈事情怎么来女儿这里了?” 上官翰烨却格外生气冷声道:“怎么本宫来不得么?”这丫头简直是不识抬举他这般讨好她可她竟然心里念着那个太监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谢逍遥轻咳一声圆场道:“太子殿下得知你受了惊吓特来看望你。晚儿你怎么搬回来了若是嫌弃那院子有血腥为父再给你换一出可好这里太小了怎么配得上你的身份呢?” 听得这话谢言晚莞尔一笑摇头道:“父亲不必费心了这清寒院便极好女儿不会再换了。”说着她又行了一礼漫不经心道:“多谢太子前来看望贞和只是男女有别还请您回吧。” “你——” 上官翰烨原本听得她第一句话还有些缓和脸色可听到后一句顿觉得火气再次上涌咬牙道:“谢言晚你还真是……” “太子老臣想起还有些事情要说不如您先随老臣去书房吧?” 谢逍遥眼见得他们要掐起来顿时从中说和一脸讪笑着想要将他请走。 见状上官翰烨这才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谢逍遥这才看向谢言晚沉声道:“晚儿你太过分了他可是太子!” “太子又如何?爹爹莫不是忘了千岁爷只说了准您将我接回来若是他知道自己的玩物被送人了您说他会如何?” 谢言晚刻意贬低自己的身份又何尝不是在贬低谢逍遥? 闻言谢逍遥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低声道:“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待会我会让太子跟咱们一同吃午膳你去准备准备!” 虽然他惧怕凤栖止可是更分的清楚孰轻孰重要知道这位可是正统的太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太子上位就是凤栖止的死期了! 所以谢逍遥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谢言晚送出去。 谢逍遥抛下这句话便拂袖离开浑然不见身后的谢言晚瞬间冷却的神情。 “啧我这位好爹爹还真是不死心呐。” 谢言晚素手轻拂过古筝带起声声的响动。 她漫不经心的挑着琴弦随着那叮叮咚咚的声音轻声道:“不过既然要陪着贵客吃饭那自然谢家的每一个人都不能少。嬷嬷您说是么?” 见她脸上那寒凉的神情陆嬷嬷顿时了然笑道:“姑娘放心那是自然的。” …… “你说什么太子哥哥来了?” 谢琳琅猛地从床上挣扎起来奈何她被缚着手脚动弹一下都格外艰难。而她那狰狞的表情则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不行我要去见他!为何没有人来告知我这件事情这群狗奴才!” 闻言在她身边伺候着的小晴顿时诺诺道:“奴婢也是听后厨的人说起来的说是要在府上宴请太子让他们警醒着点呢。二小姐您别这样老爷没来请您您不可以出去的。” 可她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谢琳琅登时便炸毛了怒道:“混账东西给我解开!再不解开我扒了你的皮!”说到这儿她又威胁道:“我告诉你我再不济也是家里的二小姐处置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还是绰绰有余的放开我!” 见谢言晚这般那小晴露了一抹鄙夷的笑容旋即被恐惧代替怯怯道:“小姐您别生气奴婢这就给您解开。” 谢琳琅得了自由立刻便朝着门外冲去而那些阻拦她的家丁则被她一鞭子抽了过去自己趁机便朝着谢逍遥的书房跑去。 她要去见太子哥哥要告诉他自己这些时日受的委屈让太子哥哥给自己做主! 此时的谢琳琅全身心都被这个念头占据却浑然忘记了在出门之前应该看一眼铜镜好知道自己眼下是个什么鬼德行。 然而她还没有走到书房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晚儿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方才做的不对不该跟您恶言相向所以特来请罪。殿下您能原谅我么?” 此时的谢言晚一脸柔软表情其间还带着几分懊悔看的太子一阵心驰荡漾。 书房内只有他二人谢逍遥早在谢言晚表明来意的那一刻便格外识趣儿的离开了。 “你这话可是真心的?” 上官翰烨知道他离开之后谢逍遥教训了谢言晚他本来一直憋着气对谢逍遥的态度也不大好。谁知道才过了一会儿谢言晚竟然亲自过来说要给自己道歉。 谢逍遥当即留下了他们二人而眼前的女子则用着一脸娇弱的模样来跟他忏悔。 上官翰烨觉得心里十分舒畅只是还不能确定谢言晚是否要给自己下套因沉声道:“你不是要本宫跟你保持距离么如今却来招惹本宫是何道理?” 闻言谢言晚顿时咬着下唇忍着干呕的感觉楚楚可怜道:“当初是太子您先抛弃我的难不成还不许晚儿生气了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的泪意盈然将落未落的模样看的人心都融化了。 上官翰烨觉得此时就是谢言晚曾经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他都可以原谅了更何况从这小丫头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么软他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罢了罢了都是本宫的错。晚儿你若肯原谅本宫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正文 第七十章 太子怀抱好舒服(二更) 上官翰烨说着朝前走了一步就想要将谢言晚揽在怀中。 眼前的佳人楚楚动人让他看着就忍不住想要蹂躏。 然而谢言晚却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惊惶的朝着外面问道:“谁谁在外面!?” 随着她话音落下就见那大门被猛地踹开谢琳琅抬着手里的鞭子指着谢言晚骂道:“小贱人你竟然敢背着我勾引太子哥哥!” 谢琳琅话音未落手中的鞭子就已然朝着谢言晚抽了过来。 见状谢言晚下意识尖叫着躲开临躲避之前还不忘记拉了上官翰烨一把。 下一刻就见那书房内的落地梅瓶被一鞭子抽倒瓷片碎开溅了一地。 上官翰烨被吓了一跳抬手护住怀中的谢言晚继而指着门口怒道:“哪儿来的疯婆子竟然敢在这里放肆!” 谢琳琅还预备抽第二鞭不想正听到太子的这句话顿时便被当头棒喝颤声道:“太子哥哥您不认识我了么我是琳琅啊。” 上官翰烨强忍着恶心再看了一遍霎时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眼前的女子一身衣服上血迹斑斑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她抓出道道伤痕如今结了痂之后反而看着更加令人作呕。 他顿时不敢再看别过头去问道:“你这是得病了么?快离本宫远点当心传染给本宫!” 闻言谢琳琅一张脸霎时惨白如纸。 而谢言晚则从上官翰烨的怀中露出一个小脑袋来怯生生道:“太子殿下您别生气妹妹不会传染人的琳琅你快回去吧当心惹怒了爹爹又关你祠堂。” 她这话不说还好谢琳琅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尖声道:“小贱人我要打死你都是你害得我!” 眼见得她朝着谢言晚扑了过来上官翰烨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朝着旁边躲去嘴里还怒道:“谢琳琅你再不住手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不怪他松手而是谢琳琅此时的模样实在是太恶心了他看着就浑身发麻! 谢言晚被松开的那一刹顿时心中冷笑。这位太子殿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薄情啊。啧那就只能她来做一个好人成全自己这位好妹妹了。 她的脚步往旁边一侧而谢琳琅便直直的朝着上官翰烨扑了过去。 下一刻便听得男人变了调的惨叫声响起。 谢琳琅扑倒上官翰烨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将他摁在了碎裂的瓷瓶碎片上。 “救命啊快来人啊!” 谢言晚似是被屋内的情形吓坏了一时不知所措急忙忙的朝着门外跑去嘴里还在不住的呼救:“爹爹呢快去喊他前来还有府医!” 房间内有血腥之气弥漫开来谢琳琅猛地打了个喷嚏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痒…… 浑身都痒…… 然而这一次怀中抱着一个男人那张俊秀的模样更让谢琳琅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眼见得谢琳琅将自己的衣服拽开又在自己身上胡乱的摸着上官翰烨顿时惊悚的吼道:“放肆谢琳琅给本宫滚开!”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女子柔软的叫声:“啊太子哥哥你的怀抱好舒服啊。” 她一面说着一面拼命的拽着自己的衣服在上官翰烨的身上来回狠狠地的蹭着。 上官翰烨的背上被碎片扎进肉里疼的他浑身冒冷汗而身上还有一个女子正在不顾一切的蹭着他更让上官翰烨难受又想吐嘴里只会说一句话:“滚开滚啊——” 谢逍遥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门外瑟瑟发抖的谢言晚而房间之内则不时的传来上官翰烨暴躁的声音。 他顿时头大如斗急忙忙就要推开房门却见谢言晚拦住了自己祈求道:“爹爹不要求您找嬷嬷们来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后怕和恐惧谢逍遥顿时感觉心中不妙回头沉声道:“快去喊嬷嬷来。” 而他自己到底还是推开了那扇门只是出于谨慎他只开了一个小缝隙自己进去之后又紧紧地合上。 下一刻房间之内便传来谢逍遥中气十足的吼声:“你这个逆女!” 在上官翰烨的推搡和谢逍遥大力的拖拽之下谢琳琅就如同一个破布口袋一般被扔到了一旁的地上。而谢逍遥则小心翼翼的扶起来了上官翰烨一脸羞愧道:“都是老臣教女无方求太子殿下恕罪!” 上官翰烨的后背疼到炸裂可是他却忍着这个疼痛阴森森的望着谢逍遥咬牙切齿道:“你养出来的好女儿!”而后他一把推开谢逍遥自己则一瘸一拐的朝着门外走去。 他盛怒之下甚至没有看外面的谢言晚一面朝外走一面吩咐道:“备马本宫要回宫!” 眼见得他暴怒而去谢言晚垂下的眼眸里方才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来。 府医匆匆而来问道:“郡主谁受伤了?” 谢言晚还没有回答就见谢逍遥愤怒的出来吼道:“谁都没有受伤滚回去!”而后他一面吩咐小厮备马去追太子一面则匆匆的朝着外面走了。 见他离开谢言晚轻柔的安抚道:“您莫要往心里去父亲他今日心情不大好。” 府医自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毕竟空气里可是能嗅到血腥味儿呢。只是谢言晚这般说便是给他留台阶和面子因此府医只是拱手笑道:“无妨郡主草民先告退了。” 直到府医走了之后谢言晚这才看了一眼晴好的天勾起一抹笑意推开门走了进去。 地上的碎片上还散着点点的血痕而谢琳琅就蜷缩在一旁的角落里发抖。 方才谢逍遥暴怒之下火气尽数发泄在了她的身上。只瞧着她衣服上的脚印便可知谢琳琅方才有多惨了。 啧当真是叫人心情舒畅呐。 听到脚步声来谢琳琅艰难的抬起头双目充血的问道:“谢言晚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么!” 闻言谢言晚莞尔一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问道:“妹妹何出此言?分明是你搅扰了我同太子的好事我可还没怪你呢你却反咬一口不愧是萧念的女儿啊。” 见她眼中的轻蔑谢琳琅恨不能拿鞭子将谢言晚活生生抽死!可是她却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谢逍遥这次打她仿佛是存了将她打死的心思这会儿她浑身剧痛就连说话都格外费力。 那样的狠手似乎谢逍遥忘记了他也曾将自己捧在掌心一丝一毫都不舍得动的。都是因为谢言晚这个贱人! “贱人贱人——” 谢琳琅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来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浑身上下都在写着一个恨字。 而谢言晚见她这模样笑的更加畅快她低下头来一字一顿道:“谢琳琅记住这种感觉以后我让你每一日都活在对我憎恨却无能为力之中直至你死去!” 说到这儿她又换了一副温柔的的模样呢喃道:“方才抱着太子的感觉不错吧?可惜你没有多抱一会儿这辈子你怕是只能只抱着这一次了。毕竟爹爹不会帮你你那位外祖母也帮不了你!想要嫁给太子和他双宿双飞?做梦去吧!” 说完这话谢言晚再也不看在地上挣扎的谢琳琅霍然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而趴在地上的谢琳琅只隐隐听到外面传来谢言晚吩咐下人的声音:“二小姐受伤了你们将她抬回去吧。” 随后便是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们毫不客气的将她抬了起来如同抬着一条死狗一样扔回了她的房间。 那里曾经是谢府最豪华的院落可如今却只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囚牢。 一想到谢言晚的话谢琳琅便觉得心头发恨她恨不能弄死谢言晚! 然而她更想太子那个温暖的怀抱。 谢言晚不是说她不可能嫁给太子么?那她就去求外祖母!她知道外祖母一定会帮忙的她一定要嫁给太子!然后趾高气昂的出现在谢言晚这个小贱人的面前让她给自己跪地求饶然后将那个贱人折磨致死! …… 回到清寒院之后谢言晚的第一句话便是:“嬷嬷帮我预备热水我要沐浴。” 闻言陆嬷嬷顿时微微一愣笑道:“姑娘这青天白日的您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了洗澡了?” 谢言晚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身上沾了禽兽味儿!” 一想到方才被上官翰烨搂在怀里她便觉得恶心哪儿都恶心! 见状陆嬷嬷眼中寒芒一闪旋即恭声道:“您且等着我这就去。” 这位太子爷还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直到谢言晚泡了一整个时辰将身上都泡的发白之后才从水里起身擦干了身子。 那种让她恶心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见她这模样陆嬷嬷一时有些心疼叹息道:“等千岁爷回来姑娘不如还搬回去吧。在那儿至少没有人敢放肆。” 正文 第七十一 谢言晚向往的爱情(三更) 谢言晚却是微微摇头道:“我怎么能什么事情都让他操心呢放心我应付的来。”她如今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更确定要跟凤栖止站在一起。 那么她就不能做对方的累赘。爱一个人不是做一株藤蔓缠在对方的身上不停地汲取而是要做一颗参天大树。可以相互依偎更可以相互遮蔽风雨。 他强大时她在他身后安稳;他落难时她便是他另外的支柱! 这才是爱情。 也是谢言晚想要的。 见状陆嬷嬷一时有些眼中发红跟这丫头待得时日越久便越能发现她身上的光芒。不容忽略。 只是到底有点心疼啊凤凰要浴火重生而这丫头又是吃了多少苦才练就了如今的模样? 陆嬷嬷感叹了一阵回眸见谢言晚就见她眼中寒光点点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多时便听得谢言晚回眸问道:“嬷嬷公主府里的人可有能直达天听的?” 这话一出陆嬷嬷的脸色顿时微变。待得看到谢言晚的凝重之后重重的点头道:“有。” 谢言晚弯唇一笑眼中的寒意凝聚成嗜血的味道一字一顿道:“劳烦嬷嬷一趟让那人传个信儿给宫里。就说‘大长公主待价而沽’!” …… 谢琳琅一连在家里将养了好几日。 那日回去之后她便看到了自己此刻的鬼样子。她不傻也懂了谢言晚的话。所以这几日不管有多痒她都让人将自己捆在床上那痒发作的时候她恨不能挣脱挠动可是等到-过去之后便会庆幸自己忍住了。 毕竟想要嫁给太子首先就是要有一张完好的脸。 直到看着自己的模样还算能够见人之后谢琳琅便再也忍不住趁着谢逍遥不在家的时候命人将自己送到了大长公主府。 “外祖母!” 见到大长公主的那一刻谢琳琅顿时便扑了过去哭的肝肠寸断。 这些时日她恍如身处地狱寸寸时光都格外难熬。而见到大长公主之后所有的委屈便都忍不住了。 见她这模样大长公主顿时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好孩子别哭了你爹可有为难你?” 谢逍遥那个畜生竟敢那样对她!她原本还想再次去宫里闹一番的可是却得知皇上最近身体不适。 且她回去之后细细思索了一阵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便暂且忍耐了下来预备过段时间再去找谢逍遥的麻烦。 只是下一次她就要好好布局绝对不能让谢逍遥再这么轻易的逃过去。还有谢言晚那个小贱人她如今已经可以确定萧念的死绝对跟她脱离不了关系了! 那样狠毒的丫头不是平凡的角色。而她这些时日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外孙女儿琳琅那丫头段数不高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可别再被算计了! 听得大长公主的抚慰和问话谢琳琅顿时哭的更加厉害了。她抽抽噎噎的将这几日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外祖母母亲一死父亲看我便越发讨厌了。若不是还有您在怕是我就要直接被他打死了!” 见到这张像极了萧念的脸大长公主瞬间恨意陡生咬牙切齿道:“谢逍遥他怎么敢!” 可是就如同谢逍遥那日所说的他如今可是朝中一品大员有何不敢? “我的好孩子苦了你了。”大长公主将谢琳琅抱在怀里声音凉凉道:“你放心外祖母一定给你讨个公道出来!” 她虽然老了可是在皇帝那里还有些地位凭他谢逍遥再厉害还能大过皇帝去么! 闻言谢琳琅顿时喜极而泣抱着大长公主道:“谢谢外祖母琳琅如今只有您了。” 她这话更让大长公主多了几分心疼叹道:“好孩子不如本宫进宫一趟向皇上讨了你来吧。”这唯一的外孙女儿若在她身边她才能够放心!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被谢言晚那个小贱人祸害成什么样子呢! 熟料想听到这话谢琳琅却从她的怀中挣脱出来跪在地上道:“外祖母孙女儿想要求您一件事儿。” “傻孩子你要做什么外祖母哪一样不答应的?”大长公主爱怜的想要将她拉起来却发现后者竟然倔强的跪在原地。 见状大长公主这才神情带了几分凝重问道:“说吧你要做什么?”若是寻常的事情谢琳琅不会这般。 “琳琅想要您进宫讨一道圣旨将我许配给太子殿下!” 这话一出大长公主的脸彻底沉了下去冷声道:“不成本宫不会同意的。” 闻言谢琳琅的脸顿时便白了蓄着一汪泪水道:“为什么呀琳琅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是想嫁个如意郎君我喜欢太子哥哥很喜欢很喜欢求求你了外祖母你就成全我吧!” 大长公主冷下了脸沉声道:“琳琅除了太子之外你想要嫁给谁本宫都不会反对。” “为什么呀!”谢琳琅擦了一把眼泪哭道:“可是我只想嫁给太子!” “绝对不行!” 大长公主厉声拒绝当初她之所以跟连贵妃达成结盟全力支持二皇子就是看出了太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好苗子! 他太怂了性格懦弱又耳根子软。本来他是正统嫡子若是身边没有其他的兄弟或者兄弟们同样如此那么他当国君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偏偏二皇子很强大。他有军功还有仁爱之心这样对比之下太子的光辉便显得黯淡了很多。 事实证明大长公主的眼光是对的如今朝中反对太子的呼声已经日嚣尘上而皇帝也在这种境地之下开始反思太子是否真的适合做这个储君。 一个迟早要被废除的太子绝对不适合做谢琳琅的良人。 然而这话大长公主不能说出口。因此她只是冷下了脸不去理会谢琳琅的哭闹。 然而谢琳琅显然更了解大长公主见她不应也不哭了只是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凄然的说道:“罢了外孙女儿不为难您了母亲已经去了琳琅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外祖母您要保重。” 见状大长公主脸色一变厉声道:“你做什么去?” 谢琳琅凄然一笑眼泪瞬间落了下来颤声道:“我想娘……” 她这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大长公主的心房。 大长公主蹒跚的走过去一把将谢琳琅搂在怀中锤着她的后背道:“你真是我的冤孽哟。” 大长公主到底还是妥协了。 安抚了谢琳琅的情绪之后她便换了宫装乘着马车朝着宫中行去。 女儿已经死了她只能剩下了这么一个外孙女难不成真要外孙女儿逼死么? 大长公主做不到。 当初她没有护住萧念如今只能尽自己一切的能力去护着谢琳琅了。 好在二皇子的个性不算狠毒将来若是真到了江山易主的那一刻至少大长公主还能靠着自己保他的薄面上护住谢琳琅。 成全她吧。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大长公主一步步的朝着御书房走去。 听得内侍监回禀皇帝微微皱眉旋即舒展开来缓缓道:“让她进来吧。” “皇上。” 大长公主要行礼之时皇帝已然先走了下来平和道:“皇姑母坐吧您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见皇帝的表情平静大长公主便笑道:“前两日听说您身子不大舒适便想着过来看看可大好了吧?” 她原本是寒暄的话可是听在皇帝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皇帝先是眼神一寒旋即笑道:“已经无妨了如今天气有些燥热夜里贪凉便冻着了。” 闻言大长公主微微点头笑道:“无事便好。”她略说了两句话便有些咳嗽。 皇帝见状关心了一番就见大长公主叹息道:“如今上年纪了比不得当初本宫这身子怕也没几日活路了。皇上本宫今日前来是想求您一件事情希望您能够成全。” “皇姑母请说。” 皇帝带着几分关切让大长公主的胆子大了一些叹道:“本宫想要替我那不成器的外孙女儿谢琳琅求一道旨意请您给她赐一门婚事。” 她这话一出皇帝的脑中便转过诸多想法脸上却含笑问道:“不知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我那外孙女儿是个傻丫头从小只喜欢一个人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他。本宫也知道她是痴心妄想只是到底是念着她母亲也死了只这一个心愿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您。她想嫁给太子。”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皇帝的眼中有一瞬间的寒意旋即带出了笑容来。 好一会儿皇帝才道:“谢家的门楣倒是可以只是烨儿自己有些主意太子妃朕暂时不能做主三品昭媛如何?” 闻言大长公主有些失望的同时又松了口气。有自己撑腰未来的太子妃也不敢欺负了她。等到太子出事之后小小的昭媛而已她更好保的下来。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好一个待价而沽!(四更) 念及此大长公主顿时起身谢恩道:“多谢皇上成全。” 这一次皇帝倒是没有拦着她只是在她磕头之后虚虚的扶了一把笑道:“皇姑母当年保朕才有今日的安稳天下。所以皇姑母您说什么朕都是会答应的。毕竟朕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总是记得您当年的恩情呐。” 他这话说的温温和和可是那一瞬间大长公主竟没来由的后背起了一层的凉意几乎站立不住差点便倒在了地上。 还是皇帝扶了她一把关切道:“皇姑母您没事儿吧?” “无无妨。皇上本宫先行告退了。” 见她要走皇帝也不阻拦笑眯眯的让人将大长公主送走这才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沉思。 良久皇帝才缓缓的张开嘴目光望着东宫的方向面沉如水道:“原来她是选择了这一位啊。” 皇帝的脸上逐渐汇聚起浓烈的怒意缓缓的勾起一抹冷笑。 待价而沽呵好一个待价而沽! 他上官煜的子嗣堂堂皇子们也是她上官颖拿来当做货物一般挑挑拣拣的么! 那一瞬间大殿之内服侍的内侍监们纷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恨不得将耳朵割去好叫自己听不到皇帝的自言自语。 而皇帝则对眼下的情形视若不见只是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打开御书房的门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而从御书房里出来的大长公主也没好到哪儿去她的脸上虽然仍旧平稳可是那心中却像是有人拿着鼓在重重的敲响一般。 马车驶出了宫门的时候她猛地将车帘挑开沉声吩咐道:“不回府去外城!” 不对今日皇帝的话很不对虽然话里带着笑可是那声音里却分明带着杀意!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 而等到马车驶入外城那俗世里的热闹喧嚣传入马车之后大长公主也终于明白了缘由。 原本被她散播出去的流言早已改了版本尽数的换成了一件事——当年的大长公主是如何力排众议的让皇帝上位的! 马车内的大长公主瞬间便跌坐在马车上只觉得浑身如同在水中捞出来一般尽数脱力。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做错了。 大错特错! 这样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皇帝如何不知!可笑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进宫求见皇上来要一道旨意! 怪不得皇上会主动的旧事重提! 当马车重新回到公主府的时候下人前来挑帘子却被吓了一跳顿时朝着里面喊道:“来人快传太医来!” 大长公主再次病了。 这一次的病情来势汹汹太医直守了三天三夜才将大长公主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然而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的皇帝却并没有派人来只是象征性的命一个公公送来了几盒补品。 大长公主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吾命休矣!” 那些下人不知她为何会说出这句话纷纷跪在地上劝慰:“公主您洪福齐天必然会长命百岁的。” 唯有预备进来的萧浩然猛地顿住了脚步他的手从帘子上收了回去慢慢的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而后他隔着门帘朝着里面望了一眼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大长公主病的更重了虽说到底被救了回来可是却闭门谢客据说是缠绵病榻到连见客人的力气都没有。 得知这个消息皇帝并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听到棋子的回禀之后才淡淡道:“由她去吧。” 既然没多少日子可熬了那就任由她寿终正寝好了。 等到小林子离开之后皇帝这才吩咐道:“那道旨意发了吧也算是朕全了她的心意。” “遵旨。” 有红衣太监行了礼恭谨着出了大殿。 自长公主进宫求赐婚那一日开始不过到了第四日一早赐婚的旨意便被送到了谢府。 谢琳琅正在府上睡觉的时候就听到小晴急匆匆的跑进来欢喜道:“二小姐大喜啊!” 闻言谢琳琅猛地从梦中惊醒待得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后顿时提起了一颗心问道:“什么喜事?” “宫里传旨下来了封您为东宫的娘娘!” 小晴欢喜的比手画脚一面来替她解开那些绳索。 待得得了自由之后谢琳琅瞬间便跑到铜镜前穿衣打扮焦灼的催促的小晴道:“你快些快些!” “谢家女名门贵媛性情温良赐三品昭媛位分入主东宫。”内侍监脸上含笑的念完圣旨方才笑眯眯道:“小主接旨吧。” 谢琳琅激动的起身将那圣旨捧在手里之后她才真真切切的回过神儿来她终于要嫁给太子哥哥了! 而后谢琳琅顿时又蹙起了眉问道:“为何只是昭媛?”外祖母出面难道不该是太子妃的么! 那内侍监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鄙夷的神色旋即神情如常的笑了一笑。 反倒是一旁的谢逍遥回眸斥道:“不得无礼!”而后他又吩咐小晴道:“送小姐回房。” 谢逍遥生怕谢琳琅会突然发作要知道宫人还在呢若是被人看到了那这门亲事怕是就黄了!虽说不知道为什么太子要娶的人从谢言晚变成了谢琳琅可是只要是他谢家的女儿那一切都好说! 谢逍遥欢欢喜喜的将内侍监迎到前厅作陪那内侍监却无心多待只是恭贺了几句便离开了谢府。 不想他前脚离开后脚便听得谢霖前来回禀:“老爷小姐又发作了!” 闻言谢逍遥顿时变了脸色忙忙的朝着谢琳琅的院子里走去。 未到院内就见谢琳琅拼命的挠着自己的肌肤那原本已然开始愈合的地方又开始重新破皮甚至有些化脓的征兆。 而谢琳琅却恍然不觉只是尖叫着抓挠一面抗拒着那些想要碰她的奴婢。 见状谢逍遥顿时大怒道:“都愣着做什么将她绑起来!” 将谢琳琅重新捆回去之后谢逍遥又沉下了脸这样的谢琳琅入主东宫真的好事儿么? 他竟不敢再想下去了。 但是不管如何谢琳琅的毛病总是要治的。 “再去请太医来一趟吧府医是怎么说的?” 听得谢逍遥的询问谢霖摇头叹息道:“府医说二小姐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他也查不出来。” 听得这话谢逍遥深思了一番方才低声道:“你说会不会是她?”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一直在盯着清寒院的方向。 谢霖则是心头一跳迟疑道:“不能吧?郡主心地良善不像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谢逍遥也只是随口一说一面朝着书房走着一面低低的摇头道:“纵然是她又如何谢家如今也只剩下她了。” 就算是谢琳琅入了东宫只要她这毛病一日治不好那么将来能够受宠的就只会是谢言晚。 谢逍遥想到这里又吩咐了一句:“看着点二小姐别让她出去闹事儿尤其是别在晚儿那里折腾。” 谢霖闻言忙的应道:“老奴知道了。” 清寒院。 听完妙书的回禀谢言晚顿时嗤笑道:“我那位好妹妹还真是如愿以偿了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漫不经心的在写着琴谱。这两日她全身心都扑在了这件事上就连大长公主重病都没能让她提起太多心思。 闻言妙书也随之附和道:“可不是么二小姐可是自幼就想嫁给太子的可惜之前夫人在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不答应这件事儿倒是不曾想到她死了二小姐倒是如愿了。” 提及了萧念之后妙书顿时脸色一白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谢言晚却见后者仍旧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谢言晚淡淡一笑道:“她的造化来了呗。”只不过这次是福气还是孽缘那就要当事人自己体会了。 然而她这话未落就见那当事人已然趾高气昂的来了。 谢琳琅刚发作了一阵儿这会儿浑身发虚却仍旧撑着身体前来为的就是炫耀。 “大姐姐!” 这次的谢琳琅心情甚好只是喊出的那三个字怎么听都像是啐了毒一样。 谢言晚抬起头来收起笑容淡淡道:“有事儿?”她可不认为自己跟谢琳琅有什么可说的除非要她命的时候! “你不是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太子么?我告诉你你瞎了狗眼了我已经被皇上赐婚了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三品昭媛!” 见谢琳琅一副炫耀的模样谢言晚却只是将笔放在一旁欣赏着自己刚誊写出来的曲谱漫不经心道:“哦然后呢?” 谢琳琅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不想只得到了这个回应登时便咬牙切齿道:“谢言晚你别得意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等她入主东宫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整死谢言晚! 这一次谢言晚却连话都懒得同她说了。亏得萧念诗词歌赋骑马射箭都给她请了师傅来教不想竟教出这样一个蠢货也不知道萧念看到她如今这模样会不会气得萧念棺材里爬出来?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封你为太子妃好不好?(五更) 哦不对她爬不出来了。 当初埋葬萧念的时候凤栖止特意命人做了个阵法佛道齐上阵据说是个魂飞魄散的局。 啧那厮还真够狠的。若是萧念真有魂魄的话恐怕也早就被打散了自然爬不出来。 见谢言晚仍旧轻蔑的模样谢琳琅顿时气结登时就要上前发作。 却不想她还没有靠近谢言晚就已经出现一个黑衣男人手持长剑拦住了她的去路沉声道:“行刺郡主着杀无赦!” 那明晃晃的剑尖对准着自己谢琳琅当场就怂了。 她指着谢言晚半日气结道:“谢言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而谢言晚这次却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所以说一万句的威胁狠话都没一刀一剑来的实在! 她突然觉得谢琳琅这样不死也挺好的让她痛苦的活着不是比死了更好? 这世上最残忍的对待不是杀了对方而是让她生不如死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妹妹别着急咱们慢慢来。 谢琳琅走后谢言晚舒舒服服的吃了个午饭又踏实的睡了个好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谢言晚望着窗外那细碎的日光顿时觉得心情格外的美好。 然而总有人想要破坏气氛。 “郡主太子来了。” 听到妙书的汇报谢言晚的脸顿时便沉了下去。真是个阴魂不散的主儿啊。 上官翰烨进来的时候谢言晚正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白玉似的手指捏着桃木梳梳理着那如瀑的青丝。 铜镜中的女子脂粉未施却将她这如兰花一样的娴静气质衬托的更加明显。 上官翰烨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眼前的女子。 他就这样静静地隔着铜镜将谢言晚来望浑然不知后者早已浑身发麻的膈应起来。 她将手中梳子随意的扔在梳妆台前起身行了礼淡淡问道:“太子怎么来了?” 见谢言晚又恢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上官翰烨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他快步走过去带着几分急切的解释道:“晚儿你听本宫解释那是父皇擅自下的旨意本宫事先并不知情的。” 谢言晚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漠然道:“贞和祝太子喜得佳人百年好合。” 闻言上官翰烨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叹息道:“晚儿你果然在怪本宫。你放心本宫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太子妃之位给你可好?” 谢言晚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这男人眼中写满了情谊可是她一个字都不信。 “不必了太子殿下该明白覆水难收。您如今是我未来的妹夫咱们还是保持距离好。” 眼见得她这般上官翰烨顿时一把抓住她皱眉道:“本宫都说了给你太子妃之位你还想跟本宫保持距离?她谢琳琅不过占据了一个三品昭媛的位置本宫发誓就算娶了她也不碰她日后等你过门了她就任由你处置好不好?”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觉得可笑她挣脱开来冷声道:“太子殿下我想您误会了。太子妃这个位置我还真不稀罕。您爱娶谁就娶谁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因为我嫌恶心!” 上官翰烨瞬间被她的态度点燃了火气咬牙切齿道:“谢言晚你再给本宫说一遍!” 后者无所畏惧扬眉看着他道:“殿下听不懂?那贞和再说一遍我嫌恶心!” 他已经将在自己心里所有的好感都磨灭了且再不想跟他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那日你为何又向本宫献媚?谢言晚你在耍本宫?” 上官翰烨的神情格外阴沉谢言晚则嗤了一声冷冷道:“太子若是真有本事尽管去皇上面前退亲说不定我一个心情好又献媚了呢?” “你明知道那是父皇赐婚你想让本宫被父皇嫌恶么?那对你有什么好处!” 上官翰烨只觉得格外恼怒怎么会有这么不识抬举的女人。那可是他父皇怎么敢去顶撞? 闻言谢言晚的冷笑更甚看他还是一如既往。不触碰到底线那对你就是千好万好;可只要触碰到了他的利益他的嘴脸就会显露无疑。 这种男人她谢言晚还真不稀罕。 “这就是了所以殿下你我再无瓜葛别再纠缠我!” 说出了心里的话谢言晚顿觉得畅快无比她毫不掩饰自己眼眸里的厌恶走到陆嬷嬷面前道:“嬷嬷咱们出去吧。” 眼见得谢言晚离开上官翰烨顿时要拦却被陆嬷嬷挡住了去路淡淡道:“太子殿下还请保持跟郡主的距离。”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宫!” 见上官翰烨冲着陆嬷嬷发脾气谢言晚顿时回头冷厉道:“不巧太子爷您在我眼里也不算什么东西!” 说完这话她径自拉住了陆嬷嬷的手转是便朝着外面走去。 临出门前她又回眸冷笑着道了一句:“顺便提醒您一句你若是指望着拿我爹来压我那就别做梦了。万一我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就去皇上面前闹一通呢。毕竟贞和虽然没有大本事却也是西楚国的祥瑞!届时倒霉的可不一定是我呢。” 而后她看也不看上官翰烨的脸色径自便离开了。 她这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上官翰烨的眼神瞬间阴沉无比咬牙切齿道:“谢言晚!” 这个女人还真是屡屡的挑战他的底线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啊!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得远远传来谢琳琅的声音:“太子哥哥!” 上官翰烨定睛一看顿时看到了那一张令人作呕的脸。 他再不敢停留当下便夺门而出朝着反方向跑去。那模样简直是落荒而逃。 上官翰烨一路上都不敢停留似乎只要一停下来就会出现谢琳琅那一张格外恐怖的脸。 直到他回了东宫之后方才瘫软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儿心里的愤怒也越发的累积起来。 他猛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急匆匆的冲着外面道:“来人备车撵本宫要去凤仪宫!” 不行若是让他真的面对谢琳琅那一张脸他会疯的。一定要让母后想个办法毁了这门亲事! “母后您一定要帮帮儿臣啊!” 皇后正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睁开眼就看到上官翰烨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冲着自己诉苦。 “那谢琳琅不知道得了什么脏病身上脸上被挠的没有一块好肉!如今父皇却将她赐给儿臣以后儿臣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母后求求您帮帮儿臣将这门婚事作罢吧!” 他诉苦了半日皇后却只是捏着额头不语。 好半日她才方才扬手将下人们都挥退了之后方才沉声道:“皇儿就算谢琳琅再肮脏不堪这门亲事你也是退不得的。” “为何?” 听到上官翰烨的质问皇后的眼神也阴冷了下来寒声道:“因为这门亲事是大长公主所提她在皇上那儿的情分不浅皇上既然答应了她便不会轻易反悔的!” 这个老虔婆她拉拢了多年都不肯松口却是暗中里帮扶连氏那个贱人!一想到这儿皇后就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这老虔婆的位分高她每次见了都得毕恭毕敬。不为旁的只因她于皇帝有恩! 闻言太子却是松了口气道:“母后如果您担心这个那儿臣告诉您一件事儿你听了肯定会高兴的。” 他将谢逍遥告知自己的情形一一说了末了又道:“如今父皇怕是烦她都来不及呢您若是去说情这婚事定能退了!” 不想皇后听完之后先是一喜呢喃道:“怪不得皇上这几日神情忧愁竟是因此而来。”这样一来那老虔婆的优势反而变成了劣势当真是妙极! 而后她却又猛地沉下了脸摇头叹息道:“只是这样一来你这个婚事是退不得了。因为皇上是拿这个婚事做他最后一个人情。你作为儿子在这个时候坚决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闻言太子顿时便颓然道:“那难不成儿子这辈子都要看着那个丑八怪么儿臣不要啊!” 皇后却格外不在乎只点了点太子的额头笑嗔道:“这有什么难的?她是你的妾侍见与不见不都是由着你做主么?等到娶过来之后给个院子锁起来不让她见人便是了。” 听到皇后这样一说太子才彻底高兴起来恭声给皇后行了个礼道:“还是母后您有办法儿臣就听您的。” 说到这里他猛地又想起来谢言晚顿时神情一沉咬牙切齿道:“母后儿臣还有一件事儿。谢家的那个郡主儿臣要定了!” “她?” 皇后顿时想起这些时日谢言晚被连贵妃拉拢的情形蹙眉道:“这丫头虽说是祥瑞可是如今连氏那个贱人一直在跟她暗通曲款若是她嫁过来反倒成了别人的棋子那可怎么得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被下药了 “不成儿臣定要娶她儿臣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几次三番的戏耍儿臣将儿臣玩弄于股掌之中我绝对不能放过她!” 这话上官翰烨说的咬牙切齿若是谢言晚就在身边说不定能被他当场掐死。 见上官翰烨这般坚定的模样皇后略微想了一番扬眉道:“你若是想娶她也不难回头母后去求你父皇下一道圣旨一同赐婚便是了。只是她被称为祥瑞却不可草率的弄死她留着她的性命让她生不如死的任你发泄不也很好么。” 闻言上官翰烨先是一喜继而又苦恼道:“可是她放了狠话说若是儿臣强行娶她她便去父皇那里闹。若是到时候她真的抗旨不尊将事情闹大了岂不是麻烦么?您给儿臣出个主意吧儿臣该怎么办才好?” “这还不简单?”皇后笑的一脸轻蔑嗤道:“生米煮成熟饭她不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么?” 听得这话上官翰烨霎时想起谢言晚曼妙的身姿双眸放着亮光道:“还是母后聪明儿臣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那凤栖止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只要他让谢言晚知道男女之爱的滋味儿不愁她不对自己俯首称臣!就算她不情愿届时生米成熟饭她身子脏了便只能跟自己!只要到了手他上官翰烨有的是法子让谢言晚臣服。 皇后看着他高兴嘴角也漾出一抹笑容淡淡道:“只是有一样不能脏了你的手。谢琳琅不是一心想要嫁给你么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她眸光中闪过阴狠的神情而太子则是瞬间了然谢道:“多谢母后指点!” 到时候下药的是谢琳琅得利的却是自己。就算谢言晚再不甘愿也只能嫁给自己等到成亲之后谢言晚憎恨下药之人自己再蹿撮着谢琳琅由着她们姐妹互相残杀便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上官翰烨越想越兴奋当下便想重新折返回去却被皇后拦住了去路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先晾那谢琳琅两日等到她满心焦灼的时候你再过去同她谈判。” “是儿臣明白了!” 上官翰烨谨遵着皇后的交代直到第三日的时候才重新去了谢府。 这一次他的目的地却是谢琳琅的院子。 听得到下人的回禀谢琳琅顿时从床上挣扎了起来嘴里一面尖叫道:“都愣着做什么快替我解开啊!” 太子进门的时候便看到她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这几日的调养倒是让她的疤痕淡化了一些看起来并没有那日的恐怖只是上官翰烨平日里见多了美人儿乍一看仍旧心生厌恶。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径自走进来坐下挥手道:“不必了本宫今日来就是找你说说话毕竟咱们快要成亲了。” 听到成亲这两个字谢琳琅几乎喜极而泣她扑过来带着泪意道:“太子哥哥您愿意娶我了么?” 那日太子落荒而逃的模样谢琳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原以为他这一走定然是要去毁亲的。不想谢琳琅在家中战战兢兢的等了两日非但没有等到那一道退亲的圣旨反而听到了太子这话。 她这算不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谢琳琅欢喜无比那激动落泪的模样倒是让太子觉得她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太子挥了挥手道:“让他们先出去本宫跟你说几句体己话。” 闻言谢琳琅哪能不从?当下便将这些下人挥退临出门还提醒她们将门合上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 直到房间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之后谢琳琅这才带着满心满眼的期待问道:“太子哥哥您要跟我说什么?” 上官翰烨轻咳了一声淡淡道:“琳琅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嫁给本宫么?本宫可以娶你也可以在你嫁过去之后好好儿待你。但是你需要帮本宫做一件事情。” 这个时候莫说让谢琳琅做一件事情就是让她杀人放火谢琳琅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她甚至都没有问一句上官翰烨想要做什么便毫不迟疑的点头道:“我同意太子哥哥的吩咐琳琅一定照办。” 闻言上官翰烨满意的一笑这才应该是女人对待他的真正态度。谢言晚这个异类等到他得了她的身子定叫她跪在自己的脚下痛哭求饶! 念着上官翰烨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恶狠狠道:“本宫要将你这一包药放到谢言晚的饭菜里我要毁了她!” 听得这话谢琳琅顿时将药粉接过来一脸狰狞道:“太子哥哥放心我一定办到!这是毒死她的么?” 虽说让谢言晚就这么死了会有点可惜但是只要太子哥哥的话她都一律照办! “不是媚药。” 上官翰烨并没有隐瞒他到时候还需要谢琳琅的配合没必要瞒着她。而且只有谢琳琅对谢言晚越恨等到进了东宫之后她二人才会斗的越厉害自己则在一旁看好戏便是了! 知道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之后谢琳琅霎时变色颤声道:“太子哥哥您竟要跟谢言晚……” “对本宫就是要糟蹋了她然后娶回来慢慢折辱!” 见上官翰烨一脸的狰狞谢琳琅这才放下心来将眼中的泪水一擦恶狠狠道:“您放心我一定让谢言晚将这些东西都吃下去!” …… 玄墨停在窗棂上的时候陆嬷嬷的神情顿时便有些凝重。她走过去将玄墨腿上的信纸解下来待得看到那纸上的内容后霎时大惊失色道:“辰甲出来!” 辰甲从暗处走出恭谨道:“嬷嬷。” 陆嬷嬷将纸条递给他沉声道:“少主已经快到此处为防生变你速速赶去支援我回去寻人。” 听得这话辰甲却是微微有些犹豫问道:“那郡主怎么办?” 谢言晚一大早便带着妙书出门了约摸着要傍晚才回。 陆嬷嬷略一思索摇头道:“姑娘在谢府想来不会有事我们速去速回一切等跟少主汇合之后再说若是迟了恐生大事。” 红莲教那些贼心不死的杂碎竟然摸透了少主的行踪要在京城之外截杀!若是寻常的少主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是他才发作了毒性此时的功力只有寻常的一成若是他们去了晚了怕是要出大事! 辰甲也知事情的紧急当下便应了随着陆嬷嬷一同离开。 二人匆匆离开却并没有想到正是他们这一走竟真的生了大事。 夕阳西斜的时候谢言晚才带着妙书回来。过几日就是开张的日子她今日过去提前跟吴宇生排了曲子顺带请了他吃了一顿饭。直到暮色西斜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府。 不想回去之后竟见院子里的其他下人都在唯独少了陆嬷嬷。 “嬷嬷呢?” 听到谢言晚询问常在外院伺候的翘儿恭声回禀道:“嬷嬷下午时有些事情出门去了。” 闻言谢言晚并未放在心上略一点头便让她忙去了。只是她却浑然没有看到那翘儿转过去身子的时候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四月末的天气正是春夏交界之时纵然到了晚上却仍旧有白日里的余温照耀着地面将那青石地板都烤的有些温热。 除了陆嬷嬷她如今不大习惯别人在自己身边因此便早早的让妙书出去休息了。 房间内只她一人平日里这个时候都有陆嬷嬷陪着她绣花说话今日却是安静的有些让人心里发毛。 陆嬷嬷的房间里仍旧一片黑暗而自己的房内虽然点着蜡烛却是昏黄不定烛火随着窗外吹进来的微风晃动着将室内的一切光与影都扭曲的变了形仿佛那暗处的魑魅魍魉正张着血盆大口在寻找机会将之一口吞并。 没来由的谢言晚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辰甲”良久之后空气中也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谢言晚的心头顿时开始剧烈狂跳那种不安扩散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让她慌乱的同时更觉得口干舌燥。 谢言晚一连喝下了两杯的茶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觉得那股躁郁之气越发的浓烈了几分。 谢言晚猛地起身手中的茶盏却应声碎裂。 而后她便觉得天旋地转意识也开始迷茫唯独剩下了脑海中一个清晰的想法:热。 热到了极致让她恨不能将身上的衣服全部除去好让自己可以得到解脱。 谢言晚这般想着自然也这么做了。 她身上的月白色的柔绢曳地长裙被扯开露出里面那雪白色的肚兜来上面绣着点点红梅映衬着那如玉的肌肤更添了几分诱人。 少女的身体便是在这昏黄的灯下也折射出莹白的光芒。仿佛那上好的羊脂白玉让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想要蹂躏。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本座要收些利息 雕花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旋即便有男人走了进来。 待得看到房内这一副香艳的场景之后上官翰烨再也忍不住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了谢言晚狞声道:“谢言晚你平日里不是挺能端着的么这会儿倒是原形毕露了啊想不到你这端庄的模样之下还挺骚的嘛!”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谢言晚大力的扔到床上。 身下传来硌人的疼痛让谢言晚脑海里的神智顿时回笼了几分她拼命地瞪大了双眸却看到眼前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是上官翰烨! “你给我下了药!”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格外的沙哑内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媚色来分明是质问的口气偏偏却像是在若有似无的撩拨人心。 她这声音上官翰烨哪里受得了登时便将她的外裙扒开狰狞的笑道:“是又如何?晚儿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宫就只好如了你的愿了!” 有男人带着酒气的味道入她鼻端谢言晚瞬间便想躲开奈何浑身无力根本挣扎不了。反而是那身体在感知到了男人的身躯之后竟不由自主的想要贴上去。 谢言晚心中仍剩的几分清明她死死的咬住了舌尖一股剧痛伴随着血腥味儿入了口滑过喉咙也让谢言晚恢复了几分力气。 下一刻她抬脚便狠狠地踹向上官翰烨咬牙道:“你这个畜生滚!” 上官翰烨一个不妨被她踹到一旁他脸上瞬间闪过一抹难看和愤怒而后欺身上前随手抽出腰间的玉带狠狠地打上了谢言晚的腰间。 “贱人竟然敢踹本宫看本宫今日怎么收拾你!” 她月白色的中裙被扔到地上白璧无瑕的身子在那灯光暗影下越发的勾魂摄魄。 上官翰烨一时看呆了眼将她的双臂摁在头顶另一只手则急吼吼的去解自己的裤子。 被玉带抽过的地方让谢言晚疼的几乎背过气去然而也正是这样的疼痛让她的神智却回笼了几分。 她的手被紧紧地锁着挣脱不开而上官翰烨的唇舌吻过之时却让药力发作更快给她带来难以言喻的感觉。 谢言晚拼命的躲闪着却被上官翰烨死死压制她的唇角流出一抹鲜血将白嫩的脸庞更添了几分凄美。 “阿止阿止救我!” 谢言晚神智已然不太清楚她近乎凄厉的声音却是格外的微弱。 而上官翰烨在听到她喊得名字顿时松开了她的手抬起玉带便朝着她身上再次抽了过去嘴里则恨声骂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那个阉狗本宫打死你!” 除了那肚兜谢言晚的身上几乎不着寸缕被抽打过的地方瞬间起了道道红痕显现出别样的美来。 上官翰烨看的兴起随手丢掉了玉带再次扑了上去。 然而这一次谢言晚却并没有躲开只是狠狠地抱住了上官翰烨。 那疼痛让她短暂的清醒而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腿朝中间部位顶了过去。 “啊——” 有男人变了调的声音响彻房间之内上官翰烨疼的从床上弹起又狠狠地滚落在地在地上惨叫着打滚。 谢言晚费劲儿的拽过衣服起身眼中则是浓浓的杀意。她要杀了上官翰烨! 然而她刚起了身便重重的倒在地上那微弱的意识瞬间被再次袭来的药劲儿所代替。 眼见得谢言晚这般剧痛之下的上官翰烨先扑到了谢言晚身边一只手捂着自己疼的地方另一只手则单手掐住她的脖子颤声道:“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的手刚触碰到谢言晚的脖子便觉得后脑勺重重一疼而后眼前一黑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有风从门外刮过地上的谢言晚似是感受到了那股凉意想要冲着那凉意而去。她爬行之时蹭到了身上的伤口让她瞬间停下来蹙紧了眉头。 而后有男人再次将她抱在怀里谢言晚意识短暂回笼眼前却觉得一片模糊。她拼力的挣扎着虚弱着想要推开那人嘴里则沙哑着叫道:“不要走开!”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让本座走开?” 他的眼眸里被赤红的杀意包围将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去。那冰魄银丝未曾出手因为此刻的上官翰烨正被陆嬷嬷护着。 “少主您不能杀他!交给老奴来处置此事可好?” 听得陆嬷嬷近乎哀求的询问凤栖止却是将一双薄凉的眸子看向了怀中的谢言晚。 谢言晚只觉得那人身上的气息好熟悉且那样凉凉的温度正好可以抚慰自己。 她伸出手来想要抱着男人可那动作却又变成了推开摇着头道:“不别碰我阿止阿止救我!” 谢言晚的脸上泪落如珠身上的药性发作格外猛烈然而脑海中却有一个名字似乎是她的救赎。 “阿止阿止——” 听到她喊的这个名字凤栖止的眸子里杀意褪去了些许这才看向陆嬷嬷沉声道:“他交给你了。” 而后谢言晚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一把将谢言晚包裹在其中抱起她的身子朝外走去。 直到凤栖止离开陆嬷嬷才猛地瘫软在地上而后满眼寒凉道:“来人。” 此时少主身体抱恙所以上官翰烨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否则的话后果不是少主可以承担的起的! 但是非礼了姑娘的人又岂能被轻易放过? “将他送到谢琳琅的房间去。” 辰甲依言将这人拖拽起却猛地一愣道:“嬷嬷他流血了。” 陆嬷嬷循声望去只见上官翰烨的中裤之上竟渗出一片血红来而那位置赫然是他的命根子! 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道:“那就随便找个东西毁了谢琳琅的清白吧。” 不管此事跟谢琳琅有没有关系这个锅她都背定了!因为姑娘的名誉绝对不能被人玷污! 闻言辰甲顿时应了像是拖拽死狗一样将上官翰烨给拖了出去。 …… 马车是直接停在凤栖止的院子外的眼见得有人前来掀帘子凤栖止顿时便吼了一句:“都滚开所有人不准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那声音阴冷的仿佛从地狱传来可其间似乎又夹杂着些微的情色。 周边之人迅速褪去不多时整个院落便再无人烟。 凤栖止这才将谢言晚抱了出来急匆匆的进了房间。 因着药性的发作谢言晚的身上呈现出微微的粉色而她额头上更是香汗淋漓一双藕臂挂在凤栖止的脖颈用着柔媚入骨的声音呢喃道:“阿止阿止救我——” 她似乎已然确认了自己的身份而那个救字更是说的格外隐晦。 凤栖止进屋之后抬脚踹上了门又随着谢言晚的动作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咬牙切齿道:“小丫头你在挑战本座的忍耐力么?” 而谢言晚却似乎没有听到一双猫儿眼里落下泪来难耐的扭动着身子带着哭腔道:“阿止——” 她不必言语只这两个字便足以烧起一把大火以燎原之势席卷而来。 凤栖止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红鸾帐内无双夜眼前美人儿娇柔入骨引得凤栖止几次都将手探到某处想要将之解放出来。 然而末了他却只是满头大汗的呢喃苦笑:“丫头你这是在为难本座啊。” 下一刻谢言晚便厥起了嘴软软的祈求道:“阿止我要。” 她的唇上还带着几许晶亮在烛火下格外清晰。凤栖止几乎破功却终究忍了下来叹息着安抚:“现在还不是时候再忍忍乖。” 直到谢言晚闹够了睡下凤栖止方才将她抱起去了汤池之中沐浴。 若说先前的她妩媚如妖那么此时睡着之后的谢言晚便像极了一只餍足的猫儿温顺的偎在他身边任由他的动作。 某处鼓胀难忍凤栖止咬了咬牙终是忍耐不住从水中站起身来拿起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生生的刺入他的肉中可随着那点点鲜血弥漫开来之时竟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皮肤被他挑了起来! 那里被囚禁着一个巨兽。 解除束缚的那一刻凤栖止舒适的喟叹一声他重新躺在水中将谢言晚拉入自己怀中低声道:“小妖精你说本座是不是要收些利息?” …… 直到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凤栖止才打开了房门。 此刻的他穿戴整齐眉眼之中又回复了那个冷冽如修罗的九千岁。 “来人——” 周遭迅速无声无息的落下数十个黑衣人齐声道:“任凭主子吩咐。” 凤栖止随手丢出一块令牌一字一顿道:“扔到刑部将原计划上的那个人名改成——上官翰烨!” 令牌未及掉落在地便先被人拿到手而后那群人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瞬间便消失在了这个院落之中。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叫我阿止 谢言晚是在鸟叫声中醒来的。 晨起的天带着几分骄阳的热度将室内都熏得有些微热。温暖的空气里浮现着几缕灰尘颗粒被日光映照的格外清晰。 当那一缕日光洒在床上美人儿的脸上之时她恬静的模样仿佛被人以工笔画绘在了图纸上成了一幅最不忍触碰的画。 下一刻那画上的美人便张开了双眸。 一时之间像是万千星河散落其中带出了丝丝缕缕的迷茫媚眼如丝妖娆不自知。 谢言晚猛地睁开了眸子复又紧紧地闭上待得再睁开的时候她才真的确定了一个事实。 自己回来了且还是在凤栖止的榻上。 而那个男人正躺在她身边一无所觉的睡着。 身边男人安心的沉睡谢言晚却觉得一颗心逐渐沉到了水底。 她记起来了。 昨夜里她似乎是被人下了药而媚药发作之时上官翰烨突然出现要玷污她。 之后呢? 谢言晚带着惊恐之色朝着身上望去果然见那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全身浑身酸疼无力就像是被碾压过之后一般就连抬起手指都格外费力。 然而让她诧异的却是那本该最疼痛的地方却是毫无感觉。 是他么? 谢言晚下意识看向凤栖止却见后者睡得格外安稳。而他的衣服完好的在自己身上穿着并没有被动弹过的迹象。 所以是……上官翰烨? 谢言晚竟不敢再想下去她猛地躺倒在床上将被子捂着自己的脸眼眶迅速的酸涩起来。昨夜里是凤栖止救得自己么?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看到了污浊不堪的一幕? 这么多的痕迹她自己看着都作呕凤栖止会怎么想? 谢言晚脑中像是有一团乱麻缠绕着让她的头都几乎炸裂开来。 然而就在那眼泪将落未落之时却有一点灵光乍现让她的神智猛然回笼。 那温度似乎还残存在掌心谢言晚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努力的回忆着。 不对! 昨晚上她意识迷茫的时候似乎被人丢下过汤池可是谢府并没有汤池而这房间里却有一个! 所以那时候凤栖止是将自己带回来了的。 之后…… 她握了握手比划了一个圆形出来。 那带着灼热的温度似乎还在手掌心跳动谢言晚脸上浮起可疑的红色来。 她虽然记忆之中断断续续可是却清晰的记得她当时抓到了一个圆柱体。 而那个物品所属的主人…… 谢言晚看了一眼被褥之下的凤栖止蓦然起了个念头。 难不成他是一个假太监? 那么她要不要一探究竟? 脑中这个想法一起便再也不可遏制。只消一眼便可以证明昨夜里的记忆是不是真实的而她脑海里的疑惑也就可以如愿解开了。 谢言晚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蠕动着身子悄然的往被子之内钻了进去。而她的手则一点点的下移到某个位置。 “大清早的你就这么饥渴?” 男人慵懒的声音响起谢言晚的心内顿时便开始淌血。就差那么一点她就可以摸到了! 然而她此刻更应该防备的显然是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男人。 他低下头来几乎可以触碰到谢言晚的鼻尖那毫无瑕疵的脸近距离放大依旧看着如此的美好而诱人。 谢言晚顿时讪笑眼眸咕噜噜乱转最终都化成了一个字:“早。” 她借着扭动的姿势将腿悄无声息的触碰了一下某处。眼眸里旋即一暗果然还是空的。 只是仿佛没有上次碰到时候那么空了。 可即便如此谢言晚也只能叹息她昨夜里怕是生幻觉了。因为若是照着这个大小的话即便凤栖止有那也绝对是小号的。可是她昨夜里碰触到的分明是一个庞然大物! 见她这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凤栖止心中好笑一面从旁边捞起一个象牙白的东西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脸邪肆道:“大清早的就往被褥里面钻莫不是觉得昨夜里不够么?不如现下再来一次?” 谢言晚被这冰凉微痒的东西弄得脸上发痒她下意识多开来可在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之后顿时瞪大了双眸。 这……这也太逼真了吧啧简直是良心做呸简直是污秽不堪! 谢言晚将头转到一边脑子里却开始转动着想法。唔如果真是这个的话那么它的大小尺寸好像是能对的上的! 但是她分明记得手心里握着的是热的呀…… 这个问题谢言晚并没有想明白很显然某些人也并不愿意让她想明白。 因为很快谢言晚便被人打断了思绪身心都沉浸在了这个清早上热辣而美好的吻中。 直到谢言晚被吻的头昏脑涨意识迷蒙的时候便听到凤栖止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着:“叫我。” 谢言晚微微一愣可待得看到他那双带着惑色的眸子之后竟然福至心灵喊了一声:“阿止——” 而后便见凤栖止的眼眸里带着狼一样的神情再次将她扑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真是个乖丫头……” 这个清晨如同外间的骄阳一般格外的热辣。 日上三竿的时候谢言晚才终于梳洗完毕饿的发昏的坐在餐桌之前如愿以偿的吃上了早饭。 这其间她被凤栖止诱哄着喊了无数次的:“阿止。” 眼见得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凤栖止如同一只餍足的狐狸一样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一面捏了一只水晶包咬着一面暧昧道:“这么饿莫不是本座没有喂饱你么?” 谢言晚被呛到脸红的瞪了他一眼鄙夷道:“别耽误我吃饭!” 天大地大她吃饭最大!虽说对方的美色可餐可是腹中饥肠辘辘什么美色放在眼前谢言晚都没心思去看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更觉得心情甚好只是在看到她无意中露出来的红痕之后沉了沉眸子。 那是被上官翰烨打出来的他都没有舍得动过一指头的丫头如今却被别人打了当真是好得很呐! 感受到凤栖止嗜血的目光谢言晚瞬间抬起头来待得看到他眼中的神色之后便知他在想什么。 “昨夜的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上官翰烨竟然敢这般算计她她绝对不能轻易地放过他! 闻言凤栖止冷厉的一笑阴森森道:“你什么都不必做等着看好戏便是了。本座的女人也是旁人可以随意碰的么!” 乍听到他这话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神情亮了起来。她的心头狂跳发出的声音却是格外的平静:“我?你的女人?” 她是听错了么凤栖止方才说…… “怎么将本座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凤栖止的双眸里带着好不明显的威胁瞬间让谢言晚眼眸里的亮晶晶化作了灿然星辰每一颗都酝酿出欢喜的神色来。 而后她一把抱住了凤栖止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深深地咬住了他柔软的唇。 待得一吻之后谢言晚方才气喘吁吁的笑道:“认账必须认账。不但要认且还要霸牢了你。凤栖止你的身边以后只能站着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眸子里酿着浓浓的情意几乎能将凤栖止溺毙在其中。 他平生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可是却觉得就算是世上最烈的酒也抵不过不管几句话他竟开始醉了。 凤栖止心猿意马将她抱在怀中揽在自己腿上抵着她的头声音沙哑的笑骂道:“小妖精。” 一句话出谢言晚顿时变色笑眯眯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妖孽那只八哥儿是你教出来的吧!” 她这几日忙的连轴转店铺要开张细枝末节都要注意到所以几乎都是在店里带着的。一切都很顺畅唯独那只八哥儿! 从它身边过去一趟那孙子都要喊一句:“小妖精!” 且谢言晚骂得越狠那孙子就跟吃了兴奋药似的就蹦跶的越欢实。若不是百音阁里的其他人拦着她早就将那只八哥儿给拔毛去皮拆骨的给炖汤喝了! 自然是喂给眼前这个老妖孽喝! 毕竟什么玩意儿的主人教出来什么玩意儿的鸟儿! 对于谢言晚的突然炸毛凤栖止倒是习以为常他的大掌漫不经心的拍抚着谢言晚的后背淡淡道:“本座难不成说错了?你昨夜里可不就是小妖精么缠的本座把持不住。”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呼吸相互交融让谢言晚的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旋即她鄙夷道:“把持不住?您老有么?” 这老妖孽一个太监非得充大象! 然而她这话一出就见凤栖止格外闲适的伸出手来比了两根手指。 长度适中骨节分明而那粗细也是刚刚好。 谢言晚起初意味不明可是看着看着便瞬间联想到了一些东西。而后她猛地从凤栖止的腿上起身愤愤道:“呸不要脸!”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这个败类! 眼见得谢言晚顶着一张酡红的脸离开凤栖止则重新坐好摩挲着下巴蹙眉思索着一个深刻的问题。 这丫头都这般说了他是不是得真正不要脸一回好坐实了这个名头?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将自己身上的毒给解了。 丫头再等一等本座可好? 谢言晚浑然不知屋内的凤栖止正在盘算着什么她一路出了门直到脸上的酡红减去了几分方才走到陆嬷嬷的房前叩响了门扉。 “姑娘怎的起这么早?” 见到谢言晚时陆嬷嬷有些诧异。春日衣裳薄待得看到她那隐约可见的痕迹之后陆嬷嬷顿时露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越发有些羞涩轻咳一声进门道:“睡不着了嬷嬷昨夜里你去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 对于身上的痕迹谢言晚有些拿不住。若是凤栖止所为那倒罢了可若是上官翰烨…… 谢言晚登时起了一丝杀心。 她吞吞吐吐神情纠结陆嬷嬷哪还有不明白的?当即便将昨夜里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末了又道:“昨日主子这边出了点事情也是我大意了竟给你招致了这般灾祸。委屈你了丫头。” 闻言谢言晚眼中恨意缭绕咬牙切齿道:“这个败类!”她那时已经被迷了神智却也能想象得到凤栖止进门时看到是怎么样的情形。 一想到自己的身上被上官翰烨所触碰过谢言晚便觉得恶心至极脸上的表情更多了几分痛恨。 陆嬷嬷拍了拍她的手宽抚道:“丫头你放心昨夜我已将太子丢到谢琳琅房内了昨夜的事情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更不会容许他们污了你的名声。” 听得这话谢言晚行了一礼诚挚道:“嬷嬷谢谢你。”自从有了他们之后谢言晚才感受到了被人护着的滋味儿。 只是想到她被上官翰烨碰过谢言晚便觉得浑身恶心恨不能将这层皮褪掉。 “没事儿的丫头一切都过去了。”陆嬷嬷关切的望着她见谢言晚这般她猛地灵光一闪忽的明白了谢言晚的症结所在因暧昧的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痕迹低声道:“至于这些皆出自主子之手与他人并不相关。” 她的声音格外低谢言晚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得明白了陆嬷嬷的意思之后瞬间有些脸红咬着唇道:“嬷嬷我去沐浴了。” 眼见得谢言晚羞涩的逃开陆嬷嬷摇了摇头眼中不由得闪过几分笑意来。 这次因祸得福反而让主子和姑娘敞开了心扉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儿。 只是那个罪魁祸首绝对不能这样轻易地放过! 尚书府。 日上三竿的时候谢琳琅的房门还没有打开。 小晴站在外面敲了敲门又侧耳听了里面的动静到底是迟疑的推开了房门。 下一刻便听得女子的尖锐叫声响彻了尚书府。随后到来的婆子端着给谢琳琅的药皱眉骂道:“你这丫头鬼叫什么没得惊扰了二小姐——”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便卡在了嘴里瞪大双眼像是见到鬼一般看着里面的情形。 床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届时不着寸缕。男人背对着她们所以看不真切是谁;可是这个女子却是格外的清楚赫然是府上的二小姐谢琳琅。 房内带着淡淡的血腥之气而那床上更是血迹点点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这样大的动静二人都未曾清醒过来仍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空气里带着几分未曾散去的香气小青结结巴巴的指着床上的二人带着几分怯意问道:“嬷嬷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快快请老爷去!” 那婆子慌了神儿出门的时候却还记得替谢琳琅将房门掩上。毕竟是府上的二小姐若是传出去跟男人私会那罪名可就大了!到时候二小姐被怎么处置尚且不论头一个倒霉的便是她们这些个下人! 谢逍遥刚下了朝便听到下人回禀的消息顿时带着满满的怒气急吼吼的去了谢琳琅房间。 可待得看到那房内的男人真容之后瞬间便瞪在了原地旋即狂喜。 这哪里是偷情的汉子分明就是太子嘛! 然而还没等谢逍遥高兴劲儿完全起来就听得小晴颤颤巍巍的指着太子的身下惊恐道:“老爷那儿那有血!” 那个部位赫然是太子的命根子。 谢逍遥登时便白了脸低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传府医前来!”而后他则小心的走到太子面前试探了他的鼻息。 还好人还有气儿。 “怎么样?可有大碍?” 府医查看伤口之后谢逍遥顿时迫不及待的问道。 然而府医给出的答复却让谢逍遥瞬间脸色惨白如纸。 “殿下被踢伤了重要部位怕是……” 正在这时谢琳琅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有些茫然道:“爹爹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逍遥正因为府医这话慌神儿了此刻听到谢琳琅的声音顿时便将火气尽数发泄到了她的身上:“来人将这个逆女给我绑了!” “父亲你……我这是怎么了?” 谢琳琅显然才清醒过来惊恐的看着床上的血迹和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她的身上如同被碾过一般被下人拽下床的时候瞬间便跌倒在地。 疼…… 那种像是将她撕裂一般的疼痛让谢琳琅额头都冒起了冷汗来。她的腿上还有一抹干涸的血迹一望便知曾经遭遇了什么事情。 有胆大的婆子拿了一条外衣将她裹上而后才示意小厮进门将谢琳琅捆了个结结实实。 太子也在这时候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他先是茫然的看了一眼房内的人复又想起昨夜种种咬牙切齿的问道:“谢言晚这个小贱人呢本宫要杀了她!” 他清醒之后只字不提谢琳琅反而针对并未在场的谢言晚谢逍遥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线索。 可是还没等他理清楚的时候就见上官翰烨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某处颤声道:“本宫本宫这是怎么了!” 他的某处被纱布缠了厚厚的一圈又一圈而从那袭来的疼痛席卷全身让他疼的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殿下您昨夜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逍遥试探性的询问却听到太子根本不搭理他只是满眼恐惧的吼道:“给本宫备车本宫要回宫!快去!” 他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猛地摔倒在地谢逍遥顺势去扶他却被上官翰烨推开咬牙切齿道:“此事本宫跟你们尚书府没完!” 谢逍遥见状连忙要护送太子离开嘴里一面抚慰道:“太子殿下息怒还请您告知老臣究竟发生了何事老臣一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可太子哪里肯听他说话?只一味地踉踉跄跄向外跑去。 太子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又指着谢逍遥道:“今日之事你若敢传出去一个字本宫就要你们谢家好看!” 眼见得太子离开谢逍遥的脸上顿时是山雨欲来回眸厉声吩咐道:“抓人!” 不止是府医还有那些见到此事的丫鬟婆子们都不能留了。 至于谢琳琅她到底是跟太子睡在了一起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先留着了。 “将二小姐关到祠堂里去命人好生看管着!” 吩咐完了这一切谢逍遥才想起来谢言晚来他觉得这一切都谜团怕是唯有自己这个长女才能解释清楚。 然而当他赶到清寒院时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了外院打扫的下人。 至于谢言晚…… 她仿佛没有在这里住过一样连同她带来的那么嬷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官翰烨一路仿佛有鬼追着自己一般跌跌撞撞的便冲进了凤仪宫。 待得看到皇后之时他顿时痛哭流涕道:“母后救我!” 见太子这个模样皇后霎时被吓了一跳瞬间挥退了左右问道:“我的儿你怎么了?” 可上官翰烨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抓着她的手急匆匆道:“快宣太医给儿臣看诊出大事儿了!” 说到最后太子的眼泪又下来了哭的好不凄惨。 见状皇后再不迟疑命人去宣了心腹太医前来。 “回皇后太子这伤势严重恐怕会伤及子孙后代。” 那太医是皇后的人医术格外高明。 听到他这话之后皇后顿时就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皇儿是谁这样心狠手辣的要害你!” “是谢言晚母后是那个小贱人儿臣要杀了她!” 太子在得知自己的伤势竟如此严重之后一直强撑着的神经瞬间崩溃整个人都瘫在床上眉眼之中皆是戾气和恨意。 而皇后更是杀机尽显一字一顿道:“这个贱人本宫要杀了她!来人——” 不想她这话刚出口就见大殿的门猛地被人踹开而后便有男人中气十足的喝声传来:“你要杀谁!”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将太子拿下! 来人一袭明黄浑身散着威严。 正是皇帝上官煜。 见到皇帝前来皇后先是一愣继而便哭道:“皇上您要为皇儿做主他被谢家那个郡主给打了!” 她一面说一面回头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给太子使眼色。太子如今没有娶亲子嗣乃是大事情若是真的让皇帝知道太子以后不能行房了那么他就会被剥夺继位的权力了!要知道一个不能有孩子的皇帝只能断送这祖宗留下来的百年基业。 皇后的脑子转的极快奈何皇帝却并未听她说只是硬下心肠道:“来人将太子拿下!” 闻言皇后顿时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道:“皇上您您为何要拿下太子?”难不成是那谢家人恶人先告状了不成? “皇上您千万不要听信谢家人的妖言啊皇儿是无辜的!” 听得皇后的辩解太子瞬间明白过来拼命的挣扎着哭道:“父皇都是谢言晚害儿臣啊!” 他这话一出顿时便有一块沉重的令牌摔在了太子的脸上直将太子疼懵了。 而皇帝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害你?朕倒是不知道谢家的郡主有这种滔天的本事能够害你一个谋反之罪!” 他这话说的格外重太子显示有些懵可在看到这令牌之后瞬间便跌坐在地呢喃道:“这这不可能!” 谢逍遥不是说令牌已经被处置妥当了么为何会出现在父皇的手中?难道说是那老匹夫害自己?! 皇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呐呐道:“皇上这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朕也想知道呢!太子好大的威风啊朕还没死呢你就惦记着要篡位了是么!” 皇帝胸腔被气得起伏不定今儿下朝之后那刑部的人便去御书房密奏道是根据那些人的指认发现了这块令牌。而上面更是刻着一个特殊的标记。 皇帝对这块标记不陌生因为这是太子独有的标记! 若说是别的或许还有可能是诬陷可是偏偏这是从那批被抓的人那里审讯出来的信息得到的旁人如何作假!念及此皇帝更是对太子格外的失望他原以为这个儿子不过怂了些可誰曾想他是在大事上怂在担责任的时候怂可对自己这个父皇倒是十分心狠呐! “冤枉啊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太子的心顿时沉入水底磕头求饶不住道:“父皇求您相信儿臣啊!” 见他这模样皇帝更觉得寒心至极指着太子道:“冤枉?当初刑部审讯出来说你是幕后主使你也是这样说的!那时朕还不相信你更是跪在朕面前赌咒发誓说你同此事绝无关系!这才多久?铁证如山你还想怎么抵赖!你是当朕是傻子么!” 见状太子顿时害怕此刻的皇帝通身都带着杀气似乎随时都能将他一口吞掉。 上官翰烨的脑海中转过无数个想法最终都汇聚成了一个念头。 让谢逍遥背锅! 他将头磕的砰砰响痛哭流涕道:“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这事情不是儿臣所为。都是谢尚书都是他做的儿臣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呀!父皇真的跟儿臣无关求您明鉴!”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皇后恨不能剖开太子的脑袋看看他是不是装了一脑袋的浆糊! 这个时候他居然直接将谢逍遥给卖了以后谁还肯跟他! 相较于皇后的生气皇帝更是震怒不已气得手指头都是发颤的怒道:“好哇你果然还有同党!来人太子无德废去太子之位看押;着人前去谢府摘了谢逍遥的顶戴花翎命大理寺严审!” 他一句话便定了二人的下场皇后顿时瘫软在地哭道:“皇上烨儿他只是一时糊涂求您开恩啊!” 而太子则是不住的求饶:“父皇都是谢逍遥跟儿臣无关求您放了儿臣吧!” 凤仪宫里凄风苦雨而谢府此时也并未好到哪儿去。 得知谢言晚不见了之后谢逍遥便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他前脚吩咐了下人出去寻找谢言晚结果还未走到书房就见门外突然涌进去一大群的官兵。而为首之人则是宫中传旨的太监。 见状谢逍遥心中一沉。难不成是太子告状导致皇上发怒怪罪下来了么? 谢逍遥猜的没错的确是太子告状然而罪名却比他想象的要深重的多。 “皇上有旨谢逍遥谋反摘去顶戴花翎着大理寺严审!抓人!” 一时之间偌大的谢府乱做一团下人的哭喊求救声不绝于耳内中还带着谢琳琅隐隐的叫骂声:“狗奴才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们谁敢放肆!” 谢逍遥更是不解的喊道:“冤枉啊本官怎么可能谋反!”他到底是老奸巨猾当下便想要行贿却不想那太监退后了几步躲开了谢逍遥想要递过来的钱袋子。 而后那太监蔑然道:“谢大人您勾结太子私自练军队如今还敢行贿杂家罪加一等!” 听到这话谢逍遥瞬间颓然道:“不不可能的本官都跟皇上解释清楚了!” 那时他咬定不知情是冤枉的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见谢逍遥这般模样那太监只是淡淡道:“有什么问题谢大人还是去大理寺问好了相信大理寺卿会给你一个说法的带走!” …… 听完下人的汇报谢言晚瞬间眉眼弯弯看向旁边在奏折上批红的凤栖止笑眯眯道:“老妖孽这是你的手笔吧?” 闻言凤栖止头也不抬只是手上的笔顿了顿漫不经心道:“叫本座什么?” 这丫头开心了便喊他老妖孽不开心了就连名带姓的喊他凤栖止。可偏偏他却只觉得她带着媚态喊自己阿止的时候听起来格外的顺耳。 谢言晚瞬间反应过来磨了磨牙可又想到凤栖止做的事儿顿时带了几分讨好道:“阿止——” 凤栖止这才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一旁又捞了一本拿朱笔批阅一面淡淡道:“本座只不过推波助澜罢了。” 那人证是连贵妃放进去的而他只是借助了一下这个人证的口布了一个局。有令牌做物证有监牢里的人证铁证如山不愁他们不栽进去! 哼他凤栖止的女人是那么好动的么? 不过这才只是个开始。他会让上官翰烨的余生都为这件事悔的肝肠寸断! 见他眼中闪动着的邪佞之色谢言晚顿时扑上去一把抱着他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就知道我家阿止最好了。” 啧她怎么就这么喜欢看见凤栖止憋着坏的模样呢。 说着她又歪头道:“不过话说回来谢家都被满门查封了我能置身事外么?” 虽说她不担心自己被抓起来可是凤栖止的脾气再跟抓人的产生冲突怎么办? 然而谢言晚担心的问题在凤栖止这里统统不存在。 他放下朱笔在谢言晚额头敲了一下嗤道:“就会在本座面前张牙舞爪遇着旁人就怕了?” 谢言晚愤愤的捂着额头朝着凤栖止做了一个鬼脸便听得他继续道:“放心吧你以为本座费尽心思的给你弄这个身份是为了什么?” 他早就计划要扳倒谢逍遥初相遇的那夜他跟着谢言晚也是想要抓住太子的一个弱点。不曾想竟被她一步步的俘获了心反倒成了自己的致命点。 闻言谢言晚顿时喜笑颜开仰起头在凤栖止的唇上亲了一亲笑道:“果然阿止最好了。” 她还真是傻了就凭着了尘大师那句祥瑞皇帝都不会杀她的。 而谢家那艘大船只能自己沉下去绝对不会成为她的负累。 这样也好。 眼见得谢言晚乖顺如猫的蹲在地上将小脑袋搁在他腿上。凤栖止低下头吻了一吻她的发右手继续提笔批阅只是左手却放在她的发间轻轻地揉捏着。 果不其然在谢家被查封的第二日宫里便下了一道圣旨要让谢言晚进宫。 前一个夜里谢言晚霍霍凤栖止没想到反而被对方给霍霍的浑身绵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她正揉着腰吃饭不想便听到这个旨意顿时便哀叹一声却也知道皇命难违只得在陆嬷嬷善意的笑声里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贞和给皇上请安。” 听得女子如黄莺婉转的声音皇帝含笑着点头让她起身这才道:“朕听说你又搬回凤府了?” 这事儿谢言晚本就没打算瞒着便大大方方的点头道:“是。” “回去也好。”皇帝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回去了那便好好的待在贤弟身边便是。至于其他不该插手的事情你一概不要管明白了么?” 闻言谢言晚只恭谨的行礼道:“贞和明白。”她是傻了才会管谢家的事情呢只是这话却无需跟皇帝说。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给她一座郡主府 见她这态度皇帝十分满意因柔声道:“虽说凤府很大不过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住着终归是不大方便。这样吧改日朕让人再给你建一座郡主府说到底你也是皇家的郡主别人有的你也该拥有。” 听得这话谢言晚霎时一怔这皇帝之前那么抠门怎的突然就大方起来了?难不成是在谢家搜刮了太多钱财秉承着见面分一半的良好功德? 呸呸呸。 谢言晚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年头都赶走最后只是行礼笑道:“贞和谢皇上恩典。” 她模样恭顺皇帝见了也满意略留着她说了几句话便笑道:“昨日连贵妃还同朕提起过说这些时日不见你甚是想念。别在朕这里杵着了去见见她吧。” “是贞和告退。” 谢言晚行礼退出出门的时候却看到皇后正跪在御书房不远的地方她的头上布满了汗珠身形更是摇摇欲坠然而饶是如此她仍旧努力的将后背停止跪在原地不动。 五月初的天气灼热逼人有小太监不住的劝说着:“娘娘皇上说了没时间见您您还是快些回去吧。太子虽然被幽禁可皇上念着夫妻之情并没有惩罚您他的心意您还不懂么何必苦苦相逼呢?” 说起来皇帝对这位皇后着实不错若是别的皇子犯事儿母妃怕是第一个要被问责的。可是皇上仅仅是将太子关押起来却并没有动皇后分毫可见这位皇后在他心中的地位。 谢言晚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是以并没有看到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刻皇后猛地朝着谢言晚看了过来。 她的神情里带着刻骨的恨意恨不能将谢言晚当场斩杀! 然而最终皇后都没有动弹身子只是疲惫道:“小顺子你不必管本宫回去皇上那里伺候着吧。他不见本宫是他一国之君的道理我跪着是一个母亲的祈求。” 其后的声音谢言晚再听不见。她随着那领路公公越走越远心里却有些叹息。这皇后倒是一心一意的为了太子着想只可惜她的爱已经扭曲了。 父母爱子女不是牺牲所有人来成全他一个而是要让他成为一个识大体懂分寸之人。尤其是太子更应该仁爱满怀兼顾天下如此懦弱无能是非不分跟皇后的溺爱是分不开的! 连贵妃一如往常的热情见到谢言晚的时候顿时笑道:“本宫方才还说这儿的丫头都不如你知情识趣儿正想着要命人去请呢不想你倒是来了。” 她一向看的透彻这次谢家下狱唯独谢言晚没事儿是因为何故十分明朗。所以对于谢言晚连贵妃较之寻常更多了几分热情。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笑行礼道:“原该早些时候给娘娘请安只是家中出事想必娘娘也知晓。” 连贵妃黯然叹息带着怜爱道:“你是个可怜的孩子你父亲实在糊涂好在皇上圣明并未牵连你否则本宫便是豁出去这个薄面也要救你的。” 谢言晚淡淡一笑这话他若是真信了那才是傻子呢。 不过面上谢言晚还是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道:“贞和何德何能得娘娘这般厚爱感激不尽。” “你这孩子还跟本宫客气么。”连贵妃莞尔一笑又命下人端了茶点来温声道:“一早来宫里怕是早膳还没用吧尝尝这点心合不合口味?” 谢言晚早得了嘱咐连贵妃这里的东西不准乱吃她便象征性的端起一盏茶看似喝了实则借着宽袍大袖将那茶水都吐到了袖子里而后惊喜道:“娘娘这里的茶水果然不同外面的贞和很喜欢呢。” “喜欢就好。” 连贵妃这话刚出就见外面有人大步而来旋即便是二皇子的请安声:“儿臣给母妃请安。” 见到二皇子谢言晚顿时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 之前她被连贵妃请进宫几次每次都是二皇子都在。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是傻了才看不透呢。 而这次显然连贵妃又是做好了准备一心要撮合自己跟这位二皇子。 谢言晚心中不悦面上却不能表露只站起来向上官翰骁行礼:“贞和见过二皇子。” “免了吧。”上官翰骁微微一笑便坐到了离谢言晚最远的位置。 相较于连贵妃谢言晚还是挺喜欢这位二皇子的做派的许是在军中呆惯了他的身上有一股属于军人的刚硬气质且待人十分尊重倒是比那位太子好上了太多。 见他们二人互相之间都不说话连贵妃眉眼一转旋即捂着自己的头笑道;“瞧我老毛病又犯了头疼的很本宫去寝殿躺一会儿你们慢慢聊着。” 眼见得连贵妃离开上官翰骁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郝然歉疚道:“母妃她总是好心办错事儿郡主不要介意。” “无妨。”谢言晚微微一笑颔首算作回应。 “本宫听吴宇生说你开了一家乐器坊?” 听得上官翰骁询问谢言晚也没瞒着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不值一提。后日开张殿下若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上官翰骁微微点头道:“刚巧本宫要订一架古琴届时去你那一观。若有合适的便无需再跑别的地方了。” 谢言晚只当他客套因此只笑着应了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殿下难得进宫也该多陪陪贵妃才是。” 闻言上官翰骁顿时歉疚道:“真是抱歉郡主莫要往心里去。” 谢言晚嘴角噙着得体的笑容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她自然知道连贵妃为何要屡屡制造机会不过看上了她这个祥瑞的名头罢了。别看连贵妃表面上热络可是那眼神里的轻蔑谢言晚看的可是真真儿的呢。 宫里的这些人啊说好听点是七窍玲珑说得不好听了那就是事事算计。 幸好她的阿止只是一个司礼监的头头儿。太监又怎么了在她看来比这些人好多了! 一想到风姿谢言晚的唇角顿时漾起一抹笑意来轻快的挑起车帘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凤府行去。 见谢言晚离开上官翰骁也转身进了内殿。 “母妃儿臣不是早就说过了么不会娶贞和郡主的您又何必将我们两个往一起凑呢?” 连贵妃坐在内殿的主位上格外闲适的把玩着手上纯金的护甲那神情何曾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听到上官翰骁带着不满的语气连贵妃顿时睨了他一眼嗔道:“你懂什么?难道前日的事情还不够你看明白这位郡主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么?” 闻言上官翰骁顿时神情沉了下来沉声道:“这件事儿即便您不说儿臣也是要问您的太子的事情与您有关么?” 那些人早不招认晚不招认偏偏在他跟母妃谈话之后就招认了! 这事情他怎么想都觉得蹊跷甚至有些怀疑是母妃从中作梗。 听得这话连贵妃顿时从位置上直起身子示意宫人都退下这才冷声道:“你这是质问本宫么?” “不儿臣只想要知道事实。” 见他这模样连贵妃冷厉一笑指着他骂道:“本宫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来?旁人做了孽你不去想那人为何作恶反而来质问你的亲娘!上官翰骁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若此事真是本宫所为那么令牌本宫一个深宫妇人又是如何刻出来的?更遑论说太子亲口向你父皇承认这军队内还有谢逍遥的参与!” 这事儿其实连贵妃觉得自己是误打误撞她不过是命人造了一个人证出来不想此事竟真的是上官翰烨所为且还捎带出来一个谢逍遥。这可算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将他们给一窝端了! 闻言上官翰骁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劝慰道:“母妃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做背地里使阴招的奸佞小人。此事真是太子所为那父皇必然不会放过他也算是还朝臣一个公道。” 见他劝自己连贵妃眼圈一红冷笑一声道:“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若本宫真跟此事有关你是不是还真敢将我揪到你父皇那儿认错!” 见上官翰骁不语连贵妃更加生气眼泪颗颗滑落声音里也带了几分颤意:“这些年本宫在这深宫内是怎么熬过来的旁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就说这次太子之事若是换了你我怕是第一个就被杀了!可是你看周氏她却还能完好无缺的住着凤仪宫被那些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这般明显的区别待遇您难道就不替本宫叫一声委屈么!” 一想到这些事情连贵妃就觉得心中发恨。她跟周氏一起进宫当年的位分本来是相同的可是后来就因为种种事情却让周氏得了皇后之位而她只能做一个贵妃! 正文 第八十章 结发为同心 连贵妃哭的梨花带雨上官翰骁的心中也颇为难受因软了态度安抚道:“母妃今日之事是儿臣不对不应该妄自猜测您。只是也请您体谅一番儿臣的苦心儿臣一生光明磊落更不希望母妃您为了儿臣去做下伤天害理之事。” “母妃老了只希望我儿平安不被奸人陷害旁人不来害咱们母子已然是万幸母妃谨小慎微又怎么敢去加害别人?反倒是你处处猜疑母妃难不成是觉得我便是那等小人么?” 连贵妃横了他一眼顿时引得上官翰骁再次赔礼道歉。 见他这模样连贵妃叹息一声道:“罢了本宫也不过是这两日心里憋闷才将气撒在你身上的原也就同你无关。这会儿本宫乏了你下去吧。” “是。”上官翰骁行了礼沉吟一番又道:“母妃您日后若是再找贞和郡主叙话就别传儿臣进宫了。儿臣如今无心婚事不日也是要重回边关。这些日子儿臣只想多陪陪您其他一概不愿考虑。” 闻言连贵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见上官翰骁又补了一句:“儿臣告退。” 而后便离开了。 见他这模样连贵妃的神情顿时便冷却了下来轻声吩咐道:“去大理寺查一查多挖出点谢逍遥的罪证。就算是这次太子无恙本宫也要折了他的左膀右臂!” 等到心腹去了之后连贵妃又扶额连连叹息。那么一个怂货都知道成大事者要不拘泥于阴谋诡计她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拧巴呢! 出了宫之后谢言晚便径自回了凤府。不想马车刚到了门口就听得外面有女子祈求的声音响起。 “小姐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谢言晚听到这声音顿时掀开窗帘疑惑道:“妙书?” 她当日离开之时匆忙其后谢逍遥便被人带走所以谢言晚并未留意妙书的去留。照理说来谢家如果未曾波及到下人他们得了自由合该逃命才是怎的她却来了这里? 而谢言晚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小姐奴婢今生只愿侍奉在小姐的身边您若是不收留奴婢奴婢真的就无路可去了。” 妙书一脸的诚恳谢言晚则走下车亲自将她扶起来叹道:“你来便是了何苦在这儿哭哭啼啼?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这丫头记账的能力很有天赋几乎是一点就透。原先去百音阁的时候谢言晚就有心思将妙书培养成这方面的人才为她所用。 且陆嬷嬷也查了清楚那日妙书被人下药昏睡等同于她们主仆一同被人算计了。这其中妙书也是受害者。 她原就想要将妙书找回来的只是这两日事情多不想这丫头倒是自己找上门了。 听得这话妙书先是一愣继而便狂喜的谢恩道:“谢谢小姐!” 谢言晚微微一笑由着她跟着自己进了凤府等到了陆嬷嬷的住处外这才笑道:“嬷嬷你看谁来了?” 见到妙书陆嬷嬷只是轻缓的笑了笑道:“妙书丫头来了姑娘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妙书这才知道谢言晚的心思顿时感激涕零道:“奴婢能得小姐赏识是奴婢三生有幸。” “行了有幸不有幸的以后再说你先随着嬷嬷收拾一番歇一歇吧弄得自己这么狼狈我可看不上。” 说到这儿谢言晚又指了指凤栖止的院子问道:“阿止回来了么?” 早晨她出门的时候凤栖止也外出去了大理寺不过却不是为了谢逍遥而是另外一桩案子。 闻言陆嬷嬷笑着点头道:“才回来一会儿来时还问了您一声呢姑娘快去吧。” 谢言晚应了便径自去了。 陆嬷嬷则笑着对妙书说道:“你既是姑娘的人以后便好生跟着姑娘凤府不会亏待你的。” 妙书本就是机灵人听了这话哪里有不懂得?当下便感激的谢过陆嬷嬷。 谢言晚出了房门便径自去寻了凤栖止只是走到门外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窗前竟一时有些不忍抬脚生怕破坏了这一副最美的画卷。 窗前横着一张软榻有男人侧卧在其间。红衣艳艳如火身后青丝如墨那一张精致旖旎的脸庞仿佛工匠细致刻画而出眉眼唇鼻无一不漂亮至极而组合在一起的脸庞更是巧夺天工的完美。 他此时闭眼假寐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翼在眼窝下方打出一片阴影来。几缕发丝顽皮的落下却更为他的面貌添了几分魅色。 站在窗外可依稀窥探到那被红衣包裹出的完美身段映着窗外的一株垂柳仿佛那无意落入凡间的仙人叫人不忍去打扰亦不敢上前。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然而下一刻那仙人却自己睁开了眼。 那一瞬间万千星河落入其中最终融成了一个带着惑色满满的笑意:“丫头过来。” 谢言晚下意识走了进去蹲在软榻之前乖顺的将下巴搁在他垂在一侧的胳膊上笑眯眯问道:“阿止困了怎不去床上睡却跑到这里来了?” “本座的猫儿出门了在等着她回来。” 凤栖止说着又嫌恶的看了一眼她的衣服道:“茶水都洒在袖子上也不知道去换身衣服再来见本座?” 他话虽这样说着却丝毫没有将谢言晚推开的意思。 反倒是谢言晚嘿然一笑道:“想起一事着急回来问你便忘记了。今日皇帝老儿突发奇想送我一座宅子可是跟你有关?” 能让皇帝大出血的她也只能想起来是凤栖止的功劳了。 不过这次却不是他。 凤栖止慵懒的坐起身来任由那三千青丝披在身后淡淡道:“本座只是请了尘大师去宫中跟皇上探一探佛法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的头发格外柔顺如同一条墨色的瀑布映在那红衣上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谢言晚一时看的花痴献媚的跑到内室拿了一把象牙梳子笑嘻嘻道:“阿止我帮你绾发可好?”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不置可否只是从身侧拿起一条红色的缎带扔给她道:“下手轻些。” 谢言晚得了好玩儿的抓了一把他的头发细致的从头顶梳下复又顽皮的捏了自己的一缕青丝打量着凤栖止不注意便悄然的打了个结。 “阿止你看。” 眼见得那丫头举着二人的结在一起的发梢调皮的笑望着自己凤栖止蓦然想起了一句诗。 “结发为同心恩爱两不疑。” 谢言晚本是想要打趣他好玩可在听到他嘴里轻缓的说出这两句话之后一张脸霎时红到了耳后那红艳艳的颜色比上好的胭脂都来的醉人。 凤栖止将她扑在榻上挑眉道:“不害臊的丫头你是在跟本座告白?” 他的距离靠的格外近谢言晚的脸越发红的灿如云霞她顾左右而言他猛地转移话题道:“唔这次了尘大师帮了忙我觉得应该去请他吃顿饭阿止意下如何?” 见她这般凤栖止也不再逗弄她只是抄起旁边一把金剪刀将她方才打好的发结剪下收入怀中道:“你若是谢也该谢本座。” 他的动作珍而重之再联想起那诗词中的含义谢言晚更觉得脸上烧得慌只是那心里却像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不住的鼓动着她。 下一刻谢言晚便眉眼带笑伸手抱住了凤栖止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阿止谢谢你。” 她眼眸带笑像极了三春的日光瞬间温暖了凤栖止的心。 而后他环住谢言晚的腰肢防止她从软榻上掉下来一面嗤道:“没脸没皮的小妖精。” 闻言谢言晚反倒不害羞了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嗔道:“您老有脸有皮那你晚上别抱我啊。” 听得这话凤栖止更多了几分笑意。他也是傻了没得竟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了。 “行了本座命人请你的恩人来你不是要表达谢意么准备去吧。” 凤栖止起身的时候谢言晚故意使坏继续挂在他的身上而凤栖止竟也心安理得的抱着她任凭她像是一个八爪鱼一样粘着自己。 眼见得那房门近在咫尺最终还是谢言晚的脸皮薄一些逃也似的从他身上窜下来留下一句“我去厨房了”便消失不见。 眼见得她这般凤栖止的眼眸里越发多了几分宠溺的笑意。 而从院外走进的辰甲在看到凤栖止的笑容之后也是一愣。这么多年过去主子竟又露出笑容来了。果然那了尘大师说的不错这个谢姑娘是主子的救赎啊。 他只是闪了一个念头而后迅速的收敛起来走到凤栖止面前恭声道:“主子。” “嗯进来吧。” 辰甲进门的时候将房门也一并带上将那明亮的日光隔绝在外。 “主子这次进京途中那批截杀您的红莲教中人辰部已经审讯出来了是……”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毒发之日,是生辰 说到这里辰甲有些迟疑而后在凤栖止凉薄的神情中咬牙继续说道:“是门主她传给红莲教的书信言道您何时何地到达何处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红莲教与凤栖止结仇已久而这次凤栖止进京之时红莲教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提前埋伏主子危急之时传信给京里虽然他们及时赶到却还是让主子受了伤。 事后辰甲带人摸清楚红莲教京中的分舵于前夜一并铲除这才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传信要杀害主子的竟然是他们最尊敬的门主! 要知道主子可是她的…… 她怎么忍心! 闻言凤栖止的眼中的凉薄越发浓重仿佛冻成了三尺寒冰再无化冻的可能。 良久他才淡淡道:“红莲教的人无用了查到他们总舵之处尽数杀之!” “那门主那边呢?” 听得辰甲谨慎的询问凤栖止却是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看着厨房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温情道:“去跟那丫头说一声就说本座想吃面。” 辰甲先是一愣继而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沉声道:“属下这就去。” 四月十五凤栖止毒发之日也是他的生辰! 门主啊门主世人皆可这般对少主却唯独您不该如此! …… “啊?他怎么好好儿的想起来吃面了?” 谢言晚正在厨房忙活的热火朝天猛地听到辰甲传来的话顿时有些诧异。这厮不是平日里最讨厌吃面么? 闻言辰甲张了张口到底是回道:“可能是临时起意吧姑娘就替主子做一碗面吧记得加个鸡蛋主子肯定爱吃。” 其实每年等到主子毒发之后他们这些属下都会补上这一碗面的。只是今年有了谢言晚加上她出事儿所以他们都没有提及此事。 不想主子今日却忽的想起来了。 这些个中的缘由由着他们这些属下的口说出来到底不大好回头还是让主子自己跟姑娘说吧。 厨房内雾气氤氲是以谢言晚并没有看清楚辰甲眼中的难过之色因摆手叹息道:“这老妖孽惯会挑嘴。嬷嬷劳烦您替我舀一瓢面来。” 眼见得谢言晚开始忙活辰甲则恭谨的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而厨房之内便只剩下了她们一群人在忙忙碌碌。 等做好午饭之后谢言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望着自己做出来这数十道菜笑的格外得意。 而后她又想起一事因笑道:“嬷嬷若是不愿去前面便在自己房内吃饭如何?” 虽说不知道她跟了尘大师的过往但是本着尊重陆嬷嬷的态度谢言晚觉得她不应该强制让陆嬷嬷出现在前厅。 只是不想她这话说完便见陆嬷嬷笑道:“无妨走吧。”若是平日她可能真的就回房间了但是今日这一碗面陆嬷嬷还是知道原因的。 主子肯自己提起来她很欣慰也不愿因着自己的情绪错过陪着凤栖止的机会。 那到底是她看大的孩子啊。 到了前厅的时候了尘大师果然在了。 丫鬟们鱼贯而入将饭菜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了尘大师见了顿时乐呵呵道:“晚儿丫头有心了还知道给老衲做一桌好酒好肉不错比我这不成器的徒儿强得多!” 下一刻便听得凤栖止鄙夷道:“老秃驴谁是你徒弟!” 谢言晚看着他二人斗嘴自己则走到了尘大师面前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师屡次帮忙这是言晚应该做的。言晚感激不尽。” 见状了尘大师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他刚想说话便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陆嬷嬷。 “主子。” 陆嬷嬷只是跟凤栖止打了个招呼了尘大师却已然快步走了过去笑道:“阿绣你也来了啊!是来吃饭的么快入座快入座。” 见他这般殷勤陆嬷嬷却径自走到凤栖止的座位前为凤栖止盛好了饭菜她要给谢言晚添置的时候就见谢言晚笑道:“嬷嬷快坐吧。” 见状陆嬷嬷微微点头便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了尘大师。 反倒是了尘大师蹙眉指着凤栖止道:“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的怎么能让她给你盛饭呢!” 闻言凤栖止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嗤道:“有本事你也让嬷嬷给你盛。” “你你这臭小子老衲我有手有脚才不学废人呢!” 他话音未落就见陆嬷嬷一记眼刀扔了过来冷声道:“你说谁是废人?” 陆嬷嬷声音不大却格外有气势了尘大师顿时便萎靡了下来赔笑道:“我我我阿绣我是废人你别生气来吃菜吃菜。晚儿丫头做菜真不错有你一半的手艺是跟着你学的吧?” 见他这般讨好的模样谢言晚悄然一笑自己则给凤栖止夹了一个丸子笑道:“阿止你尝尝我做的丸子好不好吃。” 凤栖止依言咬了一口眉头舒展开来虽未说话但是那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他的面前放了一碗面是谢言晚亲手做的府上没有面条她便自己做了一份手擀面切得厚薄均匀面里撒了一把葱花切了几块番茄还浇了一勺她炖的鸡汤看着就有食欲。 凤栖止又吃了一口面难得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低声道:“晚儿的手艺很好。” 这样的味道似乎跟他记忆里的那味道重合竟让凤栖止的神情里都多了几分怅然。 一旁的陆嬷嬷见状瞬间有些心疼。 还不待她说话自己的碗里就多了一块杭椒牛柳而那夹菜的人正一脸讨好的笑意:“阿绣你尝尝看这牛柳的味道很鲜嫩。” 陆嬷嬷这次不能视若不见只是淡淡道:“不巧最近上火吃不得辣。” 她这话一出一旁的谢言晚顿时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陆嬷嬷而后用胳膊撞了撞凤栖止。 昨夜里她还做了大份儿的毛血旺呢陆嬷嬷吃的可多了怎么今儿就上火了? “那那你吃这个。”了尘大师讪讪一笑又加了一筷子的酸白菜殷勤道:“这个不辣败火。” 陆嬷嬷将碗推到一旁依旧绷着脸道:“牙口不好吃不得酸倒牙。” 了尘大师一道菜一道菜的试过去每次都被陆嬷嬷拒绝。谢言晚看着都不忍心然而了尘大师却仿佛毫无感觉一样继续试着下一道菜。 最后谢言晚眼睁睁的看着了尘大师将桌子上的菜加了个遍而陆嬷嬷的回应则是: “甜的吃不下。” “太清淡了没胃口。” 而后陆嬷嬷便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淡淡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眼见得陆嬷嬷要走谢言晚顿时起身想要拦着却被凤栖止拽住了手硬生生的将她摁在座位上不得动弹。 而了尘大师脸上的笑容则瞬间消失起身道:“老衲也吃饱了你们慢用。” 他将袈裟撩起来起身便径自去追陆嬷嬷去了。 待得他们二人离开之后谢言晚顿时叹息一声道:“这是什么怨孽债啊?阿止你知道内情么?” 她从了尘大师的眼中看到的是浓浓的情意而陆嬷嬷的眼中则是痛苦。 他们二人到底发生过什么? 见谢言晚一脸担忧的询问自己凤栖止却只是敲了敲她的头淡淡道:“吃饭。” 这碗面很合他的心意让他比平常还多吃了一些。 当然也有可能是眼前丫头的缘故。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猫眼儿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每每凤栖止看过去的时候谢言晚便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软软的叫道:“阿止——” 她不说话只这样叫着凤栖止却偏偏受不了她这个模样。 他将手上的筷子放下道:“说吧想问什么。” 谢言晚顿时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道:“嬷嬷跟大师的事情。”她如今跟陆嬷嬷相处久了将她当做了亲人一般更不愿看到陆嬷嬷这样痛苦所以她想要帮忙。 然而帮忙却要知道来龙去脉不然很容易反而添了麻烦。 “当年——” 当年的了尘大师乃是五台山方丈之徒也是被前国师预言为佛宗转世之人他自幼参禅悟道被寺中的和尚们寄予厚重的希望。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陷入了情劫。 他随师父进京见皇帝却在宫中对一个给他端茶的宫女动了凡心。 “那时的方丈断言了尘会断送在一个情字之上所以了尘一心要度过这一道情劫。后来他的劫难度了可那宫女却将一颗心遗落在他的身上。之后了尘回归五台山数劫已过他成了名满天下的了尘大师五台山香火鼎盛他更是被皇上尊为新一任国师。其后了尘大师四处游历将那国师之位给了自己的徒弟。而他自己则踏遍名山大川将佛法散布全国也让天下人都知道了这样一位佛法高深的大师。”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不可说的往事 听得凤栖止讲完谢言晚心中一动道:“那个宫女便是陆嬷嬷?” “不错。” 凤栖止微微点头谢言晚有些激动道:“那既然他当初只为度劫如今却还要再来纠缠嬷嬷是为何?” “他如果大抵是老了得到的多了便想起了曾经失去的。所以他现下回过头想要重新找回陆嬷嬷。然而他已然是名满天下的得道高僧即便是在一起也给不了嬷嬷名分。所以她心凉了不肯再理会他。” 闻言谢言晚顿时愤愤道:“这不就是典型的吃干抹净就跑么?呸老秃驴还真以为是个正经人呢活该嬷嬷不理他。这种人就是蹬鼻子上脸不对是不要脸!” 她原以为二人之间有些解不开的误会呢合着这人本来就是个和尚说的好听点是度情劫可说的难听了不就是想要免费的碰女人么! 如今玩也玩了碰也碰了这些年名利双收又惦念起了人家的风韵犹存想要来热一下几十年前的热菜。 呸! 见她这愤愤的模样凤栖止不由得失笑弹了弹她的额头嗤笑道:“你知道什么他们的事情哪儿是那么容易能说得清楚的。” 就连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可是那冰山一角已然足够让凤栖止触目惊心了。 是非曲直怕是陆嬷嬷这个当事人也没有完全知晓唯有那个看似洒脱不羁吃肉喝酒的了尘大师才最清楚吧。 …… 了尘大师一路追着陆嬷嬷而去引得路上许多下人驻足观看。 直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陆嬷嬷才忍无可忍的停下了脚步回身指着他厉声道:“姚子章你若是再纠缠我我就杀了你!” 当年事情历历在目而那些人的目光她仿佛再次经历了一次如同刀割一般让陆嬷嬷心中发恨。 而了尘大师早已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沉声道:“若你杀了我之前能原谅我那你尽管动手吧。当年事出有因我实在是有口难言。阿绣我并非有意负你。” 闻言陆嬷嬷只冷笑一声指着门口厉声道:“你纵是能言我也不愿意听滚!” 见她这模样了尘大师张了张嘴却见陆嬷嬷快步进门而后将门从里面重重的合上。 他数次想要说话终究却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那时他离开本是为了救她。只是内中之事牵涉太大他却须得咬牙不言。 屋内再无动静了尘大师站了许久将她院内的一草一木一一看过最后都定格在了那一扇合上的门后。 良久他才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 临走前的那一声叹息仿佛一记重锤砸在陆嬷嬷的心上她站在门后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可那泪却如同断了线一般从手指缝里流下来濡湿了她的衣裙。 犹记当年惊鸿一瞥犹记当年情深义重可谁知后来却成了每个夜晚里的梦靥! 可如今她却只换来了他一句:当年事不可说! …… 太子练私兵意图谋逆的案子审理的很快人证物证皆在不过几日的时间那判决的公文便已经送到了皇帝的文案之上。 皇后在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再加上大臣们的上书到底是让皇帝念起了往日里的情意着将太子关在东宫幽禁一年反思记过只是却留住了他的太子之位。 而此举顿时引起另外一部分朝臣的不满连贵妃虽然没有发话可是连家也随着上了奏折明里暗里的说皇帝处事不公。 为了平息这批人的怒火皇帝再次下了一道旨意封二皇子为宁王。 息事宁人的宁。 然而纵然如此太子的权利被收回而二皇子却被封王这件事已经足够令追随二皇子的人兴奋不已了。 所以关于太子的处置便再无异议。 相较于太子谢逍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被扣上了霍乱储君的罪名罢官抄家下狱后半生除却是死了否则怕是都难出那大理寺的门。而往日里门庭若市的谢家已然被贴上了封条呼啦啦似大厦将倾。 谢家被查封的那一日正是百音阁开业的时候。 五月初六艳阳高照碧空如洗是个好日子。 上官翰骁果然来了在看到谢言晚这里的布局之后他顿时赞叹道:“贞和郡主果然有一颗慧心这里的布置着实叫人眼前一亮。” 谢言晚微微一笑行了一礼才道:“宁王能前来当真是叫百音阁内蓬荜生辉您随意看看若是合意的只管取了便是。”她原以为二皇子是说客套话不想他还真的来了。 闻言上官翰骁顿时笑道:“不可不可本王今日本就是来贺喜怎能反而来拿你的东西呢。本王看上的自然是要买下的。” “宁王说笑了您才被封了王爷贞和本就是要给您贺喜的。今日倒是巧了您若是有看上眼的也算是贞和的礼物送出去了您可不要嫌弃贞和抠门才是。” 谢言晚的模样娇俏顿时引得上官翰骁失笑道:“一向知道郡主伶牙俐齿本王辩不过你你且去忙吧本王随意看看便是。” “是。” 谢言晚虽然应了哪里敢真的去忙?不过盘算账目的事情有妙书在而这前厅招呼的人又有陆嬷嬷培训出来的人手所以谢言晚不过是来坐镇顺便数银子罢了。 上官翰骁倒是没客气真的选了一把上好的古琴那模样形似焦尾琴质地虽然差了一些却也是难得的极品。 谢言晚拒绝了数次最终在上官翰骁沉下脸的时候才笑道:“罢了那改日贞和在上门恭贺王爷便是。” 闻言上官翰骁这才笑道:“郡主何时想去宁王府大门都随时敞开。”他初封了王每日上门之人纷至沓来不胜其扰。这其中也不乏有世家女前来可这些人都抱有目的唯有谢言晚不卑不亢想来那个丫头也会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的吧。 一想到那丫头上官翰骁的目光便温柔了几分亲自抱着琴跟谢言晚寒暄了两句便珍而重之的带着琴离开了。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的神情倒是深了几分。她这里将古琴分了款式男女不同花纹图案不同。而上官翰骁选的这一款显然是姑娘用的。 难不成这洁身自好的上官翰骁府上有金屋藏之? 不过这终究是别人的事情所以谢言晚只是在脑海中转了一个念头便将这个念头隐去了。 吴宇生在二楼弹琴虽未露面可那琴声袅袅却引来了无数人前来店内。待得看到那价格公道的各种乐器之后便开始认真选购。 自然也有人前来询问曲谱这些下人得了谢言晚的嘱咐也都不藏私凡有问着一概将滕篆好的曲谱赠送。 一曲终了吴宇生看着门外走进的谢言晚起身行礼道:“郡主。” 谢言晚微微点头笑道:“今日有劳吴大哥了竟肯屈尊前来我这小小的店内招揽生意。” 闻言吴宇生顿时摇头道:“不该是我谢过郡主才是您赠送的那三首曲谱当世难求实在是令人爱不释手。若是旁人哪肯割爱唯郡主有大家风范。” 不想他这话刚一出口就听得外面一阵喧嚣而后那大门被人踹开有蓝衣女子带着怒容闯入带着几分气愤道:“吴宇生你为何要躲着我!” 见到来人谢言晚微微一愣神情里带出几分不悦。而吴宇生更是冷下了脸沉声道:“你来做什么出去!” 那女子生的粉面桃腮一双杏眼里满是怒容听得这话她顿时将目光转到了谢言晚的身上厉声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狐狸精你才躲着我的!” 谢言晚无辜被波及脸色也沉了下来回眸问道:“吴大哥这是你的朋友?” 她问的含蓄吴宇生却是断然否认道:“不过萍水之交罢了我同她并不熟。” 听得这话那女子顿时恨声道“吴宇生你要不要脸本公主为了你从大食追到你京都你竟然说跟我是萍水之交?!” 这话里的含义格外多谢言晚心念电转猛地抓住了重点问道:“大食?” 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么先前二皇子带兵出征与之对战的正是大食国。 大食国地处极北那里多是游牧民族因着资源贫瘠所以除了大食国的王城之外与西楚边界之处的大食国人一到冬日便四处抢掠。 而此次之所以打仗则是因为大食国的兵力突然集结攻打西楚且夺了西楚的两个城池。 那批人惯于在马上作战且打完就跑所以那一杖赢得十分辛苦。 可是如今这位自称“公主”的大食国人却忽然出现在京都不由得不让谢言晚上心。 闻言吴宇生的脸上顿时有些发白谢言晚见状走到门前将门关上这才回身道:“吴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大食国公主(一更) 谢言晚的态度陡然转冷连那蓝衣女子也吓了一跳此时见她关门更生出几分怯意来问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大食国的公主你若是敢动我父王定然不饶你!” 闻言谢言晚顿时冷笑道:“你大可试试我动不动的你大食国的公主就该老老实实的在王城待着你偷偷摸摸来我西楚国届时我便是将你当做刺客斩杀了也没人知道!” “你你这人怎么这般歹毒!”蓝衣女子脸上瞬间闪过惧色窜到吴宇生面前颤声道:“吴宇生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我不是刺探情报的刺客!你要保护我!” 吴宇生后退了一步跟她闪开距离沉声道:“公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大食国去吧。” 说着他又看向谢言晚缓和了神色道:“她是大食国的三公主王子淇几日前出现在我府门前与我纠缠不清。今日给郡主带来麻烦了还望郡主恕罪。” 听得这话王子淇的脸色瞬间煞白颤声道:“吴宇生你对别人态度都这样好为何偏偏不给我好脸色!” 吴宇生神情淡漠对她这般模样视而不见道:“公主若是肯乖乖回大食国本将也可以好言好语同你讲话。” “你做梦。”王子淇一字一顿说了这话又指着谢言晚道:“是不是因为她?” “跟郡主无关你别再来纠缠我了死缠烂打有意思么!”吴宇生的一张脸彻底沉了下来指着门外道:“现在请你出去!” “我不!”那女子眼眶含泪一张小脸煞白咬唇道:“我说了你是本公主看上的男人除非你做我的驸马否则我就一直纠缠你!”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谢言晚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他是不是看上你了所以才不理我的?” 闻言谢言晚嗤了一声睨着她道:“姑娘男人拒绝你未必是因为他有心上人你怎么不反思己过呢?大食国公主不过如此!” 她说完这话便要出去不想却被王子淇拦住了去路如同炸毛小兽一般的冲着谢言晚道:“大食国公主难道就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了么?反正我王子淇这辈子就认定他了他不同意我就跟他耗一辈子!但是你要是敢抢我就我就打你!” 王子淇似乎不大会吓唬人说到这里她又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道:“我跟你说哦我工夫很好的你要是能打赢我我就心服口服。哦不不那也不服反正他一定得是我的!”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反倒觉得多了几分有趣这公主看起来嚣张跋扈不过也是个小丫头罢了。 她回眸调侃似的睨了一眼吴宇生而后又看着王子淇嗤笑道:“放心我对你这位白面将军没兴趣。”说到这儿她又看了一眼被踹在门上的小脚印淡淡道:“但是你方才踹坏了我的门你得赔钱。” 那门上不过有些脏了但是谢言晚如今近朱者赤所以完美的继承了凤栖止的优良习俗见人就坑! 况且对方不是大食国公主么说不定这辈子只此一回呢不敲诈才是傻子呢! 听得谢言晚的话王子淇顿时喜笑颜开道:“只要你对他没兴趣一切事情都好说啊。不就是赔钱嘛我赔给你就是了。” 她一面说一面向腰间摸索着可是下一刻却猛地瞪大了双眼呐呐道:“我我的钱包呢?” 她翻找了半天方才欲哭无泪道:“你们西楚国的人这么富裕怎么还有小偷啊。” 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反倒是多了几分傻气。 谢言晚对她生了几分兴趣回身坐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这才似笑非笑道:“怎么没钱?” 王子淇脸上的笑意瞬间被可怜巴巴所取代下一刻她如同壮士断腕一般硬声道:“罢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想要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说到这里她又弱了声音怯怯道:“或者我给你写个欠条等到我回大食国之后命人给你连本带利还钱也行。” 见她这对手指的模样谢言晚忍住笑意轻咳了一声道:“小本经营概不赊账。公主不是没钱么那你就下去干活抵债!” 此时店内生意正红火人手也有些忙不过来。再加上今日有风所以不多时那地面就需要清扫一遍。 谢言晚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想要看看这位公主的脾性不想她听了这话竟真的撸起袖子道:“行你是债主你说了算。” 见她真的走到楼下拿起笤帚开始清扫地面谢言晚倒是诧异了一下而后回过头来问道:“吴将军你是不是要给个解释啊?” 她才不相信一个公主无缘无故的就追他追到西楚且还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闻言吴宇生的脸上也有些郝然沉声道:“让郡主见笑了。先前两国交战之时这位三公主误闯军营差点被伤当时末将恰好经过便救了她。谁曾想这公主却缠上了末将。原以为战事结束便罢了可谁知她不知怎的又追到了京城来。” 谢言晚微微蹙眉问道:“她怎么会闯到军营去的?”且好巧不巧的还是敌方军营。 “这位三公主倒是有些仁心她当时想以公主的身份来交涉好让双方止戈。” 说起这件事吴宇生又想起初见的模样她做这件事自己也是佩服的。若是这位公主不对自己苦苦纠缠他对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听到这谢言晚倒是对这位公主有些刮目相看:“那她来京城的事情其他人知道么?” 能将荷包都丢了可见这位公主身边并无随从。且谢言晚仔细思索了一番并不记得最近大食国有使臣来京城难不成是她是自己偷跑来的? 果不其然吴宇生下一刻就叹息道:“前几日的时候这位公主浑身脏兮兮的出现在末将的府门前当时本将就要将她送到驿站去。可谁曾想她一听说要被送走就溜了第二日又来纠缠我。这几日末将为了躲避她头都大了。” 赶也赶不走又抓不住她还不可真的动武将她扭送到驿站里这事儿着实让人头大。 而谢言晚更是啧啧道:“这事儿有点大啊要知道这位可是大食国公主。若她真的在西楚出事儿怕是边疆百姓又要遭殃了。宁王知道这事儿么?” “他还不知道末将不敢跟宁王讲怕连累了他。”吴宇生也是一脸忧愁毕竟这位是别国的公主若是一个处置不当再让皇上对二皇子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因小失大了。 说到这儿吴宇生也有些惆怅道:“末将原先还曾想哄她回去可那几日她却得寸进尺。末将无法只得对她冷脸相待希望她知难而退自己走了。” 闻言谢言晚微微点头心知这吴宇生怕也是没办法了。 她一面想着解决之道一面顺着窗户朝着楼下望去。 她原以为这王子淇下楼之后会越帮越忙不想她竟然干的井井有条跟那些下人配合极好且但凡前来的客人她都笑脸相待一张略带婴儿肥的娃娃脸笑起来格外的讨喜。 谢言晚顿时讶然笑道:“这位公主怎么看起来不像是金枝玉叶啊别是假公主吧?” 听得这话吴宇生顿时叹气道:“若是假公主倒也罢了这位偏偏是个真公主而且大食国皇帝特别偏爱她如今她失踪恐怕大食国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末将现在只想送走这位祖宗以免大食国的皇帝得知她的位置再闹到京城来。”到那时候他的罪过就真的大了。 谢言晚歪头蹙眉笑问道:“那你对她真的没有感情么?” “我……”吴宇生脸色一僵好一会儿才硬声道:“我爹便是死于与大食国的战场之上。” 这些年两国大大小小的战争不计其数大食国民风彪悍她们这位西楚皇帝却又沉迷于长生之术所以竟再无当年吞并南越的雄心。 更何况大食国边疆辽阔却贫瘠又多沙漠这也是皇上无心吞并的另外一个原因。 闻言谢言晚收起笑容正色道:“吴老将军是个英雄。” 吴宇生却无心再谈勉强一笑起身道:“今日给郡主添麻烦了末将先告辞了。” 谢言晚起身去送他走到楼下的时候王子淇顿时便想要追着他走却又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吴宇生我现在身上背着债务呢等我还清了门板钱再去找你!” 谢言晚倒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因笑道:“公主倒是守信之人。”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的。”王子淇乐呵呵的一笑又看着吴宇生毫无气势的威胁道:“你不许看别的姑娘!因为你是我的。”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你的,就是我的(二更) 吴宇生却对她视而不见只是跟谢言晚拱手抱拳转身便走了。 见他的模样王子淇顿时有些红了眼眶她回过头来带着几分警惕问道:“喂你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么?” 闻言谢言晚顿时嗤笑带着几分调侃道:“你又不是他什么人即便我真的跟他有关系又怎么着?”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跟着凤栖止学坏了见到这可怜样儿的总忍不住的想要捉弄一番。 听得这话王子淇顿时咬唇道:“你不能跟他有关系因为他是我的!” 她这话倒是引得谢言晚好奇不已反问道:“你看模样也就不过十四五小丫头的耐性能有几日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一定是你的?” 在她看来王子淇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说不定过了这个新鲜劲头就再也想不起吴宇生是谁了呢。 却不想她这话一出王子淇顿时炸毛道:“我就是能确定因为……”她说到这里又猛地收住了口吞吞吐吐道:“反正跟你无关他就是我的!” 眼见得这丫头赌气干活儿去了谢言晚摇头失笑。啧这个小麻烦精好像有些内情在里面? 不过那终究是别人的事情谢言晚虽然有好奇心念头也是一闪而过。见她虽然噘着嘴可是手上活计却格外麻利想谢言晚微微摇头失笑转身去了楼上找妙书去了。 今日妙书盘算账目等算好了再给谢言晚过目。 等到天色将昏的时候谢言晚这才吩咐人收拾屋子关门打烊了。 因着第一天开张所以谢言晚让管事的康伯带着他们吃饭而自己则在楼上可查看妙书盘算出来的账目。 临走之前王子淇带着几分好奇问道:“你就这么让我走了不怕明日我不来了么?”她记得那些酒楼里若是真有干活抵债的都是要被看管起来不还清楚都要被限制自由的。 谢言晚本就是调侃她哪儿会真将事情放在心上。此刻听得她这么说谢言晚反而笑喷而后又眉眼弯弯的问道:“你不是说君子一言么我信你呀。” 听得这话王子淇先是一愣继而眼圈一红道:“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明儿继续来。” 而后她便转身走了。 见她离开谢言晚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跟妙书一起核对账目。妙书做事利落不过刚上手有些地方还是迷糊的主仆二人忙活到天色全黑这才关门落锁乘了马车回凤府去了。 不想刚到门口正巧看到凤栖止的马车也停在了此处。 见他携了一身风尘下车谢言晚顿时弯唇一笑懒洋洋的坐在马车上伸出手来软软道:“阿止我饿昏头走不动了。” 眼前丫头带着撒娇的声音响起凤栖止毫不犹豫的走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嗤道:“见到本座腿儿就废了?” 他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谢言晚伸出胳膊抱紧了他的脖颈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今儿可累了呢。” 凤栖止爱极了她的撒娇吩咐人将晚膳送到房内自己则抱着怀中的坏丫头大步流星的朝着院落走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没入府内躲在暗处的小姑娘才重重的拍着胸口呢喃道:“还好还好她是有家室的人这下我可放心了。” 躲在暗影里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远道而来的大食国公主王子淇。 她确认了谢言晚被排除在情敌之外便又重新恢复了笑容欢欢喜喜的朝着吴家的方向而去。 为了心上人不被别人抢走她得悄悄的蹲点去! 谢言晚今儿个是真的饿坏了先前忙着盘账的时候不觉得此时等到晚饭上了桌她顿时惊觉自己被饿了许久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鄙夷道:“不知道的以为本座苛待你了呢。”只是他话虽这样说右手却拿起勺子为她盛了一碗鸡汤防备着谢言晚噎着。 等到吃饱喝足谢言晚这才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笑眯眯道:“民以食为天古人诚不我欺。” “食为天?那本座呢。” 凤栖止漫不经心的瞄了她一眼瞬间让谢言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后她一脸讨好的蹭到凤栖止的身边乖顺道:“唔其实还有后一句。阿止为吾天。” 她这话一出顿时引得身边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来。 凤栖止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嗤笑道:“没羞没臊的小丫头。” 可那笑意却是情不自禁的一圈圈的晕染开来将他的脸庞都多了几分的柔和。 由魔入佛相由心生。 “对了阿止那大食国公主入京了这事儿你可知道?” 听得她这话凤栖止神情一冷拿着勺子的手也顿住问道:“说说看怎么回事。” 谢言晚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末了又道:“我看那吴将军担忧的很你说会不会出事儿啊?” 见她为别的男人担心凤栖止抬手朝着她脑袋上重重一敲声音里也带出几分不满来:“管她呢真有本事就将这京城闹翻天。反正这一潭死水已经好久没有被人搅动过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鄙夷道:“您这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着她自己却先笑了起来说到底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事情本来也算是看热闹里面的人。 “今日生意如何?” 对于谢言晚要赚钱的想法凤栖止其实是嗤之以鼻的毕竟凤府的家业多到数不清。可若是这小丫头愿意去玩一玩拿来做个消遣他也是不介意的。 养一个败家的丫头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听得凤栖止询问谢言晚顿时眉开眼笑道:“今日赚了好多钱呢!” 怪不得妙书说这个行业虽然做的人少可是前景却广阔只今日一项收入便已经让她赚回来了十分之一的本钱呢。且这才是头一日等到日后生意做起来那就是个源源不断的聚宝盆。 她提起钱来双眼放光顿时引得凤栖止嘲笑:“没见过钱的小丫头本座的库房你可去看过了?” 只这府上库房里存放着的宝贝便可以买的谢言晚所在店铺的那整条街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想起了凤栖止当时扔给她的那把金钥匙。当时她倒是想去看看来着可是后来事情一忙就忘记了此时听得凤栖止旧事重提谢言晚顿时眼眸一转起了小心思。 她贼兮兮的偎到凤栖止的身边蹲下将那小脑袋放在凤栖止的腿上仰头道:“阿止我问你件事儿好不好?” “说。” 她的发丝隔着柔软的布料仍旧能够传来微痒的触感也成功的让凤栖止停下了筷子。 “唔我是不是你的?” 谢言晚问这话的时候一双眸子里闪着渴盼的光芒。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只觉得一颗心都软了下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靠近了谢言晚暗哑着声音问道:“小丫头你还想是谁的?” 这话却是间接地承认了。 谢言晚笑的眉眼弯弯继续问道:“那你是不是我的?” 听得她这话凤栖止一脸无语捏了捏她翘挺的小鼻子道:“你莫不是傻了?” “是不是嘛。” 谢言晚难得撒娇这模样娇憨可爱。纵然凤栖止明白这只是她的伪装却仍旧心头猛地一跳继而点头道:“是。” 闻言谢言晚笑的越发开心像极了偷到腥儿的猫一样拍手道:“你是我的那你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阿止你库房里的宝贝都归我了。” 说完这话她贼兮兮的从凤栖止身边溜走一脸欢喜的朝着库房去了。 只留下位置上的凤栖止摇头失笑继而嗤道:“这个贼丫头。” 而后他起身唤了陆嬷嬷进来吩咐道:“去将本座那件天丝软甲找出来给她穿了吧。” 闻言陆嬷嬷顿时迟疑道:“少主使不得眼见得天热了您的身体可离不得啊。” 那天丝软甲冬暖夏凉最重要的是凤栖止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若是没有天丝软甲的压制这个夏日定会度过的格外艰难! 凤栖止却只是望着谢言晚离开的方向幽幽道:“除了她本座什么都离得。”也唯独她离不得! 见凤栖止神情坚定陆嬷嬷叹息一声到底躬身道:“老奴遵命。” 眼见得陆嬷嬷这般凤栖止亲自将她扶起来轻声道:“嬷嬷委屈你了。” 他没有明说可陆嬷嬷却懂了她眼圈一红颤声道:“少主您到底是老奴一手养大的。” 所以她纵然是门主的人却为了少主而处处跟门主作对! 凤栖止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而身后的陆嬷嬷却是鼻子一酸眼眶里的泪则落了下来。少主心里的苦太多她都明白为何只有门主不明白呢!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神秘的玉佩(三更) 五月中旬的天已经步入了夏日。 正是午后方过外间骄阳似火能将人烤化可是房间里的气温却是格外的低。 有神情猥琐的少年郎被绑了摁在地上而主位上坐着的男人手里攥着一块玉佩满脸阴沉。 “说这玉佩哪儿来的!” 闻言那少年顿时有些慌乱厉声道:“小爷就是来当铺里换点钱花你要是收就给钱不然小爷去别的地儿也是一样的凭什么绑了小爷!老不死的小爷警告你我可是官府的人敢动了我小爷让你这当铺关门!” 他这话一出那当铺老板顿时抬脚踹向那少年的胸口骂道:“不长眼的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这可是——” “福安。” 主位上的男人却叫住了他也制止了当铺老板接下来的话。 而后他站起身来走到少年的身边居高临下道:“说出这玉佩从何处得来我饶你不死。否则……”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身侧两旁之人已然将刀出鞘将明晃晃的刀对准了那少年。 少年哪里见过这阵仗?当下便瘫软在地颤声道:“大爷饶命啊好汉饶命我说我说!这玉佩是我那日随着府衙的人一同去抄谢家的时候得来的。谢家有个很破旧的院子看着就被封闭许久了我一时起了贪念想着无人得知便顺了出来。好汉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啊!” 历来官家之人被抄家的时候他们这些小喽啰都会趁机摸出来一些看起来不大值钱的东西偷偷当了也算是从中捞些油水。这玉佩一看就不是凡品可他一时贪心想着那院子久不住人说不定连主子都忘记了有这东西所以就顺了出来。 谁曾想这进来头一家当铺就被人当场给摁下来了! 那少年悔不当初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位中年男人脸上阴沉且疑惑的表情:“谢家?” “对对对就是谢家。小人记得清清楚楚那小院儿特别破至少得有数十年未曾打扫了里面满是灰尘。” 闻言中年人却没再说话反倒是一旁的当铺老板福安得了眼色转身取出一锭银子来沉声道:“拿着银子滚吧此事若敢泄露必饶不了你!” 那少年见有银子拿当下便乐开了花连连道谢之后又见这群人真的不杀自己劫后余生的跑走了。 直到那少年离开之后福安才低声道:“驸马这玉佩——” 这位房间内的中年人不是别个正是上官颖的夫君驸马萧浩然! 见福安欲言又止萧浩然的神情里多了几分凄凉和恨意呢喃道:“你也认得对吧?” 福安见他这模样不敢多言只是垂手站在一旁。 良久才听到萧浩然的声音响起:“着人去查看看这玉佩为何人遗留!” …… 王子淇倒是真的信守承诺说了前来干活抵债就真的日日前来到了傍晚打烊之后准时离去。 而这日之后谢言晚倒是在没有见过吴宇生向来是因为王子淇在此所以他也不敢前来了。 念及此谢言晚倒是有些叹息这丫头相处时间久了倒是觉得脾气不错只可惜俩人脾气不对怕是有缘无分。 有时发呆的时候谢言晚还能看到王子淇眼中的怅然。 刚开张的生意加上有些官场上的人知道这是贞和郡主所开设所以都有意无意的前来捧场。一天下来谢言晚跟妙书二人一起盘算账目倒是忙的也够呛。 直到这日要打烊之时谢言晚伸了个懒腰见王子淇跟跟自己告别突然便灵光一闪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你的荷包不是丢了么现下住在哪儿?” 她记得相见的那日王子淇的荷包就已经丢了就算是之前有地方住身上没了钱这些时日怕房钱也到期了吧。 闻言王子淇顿时干干的一笑道:“我住在客栈呀时候不早了我先走啦。” 见她逃也似的溜走谢言晚更觉得不对来她吩咐妙书先回去自己则转身悄悄地跟上了她。 王子淇不知身后有人一路走的很快她先是去了吴府的门口见大门紧闭这才怅然的回身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座土地庙因着年久失修里面隐隐的散发着霉味儿让来往的行人都纷纷躲避。 可是王子淇却恍若不觉她进门之后将自己的铺盖打开又从怀中掏出白日里剩下的半个鸡腿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见状谢言晚在忍不住大步便走了进去问道:“这就是你住的客栈?” 王子淇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鸡腿儿顿时便掉在了地上而后带着被抓包之后的窘迫叫道:“谢姐姐。” 见谢言晚神情严厉王子淇只得一一道来。 丢了荷包之后她第二日便被店家赶出了门好在她还有几根簪子当掉之后这才换了一床铺盖见这土地庙无人住王子淇便在这儿安下了身。 “这也太荒唐了你是一国公主怎么能睡到这破庙里呢?不成你跟我回去吧我为你安排一个住处。” 不想听得谢言晚的话王子淇连连摆手道:“谢姐姐这里就挺好的我不去别的地方。” “荒唐!”谢言晚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这四处漏风的地方道:“这儿也是能住的地方?你是金枝玉叶又是别国公主来到西楚就住在这里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我们这些知情人都是要被责罚的。” 她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吓唬王子淇却不想后者异常认真道:“谢姐姐放心如果我被你们皇上发现了行踪我就说谁都没有见过。毕竟不知者无罪不会责罚你们的。”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又想气又想笑最终只得点着她的头道:“总之我不同意跟我回去吧先住在店里。” 见状王子淇坚决摇头往地上一坐道:“除了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为何?” 听得谢言晚询问王子淇支支吾吾最终架不住她的逼问只得拉着谢言晚出去指着不远处那座吴家的宅院痴痴道:“谢姐姐你看我住在这儿只要一出门就可以看到吴大哥的家了。我知道他不愿意见我可只要远远地看一眼我也知足。” 她这模样突然便撞击到了谢言晚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良久她才叹息一声道:“傻丫头。”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傻的姑娘呢? 可偏偏又叫人瞧着心疼。 “谢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拳脚功夫也能保护自己。”王子淇笑的一脸傻气继续道:“最关键的是我可以离他近一点若是有姑娘想要靠近他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说到这里她的斗志昂扬又回来了:“总之他是我的我绝对不能让他接近别的姑娘!当然谢姐姐你是例外啦。” 自从那日知道谢言晚心上有人之后王子淇便对谢言晚的仇视度降低到了零了。 见她这坚决的态度谢言晚又好气又好笑奈何拗不过她最终只得道:“行行行那你就在这儿住着吧好好儿守着你的吴大哥!” 话虽这么说谢言晚依旧开始盘算着应该要找几个可靠的工匠将这里修缮一番晚上回去的时候再同凤栖止要几个人暗中守着王子淇。 毕竟她身为公主若真的出了意外后果谁都担待不起。 她夜里的时候惦记着此事一直在等凤栖止回来。不想凤栖止出门办事却一夜未归。 谢言晚到了后半夜才睡着梦里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周围有嘈杂的水流声搅的她睡得格外不安。 有人推门而进谢言晚猛地坐起来却见天光已然大亮空气里都透着几分凉爽。 陆嬷嬷见她神情不安稳顿时关切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见是陆嬷嬷谢言晚摇头笑道:“无妨没睡好阿止还没回来么?” 得到否定的回答谢言晚瞬间有些失落她接了毛巾擦脸随口道:“今儿怎么有些凉?” 陆嬷嬷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一面笑道:“昨夜里大雨姑娘没有听到么?这初夏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后半夜才下这会儿已经停了。”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谢言晚猛地将毛巾往水盆里一扔急匆匆的便朝着外面跑去。 见状陆嬷嬷忙的叫住她问道:“姑娘干嘛去?” 谢言晚头也不回摆手道:“嬷嬷不必管我我去店里了。” 昨夜里那样大的雨王子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得亲眼看到那丫头才能放心。 然而等到了店内之后谢言晚的一颗心便沉了下去。 “没来?” “是没见到王姑娘来。” 得了店内下人的答复谢言晚脑子一空旋即吩咐马车快些前行去了昨日跟踪王子淇的庙里。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她的故事(四更) 可是她将庙的内内外外都找了一遍却只看到了那一床被水泡湿了的被褥并未看到王子淇的身影。 这丫头去哪里了? 谢言晚心急如焚视线定格在吴宇生的府门前顾不得坐马车抬脚便朝着那边跑过去。 吴宇生才刚起床忽听得门外敲门声格外紧急顿时走过去开门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郡主?您怎么来了?” 谢言晚却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你见到王子淇了么?” 闻言吴宇生的脸顿时便冷了下来道:“不曾。” “她不见了!” 听得这话吴宇生却只是摇头一笑回身拿起毛巾擦了把脸道:“或许她走了吧正好。” 谢言晚本就焦灼此刻听到吴宇生的回答顿时便怒道:“她到底是个小姑娘千里迢迢的跟你过来为了你宿在破庙之中你即便当她是个朋友听到她失踪了不也该关心一下么怎能这样绝情!” 她不过一时之气说出口自己顿时便有些后悔。说到底她没有资格教训吴宇生。 却不想后者的毛巾登时便掉在了地上脸色苍白道:“你说她住在庙里?还……失踪了?” 他一直以为王子淇是被谢言晚收留了的! 见状谢言晚刚想说什么就见吴宇生已然大步走出门还不忘回头问道:“她是在哪个庙里?” 谢言晚顺手指过去吴宇生的脸顿时便有些难看大步出门去寻找。 眼见得他这般谢言晚悄然松了一口气复又起了些异样的感觉。这样看来吴宇生对她似乎也并非全然无情? 只是现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谢言晚吩咐了车夫三人在这附近寻找了半日才终于发现了王子淇的身影。 那丫头正蜷缩在一堆乱柴之中一张小脸煞白双眸紧闭娇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看着就叫人心疼。 谢言晚连忙跑过去扶她可是手碰到她额头之后顿时大惊失色道:“好烫!她发烧了。” 见状吴宇生当机立断的将她背进了自己的家中谢言晚则吩咐赶车的马夫道:“你回府一趟去请洛姑娘过来。” 王子淇的身份特殊寻常大夫又难见女医她不能擅自去外面请人。 昏迷中的王子淇感觉到被人挪动下意识的挥舞着手呢喃道:“冷好冷。” 听到背上传来的呢喃声吴宇生背着她的手紧了紧快步走进了院落内也顾不得她身上还是湿的将她放到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他将王子淇放好自己便准备出去却不想被昏迷之中的王子淇拉住了胳膊。 “大哥哥别走别走……” 吴宇生的心顿时揪成一团。他记得初遇的时候王子淇也是喊得自己:大哥哥! 正在这时外面有老妇人走进诧异道:“宇生这位姑娘是谁?” 吴宇生顿时将王子淇的手拨开而后恭谨道:“母亲这是……贞和郡主的朋友临时有事借用一下咱们的院子。这位是贞和郡主。” 那老妇人看年纪约莫五十出头一张脸上慈眉善目。听得一旁站立之人是谢言晚之后连忙行礼道:“老身给郡主请安。” “婆婆免了快快请起。” 谢言晚将吴母扶起笑道:“说起来还是我打扰了没扰了您的清梦吧。” 吴母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见谢言晚和善忙的笑道:“没有没有老身四更天就起床了不会惊扰。郡主您做老身去给您倒茶去。” 眼见得吴母出去烧水了谢言晚这才回过头来淡淡道:“你若是真的不喜欢她那就对她狠下心来直接向皇上禀告借由他的手将公主送回去岂不是更好?” 这些日子吴宇生至多便是躲着王子淇可若是他真铁了心要将对方送走又怎么会一点法子都没有? 毕竟这位可是二皇子帐下有名的智多星谢言晚才不信他连一个小小的女子都搞不定。 怕是这位吴将军心里纠结着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只是这样拖着最终受伤害的怕还是王子淇。 “这样一个好姑娘可怜了她一片痴心。” 谢言晚摇头叹息看了眼吴宇生便见对方的脸上也是一片黯然。 他默了良久方才道:“等大夫来看诊之后我便进宫去找皇上。” 听得这话谢言晚也只是点头道:“如此甚好。”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洛清彦来的时候便见到房间内又躺了一个姑娘。她给王子淇看诊了之后出门笑道:“不用担心不过是风寒入体发烧了。只要不是高烧不退就没有大碍。”说着她又睨了一眼谢言晚叹息道:“我说你这周围的人怎么接二连三的生病?” 先是一个巧穗这又来一个陌生的脸。 闻言谢言晚顿时笑睨了她一眼道:“偏你话多回去了做好吃的犒劳神医。” 说着她有模有样的行了一礼。 见状洛清彦嗔了她一眼将方子递了出去问道:“谁去抓药?” 吴宇生伸手接过道:“我去吧。” 眼见得吴宇生去了谢言晚这才叹息一声。 洛清彦顿时嘲笑道:“你呀成日里为别人的事情操心心真大。晚上早些回来我给你扎针。” 因着谢言晚的身体底子太差而凤栖止又下了命令要让她把谢言晚的身体务必调养好。 所以这些时日洛清彦隔三差五的就要折腾谢言晚一回。 虽说扎针之后她的身体就会感觉比之前好一些可是只要一想到洛清彦的手段谢言晚就不由得浑身发麻讪笑道:“是洛小姐奴家知道了。” 见她这模样洛清彦顿时好笑等到吴宇生抓了药回来确认了剂量不错便走了。 吴宇生嘱咐老娘将药熬了自己则拱手道:“郡主末将进宫去了这里就有劳您了。” 闻言谢言晚知他下定了决心点头道:“去吧。” 待得吴宇生离开谢言晚接过熬好的药汁谢了吴母自己则端着药进了房间。 王子淇恰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见到谢言晚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身在梦中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谢姐姐。” 而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真切切的。 “我怎么会在这儿?” 听到王子淇的询问谢言晚将药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了一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末了又道:“下那样大的雨你怎的不来这里敲门却睡在柴垛里面去了?” 想到这儿谢言晚又不由得后怕亏得她知道了王子淇的容身之处否则的话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那怕是都没人知道! 闻言王子淇一阵黯然咬着唇道:“我那样蓬头垢面的模样怎么能去见他呢。”女为悦己者容她希望每次被他看见的时候自己都是最完美的形象。 所以纵然被淋成了落汤鸡王子淇也没有想过去吴府内避雨。 更何况也许他根本就不会给自己开门吧。 念及此王子淇又是一阵黯然。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不由得叹息一声接过药碗摸了摸她的头道:“子淇你这是何苦的呢?”虽说她看着王子淇这样子怪可怜的但是感情的事情最是勉强不得如今吴宇生已经进宫去找皇上怕是王子淇这一片痴心只能错付了。 “子淇你喊我一声谢姐姐那我便同你说几句体己话。他的心里没你你又何苦为了他而糟践自己?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年华放弃吧。” 不想她这话出口就见王子淇眼中的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她张了张口颤声道:“谢姐姐你愿意听我的故事么?” 谢言晚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而后就见王子淇虽然眼中含泪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我虽是公主可却并非在皇家长大。当年大食国内乱父皇躲避到一户农家爱上了猎户的女儿便是我母亲。其后杀手追至此处父皇在母亲的掩护下逃走而她自己却受了伤。其后的奔波流离母亲才发现怀了我。她曾想寻父皇却得到了他另娶新欢的消息。” 说到这里王子淇的眼中闪过一抹怅然道:“后来母亲带着年幼的我东奔西走可新王后不知怎的知道了我跟母亲的消息派了杀手要杀我们母女。母亲为求生存冒险带着我逃至西楚国。那时母亲三日没吃过一口东西就在我们母女要饿死街头之时是一个大哥哥给了我一笼包子。再后来王后的杀手没到父王却带着人赶到了。他遍寻良医母亲却已是油尽灯枯死在了父王的怀里。” 她永远记得那包子有多香其后这么多年她再没吃过那样好吃的东西。也永远记得母亲死之前那含笑九泉的神情。 谢言晚见她这模样心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迟疑着问道:“那个给你包子之人是……吴宇生?”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三月之期(五更) “嗯没错就是他。” 王子淇重重的点头仍旧沉浸在回忆里可是那眼中却带着几分的忧愁:“回到王宫之后我一直惦记着大哥哥只是却觉得此生难以再见十分怅然。其实不瞒你说去年两国交战实乃是父皇生病皇叔作祟挑起争端这才引发了那场战争。父皇为此成日叹气我不愿父皇忧心便亲去了西楚军队的营帐想要找他们主帅谈判可谁知竟再一次遇到了他。” 说到这里王子淇咳了几声看向谢言晚的神情也带了几分欢喜:“所以谢姐姐你看上天注定让我再次见到他就说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深厚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谢言晚叹了口气轻声道:“可是就算是再有缘分也敌不过他不喜欢你啊。” 可没想到王子淇却毫不为意只是含着一汪泪光笑道:“他不喜欢我一定是我诚意不够我再努力努力他一定会看到我的心的谢姐姐你说对么?” 她这话说的凄然谢言晚竟不忍心反驳。 良久谢言晚才将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叹息道:“真是个傻丫头。” 可却是个善良的丫头。 她嚣张跋扈的外表之下是一个至纯至善的心。 可是这样的她怎么能让谢言晚忍心说出那句话。 一个男人若是心中没有你即便他因为感动而暂时的接受了二人也不能长久的。 谢言晚几次张口欲言又止最终都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 吴宇生到达御书房的时候却被公公挡在了门外。 “吴将军若无要事今日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闻言吴宇生心中一禀低声问道:“顺公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那顺公公摇了摇头指了指里面轻声道:“大食国使臣前来听说是他们的公主丢了请求皇上帮忙在国境贴公文找人。这不是皇上这会儿正命人传巡防营的刘大人让他发布告示呢。估摸着今日皇上是不会有心情处理别的事情了。” 毕竟邻国公主丢了且还有可能丢在西楚国的境内。眼下一着不慎甚至会引起两国再次的争端! 听得这话吴宇生连忙道:“若是如此那末将更应该进去了因为那公主现在在我家!” 顺公公听得这话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进去御书房汇报。 下一刻便听得皇帝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 “她为何会在你那里?” 大殿正中央的皇帝一脸的凝重而吴宇生则早已想好了说辞恭声道:“昨夜大雨末将发现公主昏倒在外便将其救回所以速来回禀。” “那还等着什么你家在哪儿?我这就去接公主!” 眼见得那使臣急匆匆的要去皇帝却叫住了他:“使臣请勿着急朕命人前去请吧毕竟那里也不是留宿之处。顺便也要问一问公主是为何才来到西楚的。” 闻言那使臣这才停下了脚步脸上虽有难色却仍旧拜谢道:“多谢皇上。” 皇帝派了车马随着吴宇生一路前行等到家之后他先看到的便是一脸虚弱却仍旧脸上带笑的王子淇。 “你回来啦。” 见到吴宇生王子淇顿时便扬起一抹笑意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冲着他喊道:“我知道是你背我回来的谢谢你。” “公主无需介怀只是举手之劳。宫中之人已到大食国使臣也已经到了京城还请公主回去吧。” 吴宇生刻意的疏离让王子淇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颤声道:“你通风报信?” 她这模样看起来格外的可怜像是被丢弃的小兽一样。见她这幅神情不知为何吴宇生竟觉得心中有些不忍。只是最后他只硬着声音道:“请公主上车。” 他虽然跪着可那气势威压却让在床上坐着的王子淇瞬间泪目。 而后她掀开被子下床又拒绝了谢言晚的搀扶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吴宇生我说过这辈子我定要跟你纠缠到底你休想摆脱我!” 这话她说的咬牙切齿可是那眼里的悲伤却混合着泪珠不住的往下落着。 直到王子淇上了车吴宇生才起身淡淡道:“郡主给您添麻烦了您也请回吧。”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略微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只是临走前到底回头看了一眼。 吴宇生正站在床前望着王子淇曾经躺过的地方。 因着背对着自己谢言晚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悲凉。 父亲战死母亲年迈孤苦她想自己能够理解吴宇生。 只是到底是可怜了王子淇。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到达皇宫之后王子淇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吴宇生。 “哎哟我的好公主您招呼都不打的出宫王上都快急坏了。您的脸色怎么这么惨白哎哟怎么身上这么烫啊!” 听到那人大惊小怪的呼声王子淇顿时蹙眉道:“耶律叔叔您别嚷嚷了成么本公主没事儿就是偶感风寒咳咳。” 见他这模样那耶律琼更加叹息连连就连皇帝也沉声吩咐道:“来人请太医前来给公主看诊。” 王子淇这才恭恭敬敬的朝着正位上行礼道:“给皇上请安。” “免了吧公主怎么想到来西楚了?” 皇帝已经尽力放柔了声音可听在王子淇的耳朵里仍旧十分威严。 她悄然打量了一眼皇帝而后收回了目光道:“我喜欢这里的风景所以就来了。皇上您不会介意吧?” “哈哈哈公主喜欢自然可以来来人赐座。” 王子淇谢了坐下之后便听得耶律琼继续低声念叨:“公主你玩也玩了看也看了总该跟着老臣回去了吧?” “我不回去。” 王子淇睨了他一眼道:“耶律叔叔劳烦您回去跟父王说一声就说我喜欢这边的风景要在这儿待个一年半载的再回去。” “不成!” 耶律琼当下便断然拒绝却又顾及着皇帝的在场低声斥责道:“你这是胡闹明日就跟我回去!” 王子淇撇了撇嘴道:“我说了一年就是一年!” 那耶律琼被她噎了一噎不甘不愿的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个月!” “一年!” “两个月!” “一年!” “三个月!” 王子淇顿时眉眼弯弯笑眯眯道:“成交。” 见她这模样耶律琼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丫头套路了。皇帝知道这位三公主贪玩又格外喜欢自己所以便让自己来寻找公主却偏偏忘记了公主之所以喜欢自己是因为他头脑简单容易被套路啊! 耶律琼仰天流泪公主套路深他要回家! 太医来的很快因着有上午洛清彦的药再加上这路上她发了汗这会儿烧已经退了只是还有些虚弱。 太医又给她开了药方子皇帝也赐了东西王子淇一一谢恩。 耶律琼有心要陪着王子淇三个月却不想王子淇有自己的主意打定了要让耶律琼自己走。 王子淇好说歹说的才让耶律琼跟着公公们先去了驿馆而自己则被皇帝叫住了身形。 “公主留在西楚当真是喜欢西楚的风景么?” 方才他们这二人的模样皇帝都看在眼里。他是一条老狐狸就算是吃多了丹药可还是较常人好用些的。 听得皇帝的话王子淇自知瞒不过他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回皇上其实我之所以要留在这里是因为我喜欢一个男人要追求他。” “唔?”皇帝的眼睛一亮他已然猜到会有这个可能可真的听到王子淇说出来之后还是忍不住激动的笑道:“公主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朕可以给你们赐婚啊。” 两国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不断若是真的通过姻亲来让两国和平他也是很乐意见到的。 却不想王子淇径自的摇了摇头笑道:“多谢皇上的好意只是我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娶我。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而且我不愿意强迫他做任何事情。” 听得这话皇帝顿时爽朗的笑道:“不愧是大食国的公主有气度。好那朕就静候佳音。等什么时候你们二人情投意合朕再为你们锦上添花可好?” 闻言王子淇顿时谢恩笑眯眯道:“那子淇就多谢皇上了。” 直到王子淇离开之后皇帝脸上的笑容便尽数收敛了起来。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看向外面道:“来人——” 而后便有一个红衣小太监走了进来恭声道:“皇上。” “去查一查看看这位大食国的公主心悦的谁家的公子查到了之后来给朕汇报。” 眼见得那小太监领命而去皇帝才缓缓的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也不管他到底心中如何想只要是这位异国公主有心那么这桩婚事必须要成!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迟早炖了它! 对于皇上的吩咐王子淇一概不知她出了皇宫之后便乘着马车一路去了谢言晚的店面。 见到王子淇来谢言晚顿时诧异的笑道:“不是说大食国来人了么?快进来坐吧。”她原以为皇帝会将王子淇留在皇宫呢毕竟这是别国的公主。 王子淇咬了咬唇将御书房的事情说了道:“我跟使臣约定好了在这儿待三个月再回去。而且你们皇上也同意了说准我自由出行。” 说到这里她又轻声问道:“谢姐姐我还能来你这百音阁里干活么?”这几日的相处她很喜欢谢言晚尤其是今日自己昏迷在外若不是她恐怕自己这会儿已然遭了不测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摆手笑道:“如今你的身份已然被皇上知晓我可不敢再让你干活呢。不过你若是想来玩随时都可以来的。” 听得这话王子淇才放心的点头道:“好多谢姐姐那我先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谢言晚心知她这是让自己放心不由得感叹这丫头的心地单纯倒是个爱憎分明的。 眼见得她离开谢言晚这才回身上楼只是到底有些担心王子淇执意不走可吴宇生已然将她的身份捅破也不知给他二人带来的是灾祸还是福分。 其实谢言晚看的出来吴宇生对她并非全然无情只是那到底是杀父之仇…… 念及此她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的事儿还不清不楚的呢竟还有心思去担心别人。 她不经意间回眸又听得那只八哥儿声嘶力竭的叫道:“小妖精小妖精!” 谢言晚顿时磨牙一个眼风扫了过去这只没正经的鸟儿迟早炖了它! …… 吴家的门扉虚掩着王子淇却不敢推开只敢站在门外轻轻地叩门。 有老妇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问道:“谁呀?” “婆婆是我。” 吴母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王子淇站在外面先是一愣继而行礼道:“老妇人给公主请安。” 见状王子淇连忙将她扶起来道:“婆婆您快快请起吴……吴将军呢?” “他在房内呢。” 方才王子淇走了之后吴宇生已经将她的身份说了。吴母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眼睛却很好使她一眼便看穿儿子心事试图劝告几句却反而将吴宇生气得将自己关进了屋内。 此时见到王子淇吴母的心情也有些复杂。夫君是死在大食国的战场上不假可那到底是陈年往事若是吴宇生愿意她也是不会反对的。可偏偏自己儿子倔强。 听得这话王子淇顿时大步走过去又碍于吴母在不敢放声敲只拍了拍门:“吴宇生我有话要对你说。” 下一刻门被打开吴宇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道:“公主不回你的大食国去来这里做什么?” 王子淇心中千头万绪可听到他这话之后顿时便窒了一窒竟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语吴宇生抬手便要关门顿时被王子淇挡住。 “我是想告诉你皇上已经准许我在西楚待三个月了。”她生怕吴宇生关门话说的一鼓作气:“你放心我不会对你造成压力也不会用任何势力来强迫你跟我在一起。但是我说话算话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直到你同意为止。” 她一口气将这话说完却见吴宇生依旧冷着脸沉声道:“本将奉劝公主一句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本将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这话一出王子淇顿时便红了眼睛她狠狠地咬着下唇不让眼眸里的泪珠落下来好一会儿才道:“那咱们就走着瞧我这人偏不服输!” 王子淇说完这话转身便走浑然不知身后的吴宇生神情复杂内中有挣扎更有痛苦。 直到上了马车之后王子淇才放任自己的泪水趴在车上痛哭失声。哭到最后她已然没了泪只是呆呆的挑开车帘望着那一闪而过的风景心里却是胡思乱想着。 这个男人她喜欢了五年之久可是却不知该怎样让他也喜欢上自己。王子淇觉得她应该去询问谢言晚或许从她那里能够得到解决办法。 “谢姐姐。” 见王子淇这么快便去而复返而且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谢言晚登时便明白怕是又受挫了。 不过她努力做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谢言晚便也不戳穿只是笑道:“饿了么?我刚让人在太和楼订的饭菜味道还不错。” 王子淇看过去果然见桌上摆了几盘菜看起来便是色香味俱全。她登时想起来自己还未吃东西当下便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些菜是谢言晚特意定的她早预备着王子淇会过来所以特意命人买了清淡的毕竟这丫头高烧刚退呢。 王子淇心中有事只略吃了几筷子便停住了。待得谢言晚吃完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谢姐姐你可知道吴宇生他喜欢什么吗?” 见她这忐忑彷徨的模样谢言晚有些心疼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手心正色问道:“人生之苦爱憎会、怨别离、求不得。子淇你是一国公主将来所嫁的男人必是人中龙凤你定要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白费力气么?” “谢姐姐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她一脸坚定谢言晚不好再劝便指着自己楼下的乐器道:“好吧那你且想一想你我初见之日他在做什么?” 闻言王子淇先是略微思索一番继而神情一亮道:“他喜欢抚琴?” “且还是个琴痴。” 谢言晚加了一句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不过缘分之事并非努力便可得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 然而听了这话王子淇只是勉强一笑道:“谢姐姐我知道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我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只得摇头笑道:“罢了你高兴便好。”她毕竟只是一个外人所以不能劝的太过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看这二人的造化了。 …… 这厢的百音阁内二人各怀心思而不远处的月氏典当行内更是格外的肃穆。 “驸马薛家的人来了。” 听得福安的话萧浩然顿时从座位上站起来急声道:“快请进来。” 福安得令出去不多时便见一对五十出头的中年夫妇走了进来齐声道:“给驸马爷请安。” “快快请起你们可是薛氏夫妇?” “正是。” 得了肯定的答复萧浩然顿时将那块玉佩取了出来问道:“这玉佩你们从何处得来?” 二人早已见过玉佩的画像所以并不奇怪反倒是薛夫人的眼圈瞬间红了含着眼泪道:“此乃小女贴身之物。” 几日前有人奔赴至沧州寻到他们询问这玉佩之事。纵然薛素锦已经死了十五年薛夫人仍旧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自己女儿贴身佩戴的玉佩! 而后他们夫妇二人便随着来人一同前往京城来见这位拿到玉佩之人。 不想薛夫人说完这话却听得萧浩然沉声道:“我问的是这玉佩是从何而来。薛县令还请你们如实告知。” “贱内并未说谎这块玉佩的确是小女贴身之物不过其中还另有内情。”薛之行打量了萧浩然半日方才道:“萧驸马不知你与这块玉佩又有何渊源?” 萧浩然盯着他的眼睛见他不卑不亢不似那等逢迎之人才道:“故人。” 他在打量薛之行的时候后者也在打量他。 “好既然是故人那下官也不瞒着了。”薛之行轻咳一声将往事缓缓道来:“玉佩确为小女之物。只是素锦却并非亲生乃是我们夫妇二人收养的孤女。” “你说什么?” 萧浩然大惊失色握着玉佩的手都开始颤抖他克制着声音里地情绪问道:“那这孩子的来历是?” “三十三年前下官与夫人新婚陪她回娘家探亲。回京城时途经沧州路宿客栈风雪交加之夜有婴孩在后门处啼哭下官开门查看见是一个女娃被扔在门口裹着她的小被子上鲜血点点而她的脖颈上便挂着这块玉佩。其后下官遍寻其亲人无果与夫人商议之后便将她养在身边。这一养便是十八年。” 十八年后媒人提亲提的便是时任兵部行走的谢逍遥。谢家宗族皆在外地唯有谢逍遥一人在京城薛家见他眉眼周正便应承了这门亲事。不想正是这门亲不但断送了薛素锦的性命还断了薛家的前程! 薛夫人听得薛之行提起当年事情不由得泪流满面:“当年素锦难产之时我便觉得有恙及至那安平郡主大着肚子进了谢家的门我便知此事定有隐情便去谢家讨个公道。谁曾想那安平郡主嚣张跋扈竟当着面承认了她害死我女儿的事实!”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兰鸢郡主萧澜照! 其后的事情萧浩然也是知道的。当年的大长公主上官颖就因着薛夫人对安平出言无状竟以权势压人将偌大的薛家逼得在京城无法立足而薛之行大好的前程葬送在边陲的一个贫瘠县城内一待便是十几年! “萧驸马说起来这安平郡主可是您的好女儿!” 薛夫人双目通红其间薛之行几次想要拦住她的话都未曾阻止得了到了最后就连薛之行的双眸也红了起来叹息道:“驸马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不知您与我那苦命的素锦到底有何瓜葛?” “我……” 萧浩然不曾想当年事竟是这样他面如灰白的跌坐在座位上声音里满是颤抖:“当年包着她的小被子可以给我看看么?” 薛夫人见他这模样红着眼将薛素锦的小被子拿了出来那上面血迹仍在早已干涸成了墨色可是即便如此也能辨认的出乃是上好的苏绣面料。 萧浩然的心中先前还存了几分侥幸可是在看到这被子之后双手顿时抖如糠筛起身接过那被子的一刻竟直接摔在了地上老泪纵横道:“是是这块……” 当年他最后见那孩子的时候她正是被这块被子包裹着而那块玉佩也是他亲手所赠! “采薇照儿……” 萧浩然将被子捂在脸上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而一旁的薛夫人更是望着女儿的遗物捂着嘴压抑着哭声薛之行轻轻拍着夫人的后背安抚着只那眼眶里也带着浑浊的泪意。 良久萧浩然才平复了情绪他站起身来竟冲着薛氏夫妇跪了下来。 “驸马您这是做什么?” 薛之行想要去扶他却见萧浩然固执的磕了一个头沉声道:“萧某这一拜是谢薛家大恩保我萧家最后一抹血脉!” 他这话一出薛之行和夫人顿时面面相觑薛夫人更是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驸马素锦是你的……” 萧浩然明白她的意思在薛之行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一脸沉痛道:“这孩子本名叫庄采薇!” 薛夫人呢喃了一句这个名字顿时大惊失色道:“庄采薇庄……难不成她是兰鸢郡主的女儿?!” 兰鸢郡主本名萧澜照。 当年的萧家所有人提起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会想起那个保家卫国赫赫有名的镇国公萧擎而非今日的大长公主。而郡主萧澜照则是镇国公的独女也是萧浩然的幼妹。 她这名字一出萧浩然顿时被勾起纷纭的往事双眸再次被眼泪模糊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正是她。” 萧浩然复又拜了一拜道:“此事萧某定会讨个公道。采薇……不素锦她的女儿如今被封为了贞和郡主此番谢逍遥下狱她并未被牵连你们可前去探望。” 直到薛家夫妇离开之后萧浩然才带着颓然和恨意坐回了位置上他的手上还握着那一方玉佩而那个小被子更是被紧紧地捏着。 他的内心此刻被悔恨充盈着他萧浩然的女儿竟杀了澜照的女儿!而这一切都是他的发妻大长公主上官颖纵容出来的! 那是他宠在心尖上的幼妹当年惨死在沧州已然令自己深感罪恶可誰曾想他的女儿竟然又绝了澜照和萧家唯一的根! 萧浩然握着那方玉佩手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那个“薇”字良久才哽咽道:“照儿等哥哥替你讨回了公道便去九泉之下给你赔罪可好?” 室内除了他之外再空无一人更无人会回答他。 唯有那从门外吹进来的风带着热浪的气息将这冰冷的房间内带进了几分热意。 天气越发的热了正午之后临近夕阳之时店内来了一对老夫妇。 这对老夫妇不买东西只来寻人。 谢言晚正在二楼歇着听得妙书前来回话顿时愣了一愣道:“找我?” 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出去之后那老妇人顿时泪如满面步履蹒跚的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哭道:“你可是晚儿?” 谢言晚见她这模样心中被揪的有几分隐痛迟疑道:“你们是?” “我们我们是你的外祖晚儿我苦命的孩子啊——” 那老妇人哭的不能自已谢言晚竟觉得心中有些疼意她扶着那老妇人坐下便听得旁边的老人红着眼道:“晚儿我是你的外祖薛之行这位是你的外祖母。” 薛家的人…… 谢言晚瞬间明白过来二人的身份只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情她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命下人端上来茶果点心又问道:“你们是怎么来的?” 不是她多心而是这么多年薛家人都没有上京城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 闻言薛夫人登时便想要说出来还是薛之行抢先道:“我们来看看你听说谢逍遥那个混蛋出事儿了晚儿你无恙吧?” 谢言晚摇头心中仍有怪异的感觉她总觉得这二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上京只是见薛夫人哭的凄惨只得先行安抚她的情绪。 “好孩子外祖母一见到你情不自禁让你见笑了。实在你跟你娘生的太像了。”说到这儿薛夫人又有些红了眼圈虽说薛素锦并非她亲生却是她自幼养大的十八年的母女情岂是虚假?且谢言晚的眼角眉梢里隐隐带着薛素锦的模样更是引得薛夫人心里难受。 见状谢言晚也觉得心中酸楚这具身体的娘亲虽然死的早可是这父母却是真心实意的挂念着的。 “晚儿你可知你母亲的墓葬在哪里么?” 听得薛之行的问话谢言晚顿时郝然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倒是听奶娘说过此事。 “听奶娘说母亲死了之后被萧念暗中命人烧成了灰而那谢家祖坟里的墓碑根本就是一块空碑!” 闻言薛之行的脸色瞬间阴沉反倒是薛夫人已然隐约猜到咬牙切齿道:“萧念这个毒妇!”说到这里她又回头看向薛之行道:“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而薛之行却想的更远薛素锦是萧家后人此事怕是没完。只是他心中疑虑却很深当年萧澜照之死自己也曾听说过据说是随着夫君走马上任途经沧州之时遇见土匪被劫财乱刀砍死。 可今日看萧浩然的神情仿佛另有内情似的。 他虽然远离朝堂是非可是却莫名觉得此事不会就这般完了怕是不久的将来又要有大事发生。 而眼前的这个孩子…… “晚儿是我们无用当年护不住你娘后来又护不住你。不过你放心所有的恶都会有报应的。” 听得薛之行似是而非的话谢言晚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是却猜不出弦外之音便只弯唇道:“嗯晚儿相信。” 只是心里却加了一句比起来让老天给他们报应她还是最喜欢自己亲自动手。毕竟奖罚分明是上帝的事情而自己可以负责送他们去见上帝! 这一下午薛氏夫妇都留在店内薛夫人念及薛素锦又看着眼前的谢言晚几次泪目又感叹:“还好你福大命大活了下来晚儿你要照顾好自己若是京城待不下去了了可来林州我们虽然没用可要在那里护着你还是可以的。” 闻言谢言晚更觉心中酸楚当年之事她听说过薛家为了给薛素锦讨公道全家被贬谪更是被下令终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而看薛夫人的模样更可知道当年她们母女情深的模样她这般苍老的模样完全不似这个年纪可见这些年没少受煎熬。 谢言晚两世为人都是孤孤单单她对亲情的渴盼更是较旁人更重上几分。 此时听得薛夫人的话更是重重点头道:“外祖母放心晚儿会的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薛夫人看着谢言晚懂事的模样再念及薛素锦更是悲从心中来她忍着自己的泪起身道:“我们耽搁也许久了孩子我们走了。” 眼见得他们要走谢言晚下意识要留便听得薛之行道:“当年皇上曾经下旨薛家无召不得入京今日前来已然是冒了死罪不便多留。晚儿这是外祖父的一些心意你收下吧。” 他塞给谢言晚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谢言晚登时便要拒绝却见薛之行沉着脸道:“不准推辞。” 见这二人慈祥而柔和的目光谢言晚鼻子一酸跪下来行了一礼道:“外祖父外祖母晚儿会想着你们的。” 二人连忙将谢言晚扶了起来薛夫人将她抱在怀中叫了一声:“心肝肉哟。”便有些泪如雨下。 见得暮色西斜薛氏夫妇再不敢耽搁薛夫人又谆谆嘱咐了半日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随着薛之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正文 第九十章 谢琳琅来找茬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谢言晚的心中更添了几分难受她打开荷包只见里面竟装着的都是散碎的银子里面还夹杂着铜板等物可想而知乃是他们夫妇二人积攒许久的财产。 “谢言晚啊谢言晚你还真是好命。”谢言晚呢喃自语了一句话将这一包银子捂在心口而后急匆匆的回了房间取出了五千两的银票回身唤道:“辰甲。” 自从上次谢言晚出事之后辰甲再也不敢离开谢言晚的身边了。 下一刻辰甲便从暗处里出来恭声道:“姑娘有何吩咐?” 谢言晚略想了一想提笔写了一封信道:“你将这封信跟银票悄悄的送到那对夫妇的马车上另外着人暗中保护着莫要糟了贼人。” “是。” 直到辰甲去了谢言晚这才靠着椅背眼神越发的冰冷了下来。今日见了薛氏夫妇更让谢言晚觉得她应该给薛素锦讨一个公道。 她既然成了谢言晚便该替她照顾好那些至亲之人方能抚慰她的在天之灵。 “谢言晚呢让她给我出来!” 忽听得门外有女子尖锐的叫声谢言晚登时睁开了双眸眼神冰冷。 这声音化成灰她也能认得出来是谢琳琅! 楼下人声嘈杂里面还夹杂着下人劝慰的声音:“这位姑娘烦请您稍等片刻让我们去通报一声呀。” 而后便是谢琳琅愤怒的声音:“好哇妙书怪不得当初嬷嬷说你看起来有鬼不让我跟你多接近原来你还真是谢言晚那个小贱人那头的!” 当日她给谢言晚下药时本来是预备让妙书去办这件事情的可是当时外祖母送来的嬷嬷却说那妙书看起来不像是忠诚之辈不让她用。所以谢琳琅这才自己亲自动手还顺带给妙书也下了药防止她会破坏自己的计划。 她原本只是怀疑可是今日见到妙书在谢言晚的店铺之内顿时便明白那嬷嬷说的是真的! 下一刻妙书被挨了一巴掌她捂着自己的脸不卑不亢道:“谢小姐这里是郡主的店铺不是您撒野的地方。” “呸她的店铺怎么了?我今日就是要来这里闹的谢言晚给我滚出来!” 谢琳琅见她这模样更是来气猛地便拿起了旁边的一个琵琶厉声道:“你若是不滚出来我今日就砸了你的店铺!” “谢琳琅多日不见你果然还是一样的混账。” 有女声响起的同时便见谢言晚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她今日着了一袭水蓝色的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脚上穿一双软底珍珠绣鞋随着她行走的步伐耳朵上的珍珠耳坠晃动着看起来格外的高贵端庄。 反观谢琳琅纵然穿着贵气却也掩盖不住她脸上丑陋的疤痕。每一条都像是蜈蚣一样趴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的恐怖恶心。 “小贱人!”谢琳琅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谢言晚厉声道:“我问你爹爹是不是被你害的!” 谢言晚抬腿便踹向谢琳琅的腿弯而后趁着她吃痛的时候一把将她抓着自己的手反剪在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道:“这一脚是教你如何说话。” 谢琳琅吃痛霎时惨叫起来一面怒道:“放开我否则我告诉外祖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谢家惹了那样大的事情谢逍遥都在狱中关着可是她却因为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儿被皇帝下了一道命令给放出来了。 不止如此那些官差还将她好声好气的送到了大长公主府。 谢琳琅原以为自己会看到谢言晚被抓紧去可是谁曾想到谢言晚非但没事儿反而还被赏赐了一座郡主府! 她被大长公主关在家中这些时日今日脸终于可以见人了顿时便迫不及待的跑出来要找谢言晚算账。 “哦?我说疯狗怎么跑出来了原来是有人保啊。”谢言晚猛地将她松开谢琳琅顿时跌坐在地。 “你说谁是疯狗呢!”谢琳琅登时就要再上前却被那些丫鬟拦住了去路。谢琳琅咬牙切齿横眉道:“哼谢言晚你倒是挺风光啊委身在太监的身下享受着这荣华富贵却对爹爹的事情视若不见我问你为何见到爹爹有难却见死不救!” 闻言谢言晚顿时笑了这谢琳琅的脑子如今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你既然知道我委身太监便该知道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啊。”谢言晚说到这里又在谢琳琅恶毒而得意的神情里继续道:“不过你外祖母不是公主么她位高权重让她帮忙岂不是更好?” “你!” 谢琳琅怎么没有求过可是不管她怎么哀求大长公主都不曾松口反而还训斥了她一顿要让她乖乖的待在家中不许插手。 “你这是强词夺理!” 听得谢琳琅的话谢言晚顿时冷笑睨道:“你有理你有本事那你救去啊还是说你只会向狗一样的瞎叫唤却办不了人事儿!” 闻言谢琳琅霎时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谢言晚道:“贱人你敢骂我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眼见得她要动手谢言晚却只是冷眼看着淡淡道:“无妨你砸一个我便给长公主府送一份账单。反正你也说了我身后有人撑腰怕什么。” 她委身给太监怎么了就算是太监那也是权倾天下的! 谢琳琅见她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更加的气愤她刚要说话便听到门外传来男人愤怒的声音:“谢琳琅给我住手!” 下一刻便见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外外祖父……” 见到萧浩然前来谢琳琅顿时便有些发抖。对于这位外祖父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外祖母生病了之后外祖父就看着更加阴沉了几分。 而谢言晚也微微的愣住了神儿诧异道:“萧驸马您怎么来了?” 对于萧浩然谢言晚心中算不算喜欢可也绝对没有讨厌的意思尤其是当初她擅闯公主府的时候若不是萧浩然吩咐要将她送到皇帝的面前去讨个公道怕是当场就要被人斩杀了。 萧浩然先是歉然的一笑复又瞪着谢琳琅怒道:“你外祖母救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在街上撒野的!来人将她给我带回去!” 他话音一落便见侍从们站在谢琳琅身后冷声道:“小姐跟我们回去吧。” 谢琳琅顿时跺脚想要说话却又在萧浩然冰冷的眼神中吓得将话憋了回去不甘不愿的随着那些侍卫出门了。 只是临行前她却狠狠地瞪向谢言晚那神情恨不能将谢言晚生吞活剥了。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只是回了一个轻蔑的笑意只是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 当初谢琳琅被关在大理寺之内她还曾为杀不了谢琳琅而苦恼过如今倒是好了谢琳琅自己出来了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贞和今日是她找茬在先老夫替她向你赔罪了。” 见萧浩然脸上的神情谢言晚摆手道:“她做的孽何须驸马道歉?” 说着她便想回身上楼对于萧家的人她没什么可说的尤其是这人还是上官颖的夫君。 不想她却被萧浩然叫住了。 “请等一下老夫前来其实是有东西要交给你。” 萧浩然神情郑重谢言晚诧异的望了他一眼略想了一想点头道:“驸马随我去楼上吧。” 虽说不知道他想要给自己什么可是谢言晚却有一种直觉这人不会害自己。 “你这里倒是雅致。” 上楼之后萧浩然并未着急拿出东西而是望了一圈这里面的布置赞叹了一声。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笑淡淡道:“驸马谬赞了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布置罢了。” 萧浩然却并未接话只是看着四周神情有些复杂。 他不说话谢言晚便耐心等候。她斟了一杯茶端给萧浩然自己则捧着另外一杯抿了一口。 茶香袅袅不过到底是缺了点口感不如凤栖止泡的。 谢言晚念及此便有些想念凤栖止虽说日日相见可是如今不知怎么了她竟像是恋爱中的小女子一样分外理解了那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正在神游的时候忽听得萧浩然开口了。 “这块玉佩是你母亲的遗物有人去当铺典当被我截下来了还给你吧。” 见萧浩然手中拿出一块通透的羊脂玉佩谢言晚下意识一愣摆手道:“驸马莫不是认错了这玉佩不是我娘的吧。” 方才她已经见过薛氏夫妇他们那样的节俭之人如何买的起这样成色上好的玉佩? 这块玉佩一望便知绝非凡品。 萧浩然没想到她拒而不受顿时笑道:“这玉佩正是你母亲的是那些官差从她的院子里偷出来的合该物归原主。”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斯人已逝 谢言晚接过这块玉佩端详了一番更觉得有些疑惑道:“这倒是怪了。”薛家被赶出京城之前也并非大富大贵之家莫不是谢逍遥送的? 她胡思乱想着便听得萧浩然道:“你可见过她的小像么?” 但凡大户人家都会有女子的小像而新婚燕尔更会画上几幅纵然薛素锦死的早可谢言晚的手中想来会有这种东西的。 不想谢言晚却想也不想的摇头道:“并没有我爹娶了萧念怎会再留旁人物品?” 她说完这话猛地想起来萧浩然是萧念的生父便闭口不语。 萧浩然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是感慨道:“她若是还活着定会是一个温柔的母亲。” 闻言谢言晚更觉得疑惑只是嘴上却淡淡的接话道:“驸马爷应该清楚我出生时她便死了所以娘亲温柔不温柔我是不知的。” 她这话却像是戳中了萧浩然的心事后者脸色骤然转白一张嘴张了又合最终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道:“这是萧家的令牌你若有难可随时可以凭借这牌子去月记典当铺找我不论何事我都会尽全力助你。” 他留下了这个牌子转身便离开了甚至等不及谢言晚出口询问他。 眼见得萧浩然离开谢言晚越发觉得疑惑更甚诧异道:“他跟薛素锦到底有何瓜葛?” 不管是这令牌还是这玉佩都透露着二人之间关系的不寻常。可是照理说来他二人的年纪整整错了一个辈分且薛素锦在奶娘的口中应该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才是。 难不成是薛家有什么秘密不成? 念及此谢言晚顿时想起薛之行夫妇的欲言又止良久才道:“看来此事只能让阿止去查证个清楚了。” …… 萧浩然难以面对故人的后代将令牌留下便匆匆离去只是在走到萧府的时候他却又顿住了步伐眼见得这高门大院竟不愿意进去。 他在府外站了许久才迈开脚步朝着府内走去。只是刚走到大长公主的院落便听到里面传来谢琳琅愤怒的声音。 “外祖母您可一定要给琳琅做主啊明明我才是亲外孙女儿可是外祖父他竟然偏帮着谢言晚那个小贱人来骂我还将我赶回了府内!” 谢琳琅说的愤愤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萧浩然正大步而来。 下一刻便听到萧浩然冷如冰霜的声音响起:“混账东西你外祖母救你出来就是为了看你成日里嚼舌根的么!” 见他前来谢琳琅顿时一个瑟缩下意识的躲到大长公主的身后。 而大长公主更是放下手里的茶盏冷声道:“琳琅说的不错你是她的外祖父却帮着旁人说话是何道理?” 闻言萧浩然冷冷一笑不答反问道:“上官颖你是病糊涂了所以连京中的流言蜚语都听不到了是么?皇上如今对你的心思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接她出来若是为了给萧家惹祸的那我绝对第一个除了她也省的皇上借机降罪!” 他这话不可谓不重大长公主当即就白了脸色问道:“街上又起了什么流言?” 那些流言蜚语这些时日已经淡了不少所以大长公主才在得知谢琳琅被皇上派人送回来之后安然的让她住在了府上。 可如今听萧浩然的话难不成那些流言根本就没有被压制下去么! 闻言萧浩然只是冷哼了一声淡淡道:“所传为何你自己最清楚。” 他这话一出大长公主的脸色更白了几分而后咬牙道:“琳琅你外祖父说的不错你既然如今身在公主府那么养好身上的伤疤才是正经事情。本宫好不容易才请了名医为你抑制了身体内的痒毒你却又疯疯癫癫的出门找事儿难不成是不想嫁给太子了么!” 听到这话谢琳琅顿时惨白如纸辩驳道:“外祖母琳琅没有——” “行了不管有还是没有你以后都老老实实待在房间内吧出嫁之前无事就莫要外出了。来人送她回房。” 自从谢琳琅从大理寺出来后大长公主便为她遍寻大夫终于寻得一个可以治疗谢琳琅身上痒毒的医者经过那人精心调养倒是让谢琳琅发作的次数越发少了。 若非如此谢琳琅也不会有精力出门作妖。 此时见大长公主都发了话谢琳琅更不敢说什么好在这次谢家虽然遭难可皇帝并未取消自己跟太子的婚事倒是让谢琳琅心中放心了几分。她行了一礼便乖觉的随着侍卫离开。 而萧浩然在看着大长公主眼眸内隐隐的担忧却是只言未发转身便拂袖而去。 途经菡萏院的时候萧浩然到底是停下了步伐在门外站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去。 院内不大却格外的整洁而房间内摆放整齐床上被褥叠放工整桌上的胭脂盖子未合上露出里面的粉红之色。 若是无人说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院子已然有三十多年未曾住过人了。 萧浩然的目光一一在房间内扫过去最终定格在了墙上悬挂的一幅画上。 画上是一个美人眉如远山含黛眼似春水兴波。她一袭白衣端坐树下落英缤纷撒落满地连带着女子的发间都落了一片粉嫩的花瓣。 温婉贞静白衣出尘飘飘似天宫仙娥。 萧浩然一时看的痴了伸出手来摸上那画中女子的脸庞低声呢喃道:“照儿——” 空气中仿佛响起了她温柔的回应:“大哥我在。” 萧浩然一时茫然四下回顾却见着房间之内空空如也。 斯人已逝再不会回。 犹记得她抱着女儿一脸温柔的行礼告别:“大哥采薇年幼我此番随夫君上任怕是三年两载的不能回转。父亲这一病逝母亲悲痛难忍小妹不在身边你要时时宽慰她。” 那时他本以为至多不过三年等到庄恒的知府任满便可回京再见。 可谁曾想三十多年前的那一面竟成了此生诀别! 他们走后不过十多日便传来了一家三口于沧州遇土匪尽数身亡的消息! 萧浩然的手定格在画中女子的脸上潸然泪下道:“照儿采薇给你添了个外孙女儿如今已经十五岁了生的粉雕玉琢与你当年颇有几分神似。你……见到采薇了么是我对不住她……” 他说到这里竟再说不下去哽咽了数回眼眸里的泪也尽数被恨意所取代:“照儿大哥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快要报仇雪恨了。你再等一等等大哥报了仇便下去给你谢罪!” …… 凤府。 谢言晚心里惦记着玉佩的事情晚上回去之后见到凤栖止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将玉佩递给了他。 “白日的时候我见过薛家老夫妇了看起来倒是面相和善的只是这玉佩却不像他们会买的东西。” 谢言晚说了自己的疑问便见凤栖止将玉佩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末了眼神一缩道:“这儿有字。” 闻言谢言晚顿时凑过去就看到那玉佩的右下角赫然刻了一个小小的“庄”字。 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道:“庄?我母亲叫薛素锦不管是姓还是名都跟庄毫无关系啊。” “想知道却也不难派人去查便是了。”凤栖止朗声吩咐道:“辰甲着辰部去查这样名贵的玉佩要找到出处不难。” 眼见得辰甲领命去了谢言晚顿时眉眼弯弯的奉承道:“果然什么事情到了阿止这里就变得分外容易了。” 见她这幅模样凤栖止顿时失笑嗤道:“收起你那溜须拍马的本事本座不吃这套。” 闻言谢言晚的眼中笑意越发贼了起来趴在他耳边低声道:“那敢问千岁爷您吃什么?” 她的声音刻意压低内中带出几分媚色来。 下一刻她便被凤栖止揽到了怀中反被动为主动捏着她的下巴道:“小妖精你想让本座吃什么?” 凤栖止的脸逐渐放大谢言晚眉眼一转忽的出招在凤栖止的腰间挠了一挠趁着他下意识松手的那一刻自己逃出了凤栖止的包围圈。 而后她一脸得逞的坏笑道:“千岁爷爱吃什么便吃什么奴家告退。” 她笑的狡黠如狐凤栖止摇头失笑见她离开自己则失笑眼眸里则是满满的宠溺。 谢言晚出了主院便朝着巧穗的院子里走去。她心知自己撩拨了这只大狐狸这一时半会的是别想回去了那人心眼小的很她若是这会儿就回转怕是今晚上被人磋磨的死去活来的便是自己了。 不过偶尔拔一拔老虎胡须的感觉还不错所以纵然知道后果如何谢言晚依旧笑的如偷腥的猫儿。 正文 九十二章 他是太监又如何 谢言晚到的时候巧穗正盯着房间内的一盏琉璃灯发呆听到外面的声音她连忙起身笑道:“小姐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这些时日巧穗的性子比刚出事儿那会儿好了许多见人也有了笑模样。只是谢言晚却知道她心中还是有阴影的她如今的笑容比当初的时候到底是多了太多的愁苦在里面。 见她迎出来谢言晚顿时拉着她的手进屋笑道:“我睡不着过来看看你你可吃过晚膳了?” 这些时日她跟着辰乙学功夫所以都是跟着辰字科的人一块用膳而跟谢言晚见面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闻言巧穗顿时笑道:“已经吃过了今日辰乙他们在外面吃我便自己随意吃了点。” 听得这话谢言晚才放心下来见到房间内摆放的那一盏兔子灯眼角顿时带出几分笑模样来道:“这灯笼倒是精致。” 先前她倒是没将这灯笼放在心上可是方才进院子的时候她却看到巧穗正盯着灯笼发呆。 谢言晚本就聪慧瞬间便猜出来送灯笼的人因笑眯眯道:“巧穗你喜欢这灯笼么?” 她分明问的是一句十分普通的话可是巧穗在看到她的笑意之后瞬间便觉得自家小姐话里有话。 巧穗轻咳了一声并不回答这话只是转移话题道:“小姐我如今已经学有所成再过些时日就能保护您了。” 她不提这个话题谢言晚便将这话跳了过去。只是望了一眼这朴素到不像是女子房间的布置之后到底是拉过巧穗的手正色道:“巧穗我将你当做亲妹妹看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看着你好好儿的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保护我那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该做的事情。” 说到这儿她又叹息道:“我总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可却总给你带来灾难。再多的愧疚也弥补不了你所以我现在唯愿你能够找一个疼爱你的好夫君嫁了快快乐乐的过后半辈子。” 自己做的再多也不如有一个男人温暖她的好。毕竟能够陪着巧穗相携到老的只能是她的夫君。而得一心人这不是谢言晚所能给予的。 听得她这话巧穗顿时红了眼眶咬唇道:“小姐巧穗不嫁人我这辈子就陪在您的身边伺候您就很满足了。” 那件事情对她的阴影太大况且自己这样脏哪个男人能看上她?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顿时蹙眉道:“傻丫头哪有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道理?况且奶娘的在天之灵应该也希望看到你幸福。” 巧穗一双眸子含着一汪泪水咬着嘴唇道:“小姐那你幸福么?” 这些时日凤栖止对谢言晚如何巧穗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到底有些遗憾也有些担忧毕竟外人口中的凤栖止是一个奸臣恶魔这样的人跟自家小姐会长久么? 见她提起凤栖止谢言晚弯唇一笑道:“自然。” “可是千岁爷并非良人啊。” 听得巧穗的话谢言晚眉眼中的笑意不变轻声却坚定道:“可是我认定他了呀。” 闻言巧穗不由得叹息一声低声道:“若千岁爷是个正常的男子该有多好。”若是这样小姐应该就无憾了吧。 见巧穗叹息谢言晚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耐心的问道:“他不好么?” “好。”巧穗认真的想了一想蹙眉道:“千岁爷很好但是小姐跟着他却是不能有后代的这对您来说太残忍了。” 一个女子等到年老色衰之时色衰爱弛又没有子嗣可以依傍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失笑搂着她的肩膀笑道:“傻丫头人这一生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能够遇到合适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又何必苛求完美呢?更何况他是太监又如何我求的又不是子嗣。” 房中之爱任何男人都可以给予可是心灵上的契合却只有一个凤栖止。 遇到凤栖止之前谢言晚以为自己早已无心可是直到遇到了他她才发现自己并非无心只不过是被掩藏起来罢了。 说起来她跟凤栖止是同一类人外表冷到了极点可只有自己才知道他们多么渴盼那一丝丝的温情如同濒死之人在冬日里遇见的那一簇火苗那唯一的求生希望须得誓死霸牢。 见谢言晚这神情巧穗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小姐其实我知道千岁爷很好。” 至少她跟着小姐这么多年现下这一段时日是小姐最开心的。而这种开心是千岁爷带来的。 “那辰乙呢他好么?” 见谢言晚将话题重新扯了回来巧穗顿时泛起一抹红晕良久才摇头笑道:“我将他视为师傅。” “师傅?” 谢言晚定定的看着巧穗见她神情飘忽耳根泛红自然知道并非这么简单。 只是巧穗不想说怕是心结太重唯有等二人慢慢化解才是。 “是的。小姐夜深了你快回去歇着吧。” 巧穗带着几分窘迫说道小姐的目光似是能够穿破自己的内心她竟下意识慌乱了起来。 见状谢言晚只得起身笑道:“好那我回去歇着了你也早些睡吧。” 送走了谢言晚巧穗方才重新坐回了凳子上。那盏兔子灯还在亮着闪闪的光芒在这夜色里看起来格外的柔和。 巧穗托着腮坐在位置上脑海中蓦然闪过那一张英俊却又带着痞气的脸庞。 那个人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该你了喝!” 青楼楚馆的雅间之内有五六个男人围着桌子喝的不亦乐乎而他们的周围各自围了一个打扮妖娆的妓子陪伴着。 辰乙脸色微红身子不着痕迹的往旁边一座好让那个妓子离自己远一些。却不料下一刻那妓子便又再次贴了上来将那浑圆的饱满贴到了他的手臂上。 “官人可是奴家服侍不周么?” 那妓子的双眸含情问的格外无辜偏生那身段妖娆又格外的惹火。 “美人儿我这位兄弟可是一个雏儿所以害羞了你快主动些让他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间极乐!” 说话的男人笑的一脸邪肆看着辰乙的目光里还带着恶意的调侃。 下一刻便听得辰乙带着几分酒气骂道:“放屁我说月三你不讽刺小爷会死是么?你才是雏儿呢滚滚滚小爷只是今儿没兴趣!” 说着他又眉眼凌厉的朝着那妓子道:“去他身旁卖骚小爷瞧不上你!” 闻言那妓子脸色一白却被他眼中的气势吓到不甘不愿的扭到了月三的面前娇滴滴道:“大爷您敲他——” “美人儿大爷宠你。”那月三将妓子往怀中一抱左拥右抱的笑道:“醉卧美人膝这才是人生辰乙一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的没劲儿。” “哼我当然比不得你毕竟月部屁事儿不做一年到头都泡在欢场上自然是个中老手。” 他这话一出房内的空气顿时凝固起来月三扣着妓子的肩膀也加了几分力道咬牙道:“辰乙你这话什么意思?就是喊了辰甲来他也不敢这么跟老子说话怎么着你仗着跟在少主身边就不将我们月部的人放在眼里了么!” 见房内气氛凝固那几个人连忙打圆场道:“咱们兄弟多日不见可别伤了和气来来来喝酒喝酒。” 怀中的美人儿也及时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疼”月三这才松了手哼了一声道:“假清高。” 辰乙闻言登时便撂了酒杯要走却被人拦下好言相劝道:“难得咱们日月星辰四部在京城聚首辰甲没来便罢了你若再走了那可就不好看了。” 听得这话辰乙才不甘不愿的坐了下来。 到了月半子时被灌的醉醺醺的辰乙则由着妓子的扶持进了一间花房。 临进门前月三抓住那妓子偷偷地塞给了她一包药阴森森道:“待会将这药下到他的茶水里去。”这辰乙不是自视甚高不肯碰妓子么他就偏偏让辰乙被妓子睡了! 见月三眼中的寒芒那妓子被吓了一跳顿时轻声道:“是。”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夜半子时——” 有更夫的声音隐隐传来也成功的将发呆的巧穗唤回了神儿。她收回目光复又望了一眼那兔子灯笼而后起身将内中的烛火吹熄。 下一刻那门便猛地被人推开有男人脚步沉重的扑了进来一把将她抱住呢喃道:“巧穗——” 男人沉重的身躯携带者浓烈的酒意扑面而来巧穗下意识尖叫却在听到辰乙的声音之后连忙扶住了他问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她小心翼翼的将辰乙扶到桌子前坐着想要去给他倒水却反而被男人拖拽到怀中低声呢喃道:“陪我。” 正文 第九十三章 辰乙,我恨你! 他在青楼的时候被那妓子缠上可当那个妓子亲上了他的时候辰乙却猛地闪现出了巧穗的脸。 而后辰乙跌跌撞撞的推开了那妓子几乎是一路狂奔回府。 此刻他的欲望大于理智而整个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要了她! 巧穗的身体一僵挣扎的动作微微停滞了几分便被辰乙压倒在了桌面上。 茶壶应声扫落在地在房内发出清脆的响声。 巧穗猛地回过神儿来拼力的推着辰乙低声骂道:“你发什么酒疯滚出去!” 然而她的挣扎却换来了男人铺天盖地的吻。 他的气息裹着酒气而来将巧穗逼到几欲窒息而他生涩急切的啃咬更让巧穗挣扎着想要逃离。 破庙里的回忆再次袭来巧穗剧烈的反抗着一面哭道:“不要辰乙放开我!” 然而被下了药的辰乙怎么会听她的话只是笨拙的吻着巧穗呢喃道:“好丫头给我……” 他的声音里沙哑中带着浓浓的情味儿让巧穗一时忘记了动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吻似是有安抚人心的作用竟奇异的让巧穗平静了下来。然而她刚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辰乙脖颈之上的吻痕! 那样的痕迹她在自己身上曾经见过青青紫紫的格外恶心! 更遑论她凑近了之后竟闻到了一丝胭脂水粉的味道。 “啪!” 下一刻辰乙的脸上便挨了一巴掌巧穗猛地将她推开厉声指着门道:“滚出去!” 这一声不同于先前她的脸上带着愤怒的红晕粉面含怒可看在辰乙的眼中却是格外动人。 辰乙并未如愿的滚出去反而一把将巧穗抱起欺身压倒细细密密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这一次巧穗只觉得格外的耻辱她挥招反抗然而她的招数全是辰乙所教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三两下的工夫巧穗便被粗暴的撕去衣服而整个人则被辰乙扔在床上。 “辰乙我恨你!”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身体剧烈的疼痛。 痛楚袭来之时巧穗狠狠地咬上了辰乙的肩头而她的指甲更是深深地陷入他的肉中。 眼前女子眸中带泪却更刺激了药性发作的辰乙他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极乐世界一心想要索取更多。 直到床上的男人心满意足的睡去之后巧穗才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却一个不稳的摔在地上。 浑身传来的痛楚让她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一日不同的却是当日的他是救赎;可今日的他是魔鬼! 巧穗死死的咬着牙踉跄的扑到柜子前取下那一柄利剑反身回到床前。 可当那闪着寒芒的剑指向床上安睡的男人时巧穗的手却抖动的格外厉害她甚至连抓紧剑的力气都失去了。 而熟睡中的辰乙却在此时低声呢喃道:“巧穗——” 那一声缱绻柔情瞬间让巧穗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来。 而后她整个人跌坐在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咬牙痛哭。 窗外月色明亮月影清辉洒落在房间内将那蜷在一起的小小身影照的格外清楚。 辰乙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般模样。 巧穗蜷着身子睡在地上周遭散落着被撕碎的衣服。而她的身上则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那样的印记辰乙不陌生因为初见她的那一日她也是这般模样。 可不同以往的却是这些痕迹这次出自他自己。 辰乙狠狠地打了下自己的额头在看向巧穗的时候又闪过温柔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的下床将她轻轻抱起想要放到床上。 不想下一刻巧穗便睁开了眸子。 起初是带着几分茫然旋即则成了薄凉如水。 下一刻她挣扎着下地走到柜子前给自己胡乱系上了一件外袍头也不回的冷声道:“滚出去!” 这一声里带着浓烈的恨意。 辰乙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匆忙走到巧穗的身边想要解释:“巧穗你听我解释昨夜里我被人……” “昨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巧穗猛地回过头来一字一顿道:“现在请你出去。” 她昨夜里迷迷糊糊的哭了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且昨夜里她已经想好这件事她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权当是……权当是还了他当初救自己的恩情! 眼前女子泪眼婆娑辰乙又怎么可能真的走? 而她话里的意思更是让辰乙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发生过?” 巧穗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一字一顿道:“字面意思。” “不可能。”辰乙猛地抓住她的肩膀诚恳道:“巧穗我昨夜被人下了药可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记得。相反昨夜之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 巧穗只觉得自己被这两个字戳疼了心当下便推开了他冷眼道:“不过一夜欢好罢了无需你负责你又不是我第一个男人。” 她这话一出辰乙的心中顿时被点燃了一把火苗他攥住巧穗的胳膊质问道:“巧穗!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过一夜欢好?什么叫又不是第一个男人?她怎么可以用这般无谓的话语来总结昨夜里的事情! 媚药发作的时候若不是为了她自己何至于苦苦忍耐?若是真的可以那么随便他干脆用昨夜的妓子不就好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眼见得辰乙这模样巧穗心头一疼先前的恨意竟莫名的散去唯独剩下了满满的心酸她咬着唇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你……” 辰乙气得抓着头发在房内转了一圈复又拖住了巧穗的胳膊咬牙道:“好好的很。你跟我走!” “干嘛!撒手!” 巧穗被他拖了几步又狠狠地甩开问道:“你要做什么?” “提亲!” 辰乙一脸怒目而视再次抓住巧穗的手正色道:“昨夜之事你休想抵赖我现在就去向你主子提亲!” 却不想巧穗却猛地咬上了他的胳膊而后在他吃痛松开之后恨恨道:“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而她这句话彻底的激怒了辰乙。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可那话中的寒意一览无余:“你再说一遍谁可怜你了?” “你!不过是睡过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同男人睡辰乙收起你的同情心我不需要!” 眼前的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可辰乙却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气炸了他伸出手指着巧穗嘲讽着问道:“我为什么要可怜呢?就因为你在庙里的遭遇?就因为你被男人轮了所以你觉得自己脏了需要被可怜?是这个意思么?我理解的对么!” “啪!” 下一刻辰乙的脸上便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这一掌巧穗用足了全力他脸上瞬间浮起五个鲜红的指印嘴里也传来一阵腥甜辰乙无谓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来讽刺道:“怎么被我戳疼了?” 巧穗被他这模样吓到又觉得自己下手重了有些懊悔。 可还不等她说话就见辰乙走到她面前一把便将巧穗抗到了箭头朝着外面走去! 巧穗一个不留神猛地被他扛起来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尖声叫道:“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然而无论她怎么捶打着辰乙对方都稳稳当当的扛着她像是扛着一袋米面似的径自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只是他那脚下生风的步伐却泄露了辰乙此刻心中的火气。 心火旺盛偏又发作不得。 巧穗一路尖叫嘴里不住的骂道:“辰乙你给我撒手松开我!我警告你再惹我我就告诉你主子让他送你到慎刑司!” “混蛋王八蛋你松手!” “辰乙你混蛋!” …… 巧穗几乎用尽了自己所能想到的任何词汇偏偏这人却似聋了似的充耳不闻而那过往的仆役下人们则用着震惊的模样看着这旁若无人走过去的辰乙而后交头接耳道:“这是怎么了?” 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巧穗更恨不能将自己埋起来可辰乙的脸皮却有城墙厚对过往之人视而不见竟这样直直的将她抗回了自己的院子! 辰乙抬脚踹开了房门又反手在里面锁上这才走到床边将巧穗扔到了自己的床上。 得了自由之后巧穗第一个反应便是狠狠地抱着他的胳膊咬了上去怒道:“你疯了么?!” “咬够了?” 辰乙冷眼看着她直到巧穗尝到血腥味儿后松了手他才冷冷道:“你不是觉得我可怜你么?” 说完这话他看了一眼满脸懵懂和不知所措的巧穗回身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拖出一个箱子来哗啦啦的倒在了床上道:“那我就给你看一个东西。”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我要娶巧穗 箱子里的东西铺满了床还有几块溅到了巧穗的身上。 巧穗拿起一块来见那质地乌黑上面还刻着小小的字呐呐的问道:“这是什么?” 辰乙随手拿起一把来道:“看到这些牌子了么?上面的刻字是人名每一块牌子便代表了一个人头。而他们都是我杀的。” 他的声音格外冷冷到巧穗瞬间便吓得丢掉了手中的牌子带着几分惧意看着他。 辰乙却对她的目光恍若未见只是淡淡道:“我是一个孤儿自记事起便被扔到一个岛上与我一样的有近百人。我们互为伙伴更互为敌人想要活下去便要杀掉对方。” 说到这里他扯开胸前的衣襟指着那一道横穿胸前的伤疤道:“这一道是我在同他们搏斗时未下杀手被他们反过来砍的。” 那时他六岁被派与跟那个平日里最好的玩伴对决他不忍伤害对方可那个男孩却拿起刀砍向他。 “后来他被我一刀一刀的砍成了数十截。” 巧穗听着他的描述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偏似乎有空气将她冻住让巧穗甚至动弹不得。 而辰乙又将后背露了出来那满背纵横交错的鞭伤便赤裸裸的展现在巧穗的眼前。 “这些是任务执行失败所得我怜惜敌人是女子放跑了她致使辰部损失惨重。” 他一点一点的讲述着而每说一句便会让巧穗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 那一具身体伤痕累累可他的眼神里却带着一股倔劲儿。 说到最后辰乙将衣裳重新穿好逼近巧穗迫使她望着自己:“所以你觉得在这样环境下活下来的我如今还会有同情心?” 巧穗被他的话语所震惊到若是以往遇到这样的男人她定会吓得落荒而逃。可是如今看着这样的辰乙巧穗却觉得心中仿佛有人在拿刀子不住的划出伤口让她隐隐作痛。 见她不说话辰乙捏着她的下巴紧紧地锁着巧穗的眉眼凌冽道:“明告诉你老子的同情心早在我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更何况在我眼里你那些事儿算个屁啊。巧穗我告诉你小爷今儿就把话撂这儿我说了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你!反正老子就这一颗心你如果不要现在就走。” 说完这话辰乙一把松开她自己则起身站到一旁。 他话说的很糙可是那话语中的意味却让巧穗顿时双眸酸涩。 她撇着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心中的疼痛更多的是为他看起来痞气十足的辰乙其实过得比谁都艰难吧。 那些岁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巧穗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要安慰他却又在看到他身上的痕迹之后顿时想起昨夜那荒唐的一幕。 她心中格外的纠结仿佛一团乱麻理不清楚头绪她觉得自己应该需要静一静。 念及此巧穗霍然起身径自便朝着房门口走去。 下一刻她便被辰乙拦住了去路气急败坏的吼道:“喂你这丫头居然还真走啊!” 被辰乙拦下巧穗只觉得此刻千言万语憋在心里偏偏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她只是抬起眸子瞪着他问道:“不然呢?” 辰乙本是想要激将法却不料对方竟然真的要走顿时便耍赖道:“想走?哼。小爷今儿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接受小爷正大光明的出去;要么你就在这屋子里待着什么时候接受小爷什么时候再出去!” 闻言巧穗咬唇气道:“你这是无赖!” 眼见得她羞恼的模样辰乙反而觉得气消了不少嗤道:“你说对了小爷还就是无赖了。反正你已经是小爷的人了。”说到这儿他又靠近了巧穗压低声音暧昧道:“有印记的。” 听得这话巧穗瞬间满脸通红气鼓鼓道:“你记错了没有的事儿!” 她这话方出口就猛地被辰乙捞进了怀中低下头便咬住了那张不肯服输的樱桃小嘴。 巧穗的双眸猛然瞪大一双眸子里写满了不知所措和羞怯。 直到她的身子都软了下去之后辰乙方才松开了嘴声音沙哑道:“现在你还确定是我记错了么?若是你不确定我可以继续帮你回忆回忆我乐意之极。” 他松开手的那一刻巧穗顿时抱紧了衣服往后退了数步一脸警惕的望着他羞恼道:“你无耻!” 见她这模样辰乙顿时乐了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将她逼到了墙角。而后辰乙抬起胳膊将她圈在自己的包围圈之内道:“小爷还有更无耻的你要不要看?” 闻言巧穗的脸越发的红了起来原本白嫩的耳垂此刻微微泛红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 辰乙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将她圈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巧穗我辰乙这辈子从不相信女人可你是第一个。别拒绝我。” 后面的话他说的越发声音低了下去可是内中带着酸楚的情绪却让巧穗瞬间两眼通红。 而后她哽咽道:“我要告诉小姐说你欺负人。” 只是这话却格外的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辰乙是什么人她这话音里的改变顿时便让他大喜过望心知巧穗这是动摇了。 是以他的声音更加的柔了下来道:“大不了我就再去一趟慎刑司。只要……能让我换回来一个媳妇儿。” 他这话一出巧穗顿时闭口不言心中话语积累到一起良久说出口的却是:“我想吃冰糖葫芦。” 那带着撒娇的话一出口巧穗的脸便红的能滴水儿。 而辰乙更是瞬间开了窍他松开巧穗跟猴儿似的窜到了柜子前再次拖出一个箱子来将之放在桌上霍然打开。 内中金银锭加银票另有珍珠玉佩地契等物满满当当的塞了一箱子打开的那一瞬间竟让房间内都亮了一亮。 而后辰乙带着讨好的语气道:“媳妇儿这些东西都给你。以后咱家你掌钱我跑腿儿你看可好?” 他眼中亮晶晶的如同小狗儿一般顿时让巧穗想笑。可是他话里的称呼却又让她红了脸嗔道:“谁是你媳妇儿?” 闻言辰乙一把将巧穗抱起来威胁道:“自然是你我可是盖了章的。”说着他的眼睛带着贼贼的光亮在巧穗的身上来回扫视。 巧穗的脸瞬间涨红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嗔道:“无耻!” …… 昨夜里谢言晚回去之后到底还是没能逃过去某个小心眼儿的磋磨直到后半夜她被磋磨的受不住瘫软着身子眼泪汪汪的求饶某些人才放开了她让谢言晚得以倦极而眠。 是以等到谢言晚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然日上三竿了。 凤栖止早已起身坐在窗前软榻上看书。晨曦洒在他的身上为他的模样更增添了几分谪仙之貌。 谢言晚一时看的有些痴待得回过神儿来又在心里暗骂道:“呸分明是个不知餍足的老狐狸。” 他虽然是太监可是那房中的事儿却是门儿清且那手上功夫好得不得了每次都让谢言晚瘫软无力的求饶。 感受到床上人的目光凤栖止头也不回淡淡道:“这般看着本座莫不是一大早便饥渴了?” 听到这话谢言晚顿时将头别了过去嗔道:“千岁爷您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污么?” “污?什么意思?” 凤栖止微微蹙眉他倒是知道这污浊之意可是污何解? 闻言谢言晚悄然吐了吐丁香小舌笑眯眯道:“夸您呢。”而后她又怕凤栖止追问朝外吩咐道:“妙书打水来传膳。” 凤栖止还待问个明白便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旋即听得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姑娘辰乙有事求您。” 而这其中似乎还有女子的低语只是声音太小听不大真切。 谢言晚微微一愣顿时道:“进来吧。” 不想进来的不止有辰乙。 “给小姐请安给千岁爷请安。” 见巧穗跟着他一起进来谢言晚顿时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快起来你可吃早膳了?一起吃吧。” 巧穗微微摇头带着几分羞涩道:“小姐我不吃了您跟千岁爷还没用膳么?那我待会再过来吧。” 她说着就下意识想要走却被辰乙一把抓住了手而后径自跪了下来道:“姑娘辰乙想要跟您求个人。” 见他这模样和巧穗的羞涩谢言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回头冲着凤栖止使了个眼色却见后者压根就没往这边看。见状谢言晚轻咳一声道:“求谁啊?” “我要娶巧穗求姑娘成全。” 闻言谢言晚悄然观察巧穗的神情见她满眼的害羞却并没有不悦的模样心中放下心俩来。她眉眼一转看向巧穗问道:“巧穗你可愿意?”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丫头,你想成亲么? 巧穗的头低垂着手也被辰乙紧紧地攥着她咬了咬唇轻声道:“巧穗任凭小姐安排。” 谢言晚眼眸里狡黠之色一闪而过问道:“任我安排?那若是我不同意呢?” 巧穗还没说话就被辰乙抢先截了话头:“那辰乙就继续求姑娘直到您同意为止。” 见他二人这模样谢言晚轻轻拽了拽凤栖止的袖子对方却只是给了她一个纵容的笑意。 谢言晚心中喜悦却又担心辰乙不靠谱眼见得凤栖止这个正经主子不发话她走到桌子前坐下正色道:“辰乙你该知道我一向视巧穗为妹妹你想要娶她可以但是我有条件。不能纳妾不能招妓此生只能她一心不得有二心。你若是能做到我便可同意将她给你。” 闻言辰乙仰头正色道:“请姑娘放心纵然你不说辰乙也绝不会做出这等负心薄幸之事。” 而巧穗的眸子在听到他们的对话时已然湿润了下来颤声道:“小姐……” 谢言晚爱怜的看着她复又沉声道:“那若你违背誓言负了她当如何?” 辰乙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拔出袖中剑咬牙发力那剑顿时被斩断成两半而他铿锵有力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若有违背当如此剑!” 他掰断剑的时候手被割破登时流下血来巧穗心疼的想要抓他的手却又碍于谢言晚和凤栖止那一双眸子满是心疼的泪意。 见状辰乙回眸一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见她二人这般模样谢言晚心中满意复又回头看向凤栖止道:“阿止他是你的人。若有一天真做出了对不起巧穗的事儿你可别拦着我。” 闻言凤栖止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谢言晚而后睨着辰乙淡淡道:“辰乙自己去慎刑司签令状。” 令状若签一旦违背辰部上下可合力诛之! 谢言晚和巧穗并不知这令状的威力可辰乙身为辰部的使者却是一清二楚。他却毫不迟疑的磕了个头沉声道:“属下多谢主子跟姑娘成全!” 眼见得辰乙拉着巧穗离开谢言晚瞬间眉眼弯弯道:“阿止太好了。” 昨夜里她才为巧穗的事情担忧不想今日一早便有了这样的喜讯谢言晚欢喜的不可抑止一双眉眼里皆是笑意。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问道:“这么开心?” “当然啊他们的婚礼我要亲自布置。”说到这儿谢言晚又带着几分心疼道:“巧穗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要给他们操办一个最美好的婚礼。阿止我要亲手给巧穗做一套嫁衣你说可好?” 她算是巧穗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一定要让她风光大嫁! 见谢言晚说起婚礼的时候眼眸里带着闪亮的光芒凤栖止突然觉得心中仿佛有人在撕扯一般。 而后他站起身环住了谢言晚的腰肢轻声问道:“你想成亲么?” 闻言谢言晚顿时抬眸笑道:“如果是你的话我想。凤冠霞帔高头大马十里红妆。”那样的场景单是想一想便令她心中激荡万分。 谢言晚只是随口一说可凤栖止的眼眸里却猛地闪过痛楚来。他搂着谢言晚的手逐渐收紧好一会儿才道:“你若穿上凤冠霞帔必然漂亮。” 他这么一说谢言晚顿时想起初见之时他的模样因眉眼弯弯的笑道:“阿止我有每一说过你最适合穿红衣就像是化本里的谪仙简直美到勾魂摄魄。” 就连她不也是沉迷于他的美色无法自拔么? 闻言凤栖止顿时低下头来在她的唇角吻了一吻哑声道:“本座倒不知原来晚儿也是这般注重皮相之人。” “那是因为这个皮相的内在是你啊。” 谢言晚这话一出顿时便被凤栖止抱在怀中而后者的唇则从她的发间滑过落下深深地一吻。 谢言晚只觉得满心满眼都被这个吻所占据她缓缓的闭上眼乖顺的偎在凤栖止的怀中。 是以并没有看到凤栖止眼眸里的挣扎与疼痛。 大婚么? 十里红妆风光大嫁这原是晚儿应该拥有的…… 等到凤栖止出去之后谢言晚便迫不及待的叫来了巧穗详细盘问起了二人究竟发生何事。 巧穗到底害羞因此略过了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只将辰乙的话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其实奴婢也不知答应他是不是正确的毕竟我确实不洁。” 不想她这话一出便见谢言晚的神情冷了下来正色问道:“巧穗何为不洁?”先前不说是想让巧穗慢慢平复可是如今有男人守护她她却自己想不通那谢言晚就有必要跟她认真的说一说这个问题。 巧穗见她罕见的严肃不由得怯懦道:“身子。” “好那我问你背着丈夫勾三搭四的良家妇人、和青楼楚馆里痴情专一的妓子哪个更不洁?” “这……” 谢言晚这话却将巧穗问住了。她好一会儿才摇头道:“奴婢不知。” “那我就告诉你。” 谢言晚拉着她的手沉声道:“不洁指的是心并非是身。不管是贞洁烈女还是有情郎难得的都是这一颗不为外物所扰坚守自我的心。只要你的心是干净的身子不过是皮囊罢了。傻丫头辰乙之所以喜欢你也正是因为你有一颗善良而坚韧的心啊。” 听得她的话巧穗的双眸顿时有些湿润好一会儿才道:“小姐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谢言晚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不由得轻声道:“傻丫头别犯糊涂跟辰乙好好儿的。” 巧穗重重的点了点头扑进她的怀里道:“小姐还好有你。”母亲不在这世上若不是还有一个小姐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坚持到现在!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也觉得心中泛酸巧穗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心里难受。因为巧穗的苦都是她造成的! 念及此她的目光又泛起了寒凉。如今的谢琳琅躲在大长公主府她也该想个法子跟二人清算了! 辰乙办事儿格外速度不过三日的时间便寻了大师合算了生辰八字又推算出了适合二人成亲的好日子最后跟巧穗商议之后将成亲之日定在了六月二十。 眼见得离成亲只剩下二十余日巧穗也有些慌了神儿她总觉得跟做梦一样反倒是谢言晚格外兴奋。 这是她操持的第一件喜事儿且对象还是巧穗所以谢言晚格外的上心。 这日方从成衣铺回来便见辰甲在低声的给凤栖止汇报着什么而凤栖止的脸色也格外的严肃。 谢言晚不由得放轻了步伐站在一边默默地听着。 待得辰甲走后谢言晚这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闻言凤栖止的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淡淡的光亮将谢言晚揽在自己怀中道:“你可知道你母亲的真实身份?” 听得这话谢言晚瞬间眼中一亮问道:“出结果了?” 得到凤栖止肯定答复之后谢言晚顿时问道:“讲给我听听。”那日萧浩然走了之后谢言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两日都在想着这件事一心等着凤栖止的人传回来情报。 如今知道有了结果顿时便来了兴致。 凤栖止原想逗她一逗可是在看到谢言晚这模样之后不由得失笑宠溺的在她耳侧一吻而后漫不经心道:“你这娘亲并非叫薛素锦确切的说来她应该叫庄采薇乃是当年沧州知府庄恒的独女。” “沧州知府庄恒?”谢言晚呢喃了一句蹙眉道:“这样的话那个庄字倒是对上了可是一个知府居然舍得给独女买那样名贵的玉么况且这庄采薇又怎么会变成薛素锦的?” 见谢言晚接二连三的问起来凤栖止唇角微勾闪现出一抹冷厉的光芒来道:“一个知府自然是买不起的可是庄采薇的母亲却有些来头乃是镇国公萧擎的嫡女名唤萧澜照。” 这话一出谢言晚更加糊涂了问道:“镇国公……我怎的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你没有听过那是因为当年赫赫有名的镇国公府在给儿子娶了媳妇儿之后二老便相继过世了。那一对儿子儿媳你也不陌生正是大长公主上官颖和驸马萧浩然!”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不可置信道:“萧家?” 她略一琢磨又悟过来想来也是若是萧浩然一点背景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娶得了公主?只是这样算下来庄采薇的身份也算是贵重了毕竟是镇国公的外孙女儿呢。可是她又怎么会成为薛家的薛素锦呢。 “说起来那庄恒也算是一个有学之士他与萧澜照情投意合高中状元迎娶萧澜照之后并未依靠岳家的势力高攀反而外放去做了一个知县。”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本座的女人,自己来护 说到这里凤栖止的神情也有些唏嘘道:“三年后庄恒回京述职还未等诏令下发萧擎便因病过世。而萧擎死后没多久爱庄恒便被派到沧州做知府。不想他们路遇山贼传言说他们一家三口尽数丧命。至于那庄采薇为何不但没死反而成了薛家的女儿因着年代久远所以本座也查探不出来。只能猜测或许是贼人留了一念仁慈所以没杀之?” 凤栖止将那过往讲了一遍听得谢言晚一阵唏嘘道:“朕山贼着实可恶可是……那件事儿真的是山贼做的么?” 闻言凤栖止讶异于她的谨慎复又沉声道:“虽说这是一笔陈年帐可根据本座掌握的信息能够肯定的是萧澜照夫妇的死跟大长公主脱离不了关系!”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愤恨道:“怎么哪儿都有她!” 照着这样算下来的话大长公主害了萧澜照夫妇而萧念又害了薛素锦这母女二人还真是作恶多端! “阿止萧浩然既然将玉佩给了我可见他是知道我身份了。你能查探出来的事情他难道查不出来么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得谢言晚的问话凤栖止嗤了一声慵懒道:“想要知道他如何想的亲自去问一番不就知道了么?” 而后他又在谢言晚诧异的神情中道:“将玉佩和令牌给本座。” 那令牌自然值得是萧浩然送给她的那块。 谢言晚有些不解却仍旧依言将东西双手奉上问道:“阿止你要做什么?” 凤栖止勾唇一笑双眸冰冷道:“自然是替你这好奇的小丫头查探个真相出来。” 闻言谢言晚顿时扬眉笑道:“我就知道我家阿止最好了。”她的确是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儿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要给死去的薛素锦一个名声。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捏了捏她的鼻子嘲道:“你这小丫头惯会用嘴皮子哄本座。”只是那唇角却是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意来。 他摩挲着手上的令牌眼神里则闪过一抹轻慢来。 他的丫头有自己护着便够了! 月记典当行。 萧浩然接了令牌前来之后没有想到见到的却是这样一个不速之客。 不过他到底年长控制力好当下便拱手道:“九千岁别来无恙啊。” 毫不客气坐在主位的凤栖止手执茶盏却是滴水未沾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凤栖止放下茶盏淡淡道:“萧驸马好久不见啊。” 萧浩然手中扔握着那个令牌微不可察的喘了口气儿似笑非笑道:“不知千岁爷今日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还东西。”凤栖止说着将玉佩放在桌案上道:“本座一向喜欢成人之美这玉佩对驸马的意义深重还是自己收藏着的为好。” 见到那块玉佩之后萧浩然的双眸紧缩他并未伸手去拿只是道:“这是言晚娘亲的东西理应归还你给老夫是何道理啊?” “本座乐意这就是道理。” 凤栖止说着将玉佩挥出而萧浩然眼神一闪准确的接住了那块玉佩。 而后便见凤栖止百无聊赖的鼓了鼓掌意味深长道:“驸马爷醉心山水还能有这等工夫当真是勤学不辍啊。” 他话里的嘲讽一览无余萧浩然却只是妥帖的将玉佩收起淡淡道:“九千岁过奖你才是后生可畏。”方才那力道若是常人不是玉碎便是人伤! 这个看起来阴柔的太监不可小觑! “本座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我家那丫头好奇得很萧澜照究竟怎么死的?” 闻言萧浩然眼中痛意一闪而过旋即收敛的无影无踪淡淡道:“路遇山贼尽数丧命!” “是么?”凤栖止自然不信这话却也没有逼问只是嗤了一声道:“若果真如此你又何必接了本座赠的药?” 当日在皇宫之中谢言晚因刺杀大长公主而被皇帝差点处死这事儿凤栖止怎么会善罢甘休?所以他在宫里的时候便命人给萧浩然赠了一副药。 他当时只知道萧浩然跟大长公主相处并不融洽且还有芥蒂甚至就连当年镇国夫人之死似乎都与大长公主有些瓜葛却并不知道里面还有萧澜照这一层关系。 可是如今细细思量起来当时的萧浩然之所以义无反顾的给大长公主用了那幅药未必就没有这一层的恩怨在其中。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之后萧浩然的双眼霎时闪过几分冰冷沉声道:“那副药是你给的?” 而凤栖止回应他的不过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萧浩然只觉得手心冷汗起冷声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见他这模样凤栖止嗤了一声道:“本座还知道镇国公萧擎当年何等的名望如今的萧家却败落在了你的手中!哦不应该说如今的萧家已然姓了上官。” “你这话可是大不敬。” 萧浩然声音寒凉可是却并没有杀意。 而凤栖止更是嘲讽道:“本座大不敬的事儿做的还少么?”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真相。”萧浩然说到这里一双眸子内恨意尽显冷厉道:“照儿夫妇并非死于土匪之手因为那些所谓的土匪是上官颖派出去的杀手假扮的!” “那庄采薇又为何变成了薛素锦?” “这个我也不清楚若非发现了这块玉佩我竟不知道照儿的女儿曾经活在世上生子嫁人更不知道那苦命的孩子后来竟命丧我亲生女儿之手!” 说到这里萧浩然眼中恨意加剧更兼之懊悔无比。他得知萧澜照之死的真相之时本要找上官颖拼个你死我活的是母亲阻止了他。其后母亲的身体迅速衰弱再加上他唯一的儿子早夭导致萧浩然沉醉山水跟上官颖的关系彻底冰裂到了极点。 若是早知道照儿还有一个孩子在世间他也不至于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更不会让那个孩子有任何闪失! 见他追悔莫及的模样凤栖止只是闪过一抹嘲讽之意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总是为了各种各样的顾忌若是放在他身上宁可杀尽天下人也绝不叫身边之人有危险。 所以他看不起萧浩然。 “那她又为何杀萧澜照?” 听到凤栖止的问话萧浩然颓然的摇头道:“这也是我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她为何会如此狠心置照儿一家于死地!” 说到这里他又定定的看向凤栖止一字一顿道:“如今照儿跟采薇一死萧家血脉便只剩下了言晚一人所以我定然要护着她的。而你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他提起谢言晚凤栖止眼眸冰冷道:“本座的人有本座护着便可至于旁人不需要。” 萧浩然这里已经了解不到有用的信息了凤栖止自觉无需多留便预备起身离开。 不想却被萧浩然拦住了去路冷声道:“难不成你就这样让她不清不楚的跟着你么?她到底是个姑娘家!” 听得这话凤栖止停下脚步不屑道:“干你何事?” “自然干我的事情!她是照儿的外孙女儿我是她的舅公所以我要为她正名让她名正言顺的入萧家谱。”虽说庄采薇当年嫁给了谢逍遥可是谢逍遥如今已然是阶下囚一个没有官威的人自然没有发话权。他去向皇上请旨让谢言晚入萧家谱并不难。 不止如此—— “从今以后萧家会护佑着她若有人敢欺负她那么萧家必定拼尽全力也要为她讨个公道!” 见萧浩然目光阴沉凤栖止反而笑了。 只是那笑声里却带着不屑一顾和鄙夷。 “萧驸马对于你的话本座拭目以待。可是在此之前你还是先想好如何处理那位大长公主吧。毕竟如今已经是五月末她可活不了多久了。” 那药效虽然发挥慢可是药性却格外霸道至多半年必死无疑而大长公主正月服下此药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听得这话萧浩然的眼神骤然转冷声音也格外的沉:“不必九千岁费心此事老夫自有主张!” 等到凤栖止离开之后萧浩然望着窗外毒辣的日光沉声喊道:“福安。” 福安听得传唤顿时快步走进低声道:“驸马有何吩咐?” “你派人暗中保护贞和郡主另外再去一趟沧州的林县将薛氏夫妇请进京城来。” 萧浩然原本是打算将大长公主暗中除去的可是如今得知了还有谢言晚这一个萧家最后血脉的存在萧浩然便不能再如同原先那般策划了。 他要让萧家的子嗣名正言顺的住进萧家! 而那个害的萧家支离破碎的上官颖也要得到应有的报应! 所以上官颖只是这样死去还不够他要让上官颖在死之前身败名裂!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状告大长公主 白日里的余温渐退暮色四合之时凤栖止方才回了府上。 他到家之时谢言晚正坐在窗前拨弄琴弦。 破碎的弦乐自她手下流出仿佛山涧清泉清澈见底又格外柔和无形中撩拨着人心。 夕阳西坠艳红色的云霞染红了天边窗前一株垂柳随风舞动越发映衬着窗前的那个女子勾人心魄。 凤栖止一时慢了脚步反而是谢言晚听到响动抬起头来带着几分喜色道:“阿止。” 闻言凤栖止仿佛受了蛊惑一般走过去噙着一抹笑意问道:“在做什么?” “唔想了一首古曲试着写出来。”她眉眼带笑手上的动作未停为他弹奏了一遍像是讨赏的孩子带着期盼问道:“如何?” 琴声缠绵悱恻凤栖止望着她晶亮的眼声音暗哑道:“甚好。” 听得这话谢言晚眼角笑意更浓眉眼弯弯的问道:“阿止得到的消息是什么?” 凤栖止也不瞒着她将事情讲了一遍顿了顿又问道:“丫头你想要一个娘家么?” 他在萧浩然面前说的强硬可是在看到这丫头的时候却忍不住想征求她的意见。若她愿意那他可以助一臂之力。 然而不曾想到谢言晚却丝毫未曾犹豫直接便摇头道:“我只要一人足矣那便是你凤栖止。” 她甚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而那话音里的郑重更是让凤栖止瞬间心湖波动。 而后他一把将谢言晚揽在怀里低哑道:“丫头这可是你说的。” 谢言晚乖顺的偎在他的怀中扬眉笑道:“君子一言。” 她越发这样越让凤栖止心生怜爱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却悠忽闪现过萧浩然的话。 “晚儿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本座着实委屈你了。”说起来自初相识到如今谢言晚不清不楚的住在凤府也难怪萧浩然会讲出那样的话。 他话音未落就见谢言晚抬起头来带着几分调侃笑道:“全京城内谁不知道我这位贞和郡主委身给了大奸臣九千岁?如何算是没名分?”其实这几日凤栖止心事重重谢言晚看的十分真切。每每她布置巧穗婚事之时凤栖止便用那种带着愧疚的目光望着她。而当她试探性的问陆嬷嬷时陆嬷嬷更是支支吾吾的回话似乎跟凤栖止成亲是一件大忌讳。 这样的情况下谢言晚如何还不明白?其实婚礼也好成亲也罢不过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罢了。就算是没有那些像这样能够一直在他身边谢言晚也觉得很好了。 人生在世切记贪妄还好她很知足。 因此谢言晚虽然是调侃可那眼眸里却带着看开之后的坚定。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凤栖止便越觉得应该给她一个名分。 凤栖止搂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低声呢喃道:“丫头你这辈子都是本座的休想逃开。”就算是为她而去对抗全天下凤栖止也不愿放开怀中的女人。 她是他的。 闻言谢言晚脸上绽开一抹笑意仰头对上他的目光道:“我才不逃呢。”说着她伸出胳膊主动环上他的脖颈将柔嫩的唇奉上。 六月初五的时候大理寺卿齐世明在朝堂上呈报奏折道是:“承德佃户联合状告大长公主霸占良田大兴土木且以官威压人打死百姓二百四十一人占用良田四百余亩微臣命人查证属实请皇上做主判定此案。” 此言一出群臣变色而主位上的皇帝也神情阴沉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问道:“确实查证属实么?” “是。” 齐世明神色不变又拿出一张血书道:“那些百姓先告至县衙其后又至州府然他们非但不受理反而将前去状告的百姓们尽数缉拿斩首幸存下来之人敢怒不敢言有家难回有地难耕妻离子散惨不忍睹。故而联合起来讨饭至京百般周折之下求到微臣之处。此乃承德百姓的万民血书请皇上过目。” 他这话说的铿锵有力而上官煜在看到那触目惊心的血书之后也是忍不住双手发抖而那眼睛里则带着寒凉如冰的目光。 良久他才将在场之人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了萧浩然的身上问道:“驸马可有什么话说?” 见他提到自己隐在百官之中的萧浩然这才缓缓出列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双膝跪地沉声道:“皇上老臣有一奏折要呈。” “呈上来。” 得了皇帝的准允之后萧浩然将奏折双手奉给公公自己则铿锵有力道:“臣萧浩然状告大长公主上官颖毒杀臣母害死臣妹一家!” 若说先前那道奏折还只是让人惊诧的话那么萧浩然的话便是平地一声雷将这偌大的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而处于话题中心的萧浩然却神情不变唯有一双眸子闪烁着恨意。 “萧浩然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皇帝的目光紧紧地定在萧浩然的脸上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更像窥探清楚这位历经两朝的驸马爷究竟是事先得了消息而审时度势的想要撇清关系还是果真有冤情要诉。 可是最终他都看不真切。 唯有萧浩然的声音沉着而坚定的响起:“回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且人证物证俱在恳请皇上过目。” “传。” 不多时便有两个老妇人被带了进来。只是一个神情仓皇被押进来的而另一个却是一脸悲怆的走进来的。 “老奴叩见皇上。” 这二位妇人其中之一皇帝却是不陌生。 “这不是伺候在皇姑母身边的赵嬷嬷么?那个是谁?” 听得皇上询问萧浩然目光悲凉回道:“回皇上这位乃是当年陪侍在臣妹身边的柳嬷嬷当年臣妹出事之时她也在场臣妹一家被杀她在臣妹的拼死庇护之下侥幸得了一命。” 说起来也算是巧之又巧当日他派福安去请薛氏夫妇再回京时福安却在中途碰到了一个老妇人。他年纪大了记性却很好一眼便认出那是当年跟着萧澜照去沧州的柳嬷嬷当下便要相认。 不想柳嬷嬷却百般躲避他其后柳嬷嬷在得知福安没有恶意之时才颤声将实情吐露而后福安在接了薛氏夫妇后便随着一同上了京城。 闻言皇帝的神情也正视了起来沉声道:“你二人将所知事情速速道来!” 柳嬷嬷复又再拜未曾开言一双眸子已然含了浑浊的泪意:“启禀皇上老奴乃是夫人送给郡主的奶娘后郡主的孩子出生之后老奴便一直随侍在身侧。不料随郡主去沧州途中路遇贼人危难之时郡主将孩子交给老奴命令老奴带着孩子逃跑。老奴身负重伤幸不辱命将孩子送走后返回寻主却见山贼进去郡主夫妇皆命丧黄泉唯在现场捡到了这个!” 柳嬷嬷说到此处掏出一块沾满血迹的陈旧令牌恭敬的呈到了头顶。 有内侍监走过去接了递给皇上之后他便一眼认出这正是大长公主的令牌! 上官煜神情一闪心中有喜色掠过旋即冷声道:“既然早有令牌你又活在人世为何不早些来京城告状反而等了这么多年?” “老奴当时身负重伤被一屠夫捡走起初他将老奴关起不准离开到了能跑之时却得知国公夫人已然仙逝!而这位萧驸马他身为驸马又与公主孕育两个孩子老奴怎敢相信?皇上老奴不惧怕死可却怕自己死了郡主便再无机会沉冤得雪了!” 说到这里柳嬷嬷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痛哭失声。这些年她没有一刻不在受着内心的煎熬当年她重伤将孩子送到客栈的后门处亲眼看着有人将孩子报进去这才回去找主子的。不想这一去她竟有一年多的时间没能逃出来。之后她再得了自由时已然有子嗣的牵绊。 内心的煎熬和主子惨死的情形都在折磨着她若不是前日陪着媳妇儿上街遇到了福安得知了萧浩然真实的想法她怕是还要继续活在痛苦煎熬之中。 听得她的话皇帝已然信了大半只是对方到底是公主因此皇帝复又问道:“仅凭一方令牌朕如何相信你?” “皇上老臣还有证据便是她——” 不待柳嬷嬷说话萧浩然已经将手指向了赵嬷嬷沉声道:“此事她也有参与。老刁奴还不将你所知尽数道来!” 眼见得自己被提名赵嬷嬷被吓得浑身瑟缩她不敢看皇帝只是不住的磕头行礼道:“皇上老奴可作证兰鸢郡主是被公主派人暗杀的当时老奴也在场。不止如此就连镇国公夫人的死也并非是病死而是被公主毒杀的!”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是本宫做的,又如何? 她一语惊人在场之人皆震惊而赵嬷嬷则继续说着惊天秘密:“公主平日里性子高傲惯了镇国公夫人虽然性子平和却也与她时有不睦。而真正令公主动了杀机却是因为公主命人处理那些杀害郡主的杀手之时被镇国公夫人发现了。其后公主为了掩盖罪证便命人毒杀了夫人而后又串通仵作来了一招瞒天过海!” 说到这里她又拿出一封纸张泛旧的书信道:“这是当年公主亲笔下的命令本应销毁的可是老奴知道的太多了担心被公主杀之灭口便留了后手。请皇上过目。” 那信上的字迹确实是大长公主所写而那字字句句皆透露着女子的毒辣心肠! 皇帝见状再忍不住沉声道:“来人将朕那好姑母请来朕要亲自问个明白!” 天子一怒浮尸百里在场之人皆战战兢兢的跪在殿上不敢反驳生怕皇帝一个不虞就降罪到自己身上。唯有萧浩然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缓缓的勾起一抹冷笑。 大长公主此时已经很难下床了她病的格外重可与那些重病之人不同的却是一日之内她清醒的时候多昏睡的时候少。 而清醒的时刻每一分都在受折磨。 当她被抬上大殿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给皇帝请安只是那精神却格外的好面色蜡黄的坐在椅子上示意:“不知皇帝找本宫前来所谓何事?” 这殿内的低压她自然是感受到了不过她却丝毫没有放在心里或者说此刻已经没什么事儿是让她觉得可以被放在心上的了。 可不想皇帝说的头一句话便让大长公主脸色大变。 “并非朕请你来而是他们!”皇帝将手指向了那跪着的两个老妇人而后又道:“齐爱卿将你方才的奏折在说一遍。” 在看到地上跪着之人的时候大长公主莫名觉得不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她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赵嬷嬷顿时将头扭到了一旁不去看大长公主。她如今背叛了大长公主也是迫不得已。萧浩然将她的亲孙子绑了自己一日不答应便剁一根手指头! 而在大长公主打量赵嬷嬷的时候大理寺卿的话已然响了起来:“承德百姓状告公主杀百姓占良田兴土木以势压人害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听得这话大长公主顿时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一些刁民的话皇上也信么?” 闻言皇帝更想起之前谢逍遥的话因冷冷的问道:“百姓的话不可信那么她的呢?” 见皇帝指向自己柳嬷嬷顿时红着眼睛控诉道:“大长公主郡主待你这位嫂子一向亲厚你如何能够狠得下心竟杀害了郡主一家!还有老夫人她哪里对不住你?别忘了当年你一心要嫁进萧家之时老国公可是不同意的若非老夫人纵然你是公主也难进萧家的门!” 当年最丢脸的记忆被她戳开大长公主顿时气白了脸指着她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乡野老妇也敢来诋毁本宫!” 只是心里却开始泛起了惧意这妇人看着面熟她虽然想不起来却能肯定绝对跟萧澜照有关! 果不其然下一刻柳嬷嬷便冷笑道:“老奴如今是乡野妇人不假当年却是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您过门两年后才随着郡主的出嫁跟了她。公主的记忆如今竟这般差莫不是平日里忙着害人将心思都用在那上面那里么!” 听得她的话大长公主心念电转瞬间想起了她的身份心中暗恨那些人处置的不干净苍老的手却指着她道:“一派胡言本宫不认得你是谁。” 不想她这话一出便听得萧浩然漠然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那她呢公主莫不是也不认得?” 听到萧浩然的话大长公主顿时脸色煞白心中却是飞快的盘算着难不成今日之祸也有萧浩然的一份儿?! 而对方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下一刻便见赵嬷嬷已然开口将先前之事再次讲了一遍且着重说了当年老国公夫人之死。 闻言大长公主再也坐不住尖叫道:“都是诬陷本宫没有做过!” 皇帝见她这模样不由得一阵快意面上却是越发的冷厉沉声道:“那么这些东西你又如何解释!” 万民血书、陈旧的令牌还有那一封泛黄的书信。 大长公主在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双眸瞪大她颤着手将那书信拆开而后恨声道:“本宫没有写过这是假的假的!” 眼见得她将那书信撕了个粉碎又将令牌摔在地上萧浩然顿时忍不住怒带哦:“上官颖你作恶多端事到如今事情败露还有何话说!” 见萧浩然怒目而视大长公主不气反笑指着他问道:“萧浩然你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吧?怪不得人说床前人心头刀好哇本宫倒是不知道你这个驸马竟然是这般的贼子心肠!” 她这话一出萧浩然并未说话反倒是在场的那些武将齐齐的站了出来以老将军们为首跪了一地几乎是齐声道:“求皇上主持公道还镇国公府一个清明!” 那声音直上云霄似要将这大殿内的房顶都要震塌。 而在场的那些文官们也才想起来。 萧家原本是镇国公萧擎的府邸。 而这些武将们十之八九都曾是萧擎的属下! 那声音经久不散皇帝将一双眼睛威严的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了凤栖止的身上问道:“贤弟此事你如何看?” 自始至终凤栖止都没有说话而是用看好戏的模样在看着殿内的鸡飞狗跳。 见皇帝问自己凤栖止唇角微勾淡淡道:“镇国公为国出力曾是我西楚的中流砥柱。” 他一句话却点明了此事的方向。自然是合乎皇帝上官煜心内所想的方向。 镇国公虽死余威仍在;而大长公主作恶作端死有余辜! 念及此皇帝站起身来沉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上官颖虽为皇室公主可杀害婆婆、又害死小姑一家罪不容恕!” 闻言大长公主顿时冷笑突然在此时站起身来指着皇帝癫狂的笑道:“上官煜你这是要治本宫的罪么!” 那一刻她的模样极尽狂妄瞬间让皇帝的脸色铁青。 他刚要开口便见大长公主猛地摔在地上昏迷之前留给皇帝的却是一个挑衅的眼神。 见状皇帝再忍不住怒道:“来人将上官颖押入天牢着三司严审给天下一个公道!” 这一场早朝以皇帝的话一锤定音纵然之后还有三司会审可在场之人谁都明白其实大长公主的命运已然在她最后那一句话中被定了下来再无反转之力。 毕竟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 …… “啧真是一出好戏啊。” 谢言晚将最后一只水晶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可惜女子不能上朝不然我倒是可以看看今儿那般模样定然蔚为壮观。”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揉了揉她的头发嗤道:“今日的戏看不得等到三司会审的时候本座带你去看戏如何?” 闻言谢言晚顿时将口中食物尽数咽下笑眯眯道:“就知道我家阿止最好了!” 她一贯是这样欢喜了便讨好他口中那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偏凤栖止就吃这一套唇角的笑意也柔和了下来。 谢言晚吃饱喝足又有了兴致饶有兴趣的问道:“不过那大长公主会真的这般蠢留下证据么?” 不论是当年的令牌还是那封书信似乎都不应该是老奸巨猾的大长公主所做之事。 毕竟谁会傻到自己留下把柄给人攥着? 她这话一出凤栖止顿时赞叹于她的敏锐似笑非笑道:“小丫头原来你还有些脑子。” 谢言晚先是傲娇的一笑继而嗔道:“你才没脑子呢!”怎么说她也曾经是被培养出来的杀手受过严格训练的。况且若是她真的连这些事情都分析不出来那就真的是没有脑子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安抚是的揉了揉她的发意味深长道:“证据么只要看的人信了那么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大碍?” 他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谢言晚却猛地懂了眼睛亮晶晶道:“咱们这位萧驸马还真不是吃素的啊。” 隐忍多年一朝发难却让大长公主毫无反击的余地! 大长公主的事情不知是经由谁的口传了出去不过两日的工夫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已经传遍了此事。 一时之间京城中人口诛笔伐甚至有人自发的排队去刑部的门口喊冤请求皇上给镇国公府主持公道的。 而对于这种人心所向皇帝自然是乐意之极当下便免除三司会审在第三日的时候直接下了旨意不但发到了刑部且还张贴告示粘贴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贬为庶民 “大长公主无德生性恶毒念及其有功在身死罪可免。着褫夺公主封号贬为庶民。钦此。” 听到内侍监念的旨意之后上官颖顿时便瞪大了双眸厉声道:“竖子!他竟敢如此对本宫!” 然而那内侍监却轻蔑的一笑道:“上官颖你如今已为庶民这般诋毁圣上可是死罪。” 闻言上官颖顿时冷笑道:“一个阉狗也敢欺辱于本宫我要见皇上!” 那位内侍监回应她的便是将圣旨扔到了她身上转身便走了出去。 而这刑部的天牢之内便只剩下了大长公主凄厉的嚎叫声:“我要见皇上!你们这些狗奴才本宫要杀了你们!” 听到她不住的咒骂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谢言晚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嗤道:“这老妖妇到了这般境地还这么猖狂。” 凤栖止睨了她一眼淡淡道:“秋后的蚂蚱而已。”说着他又看着谢言晚道:“虽说没让你看成三司会审不过这一出戏也算是弥补了咱们走吧?” 谢言晚刚要答应忽听得外面有人走进她顿时扯住了凤栖止的袖子低声道:“他怎么来了?” 来人一袭白衣正是驸马萧浩然。 哦不应该说是镇国公萧浩然。 因着萧家之事群情激奋所以皇帝在下旨褫夺了上官颖封号的同时也准允了萧浩然的和离请求。不止如此为了安抚那些老将军们皇帝更是将镇国公的封号转到了萧浩然的身上如今他也是位列三公之辈了。 只是母亲小妹早已化为了尘土一子一女也已离去孤家寡人一个也不知这么多年的隐忍他是否后悔过。 见到来人上官颖先是眼中恨意闪现继而冷笑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么?” 闻言萧浩然不语只是从随身携带的食盒中拿出一个酒壶淡淡道:“皇上虽然下旨说免于你的死罪不过你不会以为他真的会这么好心吧?你我夫妻一场今日算是为你送行了。” 他这话一出上官颖的脸色顿时煞白她的手带着颤抖之意而后劈手夺过一饮而尽。 而后她将酒杯摔在地上冷笑道:“我自然知道从他说了免于我死罪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会有人给我送酒。只是不曾想却是你。” 萧浩然对她的表情视而不见依旧淡淡道:“是谁都无妨只要饮下之人是你便可。” 上官颖原以为自己的心不会痛了可是在听到他这话之后到底是猛地疼了一疼质问道:“为什么?夫妻近四十载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绝情?”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含着泪水和不甘。 到底是不甘啊谁都可以为何偏偏是他! 闻言萧浩然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带着压抑着的愤怒低吼道:“因为你杀了母亲和照儿!” “哈。照儿?” 上官颖冷冷一笑道:“叫的好生亲热啊。” “她是我妹妹!”说这句话的时候萧浩然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淌血那是他自出生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听得萧浩然的低吼上官颖眼中的嘲讽越发的浓重厉声道:“妹妹?萧浩然你可真会自欺欺人啊你当本宫不知道么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枉费你姓一个萧却不过是萧擎的养子罢了萧澜照才是真真正正的萧家人!萧浩然你那点心思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萧浩然的确不是萧家的儿子。当年的萧擎还不是镇国公乃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而萧浩然的父亲乃是萧擎的副将名唤李解。 李解在战场上为救萧擎而死萧擎心生愧疚便将年仅五岁的李浩然接到了府上改名萧浩然。 其后三年萧夫人怀孕生下一女便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亲血脉萧澜照。 当年上官颖一心追求萧浩然即便知道他只是养子也并未嫌弃他的身份。原以为凭借着自己高贵的身份定然能够从此夫妻和睦相伴一生。可谁知她虽然如愿以偿的嫁到萧家可却根本没有得到萧浩然的心。 “可惜啊你对她倒是情深义重人家的心里却根本没有你真是活该哈哈哈!” 她跟萧浩然成亲仅仅两年之后萧澜照便跟一个进京赶考高中状元的庄恒两情相悦其后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嫁给了庄恒。 她清晰的记得萧澜照出嫁的那一日萧浩然将自己灌醉躲在房间内闭门不出。她前去寻萧浩然的时候却见他正躺在萧澜照的床上怀中抱着萧澜照的一副画像! 更耻辱的是她去拉他回房却被萧浩摁在床上而她反抗不得的时候萧浩然口口声声喊得却是:“照儿!” 呵好一个照儿! 多么屈辱的回忆多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若非因为如此她还不知道萧浩然竟然有这般龌龊的心思! 而她大长公主上官颖竟被男人在醉酒之后做了替身影子! 凭什么? 原本她是想要忘记的可是每每萧澜照回门萧浩然的心神都会为了那个女人而波动!而她呢?她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却没有拴住他的一颗心! 所以在得知萧澜照随着夫君上任的时候她派了杀手将那一家夫妇尽数杀光! 她得不到幸福凭什么萧澜照就可以得到? 既然她痛苦那大家就一起痛苦好了谁都别想好过! 上官颖笑的格外凄厉而萧浩然的眼中更是杀机尽显。 他猛地掐住上官颖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我不准你污蔑她照儿是我的妹妹自始至终都是!” “是么?”上官颖一把将萧浩然推开厉声道:“你这话问问自己的良心看它会不会痛!萧浩然全天下也就只有你那个愚蠢至极的好妹妹萧澜照才相信你跟她是兄妹之情了你当你那早死的娘不知道么?你以为当年我要嫁给你的时候为何婆婆一力撮合?不过是为了断你的情根!” 毕竟萧家可承受不起这般的丑闻。养了十多年的儿子到头来竟爱上了自己的女儿! 眼见得上官颖笑的疯癫萧浩然双目充血吼道:“就算是如此也不能成为你灭了萧家满门的理由!照儿一家的死还有母亲的死桩桩件件都是你所做!” “那就得怪婆婆了谁让她知道了萧澜照的死因呢我若是不除了她你迟早有一日会知道的!”说到这里她又眼泛泪光道:“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为你生了一儿一女我们才是一家人。若是婆婆捅出去此事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为了我?哈上官颖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也是为了我?”萧浩然字字带恨咬牙切齿的指着她道:“怪我当初错看了你竟娶了你进门!” 他好恨好悔! 闻言上官颖越发笑的癫狂却是笑中带泪道:“我宁可你当初没有娶我也好过那之后看着你跟别人眉来眼去而那个人还是你的妹妹!萧浩然你可知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每一日都沉浸在对你的爱意和恨意当中!” 听得她这么说萧浩然却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眼眸里忽然多了一抹深情。 他一把将上官颖抓到自己身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一字一顿道:“上官颖你可知当年娶你进门的时候我也曾想过好好儿对你的不然我为何会跟你生下念儿和若儿?” 是啊那时候他也曾想过死心的原以为至少可以相敬如宾不成想到头来却成了生死冤孽!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格外的低哑可是那话里却似是带着诱人的魔力竟让上官颖疼出了泪来。 而后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厉声哭道:“这些话你为何不早点对我说?!” 若是她早点知道也许根本就不会去杀萧澜照而是会努力的跟他好好儿的过日子! 然而那只是也许。 萧浩然明白即便他当时这么足了可她的妒忌心会终有一日再次爆发萧家之人终究不得安生。 从他娶了上官颖的那一日开始就注定了一步错步步错萧家因为他而万劫不复! 况且—— “过去的就是过去从你派人杀了照儿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当年他曾想过没有爱至少可以给她尊重。 然而照儿一家的死母亲的死及至若儿的早夭都让萧浩然一步一步的从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废人。 他的话像是尖刀利刃直插在上官颖的胸膛也让后者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崩溃的倒在地上大哭。 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一双眼眸里满是怆然抓着萧浩然的衣角道:“浩然其实我是喜欢你的。我如今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正文 第一百章 我要吃榛子酥 若非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当年盛名之下的大长公主为何会放着那么多达官贵人的子孙不嫁偏偏嫁给嫁给毫无建树的他? 然而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萧浩然只是躲开了她的触碰往后退了一步淡漠的望着她道:“晚了。” 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在上官颖满是希冀的目光中语气轻缓道:“其实方才我给你喝的不是毒药而是续命的药。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子嗣是如何覆亡的。” 他知道上官颖时日无多所以找凤栖止要了解药和救命的药虽说没太大的作用可是帮她再活个一年半载的不成问题。 上官颖犯下的罪孽死了反而是解脱。而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死了多么容易啊他要让她活着。 日日受煎熬! 还有谢琳琅和萧念欠下的债也要一一偿还的。 而这一次他不会置身事外。 “萧浩然琳琅可是你的外孙女儿!还有念儿她都已经死了你想做什么?” 眼见得上官颖惊恐的双眸萧浩然诡异的一笑道:“不她是你生下的孽种。”他已然从谢逍遥那里得知采薇在死后也不得安宁被挫骨扬灰! 既然照儿的孩子被这般对待那么作为凶手的念儿又怎么可以逃过呢? 既然如此就一起被挫骨扬灰好了! 说完这话萧浩然再不看上官颖听着她崩溃哀嚎的模样一步一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那背影带着孤寂和冰冷不似活人。 直到萧浩然的背影消失在大牢之内上官颖的哭声仍旧在这狭小的监牢之中回荡着声音传至里面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忍不住扼腕叹息。 谢言晚望着上官颖癫狂的模样不由得叹息道:“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恨这上官颖倒是将这句话做到了极致。” 杀人害命无所不及。 闻言凤栖止嗤了一声道:“一个蠢货罢了。况且她这如何叫爱?” 真正的爱情是相濡以沫的相守更是不能在一起之后的成全可是上官颖做了什么? 除了她自以为是的感动和苦楚之外她带给旁人的都是伤害。 听得这话谢言晚回眸笑道:“想不到你竟也能说出这般话来。这么说来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选择成全?”她还以为凤栖止会赞成上官颖的做法呢毕竟这厮最常做的不就是害命么。 见她眼中的戏谑凤栖止回头敲了她的脑袋一下睨道:“腿长在你身上本座还能拦着不成?不过本座从未学过成全二字。你跟谁走本座就杀了谁。拴不住你的心便将你我合为一体便可。”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虽然带着笑意却是点点的寒芒如刀几乎能将谢言晚凌迟。 谢言晚自然不认为他所说的合为一体是污的方向相反他眼中的嗜血寒芒已然说明了一切。这老妖孽大约是孤独久了所以性格也有些扭曲。若是她真的敢离开他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念及此她又不由得哀叹自己没事儿招惹这老妖孽做什么莫不是这些时日相处的久了自己就忘记了这厮的本性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跟他到底是一类人若是凤栖止有朝一日离开她自己也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所以他们两个也是合该在一起啊。 狼狈为奸。 谢言晚脑海中闪过这个词顿时眉眼带笑非但没有被他的神情吓跑反而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软着声音问道:“阿止这般好我为何要走?”说到这里她又言笑晏晏道:“看戏累了走不动了。” 她声音软的如一汪水而那一双眸子更是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凤栖止被她这模样讨好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嗤道:“要看戏的是你如今喊累的也是你。可要回府?” 谢言晚莞尔一笑眼眸一转笑吟吟道:“阿止我要吃榛子酥。” …… 萧浩然回到府上之时正听得自己的院落里有女子正在撒泼。而她的声音即便未曾到院门前也听得真真切切。 “说我外祖父在哪儿我要见他!” 听到谢琳琅在里面叫嚣萧浩然顿时推开门冷声道:“吵吵闹闹的做什么!” “外祖父。” 见到萧浩然的那一刻谢琳琅的气焰顿时降了一降继而想起自己在街上听到的传言顿时又厉声问道:“我外祖母呢她可是堂堂公主为何会被下狱是不是你从中做梗!” 听得这话萧浩然的脸顿时便阴沉了下来冷声道:“何时轮到你来质问我了?来人将小姐带回房!” 闻言谢琳琅越发觉得他心虚登时便挣脱了下人的钳制指着萧浩然道:“你的心里果然有鬼!是不是谢言晚那个贱人蛊惑的?我就知道那个贱人没安好心!” 她这话一出顿时便见萧浩然的脸彻底阴沉了一下咬牙切齿道:“谁教给你的规矩一口一个贱人?她也是我萧家的后代!” 确切的说谢言晚才是萧家正统的后代而自己不过是萧家的养子罢了。 “呸她算个什么东西!”谢琳琅听得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萧浩然也没有以往那般惧怕了硬声道:“外祖父果然是被她蛊惑了居然连这种话也相信。既然您不管外祖母那我进宫去求皇上外祖母毕竟是公主身子又差怎么能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蒙冤入狱呢?” 她说到这里怒气冲冲的便要出门。 却不想下一刻便被萧浩然拽了回来冷厉着声音道:“放肆皇上也是你能编排的么?给我回房去!” “我不!” 谢琳琅红着眼睛冷哼道:“分明是你们都被谢言晚那个贱人蛊惑了我定要去皇上那里讨个公道!” 眼见得她执迷不悟萧浩然眼中的寒意更甚她跟萧念都是被上官颖给教坏了! “来人将她给我压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也不准将她放出来!” 直到那些下人将她摁下谢琳琅这才惊觉萧浩然竟然是来真的! 然而不论她如何挣扎那些下人都不将她放在心上甚至就连那貌似的恭敬里都带着鄙夷。 被推到房间内之后门外便被人落了锁。 谢琳琅听着那细小的咔啪之声瞬间恨意凌然。 都是因为谢言晚若不是这个贱人的蛊惑她如何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不她一定不是福星而是妖星! 否则的话她又怎么会将这些满朝文武都给制服了呢! 不对她还有帮手可以借助那就是上官翰烨。 一想到太子谢琳琅眼中顿时升腾起一抹希望来咬着嘴唇低声呢喃道:“谢言晚咱们走着瞧!” 只是谢琳琅没有想到她好不容易逃出镇国公府之后却并未如愿以偿的见到太子。 自从那私自练兵之事被发现之后太子已经被皇帝关在东宫里面悔过除了皇后任何人都见不得。 可就算是皇后也是在求了皇帝很久之后才得到了偶尔探视的权利。 谢琳琅如今没有了大长公主的庇护想要进宫更是难如登天她在皇宫外徘徊了许久也没有得到机会就连去探视上官颖的时候也被人拦在了门外。 见这模样谢琳琅只得再次偷溜回了镇国公府在犹豫了一番之后偷偷潜入萧浩然的书房将他的贴身腰牌偷了出来毅然决然的再次进了皇宫。 而这一次她倒是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皇后。 “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份心。” 主位上的皇后一如往常的温柔甚至她的脸上还带着慈悲的泪水看着便让人心疼。 见皇后的样子谢琳琅更觉得心中恨得慌咬牙切齿道:“娘娘如今太子和我外祖母都是被谢言晚那个小贱人所害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才能防止那小贱人趁虚而入啊!” 闻言皇后心中闪过一抹冷笑脸上却是格外的悲伤:“我为鱼肉就算是保重身体又如何?琳琅你是个好孩子烨儿不能耽误你。等回头本宫便跟皇上提及让他放你嫁个好人家吧。” 听得这话再看皇后泪水涟涟的模样谢琳琅顿时摇头道:“娘娘琳琅对太子忠贞不二誓死不嫁旁人!” 皇后满意的听着她的话眼中哀切道:“可是如今那谢言晚如日中天我们又能如何呢?” “只要她死了再如日中天有如何?” 谢琳琅说的咬牙切齿而皇后更是眼中一亮问道:“好孩子你可有主意?” 这话却是难为住了谢琳琅她思索了一阵方才仰头道:“娘娘不知您可有什么主意么刀山火海琳琅都心甘情愿!” 有了她这话皇后更是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道:“琳琅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直到谢琳琅离开皇后才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唇角则勾起一个冰凉的笑容来。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迁坟 一旁的内侍低声问道:“娘娘这谢琳琅身后再无势力已经是一个废人您又何必跟她多费口舌?” 闻言皇后脸上的笑容越发冰冷淡淡道:“废人又如何?本宫依旧能够变废为宝。”就算是废人也还有一条命啊。 …… 谢言晚原以为大长公主一事会随着她的褫夺封号下狱作为结束却不想仅仅在圣旨下达的第二日便有内侍监去了凤府。 “郡主皇上传召。”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问道:“皇上传我做什么?”难不成是了尘大师又对皇上说什么了? “郡主且放心这次进宫怕是有大造化呢。” 那内侍监笑的一脸谄媚谢言晚心中的疑惑越发甚了。只是凤栖止一大早便出门去了而府上管事儿的只剩下陆嬷嬷她又担心此事会跟了尘大师有关也不敢去招惹陆嬷嬷难受。 因此便应承下来随着内侍监进宫了。 不想她这次倒是猜错了。 “贞和拜见吾皇万岁。” 谢言晚行了礼之后便诧异的看到这大殿之内还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是驸马萧浩然另外一个则是她那久未蒙面的亲爹——谢逍遥。 “贞和啊你来了坐吧。” 皇帝笑的格外和气谢言晚却并没有坐只是带着疑惑问道:“不知皇上召见贞和所谓何事?”居然将她这位关在监牢之中的爹爹都传召来了。 她心念电转猛然猜到了原因怕不是因为薛素锦?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得皇帝道:“贞和你外祖母原是兰鸢郡主与朕也是旧相识。如今镇国公想要将你认回去入萧家族谱你可愿意?” 闻言谢言晚顿时明白了凤栖止那日为何问她是否想要一个娘家难不成那一日萧浩然便提过此事了? 念及此她微微一笑行礼道:“回皇上贞和不愿意。” 她这话一出萧浩然顿时变了脸色带着几分讨好和心疼道:“晚儿这谢逍遥虽是你爹却从未尽到职责他不配做你爹!以后就让舅公来照顾你好么?” 谢言晚回眸脸上笑意不变淡淡道:“国公爷不必了。外祖母被谋害至死您能够让她沉冤昭雪贞和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入萧家族谱之事我既然已经是千岁爷的人那么前尘往事便如浮云。以后有他的庇护我入不入萧家族谱都已经无甚大碍了。” 她将话说的坚决而萧浩然却是神情难看道:“若是他……”他想要继续说下去却又想起皇帝对凤栖止宠幸颇深登时便住口祈求道:“晚儿就当是做舅公的想要给你一些补偿可以么?” “国公爷若是想要补偿倒不如补偿给薛氏夫妇跟柳嬷嬷。毕竟当年若是没有他们二人的好心收留和柳嬷嬷的忠心护主母亲必然活不下来又如何有我?” 眼见得她态度坚决皇帝便也摆手笑道:“既然贞和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况且就算不入族谱难道就碍着你这个做舅公的对她好了么?” 见状萧浩然只得扼腕叹息道:“罢了你若不愿舅公也不勉强你。皇上贞和这些年受尽苦楚老臣想要再替她求一道旨意请求为她加封。” 她已然是郡主已然是外姓臣子最高的荣誉再加封可就只能是公主了。 谢言晚不傻她也不想再往上高攀因此忙的行礼也拦住了萧浩然的话头道:“倒是巧了皇上贞和也想向您讨一道旨意呢。” 在萧浩然说出这话的时候皇帝便有几分不悦萧家纵然是当年被灭了满门可是他已经为了萧家褫夺了大长公主的封号萧家这般得寸进尺莫不是想要再出一个公主么 只是他刚想回应就见谢言晚又巧笑倩兮的笑着请旨。往日里不曾注意今日看来才发现这丫头的眉眼之中竟然跟当年的萧澜照是有些相像的。 念及那个神情温柔的丫头皇帝的神情才好了几分道:“哦?贞和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闻言谢言晚仰头坚定道:“父亲薄情寡义为了新欢负了母亲所以贞和想求皇上准许我将母亲的坟墓迁回萧家!其他的贞和别无所求。” 薛素锦当年死的凄惨地下的魂魄又岂会安宁?所以她要将薛素锦的坟墓迁出因为谢逍遥不配做她的丈夫!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闪动着泪光她只从奶娘的口中听到过关于薛素锦的回忆纵然寥寥数语也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妇人。 可是那样善良的一个女子最终却惨死这一切的罪过都是因为谢逍遥的贪得无厌! 听得她的话皇帝也不由得动容而后目光深沉的望着谢逍遥问道:“谢逍遥你可听到了?” 而一旁的的萧浩然更是眼眶泛酸他今日前来原本也是想要说此事的不愧是他萧家的骨血是非分明! 这些时日谢逍遥被关在大理寺之中脸色早已蜡黄苍老不死已是万幸了如今听得皇帝的话更是不敢有丝毫的非议当下便磕头道:“是罪臣领旨。”他来之前已经被萧浩然警告过了此时接收到萧浩然的目光又惶恐的张口道:“只是罪臣的发妻只有衣冠冢了。” 这话一出皇帝的目光一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逍遥偷偷打量了一眼萧浩然见对方眼神里的威胁吞吞吐吐道:“回皇上当年安平郡主善妒不准她入谢家祖坟而是命令下人将素锦的尸首……挫骨扬灰!” 谢逍遥也很后悔他原本以为薛素锦不过是一个三品大员的女儿罢了所以便任由萧念随着性子来了谁知这薛素锦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兰鸢郡主的女儿! 这下好了他当年攀附之人被褫夺封号入了狱可被杀害的发妻却一跃入龙门了! 任凭他如何后悔事情已然成了定局所以谢逍遥只能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萧念的身上以求自己能够自保。 闻言皇帝的脸色顿时便阴沉了下去。挫骨扬灰这可是重犯极刑才会如此可薛素锦不过一介妇人萧念竟然如此的狠毒! 且最让他生气的却是原先跟随萧家的老将齐齐求公道皇帝本来就已经够头疼了如今谢逍遥又甩出来一个惊天内幕这不是摆明了让他这个皇帝难做么! 皇帝的神情难看而谢言晚更是直接跪在地上哭道:“母亲——” 那声音格外的凄婉听着便叫人揪心。 萧浩然则痛心疾首道:“皇上萧念虽然是我的女儿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此事做的太过恶毒就算是老臣也不能容她!” 他这话顿时让皇帝有了主意因沉声道:“因果循环都是报应!来人传朕的旨意将兰鸢郡主衣冠冢以郡主之礼迁入萧家。安平郡主萧念罪恶滔天着废除萧念郡主之位将之挫骨扬灰!谢逍遥纵妻杀人罪无可赦念其有功于社稷将之流放西北苦寒之地永不得回!” 他这话彻底让谢逍遥再无翻身之地。 谢逍遥逃过死刑登时跪地谢恩道:“罪臣多谢皇上隆恩!” 有了皇帝的旨意第二日一早便有萧家的人前去将庄采薇的衣冠冢迁到了镇国公府的祖坟之内。 自清晨起小雨便淅淅沥沥的下着雾雨蒙蒙沾人衣襟纸钱随风飘扬将这周遭的气氛更增添了几分凄迷。 和尚们念经的声音在耳边环绕谢言晚跪在一旁听着这些声音莫名觉得心中也升腾起一种凄然的感觉。 人死灯灭唯留给生者一抹思念。 待得将庄采薇的坟墓安置了之后萧浩然这才看向坐在房内的谢言晚温和道:“晚儿这是萧家的令牌你收着吧。” 见那令牌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想起那日凤栖止拿走之后未曾给她怕是当日就是归还这个去了。 念及此谢言晚顿时笑着摇头道:“纵然没有这个令牌我若是有事情寻您您也是会帮忙的。所以这个牌子您收着吧。” 见她不要萧浩然略微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又叹息道:“你当真认定了他么?”若是萧家出面定然可以给谢言晚许配名门子弟。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谢言晚温柔却坚定的笑意。 “不必了若无事贞和便先告辞了。” 眼见得谢言晚要走萧浩然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点头道:“也好你路上当心。” 他算是看出来了谢言晚虽然脸上时时带笑可是若真正亲近之人她从来不会自称贞和。 也就是说自己这个舅公真的是瞎操心了。 直到离开之后谢言晚才收敛起笑意回身上了马车之内。 不想她刚上马车就被人拥在了怀中。 如今虽然是盛夏可是下了雨之后却是带着几分寒意的。 而那人的怀抱则恰到好处的温暖了她。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你便是我的蜀 见到来人谢言晚眉眼瞬间扬起一抹欢喜的笑意来在他的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软软的叫道:“阿止。” “本座还当你乐不思蜀了呢。” 凤栖止话虽这么说一双手却是将谢言晚拢在怀中一面拿了干净的帕子来替她擦拭着有几分湿漉漉的头发。 外面的雨下的缠绵悱恻而这马车内的气氛也带着缠绵的柔情。 谢言晚闭着眼感受着男人的温柔嘴里轻声呢喃道:“你便是我的蜀我的家我如何能不思?” 她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信任和依赖让凤栖止的眉眼也温和了下来嘴里却是嗤道:“没羞没臊的小丫头。” 可那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发的轻柔了下来。 凤栖止的动作格外的轻缓谢言晚偎依在他的怀里起初还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凤栖止说话到了后来自己便再也没了声音。 感受到怀中女子均匀的呼吸凤栖止低头看去果真见她睡着不由得失笑一声将帕子放在一旁自己则低下头去在她的眉眼之间吻了一吻。 只是当他的手心触碰到旁边的名册之后却迅速的冷却了下去。那里面是一份名单内中罗列之人皆是攀附太子的党羽。 京城中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 接下来的日子凤府里几乎日日门庭若市。 先前只有凤栖止的时候府上谁都不敢踏进来半步的而是自从谢言晚的身份节节攀高之后京城的这些达官贵人便在谢言晚的身上打起了主意。 莫说她跟凤栖止的关系便是只有谢言晚如今的身份那也是贵不可言的。她如今身后有镇国公府又是了尘大师认定的祥瑞只这些便足够让那些人生出小心思。 更遑论谢言晚如今可算是凤府里的唯一的女主人。 娶不娶的不重要只要她在凤栖止身边说得上话那就最重要! 而这些人不能不见也不能都见。就算是陆嬷嬷已经替她筛选出来了一部分可是剩下的那些已然让谢言晚见到头昏脑涨。 好容易等到客人们走了谢言晚刚得以喘口气儿就看到凤栖止施施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他谢言晚顿时咬牙切齿睨道:“您老这是掐算好了么?”若是他能早些时候来那些人早就作鸟兽散了。 闻言凤栖止眉眼一挑嗤道:“本座不是早就说了么无关紧要之人赶出去便是了那些阿猫阿狗也值得你去下功夫?” 对于他的话谢言晚只能哀叹。这全天下能将六部尚书并三公两候府上的家眷们称为阿猫阿狗的也唯有眼前这位睥睨天下的千岁爷了。 只是他能这样随意的对待那些人谢言晚却不能。毕竟陆嬷嬷有句话说的很对:“爷的秉性太过锋芒毕露姑娘还是和软些的好。” 他们两个之间总要有一个让人觉得可以攀附上的人。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一帆风顺而远交近攻的策略还是要有的。 况且只有将敌人的敌人或者敌人的下属收为己用自己才能做壁上观。 是以在听到凤栖止这话的时候谢言晚只是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道:“那敢问千岁爷谁才不是您心中的阿猫阿狗?” 她这话一出却见凤栖止不屑的打量了她一眼而后扬长而去。 见状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才反映过来指着他的背影愤愤道:“凤栖止你丫鄙视谁呢!” 方才这位大爷的眼睛里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俩字:鄙视! 一旁的陆嬷嬷见状眼中的笑意更加浓烈了几分笑眯眯道:“姑娘该用午膳了。” 谢言晚的脸颊嘟起来愤愤道:“不吃了。”这厮居然鄙视她! “唔今日厨房里做了桃仁鸡丁、西湖醋鱼、杭椒牛柳和红烧狮子头。” 陆嬷嬷一本正经的将这几道菜名念了出来而后又瞅着她的逐渐亮起来的双眸笑眯眯道:“姑娘当真不吃么?” 而后便见谢言晚一脸壮士断腕的转过头来坚定的道了一个字:“吃!” 吃饱喝足之后谢言晚心满意足的抱着肚子却又发现了一个悲伤的事实。 她胖了。 原先平坦的小腹已经多了些赘肉瘦削的脸颊也丰腴了些许。 陆嬷嬷吩咐下人将杯盘狼藉的桌面收拾了回眸便看到谢言晚在那儿叹气登时便走过去笑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给谢言晚倒了一杯大麦茶。 轻烟袅袅茶香满室。 谢言晚接过喝了一口霎时觉得原先的些许腻味儿尽数散去满嘴都是大麦茶的香气。 她哀叹一声带着几分哀怨的问道:“嬷嬷我胖了。” 闻言陆嬷嬷顿时便笑了起来慈祥道:“姑娘原先就是太瘦了瞧着就可怜。如今胖些不好么?” 谢言晚将嘴一撇嘟着嘴道:“不成我得减肥。”这日子过得太米虫了简直是罪恶。 门外的凤栖止进来的时候正听到她说这句话眼底闪过一抹宠溺而后吩咐陆嬷嬷道:“嬷嬷晚上吩咐厨房蒸一笼蟹黄包再加一屉粉蒸肉。”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将头转了过去带着控诉道:“凤栖止!” 她总算明白陆嬷嬷是跟谁学的了有其主必有其仆! “本座在呢。” 凤栖止唇角带笑眉眼里尽是说不尽的风流。 他的声音里格外温软慵懒之内带着魅色让谢言晚想说的话尽数收了回去。眼前美色惑人她只得在心中暗叹一声这个老妖孽! “叫本座何事?” 凤栖止说这话的时候走近谢言晚将她手中的茶盏接过径自饮了一口。 而后便见谢言晚的脸瞬间通红他喝的地方正是自己方才喝的位置。那粘在茶杯上的些许口脂如今则覆在了凤栖止的唇上为他的模样内更增添了一丝艳色。 若有美人可祸国当如是。 谢言晚尽力的回笼自己的神智轻咳一声一双眼睛东瞧西看唯独不敢落在凤栖止的脸上。 窗外的日色艳艳倒是真让她想出了一件事情来。 “唔今日宫中内侍送来请帖道是下月初三皇后在宫中小宴点名让我去。”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后会跟自己化干戈为玉帛尤其是在太子已经被她一脚踢残废了的境况之下。所以这是一个鸿门宴。 闻言凤栖止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旋即将茶盏放在桌案上淡淡道:“不去。” 见凤栖止一口拒绝谢言晚心中暖意之余又摇头道:“皇后特意组了这个局我若是不去闯一闯便怕了岂不叫旁人笑话?” 要知道这可是皇后特意给她设的呢。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其时时刻刻防备着皇后算计她倒不如一探究竟。 凤栖止爱极了她这一脸狡黠的模样捏了捏她的脸颊嗤道:“你这不是打定主意了么那又问本座做什么?” 谢言晚眉眼一转仰头凑近了凤栖止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道:“因为我是你的人啊。” 说着她又将眼睛一眨冲着凤栖止抛了个媚眼儿。 下一刻便见凤栖止的眸色变深可谢言晚已然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开了数步之遥。 啧只她一个人被勾引多没面子总得看着千岁爷也为这万丈红尘动情才有意思呐。 眼见得谢言晚离开凤栖止先是咬了咬牙继而神情玩味。 看来他得加快进程了也好叫谢言晚这丫头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夫为妻纲! …… 虽说谢言晚心中默念了减肥大业可是当真困意来袭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一头栽倒在床上。 减肥什么的还是等睡饱了再说吧! 只是她这一觉并没有睡好。 谢言晚刚睡了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话而后陆嬷嬷便从外面走进来轻轻地将她摇醒。 “姑娘宫里来人了。” 谢言晚本就睡得浅听得她的话瞬间便清醒过来问道:“这次是谁传唤?” 这些天宫里之人时不时的传召她尤其是以连贵妃为最。 果不其然这次又是她。 谢言晚哀叹一声认命的坐起身子让妙书进来给自己梳妆。 妙书如今跟着她的时间久了对谢言晚的脾气也摸得清清楚楚因此说话也大胆了起来见谢言晚面色隐隐有不快不由得问道:“如今皇后那边正处于风口浪尖这贵妃娘娘的心思这般明显也不怕皇上迁怒于她?” 听得妙书的话谢言晚顿时嗤笑道:“她才不怕呢皇后那事儿连贵妃心里憋着怒气呢皇上只会顺着她的意思不会在此时怪罪她。” 太子这次犯了这样大的事儿却只是被禁足一年而皇后更是稳坐宝座。纵然二皇子被封为了宁王可连贵妃却到底觉得憋屈。 皇帝对此心知肚明也明白后宫之人不满者大多再加上当时上官翰骁因为那支私人军队差点丧命便对连贵妃多了几分的纵容。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做宁王正妃如何? 这也是为何连贵妃有恃无恐的召见她并且千方百计的撮合宁王跟自己的原因。 闻言妙书不由得摇头叹道:“这宫里的人都有一百个心眼儿奴婢光想着就头大也难为小姐您看的透彻。” 听得这话谢言晚望着铜镜里娇嗔可爱的妙书笑道:“那是因为她们无所事事能做之事皆是围绕着那把椅子和上面的人。不像我们妙书不流于俗而是醉心于账目之中。” 跟着谢言晚这些时日妙书也习惯了听到她时不时的惊人之语因笑道:“小姐您也真敢说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怕是又要落人口舌。不过奴婢反倒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呢。” 说到这里她又笑道:“其实倒也不是奴婢醉心账目只是难得遇到奴婢可以做得好的事情所以欢喜都来不及呢。况且小姐说的不错奴婢在宅院内呆久了也知道不管是深宫还是后院那勾心斗角之事都是多到不胜枚举。奴婢看的多了便更愿意帮助您打理百音阁。”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不由得笑了一笑道:“世人能有几个如你这般想的开的?不过也亏得有你帮忙我倒是轻松了不少。” 不得不说妙书的确是个经商的天才若是她生到自己前世的那个年代怕又是一个女强人类型的。可惜在这个时候女人只能是男人的附庸。 再好的女人最终都逃不过嫁人生子的归宿。 念及此谢言晚又打量了一眼妙书。如今巧穗已经有了归宿而算起来妙书还比巧穗大上一岁呢。 不过她到底跟妙书没有如巧穗那般亲厚因此只是在心里过了一个想法便将之撂在了一边。 这种事情还是再放一放吧妙书是个有主见的等到她自己有心上人的时候想必会跟自己提及的。 六月中旬的天气酷暑难当骄阳如火洒满了皇宫内院的每一个角落。地上的青石板砖被晒到发烫软缎绣花鞋踩上去的时候足底都传来热气。 红墙琉璃瓦亭台楼阁处。世间精工巧木的大成之作都集中体现在了这皇宫之内。 只是这样好看的风景在酷暑之下谢言晚都无心去看。 酷热难当谢言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于连贵妃在此时传唤自己进宫更多了几分的不满。 这样热的天气她本来可以在府上吃着瓜抱着冰块的! 方踏入殿中便有习习凉风传来谢言晚在冷热交替之中顿时打了个激灵而后深呼一口气。 殿外炙热如火烤殿内却是凉爽无比。 她进来的时候连贵妃正靠坐在主位的软榻上假寐有宫人在旁边打扇一旁的冰块盆内散着丝丝的凉气将这殿内的空气更降低了几分。 听到响动连贵妃睁开眼来霎时便勾起一道笑容柔声道:“晚儿来了啊来本宫面前坐吧。” 不得不说连贵妃真的是一个美人儿。虽然年近四十那张脸却是保养得宜肌肤细腻眼眸带媚额头一枚花钿将她的神情更带出了几分无形的妩媚。 因着是盛夏她只着了一袭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衣脚上踩了一双软底睡鞋身上不加配饰却仍旧遮掩不住她浑身的风情。 紫铜鎏金大鼎之类有香气袅袅升腾也叫人看不清楚她眼眸深处的神情。 谢言晚收回目光弯唇一笑恭谨的行礼道:“贞和给贵妃娘娘请安。” “免礼。” 连贵妃笑的一脸和善招手道:“好孩子别杵在那儿了到本宫这里来。” “是。” 谢言晚恭谨的应了却只是坐在了离她稍远些的距离并未依言过去。 见状连贵妃的神情微微一暗继而又绽开笑意道:“你这孩子与本宫相处这么久了怎的还是如此的拘谨?来人将冰镇的果盘端上来。” 有宫人去而复返谢言晚面前的桌子上便多了一盘被切成小块的水果盘。另有下人斟茶上来恭声道:“郡主请。” 谢言晚点头示意算是道谢不接果盘却是将那盏茶端了起来。而后又看着自己的袖子心中暗叹她这件衣服怕是又要毁了。 不知为何每次她只要前来这里凤栖止就会格外的紧张。虽说他并未明着表现出来可是陆嬷嬷让她吃的解毒丸和身上抹的解毒粉却是次次都没有落下。 不止如此连贵妃这里的东西凤栖止更是早有交代她是一口也不敢吃的。 见谢言晚这模样连贵妃抬手示意那些下人们便都有序的退了出去。 殿内很快便剩下了她们二人。 谢言晚手上的茶盏放了下来心生警惕脸上却带着疑惑的笑意问道:“娘娘怎么让她们出去了?” 闻言连贵妃起身走过去谢言晚忙的站起身来去扶她。 连贵妃抬起手握着她的笑道:“咱们两个说些体己话她们在这里碍事儿。” 说到这儿她上下打量着谢言晚问道:“晚儿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谢言晚错开她的目光回道:“还有四个月年满十六。” “那也不小了。”连贵妃脸上笑意不变似是回忆一般感叹道:“本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怀了骁儿了。” 她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心思电转有些明白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果不其然说了这句话之后连贵妃便继续道:“原本你的终身大事该是谢家之人操心的可是如今你父亲下狱倒是可怜了你。本宫与你也算相熟看你又格外投缘倒是忍不住想要替你操心一番了。” 闻言谢言晚后退一步恭顺道:“得娘娘厚爱贞和惶恐。” “傻丫头这有什么惶恐的?你生的粉雕玉琢本宫头一次见你就很喜欢呢。”连贵妃说到这里又重新拉起她的手笑道:“本宫没有女儿原先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见了你之后才惊觉自己有多想要一个女儿。好在本宫还有一个儿子虽说不成器了些生的倒是相貌堂堂。你若是不嫌弃骁儿与他做个正妃也好陪着本宫这个老婆子可好?” 连贵妃说的诚恳可是那话中透着一股的不容拒绝。 偏偏谢言晚是一定要拒绝的。 见连贵妃摊牌谢言晚脸上笑容顿收诚挚道:“娘娘一片好心只怕贞和是要辜负了。贞和自认配不上宁王还希望您能够为他令择贤妻贞和没有这个福分。” 她拒绝的格外坚定那一瞬间连贵妃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她眼神一僵有杀意一闪而过继而淡淡道:“莫不是你看不上骁儿?” “非也。”谢言晚抬起头来正色道:“宁王很好乃是世上难得的好男儿。只是贞和一颗心唯系于九千岁一日为夫一世为夫。” 听得她这话连贵妃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一个太监也值得你没名没分的跟着?”还是说在谢言晚的心里自己的儿子还比不过一个太监?! 若说先前谢言晚只是单纯的想要推辞可是听到连贵妃鄙夷凤栖止的话她顿时便一字一顿的反驳道:“娘娘九千岁虽为太监在贞和心里却是唯一的夫。况且君子不分高低贵贱。” 她这话几乎是明着打脸连贵妃的神情霎时有些难看。 只是她收敛的极好不过瞬间的工夫便再次换上了笑容道:“罢了原本也是本宫强求了不该勉强你的。你既然有心悦之人本宫又怎能拆散你们?” “多谢娘娘谅解。” 谢言晚也随之带笑只是却丝毫未达眼底。 这宫里的人都是生着一张好看的表象实则内里憋着一肚子的坏。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如此。 “好了本宫有些乏了你先回吧。” 连贵妃下了逐客令谢言晚自然不会多留当下便行礼告退。 她前脚出去后脚便见连贵妃的脸阴沉了下来问道:“方才可将东西下到她身上了?” 连贵妃的话音未落便听的虚空之中有人应道:“回主子已经放了。” “那就好去将二皇子引过去。” 这话连贵妃说的格外阴沉。 谢言晚出了宫殿之后便瞬间被热气包围着。 因着心中的余怒未消所以她的步伐走的格外的快。这些时日跟连贵妃周旋着一则是为了不给凤栖止增加仇敌二则是因为她见上官翰骁是宫内难得的正人君子。 只是这连贵妃着实让她恶心到了。 念及此她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加快仿佛只有那快走的步子才能散去她心中的阴霾。 她家阿止这般好世人却皆错待他! 她一路行的飞快宫中的风景如走马观花一般的掠过她却无心观看。 却不想她刚走上木桥那桥上的栏杆便猛地断裂开来! 谢言晚一个不妨整个人便直直的朝着那木桥之下的湖水之中摔了进去!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儿臣有喜欢的人了 身体朝着水面跌下去的瞬间谢言晚顿时便想要一跃而起然而此刻她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眼见得自己离水面只有一丝距离却见一道人影略过而后谢言晚便被搂进一个怀中。 那身影三两个纵身等到谢言晚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然再次回到了干爽的路面上。 而那个木桥的栏杆则直直的掉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来。 谢言晚心有余悸的看着水中溅起的水花而后回眸看向那个救自己起来的“英雄”。 “宁王?” 来人一袭墨色玄裳一张脸上线条明朗神情冷峻眉头更是紧紧地锁着。 “贞和你没事儿吧?” 他询问的时候谢言晚正看着木桥若有所思。 这木桥的栏杆尚可解释为年久失修可是上官翰骁恰好走到此处却叫人不得不怀疑。 自然谢言晚还是了解上官翰骁的为人不至于以为是他存了龌龊心思。从她方才突然失力和这种种巧合只能让人想到一个幕后推手。 是连贵妃。 这一点谢言晚十分肯定只是不管怎么说上官翰骁救了自己为真所以她也没有撕破脸淡淡一笑弯唇道:“无妨方才多谢宁王若不是你我怕是免不了下水一遭了。” 谢言晚能想到的事情上官翰骁自然也不傻在想到其中关节之时一双眉头越发皱的深了沉声道:“小事不值一提。宫门就在前面郡主自去吧本王还有事情就不送你了。” 见他避嫌谢言晚十分满意当下便再次谢了上官翰骁自己施施然朝着宫门口去了。 等到谢言晚消失上官翰骁顿时看向那个带路的小太监冷声道:“你方才对她做什么了?” 若是他没有闻错的话谢言晚的身上有软骨散的味道而那软骨散乃是母妃宫里独一份儿的! 闻言那小太监脸色一白讪讪地笑道:“殿下这话奴才听不懂啊。” “哼你听不懂没关系母妃会懂得本王这就找她去!” 这话上官翰骁说的格外生气。他原以为跟母妃说清楚就好了不想她竟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谢言晚使绊子。看起来他有必要跟母妃深谈了! 上官翰骁一路走得飞快等到了殿外他整了整衣襟便大步踏了进去。 “母妃。” 见到上官翰骁前来连贵妃先是一喜继而看到他身上干燥毫无水汽顿时便有些愣怔。 而在她愣怔的瞬间就听得上官翰骁问道:“母妃那软骨散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软骨散?” 连贵妃听得这话便知道自己的计谋失败了当下便笑道:“母妃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么?”上官翰骁眼眸沉着只是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儿臣自认已然说的十分清楚母妃你为何要一意孤行?儿臣今日再说一遍贞和再好儿臣都不会要所以还请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这话说的格外重而连贵妃更是在听到这话之后顿时便沉下了脸道:“这就是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么?” “那母妃想要什么态度?儿臣好说歹说您听了么?儿臣说过无数次不喜欢贞和郡主也不需要您替我操这份心!” 上官翰骁脸上的表情甚是不悦他很不喜欢连贵妃这样强势干涉自己的模样。 听得这话连贵妃扶额叹气想要发脾气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苦口婆心道:“母妃也说过了你不喜欢她收到房中不碰便是了。你可知道多少人想娶贞和么?母妃这般操持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这孩子不领情便罢了竟然这般说母妃简直太伤本宫的心了!” 见连贵妃又拿出了这套说辞上官翰骁再忍不住沉声道:“母妃事已至此儿臣就直说了吧儿臣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辈子除了她再不会娶别人所以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原不想说这件事可又着实怕连贵妃再出什么馊主意今日是软骨散明日就不一定是什么了! 闻言连贵妃瞬间愣住下意识道:“哪家的姑娘?”继而又道:“普通人家还三妻四妾呢你是王爷怎能只娶一个?” 上官翰骁却不欲再说只是道:“等到时机成熟儿臣自然会将她带到您的面前。只是儿臣恳求您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不要干涉儿臣了成么?” 这话说的连贵妃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想要反驳却又怕伤了母子的和气只得摆手道:“罢了你不愿让本宫管那本宫便不干涉了只是有一条这姑娘家中若不能成为你的助力那本宫必然不会同意的。” 见她说的坚决上官翰骁神情一滞淡淡道:“儿臣自有分寸母妃不必费心。” 说完这话他便行礼退出了只是那表情里却写着风雨欲来。看母妃的态度等到若真的见到了她怕是又是一场事故。但不管母妃是何态度他绝对不会屈服。除了轻尘这辈子他不会再娶任何人! …… 今日在宫中闹这一场虽说并没有明着撕破脸可是谢言晚也明白连贵妃从此之后应该不会召见自己了。 毕竟那木桥为何会断裂以及宁王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若是谢言晚今日真的落水被救那可就真的算是男女的肌肤之亲了想必连贵妃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只可惜连贵妃虽然在自己身上下了功夫可奈何她那位好儿子却并不配合所以这一出英雄救美算是失败了。 而看刚刚宁王那个气急败坏的模样想必过了今日连贵妃就再也不会召见她了。 一想到这里谢言晚便觉得神清气爽。 然而她这神清气爽只持续了没多久在看到站在凤府门前的那个人之后顿时双眼一眯戾气袭来。 “谢言晚你给我下来!” 听到外面女子的叫嚣谢言晚冷笑一声掀开车帘由着下人将自己扶下来无视了谢琳琅便要朝着府内走去。 却不想下一刻便被谢琳琅拦住一脸怒意的问道:“我外祖母出事儿是不是你搞的鬼!” 闻言谢言晚似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道:“谢琳琅有病就得吃药。” 这事儿虽说间接性的跟自己能扯上几分关系然而真正算下来她才是受害者吧? 大长公主罪有应得可偏偏眼前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就喜欢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 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虽说她还真打算害谢琳琅。 听得谢言晚的话谢琳琅顿时火冒三丈想要上前去抓谢言晚然而还不等她靠近便有下人直接便拦住了她让她不得近前。 谢琳琅挣脱不开一面推搡着小太监一面指着她怒道:“贱人一定是你你这样恶毒不怕遭天谴么!” 谢言晚原本要进府可听到这话之后她倒是气笑了索性停下脚步回头一步步的靠近了谢琳琅挑眉道:“谢琳琅你脑子是被狗吃了么?谢家现在遭受的这一切就是在遭天谴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轻缓只是那眸子里的寒光却是一览无余。 谢琳琅被她这语气吓到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继而又感受到自己的动作之后强撑着色厉内荏道:“谢言晚你这样祸害家门你不得好死!” 她这话才出口忽的感受到一股劲风传来而后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谢琳琅被摔了个狗吃屎眼冒金星的时候便听得有男人冷冷的声音传来:“不会说话这张嘴就不必要了。来人将她拖去喂狗。” 谢琳琅很快便被人堵了嘴拖走而谢言晚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而后她笑眯眯的看向凤栖止笑着问道:“阿止你怎么出来了?” 见她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凤栖止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鄙夷道:“连一个杂碎都处置不妥当要你何用?” 谢言晚却不以为意只是仍旧笑嘻嘻的偎了上去道:“有阿止在我没用又如何?” 听得她这话凤栖止脸色虽然没变可是那唇角却勾起一个浅浅淡淡的笑意来。 他刚要去揽谢言晚的腰肢却猛地神情一变将她一把拽进了自己的怀中低下了头去。 眼见得他的嘴唇要触碰到自己的肌肤谢言晚顿时挣扎道:“阿止在外面呢。”这厮怎么骚的不分时候? 然而下一刻谢言晚便闭嘴了。因为她看到凤栖止抬起的双眸内带着浓重的杀意。 而后便听到他沉声问道:“你在宫中的时候遇到什么事儿了?” 这样可怕的神情谢言晚还是头一次在凤栖止的脸上看到。往日里的他纵然是杀人也是风轻云淡的淡然何曾有过这样的失控?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天门秘药软骨散 见状谢言晚心中一紧蓦然想起宫中自己落水却脱力的那一幕难不成自己身上的古怪被凤栖止发现了不成? 在他严肃的神情之中谢言晚乖顺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又发誓似的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吃连贵妃那儿的一口东西!” 天知道她可是提前吃了解毒丸抹了解毒粉的谁知道居然还会中招啊!她也很冤比窦娥都冤!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直接将谢言晚打横抱了起来而后在她惊呼声中直直的朝着院内走去。 到了洛清彦的院内还不等凤栖止开口便听到她调侃的声音响起。 “啧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这回轮到晚儿生病了?” 不待谢言晚说话就见凤栖止冷声道:“她中了软骨散。” 闻言洛清彦脸上的调侃瞬间收敛干净丢下手中的药草快步走过来。 见他二人的表情谢言晚更觉得心中打鼓弱弱的问道:“软骨散是个什么东西?” “天门秘药。” 洛清彦简洁的丢下了四个字神情凝重的问道:“这丫头怎么会招惹了天门的人?” 眼见得洛清彦飞快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药丸谢言晚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到口中一阵苦涩蔓延开来旋即便想要干呕。 太苦了! 下一刻就见凤栖止眼疾手快的喂给她一个蜜饯带着怒意道:“这得问她了。没脑子的东西谁的地盘都敢去谁给的东西都敢吃回头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若是以往谢言晚定然会毫不客气的怼回去然而此刻见到凤栖止这模样谢言晚格外乖觉的任由他骂自己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努力的做了一副无辜的模样。 见状洛清彦冲着谢言晚翻了个白眼正色道:“想必对方没有恶意不然天门内那么多霸道的毒药为何对方只给她下了软骨散。” “哼这次是软骨散下一次保不准是什么呢!” 见凤栖止仍旧火气十足谢言晚到底没忍住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凤栖止的袖子眨巴着眼睛问道:“阿止天门是什么地方软骨散又是什么?” 闻言凤栖止只是丢给她一个冷冷的眼神反倒是洛清彦好心的解释道:“天门乃是江湖中的一个帮派因着帮派中人皆擅长蛊虫毒药所以甚少有人敢招惹他们。而这软骨散乃是天门秘药沾染之后不管多高的工夫都会发挥不出来只能任人宰割。我说晚儿啊你怎么会招惹上他们的?” “我……”谢言晚先是想解释自己并未见过天门之人却又猛地想起来什么失声道:“阿止连贵妃是天门中人?” “不是。” 凤栖止回答的干脆利落谢言晚刚要松口气便听得他继续道:“她是天门门主的外孙女儿。” 谢言晚一口气儿没喘上来霎时有些毛骨悚然问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她说为什么凤栖止会那样紧张自己原来这连贵妃竟有这般的背景。不过蛊虫毒药这不是南疆苗人的专长么? 听得谢言晚的询问洛清彦很好心的解释道:“非也中原之人也有精于此道之人而天门便是个中翘楚。连家当年有恩于天门所以天门门主便将自己的女儿嫁到了连家因着这一层姻亲关系江湖中人对于连家也有些忌惮。” 她解释完便听得凤栖止又道了一句:“不然你以为这皇宫之中嫔妃那样多却唯独只有连贵妃生下了儿子?” 皇后对付了宫中那么多的妃子却唯独对连贵妃无可奈何。 因为她所用的手段无外乎那几种可不管是下药还是其他手段都抵不过天门中人的破解之迅速。 听完他们的话谢言晚登时便心中一沉道:“我今日同她撕破脸会不会对你造成麻烦?”早知道连贵妃的背景如此诡异她就不将凤栖止抬出来了。若是连贵妃算计到凤栖止的头上那可如何是好? 凤栖止倒是没想到她听完之后头一个念头便是担心自己心中有暖流滑过脸色也好看了些许。 “本座倒是巴不得他们找麻烦不过在此之前本座却先要去寻他们的晦气!” 说完这话凤栖止便要出门却被谢言晚拦了下来带着担忧问道:“你做什么去?阿止你别胡来。” 闻言凤栖止冷厉的一笑语气却是越发的风轻云淡:“本座的女人也是这般好欺负的?” 敢给谢言晚下软骨散当他凤栖止是死的么! 谢言晚先是被他话中的意味暖到可在看到他离开之后又带着几分不知所措道:“清彦不会出事儿吧?”凤栖止已然树敌太多这次寻天门的晦气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可预估的麻烦后果? 见谢言晚看自己洛清彦迅速将看好戏的神情收敛起来只是眼角却忍不住带着笑意道:“凤大哥很久没有这样失控了晚儿姑娘你很厉害哦。” 说完这话洛清彦给她抛了个媚眼心情甚好的进屋继续摆弄自己的药草了。 唯独剩下谢言晚一个人站在院子之内带着几分石化的表情叹息了一声带着忧虑去寻陆嬷嬷去了。 在听到她被下了软骨散之后陆嬷嬷的第一反应也是被吓了一跳。待得知道她已经吃了药且凤栖止出门之后陆嬷嬷顿时笑着安抚她道:“姑娘放心那天门之人虽然厉害可咱们圣衣教又岂是泛泛之辈?主子不会有事儿的。” 她这话一出便发觉自己失言脸色微微一变。 谢言晚敏锐的注意到了陆嬷嬷的神情问答:“圣衣教?” 陆嬷嬷瞬间回过神儿来带着慈爱的笑意道:“我说的是司礼监姑娘莫不是听错了?” 她的表情格外自然谢言晚试图想要从中寻出破绽却一无所获然而谢言晚却知道方才自己并未出现幻听陆嬷嬷的确说了一个关键词:圣衣教。 那是什么帮派? 谢言晚压下心中的疑虑莞尔笑道:“许是这两日太过乏累了嬷嬷我吃了药有些困先回房间歇一会儿。” 见谢言晚要走陆嬷嬷微微点了点头目送她走了才朝着自己的嘴上打了一下。而后带着几分担忧看着谢言晚的背影低声呢喃道:“她这样谨小慎微的一个人若是察觉了可如何是好?” 谢言晚转身回房之后便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眼见得妙书走进来顿时将她叫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 在看到谢言晚谨慎的表情之后妙书脸上的笑意顿时凝结起来神情凝重的问道。 谢言晚确认外面无人轻声道:“妙书你可知道圣衣教么?” 在得到妙书否认的回答之后谢言晚也不失落只是带着几分思索道:“你这两日多去茶楼酒馆之地帮我打听一下圣衣教切记要小心莫要让人察觉了。” 妙书见她神情谨慎登时便肃然道:“小姐放心奴婢定不辱命。” 直到妙书离开谢言晚才蹙眉思索。 陆嬷嬷说“我们圣衣教”那么凤栖止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没来由的她又想起当夜听到陆嬷嬷的那一声称呼——少主。 那么那个让凤栖止忌惮之人就是“主人”么? …… 凤栖止是子时才回来的。 那时谢言晚已经熟睡却在感受到身旁之人的气息之后瞬间转过身来迷迷糊糊的钻进了他的怀中。 见谢言晚这下意识的动作凤栖止原本凌厉的神情逐渐柔和了下来将她揽在怀中低头吻了一吻。 她的唇带着软软的触感凤栖止爱极了这个感觉见她安睡的模样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摩挲着。 而后他的手指便被贝齿咬住。 谢言晚迷蒙的睁开眼带着几分被吵醒的愤愤软软的控诉道:“阿止我困——” 她半睡未醒的时候一双眯着的猫眼儿里含着几分泪意迷蒙混合着这样软糯的声音让人看着便忍不住想要蹂躏。 美人在怀凤栖止自然不会忍耐手指在她的口中逗弄着哑声道:“困了?本座哄你睡觉如何?” “唔——不要。” 因着咬着他的手指所以谢言晚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含糊不清。 她的津液沾染到凤栖止的手指上带出几分温热让凤栖止眼神越发的深了几分。 而后他再忍不住俯身而上声音暗哑道:“不要睡啊那本座也可以帮你清醒清醒。” 谢言晚霎时脸色一红原本的睡意也消散了几分。她扭捏着身子想要躲避奈何被凤栖止控制着最终却是避无可避。 窗外月影清辉洒落在这偌大的房中。在照到床上那旖旎的情形之后似乎连云也不忍直视害羞的将身子藏匿到了云朵之后。 房内一时黑了下来唯独剩下了暗夜之中女子的娇呼:“阿止……唔……”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我要睡了! 直到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寂静脱力的谢言晚才趴在凤栖止的怀中带着几分娇嗔道:“大半夜不睡觉偏知道折腾我。” 她这个时候简直要庆幸凤栖止是个太监了如今这模样已然让她受不住若真的是个百分百纯男人那还有她的活路么? 闻言凤栖止在她的额头吻了一吻暗哑着声音道:“本座若是不卖力你一个欲求不满寻了别人去岂不是追悔莫及?”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还在她的肌肤上缓缓掠过让谢言晚顿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而后她瞪着一双黑润的眼睛直接便咬上了他的手臂愤愤道:“你才饥渴难耐欲求不满呢!我清心寡欲四大皆空!” 这厮明明每次都是他先挑起来的却非得说的跟她如狼似虎似的。简直是——厚颜无耻!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眼眸一深唇角微勾猛地将谢言晚禁锢在自己的范围之内邪肆的笑道:“丫头你是想要‘咬’我么?” 那个咬字他说的格外暧昧。 谢言晚起初没有反应过来待得回过味儿来霎时便将自己的脑袋钻进了被窝中声音则闷闷的传来:“我要睡了!” 咬…… 你丫一个太监咬个大头鬼啊! 谢言晚躲在被窝之内便听到有男人的闷笑声隔着被褥传来她在被窝之中咬着被角愤愤却到底是不敢将头露出来跟凤栖止争辩。 这厮是妖孽她斗不过! 见谢言晚龟缩在被褥之中不肯出来凤栖止也不在逗她只是将被褥掀开而后不容反驳的将谢言晚禁锢在了自己的怀抱之中带着几分笑意道:“不闹你了睡吧。”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几分的魔力谢言晚本就有些脱力此刻听到凤栖止的声音之后更是片刻的工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谢言晚的呼吸平稳了下来之后凤栖止的眼眸才逐渐深了下去渐渐地酝酿开来一片沉沉之色。 窗外有人的声音传来凤栖止听到之后翻身下床确认没有惊醒谢言晚这才披着外衣走了出去。 “事情办得如何了?” 这一刻的凤栖止再次恢复了以前那般漠然冰冷的模样。 辰甲恭谨的低下头去回道:“主子刘家三十六口皆以除掉唯独剩了一名老叟且已将那些证据放置稳妥。” 闻言凤栖止微微点头沉声道:“很好其他三部可有什么动静?” 听得他的话辰甲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懑旋即消失回道:“月部拒不配合、日部阴奉阳违唯有星部还算听话。” “这番来京城的是月三吧?”凤栖止眼中冷意一闪而过声音里却是更加的淡漠道:“上次也是他给辰乙下的媚药?” 辰甲顿时脸上惭愧万分羞愧道:“回主子是辰乙无用竟中了这等低劣手段。” “他有胆子做想必就有胆子承担吧。” 凤栖止这话一出辰甲顿时便明白他的打算却不见喜色只是担忧道:“主子门主才对您不满若是此刻除掉月三会不会……”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凤栖止打断冷冷道:“会又如何?去吧。” 见他脸色沉了下去辰甲顿时不敢再言恭谨的应了之后便迅速的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只是他身上的血腥之气未散在空气中经久不息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下仿佛是一个预兆一样。 纷乱将至谁能逐鹿? …… 谢言晚一觉醒来的时候身侧的床榻已经凉了下来唯有空气中隐隐的凌冽清香昭示着凤栖止昨夜里曾经宿在此处。 她翻身下床便见妙书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伺候她起床梳洗。 吃完早膳之后谢言晚便带着妙书去了店里。 不想刚到门口便见王子淇竟早早的等候在了那里。 “谢姐姐。” 见到谢言晚王子淇顿时满眼喜色的迎了上来。 “子淇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谢言晚从马车上跳下来携了她的手一起进了店一面笑眯眯的问道。这些时候王子淇虽然日日缠着吴宇生却仍旧隔三差五的前来百音阁里找她。 有的时候是倾诉自己的思念之情有的时候则是分享自己的喜悦和悲伤。 不过像是这么早就来的除了刚认识的那几日要做工之外今日却是头一回了。 闻言王子淇脸上的喜色更加的深重了几分神神秘秘的笑道:“谢姐姐我跟你说个好消息哦。”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顿时挑眉笑道:“什么好消息难不成还能是那位木头将军跟你求亲了不成?” 自从吴宇生对她敬而远之之后王子淇便给吴宇生起了一个外号叫吴木头。 听得她打趣自己王子淇脸上的羞涩更甚嗔道:“谢姐姐……”她眼中的喜悦蔓延开来星星点点的布满了整张脸让她的模样更多了几分的娇媚。 “我跟你说哦。”王子淇将嘴巴靠近了谢言晚吐露了女儿家最欢喜之事:“他今日跟我说他愿意接受我与我共度余生!”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大吃一惊继而眼眸中也染上了喜色惊喜的调侃道:“子淇你这位万年铁树居然真的开花了啊!” 要知道这些时日王子淇的追求未果已经让谢言晚深深地怀疑她是不是最终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呢不想吴宇生竟然开窍了。 闻言王子淇更是满脸娇羞道:“谢姐姐我可是拿你当姐姐才告诉你的你不许打趣我。” 见她眼眸里的女儿家娇羞谢言晚的笑意更浓莞尔笑道:“我不打趣你快给我讲讲他是怎么说的?” 王子淇脸上红晕染开羞怯道:“唔我这些时日不是一直在他身边么原本他是态度很冷淡的可是今日不知怎的我再向他表白心意的时候他竟然同意了。他还说余生漫长愿意与我一试。”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子淇的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唯有那眼眸里的笑意格外浓烈。 女儿家的情动最为欢喜。 然而相较于王子淇的激动谢言晚却是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因问道:“他是突然答应的?” 王子淇显然不愿往深处想只是笑着摇头道:“也不算突然毕竟我追求他这么久了呢就算是石头也有捂热的那天更何况那是一颗心啊。” 见她眼中满满的情意谢言晚努力压下那不好的预感因笑道:“唔也对。”只是心里却忍不住叹息人心硬的时候怕是石头也万分不及啊。 只希望她那些不好的预感不要成真才是。 …… 王子淇在谢言晚这里整整待到了下午直到天色渐昏的时候才离去。这一日里她将这几年的忐忑不安和期待希冀都说给了谢言晚听而那一张圆润可爱的脸上始终没有断了笑意。 就连谢言晚也被这样的王子淇感染在她要走之前真心诚意的嘱咐道:“子淇跟他好好儿的等到你们大婚的时候我再送上一份大礼。” 王子淇重重的点头含着眼泪笑道:“好那我就等着谢姐姐的大礼了。” 直到送走了王子淇谢言晚这才回眸看向妙书道:“打听到什么了进房间说吧。” 中午的时候妙书出去买饭回来之后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谢言晚看的真切在心里对妙书倒是更加高看一眼。 知道分寸也沉得住气是个值得栽培的丫头。 随着谢言晚进屋之后妙书这才轻声回禀道:“小姐奴婢打听到关于圣衣教的消息了。” 一句话便让谢言晚的神情警惕起来低声道:“说来听听。” “听说书先生说那圣衣教乃是西楚国近十年来崛起的一股江湖势力据说该教亦正亦邪不过十余年的工夫便发展成江湖第一大教其中的教徒涵盖了工农仕商四个行业更兼之三教九流之辈来历神秘里面的人更神秘。” 妙书说到这里又低声道:“据说那圣衣教最大的资金来源便是靠杀人。” “杀人?” “对。”妙书的神情有些不寒而栗回道:“奴婢先前曾在京城的一个大户人家之中做工那家的家主便死于圣衣教人的手中。当时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奴婢倒是听说了一些端倪。据说只要价格够高那么不管他是谁这门派都可以钱货两清。只是当时奴婢听得不真切如今才知道那个门派竟然就是圣衣教。” 听得妙书说完谢言晚的眼神也有些寒凉。对于这些她并不意外只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如今她的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线团每一个线头都似乎指向某个隐藏在背后的事实。然而这种种的思路都缠绕在一起让谢言晚分不清楚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 不但如此她更像是被引入了一个黑洞之中想要得到最终的真相只能抽丝剥茧。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被灭门 “圣衣教……”谢言晚将这三个字在口中过了一遍沉声吩咐道:“你再继续去打听凡是跟圣衣教有关的消息都要回禀给我。” 凤栖止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了谢言晚一个十分安稳的环境。可是她却并不愿意如此她想要知道凤栖止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想要与他并肩而立与他共同承担风雨。 “是奴婢明白。” 妙书应了之后又带着几分迟疑道:“小姐还有一件事情。” “说。” 得了谢言晚的应允之后妙书这才蹙眉道:“其实原本与咱们无关只是太过耸人听闻所以奴婢觉得还是应该跟您说一说。昨夜刘侍郎府上出事了全家三十六口人无一幸免唯有一个看门的老叟活了下来。据现场留下来的证据表明此事十之八九与宁王有关。” 谢言晚闻言眼中一沉思索道:“刘侍郎是不是之前经常去谢府找父亲的那人?” 妙书重重的点头道:“正是他。” 那个刘侍郎对谢逍遥格外忠诚而在谢逍遥死之后他虽然并未受到波及可是皇帝用谢逍遥一人杀鸡儆猴所以太子一党日日胆战心惊。 而这刘侍郎没有被皇帝给处置了却反而被不明人士一锅端了? 谢言晚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问道:“此事应该动静不小吧?” 毕竟那刘侍郎也是三品的大员。 “嗯如今大理寺和京兆尹府都被惊动了据说因着里面的证据对宁王不利所以现在两家都在互相推诿谁也不愿去宫中做这个冤大头。” 毕竟如今太子被软禁虽说还保留着太子的名号可也不过是一个空壳废物罢了。反倒是宁王如今一家独大再加上连贵妃这些年是唯一一个能够跟皇后分庭抗礼之人所以即便此时真的是宁王所做他们也不愿意去宫中触霉头。 端掉了宁王自己没功劳;可若是跟宁王无关那么他们就有大祸。 “这些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言晚先是凝神又对妙书所知道的信息有些怀疑她一个小丫头怎么知道这么多? 闻言妙书顿时笑道:“小姐可不要小看了京都中的百姓们天子脚下之人对于这些事情的敏锐程度远比咱们想象的深厚。” 听得这话谢言晚才放下心来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原本只是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个小插曲不想到了第二日一早她才刚刚起床便听到妙书再次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又有一个府上被灭门而那府上的男主人依旧是太子的党羽。 这个消息一出谢言晚顿时坐不住直直的便朝着凤栖止的房间内走去。 “阿止。” 听到谢言晚叫自己凤栖止抬起头来问道:“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 谢言晚摇头道:“已经日上三竿了如何算得早。”说到这里她又将事情说了一遍问道:“你可知道什么消息么?怎么会连着有人被杀?” 此事太过可疑让谢言晚有些担心。虽说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宁王可是谢言晚却不相信此事的始作俑者会是那人。毕竟上官翰骁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凤栖止闻言眼眸微微一沉继而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也值得你来操心。” 闻言谢言晚顿时开口道:“怎会是小事呢那可是百余条人命啊。而且我听说这里面的线索都指向了宁王?” 她这话一出凤栖止手中的狼毫笔瞬间扔到一旁带着几分危险问道:“你在关心他?” “嗯我总觉得这像是一个针对他的圈套。”谢言晚微微蹙眉有些迟疑的问道:“阿止此事跟你没关系吧?”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跟那日她被连贵妃下药有某种联系。 毕竟当时凤栖止气恼的出去了回去之后却对自己做了什么只字未提。 闻言凤栖止双眼一寒冷声道:“你怀疑本座?” 感受到凤栖止的低气压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叹息着解释道:“阿止我不是怀疑你。不管你有没有参与其中你的处境都十分危险。”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毕竟此事事关重大而且我总觉得这背后肯定还有我没想通的地方。所以阿止我真的不是关心他而是怕此事会波及无辜。” 若是凤栖止真的没有参与此事那么他就是那个无辜。 听得这话凤栖止脸上的神情才好了一些只是嘴上仍旧嗤道:“你便是真关心他也碍不着本座的事儿。” 说完这话凤栖止竟不再搭理谢言晚只是径自回到桌子前坐着重新拿起了毛笔。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便知道这货是炸毛了。她无奈的一笑继而便走了过去将一双软软的手搭在了凤栖止的双肩上替他轻柔的揉捏着讨好道:“阿止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难不成这厮以为她关心上官翰骁所以吃醋了? 闻言凤栖止只是冷哼了一声随手便捞了一本奏折来看只是那眼神却完全没有放在奏折之上。 他是秉笔大太监所以每一本要送到皇帝桌案之前的奏折都要经过凤栖止的手。 见桌子上摆放着那样多的奏折谢言晚一时有些心疼给凤栖止揉捏的手也真心诚意了几分。 只是在看到奏折上的字体之后谢言晚顿时失笑将手伸了过去巧笑倩兮道:“我说千岁爷您的奏折都拿反了。” 凤栖止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奏折拿反。他老脸一红顿时鄙夷道:“本座爱反着看与你何干?” 闻言谢言晚瞬间哀叹一声。 求助家养的狐狸炸毛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阿止——” 谢言晚在凤栖止身边蹲了下来一双眼眸里写满了真诚而她眨巴着的眼睛更让凤栖止眉眼抵抗之力。 而后便听得谢言晚轻缓道:“其实我真的不是担心宁王会如何毕竟他是皇子纵然真的杀人放火也罪不至死;可是我担心你如今各种折子雪花一样的飞向朝堂你又身兼掌印、秉笔两个指责若是一个处置不当树敌便不好了。” 听得这话凤栖止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道:“在你眼里本座便这般无用么?”若真的因为一点小事儿便会有危险那么他这个九千岁也不必当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讨好的笑道:“我家阿止自然是最厉害的可是暗箭难防啊。” 若是有人表面上对付二皇子可是实际上给凤栖止树敌呢?毕竟凡事都有可能。 凤栖止被她这模样讨好到目光也柔和了一些摸了摸她的脑袋漫不经心道:“放心此事不会波及到本座的。” 他并未直接回答此事与他无关也让谢言晚有些不安。 难不成真的是凤栖止做的? 只是凤栖止如今这模样谢言晚也不能再问只是将这件事情压下言笑晏晏的同他说起了王子淇的喜事。 不想谢言晚这话一出便听得凤栖止嗤道:“就怕喜事变悲剧。” 听得这话谢言晚直觉这里面有内情当下便追问道:“阿止你是知道些什么么?” 闻言凤栖止哼了一声道:“你当那吴宇生为何会突然转变态度?不过是那位搞的鬼罢了。” 自从上次王子淇说了要在西楚国追求一位心上人之后皇帝便派人盯住了王子淇。 后来在得知王子淇心悦之人乃是吴宇生之后更是直接将吴宇生叫到了皇宫之中。 “咱们这位皇帝拿吴宇生的老母来威胁他要让他亲自向王子淇求娶。你若是他是应还是不应?” 听得凤栖止将这里面的内情讲了一遍之后谢言晚顿时大惊失色道:“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吴宇生会答应呢母亲的性命比他心里的疙瘩重要的多所以为了唯一的亲人吴宇生只能违心的去答应王子淇。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造就了一对怨偶么?” 听得谢言晚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凤栖止冷哼道:“怨偶又如何?只要是有用的棋子就够了。你当咱们的皇帝谋略仅仅如此而已么?” 闻言谢言晚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迟疑着问道:“皇帝还让吴宇生做了什么?” “不做什么不过是用吴宇生的母亲做威胁让他去大食国做一枚棋子在必要的时候以他反水!这可是咱们这位皇帝最擅长用的计谋呢。”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震惊颤声道:“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一来不但会毁了王子淇还是将吴宇生逼上了死路啊! 凤栖止的手放在谢言晚的头上眼中的寒意也越发的深重冷厉道:“咱们这位皇帝怎么做不出来?要知道当年的南越国便是这般被灭掉的啊。”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参加宫宴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失声问道:“南越国?”她曾经记得百官在歌功颂德的时候其中一条便是皇帝在强盛的时候出征南越国将原本跟西楚势均力敌的那个国家硬生生打到灭国而南越国的皇室更是尽数伏诛而南越国也从此被纳入了西楚国的版图中的范围内。 是以此刻听到凤栖止这话的时候谢言晚第一反应便是觉得其中深有内情。 凤栖止倒也不瞒着她见谢言晚询问嗤了一声鄙夷道:“当年的南越西楚势均力敌你以为只靠着咱们这位皇帝御驾亲征就能将南越打到灭国么?事实的真相是他明着迎娶了南越的公主却伺机而动。后借着带公主回南越探亲之际出其不意的围困了南越所有皇室而那些化整为零的西楚士兵则趁机杀出这才导致南越国灭的!”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惊诧道:“竟然有这种事?”若事实当真如此那上官煜也太卑鄙了吧! “不然呢你还真当咱们这位皇帝是个正人君子么?” 见凤栖止脸上的轻蔑和鄙夷谢言晚的神情也寒了下来。而后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因问道:“这些是陈年往事了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话问出的时候凤栖止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冰霜凝结旋即嗤道:“西楚国还有本座不知道的事情么?” 谢言晚复又想起凤栖止身后的神秘势力倒也没有往深处想只是道:“若皇帝这般卑鄙无耻这事儿还真是不大好办啊。” 皇帝钳制了吴宇生的母亲让他去做内应而吴宇生又是个孝子再加上当年父亲被大食国人杀死的仇恨恐怕还真的会死心塌地的做下去。 谢言晚瞬间有些担忧若果真如此的话难不成大食国也要重蹈覆辙么? 毕竟吴宇生乃是将帅之才就算是到了大食国也不会被薄待的。假如真的被他掌握了军队届时在跟西楚里应外合…… 谢言晚一时竟不敢再想下去了。 凤栖止有些不满她去想别的男人伸出手来在她头上狠狠一敲道:“别人的事情你那般上心做什么且等着看后续便是了。” 他不在意谢言晚却不能不在意当下便叹息道:“原以为子淇那丫头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想竟然是落入了一个圈套阿止你说我要不要提醒他们?” 她心疼王子淇的一片痴心更不忍一个将帅之才就这样被毁掉。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凤栖止毫不留情的吐槽:“提醒了又如何?你救得了人一时却救不得一世。若是一个大男人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就枉为男人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翻了个白眼却又不得不承认凤栖止的话是对的她略思索了一阵最终只是摇头道:“罢了你说的对。” 那到底是别人的事情她可以适当提醒却不能横加干预。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她去横插一脚的管闲事未必会带来好的结果。 想通了这一层谢言晚的心神也放松了下来眼见得时辰不早便去了陆嬷嬷的院子。 而待在房间内的凤栖止在想了一瞬之后便唤了辰甲前来:“去着人将吴家老太护起来。” 这丫头虽然想通了可若是真的有悲剧发生的话想来她也会难受的。 听得凤栖止的吩咐辰甲先是一愣继而恭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只是那神情里到底带出了几分的感叹。 自家主子如今是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往日里这些事情他如何会管? 而他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谢言晚。 …… 因着皇后早就下了请帖所以到了六月初六这日谢言晚一早便被陆嬷嬷唤了起来穿戴梳妆。 谢言晚将醒未醒看着窗外大亮的天打了个哈欠这才慵懒道:“嬷嬷你说今日皇后会如何对付我?” 这个宴会她本来可以推的但是与其让敌人一直在背后算计自己倒不如她光明正大的站出来。 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啊若是皇后真的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她家阿止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 闻言陆嬷嬷的神情也有些阴沉语气冷峻道:“姑娘放心主子已经在宫中安排好了人绝对不会让您出意外的。” 自从上次宫中之事出了之后连贵妃倒是乖觉的一次也没有喊过她了。只是谢言晚虽然没问也知道凤栖止绝对在背后做了一些对连贵妃不利的事情今日进宫怕是不止这一批人马找自己的麻烦啊。 谢言晚一想到这里就有些头大。跟着凤栖止久了她如今体内的暴力因子也有些压制不住了经常会生出一种将这些人全部给杀了的念头。 以绝后患一了百了。 唔这样下去可不大好。 谢言晚揉捏着额头任由陆嬷嬷给自己梳妆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要如何不见血腥的将这些人再不烦到自己。 待得听到陆嬷嬷道了一声:“姑娘好了。” 谢言晚这才抬起头来却瞬间被镜子里的自己给惊艳到了。 镜中的女子一张粉面含春两弯月牙眉一双含情目樱桃小嘴点朱唇鬓云欲度香腮雪。 三千墨发被挽起了一半以一支步摇固定着剩余的头发被披散在身后被门外的微风吹动着带出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 因着今日要进宫所以陆嬷嬷特意为她挑选了一套流云暗锦的宫装天青色的颜色将她的肌肤映衬的越发白皙耳戴明月珰皓腕套玉镯身上的饰品不多却是每一样都格外贵重。 饶是谢言晚见惯了这张脸可是在看到铜镜内盛装打扮的自己也不由得赞叹一声这原主的确好相貌。 而陆嬷嬷更是笑眯眯道:“姑娘生的好怎么打扮都漂亮呢。” 今日的她穿的艳丽而不妖娆庄重而不老成一眼看去便是娇娇俏俏的女儿家格外的讨人喜欢。 谢言晚顿时笑眯了眼道:“还是嬷嬷的手巧呢。” 见她夸自己陆嬷嬷的笑容更加多了起来伺候着她吃了早膳又亲自将谢言晚送上了马车到底是不放心道:“姑娘你确定不要丫鬟陪着么?不如老奴陪着你去吧。” 闻言谢言晚顿时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嬷嬷您不是说宫中都布置妥当了么有什么怕的。况且暗中还有辰乙和辰丙保护着呢不碍的。” 今日为了以防万一她并没有带妙书和巧穗虽说二人都坚定的要跟着自己进宫尤其是巧穗她如今的功夫大成就算是辰乙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轻松的钳制住她。所以对于自己单独进宫的事情巧穗是第一个反对的。 可是最终这两个丫鬟都被自己说服留在了家中。 毕竟皇后宴无好宴若是她想要搞事情那些暗卫保护自己还是很轻松的况且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心腹暴露在皇后的面前给对方留出下手的机会。 见谢言晚依旧坚持陆嬷嬷不放心道:“好吧姑娘一定要记得在宫中事事小心若是有了危险立刻炸了信号弹。” 陆嬷嬷这般谢言晚心中暖意融融重重的点了头之后这才让车夫赶车朝着皇宫驶去。 正是盛夏时节虽说才是晨起时分可是那日头便已经格外的毒辣晒得马车都有些热。 不过这样的热意在马车之内是感受不到的。因为凤栖止不但命人在马车内放置了冰盆等物还让陆嬷嬷给自己送了一件宝贝。 那软甲穿到身上之后竟再感受不到一丝的热意浑身上下都带着舒适的凉爽让人格外的心旷神怡。 谢言晚在马车之中假寐了一阵待得听到那马车停下交谈的说话声便睁开了眼睛。 皇宫到了。 到达凤仪宫的时候便有样貌不俗的宫女行礼笑道:“给郡主请安娘娘正在殿内与人谈事情还请郡主稍后片刻容奴婢进去通报一番。” 闻言谢言晚微微点头应了之后便见那宫女走了进去。 只是她这一进去竟是一个时辰。 头顶那毒辣的日光晒在身上饶是谢言晚身上穿着软甲可却挨不住那晒在脸上的日光。 不多时她便觉得头上汗意涔涔脸颊上更是滴下来颗颗的汗珠来。 谢言晚咬牙忍着一双手藏在袖子里对于皇后却越发的鄙夷了几分。她还以为皇后会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呢不想竟使出这般惹人诟病的下作法子来也不怕落人口舌。 还是说皇后被气糊涂了所以没了以前的理智? 若真是如此那么她站的这么久倒也算是值得了。 如今已经是盛夏而皇后的凤仪宫距离御花园的荷花池算不得远所以虽然空气中酷暑难当却又有几分荷花的清香遥遥传来让人反倒生出几分心旷神怡来。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她说,小心 谢言晚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那些酷暑带来的头晕好了许多她将身体的重心放在了另外的半边腿上正要伸出手腕活动一番不想就见那门帘被再次挑开就见一个宫装妇人走了出来。 那妇人生的二八年纪小腹高高隆起只是气色却有些不大好。 谢言晚这些时日进宫倒是也认识几张面孔见到这妇人出来当下便行礼道:“贞和给祥嫔娘娘请安。” 出来的妇人正是祥嫔说起来自己之所以被封为郡主也有这位祥嫔娘娘在其中做助攻呢。 毕竟若不是她当时恰好被诊出来怀了身孕皇帝也不会那么干脆利落的就给了她一个郡主的封号呢。 见到谢言晚祥嫔的脸上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意温柔道:“原来是贞和郡主快进去吧皇后在里面等你呢。” 闻言谢言晚微微点头便要进去。 可是在跟祥嫔擦肩而过的时候却听到她微不可察的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然说了两个字:“小心。” 谢言晚神情一动刚要说话就见祥嫔匆匆而去只是那一瞥之中她却清晰的看到了祥嫔眼中的惊惧和苍白。 不管是哪一种情绪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身怀六甲之人的身上。 所以方才在殿内发生了什么? 不及谢言晚多想便见先前那个宫女再次走了出来带着几分恭敬的声音笑着行礼道:“郡主让您久候了娘娘有请。” 听得那宫女的话谢言晚微微一笑算是回应而后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殿内格外的凉爽谢言晚乍一进来瞬间便觉得身上毛孔都舒适的张开适宜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想要喟叹。这样的温度才是盛夏里该待的地方。 谢言晚抬起头来将这殿内之人一一扫视了一遍意外的发现里面竟已然坐了四五位大臣家眷了而其中不乏先前几日跟自己交好之人。 大殿之内的角落里摆着一只巨大的镏金鹤擎博山炉内中正袅袅的升腾起细微的烟雾将大殿之内都飘满了淡淡的香气。 是百合。 清香淡雅香而不腻。 而正中央端坐的则是皇后。她今日梳了一个垂云髻头顶只斜插着一支镏金点翠钗。脖子里的孔雀绿翡翠珠链将她如同凝脂的脖颈映衬得越发白皙而一袭朱色的刺绣妆花裙则将她窈窕的身材完美的勾勒白嫩如玉的手指上套着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身上饰品届时皆贵且重。 此时的她正脸上带着微笑听着一旁的夫人在那讨好的说话。 见到谢言晚来皇后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阴郁旋即转成了适宜的微笑淡淡道:“贞和来了啊快坐吧。” 那神情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甚至就连口气中的热络都一如往常。 谢言晚并没有错过她之前那一抹阴郁见皇后这般更是心生警惕只是对方不撕破脸皮她自然也不会先翻开底牌。 因此谢言晚只是敛衽行礼恭声道:“贞和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闻言皇后只是微微点头笑道:“本宫在宫里烦闷所以便找你们几个来说说体己话只是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你们可别嫌本宫烦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手中的六菱纱扇还在漫不经心的在手中转着上面的美人随着她的转动折射出不同的弧度仿佛活过来一般。 她这话一出一旁的贵妇顿时赔笑道:“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能进宫陪您是臣妇们的荣幸呢我们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嫌烦?” 她的话顿时便迎来了其他几个贵妇们的附和。而谢言晚只是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做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迎合笑容。 听得这话皇后满意的一笑抚着自己的护甲淡淡道:“其实今日叫你们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来人将她带上来吧。” 皇后的话音一落便有宫女们齐齐的挑起帘子而后便看到一个女子缓缓的走了进来。 那女子带着面纱所以面容看不真切只是那身形苗条似是弱柳扶风一般而那露出来的一双眼更是杏眼圆睁看起来格外漂亮。 可是其他人认不得谢言晚却是猛地眯起了双眼。 因为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才被凤栖止吩咐扔出去喂狗的——谢琳琅! 谢琳琅的目光在触及到谢言晚的时候瞬间闪过一抹恨意而后她又在皇后的警告神情之中回过神儿来低头行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听到她的声音在场众人都觉得莫名有些熟悉而那心直口快的贵妇们更是直接便笑道:“娘娘您是从哪里找来这样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看着就可人疼呢只是为何蒙着面莫不是生的如同天仙所以怕臣妇们抢走不成?” 她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都笑了起来。而皇后更是满意的看着她嗔道:“偏生就你贫嘴行了今日也没有外人把面纱摘了吧。” 闻言谢琳琅顿时抬起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将脸上的面纱扯落。 那一瞬间顿时听到在场之人的惊呼。 自然不止是因为她这张熟悉的脸更是因为谢琳琅的脸上再无往日里的那些伤口而是变得细嫩光滑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就连谢言晚也不由得抓紧了椅背。那日凤栖止命人将她丢出去虽说不知道谢琳琅是如何脱身的可以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么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见在场没人说话皇后将目光放在了谢言晚的脸上而后带着笑意道:“贞和怎么不认识她了么?这是你妹妹呀。” 她的话直接的表明了谢琳琅的身份。而谢琳琅更是楚楚可怜的走到谢言晚的身边一脸情真意切道:“琳琅给姐姐请安。” 在旁人触及不到的位置谢琳琅的目光里满是与那声音不符合的恶毒。 见状谢言晚挑起一抹笑意道:“好妹妹快起来吧。上次在公主府一别我还很担心你呢如今见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更是变了变脸色。谁不知道大长公主先前未曾落难的时候支持的可是二皇子。而大长公主落难的原因更是因为当年杀害婆婆和小姑的恶毒行径! 若是真切的算起来这谢琳琅的娘亲萧念可是又杀了谢言晚的母亲呢。 如今谢言晚却能这样真切的关心妹妹果然是个好性儿的女儿家啊。 见她一句话便挽回了局面皇后的眼中有寒芒闪过旋即笑道:“看到你们姐妹这般要好本宫就放心了。毕竟前尘往事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你们姐妹还是要相互扶持的好。”说到这里皇后又站起身来拉着谢琳琅的手爱怜道:“琳琅是个苦命的孩子如今谢家虽然败落可是当时的亲事本宫却不能不认。再加上太子前些时日犯了些小错皇上更是觉得应该让他成亲约束一下自己所以本宫决定等到八月的时候便给琳琅和太子完婚。” 闻言在场之人先是诧异了一番继而都人精儿似的起身恭喜了起来。 而谢言晚虽然随之站起可是一双眸子却在不住的思索着皇后这般是想要搞什么名堂? 不待她想明白就见谢琳琅一脸得意的看过来而后话中带刺道:“姐姐你不为妹妹高兴么?” “自然高兴啊。”谢言晚抬起头来做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诚恳道:“只是我这人嘴笨不会说那些吉祥话。就祝妹妹跟太子——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吧。” 她这笑容诚恳的不能再诚恳可是看在皇后的眼里却是变了味道。 皇后的瞳仁紧紧地缩在一起尖利的护甲狠狠地掐在了肉中。 别人不知道可是她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皇儿被伤了子孙根这辈子根本就不能再行房事更遑论说有子嗣了! 可偏偏谢言晚这个始作俑者却带着挑衅的意味说出那句——子孙满堂! 好一个谢言晚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小贱人的! 皇后这厢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可是谢琳琅却是毫不知情在听到谢言晚的祝福之后甚至还格外挑衅的压低声音道:“放心我会让你看到这一幕的!不止如此我还要将你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言谢言晚几乎要乐了她脸上笑容不变嘲讽道:“好妹妹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反派死于话多么?” 真有本事就直接动手啊只会在这儿虚张声势蠢货一个。 她这话别人听不到可是谢琳琅却听得真真切切她脸上愤懑一闪而过刚要说话却听到皇后轻咳了一声。 而后便见皇后微不可察的给了谢琳琅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而看向了在场之人笑道:“这两日的荷花开的甚好本宫命人在荷花亭那儿摆下了宴席。时候不早了咱们过去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把酒泼她身上 她这话一出谢琳琅只得忍住了自己的情绪愤恨的瞪了一眼谢言晚便走过去乖觉的去扶着皇后。 见状谢言晚微微冷笑只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跟着众人一起出门朝着荷花亭走去。 上午的日头有些毒辣不过好在这一路上穿花拂柳加上遥遥而来的荷花香倒是让这些世家夫人们起了几分的兴致。 说是荷花亭其实是一个在池塘中心建起来的一座小阁楼。二层的楼台不算高沿着木桥走过去拾阶而上周遭所有的风景都是那荷花朵朵微风吹来的时候更觉得清新淡雅惹人心醉。 谢言晚随着众人一路上了荷花亭之内一进去便感觉到了凉风拂面而来。 皇后在正中间坐下其他的几位世家夫人则按着品阶坐到了不同的位置。 唯有谢琳琅站在皇后的身边不动。 谢言晚按着侍女的指引坐下便听得皇后淡淡的笑道:“琳琅你如今算是代价之身怎能陪在本宫的面前去你姐姐身边坐着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笑意温温柔柔可是谢琳琅却将她眼眸深处的戾气看的一清二楚。 而后谢琳琅恭声行礼缓缓的走到了谢言晚的身边笑道:“姐姐那琳琅就坐在您的身边了?” 她虽然是问话可是有了皇后先前的话谢言晚难不成还能说个不字? 因此谢言晚略微一点头语气轻柔道:“那就坐吧。” 听得谢言晚话中带着施舍的口气谢琳琅的神情一冷硬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坐在了她的身边。 皇后拍了拍手便见宫人们鱼贯而入不多时便将饭菜摆上了桌。色香味俱全的十余道菜看的人食欲大动而外面不时飘进来的荷花香气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亭内的冰盆摆的格外足空气中都是丝丝的凉爽再加上那歌姬们袅袅的声音传来更是格外的享受。 皇后对于此情此景显然是格外的开心因叹道:“本宫大抵是老了所以这些时日竟格外的想要看到子孙满堂的局面。太子如今年纪不小皇上也盼着抱皇孙一想到不日太子就可子嗣绵延本宫便觉得欢喜的紧。” 她这话虽然没有明着说可是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当下便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于是纷纷将自家的女儿推了出来名为展示才艺实则是为了让皇后相看。 毕竟那谢琳琅先前虽然背景深厚可是如今大长公主下狱而谢琳琅又只是个四品的昭媛地位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等到将来她们的女儿入主东宫那东宫之内做主的人是谁还未可知呢! 一时之间因着皇后的这句话偌大的亭内顿时热闹了起来。 眼见得那些世家小姐们或羞涩或大胆的展示自己的才艺谢言晚坐在位置上低头去饮茶却是悄然的将那一抹鄙夷掩藏起来。 皇后为了拉拢这些世家还真是不遗余力只可惜啊她那个好儿子只怕这辈子都无法雄起更遑论说给她绵延子嗣了。 皇后注定是竹篮打水了。 不过相较于那些未来的事情谢言晚眼下有些疑惑的却是皇后如今想要做什么。 一定不是只让她来欣赏世家贵女们的演出这么简单的。 然而皇后却是格外的沉得住气直到那些世家贵女们的表演过半她的目光都没有往谢言晚这里看上一眼。 反倒是谢琳琅自始至终的眼神都没有从自己的身上挪开一直带着那种恨之入骨的眼神瞪着自己。 谢言晚回眸望去谢琳琅顿时被抓包。 下一刻就见她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来端起一杯酒脆声道:“大姐姐之前我年少轻狂多有得罪这一杯酒算是我给你赔罪还请大姐姐原谅我。” 说这话的时候谢琳琅的表情格外的楚楚可怜若不是谢言晚知道她本性如何怕还真的叫她给骗了。 谢言晚自然不会以为她这个模样是真心实意的只是谢琳琅的声音格外大竟将周遭的目光齐齐的吸引了过来一时之间这荷花亭内竟安静了下来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见状谢言晚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凝聚眼眸里的寒意点点唇角却是带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来伸手端起自己的酒杯笑道:“妹妹都这样说了我怎么能不原谅你?更何况那些都是前尘往事了我自然会既往不咎的。” 不过可不是现在。 等到一切账都算清楚了她一定会——既往不咎! 不知为何谢琳琅竟被她眼中的寒意吓到登时就想要往后退。 可偏偏她的裙子太长这急促倒退的时候竟然踩住了自己的裙摆瞬间便往地上摔去。 而在她摔倒的那一刻手中的酒杯也应声摔落可是在落地之前那酒杯里的酒已然尽数的倾倒在了谢言晚的衣裙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谢言晚虽然退得快却仍旧被泼到了一些酒渍。 而后便见摔在地上的谢琳琅一脸不知所措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失声道:“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裙摆太长了你千万别生气呀我……” 可是她原本是保持着敬酒的姿势若不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又怎么会突然后退? 是以在谢琳琅这话出口之后在场的这些世家贵妇们便将探寻和打量的目光都落到了谢言晚的身上。 难不成是谢言晚搞了什么鬼么? 谢言晚心中冷笑这谢琳琅难不成又想毁了她的名声不成? 若是别人在这无声的压力和打量之中就觉得难堪了。可惜她谢言晚不是别人这名声对于她来说也无关紧要。 想要用这一套来打击她那才是打错了算盘。 不过做戏嘛她也会啊。 因此谢言晚垂下眸子关切的问道:“妹妹你没事儿吧?一杯酒算什么你才是最重要的呀。” 说着谢言晚弯下腰去扶谢琳琅而那一双眸子里则满是玩味的笑意。 谢琳琅眸子杀意浮现躲开谢言晚搀扶的手自己挣扎着起来“感激”道:“大姐姐我没事儿呀你的衣服脏了!” 说着她又一脸羞愧道:“娘娘琳琅不小心将姐姐的衣服弄脏了还请娘娘借用一下更衣殿让琳琅陪着姐姐去换一套衣服吧。” 按照惯例宫中但凡举办宴会都会提前预备下来一些衣服以备意外情况。 而谢琳琅这个要求显然合情合理。 所以皇后顿时柔和的开口吩咐道:“无妨快去吧。芙蕖你陪着二位小姐一起过去。” 眼见得皇后都下了命令谢言晚的眸内顿时闪过一抹深思。难不成这是提前算计好的?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更衣殿里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多谢娘娘抬爱不过贞和的衣服不脏换衣便不必了。” 谢言晚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她倒不是真的不去不过是想要确定下心中想法罢了。 而皇后的话则证实了她的念头是对的。 “这怎么可以?虽说是夏日可到底是要留神些的让芙蕖跟着你们去本宫也放心些。” 皇后的脸上仍旧是和善的笑容可谢言晚越发的肯定了这更衣殿内绝对有猫腻! 见状谢言晚脸上笑容不变在皇后不容置喙的眼神之中行礼道:“如此贞和便谢过娘娘了请容贞和暂且告退。” 说完这话她低着头缓缓的退了出去。 只是眼角的余光之中却分毫不差的将皇后与谢琳琅之间的眼神交流看了个真切。 她只做不知待得出了荷花亭之后便随着芙蕖的步子朝着她指引的地方行去。 而跟在她身边的谢琳琅自从出了荷花亭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开始扩大眼睛里更是闪现着恶毒的光芒。 感受到身旁人的目光谢言晚突然回头顿时将她的表情收在眼中似笑非笑道:“好妹妹你笑什么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谢琳琅竟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便想要往后躲可是在想起眼下深处宫中之后她顿时便硬气了起来眯着眼睛道:“自然是笑你我姐妹能够和平共处啊。” 闻言谢言晚顿时嗤笑了一声道:“谢琳琅你莫不是被狗咬着脑子了?” “你——” 谢琳琅被她这话呛到登时就要发作却听到前面带路的芙蕖咳了一声。 而后便见芙蕖回过头来一脸恭谨的笑道:“郡主更衣殿到了您请。” 这座更衣殿不同于其他的大殿那般而是同样的临水而建且离水面还甚是接近。若是有人一不小心便会踏空落水。 谢言晚看了一眼这周遭的环境复又打量了芙蕖一眼心中暗道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那脸上的表情完美到无可挑剔。 反倒是一旁的谢琳琅颇为沉不住气在走到了地方之后一双眼睛里顿时迸射出狼一样的光芒。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谢琳琅落水 谢言晚歪头打量了一瞬凝神听着里面的气息。 见她站在门口谢琳琅眼中微微发急继而鄙夷道:“我说谢言晚你不会是怕了吧?” 说着她当先几步站在门口道:“莫不是不敢进去觉得我会害你?那我就先进去一个给你看看。” 她说完这话果真抬起腿来双手将大殿的门推开自己朝着那大殿之内便走了进去。 见状谢言晚莞尔一笑回眸道:“有劳姑娘进来帮我挑选下衣服如何?” 谢言晚这话说的客气而芙蕖先是一愣继而便温声笑道:“既然郡主之邀奴婢定然遵从。” 眼见得芙蕖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也随之踏进了这座更衣殿谢言晚的唇角才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笑意来。 既然布好了局那么自己若是不配合一下怎么对得起她们这么千辛万苦的将自己引诱来呢? 大殿内与别处布置的没什么异样外殿挂满了衣服而内殿则被遮挡着显然是供人换衣服所用。 谢言晚粗略看了一眼环境而后又看向进殿之后便坐在位置上端着茶杯的谢琳琅嗤道:“你这般猴急的进来莫不是要看我换衣服?” 谢琳琅冷哼了一声一双眼睛里却是带着兴奋的笑意一字一顿道:“好姐姐我倒是没兴趣看你换衣服不过有人会十分乐意哦。” 她说完这话猛地将手上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茶盏碎裂在地上内中的茶水泼泼洒洒的遍地都是而那碎裂开来的瓷片更是被溅了一地。 那声音落下的一刻便见周遭突然便落下了四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手中持刀齐齐的将谢言晚围在了中间! 见状谢言晚嗤了一声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变只是淡淡道:“谢琳琅说你没脑子你还真是不辜负我这句话啊。” 谢琳琅原本以为她会害怕的跪地求饶可是不想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便咬牙切齿道:“谢言晚死到临头了你还敢这么嘴硬!” “呵。” 谢言晚鄙夷的看着她淡淡道:“是么?谢琳琅都被人拿来当枪使了你还有心思冲我发威呢?” 皇后既然敢直接派来了杀手且还让谢琳琅前来看着自己死那么必然已经决定好了事后让谢琳琅当戴罪羊了。 可惜这个蠢货非但不明白且还在这里自鸣得意呢。 念及此谢言晚便不由得想要感叹。脑子是个好东西她怎么就没有呢? 不想她这话一出就见谢琳琅声音凄厉道:“就算是被人当枪使又如何?只要能够除掉你我心甘情愿!”说到这儿她站起身来走到谢言晚的身边神情冷峻道:“谢言晚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你拖下地狱!” 闻言谢言晚笑的越发不屑鄙夷道:“啧你还真是天真啊。带我下地狱也不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这话彻底的激怒了谢琳琅。 谢琳琅往后退了一步冷声道:“谢言晚你还真是嘴硬啊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他们的刀厉害!给我动手将她拿下!” 她话音一落便见那四个黑衣人齐齐行动朝着谢言晚挥刀砍来! 见状谢言晚眉眼冷肃挫身朝后躲下这一击朝着后背的柱子靠了过去。然而她躲开了这一次却躲不开第二次。 眼见得那刀朝着谢言晚的面门而来一旁的谢琳琅顿时便瞪大了双眸厉声道:“砍死她!” 只听得“叮”的一声响起旋即便见那一柄厚重的刀被从中间掰断而后便有鲜血喷溅而出撒了满室。 血腥扑鼻而来谢言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殿内凭空出现的辰丙二人自己则将匕首架到了想要逃跑的女子身上。 而后她淡淡的开口:“芙蕖姑娘意欲何去啊?” 听得谢言晚的话芙蕖的双腿一软先前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她好歹在皇后的身边呆的久了反应能力也较寻常人快一些片刻便回过神儿来道:“此处之事与我无关都是谢小姐一人所为奴婢要秉公回禀给皇后娘娘让她来给郡主您主持公道。” 闻言谢言晚笑的越发的真切收回了手中的刀子定定的望着芙蕖的双眸开口道:“芙蕖姑娘有心了不过本郡主一向比较愿意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东西所以去回禀皇后这件事儿还是本郡主亲自来吧。至于你我倒是觉得你做一个证据也不错。” 她这话说完便朝着一旁使了个眼色而后便见辰丙手中的刀柄出鞘。 “不郡主求您饶了奴婢……”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说完。 下一刻谢言晚的脸上便被溅上了几滴血迹。 她抬手擦去淡淡的睨了一眼缓缓倒下的芙蕖唇角的冷笑越发的明显。 芙蕖倒下的那一瞬间殿内的四个杀手也都被解决的干干净净每个人都以诡异的姿势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大理石地面。 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甚至连一声叫喊都未曾出口。 谢琳琅早被这个阵仗吓到整个人都跌在了那茶盏碎片上那锐利的伤口将她的身上割出了伤口来可她却丝毫不觉只是牙齿打颤的望着这一切好一会儿才厉声道:“谢言晚这些都是皇后的人你竟然敢——” 她的话说的有些发颤可谢言晚却听得格外清楚。 而后她抬起脚来缓缓的走到谢琳琅的身边歪头道:“敢如何?杀了他们么?” 说到这里谢言晚低下头去将目光定定的落在了谢琳琅的身上冰冷的笑问道:“那又如何?” 是啊人她就杀了又如何? “皇后不会放过你的!” 谢琳琅双眸之中的恐惧只多不少见谢言晚靠近了自己她紧紧的贴在身后的椅子角上色厉内荏道:“皇后的人一会儿就会到谢言晚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然而谢言晚却像是没有听到她这话一样只是抬起手指点着她的胸前问道:“谢琳琅是这里吧?” 谢琳琅被她此刻的模样吓到见她的手指点上了自己竟然不敢动弹带着浓厚的恐惧望着她颤声道:“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只是她的心中却被谢言晚的动作而勾起浓重的恐惧来仿佛谢言晚这个动作是在提醒着自己很可怕的事情。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得谢言晚冷声道:“不明白没有关系我明白便够了。” 说到这里她嗤了一声而后一把将谢琳琅的衣襟紧紧地揪在一起一双眸子也猛然转冷厉声道:“当初奶娘的那一箭是你射的吧这个位置没错吧?” 原来是这件事! 谢琳琅瞬间血色尽失往日里的嚣张跋扈在看着殿内的血腥之气竟再也不敢说出一个字一张脸也带着浓浓的害怕。 “我……” 谢言晚却懒得听她说话她的脸上格外的狰狞就连旁边的辰乙辰丙二人都不由得打了好寒颤更遑论说就在谢言晚手中杯钳制着的谢琳琅更是吓到脸上涕泪横流。 而后便见谢琳琅带着哭腔求饶道:“大姐姐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我我去给奶娘坟前磕头赎罪!” 她若是知道当初杀了那个老虔婆会得来今日这般眼中的后果那时候打死她都不会射出那一箭的! 谢琳琅原以为自己这样有诚意谢言晚便会放过自己。 可是听到她这话之后谢言晚却只是回了一个冰冷的笑意。 而后她低下头来呢喃着问道:“我饶了你?那么谁来饶了奶娘呢?” 当初的奶娘不止被谢琳琅的利箭射死更是在死后还被挂在了城门暴尸那般惨烈的下场是因为谁造成的谢言晚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眼见得谢言晚夺过了刀朝着自己砍过来谢琳琅眼中的泪意终于再也忍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她一面往角落里躲着一面哭道:“大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别杀我!” 正在这时只听得辰乙凝神道:“姑娘有人来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微微一愣就被谢琳琅得了机会朝着外面便跑了出去。 而殿外正是那清浅的湖水。 谢言晚神情一冷在辰乙要阻止谢琳琅的时候开口道:“既然她那么喜欢水那就丢下去吧。” 谢琳琅刚跑出了殿门刚要呼救便觉得身子猛地腾空而起而后便重重的落进了湖水之中。 水面上顿时荡漾起来巨大的涟漪谢言晚一步步的迎着烈日走了出来眼见得谢琳琅在水中扑腾她弯下腰来一把便摁住了谢琳琅的头恶毒的笑道:“好妹妹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死法啊?那我成全你可好?”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求你别杀我! 谢琳琅的脑袋被重重的压在水里而她身上轻薄的纱衣吸足了水更为她的扑腾增加了几分重量。 她拼命挣扎着却是在做着无用功而水中则响起她断断续续的呼救:“来人……救救我啊……” 而后谢琳琅便被那钻进口中的水给呛到鼻涕眼泪齐齐的落下来融合在了湖水之中。 谢言晚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这模样面上一派的仓皇担忧可是唇角却缓缓勾起一个冷冽的笑容微不可察道:“好妹妹我这就是在救你啊。你如今孤身一人留在世上这般可怜我送你个阖家团圆可好?” 谢琳琅猛地打了个寒颤双手猛地抓住谢言晚的胳膊凄惨道:“大姐姐我知道错了求你别杀我!” 闻言谢言晚眼中的冷意越发浓重她低下头淡淡道:“这话好生耳熟呢。”她诈死逃出的那一日似乎也这样跟谢琳琅说过? 只是当时的她只想要自由可是人人都不放过她。如今她不要自由了只要复仇。可她们却反而求她放过她们。 呵当真是可笑。 谢琳琅显然也想起了当日护城河的一幕见谢言晚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她心知自己求情也不会被宽恕竟难得的硬气了一回咬牙切齿道:“谢言晚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听得这话谢言晚几乎被逗乐了她低下头去眉眼弯弯笑意却未达眼底:“好妹妹你莫不是忘了你如今这模样本来就是你的报应啊。从你将我推下水又杀了奶娘的那一日起谢言晚就已经是一只索命厉鬼了!” 她这话格外的阴冷而谢琳琅也再坚持不住一双手软软的松开谢言晚往水中沉了下去。 谢言晚定定的看着水面冒的泡泡逐渐平息这才盯着自己的手袖中刀滑落出来在她洁白如玉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凄厉的叫道:“来人救命啊——” 鲜血滴滴答答落下落在水面上迅速的消散开来而谢言晚的脸也瞬间由红转白。 她的叫声成功的让不远处正赶来的人们脚步加快了几分。 听得周遭的凌乱脚步逼近谢言晚猛地回头一把抓住为首的宫人语无伦次道:“有刺客妹妹被推下水了救命救命啊!” 见她眼泪盈盈如水的模样那宫人先是眸光一沉继而看着落在水中的女子厉声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快救人!” 她吩咐完身后跟着的内侍们便扑通扑通的跳入水中开始打捞谢琳琅。 而这宫人却直接搀扶住了谢言晚关切道:“郡主您受伤了奴婢带您去找太医诊治。” 眼见得她搀扶着自己谢言晚莫名觉得有些古怪这宫人眼神虽然真挚可她就是没来由的排斥。 只是此刻人已然多了起来谢言晚心中纵然有疑惑却也发作不得只是依着她的搀扶由着她带着自己离开了这里。 然而离开之前她回眸看了一眼却见那四五个人还在水中那湖面不大可这么多个年轻的内侍监却连打捞一个弱女子都十分费力的模样。 再之后她便被带出了长廊那边的光景再看不真切了。 不想她刚转了回廊便看到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贞和给宁王殿下请安。” 而搀扶着谢言晚的宫人更是松开了她恭谨的给上官翰骁行礼。 上官翰骁蹙眉看向谢言晚的胳膊沉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谢言晚本就在扮演着一个受惊之人的模样此刻怎么会回答他况且她直觉那里此刻的情形不大适合被上官翰骁看见因此只是微微摇头便面色藏宝的靠在了那个宫人的身上。 见她这模样上官翰骁也不好多问只是吩咐道:“速速带贞和郡主去诊治。” “是。” 而后上官翰骁便径自离开。 直到宫人带着谢言晚离开许久谢言晚心中那一分不安却仍旧没有散去。她微微攥紧了手不着痕迹的睨了一眼身旁的宫人却见她的脸上丝毫破绽也无。 这名宫人当真是尽职尽责将谢言晚送到凤仪宫之后便出门去请太医。而皇后也在得了消息之后迅速的赶了回来。 见到谢言晚这虚弱的模样皇后眼眸凌厉而后做了一副担心的模样问道:“贞和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可有大碍?” 谢言晚早有说辞当下便颤声道:“娘娘有刺客!” 她这话一出皇后瞬间双眸微闪继而回身吩咐道:“你们去更衣殿看看究竟是何情形回来向本宫禀报。” 宫人领命离开不久太医也被请来了待得给谢言晚包扎之后他才回禀道:“皇后娘娘放心郡主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肉伤。” 闻言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样便好。” “娘娘贞和身子不适今日让您扫兴了贞和想要先回去还请娘娘恩准。” 不知为何谢言晚总觉得在宫中继续待下去会对自己不利。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明显的危机意识了。 她原本以为皇后定然要阻拦自己一番的不想皇后听了她这话之后竟然没有阻拦只是叹息道:“好孩子今日让你受苦了。”说着她又起身朗声吩咐道:“来人送贞和郡主回府。” 谢言晚推辞再三见皇后态度坚决心中顿生警惕只是面上却行礼谢道:“多谢娘娘抬爱。” 皇后见状爱怜的摆了摆手吩咐人将谢言晚送出了门去。 眼见得谢言晚出了门皇后的目光顿时阴沉了下去问道:“雪雯他们二人可见到面了?” 被唤作雪雯的女子赫然就是先前扶着谢言晚离开之人! 听到皇后叫自己雪雯目光阴寒轻声回道:“娘娘放心他们不止见了且还说了话。” “那就好。”皇后神情带着淬毒的寒芒厉声道:“此二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 因着回去的时候是皇后命人护送她的所以谢言晚一路上都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匕首以防外面这些人突然发难。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直到她被送回了凤府那些人都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就连同她说话的声音都格外的恭谨。 “郡主小心您身上有伤还是奴婢们扶您吧。” 谢言晚推开了那些人的搀扶一抬头便看到了陆嬷嬷从门口迎了过来。 见到自己人谢言晚顿时心神一松叫了一声:“陆嬷嬷。” 陆嬷嬷见这几个人面庞陌生那里还不明白是谁的人?当下便亲自走过来扶住了谢言晚一面吩咐下人们给了打赏。 而她自己则扶着谢言晚回了房间。 “姑娘今日前去可还顺利?” 没有看到谢言晚炸了那最危险的烟花陆嬷嬷便知道事情至少不会太糟。 闻言谢言晚顿时笑道:“嬷嬷放心一切还算顺利。”只是她动弹的时候却不小心的扯动到了自己的伤口顿时便龇牙咧嘴的嘶了一声。 听到她这声音陆嬷嬷顿时神情一沉将她的袖子挽上去果然看到包扎着的纱布。那纱布被包裹了数层却仍旧能够隐隐的看到内中透出来的血色。 她的眼光一寒瞬间朝着外面吩咐道:“来人快去请洛小姐过来!” 见陆嬷嬷这般紧张谢言晚心中一暖嘴角仍旧带着笑意道:“无妨在宫中的时候已经看诊过了伤口是我自己划的我有分寸不要紧的。” 不想她这话一出陆嬷嬷的神情却更加难看了沉声问道:“究竟是何种事情竟让姑娘对自己下手?” 上一次她出手划了自己的脸是因为谢琳琅。那么这一次呢? 谢言晚见她这模样只得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末了又道:“那些刺客毕竟是咱们的人杀死了若是全场就我一个毫发未损之人岂不是惹人怀疑?我这一刀换谢琳琅一命不亏。” 她自认没有做亏本的买卖却不想陆嬷嬷在听到她这话之后顿时啐了一声道:“她的命哪儿比得上姑娘你重要?” 陆嬷嬷说到这儿就见洛清彦带着几分午睡未醒的起床气慵懒道:“我说谢言晚你这是又怎么了?” 洛清彦的眸光带着犯困的泪光可是手上的动作倒是丝毫不迟钝。她三两下拆开了谢言晚的纱布啧了一下嘴嗤道:“你对自己下手够狠的啊。” 谢言晚瞬间一愣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她方才跟陆嬷嬷说的时候洛清彦可还没进来呢。 闻言洛清彦顿时鄙夷道:“我乃是医者若是连这么明显的伤口都看不出来岂不是叫人笑话洛家人无能?” 她这话一出谢言晚更加警惕问道:“那宫中的御医也能看出来么?”若真的是这么轻易就能被看出来的话那就糟了她的伤口被御医看过回头再说漏了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宁王是凶手 只是谢言晚这却是多虑了她话音还未落就听得洛清彦更加鄙夷道:“那群庸医也配跟我比?” 一旁的陆嬷嬷也笑着解释道:“洛家人世代行医且又是多为江湖中人看病与朝中世家的官医修习的不同的。且宫中之人娇气大多没有这般手段。” 她这话却是婉转的在说那些太医的庸。 谢言晚略一思索便明白各中原因当下便放下心来只要他们看不出来那就没有大碍了。 洛清彦将她的伤口查探了一遍之后越发的带着几分鄙夷:“说是庸医还真不为过待我将这些药换了吧。” “这药不妥么?” 见谢言晚有些担心洛清彦想了想又解释道:“为你看诊的太医在宫中看诊惯了凡事小心谨慎。这几味药放在一起无功无过但想要你的伤口彻底好转没个三两月决计不成的。” 闻言谢言晚点了点头见她给自己重新上药包扎诚恳的道了谢就听得洛清彦打了个哈欠道:“别再耽误我睡觉便是最大的谢意了。” 眼见得她离开谢言晚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陆嬷嬷也笑叹道:“这丫头的脾气一向如此姑娘别往心里去。” 谢言晚顿时摇头笑道:“怎么会呢清彦很好。”初见时原以为是个清冷的姑娘可是相处久了才发现她非但不清冷且脾气还有些古怪但是为人却是极好的。 听得这话陆嬷嬷这才放下心来洛清彦身后的洛家对凤栖止有恩而洛清彦更是自幼跟在凤栖止的身边没少给他们帮忙。而谢言晚对于凤栖止又格外的重要所以陆嬷嬷最担心他们之间出了嫌隙。 还好谢姑娘也是个好的。 在宫中的时候谢言晚几乎没有吃东西此时已经过了午后她被饿了大半日这会儿也开始饥肠辘辘了起来。 听得她小腹中传来的咕噜噜的声音陆嬷嬷哪儿有不懂得?当下便笑道:“姑娘稍等片刻我去着人给你做些午膳来。” 谢言晚感激的一笑便由着陆嬷嬷去了。 等到她离开谢言晚才从怀中掏出一缕青丝出来扔在了桌上。 将谢琳琅溺水的时候她割了谢琳琅一缕头发以发代首祭奠奶娘。 谢言晚盯着那一缕头发唇角渐渐地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来。那笑容起初在逐渐扩大可到了后来却从眸子里仓皇的落下泪来。 她如今大仇得报可奶娘也再回不来了! 谢言晚将神智放空呆了良久直到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的脚步声这才回过神儿来将头发包进了一叠纸钱之内放在了一个盒子里。 下个月便是鬼节届时她要带着这些东西去给奶娘祭奠。 陆嬷嬷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谢言晚在收拾什么东西她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姑娘来吃饭吧。” 谢言晚方哭了一阵儿这会儿虽然眼睛红红的却反倒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见谢言晚吃得开心陆嬷嬷却更有些心疼。这孩子的经历算不得好而她这模样更让人劝慰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因此待得谢言晚吃完之后陆嬷嬷只是默默地收起了餐盘等物又嘱咐她休息一会儿便将房间内的空间留给谢言晚独处。 吃饱喝足又卸下了心头一件大患的谢言晚反而有些困意袭来。她在桌子前坐了许久这才回身脱鞋上床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她梦里似乎回到了初始的日子。 那时自己伤势刚好奶娘坐在灯下绣花样巧穗歪在软榻上眯眼打盹儿而她就靠在床头望着房间里里昏黄的灯光。 分明昏暗到看人都不大真切可谢言晚偏偏觉得那样的画面是她此生见过最温暖的场景。 只是梦里这样心满意足谢言晚却没来由的落泪沾襟。 谢言晚醒来的时候房间内一片黑暗。她突然不知是否身在梦中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奶娘——”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门外妙书的声音:“小姐您醒了?” 那一刻谢言晚的心中仿佛有大石头砸下让她的心钝钝的疼。 奶娘回不来的。 妙书很快走了进来将桌上的灯笼点亮下一刻便有满室的光明将房间内的一切都照的格外清晰。 谢言晚眯眼适应了这片光明复又打量了一眼床边的沙漏诧异道:“才刚过申时么?” 她这话一出便听到先前自己忽略的声音。 那是雨滴拍打着茜纱窗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格外响亮入耳之声皆是一片嘈杂。 妙书笑着回道:“可不是么要不说六月天小孩儿脸呢这上午还晴好的日头呢一转眼就下了瓢泼大雨。幸亏我今日看天色不对提前嘱咐了打烊了不然咱们店里的人都得挨淋呢。” 听得她叽叽喳喳的说话谢言晚的神智也逐渐清醒她索性靠在了床头笑道:“你倒是聪明。” 她说着一面翻身下床。 外面的天色如同暗夜一般的漆黑透过窗户可看到院门口点着的两盏灯笼在那狂风呼啸之中径自飘摇着。 因着雨势格外大所以视线所及之处看不大真切唯有这房间内小小的一片空间倒是带着暖意的亮光。 正在这时只见院门被人推开旋即便有一个穿着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见到那人的模样谢言晚微微一愣下一刻便见妙书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问道:“辰甲大哥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谢言晚也回头望去见他神情有些冷峻顿时沉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谢琳琅死了。” 听到这话谢言晚的心头一松一面端着茶盏喝茶一面道:“我知道是我杀的。” 当时她特意等到谢琳琅断气之后才松开的手后者若是不死才怪呢。 可不想他的下一句话却让谢言晚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应声碎裂。 他说的是—— “宫中盛传是宁王所为。” “这怎么可能?” 谢言晚顾不得自己被泼洒了一身的茶水登时站起身来沉声道:“人分明是我杀得宁王又不在现场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消息?” 她说到这里突然便顿住了口。因为她没来由的想到了自己走的时候宁王恰好跟自己擦肩而过且还打了招呼。 辰甲凝眉道:“因为打捞出来谢琳琅尸首之时她的手里攥着一块玉佩。而这块玉佩正是宁王贴身之物。” 闻言谢言晚顿时摇头道:“这不可能。”谢琳琅被丢下去的时候手中根本空无一物而她当时还伸出双臂来抓自己呢那时她的手里都没有东西更遑论淹死的时候了! 除非…… “有人栽赃嫁祸!” 谢言晚这话说的坚决略想了一瞬坚定道:“我去找阿止他人呢?” 却不想辰甲顿时叫住了她迟疑道:“姑娘主子不在府上。” “不在?”谢言晚微微一愣道:“他去哪儿了?” 往日里凤栖止的去处从来不瞒着谢言晚只是今日辰甲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道:“姑娘就别问了主子这次涉及机密之事所以不能透露行踪。” 谢言晚心中有些狐疑问道:“连我也不可以么?” 得了辰甲坚定的回答之后谢言晚微微扶额而后看着他道:“那么你帮我将陆嬷嬷请过来总可以吧?” 白日里的不安实现了本该是她手上的人命莫名其妙的被推到了上官翰骁的头上且谢言晚总觉得这只是个开始还没有完。 这次辰甲倒是毫不迟疑的去了。 眼见得他离开谢言晚回身想要坐回到凳子上最终却是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和那在风中摇摆不定的灯笼。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线索可是那是什么呢? 没等谢言晚想清楚的时候陆嬷嬷已然来了。 此时谢言晚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外面的大雨被风吹进房间之内将谢言晚的裙摆衣襟上都打湿了可她却恍然未觉只是依旧看着外面在蹙眉思索着什么。 见状陆嬷嬷快步走了过来拉着谢言晚的手朝着屋子里走去一面嗔怪道:“下这样大的雨姑娘怎么站在门口了?” 谢言晚这才回过神儿来道:“门口有风脑子清醒。”被风吹一吹说不定就将她脑子里的疑团吹开些线索呢。 闻言陆嬷嬷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的宠溺问道:“那么敢问姑娘你可有被风吹出什么线索么?” “没有。” 谢言晚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蹙眉的将今日白天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且着重的说了宁王之时问道:“嬷嬷你对此事怎么看?” 宁王必定不是凶手而且她总觉得这也不像是皇后所为。毕竟她可是害得太子不举的元凶皇后为何不刁难她一番反而将此事嫁祸给别人呢? 除非皇后还有下一步棋。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宫里来人了(一更) 可是若这件事跟皇后没有瓜葛呢? 没来由的谢言晚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如果此事真的不是皇后所为而是另有其人的话那么那个人就呼之欲出了。 毕竟她家阿止是什么品行谢言晚还是清楚的。若是阿止为了保护她和教训连贵妃而将此事嫁祸给了宁王也未必不可能。 一想到这里谢言晚便有些不安。 今夜里辰甲来回话的时候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又百般阻止不让她见凤栖止。 若是没有猫腻辰甲为何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念及此谢言晚越发的坐立不安。虽说连贵妃当初为了撮合她跟宁王给自己下了药。可是如今一个皇后已经让谢言晚头疼了若是再来一个连贵妃…… 谢言晚并不惧怕自己面对敌人可是如今的凤栖止是她的护盾却也是她的软肋她怕的是将凤栖止也扯入旋涡之中。 见谢言晚这模样陆嬷嬷微微一笑将手放在她的肩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那姑娘又怎么看呢?” 谢言晚面对着她和善的目光没来由的心头一跳试探着问道:“阿止……” 却不想陆嬷嬷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温和道:“姑娘还不相信主子么?”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道:“我自然是信他的。” “那便是了。” 陆嬷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道:“只要事情不到你身上一切都与咱们无关。时候不早了姑娘用晚膳吧。” 见陆嬷嬷转开话题谢言晚只得点头道:“也好。” 谢言晚有心等到凤栖止回来问清楚心中的疑问然而她没有想到这一夜凤栖止都不曾回来。 清晨时分窗外的鸟儿在回廊下叽叽喳喳的叫着将睡梦中的谢言晚成功的唤醒。 她昨夜心里压着事情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身侧的床榻是凉的谢言晚眉头一蹙将手收回来默默地穿衣下床。 凤栖止一夜未归他去哪儿了? 但是很快谢言晚就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 她还未曾吃早膳就见陆嬷嬷从外面走进带着几分警惕道:“姑娘宫里来人了。”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问道:“谁的人?” 只是谢言晚却没有想到来人并非任何嫔妃身边的内侍监而是皇帝身边的公公。 “贞和郡主随着杂家走一趟吧。” 那公公的模样不卑不亢且见到谢言晚之后语气也并未带着轻视之心。 陆嬷嬷见状塞了一个荷包笑问道:“敢问公公郡主此去为何?” 那公公当下拒绝了这个荷包淡淡道:“杂家不便透露郡主一去便知。”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跟陆嬷嬷对视一眼开口道:“劳烦公公等我一会儿容贞和换身衣服便随您去。” 那内侍监转身离去之后谢言晚的脸色顿时便冷了下来道:“皇上喊我去做什么?” 若是其他嫔妃传唤谢言晚都不会这般担心可是偏偏却是皇上。就算他久不问政事那也是掌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 而陆嬷嬷更是有些担心她略微思索一番道:“郡主老奴随您同去吧。” 谢言晚拒绝了她的提议道:“我带着辰乙便可嬷嬷在府上等着消息吧若真有情况他会跟你联系的。” “也好。” 谢言晚换好了衣服便不再多言吩咐辰乙暗中跟随自己她便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宫中驶去。 昨夜里才下了一场大雨晨起的空气里便多了几分湿润沿路所见红墙青瓦碧草树木无一不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谢言晚无心赏风景只是蹙眉思索皇帝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传召自己? 到达御书房之时还能听到内中隐隐传来的说话声谢言晚站在殿外候着而那名带自己前来的内侍监已然进去传话了。 谢言晚侧耳倾听不想却听到了皇后的声音:“皇上此事您一定要为臣妾和烨儿做主!” 而后便是连贵妃冷笑的声音:“姐姐饭可以乱吃脏水可不能乱泼骁儿为人忠厚正直断断做不出此事。” 谢言晚还待继续听下去便见那内侍监去而复返垂手道:“郡主请吧。” 她顿时收回目光点头谢过便昂首走了进去。 “贞和参见吾皇万岁。” 谢言晚的到来打破了殿内的僵局而她在得了皇帝的“平身”之后也才有机会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眼殿内之人。 出乎意料的今日来人竟格外的齐全。 除了皇后和连贵妃之外被幽禁许久的太子和宁王竟然也都在场。 谢言晚虽说顶着郡主的封号可是那是在旁人面前罢了今日这所在的全都比她品级高。 她一一的行了礼可在场几人除了上官翰骁之外竟然无一人理会她。 见状谢言晚只是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不解的抬起头来问道:“不知皇上传唤贞和前来所谓何事?” 闻言还不等皇帝说话便先听得皇后重重的哼声响起旋即便听得上官翰烨愤怒的质问道:“你还有脸问?琳琅她毕竟是你的妹妹你为何如此狠心竟然伙同着别人杀了她!” 他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心生警惕而后脸色化成一片苍白往后退了一步呢喃道:“琳琅死了?” “贞和郡主还真是做的一出好戏啊昨儿楚楚可怜的说谢琳琅落水的不也是你么?” 这话却是皇后说的她的声音不大里面却字字含刀。 谢言晚仰头直视着皇后眼眸里瞬间带出泪意来颤声道:“昨日宫中遇贼人皇后您的人赶到的时候妹妹虽然落水可还能说话呢彼时那些内侍已然下水营救妹妹为何会死?还有太子的话请恕贞和不明白什么叫做——伙同他人杀害琳琅?” “哼一派胡言什么贼人什么落水分明是你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皇后一脸的冷厉沉声道:“谢言晚你以为靠着几句漏洞百出的谎言就能洗脱你身上的罪名了么?” 谢言晚不闪不避的盯着她的目光问道:“敢问皇后贞和有何罪名?” 皇后被她这目光盯上竟然觉得有些发毛她色厉内荏道:“与宁王私会乃其一;被发现之后灭口亲妹为其二!人证物证俱在你以为自己抵赖的了么!” 谢言晚昨夜里理不清的地方忽然便豁然开朗皇后果然有下一步棋!且这一步棋还格外的阴毒她这是要借由此事将自己打入尘埃啊。毕竟一个私通男人杀死亲妹的女子非但不会再成为西楚国的祥瑞且还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人人唾骂! 不但如此且还能同时毁了最有希望争夺皇位的宁王可谓是一举两得。 “那么人证为何物证为何?” 听得谢言晚主动询问证据皇后冷厉的一笑指着自始至终都跪在大殿上未曾抬头的宫人道:“物证是皇上龙案上的玉佩;人证便是她。” 谢言晚这才回过头去打量跪在正中央的宫人这一看不要紧她登时便认出了那女子的身份。 竟是昨日里搀扶着她离开的宫女。 “是你?” 见自己被认出来雪雯磕了个头回禀道:“正是奴婢。” 闻言谢言晚神情冰冷道:“既然是人证那便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吧也好让本郡主明白一下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她倒是想看看皇后究竟是怎样颠倒黑白的布局的! 闻言那个叫做雪雯的宫人顿时仰起头道:“昨日里奴婢经过更衣殿听到有人呼救不想看过去时竟然发现宁王捏着谢小姐的脖子将她扔到了水里。而当时郡主您衣衫不整就在一旁看着。等到谢小姐不挣扎之后郡主您才扮成惊慌失措的模样开始呼救宁王已然匆匆离去。奴婢距离不远想要救谢小姐一命便前去应和了您。可谁曾想奴婢已经晚了一步。将您支开之后奴婢再去查看谢小姐的情形发现她已经气绝身亡。” “呵。” 谢言晚冷冷一笑斥道:“好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我且问你若当真如此你为何不在皇后面前揭发本郡主反而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那雪雯咬着唇迟疑道:“奴婢当时被吓怕了且宁王权势滔天您又被称为西楚国的祥瑞奴婢不敢。” “那你如今为何又站出来了?” 雪雯目光坚定一脸正气凌然道:“因为奴婢的良心尚在它提醒奴婢即便是一死也要不畏强权伸张一个公道!” 听得这话谢言晚几乎要气笑了她回身跪下来沉声道:“皇上此女一派胡言事实并非如此!不知皇上可愿意听贞和自证清白?” 皇帝被这件事儿闹得头都大了此刻听到她这般说因道:“起来说吧朕绝对不会只听一家之言便草菅人命。”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太医的证词(二更) 从一大早开始皇后带着这个叫雪雯的女子来哭诉着告状开始他就没有安宁过片刻! 索性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他也想听听看谢言晚的口中会说出一个怎样的场景来。 闻言谢言晚恭声行了一礼站起身道:“回皇上昨日里贞和的衣服被妹妹不小心泼了一杯酒其后她随我一同去更衣殿换衣服。不想那里竟有一群黑衣贼人大开杀戮贞和与贼人打斗反被其伤而琳琅更是吓得一脚踩空落水。其后我呼救之时此女出现将我带回凤仪宫请太医诊治途中倒是偶遇宁王可他去的却是贵妃宫中的方向并未经过更衣殿。”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皇后道:“贞和不知皇后为何会颠倒黑白昨日里的太医是您请的琳琅是您吩咐人救的就连那负伤逃走的刺客也是您派人前去查看的。可是今日您却只字不提反倒是带来了这个女子做了一通指鹿为马的行径。敢问皇后自身不端如何为天下表率?” 她这话不可谓不重一旁的连贵妃听得快意可皇后却是脸色铁青道:“你这是在狡辩!皇上臣妾昨日里是给她请了太医不假可是却是因为她说看到妹妹落水受了惊吓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口。再说了她这些话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宫中守卫森严哪里会有刺客?况且就算真的有刺客如果是专门为了行刺你为何不在宫外反倒是选择在这侍卫遍布的宫中!” 说到这里皇后又行礼道:“皇上昨日里的太医今日正当值您不信的话大可传唤太医前来事情真相一问便知。” 见她笃定的模样谢言晚心头一跳心中有些不安。她昨日里为了瞒过辰乙他们将刺客杀害的事情还特意给自己身上刺了伤口。不想这皇后竟然将此事全部推翻! 谢言晚此刻已经可以确定那太医也在皇后的计策中恐怕他们已经串好口供了! 听得皇后跟谢言晚各执一词皇帝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沉声道:“来人传太医!” 眼见得内侍监飞速去了连贵妃再也忍不住委屈道:“皇上骁儿为人您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更何况贞和郡主乃是祥瑞是我西楚国的脸面更不会做出与人私通之事。这一个小小的宫女又怎敢去诬陷王爷这背后定然有更大的势力撑腰还请皇上明察还骁儿一个公道!” 连贵妃此刻恨得牙痒痒她倒是不想管谢言晚可偏偏谢言晚此刻跟上官翰骁挂在了一个绳上!只有这丫头洗脱了罪名她的骁儿才会没事儿。 可这不代表连贵妃就能原谅谢言晚若是这丫头早些的时候能够答应做骁儿的正妃又怎么会横生枝节?更不会被人拿他俩的关系做筏子!哼私通哪有这个正妃的名声好听。 念及此她越发在心中对谢言晚多了几分不满。 而这种不满谢言晚自然感受到了但她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不知为何谢言晚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可是这殿内之人吵吵闹闹的她心烦竟怎么都抓不住那个线索。 听得连贵妃的话皇后顿时看向皇上眼眸含泪的问道:“皇上您也觉得是臣妾在背后搞鬼么?” 她倒是聪明不辩驳却将这个难题抛给了皇帝。 皇后乃是皇帝的发妻跟随他这么多年早年也立过一些功劳所以对于她皇帝是有真情在里面的否则这后宫佳丽三千为何没有一个人敢在皇后面前示威? 只除了连贵妃。 此刻见皇后的模样皇帝更觉得头疼欲裂他捏着头不看这两位只是沉声问道:“老二朕想听听你的解释。” 闻言上官翰骁行了一礼语气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儿臣坦坦荡荡此事非儿臣所为所以并无要解释的地方。” 他这话一出连贵妃顿时便有些恨其不争这个时候他就算是痛哭流涕的求皇帝做主都比说出这么一番话管用! 而下一刻便有人开始痛哭流涕:“父皇求您给儿臣做主啊儿臣深知自己无用只求后半生能妻儿萦绕平安度日便心满意足了琳琅与儿臣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她这一死儿臣可要怎么活啊!” 他哭的撕心裂肺皇帝有心呵斥他几句最终也只变成了:“身为太子为了儿女情长成何体统!” 见状太子哭的越发凄惨他生的本来就俊美此刻涕泪横流的模样非但没有减损他的相貌反而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那到底是皇帝的儿子平日里因着皇后的缘故又格外喜欢此刻见他这般皇帝怎么能不难受? 皇帝当下便站起身来想要过去扶太子却又顾及着连贵妃只是吩咐一旁的内侍监道:“愣着做什么给太子看座!” 众人都站着却单独让太子坐下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猫腻。 谢言晚更是冷笑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可是这皇帝生出的两个儿子却截然不同上官翰骁是自有风骨是个有气节的、可是这个太子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怂货! 皇后当下便谢恩而后叹息道:“皇上也莫要怪烨儿他一向是个重情的与琳琅又是自幼在一起玩惯了的。人非草木就连臣妾知道那丫头被人害死也是难受的很那到底是未过门的儿媳妇啊!” 她将谢琳琅的地位捧高的同时也是在变相的提醒皇上那谢琳琅的身份非比寻常已然属于皇家人的范畴之内了。今日可以杀一个谢琳琅说不定明日便是其他正统的皇家之人了!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皇帝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他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在因沉声道:“一切等太医来了之后再说吧。” 如今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释可皇帝要看的却是证据。 不多时便见太医急匆匆而来待得看到这御书房里的阵仗之后太医只是微微一愣便恭谨的一一行礼。 皇帝看了他一眼问道:“可是这位太医?” 见皇后跟谢言晚并无异议他这才道:“昨日里你为郡主诊脉脉象如何伤势如何从实说来。” 闻言那太医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禀道:“启禀皇上昨日里贞和郡主受了惊吓脉象有些乱所以微臣给她开了静心凝神的方子。” “你确定所说皆为事实?” 感受到皇帝的威压太医沉声道:“回皇上微臣句句属实。”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的脸色都变了谢言晚更是厉声道:“你在撒谎!昨日里分明是你给本郡主包扎的伤口为何今日却抵赖!” 她担心的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这太医跟皇后串通好了!而她跟宁王都掉进局里了! 听得这话那太医先是诧异继而又问道:“郡主昨日微臣给您请脉的时候您身上还没有伤口呢怎么这出了宫之后反倒多出一道伤来?” 而后便见皇后冷笑道:“本宫也想知道为何贞和郡主要多此一举呢?” 只是她那眼眸里却带着微不可察的得意。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谢琳琅不过是个诱饵用她的死来打压谢言晚和上官翰骁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她倒是没想到谢言晚竟然这样配合还在自己身上划了伤口倒是省却了自己很多的麻烦。毕竟有了太医的证词这一道伤口就成了最大的漏洞! 刺客?哼那本来就是几个死士就是为了引诱谢言晚出手的。 事已至此谢言晚终于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只是她此刻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连贵妃更是一脸的苍白咬牙道:“皇上这其中必有误会啊!”她眉眼一转突然看上了龙案上的那块玉佩。 如今对宁王不利的证词只有两样一个是这个小宫女另外一个就是玉佩。小宫女的话本无可厚非可是这块在谢琳琅死前紧紧抓在手里的玉佩却是最大的物证! 只要将这个证词抵赖掉她的骁儿就没事儿了! 至于谢言晚谁知道她是不是站在皇后那头故意做的苦肉计来陷害她的骁儿的! 念及此连贵妃顿时厉声道:“皇上那块玉佩并非是骁儿的贴身之物是臣妾赠给贞和郡主的!” 她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不止谢言晚脸色变了就连皇后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 而后就听得皇帝冷声道:“若果真如此你为何早不说?”偏偏到了此刻所有证据都被拿出来之后才说了这样的话。 皇后更是叹息道:“妹妹你为了撇清关系竟让贞和郡主一个人承受这过错么?身为长辈你是不是太狠毒了些?”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贞和郡主是冤枉的(三更) “你闭嘴!” 连贵妃横眉冷对她现在恨不能一把毒粉洒在皇后的身上好杀了这个贱人!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天门的势力再大也不过是江湖草莽而连家更是臣她若是真的杀了皇后那才是害了骁儿的一辈子。 所以她只能忍着唯有那声音里字字如刀:“这块玉佩本宫早就送给了贞和郡主且那之后本宫还许以正妃之位贞和郡主都没有同意。敢问正妃跟私通的名声哪个好?” 她的话点到即止却让众人心中各生想法。 而皇帝的脸色更是变了又变他固然恼怒连贵妃私下里拉拢谢言晚可是如果谢言晚连正妃之位都不肯要那更不可能跟上官翰骁私下里行不轨之事了。所以说那个宫人在撒谎。 人证是假的那么这个作为物证的玉佩呢? 如果真的是谢言晚杀了谢琳琅那么再将上官翰骁的玉佩塞到她的手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念及此皇帝的神情也格外的冰冷问道:“贞和你有何话说?” 谢言晚心中冰冷无比这满殿的人啊都盼着她死呢。可是她偏偏不会如他们的意! 只是不想她还未开口便听得有人替她说了话。 “父皇贞和郡主是冤枉的。” 这话一出像是平地惊雷而炸的便是连贵妃的脸。 因为这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翰骁。 他往前走了一步若有似无的挡在了谢言晚的前面淡淡道:“这玉佩的确是儿臣贴身之物只是在三日前丢失。至于母妃所说的话不过是护佑儿臣心切还请父皇恕罪。” 闻言连贵妃的一张脸又白转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道:“谢言晚你究竟给本宫的骁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皇上请您明鉴啊骁儿他血气方刚可惜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为了护佑贞和郡主竟开始撒谎了!” 后一句话连贵妃则是对皇帝说的。 可是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谢言晚恨不能将她的身上瞪出一个洞来。这个谢言晚是个狐媚子么竟然让她的骁儿神魂颠倒了! “母妃休要信口开河儿臣自认光明磊落无愧于心相信父皇自有公道。” 他说完这话再次行了一礼站在大殿中央。 谢言晚就站在他的身后目光所及之处则是他刚毅的侧脸。她心中一阵暖意滑过心中不由得叹息。这宁王在边疆呆的久了是以并未沾染上宫廷中的污浊之气倒是个难得的汉子。 “宁王这话不错。皇上贞和自认跟宁王光明磊落未做之事便是未做还请皇上明鉴。” 谢言晚再次行了一礼一双眸子里清澈如水。 “当真是情真意切啊。”皇后冷嘲了一声回眸道:“可惜你们的情真意切却是以本宫未过门的儿媳妇儿为代价的!皇上烨儿也是您的儿子啊可怜他唯一的心爱之人也被害死了!” 见皇后攀咬上上官翰骁连贵妃也带着哭腔道:“皇上贞和祸国皇后挑唆事端可怜臣妾的骁儿单纯正直却被人这般污蔑啊!” 见这大殿之内再次闹将了起来皇帝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炸裂开来他愤怒的将龙案上的玉佩狠狠地摔在地上冷声道:“你们这是将朕当黄口小儿戏耍么!” 他这话一出大殿之内的气压顿时便冷却了下去而大殿上的人更是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皇后跟连贵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刻骨的恨意。 谢言晚也跪了下来只是却盯着那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缓缓的勾起一抹浓重的冷意。 唯有皇帝的声音仍旧响彻大殿:“此事朕定然会查明分晓绝对会秉公……”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大殿之外匆匆的进来一个内侍监带着焦灼之色回禀道:“皇上京兆尹求见!” 闻言皇帝的神情一冷莫名有些不安沉声道:“请进来!” 那京兆尹来的格外快一进殿便跪了下来悲戚道:“皇上大司马林昭一家被尽数灭门了!” 听到他这话皇帝的身子猛地一晃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那京兆尹再次重复了一遍道:“这已经是第五桩了朝臣命官全家都被灭口实在是罪大恶极请皇上定夺!” 那大司马乃是京城二品大员却被人一夕之间尽数灭口上下老小无一不留! 且这并非个例从上个月开始便有大臣不断的被杀。 听到这个消息旁边的皇后和太子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惧。 旁人不清楚可是他们却知道的真真切切那些死掉的大臣全家都是太子一党的人! “查给朕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找出凶手!” 见皇帝勃然大怒的模样那京兆尹磕了一个头想要说什么却又看着一旁的上官翰骁欲言又止。 而后他恭声道:“皇上微臣有些话想单独跟您说。” 从他看向上官翰骁的时候皇帝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刻他盛怒之下更是沉声道:“直接说吧朕倒要看看你说的话谁敢传出去半句!” 只是他不曾想到京兆尹却并非是惧怕在场之人泄密而是—— “皇上这是在现场所发现之物。” 京兆尹将一块乌黑的令牌呈了上去而皇帝更是在看到这个东西之后瞳孔紧锁。 这个不是别的东西而是虎符。 而京城之中有虎符之人唯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好儿子带兵统领将士们的宁王上官翰骁! 上官翰骁显然也意识到了那个东西是什么只是皇帝不问他便跪在原地不发一言。 皇帝冷冷的看着这个东西猛地站起身来走到上官翰骁的面前将虎符摔到他的脸上厉声质问道:“你该不会告诉朕你连这个东西都丢了吧!” “不曾。” 上官翰骁的脸上迅速的肿胀了起来红印清晰的显现出来。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仍旧跪的笔直沉声道:“儿臣并未参与此事也不知详情。此事与儿臣无关。” 一旁的连贵妃顿时捂住嘴心疼的望着上官翰骁可是她从未见过皇帝这般可怕的模样是以竟然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看着上官翰骁的模样掉眼泪。 而旁边的太子和皇后却是看着彼此逐渐带出几分喜悦来。今日当真是大吉之日上官翰骁居然被查出了这种事情! 谢言晚跪在一旁神情里带着几分的冷意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个阴谋但是此刻她自身难保更没办法帮上官翰骁。因此她只是跪在一旁思索着究竟是何人在从中作梗。 只是公道话却是要说的。 “皇上仅凭一块虎符便断定此事是不是太草率了?” 听到谢言晚开口皇帝顿时冷声道:“草率?你先解释清楚自己的事情再来给朕讲道理吧!” 闻言上官翰骁霎时回眸示意不让谢言晚开口。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暂时洗脱不得罪名只是公道自在人心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 在此之前他不能连累谢言晚这是一个好丫头。 不想那京兆尹却开口了:“皇上微臣以为此事应当详查以防是有人设计。毕竟这令牌出现的太蹊跷之前都不曾落下为何此次却出现了虎符?” 听得这话皇帝点头可是看着上官翰骁的目光却格外的不善:“事情没有说清楚之前你就先去大理寺待几天吧!” 而后他又看向谢言晚冷声道:“来人将贞和郡主送到晨熙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外出。” 晨熙宫那是宫中礼佛所在。 换句话说谢言晚被皇上暂且软禁了。 连贵妃听得这话顿时便要求情可是皇帝却连看都未曾看她只是径自拂袖而去。 眼见得这些人离开皇后目光中的兴奋再也掩藏不住她几乎是带着得意的神情低下头道:“宁王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呢?那可都是朝臣们纵然有过错也不应如此对待啊。” 闻言连贵妃凤眸微眯厉声道:“皇上都未曾下定论你倒是着急将屎盆子往我们身上扣了!” “妹妹这话说的可不对毕竟证据是京兆尹送来的你若真有本事大可找他理论去啊冲着本宫发什么火儿。”说到这里她又幸灾乐祸的看向谢言晚弯唇道:“可怜贞和郡主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人儿如今名声毁了人家还不认。”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抬眸笑道:“皇后如何知道贞和的名声毁了?还是说您已经准备好了流言的版本就等着散布出去了?” 皇后顿时狠狠地咬着牙冷笑道:“你自己做出来的事儿却还想立牌坊?谢言晚做人不能太不要脸!”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要脸的事儿,也得有资本做(四更) “唔娘娘提醒的对做人还是得要点脸的。” 谢言晚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眸子在上官翰烨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刻意的停留在某一处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做那不要脸的事儿也得有资本是吧太子爷?” 那一瞬间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皇后和太子眼中浓重的杀意。 而连贵妃更是狐疑的看着他们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谢言晚似乎话里有话啊。 然而还不等连贵妃看真切就听到皇后冷声道:“谢言晚杀人之后再往人的伤口上撒盐世上怎会有你这种无耻卑鄙的女子?” 见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谢言晚只是淡淡一笑道:“皇后过奖贞和比不得您呢。” 这些时日她跟在凤栖止身边久了这气死人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比如现下这位以风度著称的皇后娘娘就恨不能当场杀了她。 “谢言晚咱们走着瞧。” 皇后撂下这句话之后转身便带着太子离开了而大殿之内便只剩下了连贵妃母子跟等着押解宁王离开的御林军。 见谢言晚眼中的冷意上官翰骁走到她的身边歉疚道:“今日是本王连累你了对不住。” 闻言谢言晚诧异的回头笑道:“宁王该说这话的是我才对你无端飞来横祸贞和十分愧疚。” “知道愧疚就离他远一些!” 上官翰骁还未曾说话就听得连贵妃先截下了话头冷声道:“谢言晚你安得什么心思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本宫警告你若是你胆敢联合旁人害骁儿本宫饶不了你!” 她眼中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方才那一幕谁知道是不是谢言晚跟皇后做戏给他们看呢!她如今越来越怀疑谢言晚是皇后的人不然的话为何自己的骁儿会出这种事情!被关进大理寺以后就算出来了那也是他身上的一个污点! 若是影响了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那么以后对于继承皇位…… 念及此连贵妃眼中的寒意越发的浓烈了。 这个谢言晚是个扫把星绝对不能留! 闻言谢言晚几乎都要气乐了。这连贵妃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不过念着上官翰骁的面子所以谢言晚并未还嘴。然而一旁的上官翰骁却是忍不住的。 见连贵妃还想说话上官翰骁顿时回眸冷声道:“行了今日之事母妃还嫌不够乱么?儿臣要去大理寺了劳烦你回宫歇着吧。”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谢言晚淡淡道:“还有在此期间希望母妃不要找贞和郡主的麻烦如果你不想让父皇给儿臣再记上一笔的话!” 最后这句话才是最让连贵妃担心的。见自己儿子这般维护谢言晚连贵妃气得咬牙切齿偏偏对儿子发作不得又不能对谢言晚发作最终只能气得拂袖而去。 等到连贵妃走了之后上官翰骁才又拱手行了一礼道:“对不住本王似乎总给你带来困扰。” 谢言晚对他这态度好感大增倒是将连贵妃的做派带来的无语给冲淡了几分。她莞尔一笑道:“无妨宁王也要保重你是好人会真相大白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 上官翰骁点头一笑也不再多言只是回眸看着那些御林军道:“走吧去大理寺。” 他分明是被押解的那一个可是浑身的做派却不似犯人反而自成风骨。 纵然谢言晚已然有了凤栖止可是看到这样的上官翰骁也不由得赞叹道:“宁王当真算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只是不知这样的一个男人会是谁这般幸运能够与他携手相伴。” 这样的男人很难不被人欣赏。 她也只是脑海中闪过了这样一个想法旋即便又轻笑着自言自语道:“若是阿止知道我这想法那醋坛子必然又打翻了。” 念及凤栖止谢言晚的眉头便有些微微蹙起她如今被困宫中也不知阿止现下身在何处知道了她的处境又会不会担心。 凤栖止是她的软肋她又何尝不是凤栖止的软肋?只希望那个男人知道此事之后不要太冲动才好。 晨熙宫中檀香袅袅空气里的佛香浓重倒真是一派的禅意。 殿外有两个御林军把着门像是怕她跑了一般。谢言晚走进之后那二人便立刻关上了门也隔绝了外面的日光。 谢言晚摇了摇头打量了一眼这殿内的布置正中一个巨大的佛像一侧则是书架桌子等物而左侧那里有一个帘子里面则是内室小小的一间寝殿倒是格外的干净整洁。 想来是因着宫中之人礼佛所以会有人时常在此的缘故。 谢言晚走进内室将那一扇窗子打开也让日光重新钻了进来。 细碎斑驳的日光在地面上打出暗影也将谢言晚的身影拉长。 她望了一眼外面逐渐升温的天气扶着额头蹙眉思索。 如今宁王被加了两重罪她至少要先解了自己的才能帮助宁王解开他身上那一桩灭门惨案。 殿内香气缠绕谢言晚的神情也越发清明。 今日这一出戏闹下来谢言晚也完完全全的明白了皇后的意图。她本以为此事跟凤栖止有关可是等到皇后出招的时候才发现都是皇后的阴谋罢了。 毕竟她家阿止或许会害上官翰骁可绝对不会害她! 闹到现在今日之事已经再清楚不过。昨日宫宴的时候她原以为皇后是想要杀自己所以才派出了杀手。可是不想那却是她的计谋。 皇后以谢琳琅为诱饵有放出那几个杀手其实是故意要唆使她被逼之下杀掉谢琳琅。 这之后再将一切皇后所布置的痕迹抹去重新造出一个她跟人偷情被发现之后杀人的现场。 这条计谋不可谓不毒可偏偏谢言晚没有看透一脚踩了进去。 如今谢琳琅已死她纵然为奶娘报了仇却也将自己搭了进去而最大的得利之人却是皇后。 一石二鸟之计她先前还真是小看了皇后。 这等心机无怪乎稳坐皇后的宝座这么多年! 只是眼下她却要尽快的找出应对之策。否则一旦坐实了此事不但她难逃就连宁王也危矣! 皇帝虽然囚禁了她倒是也没有亏待她。 到了正午的时候便有人给谢言晚送来了午膳谢言晚吃了之后便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撂下筷子便睡觉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然是黄昏时分了。 天边的火烧云红彤彤的灼烧了半边天霞光四射将这天幕染得格外好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谢言晚眯着眼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不想她这懒腰才伸到一半就听到有男人鄙夷的声音响起:“没心没肺的东西你倒是睡得着。” 谢言晚被吓得一激灵维持着那懒腰的扭曲姿势愤愤的咬牙:“凤栖止!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么!” 这老妖孽站哪儿不好居然就站在她的床头直直的看着自己!不知道灯下黑么害的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人! “不知道。” 凤栖止睨了她一眼施施然的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想他刚沾到嘴就见谢言晚赤脚下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盏自己咕咚咕咚的全喝了。 而后就听得谢言晚没好气道:“您老去哪儿了?”她昨儿等了他将近一夜! 她刚喝了水唇上还带着几分水渍倒是滋润了有些干裂的唇。而说话的时候贝齿轻轻触碰倒是让凤栖止心头微动。 他伸出手来将谢言晚一把揽在怀中淡淡道:“没穿鞋就敢下床嗯?” 闻言谢言晚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赤脚登时便脸一红她刚要说话就见凤栖止已然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边。 下一刻她白嫩的脚丫便被凤栖止握在手中另外一只手则拿起她的绣花锻鞋缓缓的套在了她的脚上。 谢言晚心头一跳。 从她这个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凤栖止的半张脸。然而那眉眼中绝色却是显露无疑那上挑的眉尾波光流转的眼眸还有那一簇美人尖无一不彰显着男人的勾魂摄魄。 而她被抓住的脚踝更由着被钳制而带出几分灼热来。 一时之间谢言晚竟不敢动弹唯有那一颗心跳动的厉害。 凤栖止替她穿好了鞋见她还在原地发呆不由得鄙夷道:“怎么进了宫就傻了?” 那一瞬间他再次恢复了平日里的毒舌模样也成功的让谢言晚再次回神儿。 而后她顿时跳下床嗤道:“你才傻了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去做什么了?” “做该做的事情。” 凤栖止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神情里又带出几分阴沉道:“倒是你怎的这般不长心见到圈套也往里钻?”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脑子丢了?(五更) 闻言谢言晚顿时一愣继而愤愤道:“您老最聪明可你又不在我能怎么办?” 她自然知道皇宫之中是非多若是有可能她必然不愿意踏进来的一步的。可是她的阿止却是日日在皇宫之中挣扎生存的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便让他独自撑着这一片天地! 可是她好像又给他添了麻烦了。 以前谢言晚以为自己很聪明身为杀手她是基地里面培养出来难得的全能人才。可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才发现恢复了冷兵器的地方她其实只是一个拳脚功夫稍微好一点的——废物。 尤其是在凤栖止的面前她好像更加的废物。 她想要帮助凤栖止可是他的行踪如此神秘神秘到她无能为力。 见谢言晚一时之间露出的委屈神色凤栖止心中一软嘴里却是越发的刻薄:“平日里在本座面前的嚣张气焰都喂狗了?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倒是能耐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越发的闭口不言。 见状凤栖止到底是心软又软了口气道:“不过此事怪不得你这里面的猫腻深着呢。” 闻言谢言晚顿时问道:“怎么回事儿?” 她怎么听着凤栖止这话里面还有别的含义呢。 凤栖止也不瞒着她冷声道:“宫中原是有本座安插之人的可是这次却是丝毫风声都没有收到。” 要么就是皇后太精明自己猜测出来了凤栖止棋子的安插方位所以特地避开了那些人;要么就是有人给皇后通风报信告诉了她这些事情。 他并不认为皇后有这个本事所以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第二种。 司礼监内有内奸。 闻言谢言晚叹气道:“我也知道有猫腻这次是我大意了。”她原本进宫来其实是因着还有一丝对凤栖止的怀疑。 毕竟她家阿止可不是以怨报德的典范而此番她在连贵妃手里吃了亏凤栖止未必不会借着这种手段报复回来。可是等到她发现事实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 皇后布控好了全局就等着她往里跳呢。偏偏她还真的傻了吧唧的跳了! 一想到这里谢言晚就恨不得重重的拍自己的额头这个脑子真是丢了么!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倒是再怪不得她只是将她重新揽到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一面道:“罢了事已至此见机行事便是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双臂缠绕上他的脖颈笑眯眯道:“阿止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明知道谢言晚这是给自己耍嘴皮子可凤栖止偏偏吃这一套只是嘴里还傲娇道:“你倒是相信本座。” 谢言晚笑的越发的明媚灿烂低下头去蹭了蹭凤栖止的脸猫儿一样的撒娇道:“因为你是我的阿止啊。” 她脸上的信任毫无保留凤栖止瞬间便似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他搂着谢言晚的手紧了几分低下头去在她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嗤道:“你这张嘴啊。” 当真是叫他没有办法明知道不是这丫头的本性可他就愿意为了她而去做任何事情。 唯一的要求便是她留在自己身边。 因为她是自己的救赎。 只要她在他便有光明。 谢言晚在他的怀中偎着只觉得这两日的闷气一扫而光果然她家阿止就是她开心的来源啊。 谢言晚现在算是体会到了那些恋爱中小女生的心情了只要眼前男人看你一眼便会觉得全世界都在发光。 见她慵懒如猫儿偎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凤栖止的心也格外的柔软。 若不是眼下还有事情要处理的话凤栖止倒是愿意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陪着她耗一天。 然而眼下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至少就算是要耗着也得带着他的丫头回自己府上才自在。 “将这两日的情形与本座说说。” 谢言晚冷不防听到凤栖止的声音迅速的回过神儿来将这两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想她两日都未曾想到的细节却被凤栖止瞬间抓住了疑点。 “你说谢琳琅完好的出现在宴会上?” 他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狠狠地拍了一下额头嗔道:“我这个脑子果然是生锈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关键的一点呢! 当初被凤栖止丢去喂狗的谢琳琅就算是不死至少也是重伤。可不管哪种情形她都不应该完好的出现在宴会上! 可偏偏谢琳琅却出现了且还是容光焕发的出现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谢言晚顿时觉得有一条线将整件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她斟酌了一会儿才问道:“阿止有没有药品会让人一瞬间好转的?” 若是先前的世界她肯定不会相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可是这个跟前世毫不相干的世界之内却存在着诸多让她感到匪夷所思之事。 闻言凤栖止略想了一想点头道:“有。”说到这儿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也紧紧地蹙了起来沉声道:“不过这是一种禁药服用之后有性命之危若是过量则会中毒而死。” 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不会不劳而获想要得到便要先失去。 那种药名唤“芳华”得到芳华容颜的同时却也在腐蚀着身体的每一处。依据量的大小最快者当日便能暴毙而亡。 听得他解释完这药的性能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想起谢琳琅当时模样道:“她十之八九是服用芳华了。” 不过谢琳琅肯定不知道这药的副作用不然她那样惜命的一个人定然是不会吃的。 念及此她跟凤栖止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所想。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着手查探了?” 谢言晚想要摩拳擦掌凤栖止却是不着急。他唇角微勾一把将谢言晚重新摁在了自己的腿上淡淡道:“放心有人比咱们更急就让他们去办吧。” 见到他眼眸中的玩味谢言晚顿时便挑起一抹笑意睨道:“千岁爷当真是聪慧过人呢。”是了这个时候连贵妃应该更着急才对。 凤栖止笑意不变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低哑动人:“过奖过奖。” 他说着一只手则挑到了谢言晚的胸前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她胸前的盘扣低声道:“本座替你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你是不是也该有所回报啊?” 他话中的意味再明朗不过谢言晚顿时红了脸嗔道:“呸青天白日的您老人家要点脸成么?” 凤栖止自诩为天下第一厚脸皮又怎么会不要脸?是以他当下便将谢言晚抱起到床边居高临下道:“不成。” 自然这事儿也的确没成。 当谢言晚粉雕玉琢的身子露出来之后凤栖止的关注点却在于她胳膊上的伤口。 “你可没告诉本座杀了一个谢琳琅给自己换回来这么一道伤。”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不悦顿时让谢言晚有些心虚。而后她又咬唇道:“我当时在想着善后之事因时间急切所以——” “所以?”凤栖止望着她胳膊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将纱布解下便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翻着肉结着血痂不管怎么看都叫人有些头皮发麻。 凤栖止身上的伤大大小小百十余道平日里他也是看惯了伤痕的。可偏偏这伤势出现在谢言晚身上的时候便叫他无法忍受。 他从怀中掏出一瓶上药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嘴里说的话也格外的刻薄:“没脑子的玩意儿本座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可那话虽然凶他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到似羽毛拂面几乎叫人感受不到。 见凤栖止这模样谢言晚心头暖意融融被他温柔对待时又觉得双眸泛红。 长这么大凤栖止是头一个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的男人。虽说他嘴巴刻薄了点可那颗心却是毫不保留的对待自己。 念及此谢言晚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加大冲着凤栖止扯开一个露出十六颗牙齿的笑。 见她这样子凤栖止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头骂道:“傻不拉几的模样真丑。” 谢言晚却不理会他的话只是将笑容扯的越发大了几分。而后她眼眸里的泪便再也忍不住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她一把抱住了凤栖止的胳膊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不让他发现自己哭了。可是那眼泪却不争气一样的往下落着将凤栖止胸前的衣襟都湿了一大片。 然后凤栖止就听到怀中的丫头闷闷的声音:“凤栖止谢谢你。” 从未有人这样待她他是第一个。她也从未这样待人他也是第一个。 真好。 凤栖止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伤口将谢言晚紧紧地抱在怀中低头在她的发间吻了一吻。 这傻丫头她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第一个?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知心丸能知心(一更) 是夜无星无月。 暗沉的天幕仿佛是一摊浓稠的化不开的墨水将天地之间都笼罩在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有宫人打着灯笼急匆匆的从远处走来远远看去唯有那一盏火光在夜色中急速潜行着莫名叫人生出几分惧怕来。 待得火光行的进了才发现那是一个年轻的宫女。她的眉宇中带着几分焦灼疾步行走的几乎要跑起来。 直到停到一处宫殿的门口那宫人才松了一口气四顾无人之后挑帘而进。 “娘娘。” 她进来的时候连贵妃正在拆着头饰三千青丝铺陈在背后铜镜之内映出她精致的容颜。 见她神情冷肃连贵妃微微摆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眼见得殿内之人都去了她这才站起身来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若无要事点翠不会来找自己。 点翠是她安插在皇后那里的一枚棋子。 点翠神情谨慎的行了一礼走到连贵妃面前附耳低声道:“娘娘奴婢查到一件事儿那谢家女的死因有蹊跷。” 闻言连贵妃眼眸一寒继而道:“那又如何?”上官翰骁如今被关在大理寺中她更关心的是如何救出儿子而非一个死人的死因。 点翠见她没转过弯儿来因解释道:“若谢琳琅是皇后害死的那不就跟宁王没有关系了么。” 听得这话连贵妃眼中瞬间一喜明白过来她警惕的望了一眼外间这才低声道:“你且详细说来。” 待得点翠将自己所知的事情都道了一遍就见连贵妃的眸子越发的冰冷了起来。 末了她才淡淡道:“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等到点翠走了之后连贵妃这才回身走到铜镜前坐下思索了一阵朗声叫道:“香如。” 旋即便有一个声音圆润的女子应了她自殿外推门而进恭声行礼道:“娘娘。” 连贵妃目光冷清待得香如走的进了才压低声音道:“你连夜赶往天门一趟让外祖父送来一名鉴毒高手。” …… 天门距离京城算不得远所以第二日一早天门中人便被请到了皇宫中来了。 连贵妃并未耽搁当下便命香如带着那人悄悄的去查探了谢琳琅的尸首而后便在殿内焦灼的等待着回音。 好在那人并未让自己等太久。 “属下裘尧给小主子请安。” 闻言连贵妃连忙抬手示意他起来急切的问道:“裘先生结果如何?” 那裘尧年过五旬须发皆白一双豆眼中射出精光一望便是练家子。 “回小主子那女子虽是窒息而死可体内却有芳华之毒即便不被淹死也活不过当日的。” “你说什么?” 连贵妃倒吸一口气又追问道:“芳华是什么?” 等她得到了解释之后便再也坐不住当下便将眼下的处境说了出来询问道:“这件事先生可有解法?” 与她的焦灼不同的是裘尧却是捻须笑道:“这有何难?”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儿来道:“此乃老夫研制出的新药名唤知心丸只消服下一颗便可叫人在一个时辰内尽吐真言。小主子想叫谁说真话尽管喂她一颗便是。” 得知有这种神药连贵妃的脸上喜色尽现连连道谢:“多谢先生。” 她吩咐人安顿好了裘尧自己在房中想了许久顿时朝外喊道:“来人伺候本宫更衣。” …… 盛夏的日光暑气格外的大还未近午时便已然被热气蒸腾的浑身出汗。 然而这样大的太阳连贵妃却仿佛感受不到一样只是固执的站在御书房外沉声道:“还请公公告知若今日见不到皇上本宫就不走了。” 见她这样坚决那公公只得行了一礼叹道:“那请贵妃再等片刻吧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之情所以听得内侍监的回禀皇帝沉思了片刻到底是沉声道:“罢了让她进来吧。” “臣妾给皇上请安。” 听到连贵妃行礼皇帝将手中的朱笔放下淡淡道:“若是为了给老二求情那你可以回去了。” 他原以为连贵妃会在御书房里哭闹不休不想听到他这话的时候连贵妃却只是仰头平视着他回道:“皇上臣妾只是想要您听一个人的证词。” 在得到皇帝的准允之后连贵妃将手重重的一拍沉声道:“带进来!” 进来之人不是别人赫然是昨日里指认谢言晚二人的雪雯。 “你又让她来做什么?” 见到雪雯的这一刻皇帝的眉头便高高的皱了起来一个奴婢的话他其实不大相信的毕竟这些奴才们的话就像是一场妃子之间的博弈。谁赢了便听谁的。 眼下看连贵妃这模样想必是她又威胁了雪雯才叫对方改证词的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得连贵妃道:“臣妾只是想当着您的面问几个问题。” 见状皇帝顿时有些不厌其烦可最终只是捏着头道:“罢了问吧。” “本宫问你那日之事事情真相究竟为何你从实招来。” 听到连贵妃的话雪雯张了张口神情里便多了几分惊恐。从方才被连贵妃塞下一颗墨色的药丸开始她说话时便不受自己控制一张嘴便开始不由自主的讲真话! “回娘娘那日皇后定下了两条计谋。她提前派了杀手埋伏在更衣殿中等到谢琳琅带着贞和郡主前去便杀之;其后便让奴婢前去查看若是贞和郡主身亡便将她的死嫁祸到谢琳琅身上。若是她侥幸存活便带其离开而后着人杀死谢琳琅嫁祸给贞和郡主和宁王。” 雪雯的神情惶恐不安然而那些真话却仍旧源源不断的从她的嘴里说着:“不过皇后说了第一条不易成便命人偷了宁王的贴身玉佩让我们着重布置第二条计策。那日奴婢前去发现贞和郡主果然没死巧的是谢琳琅不慎落水所以奴婢便依照先前定下的计谋明着将贞和郡主带走暗中则命人将玉佩塞在了谢琳琅的手中。且还在路上故意巧遇宁王好制造她二人碰面的假象。这之后奴婢再站出来指认她二人苟且之事。” 直到她将事情的经过都说出来之后那张嘴才似是脱力一般复又闭了上去。 听到雪雯的话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问道:“这就是你想让朕听得?” 连贵妃原本有些得意如今真相大白骁儿的罪责可以洗脱了。不想突然听到皇帝的话她顿时有些不安道:“皇上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哼真相?你们每个人都有一套真相却叫朕听谁的!” 皇帝此刻有些盛怒这两个人就不能消停一下么这般斗法有一丝么! 见皇帝不相信连贵妃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阴郁继而冷声问道:“雪雯本宫问你你说的这些话可有证据么?” “有证据三条。” 雪雯听得她发问便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其一皇后为防打草惊蛇所以那批刺客是在京都西城三街上的店中所请当时去请人的是雪凝有当日的出宫记录;其二;当日谢琳琅身上有伤皇后为了让她完好出现在宴会上命人配了芳华之药那药乃是刘太医所配他府邸上还有这个药方;其三当日贞和郡主受伤皇后为掩人耳目消除她看诊的记录所以在奴婢的手上划了一道以此将她的看诊记录算在了奴婢身上。” 说到这里她又将自己的手露出来果然有一道已然结痂是伤口。 皇帝虽然久吃丹药可是不代表他就糊涂。今日雪雯说的显然更加合理一些。因此他登时吩咐道:“来人按照她说的去查。” 他倒是要看看这几个人的斗法究竟谁说的是实情! 见皇帝吩咐了连贵妃这才松了口气恭声道:“谢皇上肯听臣妾之言。” 皇帝则面目阴沉不管是谁说了实情可是有一件事却是肯定的那就是另外一个人试图将他玩弄在鼓掌之间而这是皇帝最不能容许的! 因着这几条证据都不难找所以不多时那前去查证的太监便去而复返而他的手上则是捧着雪雯所说的那些证据和瑟瑟发抖的刘太医。 至此事实真相再清楚不过。 皇帝顿时勃然大怒冷声道:“好哇你们竟敢这般欺瞒于朕。来人将他们给朕拖出去斩了!” “且慢!” 连贵妃却在这个时候阻止了皇帝眼中含泪道:“皇上事已至此清楚无比骁儿也是您的儿子却被人这般诬陷!皇上若是还念及一点夫妻之情还请您给臣妾一个机会让臣妾问清楚姐姐她为何要这样对臣妾的骁儿!” “你待如何?” 皇帝莫名觉得她要做的事情是一件大事儿。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怨恨是最好的刀(二更) 果不其然下一刻连贵妃便拿出了那颗药丸将它的用途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此物不会对人造成伤害而能有一个时辰使人口吐真言。将这药喂给姐姐臣妾想要知道的答案一问便知。” 闻言皇帝盯着她手中的瓷瓶许久才哑声问道:“所以雪雯之所以说真话是因为你喂了她这个?” “是。” 连贵妃原本也没打算隐瞒他而查清楚此事不是最根本的目的她想要借助这颗药让皇后表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至少能够离间她跟皇帝之间的感情! 只要两个人有了嫌隙那么之后这个沟壑便会越来越大直到二人因此而决裂。 到了那个时候她的骁儿便会是唯一的胜算之人! 见她神情殷切皇帝却盯着她手上的瓷瓶儿许久方才伸手接过冷声道:“谁都不许跟着!” 眼见得他朝着凤仪宫走去连贵妃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冷厉的笑容。 只要他敢问那么皇后就只能知无不言! 多年夫妻之情?呵她就不信这么多年的后宫争斗皇后对皇帝还能保持着那一颗不变的真心。只要她心中有怨那就是最好的一把刀子! …… 凤仪宫中一如既往的燃着百合香。那是皇后最喜欢的味道。 皇帝走进大殿之内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慵懒入眠的皇后她闭着眼躺在床上纱幔的隔绝让他看不真切对方的脸可是待得走进之后却又看到她那一抹朦胧的柔弱美。 就如同当年的初见一般她的脸上永远带着恬静的优雅却又可以在危机关头以自己弱小的身躯为他抵挡刀剑! 那一刻皇后突然不愿再前行了。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走出去。 待得看到站在外殿伺候的姚嬷嬷之时皇帝眼中寒芒一闪冷声道:“姚嬷嬷你在皇后身边伺候多少年了?” 听到皇帝询问姚嬷嬷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心中没来由的不安。她压抑着自己的不安回道:“回皇上老奴在皇后身边伺候三十五年了。”自皇后幼年的时候她便已经在她身边伺候着了。 闻言皇帝却并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她苍老的容颜。想了半日方才拿出那个瓷瓶扔到她的手中道:“吃了吧。” 见状姚嬷嬷顿时大惊失色问道:“皇上这……” “朕要问你几个问题而已死不了人吃了。” 听得皇帝这话姚嬷嬷心中的不安更加扩大可还未等她说话就见皇帝一个眼神示意旋即便有两名御林军摁住了姚嬷嬷将那瓷瓶里的墨色药丸塞进了她的口中。 那药丸入口即化嘴里瞬间蔓延开浓重的苦涩之味。姚嬷嬷被呛得咳嗽不止也成功的惊醒了内殿之中还在熟睡的皇后。 “臣妾给皇上请安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皇后刻带着方睡醒的迷茫可是脚步却已然走过去想要搀扶姚嬷嬷。 然而还未走到姚嬷嬷身边她便被皇帝拉了过来而后便听得那个上了年纪的君王淡淡道:“回去坐着。” 说完这话皇帝松开她当先走到主位上坐下而皇后见状担忧的看了一眼姚嬷嬷只得陪着皇帝坐了下来。 “谢琳琅之死你可有参与?” 皇帝的第一句话便如同当头棒喝让皇后的脸色转为苍白。 然而更让她心慌的却是姚嬷嬷的回答:“有。” “事情真相究竟为何?” 而接下来姚嬷嬷的回答更让皇后心惊肉跳。 “皇后有令以谢琳琅为诱饵陷害宁王与贞和郡主。” 姚嬷嬷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皇后可是那些关于此事的细节却是源源不断的表述着且与雪雯所说无一字之差。 不止如此因为姚嬷嬷一直侍奉在皇后的身边有些细节还是她自己完善的所以她说出来的话更是比雪雯要详细三分! 待得姚嬷嬷终于说完之后皇后的身上已然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大汗。 她再也坐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的面前颤声道:“皇上您别听她所说她这是在陷害!”说到这里她又目光中带着阴毒和怨恨问道:“姚嬷嬷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诬陷我!” “皇后娘娘老奴所言皆为事实。” 听到姚嬷嬷这话皇后再也忍不住双目圆瞪而后又泪如雨下的颤声道:“皇上此事臣妾根本不知情一定是这个老刁奴陷害臣妾啊求皇上您明鉴!” 虽然不知道姚嬷嬷为何叛变可是背叛她的人那也就不必活着了! 皇后动了杀机所以便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姚嬷嬷的身上将自己说的格外无辜。 “皇上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么?臣妾连蝼蚁都尚且不忍杀死又如何会谋害别人?臣妾一向待姚嬷嬷视如至亲却不知她为何要这般的陷害臣妾求皇上给臣妾做主啊。” 她哭的梨花带雨也刺中了皇帝最柔软的心房。可是与此同时他又有些失望不管他再如何不愿意承认可是如今的皇后是真的与当年不同了。 最终皇帝压下了这些情绪问道:“你是说一切都是她为主使?” 闻言皇后顿时磕头道:“臣妾不知此事绝非臣妾所为啊。”这话却是将一切事情都推到了姚嬷嬷的身上。 见状皇帝深深地闭了闭眼冷声道:“既然如此将姚嬷嬷拖出去杖毙!” 他这话一出立刻便有御林军走出一左一右的将试图辩解的姚嬷嬷拖了出去不多时外面便响起了姚嬷嬷的求饶声音:“皇上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查证啊!” 那破碎的声音混合着惨叫之声源源不断的传来皇后跪在地上心中恨意不绝。 她似有感应一般回头却猛地看到站在殿外的连贵妃。 是她! 这个贱人出身那样的背景一定是她用了什么邪术才让姚嬷嬷变成这样的! 可是眼下姚嬷嬷已经说了那样的话所以这奴才留不得但是连贵妃算计她的事情却绝技不能这样算了! 她在看着连贵妃的时候对方也在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到底还是低估了皇后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啊她原以为皇帝会处置皇后的! 可是不想到最后竟然只是杀了她身边的一个嬷嬷! 不过没关系今日斩断了她的左膀右臂来日里就能除掉这个占据凤仪宫的主人! 且等着吧…… 直到姚嬷嬷的声音再也不闻肥胖的身子如同血口袋一样的软在地上御林军才重新走进来回禀道:“皇上人死了。” “嗯。” 皇帝捏了捏额头站起身来便要朝着外面走去却听得皇后跪在地上冲着他泪水涟涟的喊道:“皇上……” 那声音一如当年可是内在却已然换了模样。 皇帝心中一阵失望却到底低下头来将她扶了起来而后摸了摸她梨花带雨的脸缓缓道:“你好自为之吧。” 他不介意皇后作恶可是却介意这个唯一对他真心之人如今竟然也开始对着他使手段了! 她难道不知道只要她说了无论何事自己都可以答应。可偏偏她却不相信他反而对着自己用计谋! 原本今日他是给皇后留了一丝脸面的若是她能够将事情如实交代他也并不会放在心上。 可偏偏她再一次让自己失望了。 失望的同时皇帝又有些愤怒她将自己视为什么?! 皇帝离开的那一刻凤仪宫中先是寂静旋即便响起了皇后撕心裂肺的喊声:“皇上臣妾知错了!” 然而皇帝已然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只剩下凤仪宫中那个披头散发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哭的格外凄惨。 …… 黄昏时分夕阳如火。 谢言晚望了一眼自己只待了一晚上的佛堂转身朝着御书房走去。 她倒是没有想到连贵妃的动作竟然这样快不过一日的工夫自己便已经被洗刷了冤屈重新被皇帝召见。 “贞和叩见吾皇万岁。” 谢言晚行礼之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龙椅上坐着的皇帝却见后者仿佛苍老了许多。她微微瞥了瞥嘴这次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先前皇后将事情抬高到了这样的高度可是如今自己却反而被打脸。估摸着这位皇帝心里也不大好受吧? 她心里思索了一阵便听得皇帝抬手道:“平身吧。这次是朕识人不清冤枉了你可恨那老嬷嬷竟然仗着皇后的身份为非作歹让你受了委屈。好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也可以还你一个公道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宫中许多人都是凤栖止的人所以她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是皇帝如今却能睁眼说瞎话可见这位皇后在他心中的位置确实重要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家真好(三更) 只是这话她却只能腹诽毕竟他是天子他说了算。 因此谢言晚只是恭谨道:“贞和不委屈奸人被除便好。”总归是除了皇后的左膀右臂经过这次的事情连贵妃跟皇后估摸着是水火不相溶了她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便好! 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呐。 见谢言晚这态度皇帝显然十分满意略微点了点头便听得内侍监站在一旁宣读圣旨:“贞和郡主品行高洁朕心甚喜特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玉如意两柄钦此。” 闻言谢言晚再次谢恩只是心里却在嘀咕道:“这算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么?” 不过送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她不要才是傻子呢。谢言晚眉眼弯弯的谢恩道:“贞和谢主隆恩。” 皇帝显然十分疲惫所以略跟她说了两句话之后便挥手让她退下了。 反倒是皇帝身边的公公将谢言晚送出去之后才低声道:“郡主此番虽说受了些委屈却并非全无收获。若是不着急回去您可去连贵妃那里谢恩。” 那太监点到即止可谢言晚却瞬间明白了过来。两个仇敌的情况下自然是要远交近攻啊。 而这个要结交的便是眼下迫不得已帮助了她的连贵妃。 谢言晚打定主意出了御书房便朝着连贵妃的宫殿走去。只是不想有相同打算的却并非她一个人。 见到谢言晚香如行了个礼笑道:“郡主我家娘娘有请呢。” 见到香如谢言晚微微一笑道:“好。”她正准备去连贵妃那里不想这香如倒是先来了。 看来这位连贵妃也是急了啊。 “贞和给贵妃娘娘请安。” 见谢言晚前来连贵妃先是眉宇中闪过一抹郁色继而便温声道:“好孩子起来吧。”至少到现在为止谢言晚并未捅破自己当时下药之事所以连贵妃便只当做这件事儿未曾发生过。 “谢娘娘。”谢言晚谢过便弯唇笑道:“今日多谢贵妃娘娘解围若非您神机妙算贞和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洗脱冤屈。” 闻言连贵妃顿时便有些郁闷她倒是不想管谢言晚可是自己那个傻儿子明显要跟她拴在同一根线上做蚂蚱她有什么办法! 不过让她有心思拉拢谢言晚的却是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既然谢言晚跟皇后已经势如水火那么谢言晚是一定不会再跟皇后站在同一阵营了。且凤栖止虽然是个阉狗眼下却是有势力的她若是拉拢了谢言晚就等于是讨好了凤栖止。 若是凤栖止肯站在自己这边那么扳倒太子便指日可待了! 念及此连贵妃的眼中便漾起一抹笑意道:“你跟骁儿原本就交好况且本宫一向喜欢你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好孩子这两日委屈你了。” 听得她的话谢言晚笑意不达眼底恭谨道:“贞和不委屈。” 连贵妃眼中的笑意汇聚可不久又转为了叹息:“可惜本宫那骁儿却被人扣上了不白之冤无法洗脱当真是叫本宫心中痛心。” 闻言谢言晚咬了咬唇带着几分坚定道:“娘娘放心贞和一定会想办法救宁王的。”这话倒不是虚假皇帝迟早是要死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了她跟阿止她也有必要阻止太子登基。而眼下最合适做君主的莫过于宁王。 所以这一次宁王之围她是一定要解的。 见她这么坚定的表态连贵妃的神情也好了许多看着谢言晚倒是顺眼了几分。她叹了口气拉着谢言晚的手泪意朦胧道:“好孩子有些话本宫原本不该说的可是如今却不得不说了。皇后心思歹毒这次她设计你虽然有本宫的相助。可是难保下一次她会使出别的毒计所以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这话她就是不说谢言晚也知道。不过话说回来皇后恨她不假可是眼下应该更恨连贵妃才是。毕竟是连贵妃的出手折断了她的左膀右臂呐。 但是这话谢言晚却不会说出来因此她只是做了一副感激的模样道:“多谢娘娘提醒贞和会多加小心的。”说到这儿她又咬了咬牙低声道:“娘娘您这次跟皇后正面交锋您也一定要小心啊。” 见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连贵妃越发看着谢言晚顺眼看来这丫头倒是也并非全然是个白眼狼只除了她冥顽不灵的一定认准了凤栖止。 但是话说回来谢言晚本身名声就不好配一个太监倒也合适若是真的嫁给了骁儿又得宠恐怕那时候自己更怄气。 念及此连贵妃对她的敌意也消散了大半笑道:“放心本宫自有打算她还奈何不得本宫。倒是你这丫头心思纯良真叫本宫不放心。” 谢言晚陪着连贵妃说了半日的话眼见得外面的天气转暗她这才起身笑道:“叨扰了娘娘许久还望娘娘恕罪呢。” “你这孩子跟本宫还说这样的话?本宫巴不得你多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呢。”说着连贵妃也知道时日不早了因笑道:“行了本宫知道你回去心切便不多留你了。去吧改日天气好了本宫再找你进宫聊天。” “是。贞和告退。” 谢言晚微微一笑复又行了礼这才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直到谢言晚的背影消失不见连贵妃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淡淡的问道:“香如你说她会为本宫所用么?” 闻言一旁侍奉的香如略微思索了一番这才谨慎的开口道:“应是会的。毕竟她如今跟皇后势如水火且宁王待她不薄若是如此都不足以让她投靠您那么此人便不必留了。” 听得这话连贵妃才扯起一个笑容来走到窗前望着那沉沉落日缓缓道:“观察一阵吧若是她不能真心实意助我儿那就真的不必留了!” ……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车外的行人匆匆回家谢言晚挑帘看着外面的烟花气息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上官翰骁这般护着她此人是一定要救的。只是她如今毫无头绪还是要回去跟凤栖止好生商议一番才是。 她挑着帘子望着窗外直到远远地看到凤府的门匾之后顿时便心情舒畅了起来。 还未到门口就看到了陆嬷嬷和丫鬟们的身影谢言晚顿时漾起一抹笑意来待得马车停稳后顿时便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蹦了下来笑道:“嬷嬷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闻言陆嬷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自然是在等着你呀姑娘快来跨火盆。” 她说完这话往旁边撤了一步谢言晚这才看到他们身后的大门处燃烧了一个小小的炭盆正冒着火苗。 见状谢言晚顿时无语的笑道:“我是从宫中回来又不是从牢里。” 她话音未落便见陆嬷嬷点了点她的头道:“不许胡说快来去去晦气。” 她都这样说了谢言晚自然不能反驳依言笑着跨过了火盆到底是有些无奈的笑道:“若宫中人知道此事怕是要气死。” 世人皆向往进宫可唯有这凤家的人看着她在宫中住了一日竟如临大敌甚至要让自己跨火盆去晦气。 不过在看到陆嬷嬷巧穗妙书等人熟悉的面庞之后谢言晚到底还是笑出了声一把抱住了陆嬷嬷又伸出两只手去抓巧穗二人的手心眉眼弯弯的笑道:“能回来真好!” 其实认真算起来她不过在宫中住了一日而已可是却感觉自己已经离开了许久一般。 果然还是回家的好! 见她这模样巧穗妙书也不由得红了眼睛反倒是陆嬷嬷宠溺的抱了抱她便将她推开笑道:“没规矩的模样当心叫主子看到了又训你。” 陆嬷嬷提起凤栖止谢言晚这才吐了吐舌头问道:“咦阿止呢?” “主子在书房呢。” 陆嬷嬷说了这话见谢言晚迫不及待的要去找他连忙一把拽了过来她的身子嗔道:“这么着急做什么主子还能跑了不成?倒是你在宫里呆了这么久先去洗澡换了衣服。” 见陆嬷嬷对皇宫深恶痛绝的模样谢言晚再也忍不住笑了一会儿才眉眼带笑道:“是奴家谨遵嬷嬷之命。” 这话自然又得了陆嬷嬷一个无奈的摇头。 而后谢言晚便笑眯眯的拖着自家的丫鬟朝着院内走去。 果不其然陆嬷嬷已然命人在汤池之中放好了水雾气蒸腾之间可见水中花瓣片片就连空气里也带着花香撩人。 谢言晚深吸一口气吩咐妙书二人在外面等着她则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她靠在池边素手在水中划出一道道的涟漪唇角缓缓的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陆嬷嬷说的不错宫中千好万好都及不上凤府的一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去找阿止(四更) 上天待她何其厚道竟让她遇到了凤栖止两世为人奶娘和陆嬷嬷给了她母亲的温柔而凤栖止则给了她男女之情。 突然之间谢言晚有些感谢那些苦难。 大抵是因为她吃了那样多的苦头花光了所有的运气所以才有幸遇到了一个凤栖止。 阿止…… 水中仿佛映出那男人的模样一颦一笑一蹙眉都足以撩拨人心。 谢言晚突然便洗不下去了她匆匆的穿好衣裳未及头发晾干散着那如瀑青丝朝着陆嬷嬷丢了一句:“我去找阿止。”便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眼见得她这模样陆嬷嬷不由得失笑摇头道:“这丫头竟这般心急。”可见她这般黏着凤栖止又觉得格外欣慰便吩咐人去收拾汤池了。 还未靠近书房的院落便听到里面风声呼啸阵阵谢言晚微微一愣继而失笑莫不是她家阿止闲极无聊在与人切磋? 念及此她越发起了兴致抬脚便加快了步伐。 可是她没有想到推开院门的那一刻却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凤栖止的确是在与人打斗不假可是那人却是一个陌生人。 看模样年约三十出头一张脸胡子拉碴唯有一双眼睛内目光如电炯炯的望着凤栖止。而他手中则执着一柄长刀斩枭劈向凤栖止的时候可谓是虎虎生风。 凤栖止的冰魄银丝对上长刀斩枭竟然还落于下风二人的头上都起了薄汗打斗之间风尘骤起将院内搅和的一片狼烟满地。 可那些风尘却丝毫未曾碰触到二人的皮肤而凤栖止的一袭红衣仍旧明艳如火。 下一刻便见男人一刀劈出凤栖止旋身避开却不想这男人竟然是虚晃一招借由凤栖止变招的同时将那一柄长刀直直的架在了凤栖止的脖颈之上! “你输了。” 闻言凤栖止唇角微勾睥睨道:“那又如何?” “交出凶手我不追究你。”男人目光如电直直的看着凤栖止冷声道:“杀害月三的凶手你以为自己包庇的了么?别忘了同门之中最大的忌讳是什么!” 凤栖止脖子上被架着一柄长刀那冰寒的刀刃反射出他惑色的脸庞。 他对这把刀视而不见只是睨着面前的男人鄙夷道:“燕翼遥你的脑子丢了是么?本座已经说过了人是本座杀的有本事便带本座回去复命!” 听得这话燕翼遥的神情一寒冷冷道:“你当我是傻子么?你从不屑用刀可月三却是被一刀毙命。”说到这里他将长刀往凤栖止的脖子上靠了靠冷厉道:“交出来凶手我便放了你。” 见他这模样凤栖止越发笑的凉薄淡淡道:“本座的人动的手便等同于本座。月使大可取我的项上人头回去交差又何必这般磨磨唧唧没得像个娘们儿。” “你!” 燕翼遥被他这无所畏惧的态度气到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长刀愤怒道:“你明知道这件事儿若传出去之后你会如何却偏偏这么做!凤栖止你们的关系已经够恶化的了你却这般无法无天难不成你是想要叛出圣衣教么?”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燕翼遥的眼中已经有了明显的杀意。 偏凤栖止还用那睥睨天下的神情望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那又如何?” 这话一出燕翼遥手中的长刀斩枭再不客气他猛地握紧了手柄厉声道:“那我便在这天来临之前取你性命!” 他这话带着杀意手中武器朝着凤栖止的脖子重重的斩下! 只听得“叮”的一声燕翼遥握着武器的手顿时被一支匕首刺穿鲜血淋漓之时便见谢言晚的拳头已然袭击过来而她冰冷的声音更在此时响起:“动我的男人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下一刻便听得燕翼遥怒极反笑沉声道:“不知死活!” 说这话的时候燕翼遥随手将那几乎贯穿了手背的匕首拔出又将长刀斩枭换至左手不退反进步伐凌厉的攻向谢言晚! 只听得轰然一声谢言晚倒退几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体内气血逆流至头顶谢言晚却混不在意只是望着一旁有些呆立的凤栖止凄厉道:“阿止走啊!” 谢言晚手中没了武器可燕翼遥长刀在手纵然是左手竟也发挥了八成的功力不可小觑。 听得谢言晚的话燕翼遥冷笑一声道:“凤栖止你居然也沦落到了靠女人的份儿上当真是耻辱。” 他话未说完就见凤栖止的冰魄银丝已然出手死死的缠上了他砍向谢言晚的长刀斩枭。 而后便听得凤栖止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本座的女人自然是要护着本座的。” 他的声音轻慢可是那手上的动作却是格外的凌厉招招朝着燕翼遥的要害打去。燕翼遥拼尽全力才将长刀斩枭挣脱了冰魄银丝二者交汇之处竟擦出了明晃晃的火花! 见凤栖止动了真怒燕翼遥嗤了一声一柄长刀斩枭虎虎生风他放开纠缠谢言晚转而跟凤栖止打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空气中黄沙弥漫可是与先前不同的是空气中却有了浓烈的血腥之气。 下一刻便听得一声闷哼响起那烽烟散去只见燕翼遥倒在地上被冰魄银丝所缚身上和脸上皆被划出道道的血痕。 凤栖止一袭红衣也被割裂出道道的口子看起来带着几分狼狈的异样美。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燕翼遥猛地将冰魄银丝松开沉声道:“本座念你过往之事今日放你一命滚!” 燕翼遥自知今日难以再战一跃而起将长刀再次拿在手中冷冷道:“就算你放了我月三之事我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这一次凤栖止却径自略过她一把将谢言晚打横抱起漠然的朝着房间内走去。 谢言晚气血翻涌了半日此刻见凤栖止无恙她再也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那鲜血点点落在凤栖止的衣襟之上让那抹艳红更添了几分暗沉。 凤栖止的身子猛然一僵目光也越发深邃了起来。 眼见得凤栖止抱着女人离开燕翼遥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冷声道:“凤栖止我给你三日若你再无交代那便只能回去见了!” 下一刻便见那道门被紧紧地踹开又合上凤栖止的声音从门板内传来:“随你。” 将谢言晚放在床上之后凤栖止回身拿了药盒出来挑了几味药淡淡道:“张嘴。” 谢言晚本就有些头晕目眩可看到凤栖止眼中的冷意之后顿时烟消云散带着几分讨好道:“阿止我……唔……” 她的话未曾说完就被凤栖止塞了一把的药丸到嘴里苦涩蔓延开来之时谢言晚紧紧地蹙着眉头呜呜的指着桌子上的茶盏。 这是黄连熬的么苦死她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不为所动拿了一杯茶来又捏开她的嘴一股脑的灌了进去。 如此折腾了好一会儿谢言晚才艰难的将那几颗药丸尽数吞了下去以手作扇拼命的扇着嘴里的味道这尼玛要老命了啊! 凤栖止看着她这模样漫不经心道:“下次继续逞能。” 听到凤栖止说话的口气谢言晚顿时觉得心头一跳。完了这位爷眼下的模样只差在脸上写上四个大字:“我很生气”了! 她方才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凤栖止怕是恼了。 念及此谢言晚双眸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她猛地将手放了下来眼圈一红委委屈屈道:“我是为了救你方才你被人拿刀架着脖子若是我不出手他真的砍下去怎么办?” 她圆润的猫眼里包着一汪泪水看着格外的可怜兮兮。 凤栖止的火气莫名的便消散了几分只是口气却依旧冷淡:“他不敢。” 日月星辰四部他是辰部的使者又是圣衣教的少主可燕翼遥不过是月部的使者所以燕翼遥不敢动手。 哪怕他真的有叛教之心在这件事情未曾成为事实之前燕翼遥都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燕翼遥不能动自己却并不代表他不能动谢言晚! 所以刚才那一掌燕翼遥打的毫不留情! 若非谢言晚伤了他在先刚才那一下她的小命就直接交代了! 不可否认的是在谢言晚救自己的时候凤栖止是感动的。从小到大他是属下的依靠是他们的信仰可却从没人问过一句他是否会疼会怕会胆怯。 唯独谢言晚分明连自己都护不住的丫头却用一腔孤勇去护着他让他逃。 这傻丫头呵…… 见凤栖止眼眸里的怒火有软化的迹象谢言晚越发将那委屈做到了极致她咬着唇颤声道:“可是我怕阿止我只有你若是你出事儿了我该怎么办?”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什么是青青草原?(五更) 她本是做戏想要让凤栖止消气儿可是说到最后谢言晚自己先忍不住掉下了泪抽噎道:“你不能不负责任招惹了我却又让我担惊受怕。况且你是我男人我保护自己的男人有什么错儿。” 眼前的女子哭的委委屈屈一张脸上梨花带雨却又倔强的低下头不让自己看见。 凤栖止只觉得心房之内软的一塌糊涂他叹了口气将谢言晚揽在怀中低声道:“你没错是本座错了不该凶你成么?” 闻言谢言晚继续撇着嘴那一副模样看起来可怜至极偏又惹人怜爱:“那你说我救你错了么?” “没错本座的小妖精怎么会有错?” 凤栖止难得的哄她谢言晚顿时欢喜了几分收敛了泪意仰头娇声道:“阿止我好疼。” 凤栖止明知她是在撒娇可偏受不了她这模样低下头爱怜的吻了一吻道:“还疼么?” “唔你若是不再凶我便不疼了。” 谢言晚说到这儿又愤愤道:“你方才的模样好凶吓到我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无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嗤道:“适可而止吧不过说你一句你便有十句话还给本座是么?” 闻到他身上隐隐的血腥之气谢言晚更觉得自己委屈又无辜愤愤的挣扎了几下却反而被凤栖止搂的更紧了几分。 谢言晚挣脱不开索性在凤栖止圈着自己的胳膊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在听到男人抽气的声音之后才愤愤道:“你不服气找那些不顶嘴的姑娘们去啊。” 闻言凤栖止顿时无语低下头在她的脸上咬了一口笑骂道:“你这没心肝儿的小丫头不怕本座真去找么?” 他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仰起头来一脸威胁道:“千岁爷你若敢去找女人我便去找小倌儿。咱们且看看谁的头上先成青青草原!” 谢言晚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却不想凤栖止微微一愣问道:“什么是青青草原?” 不过前面这句的含义他还是懂得因此他捏住了谢言晚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危险的眯了眯眼道:“你大可试试。” 找小倌儿?反了她了! 谢言晚毫不畏惧反而挑衅的望着他继而又想到了什么笑的眉眼弯弯道:“千岁爷你大可试试‘青青草原呆不下我就走天涯’。” 凤栖止虽然不懂可也知道这丫头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当下便将她推到床上俯身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道:“还想走天涯?看来你的精力很旺盛啊。” 下一刻便见那帐子被扯落内中传出女子羞人的声音来。 “凤栖止你无……唔——” 直到外间天色全暗了下来谢言晚才得以获得自由捂着被子愤愤的望着凤栖止将那句未曾说完的话说了出口:“你无耻!” 方才她欲到未到的关键时刻凤栖止竟然让她喊那种羞人的话!逼着她说自己淫荡!呸你才淫荡你全家都淫荡! 眼前的丫头一双水眸波光潋滟看的他更是有些难以自持恨不能现在便办了她。然而最终他只是长臂一身将谢言晚捞在怀中不去看她那双勾人的眸子道:“本座无耻你能如何?” 只是心里却是不住的叹息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儿太难受了! 丫头且等着吧至多一月本座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叫做无耻! 谢言晚却不知他心中所想方才被他折腾的手脚瘫软此刻软在他的怀中竟是对凤栖止这话难以反驳。 唔其实方才她还是很舒爽的。 算了无耻就无耻吧谁让是她看上的男人呢。 这么一想谢言晚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先前的怨气也消散尽。 凤栖止的手指在她的发间不轻不重的按压着让谢言晚一会儿便有些困意来袭。只是想到先前的那个男人她又忍着困意睁开一双猫眼问道:“阿止今日那人是谁?” 她去的时候再次听到了那个不算陌生的一个词汇。圣衣教。 闻言凤栖止双眸一寒淡淡道:“一个故人。” “故人?”谢言晚直起身子来正色道:“阿止你预备瞒我一辈子么?圣衣教少主。” 她这话一出凤栖止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谢言晚不知道。 她只是将从陆嬷嬷那里听到的话跟今日燕翼遥的话结合到了一起然后来试探凤栖止罢了。 可是他的反应以及说明了一件事儿她猜测的是对的。 他果然是圣衣教的少主。 “我怎么知道的重要么?”谢言晚不闪不避直视着他的目光缓缓道:“你既许诺我荣辱与共却又对我百般隐瞒阿止你可是信不过我?” 她的眼眸清澈的映照出他的影子凤栖止身上的寒意突然便消散了下去叹了口气道:“非也。” 他沉默了一会儿见她的目光温和并不咄咄逼人。可越是这样凤栖止便越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良久凤栖止才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想知道那本座便告诉你。我本是圣衣教中人入宫也是为了培植势力让圣衣教更加壮大。” 说到这里他又解释道:“圣衣教内分工明确有日月星辰四部。今日前来之人名叫燕翼遥乃是月部使者而本座则是辰部使者。” “就这些?” 谢言晚不想他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清楚又想起自己所见之人的确是以“辰”字为名如辰甲辰乙等人便确定他所言非虚。 可是她又隐隐觉得凤栖止似乎并未吐露完全的实情因问道:“那他既然为月部使者又为何来杀你?” “他并不是想要杀本座。数日前月部下属月三给辰乙下了阴毒的药导致二人起了冲突。其后本座得知此事便命辰甲将月三斩杀。之后月三被杀。燕翼遥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给月三讨个公道。”说到这儿凤栖止又冷厉的一笑漫不经心道:“可本座的人也是他们动的了的?” 谢言晚闻言刚想问为何同教之人操戈可又想起前世里她所在的那个组织顿时便隐隐的有些明白了。其实不管是哪个地方只要人多了便会有是非。圣衣教内人数众多矛盾怕是更大想来月部跟辰部不合的否则的话那叫月三的怎么会算计辰乙? 不过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凤栖止莫不是还隐瞒了她最重要的事情?比如—— “那圣衣教内这么多人为何要你进宫?” 听得谢言晚一针见血凤栖止却是揉了揉她的脑袋淡淡道:“日月星辰各司其职日为明掌管酒楼钱庄等明面生意;月为暗掌管赌场花楼等勾当;星有漫天之众乃是圣衣教的专属杀手;而辰部则是主刺探情报等事物。本座乃辰部使者你说本座不去谁去?” 听到这里谢言晚终于疑惑全消仰头道:“阿止这么多年你吃了很多苦吧?” 自幼进宫弱冠之年却在这宫中倾轧中谋求生存非常人可做到。 她这话一出凤栖止的眼眸微微一暗旋即笑道:“傻丫头。” 世间最苦之事他已然经历过其后种种再放不进心上。 何为苦? 呵。 正在这时只听得门外有人敲门旋即便听得辰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主子。” 闻言凤栖止收敛了笑意在谢言晚的额头吻了一吻这才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何事?” 这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冰冷漠然的模样。 下一刻便见辰甲跪在地上沉声道:“主子此番月使来京是为了给月三讨说法的。月三乃是属下所杀所以属下甘愿回教中领罪。” 这话一出凤栖止顿时抬脚将他踹到地上冷声道:“怎么本座看起来这么怂包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么?” 见他眼中戾气横生辰甲却脸色不变只是恭声道:“主子英明神武自然可以。但是天山雪莲将开属下不愿您在此时为了其他事情分心。况且欲谋夺雪莲之人甚多月使又是个不择手段的若是他拿不到人在雪莲上做手脚那属下便追悔莫及了。” 那天山雪莲三十年一开花期只有三日乃是凤栖止解毒最关键的药引。若是错过了这一次那么凤栖止能否活到下一个三十年就是未知数了! 听得这话凤栖止眼中的鄙夷更甚声音凉薄如水一字一字的传进辰甲的耳中:“天山雪莲跟本座的属下哪个都不能少。他燕翼遥若真敢动本座的东西那就只有一个下场。” 死! 说完这话凤栖止又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辰甲冷声道:“没事儿就别在这儿碍眼滚吧。” 辰甲被他话中的霸气震慑到眼中的亮光也更甚恭声道:“是属下告退!”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羞有臊,有豆腐吃么?(一更) 待得辰甲离开之后凤栖止这才转身回房却见谢言晚已然歪在床上睡着了。 她的青丝如瀑铺陈在床上额前一缕碎发遮住脸庞让她的脸看不真切。 见她这般凤栖止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望了一眼彻底黑下来的天气走出去轻声吩咐道:“传膳吧。” 直到下人们在外间将饭菜都摆上了桌凤栖止这才走到床前在谢言晚的额头上吻了一吻柔声道:“晚儿吃饭了。” 一连唤了几声谢言晚这才睡眼惺忪的醒过来带着几分不满道:“阿止我困。”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绵软娇糯的音色带着不自觉的勾人。 凤栖止眼眸一深长臂一身将她捞起来抱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低下头问道:“本座喂你可好?” 闻言谢言晚这才清醒了一瞬她的手不自觉的环上凤栖止的脖颈仰头娇声道:“好。” 这会儿的她困意缭绕手脚都是软的窝在凤栖止的怀中像极一只乞食的猫儿。 见状凤栖止越发爱怜竟当真将筷子伸到桌上的盘子里夹菜喂到她的嘴里。 而怀中的丫头则不时的冲着凤栖止娇声道:“阿止我要吃这个……这个……” 她每指一样便会成功的让凤栖止毫不迟疑的将其送到自己嘴里。 等到酒足饭饱谢言晚终于清醒了大半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哈欠要从凤栖止的腿上跳下来。 却不想她被凤栖止一把揽住腰肢眯眼道:“怎么用完本座就想走?”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笑的眉眼弯弯继续勾住他的脖子道:“阿止若是不嫌腿麻那我便继续坐着。” 说着她又在凤栖止的脸上吻了一吻而后得逞的笑了起来。 唔她吃完饭还没有擦嘴唇上的油都沾到他脸上了! 凤栖止对她眼中那抹坏笑视而不见依旧优雅的往嘴里送菜。 不得不说看凤栖止吃饭是一种享受。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贵族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光是这样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 谢言晚起初还专注于他脸上的那小片污渍可到了后来竟真的看他吃饭看上了瘾。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般的儒雅! 感受到怀中丫头痴迷的目光凤栖止唇角缓缓挑起一抹笑意漫不经心道:“本座脸上有花么?” “唔。”谢言晚一点没有被抓包的窘迫脸上笑意扩大猫眼里皆是酿出的醉人笑意:“没花但是有瘾。” 看他一眼就上瘾。 听得这话凤栖止的笑意明显几分手中筷子敲了敲她的头嗔道:“没羞没臊的小丫头。” 谢言晚得了他这话更笑的没脸没皮一脸满足的在他怀中蹭了蹭问道:“有羞有臊有阿止的豆腐吃么?” 凤栖止微微一愣:“豆腐?” 闻言谢言晚眉眼一转做了一副色眯眯的模样将手隔着凤栖止的衣襟恶意捏了一捏坏心眼的笑道:“唔便是这个豆腐。” 她这动作一出谢言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身子先是一僵继而若无其事的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见凤栖止竟然反应这么平淡谢言晚顿觉得无趣窝在他的怀中一双手不安分的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只是心里却在叹息她家阿止怎么就不知道害羞呢真不好玩! 然而她这个念头才闪现出来就忽的觉得身体一高继而就见凤栖止已然站起身抱着她走到了床前。 而后他将谢言晚放在床上双手覆上了某个位置居高临下的低下头去一脸求知若渴的问道:“可是这样?” 下一刻便听得谢言晚脸色涨红的叫声:“……流氓!” 陪着谢言晚闹了一会儿的流氓终于恢复了正经本色吩咐人将房间内杯盘狼藉的桌案上撤了自己则回身到桌案上继续处理折子。 身为秉笔和掌印太监他的日常其实并不轻松每日里需要对大臣呈上来的奏折进行筛选批阅之后将折子分门别类的归纳好再送到宫中呈到皇帝的龙案之上。 而对于那些皇帝觉得尚可的意见便批注“可”若是觉得不妥或皇帝自行批注或扔回去继续给凤栖止再想法子。 宫中的那位皇帝如今虽然沉迷炼丹却仍旧记得自己还是一国之君时不时的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所以对于那种将折子送回来让凤栖止再行审阅之事更是时有发生。 那位皇帝除却偶尔作妖日常便很轻松可是却苦了凤栖止。 对于他眼下这个职位用谢言晚的话来说那便是没有皇帝的命却干着皇帝的差事。 外人眼里的权倾天下其实说白了不过仍旧是皇帝的一个奴才罢了。 见凤栖止再次去忙谢言晚百无聊赖从床上蹦下来穿上鞋子走到凤栖止身边替他研墨。 只是不想一眼看过去便看到了他散开的折子。 一连三本皆是参奏宁王之本。内中言之凿凿字字如刀指向他将朝中大臣灭门之事。 见状谢言晚眼眸一沉复又想起一件格外正经之事。 “阿止。” 听到谢言晚口中的郑重凤栖止放下预备批阅的朱批抬起头来问道:“何事?” 谢言晚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在他的身边蹲下来仰视着凤栖止沉吟道:“宁王此事可有解法?” 只一句话凤栖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你想救他?” 见谢言晚重重的点了点头凤栖止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扳指淡淡道:“给本座一个理由。” 他的话里听不出喜怒谢言晚竟一时也把握不准他的情绪因斟酌着道:“我觉得他是被冤枉的。” “就这样?” 凤栖止漠然的话让谢言晚心头一跳。她咬着嘴唇道:“不止是这样阿止你可有想过以后么?” 凤栖止倒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回眸道:“什么意思?”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如今虽说是位高权重可是皇帝总会老的新君也会上位。届时你现下的权力便是新君的眼中钉。”见凤栖止的脸上并未有怒意谢言晚说话也多了几分勇气继续道:“太子跋扈他若为新君天下如何尚且不知但我们肯定没有好下场所以我们能选择之人只有宁王。只这一点便足以让我们保他不是么?” 闻言凤栖止却不答话只是看着她的面庞许久才问道:“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还需要旁人教么?”谢言晚握着他的手叹道:“阿止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还是有脑子的。我只是担心你眼下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来日里却会成为负累。” 她的话凤栖止其实并未考虑过他原本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可偏偏谢言晚的出现让他竟对那前路暗黑的未来生出了几分希冀。 “你怕么?” 听得凤栖止的反问谢言晚弯唇一笑目光坚定道:“与君同行我不怕。可是阿止我希望能与你白头偕老。” 所以那些可能会发生的危难便需要他们早做打算。而眼下的局势之中宁王是最好的选择。 凤栖止伸出手来将谢言晚揽在自己的腿上趴好唇角浅笑道:“好本座应你。” 只是若谢言晚此时看到他眼睛的话便会发现凤栖止那一双眸子里带着化不开的阴郁和冰冷。 …… 翌日晨起。 有日光透过窗棂洒落到房间之内眼前一片灿然无比。 凤栖止依旧是不在身侧早已出去的谢言晚伸了个懒腰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些时日她早已将凤府当做家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获得内心的宁静。 陆嬷嬷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谢言晚唇角带笑正望着窗外发呆。她顿时走过去笑道:“姑娘今日起的倒是早。” 窗外已然是日上三竿谢言晚听着她的话噙着一抹笑意回眸道:“嬷嬷您这是在夸我么?” “自然是的。”陆嬷嬷一脸的诚恳只是那眼眸里却带着调侃。 身后的妙书早将洗漱水端了过来听到二人的对话也低头抿唇笑着。 见状谢言晚微微一笑起身走过去洗了把脸又擦干了脸上的水珠这才问道:“妙书新店准备的如何了?” 因着百音阁是京城头一份儿的生意再加上有贞和郡主跟司礼监九千岁的名头所以生意可谓是日进斗金原本的店面已然不足以撑起那些流量大的客户所以谢言晚已然吩咐下去着人选旨装潢第二家分店。 而这第二家的分店亦是一份礼物一份送给巧穗的新婚贺礼。 她提起来生意妙书脸上的喜悦便遮掩不住恭声回道:“小姐一切已经置办妥当了只需择吉日开业了。主子哪日有空可以随奴婢去看看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布置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建造藏书阁(二更) 闻言谢言晚点头道:“你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如今的妙书与当初认识的时候大不相同且做生意是她的强项纵然自己不去百音阁这丫头也将内中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她省了不少的心思。 听到谢言晚夸奖妙书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真心诚意道:“都是小姐教的好。” 若没有谢言晚的提拔和赏识如今的她还不知道在谁家继续做着下人呢。妙书又格外庆幸当初的自己没有一条路走到黑而是押对了宝。那时一起跟着自己监视谢言晚的妙画早已不知所踪妙书更是隐隐猜测到了她的去处而谢家的人尘归尘土归土不是故去便是下狱唯她跟着的这位一路扶摇而上成为如今叫人不可忽视的存在。 而妙书有预感未来的她定然会身份越发贵重。 谢言晚却不知她心中所想算了算日子回眸问道:“是了应该快到了结算月银的时候了吧?” “是的明日便是结算月银之日奴婢已经盘点好账目了保证不会出错。”大笔的银钱从妙书的手里过她却是恪守本分从来不敢妄想非分之财这一点也是谢言晚最满意她的地方。 对于这种忠心得力的下属谢言晚一向不会亏待当下便笑道:“今日再劳动你一件事情你回去将扣除一切成本再从账目中取出这个月纯盈利的百分之十。五是你的剩下的五该怎么分给店内之人由你决定便好。” 上个月只那些已经交易成功的单子便有数万两之多而谢言晚竟直接出了百分之十! 妙书顿时心头一颤下意识摆手道:“小姐这个钱奴婢不能要。”这样大的一笔银子可以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了。凤府里对下人不薄她本身就有一笔不菲的月银已然很满足了。可是小姐竟然又再次给她一份!这个钱她是绝对不能收的。 见状谢言晚笑嗔了她一眼道:“头一次听说嫌银子烫手的行了让你拿着就拿着哪儿那么墨迹了?”说到这儿她又道:“不过这钱可不是白拿的我另有一桩任务交给你。” 妙书见她坚定要给自己早已眼眶发红带出感激的神色来此时听得这话顿时表态道:“小姐请吩咐奴婢一定全力以赴。” “好我要的便是你的全力以赴。”谢言晚满意的笑道:“给你一月之期你要做成三件事。一物色门店在京中开一家藏书阁;二寻十名为人清正的书生将凤府的藏书楼中的百本孤本书籍研习通透之后广发天下;三要将藏书阁口碑相传以你的名义庇护天下寒士。” 谢言晚将这三条一一说完起初妙书还有些疑惑待得听到最后便隐隐的明白谢言晚的想法迟疑的问道:“可是小姐为何不用您的名义呢?” 要知道这天下最不能小看的便是书生尤其是寒门的有志之士。而谢言晚以善举广纳人才不求回报却会得到最大的回报。因为那些人中将来会有多少入朝为官或未可知。 往近了说那是拉拢人才;可往远了说却是江山福祉。 可谢言晚却将这样一个善举的名义安插在自己的头上。妙书一时觉得自己竟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主子了。 或者说她从未看透过。 闻言谢言晚莞尔一笑道:“你家主子我无名无利一身轻松只愿做一个奸商这个理由够不够?” 见她将话题扯开妙书也随之一笑扬眉道:“那奴婢便讨了这个好处了一定办妥当。” 谢言晚挑眉一笑让她去做事儿自己则回身去吃早膳了。 其实她眼下并没有想太久远只是为了一点。这个朝代的御史台还是很有权威的而凤栖止眼下不被文人的口诛笔伐所困扰不过是因为皇帝有意无意的纵容或者说皇帝需要这样一个劣迹斑斑之人来为自己效力。 然而等到皇帝死了之后新君登基呢?凤栖止奸臣之名满天下就算是想要辞官走人也难逃多方追杀厄运缠身。更遑论他身后还有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圣衣教。 所以凤栖止想要安稳便只能继续维持着眼下的荣耀。 如今皇帝年迈新君随时可能上位。而他们二人便像是狂风暴雨下飘在海上的一艘船不进则退。 招揽文人墨客只是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之后她会通过各个渠道建立起庞大的关系网最终让自己所做的事情成为保护凤栖止跟自己的铜墙铁壁。 自然这些事情做了之后还可以给他们留出第二条路。 一条不到被逼无奈之时绝不会触碰的路。 谋逆。 谢言晚的目光中带着浓重的戾气目光望着那皇城的方向。宁王眼下为人清正可连贵妃却是一大隐患。今日他们可以全力辅佐宁王登基若他真的能够容得下凤栖止尚且不论。 可若是他容不下呢? 届时谢言晚培植出来的势力便可杀出一条血路。 登临王者睥睨天下方为生。 …… 谢言晚没有想到大长公主会死的那么快。 午睡方起她还有些困意朦胧不想便听到陆嬷嬷进来传消息道是:“上官颖殁了。” 闻言谢言晚的瞌睡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她从床上坐起来诧异的问道:“先前萧浩然不是拿了药么再活个一年半载的不成问题怎的那么快就挂了?” 上官颖在监牢里待着生不如死日日活在悔恨愤怒之中那是对她最好的报应所以萧浩然当日喂上官颖吃药之后谢言晚后续便再也没有去看过她。 只是不想她竟然这么早就死了。 听得她问陆嬷嬷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意道:“咱们这位前驸马爷可是不简单有什么噩耗都不忘记着人去牢中报上一报好去刺激刺激她。先前萧念被挫骨扬灰之事已经让上官颖到了崩溃的边缘而谢琳琅的死变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棵稻草。” 生无可恋世间再无亲人上官颖也再没了牵挂她终于活不下去了。 是以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当天夜里上官颖便用自己衣服的袖子生生的将自己绞死了。 “那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自己将自己绞死。” 谢言晚叹了一声复又望着窗外那明艳艳的日光下了四个字的结论:“死有余辜。” 一声作孽可不就是死有余辜么。 陆嬷嬷摇了摇头道:“可不是么?这位大长公主生平作孽无数自从她下狱之后先前那些被州官府臣们压制着的罪行如同雪片一样的往京城里飞若不是皇帝年纪她年迈那些罪名都够她死一百次了的。可皇上明着对此不理会暗中却纵容人们将这些罪名都流传了出去。京城中的茶楼楚肆更是将这些事情编成了话本如今的她可是人人喊打呢。” 闻言谢言晚冷笑一声道:“活该。”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谢言晚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小插曲。不想她刚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就听得外面的下人前来汇报道是:“镇国公府来人了说是想请您回去一趟。”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带着几分诧异道:“这个时候让我回去做什么?”她如今跟镇国公府唯一的牵扯便是原主母亲的墓碑被迁回了萧家所以到了特定的日子里要回去上坟烧香。 可是今日显然不是任何一个需要回去的日子。 不过萧浩然难得发话因此谢言晚略想了一想便道:“让他们等一等吧我换件衣服便去。” 待得下人出去了谢言晚这才回身看向陆嬷嬷问道:“嬷嬷你说他这个时候喊我做什么?上官颖死了应该也不是他让我回去的理由吧?” 毕竟这位大长公主跟自己可是没什么关系镇国公府都对她的尸体置之不理她更没有回去的必要啊。 陆嬷嬷淡淡一笑道:“回去看看便知道了这位镇国公总不至于对您造成伤害。”就凭着萧浩然那一腔痴心对谢言晚都只会更加的好。毕竟这些罪孽和愧疚叠加起来如今能够活着接受忏悔的也只有谢言晚一人了。 闻言谢言晚点了点头笑道:“这倒是我且去看看吧。” 只是谢言晚没有想到萧浩然竟然真的是让她回去祭拜。 如今的萧家早已拆除了大长公主府的牌匾换回了镇国公府的名头连带着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都看起来格外的威风凛凛。 然而已经老去的萧浩然却再不可能有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了。 谢言晚再见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负手站在堂上背影里带着几分佝偻头发较之前已然花白只背影便带出几分苍凉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上官颖死了(三更) 听到身后的声音萧浩然回过头来见到是谢言晚勉强勾起一抹笑意道:“晚儿你来了啊。” 谢言晚微微点头俯身行礼道:“晚儿见过舅公。”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亲人虽说这个亲人的感触还没有薛家带给她的深刻。 薛家夫妇给谢言晚的感觉便是疼爱到骨子里的亲情而萧浩然却是增加了许多庞杂的思绪。譬如爱怜、愧疚、追悔莫及。那些悔恨占据了大半而其中仅有一小部分才是来源于亲人的爱。 这也是为什么谢言晚一直不愿去跟萧浩然多接触的原因。 她实在是受不了有人带着这种种情绪来讨好自己。 “起来吧。”萧浩然的神情里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笑意道:“可曾用过膳了?” 此时将近申时谢言晚午睡都起来了自然已经吃过了。只是这吐槽她却没办法说面上依旧恭顺的笑道:“已经吃过了舅公近些时日可好?” 闻言萧浩然脸上带着几分苦涩的笑意道:“尚可晚儿可好?” “嗯一切顺遂。”谢言晚脸上带笑见他神情有些萎靡因问道:“不知舅公今日唤我前来可有要事?” 萧浩然这才收回目光道:“今日唤你回来是想让你给你外祖母上炷香。” 谢言晚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倒也没有异议因道:“应该的。” 见状萧浩然也不多言便带着她去了祠堂。 那里面常年不见日光一进去便带着几分阴冷的气息。萧浩然却恍若未觉只是看着那房间内的牌位眼中便有些湿润了。 感受到了萧浩然悲伤的气息谢言晚也肃穆了神情拿了香虔诚的拜了拜恭谨的将香插到了香炉内。 死者为大况且这里面安放着的又都是萧家的列祖列宗。想当年的镇国公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想必他当时也没有想到自己身死之后萧家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吧。 祠堂里一时寂静无比谢言晚望着那些牌匾有些叹息却不防猛地听到萧浩然的声音响起:“晚儿她死了。” 谢言晚先是愣怔了一瞬继而突然意识到他说的人是谁因轻声道:“舅公节哀。” 闻言萧浩然怆然一笑带着自嘲道:“我为何要节哀这一日我等了那么多年。” 那一瞬间他的眼中皆是恨意。萧浩然像是闷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他在谢言晚的身边跪坐下来叹息道:“晚儿你可愿意听舅公说话么?” 没来由的谢言晚竟感受到了他身上那悲怆的心情和浓浓的孤寂。 她竟一时无法拒绝点头道:“舅公请讲。” “我不是萧家的儿子。” 萧浩然望着牌匾上萧擎两个大字一时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的萧家还不是镇国公府而是将军府。我父亲为主将战死之后萧将军便将我带回了家虽是养子却悉心教导一如亲生。三年后萧家才有了自己真正的骨肉。” …… 萧澜照出生的那一日萧擎还在与南越国开战府上唯一的男丁便是萧浩然。 听到萧夫人痛苦喊叫的声音萧浩然不顾所有人的阻止硬生生的闯进产房握着萧夫人的手带着坚定道:“母亲我在我替父亲陪着您!” 那小小的少年眼圈带着显而易见的红润却倔强的不让之落了下来。 萧夫人被他的情绪感染爱怜的看着萧浩然而后一声凄厉的尖叫。 旋即便听到了女婴响亮的哭声。 那是萧浩然第一次见到萧澜照。 新生儿都皱皱巴巴的像是一个小老头儿一点也不像萧夫人不漂亮。 可是她却有一双格外明亮的双眼像是黑宝石澄澈透亮仿佛一下便照进了萧浩然的心里。 自呱呱坠地到逐渐成长每一个阶段都有萧澜照陪着。 直到上官颖的出现打破了这美好的画面。她强势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可萧浩然并不喜欢她每次都冷脸以对。 然而周遭的人除了父亲之外每个人都希望他娶上官颖包括萧澜照。 “我迫于情势娶了她也预备同她好生过日子。可她不该……”萧浩然的眼中爆发出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道:“她不该谋害了照儿全家!” “我隐忍了多年终等到复仇的机会。如今她的女儿被挫骨扬灰外孙女儿被杀她也终于死了。可是这世上却只剩下了我独活……” 萧浩然的目光凄怆无比带着茫然和癫狂:“剩我一个人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爱不得连一个恨的人都没有了。一切往事云烟散尽可我还活着。” 说到最后萧浩然的声音低不可闻谢言晚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同情。 这一段纠缠里面除了萧澜照之外谁都是凶手可又都是受害者。 然而就如萧浩然所说云烟散尽往事已成灰活下来的人也不是胜利者反而在每一日持续受着煎熬。 生亦何欢? 谢言晚叹了口气低声道:“舅公您还好么?” 萧浩然良久才回过神儿自嘲的笑了一笑道:“没什么不好的。” 他说着从地上爬起可由于长久的跪着让他的膝盖都有些酸麻让萧浩然差点倒了下去。 还是谢言晚眼明手快的扶住了萧浩然道:“舅公我扶您出去吧。” 萧浩然不置可否的点了头任由谢言晚搀扶着自己朝着外面走去。 外间阳光照到身上的时候那些寒意仿佛尽数被驱散蒸发唯有他脸上的泪痕证明着那些过往的真实存在。 谢言晚一路将他扶到房间内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副画像。 画中的女子一袭白衣坐于花下眉眼中的安稳和宁静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四个字:浮生安稳。 而萧浩然在看到她的目光之后便解惑似的看着画中人缓缓道:“这就是你外祖母。” 其实他不说谢言晚也有些猜到了毕竟能够被萧浩然这样堂而皇之的挂在房间之内的怕也只有那个人了。 就算谢言晚见过那么多的美人儿可也不得不承认萧澜照是真美啊美得像是那人间富贵花合该被人捧在手中珍而重之的收敛保存。 念及此她又想起萧浩然嘴里的故事。 当年的萧澜照在遇到那个呆愣愣的书生之后竟不顾所有人的阻止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 想来那时的萧澜照也是幸福的吧。得一人心执手前行。 纵然后来那样惨烈可至少她这一朵富贵花为之绽放过。 谢言晚心中暗叹萧浩然怨恨萧念可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根源?女子因爱而生因爱而恨可若是没有萧浩然的娶而不负责才是原罪吧。 只是这样一桩冤孽债谁是谁非又岂是旁人能说得清楚的? 她这厢感叹着一时竟有些心中感慨万千不想萧浩然却突然张口问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 “晚儿你就打算跟凤栖止这样耗着么?”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反问道:“舅公为何会认为我是在跟他耗着?” 听得这话萧浩然脸上带着几分深沉道:“他连一个名分都不愿意给你如何不是耗着?晚儿你能有几年青春等到年老色衰却无所依傍你当如何?” 他是男人也最了解男人。若是一个男人连名分都不愿意给一个姑娘那只能说明她不够重要。 可是萧浩然却不知凤栖止的心中比任何人都愿意给她一个交代。 这件事情谢言晚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一想起那个男人她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意带着痴情姑娘特有的模样眉眼带笑道:“可是我愿意啊只要在他身边就够了。” 萧浩然不了解凤栖止她可以理解毕竟那是外人。她了解便够了毕竟她才是陪伴着凤栖止一生的女子。 只要她足够相信他二人心心相印便足矣。 见她这模样萧浩然越发有些叹息劝慰道:“晚儿听舅公一句劝你还年轻合该找一个更好的。”说到这儿他的目光又有些悠远望着墙上那一副美人图缓缓道:“你是萧家的后代原该比世上女子都高贵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这般作践自己呢?你若有心萧家可以全力助你。” 不管是谢言晚想要另嫁还是如何萧家都会全力以赴自己更会拼尽全力给谢言晚最好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照儿的骨血。 却不想谢言晚听得他的话只是摇着头浅笑着拒绝:“不必了。” 她眼中虽然带着笑意可是神情却格外的坚定一字一顿道:“旁人再好我都不需要。这世间千万人我只要阿止一个。阿止怎样待我我也都欢喜。” 眼见得谢言晚这神情萧浩然顿时愣怔住了。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萧澜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给奶娘迁坟(四更) 当时的她也是这样坚决的站在父母的面前毅然道:“我此生认定庄恒一人至死方休。” 萧浩然一时有些恍惚低声呢喃道:“晚儿你同她真像啊。”果真是照儿的骨血这骨子里的脾气竟这样相似。 谢言晚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一时有些疑惑问道:“舅公您说什么?” 闻言萧浩然顿时回过神儿来带着几分被抓包的仓皇摆手道:“无妨晚儿舅公累了我想休息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当下便行了一礼笑道:“既然如此舅公便歇着吧晚儿告退。” 直到谢言晚离开之后萧浩然才将手抚上了那画中人带着几分痴迷和无措道:“照儿留我在世上活着便是对我的惩罚么?” 可没来由的他的脑海中又闪过了那一张明艳的脸庞。当年的上官颖也是京中难得的绝色明艳动人一笑倾城。 可是后来怎么就成那样子了呢? 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人回答她。 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将那副画吹动的轻微作响画中的女人那副微微弯唇的笑意仿佛是悲悯又仿佛是浑然不知的淡漠。 …… 巧穗和辰乙的婚期将至而另外一件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在提亲之后辰乙便命人开始寻找风水好的下葬之地在重新打造了棺木建造了坟地之后奶娘张氏的陵墓也终于要被迁走了。 盛夏的天气多雨这日却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一大早谢言晚便起床收拾妥当陪着巧穗一起到了奶娘埋葬处的荒山。 辰乙早已找好了人马有和尚念着往生经而巧穗则跪在坟前一同给奶娘烧纸。 等到一切妥当之后众人这才开始挖坟将奶娘已经腐烂的尸首装进新的棺材之内朝着新找好的坟地行去。 这一路上纸钱漫天飘洒谢言晚扶着巧穗二人的眼中俱是红肿。 将奶娘再次下葬之后巧穗先磕了头谢言晚这才跪在她的新坟之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头而后将属于谢琳琅的头发拿了出来目睹着那头发的火光窜天而起冷声道:“奶娘我带着杀人凶手来祭奠您了。” 她又重重的磕了头直到那额头见血方才低声道:“您放心的走吧我会照顾好巧穗。” 那火苗燃烧的格外旺盛头发混合着盆中的纸钱元宝等物将那火光燃烧的越发猩红无比。 巧穗看着谢言晚这模样不由得捂住了嘴可那泪水从脸上滑落从指缝中落下将她的模样更衬得凄惨无比。 辰乙见状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安抚道:“巧穗别哭娘在天上看着呢。” 等到谢言晚起来之后辰乙也跪在坟前磕了头神情郑重道:“我辰乙是孤儿一个您是巧穗的娘便等同我母。我发誓会以我之命护好巧穗请您放心。” 直到请了奶娘的牌位之后巧穗才红着眼睛望了一眼奶娘重新修缮好的坟墓端着奶娘的牌位拒绝任何人的搀扶一步步的朝着住处行去。 而谢言晚则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巧穗在前面的模样低声道:“辰乙她以后就交给你了。” 这一句话她说的格外的郑重。 而辰乙的回答更是坚定。 “我生她生。” 走在前面的巧穗将这话听到了耳朵中一双眸子瞬间一红复又落下泪来。只是心里却涌着无尽的感动。 娘你看到了么?巧穗如今也有人疼着了。 六月十九很快便到了因着第二日是巧穗出嫁的日子所以这一夜谢言晚便作为娘家的姐妹陪在她的院落之内。 对此凤栖止虽有微词却架不住谢言晚的一个白眼翻过去:“我平生只这一个姐妹陪她一夜的时间阿止便吃醋么?” 于是乎凤栖止仅有的那么一点意见便也消失不见。只是谢言晚不在房间内睡觉的时候他便借着切磋武艺的由头将那位新郎官好生磋磨了一顿。 欺负不了媳妇儿还揍不得下属么! 哼! 是夜月上梢头星辰漫天。 小小的院落之内有二人坐在院内的石桌上旁边点着一盏火红的灯笼再加上那月影清辉洒落更显得格外的唯美。 桌上放着一壶酒几碟小菜谢言晚正拿着酒壶斟了一杯酒笑眯眯道:“我家巧穗明日便为人妇了这第一杯酒我祝你夫妻恩爱不疑。” 巧穗眼圈泛红伸手接了酒含着泪道:“小姐若没有你我如何能……”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谢言晚一个眼风瞪过来巧穗顿时改了口道:“好小姐我陪你干了。” 二人一仰而尽谢言晚又倒了一杯言笑晏晏道:“这第二杯酒我祝你早生贵子子孙满堂。” 闻言巧穗的脸一红仍旧接了酒杯道:“多谢小姐。” “这第三杯酒巧穗我愿你此生再无灾难顺遂到老。” 这时的谢言晚已经没了笑意唯有那一双眸子浸润了泪水之后的清亮。巧穗的诸多苦恼都是自己带来的可是她却是最希望巧穗幸福的那个人。 这次巧穗几乎是带着哭腔接过这杯酒喝完之后仗着几分酒意一把抱住了谢言晚颤声道:“小姐巧穗也希望你能够再无灾难顺遂到老。” 她家小姐过得太苦了旁人都不知道她却是见证着她一步步的走到现在若非常人难以企及的毅力早就趴下了! 谢言晚反抱着她感受到巧穗的抽噎她微微一笑嗔道:“傻丫头明儿可是你的好日子呢不许哭。”说着她托起巧穗的脸替她擦了眼泪又从怀中拿出一叠东西嘱咐道:“这些东西你收着巧穗你要记着男人的宠爱有了最好若是没有莫要学那些妇人一般拼尽心思只为一个种马。若他敢负你我这里是你永远的依靠。” 巧穗从她手中接过来待得看到上面写的字之后顿时便摇头道:“不小姐这我不能收!” 这里面除了百音阁新开的分店之外还有一处宅院跟田庄的地契实在是太贵重了! 不想谢言晚却握着她的手笑道:“为何不能收?巧穗你当我在奶娘面前的话是作假的么?你是我的亲人莫说这些东西便是再翻十倍也抵不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这些东西只是让你手里有钱心里有底气。” 她倒不是想要霍霍巧穗二人过不好只是凡事都有意外若将来真有一天辰乙变心巧穗至少不会孤独无依也无需为了讨好男人而贬低自己。 闻言巧穗的眼圈一红咬牙道:“小姐我明白了。”她虽然相信辰乙可是也感动于谢言晚对她的一片安排。 见巧穗收下谢言晚再次拿起了酒杯笑眯眯道:“来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巧穗被她的心情感染也笑着举起了酒杯道:“好那巧穗就陪着小姐一醉方休。” 院内二人喝的格外尽兴谢言晚更是兴起将手中酒杯一抛醉眼朦胧的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眼见得她这模样巧穗吃吃的笑道:“小姐你喝醉了。” “你家小姐才没醉我很清醒。”谢言晚打了个酒嗝复又看到院内的那棵大树顿时眉眼一转笑嘻嘻道:“我还会跳舞呢巧穗你看好了!” 说着她踉踉跄跄的走到树前抬手勾上了那棵树身子像蛇一样开始扭动着。 她跳舞的时候格外的火辣奔放一张脸上媚态横生而那眼光更是迷离而勾人。 巧穗纵然醉了也被吓到摆手道:“小姐您停下这跳不得。”这这这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反观谢言晚却是笑的格外妩媚咬着唇道:“怎么你家小姐跳的不好么?” 下一刻便有一道身影急速到她面前有男人咬牙切齿道:“好好的很呢!” 谢言晚醉眼朦胧望着眼前的重影挥了挥手抛了个媚眼儿道:“嗨帅哥约么?” 凤栖止:“……” “辰乙看好你媳妇儿!” 辰乙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那句咬牙切齿的话已然消散在风中而那个始作俑者已然被某个怒火中烧的人给带走了。 院内只留下了因着喝醉而有些呆愣的巧穗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呆呆的问道:“咦人呢?” 而后巧穗便被辰乙一把揽住了腰肢而辰乙的眼中同样冒着危险的神色:“巧穗啊酒好喝么?” 巧穗呆愣愣的想了一瞬点头道:“好喝。” “那我喂你继续喝可好?” 他这话一出巧穗竟还歪头想了一想摇头道:“不好饱了……唔……” 辰乙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旋即将酒壶随意抛到地上堵上了那一张正在喋喋不休的唇。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耍酒疯的谢言晚(五更) 直到一吻方尽辰乙才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嘴唇一手掐着她的脸颊低头望着怀中脸色通红醉意朦胧的丫头声音暗哑道:“好喝么?” 巧穗被吻的头脑空白而酒醉更让她反应格外的迷糊因此听到辰乙的话之后她只是将有些发麻的小舌伸了出来缓缓的舔了一舔辰乙的手指。 那一刹那辰乙的眼眸中天雷勾动地火火速的燃起了燎原之火。 房门开而复合而房间之内更是逐渐传出羞人的声音来。 月亮害羞的躲在云后却又悄悄的探出了个头儿窥探着房间内火速升温的一切。 …… 而相隔不远的另一处院落却是截然相反的一幕。 “呔小妖精你是哪个宫的竟敢比哀家还美!” 谢言晚站在房间之内手执着一柄扫帚舞的霍霍生风而她的对面则站着一脸无奈的凤栖止。 “丫头跟本座装疯卖傻嗯?” 凤栖止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一双凤眸之内则是闪过危险的光芒。 从将这丫头扛回来之后她便开始撒酒疯。这短短的片刻她的身份已然从看门大爷和花魁娘子演变成了太后娘娘了。 而自己的身份也随着变幻莫测什么抢地盘的环卫工来喝花酒不给嫖资的客人如今却又成了……嫔妃…… 不过话说回来环卫工和看门大爷是什么? 见凤栖止眯眼看自己谢言晚顿时警惕的将扫帚高高举起做了一副防卫的动作警惕道:“小贱人说你是不是皇上派来谋害哀家的?那个小兔崽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眼见得那扫帚被舞的格外壮观凤栖止面无表情一道银丝已然飞出不过三两下谢言晚手中的扫把便成了一截刚好握在手里的小棍儿。 而后便听得凤栖止格外危险的声音响起:“小贱人?嗯?” 谢言晚手中棍棒一丢大惊失色道:“你竟然是练家子?来人护驾!” 她话未说完整个人就被揽在了一个怀中男人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字一顿道:“护驾么?本座来护可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威胁气息然而已然醉了的谢言晚那里听得出来? 下一刻就见她在凤栖止的脸上摸了一把笑的满脸春情无限:“你是哪个宫的?又预备怎么护着朕?” 凤栖止额头黑线得这会儿又变成女帝了。 这一夜谢言晚折腾到三更时分才在凤栖止的反折腾之下倦极而眠。 只是她才睡了不多时便听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那喜乐高奏瞬间将她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而后谢言晚顿时捂着宿醉之后炸裂的脑袋又倒在了床上。 一双手伸了过来替她缓缓地揉捏着男人淡漠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醒了?” 谢言晚顿时惊悚的打了个寒颤而后望向床上的凤栖止呐呐道:“我我怎么在这儿?” 她不是跟巧穗在院儿里喝酒么? 后来她好像喝醉了在院儿里唱歌来着再后来呢? 谢言晚抱着脑袋蹙眉思索着一双眼睛则悄然瞄了一眼房间内顿时受到了惊吓。 啧真惨烈跟犯罪现场似的。 而她昨夜里好像跟人吵架来着至于吵架内容…… 谢言晚猛地想起一些画面而后带着心虚的模样偷窥凤栖止。 她昨夜里似乎抱着一根扫帚不撒手非说自己是看门大爷还跟一个想要抢地盘的环卫工吵起来了…… 而那个“抢地盘的环卫工”此刻正一脸淡漠的坐在床上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 见谢言晚不时的偷看自己一张脸跟颜料坊似的五颜六色凤栖止也不做声。只是等到她颓然的将手放下来之后才淡淡道:“怎么想起来了?” 下一刻谢言晚的脸上便迅速的汇聚起了壮士断腕的模样将自己的双手伸了出来紧紧地闭着眼道:“打吧别打脸就成!”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又气又乐朝着她的小脑袋便重重的敲了一下而后在谢言晚抱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时候缓缓的问道:“怎么如今不骂本座是小贱人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石化磕磕巴巴道:“我我骂了么?” 最后一个字她说的格外心虚。 然而很显然她说的并不止于此。 “抢地盘、喝花酒不给钱、争宠吃醋……本座怎的不知我自己这么能耐呢?” 听到凤栖止一句一句的问出来谢言晚的脸已然黑到不能看了。 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她算是见识了! 她干干的一笑眉眼一转一把将凤栖止抱住胡乱的在他脸上亲着一面含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每亲一口她便道一句歉。 而凤栖止也不阻拦她只是在她停下之后才淡淡道:“你漱口了么?” 谢言晚:“……” 直到谢言晚欲哭无泪的软在他怀中凤栖止才收了调侃的模样。昨夜里的她虽说闹腾点可凤栖止并未生气。只是逗弄这丫头太过好玩倒是让他有些停不下来。 感受到太阳穴处被人力道适中的揉捏着谢言晚悄然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弱弱的问道:“阿止你不生气了么?” 脑袋上舒适的力道仍旧源源不断的传来凤栖止的声音也漫不经心的响起:“本座是那等小气之人么?” 闻言谢言晚顿时扯开一个大大的笑意用那再诚恳不过的声音道:“我家阿止天资聪颖俊雅无双胸襟广阔怎么会是小气之人呢!” 下一刻她的头上便挨了一个爆栗子而凤栖止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无语:“虚伪。” 谢言晚愤愤的捂着头余光看到凤栖止的笑意顿时又笑的眉眼弯弯。 唔虚伪就虚伪吧她家阿止不生气才最重要! 毕竟昨夜里作的是她自己。 凤栖止不生气了谢言晚这才想起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 “巧穗呢?” 她昨夜里喝多被拎回来了巧穗怎么办? 凤栖止睨了她一眼嗤道:“你倒是还记得旁人放心她有人照看着呢。”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明了笑的格外的贼问道:“唔巧穗喝多了什么样儿也不知有没有折腾辰乙。” 见她这一脸鸡贼的模样凤栖止顿时叹息这丫头什么德行啊! 谢言晚一心想看辰乙也顶着俩黑眼圈好来成亲可是显然她失算了。 打扮妥当的夫妻二人出现在谢言晚面前的时候却是一个清爽一个羞。 那神清气爽的自然是辰乙而那羞涩到不敢看人的却是她家巧穗! 念及此谢言晚顿时愤愤了。 居然没人跟她同病相怜了嘤嘤嘤! 见谢言晚这模样凤栖止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带出一抹清浅的笑意来。 辰乙这么些年来积攒下的积蓄并不算少且加上他这次成亲凤栖止也给了相当丰厚的一笔财产所以辰乙特地买了一处三进三出的院落算不得大却也算是殷实之家了。 因着谢言晚将自己摆放在娘家人的位置所以巧穗出嫁是在凤府等到在这里行礼之后便由着辰乙将她接到自己买的那栋宅院里面去。 凤栖止早给这些人放了假所以辰字科的人早就摩拳擦掌预备着今日要好好儿的大闹洞房。 奶娘的牌匾摆在正中辰乙跟巧穗一起磕了头谢言晚便亲自给巧穗盖上了盖头笑道:“旁人送嫁都是哥哥但是咱们不落俗套姐姐送你出嫁。” 说着她拉过巧穗的手扶着她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盖头之下的巧穗已然泣不成声喊了一声:“小姐。” 而谢言晚的回应只是更加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将巧穗送上花轿之后辰乙便翻身上马在那唢呐鞭炮和众人的拥簇之声中带着他的新嫁娘朝着属于他们的小家行去。 因着他们这两处院落并不算远所以谢言晚并没有乘车只是牵着凤栖止的手跟在这一行人的后面缓缓走着。 一路之上那喧嚣之声不绝于耳唢呐喜庆的吹着爆竹的硝烟更是在空气中弥漫一切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谢言晚的抓着凤栖止的手紧了几分她回眸望去见身侧男人的绝世容颜不由自主的露了一抹笑意来。 “真好。” 听到谢言晚的话凤栖止垂眸看她问道:“哪里好?” 谢言晚唇角微勾莞尔笑道:“哪里都好。” 如今的她大仇得报至亲幸福而她自己更是亲情爱情友情兼得岂不是哪里都好么? 平生所愿皆以实现便是她即刻死了也可以含笑九泉。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前行着很快便到了辰家大宅。 辰乙早就买好了仆人此刻所有的家仆并排站立将一行人迎了进去这偌大的宅院中瞬间便像是被注入了生机一般格外的喜气洋洋。 正文 小仙女们,给你们送福利啦! 唔给大家推一本缱绻好喜欢的书超级好看哟~ 现代女特工遇到古代痞将军——撞出的火花被前者用水浇灭后者见了连忙拿了柴火补起。 将军大人(卖萌):“媳妇儿~亲亲抱抱举高高!” 夫人(嫌弃):“有多远滚多远。” 将军大人(撒娇):“媳妇儿~手疼脚疼脑壳疼。” 夫人(颔首):“那是有病了” 将军大人(星星眼):“啥病?” 夫人(笃定):“神经病。” 将军大人(凝重):“媳妇儿我要娶小妾!” 夫人小手一挥一纸休书到了将军脑门上。 夫人要二嫁将军大人蹲在花轿顶委屈巴巴:“媳妇儿!求带上前夫再嫁啊!” 夫人不理将军哭唧唧:“媳妇儿求不抛弃!” 书名是《将军大人夫人要二嫁》在若初文学网首发哦也就是黑岩的分站啦~ 宝宝们可以直接搜书名也可以复制这个链接点进去看:http://ruochu/book/79421 以下是第一章试读~ 第一章穿越新嫁娘相公是痞将 晕眩无力。 伸手往旁边支撑慕芷蓦然睁开了眼睛实木触感她没有死? 飞机爆炸高空坠落她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化为碎片的。 低头一瞧如血的红嫁衣目光所及皆是新婚装备这一晃一晃的还是在花轿上。 她这是穿越了? 还一穿穿成个新嫁娘? 惊觉如此慕芷猛地起身脑袋撞上花轿顶痛意袭来惹的她又坐了回去。 轿中边门中央窗户被人打开露出一张老脸“安分点主子既然让你嫁给晋楚肆就是相信你的能力要是出了任何差错你的这条小命迟早要被阎王收回去!” 慕芷眯了眯眼她倒是想要告诉那人原主的这条命吧大概是真已经被阎王给收回去了。 她戴着盖头外人无法看到她的面容可慕芷抚过自己的嘴角带着血迹不说还是染色的。 这原主可不是中毒而死? 主子?晋楚肆?慕芷大咧咧的坐在位子上这命既然给了她那她就好好收着。 管他什么人。 轿子行进许久才缓缓停了下来一时鞭炮四起喜庆的很。 “将军!快去把你的新娘给接出来啊!” “是啊是啊将军这可是皇上赐给您的美人!” 一旁的起哄声不绝于耳慕芷耳力本身不差更不用说对方根本没想掩饰。 掩饰啥?这是喜事呐。 慕芷看着骨骼分明的手伸了进来手掌略粗一看就是常年握着武器的刚那外人说什么来着?将军?那就是了接好了!她一个大奸细就要来了。 她将手放在那人的手中小心翼翼走出花轿帘子撩开的一瞬间一丝阳光照入带着些许暖意。 慕芷重生了。 来人很高她到了对方面前也不过才到他胸口带着干净的清爽全然无糙汉子气息若不是早先知道了他的身份还从他的手掌得到了证实慕芷断然不会觉得这是个战场上的人。 她本想把手抽出来奈何对方力气颇大不仅握的紧紧的还顺带把她往他的方向扯去。 “嗯媳妇儿真香。” 慕芷指甲嵌入对方手心听到身旁一声惊呼满足的勾了唇嗯看来她的判断有误。 就是个将军痞子! “哈哈哈将军这是怎么了?” “铁定是高兴的你没瞧见夫人那曼妙的身子这长得能差到哪里去?咱们将军赚了!” 慕芷翻了个白眼要长成如花看他们怎么圆这个谎! “别闹把老子媳妇儿吓着了就打死你们!” 听到身旁的声音慕芷不再作声跟着对方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慕芷趁此机会收回了自己的手。 “二拜——” 高堂二字还未出口从大门传来声音—— “慢着!” 慕芷视线所及都是一双一双的布鞋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只能断断续续从一边碎语中知道些始末。 “将军您不要我和孩子了吗?”一女子声音字字诛心凄婉不已。 “您可答应我待月圆之时就将我赎身护我一生待我一世您可曾都忘记了啊!” 嘶哑带着不甘满心欢喜化作哀怨听得慕芷都差点拍手叫好。 敢情这将军是个抛妻弃子的主儿? 不对赎身? 还是个青楼妓子! “你……是哪个楼的?”许久慕芷听到身边略带迟疑的问话。 哟还不止去过一个。 女子听了晋楚肆的话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奴婢是香兰啊将军您不记得我了吗?” 人家都自报姓名了再演下去就没意思正当慕芷好奇这人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的时候盖头被人掀开一时之间自己暴露在众人眼下。 明眸皓齿眼中光彩潋滟即使面容显着惊诧神色却依旧不失倾国倾城。 慕芷目光一个飞刀闪到了身边之人身上却也一愣没想到自家夫君长得人模狗样可叹行径痞子无二。 晋楚肆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神不停的在慕芷与那女子之间回转许久叹了口大气;“我家媳妇儿比你长得好看我选你我是傻子。” 此话一出女子眼眶微红眼泪唰唰而下;“将军!您万万不可如此对待香兰!” 晋楚肆痞痞的一笑:“那啥老子记得梅兰竹兰菊兰就是不记得有个香兰再说你都没老子媳妇儿香。” 慕芷手肘狠狠撞了男人胸口随后巧笑倩兮上前一步:“妹妹不如我给你一条出路?” 香兰哭哭啼啼的抬起小脸:“夫人请说。” 慕芷嘴角微勾:“安生将孩子生下来交由我抚养男孩长大放到奴隶市场女孩长大送入青楼妓子自小灌输他亲娘勾引男人伎俩妹妹你看如何?” 香兰白了脸手指颤颤指着慕芷:“你好毒!”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一更) “莲花并蒂朵朵开一双新人迎进来——” 礼官的贺词朗声响起辰乙则牵着手中的红绸子带着巧穗踏入了属于他们的家。 正厅之内布置的格外喜庆所见之处皆是大红喜字高挂谢言晚由着凤栖止拉着自己一路走进了大堂。 凤栖止是辰部的使者又是辰乙自幼跟随的主子所以男方这边作为高堂的人就变成了凤栖止。 见辰乙和巧穗已然在正中站好谢言晚顿时便想要躲开。只是不想她刚松开了手就被凤栖止紧紧地攥住淡淡道:“你是凤家主母合该站在本座身边。” 闻言谢言晚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唇角微勾颤声道:“好。” 他的话其实是认定了自己的身份。 是啊纵然没有大婚又如何她早就跟凤栖止荣辱与共成为他身边不可替代的那个人了不是么? “一拜天地——” 礼官声音圆润郎朗之声让人听着便觉得悦耳。而堂上的两个人红衣猎猎更添喜气。 “二拜高堂——” 谢言晚与凤栖止坐在主位上任由二人跪拜。谢言晚的目光望着凤栖止而凤栖止的眸子却是若有似无的放在了巧穗的嫁衣上。 那样鲜艳明媚的颜色若是穿在晚儿的身上定然美不胜收。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及至辰乙牵着巧穗的手离开之后那一群起哄的人也随之跟了出去一路呼和着拥簇新人朝着主院走去。 知道他们要闹腾许久所以凤栖止并未去他若是去了那帮子人就不敢折腾了。 凤栖止不去谢言晚便也乖顺的陪在他身边这偌大的正厅之内瞬间空了下来只剩下了他二人和这入眼便可看的真切的红。 那样的大红色那样的喜庆。 凤栖止突然便想要问谢言晚:“晚儿你喜欢么?”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喜欢什么?” 凤栖止唇角微勾伸出手抚上谢言晚的脸颊带着几分深沉道:“你若穿嫁衣一定很美。” 听得这话谢言晚没来由的心中一疼继而含笑反问道:“阿止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不美么?” “美。”凤栖止的手微微一顿继而轻轻的在谢言晚的脸上摩挲着像是在捧着一件稀世宝物他淡淡道:“本座的女人不会比旁人差的。” 他的晚儿本该拥有的远不止于此。 凤栖止心中的念头越发坚定等到拿到天山雪莲后他便要跟那个人摊牌了。若两者不可得兼他选择谢言晚毕竟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光明和温暖。 若那个人不肯同意那他便只有——叛教! 那一刻凤栖止眼中的戾气格外浓重而谢言晚更是看的真真切切。 她叹息一声将凤栖止的手紧紧地握着正色道:“阿止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我不需要别的。” 其实凤栖止的意思她何尝不懂?若是娶她真的那样容易的话恐怕阿止早就昭告天下了。他不娶自然有自己的原因而谢言晚并不愿意让他为难。 “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我们却能相知相守已然是上天的恩赐了我不愿再去奢求其他只要你在就好。” 看到谢言晚眸子里的郑重凤栖止眉眼中的戾气尽数散去唯独剩下了深情。他微不可察的出了一口浊气将谢言晚揽在怀中低声道:“傻丫头。” 只是在谢言晚看不到的地方凤栖止的眼中却带着几分阴郁。 她这样好怎忍心让她受委屈? 至于那些敢阻挡他的人那就佛挡杀佛鬼阻弑鬼好了! …… 巧穗跟辰乙的婚礼从白日里的时候直闹到了天色发昏才消停了下来。 谢言晚跟凤栖止是早就离开了的毕竟只要凤栖止出现的场合不管多么热闹的地方都可以迅速的噤若寒蝉。 见那些人胆战心惊的模样谢言晚索性直接将凤栖止拖走临走前还撂下一句:“你们好好儿玩吧。” 凤栖止任由谢言晚将自己带离等出了正门口这才慵懒道:“连饭都不肯让本座吃一口做什么去?” 谢言晚也有些饥肠辘辘顿时讨好的笑道:“千岁爷若是不嫌弃奴家带您去个好地方?” 见他不反对谢言晚眉眼弯弯带着凤栖止便朝着那个所谓的好地方去了。 待得到了地点凤栖止眉峰一挑鄙夷道:“你说的便是这个地方?” 眼前一处小巷深深地巷子不见尾生着青苔的青石小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去处。 却不想谢言晚竟重重的点头格外诚挚的笑道:“千岁爷难道不曾听说过酒香不怕巷子深么。”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无奈摇头当先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果不其然才走了几步便闻到空气中隐隐有香气袭来饭菜的香味儿混合着酒的香气叫人忍不住朝着前面走去。 巷尾之处挂着一方小小的招牌上写一个大字:“酒。” 门面不大两扇大开的木门显然年岁久远有风吹过便带出吱呀的声响。 香气便是从这里面发出的。 店内与门面有着不相符的整洁靠门的桌子前坐着一个老妇人正在慢慢的剥毛豆而她的身边放着一个小摇篮里面有一个奶娃娃合目安睡。 旁边不远有一个年轻妇人弯着腰细致的擦拭着桌椅。 店面虽小却处处透着温馨。 谢言晚轻车熟路的走进叫了一声:“阿旺嫂来两碗牛肉面切一叠卤肉并一盘花生毛豆再来一壶上好的竹叶青。” 听得谢言晚的声音那被唤作阿旺嫂的妇人顿时抬起头来笑道:“姑娘来了快坐吧妾身这就去准备。” 她说到这里目光无意中落到凤栖止的身上顿时有些愣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真心诚意的赞叹道:“这是谁家的少年郎竟然这般俊俏。” 凤栖止原对她的目光有些不悦却不想谢言晚当先开口笑道:“阿旺嫂你这般别人当心阿旺哥吃醋呢。”说到这里她又格外自豪的回眸看向凤栖止笑吟吟道:“况且他可是我的夫君。” 这“夫君”二字谢言晚说的格外缠绵尾音上挑听得凤栖止心头一颤。 阿旺嫂早已回过神儿来笑嘻嘻道:“姑娘好福气呢二位快请坐吧妾身这就去给你们上菜。” 眼见得阿旺嫂朝着后厨走去门口的老妇人依旧笑眯眯的剥着毛豆只是在谢言晚看过来的时候露了一抹和善的笑意。 凤栖止微微挑眉带着几分打量看向那老妇人却顿时被谢言晚扯了一把袖子。 待得坐下之后谢言晚才悄声道:“这个婆婆是个聋哑人。”一句话便解释了那婆婆为何如此安静。 凤栖止了然点头嗤了一声问道:“你对这里倒是熟悉怎么之前不见你来过?” 闻言谢言晚眉眼带笑笑眯眯道:“佛曰不可说。” 话虽这么说可下一刻谢言晚便在凤栖止似笑非笑的神情中乖觉的讲了起来。 其实这里是她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她对这个世界还存着几分善意伤好之后便带着巧穗偷偷溜出府。二人玩了半日饥肠辘辘想要找一个吃饭之地可她二人身上银钱不够满大街竟都吃不起一碗饭。 不止如此还因着自己的七拐八绕导致巧穗也跟着她一起迷路了。 又饿又累的二人机缘巧合之下便绕到了这一处小巷子之内。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不止满足了二人的胃这店里和善的一家人更是她二人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从那之后我跟巧穗隔三差五便会来这里若是手里有余钱了还会打包些牛肉回去给奶娘吃。” 说到这里谢言晚又叹息一声如今前尘往事尽去奶娘已死巧穗也找到了她的归宿纵然世间不如意居多却终究还算是圆满。 尤其是她的身边也有了那个可以携手到老之人。 感受到谢言晚眼中的情意凤栖止竟觉心头狂跳不止他掩饰一般的将手敲上了谢言晚的脑袋嗔道:“没羞没臊的丫头。” 可是那一双狭长魅惑的眼眸中到底是有笑意酝酿开来爬满了整个脸庞让他的脸越发带出惑色来。 谢言晚暗叫了一声妖孽转而将目光收了回来轻咳了一声道:“菜来了。” 她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青壮汉子挑帘走出手里则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 两碗飘香的牛肉面肉片红润而厚实面条劲道有嚼劲香油一滴陈醋三点一勺通红的辣椒点缀再加上那一把小香葱顿时引得谢言晚的馋虫勾出。 一盘牛肉给的分量十足另一盘花生毛豆更是去了皮一个个的浑圆饱满汁水十足。 更遑论那一坛上好的竹叶青更是酒香四溢让人还未曾开吃便先在视觉上心满意足。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将宁王软禁在府中(二更) 谢言晚笑的眉眼弯弯仰头道:“阿旺哥您的手艺还是这般好。” 阿旺将酒菜放置好听得谢言晚夸奖自己顿时憨厚的笑道:“你们吃着好就成二位慢用。” 他显然不善言辞但是那眉眼里的忠厚却让人平添了几分好感。 一旁的凤栖止不满谢言晚的神情将手中筷子递了过去也成功的隔绝了谢言晚的笑容淡淡道:“吃饭。” 谢言晚这才收回目光而那阿旺更是直接便再次溜回了厨房。那帘子再挑开的时候出来的人就已经换成了泼辣爽朗的阿旺嫂。 这一顿饭谢言晚吃的格外欢喜。就连凤栖止也在吃的时候被这个味道惊艳了一把。他原本以为这个小店内味道不会太好不想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二人吃的尽兴可当谢言晚的手碰到那酒壶的时候就被凤栖止一筷子打了过去鄙夷道:“还想喝?” 这一刹那昨夜的记忆重新被想起谢言晚讪讪一笑顿时收回了手讨好的笑道:“不不不我是想给您倒酒来着我不喝不喝。” 见她笑的格外的干凤栖止嗤了一声这次倒是由着谢言晚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竹叶青酿的极好味道醇厚回味悠长。 谢言晚见凤栖止品酒自己嗅着那酒香瞬间便有些馋。她不嗜酒可是却对这些味道无法抵挡唔是真香啊! 然而一想到昨夜里她那等德行谢言晚就对桌子上的一坛好酒避如蛇蝎只能大口大口的嚼着牛肉解馋。 她前世里酒品很好的怎么到了这辈子就差成这个德行? 见谢言晚这模样凤栖止唇角微勾长臂一伸便将那酒壶拿了过来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只此一杯。” 凤栖止手递过来的时候那酒香顿时飘入谢言晚的鼻端。她眨了眨眼待得确认了眼前这位大爷是真心诚意的时候霎时言笑晏晏的接了过来笑眯眯道:“唔阿止都递过来了我却之不恭呐。” 眼见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凤栖止嗤了一声眼中笑意却是越发的浓郁。 这丫头啧。 酒足饭饱之后心满意足的谢言晚看着凤栖止付了钱便笑着跟店里的阿旺嫂打了招呼拉着凤栖止的手离开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儿的欣赏过帝都的风景可是如今凤栖止在身侧谢言晚竟再次有了兴致。 他们二人本就生的格外的出众此刻在街上行走着不时便会引来那些人悄然的注目礼。 凤栖止对此倒是不觉有他反而是谢言晚在经历了第n个女子向自家男人抛媚眼的事件之后终于没了逛街的兴致愤愤道:“回家!” 哼她家阿止也是旁人可以看的么! 谢言晚表示她此刻的醋坛子被打翻了贼酸! 见谢言晚这模样凤栖止唇角笑意不断他也不多言只是任由着谢言晚拖着自己的手朝着凤府行去。 这一整日的疲惫与欢愉带来最直接的后果便是谢言晚回去之后不过片刻便沾着枕头睡着了。 空气里暗香浮动那是凤栖止命人点燃的安神。 这一觉谢言晚睡得格外安稳。待得她醒来之后已然是天光暗沉门外的八宝琉璃宫灯高悬随着微微的夜风打着旋儿。 谢言晚伸了个懒腰目光触及到那个坐在外室批阅奏折的男人顿时便柔和了下来。 眼下的情形当真可以算的上是岁月静好。 …… 经历了将近半个月的调查取证等一系列折腾之后对宁王最后的决策也终于从皇宫之中传了下来。 只是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纵然是三司会审可也找不到宁王谋害大臣的铁证然而同样的他们也无法证明此事一定不是宁王做的。 对于这模棱两可的答案皇帝显然不满意在金銮殿上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 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连贵妃更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在这酷暑难当的盛夏里直直的跪在乾清宫门前求情。 皇帝一日不点头她便跪一日。 皇帝到底是念及夫妻之情再加上有御史台的臣子们也求情道是:“宁王一向清正廉明不似那等奸恶之人况皇子们关乎国体若一味关押在大理寺恐叫他国笑话还请皇上慎重。” 如此种种终于让皇帝在六月末的时候松了口着人将宁王传召到了御书房内。 父子二人说了什么并未有人知晓只是宁王上官翰骁从御书房出来之后便直接被送回了宁王府。 对外皇帝说的好听只说是让宁王回家歇息一段时间。可这些大臣们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宁王这眼下是被软禁在府上了。 比起大理寺那等监牢之地来说他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囚禁的地方罢了。 此事一出朝野之中更加议论纷纷毕竟皇帝如今年迈可这存活下来的两个儿子都被幽禁起来了。他对于后事的抉择更加成了朝臣们讨论的对象。 谁也猜不透那位皇帝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相较于朝野隐隐的不安气息凤府里倒是格外的平静。 谢言晚得知了这个结果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先前种种其实已经有了宁王的铁证其后是凤栖止大放烟雾弹才将那些所谓的铁证变成了似是而非的鸡肋。 皇帝是越老越多疑他如今生怕自己的位置被人抢走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所以眼下将二人都囚禁起来不过是为了多一日的安生日子罢了。 不管是太子还是宁王迟早都要借着某个由头被放出来的。眼下二人都被关起来反思记过反而是成了一个暂时微弱的平衡。 谢言晚想的通透无意中回眸看到凤栖止仍旧满脸的淡漠顿时笑眯眯的问道:“阿止这事儿你怎么看?” 闻言凤栖止眼睛未抬依旧盯着手里的兵书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总归与咱们无关。” 谢言晚难得有了八卦之心自然不允许凤栖止这般敷衍托着腮问道:“唔你说如今的宁王会怎么办?”现下他跟太子都是这般境地不想如此碌碌无为一生就得先从困境中将自己解脱出来才是。 毕竟关在府上不准出门那也是一个变相的牢笼! 听得这话凤栖止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眼道:“他怎么办咱们拭目以待便是了。” “那若是宁王解不得眼下的困境呢?”谢言晚有点担忧若是宁王不行那上位的便是太子了。而这个局面她无论如何都是不愿看到的。 凤栖止唇角勾起挑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眼中更是一派的薄凉:“他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就太怂包了。一个废物还值得扶持么?” 他的话虽然薄凉可是却是事实。 谢言晚深以为然顿时觉得先前困扰自己的都不算事情。她眉眼弯弯的蹲在地上将小脑袋搁在凤栖止的腿上仰头笑道:“唔果然还是我家阿止看事情通透。” 对于她的讨好凤栖止格外的受用便伸手摸了摸谢言晚的头发。 正巧这时听到外面陆嬷嬷传膳的声音谢言晚顿时便起身笑眯眯的出去了。 她前脚才出门辰甲后脚便走了进来带着几分的冷冽道:“主子有您的信。” 凤栖止将手中的兵书撂下伸手接过待得看到那上面的内容之后一双眸子里瞬间寒意森然。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主子这次您将门主的布局破坏听说她大发雷霆。再加上月三之死被月使回去回禀了一通恐怕……” 后面的话辰甲没有说出口可凤栖止却知道他想表达什么那个人怕是要发难了。 太子被囚禁之后那个人便下了一道命令要辰部配合星部除掉太子党羽的那几家臣子家眷再嫁祸给宁王。 等此事成为定局再以御史台的口诛笔伐让他不得翻身! 及至皇帝只剩下太子一根独苗之后便捅出他已然是废人的事实。 届时皇帝的两个儿子一个已死一个已废他的身后便再无儿子可以继位! 这条计策虽然简单却是圣衣教中推演无数次的成果每一个步骤都被详细的罗列出来务求完美无缺。 然而凤栖止却在关键时刻反水救了宁王。 却毁了圣衣教中的辛苦布局。 凤栖止的眸光望着信上的字字句句良久方才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他点燃了火折子将这封信烧着望着那一抹逐渐烧到手上的火光缓缓道:“无妨她若出招接着便是。” 做刀做的久了凤栖止都差点忘记了他还是一个人。 还好谢言晚的出现让他想起了这件事。 他凤栖止除了是那个人手里的武器之外还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即便为了谢言晚他也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撑起一片天地护着自己所爱之人也活出他的真我!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金殿拒婚(三更) 七月初的天气带着酷暑的热意正午时分的日头恨不能将周遭的树木都蒸腾的灼烧起来。 碧空如洗日光倾城。 宫墙之内红砖琉璃瓦目光所视之处皆是一片的金碧辉煌。 偌大的御书房之内有男人跪在地上沉稳的声音响彻大殿:“皇上末将与大食国的公主心心相印特求皇上下旨能够成全我们二人。” 而他话里的那个公主王子淇则站在一旁她的眉眼里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带着几分捉摸不定。 听到吴宇生的话她的唇角缓缓的勾起一抹笑意却是微不可察。 皇帝原本等着王子淇开口可是等了半日都只见她安静异常顿时便有些脸面挂不住因问道:“子淇你们二人既然情投意合那么这桩婚事便由朕做主了吧。你可同意么?” 不想他这话一出却见王子淇抬起头来直视着皇帝一字一顿道:“不本公主不愿意。” “这……”皇帝没有想到她会断然拒绝因讪笑着问道:“他不是说你们情投意合么?”不对啊这个时候王子淇不应该感激涕零么为什么会拒绝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皇上怕是误会了吧我们没有情投意合啊。”王子淇一双眉眼格外的无辜而后又带着几分少女的顽劣恶意道:“吴将军你的内心戏也太足了吧?我不过是看你生的好便同你多说了几句话怎么就被你理解成了情投意合呢?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一个官职不过五品的将军就妄想攀上本公主么?简直是白日做梦!” 她这话说的又刻薄又不留情面在说完之后更是朝着皇帝行了一礼愤愤道:“皇上本公主年纪还小来西楚也是想看看你们的大好河山所以还请您不要操心本公主的婚事了!” 眼见得王子淇竟然这般潇洒离去皇帝的脸色先是一愣继而便阴沉的仿佛能够滴下水来。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望着那仍旧跪在原地的吴宇生一字一顿的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惹到她了!” 这跟自己当初设想的不一样啊!原本他是想要借着这个没脑子的公主让吴宇生打入到大食国的内部的可是不想这公主三言两语非但驳了他的面子甚至还将吴宇生贬低的一文不值! 这丫头当初不是很爱吴宇生的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而吴宇生的脸上更是一片的不可置信带着无措回道:“皇上末将真的很尽心的照顾公主且今日一同前来的时候她还满心欢喜的呢末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片刻工夫她竟然已然变卦了!” 只是他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微不可察的吐出一口浊气。 听到王子淇拒绝的那一刹那吴宇生的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的他身为七尺男儿却在国仇家恨中挣扎要去害一个无辜的女子。日日纠结中着实让他心头难安。 如今王子淇拒绝反倒是让他解了这个最大的难题。 然而与此同时吴宇生又觉得心头隐隐的失落不已。 她竟真的当自己是一时的兴趣所以在得知自己要跟她白首的时候才仓皇逃走了么? 那是不是代表其实他在王子淇的心中并算不得重要? 吴宇生胡思乱想着不想却听到皇帝阴沉的声音响起:“既然她对你不满意那就打到她回心转意好了!来人将他拖出去!” 下一刻吴宇生便被御林军拖了出去不多时外面便响起了板子入肉的沉闷声响。 而还未远走的王子淇自然听到了这个声音。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攥着强迫着自己不停下脚步只是越走越远。 直到打完了五十板子吴宇生的背后已然鲜血淋漓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他强撑着身子进殿便软倒在地虚弱的谢恩。 皇帝目光阴冷的看着他冷声道:“看来你还真是没有用处了。来人摘了他的顶戴花翎贬为庶民!滚吧!” 闻言吴宇生撑着身子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才晃晃悠悠的退出大殿。 待得他离开之后皇帝这才挥了挥手淡漠道:“着人跟着他若是那位公主前去探望便回来回禀朕!” …… 而这一切已然离开大殿的二人是决计想不到的。 王子淇一路快步而行等到了宫门口更是直接牵着自己的马跨上去一路绝尘而去。 此时已是正午外面的日光晒到人的身上几乎能将人烤化了。而街道上的人更是稀少至极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人影。 王子淇却似乎感觉不到这烈日炎炎一般她只是用力的挥动着鞭子朝着百音阁行去。 “吁——” 直到看到了百音阁的门匾王子淇这才翻身下马直直的进了店内。此时店内没有客人唯有妙书正坐在柜台前尽职尽责的核对着掌门。 王子淇大步走过去问道:“妙书谢姐姐呢?” 见到她前来妙书顿时诧异道:“公主您怎么来了?这满头大汗的快擦擦吧。” 王子淇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便听得二楼传来女子的声音:“子淇你怎么这时候来了?不嫌热么?” 听得谢言晚的声音王子淇瞬间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而后便咧开了一张嘴弯着眉眼扯出一抹笑意来:“谢姐姐……”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顿时嫌弃道:“你这是怎么了笑的比哭都难看呢。” 不想她这话一出就见王子淇霎时哇的一声竟站在原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见状谢言晚被唬了一跳三两步下了楼抓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谢言晚拿出帕子想要给她擦眼泪可是那眼泪还不及擦干就被新的覆盖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楚楚可怜看着叫人一阵揪心。 谢言晚叹了口气望了一眼店内这才道:“有什么事情随我来房间里说吧。” 见谢言晚递过来手王子淇抽抽噎噎的将手放在她的手心里任由她拉着自己上了楼。 等到进了房间之后谢言晚又将房门合上这才问道:“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我是拒婚了!” 王子淇一石激起千层浪谢言晚瞬间大惊失色问道:“怎么回事儿?” 闻言王子淇也不瞒着当下便抽噎着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末了又道:“我这辈子最希冀的事情便是嫁给他为妻可是今日我却自己拒绝了!谢姐姐我这辈子都跟他没有可能了!” 说到最后王子淇更是哭的越发凄惨。 谢言晚起初有些震惊等到听她说完这才带着几分试探问道:“子淇你为何要拒绝?”难不成是她知道吴宇生讨好她的真实目的所以对他失望了么? 却不想在听到谢言晚的问话之后王子淇只是默了半日才带着哭腔问道:“谢姐姐我是不是一个灾星啊?”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诧异道:“子淇你这话从何说起啊?”她怎么被王子淇这话弄得有些迷糊呢? “当年娘亲为了护着我而死而如今我喜欢的人若是跟我在一起竟也是难逃一死。姐姐你说我不是灾星是什么?” 见王子淇哭的格外伤心一双眸子都通红谢言晚顿时有些心疼爱怜的替她擦拭着泪珠叹道:“莫哭了只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子淇紧紧地咬着下唇带着几分不确定道:“谢姐姐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也只能告诉你了。我前两日发现皇上派人跟踪吴大哥以他娘亲的性命来威胁他让他跟我在一起。” 说到这儿她又带着几分愤恨道:“我喜欢吴大哥是想要他跟我在一起是幸福快乐的。可是你们的皇帝实在是太卑鄙了!他不喜欢我却迫于无奈跟我在一起肯定备受煎熬。而我不愿意看到他这样所以我便在金殿上拒绝了他。只希望由我提出来之后皇帝不会太为难他吧。” 闻言谢言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王子淇是只知其一不过饶是如此怕是对她这心灵上也带了些阴影吧。毕竟她是这样一个坦坦荡荡的丫头。 念及此谢言晚又有些看不上吴宇生她原以为他身为男人自会先想出权衡的法子来的。可是不曾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了皇帝的要求。 这个男人……让她有些懒得提及! 只是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丫头却是要好好儿哄着的。因此谢言晚伸出手来宽抚道:“傻丫头你这一片痴心可惜要错付了。但是这样也很好不是么?” 听得这话王子淇雾雨朦胧的望着她颤声道:“可是谢姐姐我还是好爱他啊。此生我怕是除了他再找不到一个能够依靠的男人了。但是我宁可自己不幸福也不能嫁给他。”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谢姐姐,我要走了(四更) 那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牵挂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怎么可以为了自己而委屈了他呢! 见她这样说谢言晚更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因将她揽在怀中拍着她的背柔声道:“缘分之事谁能说得准呢?说不定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这丫头的一片纯真之心她值得更好的男人而不是在吴宇生这里百般受挫。 闻言王子淇凄然的摇了摇头道:“谢谢你安慰我只是我的心怕是再也容不下旁人了。姐姐认识你我很开心不过我要回去了希望来日我们还有能见面的那天。” 听得她的话谢言晚便知道她下定了决心因温声道:“无妨来日方长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若有一日去大食国我定要体会一下你说的大漠风情。” 谢言晚提起了大食国王子淇的眼中顿时酿出一圈圈的笑意她带着向往道:“姐姐若来我定然好生招待我们那里不止有大漠雄伟的风光更有数不尽的美食届时带你一一领略。” 虽然知道可能不会有这一天可是见王子淇这样说谢言晚也不愿意驳她的念想因重重的点头笑道:“好我等着那一日。” 二人坐在房中说了半日的话眼见得天色将近黄昏王子淇才站起身来抱了一抱谢言晚笑眯眯道:“谢姐姐你要跟千岁爷好好儿的呀。” 虽然说那位美得像是妖孽的男人她驾驭不住可是每当谢言晚出现的时候那位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千岁爷就会染上人间烟火变得格外的温情脉脉。 然而那种情绪只会出现在谢言晚的身上。 念及此王子淇又有些羡慕谢言晚能跟自己相爱之人在一起那是何等的幸福啊。 见她提起凤栖止谢言晚的唇边顿时晕开一抹笑意来点头道:“好我们一定好好儿的你也是呐。” 纵然相识不长可这个丫头她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王子淇重重的点头转身便走。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到底停下了步伐背对着她笑道:“谢姐姐记得替我给吴将军带一句话就说我祝他能够遇到心悦之人幸福一生。” 说完这话她再也不做停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出了百音阁的门之后她眼中的泪意却再忍不住颗颗滑落滴到衣服上晕开深色的圆圈。 …… 王子淇离开西楚国的时候谢言晚并不知道只是等到她忙完了一日黄昏回府的时候才从凤栖止的口中得知此事。 闻言谢言晚顿时便有些诧异又有些怅然弱失道:“竟走的这般仓促。” 不过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她多待一日便会给吴宇生带来一日的麻烦。 可怜了这丫头的一片痴心到底是错付了。 谢言晚将这件事情当做了一个小插曲初时并未放在心上可是不想第二日去百音阁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吴将军?” 听到谢言晚这样唤自己吴宇生苦笑一声脸色苍白道:“草民如今已经是一介布衣郡主您这称呼高抬我了。” 谢言晚这才想起来他已然被皇帝除官罢职如今已然是一个平头百姓了。 不过虽说丢了官可却保住了母亲跟他二人的性命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念及此谢言晚唇角微勾笑道:“你这个时候前来可是想要弹琴听曲儿的?” 她纵然知道王子淇的事情可却并不预备将那句话告诉他。毕竟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王子淇既然已经决定斩断前尘她又何苦再给二人藕断丝连的机会? 闻言吴宇生腼腆一笑点头道:“知我者郡主也。” 谢言晚明知他有别的话要说却只做不知将他迎进去之后便自行忙去了只留了吴宇生一人在房间内弹琴。 琴声幽幽带着若有似无的愁绪和怨气听得妙书都有些叹息道:“这位吴将军的琴声的都快将人听哭了。” 谢言晚倒是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有么?” 她这话一出店内的其他人都齐齐点头。 见状谢言晚倒是失笑道:“看来你们倒是都比我懂音律。”她纵然听着那声音却也毫无波动想来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所以掀不起波澜了吧。 只是对方琴声这般着实影响店内人的情绪所以谢言晚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跟这位已经被罢官免职的吴某人好生谈一谈。 “吴先生。” 听得谢言晚的声音吴宇生弹琴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道:“郡主。” 如今他没了官职谢言晚以先生相称倒也算是一种尊敬。 “先生琴中带着幽怨可是不满罢官之事?” 闻言吴宇生摇头淡淡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草民不敢怨恨皇上。” 见他神情当真平淡谢言晚挑眉一笑道:“那又是为何?” “情。” 吴宇生倒是没有瞒着她将金殿上发生之事讲了甚至就连皇帝原本打算让他做的事情都毫不保留的说了。 也许他是真的需要有个人来替自己分析现下的情形不管那个人是谁。 而当吴宇生终于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之后却无意中看到谢言晚神情带讽因问道:“郡主在笑什么?” 见他发问谢言晚不答反问淡淡问道:“你喜欢她么?” 吴宇生诚恳回答:“不知。” 谢言晚对他的这个回答毫不意外追问道:“为何不知?” “国仇家恨却又有儿女情长是以不知。” 听得吴宇生的话谢言晚唇角笑意收了起来一字一顿道:“那你原本是预备怎么做的?” “我原本是想行缓兵之计等母亲安危得以保全之后便同她坦白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言晚倒是没想到他打的这个主意因点头道:“虽说愚蠢了些倒也不失为一种法子。” 只是这样一来他只怕伤王子淇更深。况且届时西楚跟大食国都容不下他们母子吴母年迈纵然一时被他解救脱困日后又岂能有长久的安稳? 说到底这吴宇生想事情过于简单了。 不过—— “如今一切事情为时已晚她已然替你将事情解决了不是么?” 虽说挨了一顿打还被罢官免职可至少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吴宇生可以安稳度日了。不止如此等到将来宁王登基以他的惜才的脾气决计不会忘记这位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老部下等到那一日便是吴宇生东山再起之日。 只是苦了王子淇。 哦不也算不得苦毕竟她身为公主只要肯抛开过去的生活便能够寻到新的幸福。 一切都会过去往事如烟而散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吴宇生苦涩的一笑嘴唇懦蠕了几下到底是将那句话问出口:“她可曾来过你这里可有话留给我么?” 闻言谢言晚突然觉得他的模样带着几分可怜。 旋即那种感觉便被冷硬所代替而后谢言晚淡淡的将王子淇那句话说出口。 “她说‘祝你能够遇到心悦之人幸福一生’。” 听得这句话吴宇生的眼眸猛地一暗旋即苦笑道:“这话倒是像她说的。” 他沉默的时候谢言晚也不说话整好以暇的站在原地。 空气里一时有些静默良久才是吴宇生打破了这个沉默。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轻声道:“这是宁王之物只是如今我准备回乡奉养老母了所以还请郡主帮忙将这令牌还给宁王。” 见到那块令牌谢言晚倒是诧异了一阵。他连信物都还给宁王难不成还真的是打算回乡归隐彻底不出来了? 谢言晚打量着令牌的时候吴宇生则目光坚定的将那令牌双手奉着。他半生戎马为国效力可最终却只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官场不适合他沙场又让母亲担忧与其如此倒不如回乡做一个顺民伺候母亲终老也算是做了一件人事儿。 听得他的解释谢言晚倒是一时有些愣怔。他这话倒是有几分看破红尘的味道。难不成是自己误会了他心里也对王子淇种了情根? 好半日谢言晚才接过来他手里的令牌正色道:“好吧我答应你这令牌我一定送到。” 等到吴宇生走了之后谢言晚才将令牌收了起来。看来她少不得要走一趟宁王府了。只是如今的宁王被软禁下来估摸着这宁王府不是很好进啊。 她胡乱想了这些无意中回眸便看到了桌案上的琴顿时便想起一件事儿来。 她走过去素手轻挑仿佛确认一般的弹奏起了几个琴弦。而后带着几分嘲讽呢喃自语道:“原来他方才弹奏的竟真的是‘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呵人都走了他又指望谁知?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她叫叶轻尘(五更) 等到暑气散了之后谢言晚这才命人备车朝着宁王府走去。 果不其然宁王府外守卫森严还未走进她的马车便被人拦了下来。 只是待得看到里面的人是谢言晚之后那人顿时恭声行礼道:“属下参见郡主。” 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你认识我?” 那守卫一脸阳光的笑意回禀道:“属下曾经是萧家的下属一直在镇国公手下做事。” 闻言谢言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人是萧浩然的人。 这就好办多了。 她轻咳一声笑道:“我有事情跟宁王说不知可否放行?” 那守卫之人顿时笑道:“若是旁人自然不可只是郡主前来便又另当别论了。郡主请。” 那人说完这话竟当真命令门口的侍卫们将兵器拿开恭恭敬敬的让谢言晚从侧门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谢言晚这是第一次来到宁王府论理来说宁王甚少在府上且又是个粗人应该以刚硬为主才是。不想谢言晚进去之后却发现这府上布置的格外雅致。 正是盛夏小小的荷花池内芙蕖绽放一眼看去尽是赏心悦目。更遑论那随处可见的花鸟虫鱼假山小景更是让人看着叹为观止。 谢言晚一路行去不由得叹服这里别出心裁的布置。看不出来这位宁王还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男人嘛。 她的心里刚掠过这个念头便听得不远处有琴声传来。 琴声袅袅绕梁三日在这盛夏的天气中悠然的让人竟多了几分的凉爽之意。 谢言晚顺着那琴声所在之处一路寻音而去可当她真的看到了那弹琴的主人之后却顿时停下了步子。 那是一处凉亭之内。 凉亭外艳阳高照四周荷花盛开假石堆积而这散乱之中又带着几分出乎意料的和谐美感。 而那凉亭之内坐着一个女子。 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被她梳成如意高寰髻头饰不多除了一根镶着玉百合的镂空金簪将头发固定之外便别无他物。这天气极热她穿的也格外轻薄。身着一袭莲青色的曳地望仙裙脚踩乳烟缎攒珠绣鞋一张脸尖细小巧一双眼圆润而大薄唇微抿素手轻扬而那些美妙动人的音符便是从她的手下飞出的。 即便只是坐着这姑娘也带出几分飘飘欲仙的仙子模样。 而她的身侧站着一个男人眉眼含情的望着她那眸子里浓郁的化不开的深情尽数投放在了女子一人的身上。 此情此景竟像是一幅最美好的画卷让谢言晚不忍心靠近生怕会打破他们这样的现世安稳。 最终还是那女子先发现了谢言晚。 她弹琴的动作停下抬起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与谢言晚隔水相望弯唇浅笑道:“姑娘你所为何来?” 先前垂眸之时谢言晚只觉得她美。可是此刻她看过来的时候谢言晚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个美人。 眼波水横无声处便可勾人。在问话的时候她而那双如黑宝石般乌黑透亮的眸子里更是带着点点波光让人忍不住为之倾心。 如此绝色温婉佳人饶是她身为女子也不由得心生小心生怕惊扰了眼前的美人儿。 她的话也让上官翰骁回过神儿来望着谢言晚先是诧异继而笑道:“贞和郡主你怎么来了?” 这二人都出声询问谢言晚便索性走了过去微微一笑行礼道:“给宁王请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这话显而易见是个事实可宁王的脾气一向好此刻更是摇头笑道:“不曾郡主请坐。” 这凉亭内本来就小谢言晚自然不会不识趣儿的坐下来因笑道:“不了今日只是来替吴宇生送一样东西给你便走。”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那块令牌递给上官翰骁。 见到这块令牌上官翰骁顿时大惊失色问道:“宇生他怎么会将这个还给本王?” 闻言谢言晚也不瞒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皇帝让他做的事情淡淡道:“雷霆雨露皆君恩他跟大食国公主之事惹怒了皇上降罪也是正常的。” 她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上官翰骁虽然耿直却并不傻当下便察觉出其中有猫腻因叹息道:“委屈他了。” 上官翰骁将令牌收起来又正色的行礼道:“有劳郡主还特意跑这一趟本王在此谢过了。” 谢言晚自然不肯受他的礼因躲开了他的礼数笑道:“宁王这可使不得折煞贞和了。” 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女子便默不作声一双眉眼中带着满满的温情望着一旁的上官翰骁。 而谢言晚无意中的低头时顿时便认出了那把琴正是当初上官翰骁买走的那一把。 啧看来她当初果真没有猜错呐。 见谢言晚的目光上官翰骁顿时带着几分被抓包的郝然轻咳一声抬手为她介绍道:“贞和本王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本王的知己名唤叶轻尘。” 闻言那个被唤作叶轻尘的女子顿时行了一礼语气轻柔道:“轻尘见过贞和郡主。” 谢言晚微微一笑顿时起了促狭之心弯唇笑道:“得此等佳人无怪乎王爷您愿意在小小的院内待着了。” 知己想来是红颜知己吧。 见她眼中促狭的笑意上官翰骁顿时有些窘迫轻咳一声作为掩饰反倒是叶轻尘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儿来。 还是上官翰骁生硬的转了话题:“贞和难得来本王的府邸去前厅坐一坐吧。” 见他眼中的诚恳谢言晚倒是也不反驳当下便笑着应了。 上官翰骁指引着她往主院行去等到了正厅之后叶轻尘便温婉的行了一礼笑道:“爷轻尘去为郡主备些茶点来。” 见他应了叶轻尘又点头一笑便转身走了出去。行走之间如云烟缥缈一举一动都带着贵不可言的风范。 谢言晚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下了一个结论:名门贵女温婉佳人。 只是这样一个俨然受过良好家教的女子怎么会无名无分的在宁王的府邸? 上官翰骁的目光直到叶轻尘离开之后才收了回来。不想他刚收回来就看到了谢言晚打量的神情。 他顿时有几分窘迫强撑着镇定问道:“郡主在看什么?” “我在看王爷你。”谢言晚直言不讳带着几分笑意道:“这般貌美佳人若是王爷你肯早些时候跟连贵妃说清楚想必我便不用受到那么多的困扰了。” 其实这话她不过是调侃毕竟从连贵妃的观点里不难感受到她十分支持自己儿子妻妾成群开枝散叶恨不能将其当做种马使用。所以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上官翰骁告知自己有心上人怕是连贵妃也不会放过她这颗正受宠的小白菜。 不想她这话一出上官翰骁却是真心诚意的起身行了一礼歉疚道:“郡主本王给你添麻烦了。” 见状谢言晚顿时笑道:“王爷莫怪我方才开玩笑的。”她倒是忘了这上官翰骁的脸皮薄的很可不比自家那位脸皮厚的飞出天际之人所以有些玩笑还真是开不得。 说到这儿她又真心诚意的夸奖道:“不过这位叶姑娘生的花容月貌且行为举止也颇为大气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绝代佳人。” 她说起叶轻尘的时候上官翰骁的眼眸里顿时便闪过一抹温情柔声道:“轻尘她的确当得起这等赞誉。” 而后上官翰骁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里又多了几分郑重恳切道:“今日见到轻尘之事还希望郡主能够代我保密。尤其是在母妃那里还希望郡主你能够隐瞒这个事情。” 闻言谢言晚顿时有些费解讶异道:“为何?”不过她话出口便觉得有些失笑。若是能说恐怕这位宁王早就跟自己母妃摊牌了吧只是那叶轻尘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宁王这般谨慎凝重? 上官翰骁的目光里带着些许的郁色沉声道:“因为在本王还没有能力足够保护她的时候决不能让她被世人知晓。” 否则那对于轻尘来说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听得这话谢言晚越发诧异那叶轻尘的身份迟疑着问道:“她是谁?” 这话一出便见上官翰骁的眉眼中瞬间多了几分的沉重。 室内一时无声就在谢言晚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才听到上官翰骁神情莫辨的问道:“贞和你可知道叶家么?” 乍一听到这个词谢言晚顿时愣住。她在脑海中努力的搜索着跟叶家有关的信息却一无所获。而后她突然脑海中醍醐灌顶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曾出了帝师的那个叶家?”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那一桩久远的灾祸 见上官翰骁点头谢言晚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就说自己怎么会没有印象原来竟然是这个叶家! 当年的叶家可谓是名满天下。家主叶太傅乃是帝师当今皇帝都是他的学生。叶太傅为人清正桃李满天更是为皇帝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这二人的师生关系可谓是京中的一段佳话。 可是二十年前叶太傅不知因为什么事情竟然跟皇帝闹翻了不但辞官不干还举家搬迁至河北承德发誓此生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其后数年皇帝曾三次上门去请都不曾请的动叶太傅每次都吃了闭门羹。 然而与叶太傅不同的却是他的儿子。当年叶太傅辞官的时候那叶修已然是文渊阁最年轻的大学士了所以在皇帝几次上门之后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那想要出仕的心思最终跟叶太傅一朝反目离家上京。 皇帝对此自然喜闻乐见叶修也如愿以偿的再次进了文渊阁其后更是担任了太子和宁王的师傅为他二人传道解惑授课。 然而就在叶修平步青云的时候叶家却被一场突然起来的灾祸冲垮。 先是有人举报叶修贪污敛财其后又有人爆出他谋害人命而据说那叶修谋害的那个人正是皇帝当时的宠妃远亲。 这一下算是挑起了天雷震怒皇帝一朝降旨叶家满门皆被牵涉了进来。 其后叶家迅速的败落除却叶修被斩首之外叶家年纪尚幼的孩童们不是被发配边疆便是被充入军营中做了军妓。 这一桩事情谢言晚是在凤栖止收藏的那些久远的密档之中看到的她当时还跟凤栖止探讨过这件事情得到的答案跟谢言晚自己猜测的一样。 想必皇帝对于叶太傅的出走早有怨恨而叶太傅之所以给他吃闭门羹也是担忧入朝之后被报复。不想自己坚守住的一方宁静却被他的儿子给破坏掉了。 此刻听到上官翰骁再次提及此事谢言晚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悄声道:“难不成她也是叶家的人么?” “正是。” 上官翰骁点了点头叹息道:“她就是叶老的孙女儿她的父亲也曾是我的授业恩师。年少时我曾见过她寥寥几面原本想着等成年之后一切应是顺理成章之事。可不曾想到叶家的那场灾难却先于我的想法付诸行动之前。叶家惨案之后我曾多方寻找她的下落可却一无所获。不曾想她被送入的军营竟然是我所在的军中。” 无人可知那个尚且稚嫩的少年在经历了多方的绝望之后突然被幸运砸中的狂喜。 从那之后他便将叶轻尘小心的呵护起来发誓不再让她受一点伤害。 可偏偏她身份见不得光这件事儿却成了他给她造成的最大的伤害。 闻言谢言晚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上官翰骁的痴心也有些感叹不已。她敏锐的发现在提到叶轻尘的时候上官翰骁是从不用本王这个称呼的。在那个女子的面前他就只是他自己。 大抵这就是年少之时最纯粹的感情美好的让人想要尽全力呵护。 可也是这样的感情最坚固而有韧度它可以抵抗一切来自外界的打压哪怕让人拼上性命。 只要对方的一个笑容便足矣。 “可是这样瞒着也终究不是办法她总要出去见人的。” 这样将叶轻尘养在府上纵然他给她最好的却唯独差了一样那就是自由。 就算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也是渴望天空的吧? 听得这话上官翰骁的眼中一暗良久才发誓一样的道:“她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本王这些年在边疆浴血奋战已然积累了一些名声。等到皇兄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本王便向父皇请旨去边关届时天高海阔轻尘想要的一切都可以拥有。” 除了不被活着的父皇母妃认可他会给她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心。 谢言晚不想他竟然是这样的打算叹息了一声刚想说话却见叶轻尘端着茶点走了进来。 “郡主这茶是我自己研制的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叶轻尘带着轻柔的笑意像是春风拂面一般的笑容让人看着便心生宁静。 她将茶盏放在谢言晚面前的桌子上又将另外一盏茶端给上官翰骁轻声道:“若是无事我便回后院了。” 不想上官翰骁却拉住了她的手起身笑道:“咱们府上难得来客人你身为女主人怎么能推卸责任呢?” 他那一句话瞬间让叶轻尘的眼中微微湿润而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只是那眸子里却有着不可抑制的欢喜。 见状上官翰骁的眼中却更带出几分的酸涩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回眸笑道:“贞和本王还有事你们慢慢聊。” 眼见得上官翰骁出去谢言晚这才低低的笑道:“若早知宁王府上有这等佳人今日来的时候我便不空手了如今倒是让你见笑了。” 闻言叶轻尘掩唇轻笑语气轻柔道:“宁王府如今落难贞和郡主肯来已然是蓬荜生辉了。”说到这里她又笑道:“听说那琴是子辰从郡主你那买的倒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呢。” 子辰正是上官翰骁的字。 谢言晚顿时摆手笑道:“我就是个奸商罢了识货的是宁王呢。不过今日听到姑娘的琴声才知道这琴也有灵性单看在谁的手中了。” 不得不说叶轻尘的琴音的确精妙绝伦叫人听着便叹为观止即便听完之后也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感触了。 古人曾说以琴遇知音她当时还觉得夸大如今见了叶轻尘才知道传言非虚。 只是一想到她的身世谢言晚便有些扼腕叹息这样的一个女子合该是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名门贵女举止风范皆为世人标榜。只可惜她却家门不幸遭遇那等不测。 谢言晚想着一只手无意识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顿时眼眸一亮笑道:“好茶。” 她这时才看清茶盏里的茶浅浅的红其上一朵花儿绽放入口甘甜却又不腻一口喝下满嘴像是开了花儿一样更兼之提神醒脑。 闻言叶轻尘唇角笑意多了几分真心诚意道:“郡主喜欢便好待会我去给您再包上一些回去可以让丫鬟给您泡茶喝。” 谢言晚笑眯眯道:“却之不恭。” 因着这盏茶二人打开了话匣子起初还只是一些客套的话可是渐渐地便从诗词歌赋谈到了琴棋书画之上。 谢言晚自从卖乐器之后更对那些乐器起了浓厚的兴趣再加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见闻更是时不时的引得叶轻尘惊呼赞叹。 而叶轻尘的笑容始终和煦温柔眸子里的真诚和澄澈更让人想要与她交谈。 一时之间她们倒是忘了时辰真真切切的找到了几分知己的感觉在这偌大的正厅里相言甚欢。 其间上官翰骁还悄悄来过几次可是在看到叶轻尘脸上难得的神采飞扬之后顿时便止住了步子站在远处遥遥相望。 他知道其实谢言晚说的是对的她迟早是要出去见人的。而他更感激谢言晚的到访让这个被他珍藏了多年的丫头脸上能够露出这样灿烂的笑意来。 纵然平日里她也是带着笑意可是上官翰骁就是知道其实叶轻尘是渴望见到人的。只是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所以那些情绪都被她完美的隐藏了起来。 上官翰骁在外面不过站了一会儿叶轻尘便感觉到了。她往外面看的时候唇角还带着一抹明显的笑意。 而后她便看到了那个站在门外有些茫然无措的上官翰骁。那样俊朗刚毅的脸却带着懵懂少年的表情瞬间便戳中了她的心房。 叶轻尘唇角的笑意凝结了一瞬继而便绽放开一抹更浓烈的笑。像是一朵绽放的花美得让人惊心。 谢言晚显然也感受到了二人之间的眉眼互动她微微一笑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眼见得谢言晚要走叶轻尘顿时收回目光带着清浅的笑意道:“郡主若是无事大可以常来。” 她日日被困在这府上虽然知道上官翰骁被软禁却并不知道事态的严重。谢言晚也没有戳破只是调侃的望了一眼等在外面的上官翰骁挑眉笑道:“只怕我多来几次王爷就得拿扫把轰人了。” 闻言叶轻尘顿时有些羞郝带着些许的娇嗔看了一眼上官翰骁却是没有接话。 反倒是上官翰骁对此似无所觉只是并肩而行等到将谢言晚送到二门处方才正色道:“贞和多谢。” 他没有明说谢言晚却懂了。能让这顶天立地的男儿说出谢谢这两个字也只是为了眼前这个姑娘了。 不过这个姑娘倒是的确值得他这样对待。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本座要出去一趟 (二更) 念及此谢言晚顿时眉眼弯弯的一笑莞尔道:“不必谢我啊若是真的感激我那就等到你们大婚的时候请我多喝两杯喜酒就好了呐。” 见她这娇俏的模样上官翰骁只是失笑着摇了摇头朗声笑道:“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而叶轻尘却是羞涩的红了脸。 那一抹红晕爬上了她的脸庞将她的脸色都带出几分酒醉一般的酡红。天边晚霞红艳如火却抵不过眼前女子的一抹娇羞笑意。 都道是美人如花果真不假。 见状谢言晚弯唇一笑转身离开而她的眉眼里也染上了笑意点点。 唔此情此景她更有些想念阿止了呐。 眼见得谢言晚离开上官翰骁这才回过头来不想却刚好看到叶轻尘脸上的笑意。 这么多年她都在笑可是唯有今日笑的最像一个小丫头。不像往日里的她总是带着悲天悯人的笑容像是画中的佛像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人气。 见她这模样上官翰骁顿时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房那种酸涩的感觉再次回归。 他带着几分叹息将叶轻尘揽在怀中轻声道:“轻尘这些年你受委屈了。”自从跟着他叶轻尘便再也没有了自我唯一的中心便是自己。 闻言叶轻尘下意识摇了摇头带着满足的笑意浅笑道:“我怎么会委屈呢?若是没有子辰如今的叶轻尘早就是黄土一捧了哪里又有机会安好的活在世上?” 她很知足的毕竟这条命五年前就该消失在世界上的是上官翰骁才让她能够继续活下去。 然而她这话一出却更让上官翰骁心中酸胀。 他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了几分声音微小却坚定:“轻尘你放心曾经许诺过你的我都会一一兑现。” 他曾经许诺过她要陪她日出日落游历名山大川此生每一日都陪着她一同度过。 上官翰骁的坚定感染了叶轻尘她心满意足的偎在他的怀中低声呢喃道:“我信你啊。” 从她在军营之中险遭蹂躏却被他救出之时她就知道上官翰骁就是自己的救赎也是她此生唯一相信之人啊。 所以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是那满足的笑容里却又隐隐的带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悲伤来。 而她的这一抹微不可察的悲伤甚至都骗过了自己更遑论上官翰骁了。 …… 谢言晚回去之后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凤府门口的灯笼高悬街道两侧更是亮如白昼仿佛是在给她照亮了一条回家的路。 一路顺着府门走进去过往的仆从皆行礼谢言晚也一一的打招呼。这里的人每一个她都已经熟稔而这偌大的凤府也更像是她的归宿。 陆嬷嬷正在饭厅预备着晚膳从外面望过去可以清晰的看到她摆放筷子的身影。而那饭菜的香气更是飘满了院落叫人闻着便有些饥肠辘辘。 她的唇角忽而便勾起一抹笑意来。 而后谢言晚提起裙摆拾阶而上待得进屋之后叫了一声:“嬷嬷我回来了。” 见到她陆嬷嬷放下最后一双筷子顿时笑嗔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谢言晚莞尔一笑道:“办了些事情。”说着她又打量了周遭因问道:“咦阿止呢?” 闻言陆嬷嬷指了指书房笑道:“还在忙着呢不如你去唤他前来?” “好呀我这就去。” 谢言晚应了脸上笑意不断转身便朝着书房走去。 见她那迫不及待的模样陆嬷嬷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低声笑道:“年轻真好。”看着他们二人这甜如蜜糖的模样叫自己这个老婆子都心情好了呢。 不想谢言晚刚出了门就见凤栖止迎面走来。 他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白衣墨发松松的束着随着行走的步伐宽袍大袖衣袂飘飘像极了落入凡尘的谪仙。而月影清辉的映照之下更将他的眉眼衬托的精致不已。 饶是日日都可以见到这张脸可是在看到这样的凤栖止之后谢言晚的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狂跳了几下。 这男人当真是个祸水! 就在谢言晚发愣的时候凤栖止已然到了她的身边随意的揽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问道:“出来做什么?” 直到他的气息在自己耳边拂过谢言晚这才回过神儿来嗔道:“我正预备去寻你这么晚了怎的不知道来吃饭?” 听得她带着几分娇嗔的声音凤栖止弯唇一笑施施然道:“原是预备你去喊的久等不至本座只能自己过来了。” 他这般傲娇又随意的口气听得谢言晚更是心肝一颤旋即横了他一眼道:“千岁爷原来这么大架子啊。” 说话间进了房间陆嬷嬷见他二人这般亲密的模样脸上笑意加重恭声道:“主子请用膳老奴便先退下了。” 见陆嬷嬷要走凤栖止也不拦着等到房间之内剩下了他二人之后这才在她的额上吻了一吻却又微微蹙眉问道:“今儿去哪儿野了居然还带回了臭男人的味儿。” 闻言谢言晚一愣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身上诧异道:“没有味道啊。” “还敢说。” 凤栖止笃定的声音让谢言晚越发疑惑复又嗅了一嗅这才闻到了微不可察的花香。 她先是讶异继而带着几分无奈道:“千岁爷您属狗的吧?” 她这话一出头上便被筷子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而凤栖止的声音也淡淡的响起:“本座属煞星的。” 见状谢言晚撇了撇嘴如实交代道:“今日去了一趟宁王府唔我是有正事儿的吴宇生罢官回乡托我去给宁王送一样东西。” 她说到最后见凤栖止的眼中有几分凉意顿时便抛出了另外一件他可能感兴趣的事情:“你猜我今日在宁王府遇见谁了?” 谢言晚这话题转的格外生硬凤栖止鄙夷的望了她一眼可待得看到这丫头眼睛里写满了“求你好奇”的表情便也顺杆而下问道:“遇见谁了?” 见凤栖止询问谢言晚顿时来了兴趣将那女子的身份说了一说末了又道:“还真没有想到这位宁王竟然是个痴情种子呢。不过也不意外毕竟他为人清正刚毅这事情的确像是他的作风。” 谢言晚话音未落头上便再次挨了一筷子凤栖止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嗤道:“你倒是了解他。” 听得凤栖止的口音谢言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知道自己这是触碰到了逆鳞顿时讨好的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猜测的罢了。况且论起来人品谁能比得上我家阿止高风亮节是不是?” 她这一脸讨好的笑意让凤栖止顿时无语睨了她一眼方才道:“叶家当初并非是满门抄斩而叶轻尘被充为了军妓即便被上官翰骁保下也算不得罪过。不过她的身份想要入皇家却是万万不能的连贵妃头一个便容不下她。” 这也是为什么上官翰骁这么多年只敢将她藏在府上的原因。 谢言晚对此深以为然叹息道:“那个叶轻尘是个蕙质兰心的妙女子呢虽说只见了一面可我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当真是可惜了啊。” “她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凤栖止嗤了一声淡淡道:“有上官翰骁护着她已然比叶家其他人的下场好上太多况且日后上官翰骁若真的继位第一件事肯定要为叶家平反届时才是她的好日子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谢言晚到底是觉得那姑娘的命有些苦。 而被这情绪感染下的她连凤栖止夹到自己碗里的一块姜都心不在焉的咬了下去。 而后她猛地将那口姜吐出来急忙忙的漱了口又连着灌了两大杯水这才眼泪汪汪的控诉道:“阿止——” 凤栖止神情如常淡然道:“吃饭便是吃饭这么吊儿郎当还不如不吃。” 谢言晚嗤憋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接下来吃的每一口饭都像是咬在凤栖止身上似的那般用力。 而她这等做派更是引来了凤栖止毫不留情的吐槽:“粗鄙。” 闻言谢言晚顿时瞪着双眸哼了一声道:“粗鄙您也受着吧谁让我是这府上唯一的女主人!” 最后这三个字她说的格外重而凤栖止却在听到之后反而露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谢言晚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说的话见他不反驳眼中更是带着得意的笑意突然又觉得眼前的饭菜味道更好了。 不想她刚开始乖乖的吃饭便被凤栖止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打击的失去了胃口。 “本座要出去一趟约莫月余不在府上这期间你要老老实实的带着不许胡乱走动。”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要跟你同去(三更) 乍听得这话谢言晚手里咬了一半的丸子便吃不下去她将嘴里的饭菜咽下追问道:“你要去哪儿怎么那么久?” 平日里凤栖止即便出门至多不过两三日的工夫。而上次他出门许久的时候还是他毒发之日…… 一想到这里谢言晚便觉得心中一阵慌乱将筷子放在了桌上一双眸子紧紧地锁着凤栖止想要从他脸上寻找到答案。 不想凤栖止却并没有打算告诉她。 “去办要事不日便归莫要担心。” 这话凤栖止说的风轻云淡可谢言晚的心中却更带出了几分的担心。 她蹙眉思索了一阵仰头道:“我要跟你同去。” “不成。” 凤栖止想也不想的拒绝。 听得他这回答谢言晚更加的狐疑逼近了凤栖止眯着眼睛一双眸子里带出打量的光:“你不会是去偷姑娘吧?” 她这话原本就是信口胡说在出口之后更是直接便被凤栖止伸出一根手指推开嫌弃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偷姑娘他堂堂司礼监九千岁还需要偷么! 闻言谢言晚顿时颓然开启撒娇耍赖模式撩拨着他道:“阿止你便告诉我嘛。” 然而凤栖止回应她的便只有两个字:“吃饭。” 见状谢言晚愤愤的哼了一声重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将一只鸡腿的皮肉分离又在碗里倒弄了半日却一口都没有送到嘴里。 而凤栖止更是对她这般举动视若不见举止优雅的吃完饭之后便将筷子放下道了一句:“本座去看折子了。”便径自走了! 见他离开谢言晚越发的眼中愤愤龇牙咧嘴道:“不说就不说!” 只是她那眉眼里到底带出几分愁绪来凤栖止这般隐瞒着行踪难不成是圣衣教内吩咐下来的事情么? 一想到这里她更没了胃口吃饭起身离开了桌面想要再次追过去询问又明知凤栖止不会告诉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去哪儿才好。 而这时候一个院门却忽然打开。 “晚儿你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院门内现出一个姑娘来赫然是洛清彦。 听得洛清彦问话谢言晚顿时眼前一亮笑道:“唔我闲来无事想来找你说话呢你现在可忙?” 闻言洛清彦微微一笑道:“不忙不过我正在归置东西你若不嫌乱就进来吧。” 她的院落之内皆是草药一旁的小小苗圃之内更是发着数十种不一的青芽。 谢言晚知道这些都是她的宝贝走路便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了。 待得进了房间之内她才看到这往日里整洁的房屋内此刻竟然乱的一塌糊涂。 “你这房间里遭了贼了?”谢言晚斟酌了一番到底还是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听得她询问洛清彦顿时捏着眉心带着几分无奈叹息道:“比遭了贼还可怕呢若是贼人我还可一把毒药撒过去偏生这位是个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哥哥。” 她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一愣问道:“洛珏回来了?” 先前的时候谢言晚曾听得洛清彦说起过洛珏。 凤栖止身体有恙向来是洛家之人调养的洛珏学成之后这件事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别看此人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医术却是一等一的高明尤其是看病救人的造诣堪称是登峰造极的巅峰了。前些时日谢言晚曾见过他一面可是之后他又消失不见了。 那日闲聊的时候谢言晚无意中问起此事才知道洛珏出远门去了据说是要找寻一味药材。 不想他今日竟然回来了难不成药材找到了? 闻言洛清彦松开捏着眉心的手无奈道:“回来了这不是么一回来便将我这里大扫荡将有用的拿走没用的就搞得一团糟好在他明日就要走了我收拾了这里的烂摊子就能再过一段清闲日子了。” 听得她这话谢言晚心中狐疑更甚没来由的将洛珏的行踪跟凤栖止联系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他这次跟着阿止出去作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为了……” 洛清彦的话说到一半猛地打住带着几分试探问道:“凤大哥没有跟你说么?” 谢言晚斟酌着词汇恳切道:“说了不过语焉不详。” 她原是玩的文字游戏不想洛清彦的理解能力格外的强大听得她这话顿时便笑眯眯道:“既然语焉不详那就去问凤大哥吧。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好。” 洛清彦脸上带笑可是心里却是有些庆幸好在她刚刚反应快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心中的狐疑更甚带着几分的试探道:“竟然这般严重么?” “唔不严重呀嘿嘿不严重不严重。”洛清彦干干的一笑转过身便去翻弄着那些被弄乱的药材嘴里一面嘀嘀咕咕的转移话题:“这个混账洛珏弄的一团乱!” 见状谢言晚便知问不出其他了她眉眼一转当下便笑道:“清彦你且忙着吧我先回去了。” 眼见得谢言晚竟真的走了洛清彦顿时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转而去收拾自己的药材去了。 谢言晚出了院门之后当下便打定主意朝着书房走去。 既然明儿就走那这个时候的二人肯定在书房里! 果不其然谢言晚刚走到书房的辕门外便听得里面有人声隐隐传来。她顿时停下了脚步悄悄地走进院落侧耳倾听里面的说话声。 下一刻便有男人轻佻的声音传来:“此番前往至少半月有余我说您这小身板撑得住么?”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痞气而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便听得凤栖止淡漠的声音响起:“撑不撑得住是本座的事情。可若是救不了那就是你的无能了。” 闻言洛珏顿时咬牙指着他道:“我说凤栖止你要不要脸啊?小爷可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那等苦寒之地你别一个不小心挂在半路了你这狗咬吕洞宾的!” 凤栖止对他的指责混不在意只是淡淡道:“本座一向命大倒是你方才说本座是什么?” 后一句话带着浓重的威胁。 洛珏瞬间打了个寒颤却又不愿在凤栖止面前露怯咬牙道:“您老霸气威武成了么!听我一句劝你届时便在山下等我便是小爷我又不会吞了你的药材。” 他原本以为凤栖止跟着自己过去只是在山下候着等药不想这厮竟然不要命的预备跟他一起上去! 他们要去的地方地处极北苦寒之地绵延百里四季如冬厚重的冰层直封千里。而天山雪莲生长之处就在这雪山之巅更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银白雪景蔚为壮观更冰冷酷寒。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雪山一着不慎会要命的好么! 然而他的苦口婆心却只换来了凤栖止一句:“无妨。” 见状洛珏顿时便偃旗息鼓摆手道:“成成成您老最大那便一同上吧。届时若你真出了事儿小爷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起死回生!” 不想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两扇大门被一把推开而后有女子冷冽的声音传了进来:“什么起死回生?” 洛珏先是一愣见到来人是谢言晚顿时换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道:“啧讨债的来了。” 谢言晚却没有理他只是将一双眸子紧紧地锁着凤栖止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如今还要瞒着我么?” 闻言凤栖止顿时想要叹息。他倒是想瞒着可是眼下这情况很明显谢言晚已经全都听到了还有瞒着的必要么? “本座身中奇毒须得天山雪莲可解只是天山雪莲药性发挥极快所以要当场服下。此番前往便是为此。” 他三言两语的解释清楚不想旁边却有一个添乱的。 “不止如此哦雪山之地苦寒而他体内的毒性则为热一冷一热相遇若是那雪莲服用的不及时毒性便无法克制一着不慎便会当场发作。砰——” 洛珏笑的格外坏心眼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届时就会七窍流血身躯炸裂五脏六腑爆裂而亡!” 他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比划的模样更让谢言晚心中一紧担忧道:“这么严重么?” 她只想过凤栖止前去或可能是为了解毒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艰苦的环境。 而这更加坚定了谢言晚的决心:“我要跟着同去。” 听得她的话洛珏笑眯眯的拍了拍手夸赞道:“感天动地勇气可嘉值得赞扬!千岁爷您怎么看?” 凤栖止一记眼风扫过而后看向满脸担忧的谢言晚道:“你去做什么只能添乱老实在府上待着的等本座回来便是。”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格外温柔。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前去雪山(四更) 凤栖止眼中似是潜藏着星辰大海内中的温柔险些让谢言晚溺毙在其间。然而在想到此行是何等的危险之后她又瞬间回过神儿来坚定道:“不我要同去。” 见她这固执的模样凤栖止还待说话却听得一旁的洛珏笑的满脸的意味深长贼兮兮道:“唔郡主你还真适合跟过去到时候说不定还须得你来相助呢你可以帮大忙。” 说到这里洛珏又回头看向凤栖止那眼中带着满满的看好戏的味道。 这话谢言晚不懂可是凤栖止却是真真切切的明白的。 早先的时候洛珏便说过此事服下了天山雪莲之后他体内毒素虽可以被逼出可是某种被憋了许久的东西也需要释放出来。 而谢言晚若在场便是他最好的途经。 见谢言晚一脸兴奋要点头答应凤栖止的目光顿时带了几分弑杀的威胁冷声道:“洛珏你是皮痒痒了么?” 若是寻常见到凤栖止这一脸想要揍人的模样洛珏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可是今日不同有这样的好戏看他是傻了才会走开呢! 是以洛珏当下便笑的一脸荡漾甚至还难得的挑衅起了凤栖止:“怕你啊有本事就打一架!” “很好。” 凤栖止眼眸里寒芒四射下一刻手中的冰魄银丝便抽出直直的朝着洛珏的脸上打了过去。 而洛珏早有防备跟一只猴儿似的窜出了方外嘚瑟道:“有本事来打我啊略略略打不着!” 下一刻便见凤栖止纵身而出借着那月影清辉的凉凉月色二人纠缠在一起争斗的身影倒是勉强看个真切。 然而目光所视之处看不大清楚那尘土喧嚣的气味儿谢言晚却是闻的一清二楚的。 那院落内飞沙走石的模样让站在原地的谢言晚一时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可不管什么情况有一件事情却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她家阿止心情不好要揍人! 于是谢言晚便乖觉的坐在房间之内手里捧着一盏清茶静静地等待他二人“切磋”完武艺的那一刻只是心里却是在思索着洛珏那句点燃了炸药包的话。 唔需要她助力?她能帮助什么? 还不待谢言晚想清楚就见凤栖止已然停下了招式重新走回了房间之内。他的衣襟不乱是甚至就连头发都十分的贴服整洁的模样仿佛他方才只是在月下吟诗作对一般轻松。 可反观洛珏便有些不敢恭维了。 头发散乱衣裳尘土飞扬一张脸上格外狼狈怎是一个惨字可言。 而这位大爷显然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甚至还叫嚣着指着凤栖止道:“哼今儿小爷我心情好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龇牙咧嘴的捂着唇角心里皆是愤愤。凤栖止这孙子居然打脸! 呜他的花容月貌啊! 见状凤栖止却是懒得理他只是回过头来看谢言晚。 可不待凤栖止说话就听得谢言晚当先开口问道:“你们是明日出发吧?到时候一起啊。” 闻言洛珏顿时眉开眼笑一脸贼兮兮道:“好啊好啊路上能得美人相伴绝对不会寂寞啊。” 听得这话凤栖止眼眸一寒手中的冰魄银丝便要再次打出去可是在看到谢言晚坚定的模样之后顿时沉声道:“晚儿你不能去。” 那极北苦寒之地怎么能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去受苦? 却不想谢言晚却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冲着洛珏道:“那我回去准备一下明日跟你们一同出发。” 说到这里她看也不看凤栖止便预备出门。可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到底是担心凤栖止的阻止又回过头来道:“阿止你若是阻止我那我便暗中跑出去反正这个雪山我是去定了!” 说完这话谢言晚扬眉一笑也不看凤栖止的表情扭头便走了出去。 而她身后的凤栖止嘴唇张了又合最终只得捏着眉心低声骂道:“这没脸没皮的丫头。” 偏他还拿她没办法! 初认识那时候所积累下来的威名已然在他跟谢言晚的日渐接触之中消弭干净了。 外人眼里的杀神恶魔到了谢言晚这里统统不管用。 千岁爷表示他也很无奈啊。 然而这无奈之中却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感动让他的心都暖了起来。 这丫头呵。 夜里凤栖止同洛珏商讨了许多的细节方才回了房间内休息。 可是不想他推门进去之后便看到了这样的情形。 床上的女子蜷缩着身子侧躺着而她的怀中还搂着一个小小的箱子。纵然在睡梦中她的手指也格外用力的抱着仿佛里面装着什么宝贝一样。 而靠着床的地方则放着一个大点的箱子严丝合缝的扣的紧实。 房间之内的烛火高燃内中散着柔和的光芒将这偌大的空间都照的格外的静谧而祥和。 凤栖止突然便好奇那箱子里所装之物。 他缓步走过去悄然将箱子打开却是微微一愣。 除却最上面那一套御寒的女子衣物之外余下的的软狐大裘、长衫外袍一应之物竟然都是自己的。 凤栖止眼眸一暖将箱子重新合上走到她身边将她抱着的箱子也拿了过来。 许是在睡梦里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下一刻谢言晚便翻了个身子一双玉臂转而抱上了凤栖止的腰。 他弯唇勾起淡淡的笑意一面将那小小的箱子打开。而里面的东西再次让他有些湿润了眼眶。 除却御寒之时他惯用的汤婆子之外其余的东西竟然都是各色的药品。 天下的女子出行哪有她这样的?首饰衣服皆不在意唯独让她上心准备的便只有自己的东西。 这丫头呵。 凤栖止的神情越发的柔软他将东西放置在一旁翻身上床之后将谢言晚抱在了怀中。 那软软的身子似是找到了索取之地直接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去了。而凤栖止抱着她的手微微的紧了一紧另一只手则弹出一记指风将那盏微弱的烛火熄灭。 房内彻底的暗了下来。 第二日吃了早饭之后谢言晚终于如愿以偿的随着凤栖止上了出行的马车。 她刚上了车身后的洛珏就想一同上来不想却被凤栖止一脚踹下去鄙夷道:“自己骑马去滚。” 洛珏虽然删的快可那身子也踉跄了一下旋即磨牙道:“凤栖止你这还没过河呢就想拆桥么!” 而凤栖止回应他的便是一记格外鄙夷的眼风。 最终洛珏只能一面愤愤一面认命的爬上了那个放置行李的马车。 因着辰乙才新婚不久所以纵然他强烈要求最终还是被凤栖止留在了府上守家另外调遣了辰字科其他几个信得过的人一同随行。 这几个人或扮成了小厮骑马跟随或坐在马车外面充当车夫。 这一路向北而行起初的天气还格外的炙热可是等到行出七八日之后众人的身上便都裹上了御寒的衣物。 而到了第十天之时他们一行人也终于到达了雪山脚下的小镇此刻几个人的打扮已然从御寒的棉服加上了一条大裘并着皮帽子。 然而就算如此那凌冽的寒风依旧呼呼的往身体里面钻。 辰部的几个人还好因着常年习武所以抗冻能力较其他人要好上许多。而凤栖止的忍耐力强所以纵然冷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 至于谢言晚她的冷写在了脸上嘴唇都有些发紫她为了不让众人担心所以一路都强忍着硬生生没有说过一个冷字。 唯有那洛珏。 从进入雪山的边缘之后就开始一路跳脚着叫着冷话里话外都是一句话:“凤栖止这次小爷陪着你吃了这么多的苦说你要怎么补偿小爷?” 凤栖止这一路听他这句话都听腻了当下便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直直的便甩了过去。 下一刻便见洛珏笑的见牙不见眼看了一眼上面的金额顿时将那银票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撇嘴道:“这还差不多。”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不由得笑叹道:“洛家也不缺钱啊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奇葩?”看到钱比什么都亲性子又乖张的很简直是一枚奇葩中的极品! 闻言洛珏嗤了一声鄙夷道:“小丫头你懂什么这叫个人爱好。” 唔他洛小爷生平最爱便是银子毕竟只有这玩意儿才最实诚从不撒谎。 见状谢言晚不由得失笑迎面一阵冷风刮过又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而后谢言晚的手便被人握在了手中凤栖止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随意寻一家客栈住下吧。” 不想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打马而来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女子嚣张的喝声:“都给本姑娘让开驾——”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本小姐看上你了!(补昨天五更) 女子的声音响彻街道来往之人皆慌乱的避让。 然而这小镇之上街道原本就不算宽阔此时被她这样一搅和竟然瞬间便乱了下来。 而这样的乱势之下那女子的马瞬间受惊高高的扬起了前蹄横冲直撞竟直直的冲着凤栖止一行人而来! 谢言晚站在长街之中见那马蹄声踩踏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惊呼道:“阿止躲开!” 此刻的她浑然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最容易有危险的人。 下一刻谢言晚便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与此同时她只听得身边风声呼啸旋即便听得女子尖利的惨叫声响起。 谢言晚从凤栖止的怀抱中抬起头朝着原先之处望去却顿时便惊在了原地。 只见那匹横冲直撞的马儿竟被人生生的削去了头颅而没了头的马冲势不减却因着没有了方向竟直直的往前翻了个跟头这才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至于那马背上的女子因为马儿的冲力更显得狼狈不堪她整个人被摔在了地上一张脸因着疼痛而几乎扭曲到了一起。 然而她摔的位置好巧不巧的正在凤栖止的面前。 凤栖止对她这模样丝毫无动于衷手中的冰魄银丝收回对眼前一幕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只是低头对谢言晚说道:“没事儿了走吧。” 见状谢言晚微微松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地上抱着自己蜷缩在一起的女子却是没有要去搀扶的念头。长街之上纵马驰骋若是方才不是凤栖止出手只怕还要伤及更多的无辜。谢言晚虽然杀人可却向来不动无辜之人而这女子的作为视人命为草芥显然不值得她同情。 因此在听得凤栖止的话之后她只是微微点头道:“好。” 二人离开的那一瞬那女子也终于缓过神儿来她的身上疼痛异常而爱马死于身侧不远的模样也更让她心头火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厉声道:“你们给我站住!” 然而对于她的喊话谢言晚二人却显然当做了耳旁风。 见他们竟然继续往前走那女子的脸顿时扭曲而愤怒她猛地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拦住了这一行人的去路冲着凤栖止质问道:“就是你杀了我的马?” 眼前去路被拦凤栖止眉心微蹙见到这女子嚣张的模样淡淡道:“是又如何?” 在看到凤栖止容颜的那一刻女子的脸瞬间便从先前的愤怒转为了惊艳和赞叹。她生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绝色的男人! 是以在听到凤栖止的话之后女子顿时眉眼微转将先前的话收了回去带着施舍的语气道:“我看你生的倒是好做本小姐的面首我便原谅你!” 她一向霸道惯了说这话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更没看到在自己这话出口之后身侧的辰字科之人皆将手放在了刀柄上预备随时听从主子的号令将此等无理之人斩杀。 而凤栖止显然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因此只是在她出口之后冷冷的回了一个字:“滚!” 他这个出口那女子的脸色顿时大变尖声道:“你竟敢这般同本小姐说话你可知道我谁么!”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那街道尽头追上了一批人马为首之人身着玄色劲装年龄约莫四十开外气息沉稳一望便知是个内力深厚之人。 见到这女子那人急匆匆的赶上来带着几分小心劝慰道:“大小姐城主等着您呢您别怄气了跟老奴回去吧。” 他说到这里见自家小姐眼神不善的望着眼前这一行人又警惕的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闻言那个被称为大小姐的女子恶人先告状道:“福伯这男人杀了本小姐的马!” “什么?”福伯听得这话复又看了一眼街道上的情形目光瞬间阴沉了下来问道:“大小姐的马是斩杀的?” 凤栖止被他们拦住去路已然不悦此刻听得这话更是冷冷一笑道:“那又如何?” 他的语气格外淡漠福伯顿时觉得自己的权威被受到挑战当下便沉声道:“如何?等到了府牢之中我便会让你知道到底如何!来人将他们带走!” 福伯话音未落便有一群人围了上来。而辰字科之人更是齐齐的将刀剑出鞘目光森然的望着他们。 纵然人数上少可是他们都是死人堆里打滚儿的此刻的气势全开周遭的空气越发啊的气势 “等等!” 说这话的却是那位刁蛮的大小姐。 她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凤栖止骄横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趁着本小姐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跟本小姐走我可以免了你这群人的灾祸。不然的话等到你们进了府牢再想来求我可就晚了!” 听得她这话谢言晚倒是被气乐了。合着她存在感这么弱被凤栖止抓在手里都得不到眼前这位大小姐的一个眼神啊? 既然如此那她就只有自己出来刷存在感了。 “我说小丫头毛儿还没长全就学人家出来抢男人了?” 眼前这女子看模样不过十四五谢言晚虽说也才十六岁可是两世的年纪加起来都够当她母上了。 是以谢言晚这话说的格外的不屑和鄙夷。 而在谢言晚开口的那一瞬凤栖止眉眼中的杀意没来由的一淡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下来静静地望着谢言晚看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那女子此时此刻才将目光转移到了谢言晚的身上只一眼她便生出了浓浓的敌意。谢言晚的美并不张扬可是却不容忽略且站在凤栖止的身边显得格外的般配。 她顿时咬住了牙带着敌意问道:“你是谁?” 闻言谢言晚心中腹诽姑娘啊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怎么就没有呢?若不是亲密关系谁敢在大街上公然的手牵手? 而她的嘴里说出的话则是格外的霸气:“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的这个男人是我的!” 见她这样宣示主权凤栖止的眉眼更加的柔和了下来唇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来。这丫头倒是时时刻刻都能说出惊人之语。 不过这话他听着倒是格外的悦耳。 凤栖止不笑还好这一笑更加让那女子的脸色露出花痴的表情来。然而她一看凤栖止便能感受到眼前的谢言晚目光似是利刃一般射来让她浑身都汗毛直立。 而后这女子一脸戾气的瞪了回去语气强硬道:“本小姐要的人还没有能跑得脱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来人将这男人给我绑了带走!” 她话音落下身后的家丁们便齐齐的朝着凤栖止扑了过来。 可不等他们的手触碰到凤栖止的衣角就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胳膊竟已然飞了出去! 下一刻便听得街道之上惨叫连连而那些残肢断臂更是直接的飞起再摔落不过瞬息之间这些试图上前的家丁们都已经变成了人彘。 四肢尽断偏还苟延残喘惨叫之声冲上云霄将这长长的街道上都吓得再无人烟。 而那些出手的辰字科之人却连眼都未眨一下干净利落的解决完这一批人再次将鲜血淋漓的刀收进鞘中。 寒风猎猎呼啸而过血腥之气冲天而起眼前的女子目光惊恐哇的便转过头去狂吐不止! 凤栖止连目光都懒得施舍给她一个只是淡淡的抛下一句:“你在本座这里又算个什么东西?” 显然睚眦必报的千岁爷因为这女子辱骂谢言晚的话生气了。 谢言晚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而后又有些幸灾乐祸。她家阿止的脾气好只针对自己可这个不明来历的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活该! 那个叫福伯的中年男人也被这情形惊到不过他倒不是害怕而是目光阴沉的打量着这一行人。出手狠辣招式快准想必不是寻常人家的家丁那般简单。这一行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然而不管是什么来历眼下大小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因此福伯一把将那女子搀扶起来低声道:“大小姐莫吃眼前亏咱们走。” 闻言那女子这会儿才回过神儿来再看凤栖止的时候便带出几分惊恐可那惊恐之中又夹杂着不甘的情绪来。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完颜襄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呢!你等着瞧!” 她说完这句便愤愤的转身由着福伯的搀扶离开了。至于其他的那些下人已经是人彘的废物死了便死了吧! 眼见得她要离开辰甲顿时恭声道:“主子我们可要斩草除根?” 凤栖止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谢言晚此刻感受到她冷的有些打哆嗦淡淡道:“不必走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她是完颜家的千金(一更) 这个时候还是让谢言晚早些进店暖和才最重要至于那些个杂碎们还不值得他去理会。 闻言辰甲垂眸应道:“是属下遵命。” 他说完便回眸吩咐人牵着马车重新出发。 自从到了这小镇边界之后天便越发的冷了他们的马车内中配置已然是一流的可是在这小镇上却仍旧无法御寒。谢言晚坐在里面实在太冷这才提议下车走一走避免冻僵谁知道竟遇到这种事情。 不过他们都将这事儿当做一个小插曲所以辰甲等人仍旧牵着马而谢言晚则拉着凤栖止的手继续朝前行去。 不想刚走了两步便听得身旁的洛珏幸灾乐祸道:“我说千岁爷您还真是个不得消停的主儿这还没上山呢就先得罪了完颜城主的千金。啧这之后可怎么得了哟。” 他话里的看热闹之意忒过明显所以凤栖止连一个眼风都懒得给他。反倒是谢言晚捕捉到了里面的关键词汇出声询问道:“完颜城主是谁?” 见有人搭话洛珏顿时来了兴致眯眼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边境一带天高皇帝远而那镇守驻扎的军队又不是每个城池都有的。所以有些地方便成了三不管的地儿只有城主治下管理。” 对于他说的话凤栖止了如指掌是以并不感兴趣。 反倒是谢言晚一脸兴味的问道:“这里也是这种情况么?” 洛珏微一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其实这种情况自古有之朝廷管不到军队也懒得压制至于那些设立的州府官差更是等同虚设。所以久而久之真正能够管辖此处之人便成了那些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世家大户。就比如说咱们现下处的这位置就归属于离城。而离城的城主名唤作完颜霄便是这离城的世家。早在太祖开国之前这个城池就是他们家说了算。”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你们这回踢到了一块铁板。 闻言谢言晚眉头一蹙回眸道:“阿止这下倒是有些麻烦了。”这些盘根错节的老家族算是地头蛇他们就算是强龙也是过境之人为的是拿到天山雪莲又不求在此地长足发展没必要跟这些人起冲突的。 可偏偏今日这一来就先杠上了。 凤栖止还未说话便听得一旁的洛珏幸灾乐祸道:“这事儿还不简单么?小晚儿我若是你就直接将这个骚包男人丢出去保命反正事情是因他而起自然也合该由他来解决才对。”说到这里他又色眯眯的一笑坏坏道:“反正男人嘛换一个还是一样的用。哦不对你眼前这个压根不能用若是换一个至少还能用一用。” 洛珏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在凤栖止的身上扫来扫去整个人都充斥着贱贱的笑容。 听得他的话谢言晚顿时无语。这个人还真是口无遮拦那些话随口就来啊! 而凤栖止更是一记眼风飘过去若不是此刻身处大街上恐怕他跟洛珏之间又得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了。 然而洛珏却笃定他不敢此刻动手是以那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收敛的迹象反而笑的越发的贱了起来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着实的欠揍。 下一刻便见谢言晚带着几分鄙夷的声音道:“我说洛神医您说的这般笃定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用过呢。” 闻言洛珏的脸顿时一黑咬牙道:“老子喜欢娘们!也不是断袖!” 什么叫用过他一个大男人自己就有还去用谁的! 见他跳脚谢言晚顿时眉眼弯弯的一笑格外诚恳道:“唔也对毕竟就算是断袖也是要看脸的嘛。”说到这儿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洛珏带着同情的神情叹息道:“我明白毕竟我家阿止很挑剔自然也……像你这种唔爱而不得也只能中伤他了。” 谢言晚一脸她都懂的表情更加让洛珏有些跳脚。这丫头什么表情啊说的跟他被凤栖止怎么样过一般! 还有那话什么叫“我家阿止很挑剔”?!他洛小爷生的有这么丑么?有么! 见洛珏跳脚生气谢言晚眼角眉梢的笑意越发的明媚起来而身旁的凤栖止则带着宠溺的笑意攥紧了谢言晚的手回眸吩咐道:“走吧找店住下。” 他神情不大表露可是心里却格外的舒畅。这种被自家女人保护的滋味儿居然让他觉得十分不错。 洛珏在身后跳脚了一阵儿见他们居然直接走了顿时愤愤的追了上来咬牙切齿道:“小爷今儿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狗咬吕洞宾!” 闻言谢言晚顿时回眸笑道:“咦洛神医居然会咬人呐?” 洛珏先是一愣待得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之后瞬间再次炸毛跳脚道:“呸小爷才不是狗!你俩……你俩简直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他这话几乎没什么杀伤力谢言晚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格外诚恳道:“承让承让我们这样的确是比洛神医你要好一些毕竟你这形单影只的。啧。” 她这话说了一半却反而比全说完还叫人扎心。洛珏只觉得他整个人都累觉不爱了这辈子头一次打嘴炮输了还败给了一个女人! 相较于他的愤愤凤栖止的表情则是格外的闲适。 洛珏无意中一抬眸就看到了凤栖止眼中的笑意顿时便指着他道:“凤栖止你一个大老爷们丢不丢人居然让小丫头来替你出头!小爷都替你臊得慌。” 却不想凤栖止在听得他的话之后再次来了一记暴击。 “有本事你也找个小丫头替你出头。” “……” 这一次洛珏彻底风中凌乱了。 老天来一道雷劈死这对恩爱狗吧! 这一路上身后的洛珏都在碎碎念的抓狂而谢言晚则心情甚好的望着她身侧的凤栖止。 凤栖止生的好是不容置喙的就算是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也能够叫人沉迷其中。 谢言晚看了一会儿便不由得感叹道:“阿止啊阿止你怎么能生的这样颠倒众生呢?”简直是妖孽啊妖孽祸水啊祸水! 闻言凤栖止回眸冲着她勾唇一笑。 谢言晚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肝被击中整个人都泛起了粉红色泡泡。 唔忒尼玛好看了! …… 这小镇算不得大内中的客栈倒是不少。他们原本以为寻找住店的地方会十分容易可是谁曾想一连问了五六家店面得到的答案都是:“客官不好意思小店这儿客满了不如您到别地儿看看?” 而那些声称客满的店内也的确如同店家所言就连大厅里都人满为患不必进去便可以听到里面的人声鼎沸。 直到他们将这不大的小镇几乎转了一圈才在街角略偏僻之处寻到了一处店面。小小的门面算不得大里面倒还算得上的干净整洁。 得知他们一行人要五间上房之后那店小二顿时便带着讨好的笑意道:“客官咱这儿没有那么多现下就剩一个小偏院里面有两间上房一间通铺您这些手下住进去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不如您进去看看?” 见状辰甲有些为难的回头看向凤栖止便见后者点了点头。 找了这一路谢言晚的脸上隐隐带出疲惫之色来这时候有住的地方总比在大街上挨冻的好。 在看过了那间小院儿见里面的确干净整洁凤栖止便命辰甲去交钱去了。 一进房间洛珏顿时便走到桌前抱着那暖融融的火炉不动弹嘴里则哀嚎道:“这天气简直不是人待的冻死小爷了!” 闻言谢言晚不由得失笑她刚要说话就见凤栖止径自走过去直接便将洛珏拎着衣角扔到一旁。下一刻她便被凤栖止拉到了火炉之前整个人则被暖意所包围。 谢言晚舒适的喟叹了口气扬眉笑道:“阿止你也来暖一暖吧。” 她话音未落就见洛珏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指着凤栖止道:“好你个凤栖止小时候你尿了裤子可是小爷帮你打掩护的。咱俩这么深厚的感情你竟然为了个女人把老子丢一边?” 这个重色轻友的禽兽! 凤栖止对洛珏的愤愤视而不见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道“要取暖滚回你的房间去别在本座这儿杵着。” “你!” 洛珏指着他半日最终还是自己手酸了才放了下来愤愤道:“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当小爷愿意在这儿待着么!” 还不是为了一口吃的! 他容易么他! 而对于他的指控凤栖止则简单明了的回了四个字:“爱待不待。” 下一刻洛珏再次忍不住跳脚。 最终还是辰甲的回来阻止了洛小爷的进一步爆发。 “主子。” 见辰甲回来凤栖止微微点头问道:“事情打探的怎么样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爬上雪山之巅(二更) 闻言辰甲恭声回道:“已然询问清楚了小镇上这几天来了许多的外来客据说都是为了天山雪莲盛放想要将那旷世奇花采摘到自己手中。” 这也是为什么凤栖止他们来了之后雪山脚下的客栈竟然尽数满员的原因。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便有些忧心蹙眉道:“如今这种情况咱们以寡敌众天山雪莲会不会落到别人的手里啊?” 她这话一出凤栖止还没说话就听得洛珏先嗤笑道:“放心好了雪山之巅不是那么好上的那等苦寒之地登顶岂是易事?”说到这儿洛珏又望了一眼凤栖止淡淡道:“况且就算是真的成功上去了不还有他们几个么。” 见洛珏的手指指向辰甲等人谢言晚顿时放心了不少。他们人虽然少却是少而精凤栖止向来思虑周全倒是她多虑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院外有人敲门辰丙过去打开门之后就看到店小二一脸笑意道:“客官这是你们要的酒菜。” 他们人数不少所以足足用了三个店小二才将点的酒菜给全部端了来。 辰丙等人将饭盒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便将门重新合上自己提着饭菜走了进来。 原本凤栖止是要将洛珏赶回自己房间的可是他却死乞白赖的硬要留下来一起吃无奈之得随他。 而辰甲等人将饭菜布好之后便恭声行了礼乖觉的去通房吃饭去了。 有了洛珏的存在虽然房间就他们三个人依旧然闹得很。 期间几次凤栖止都差点将他丢出去可最后到底还是忍了下去和平的吃完了这顿饭。 无他只因为洛珏这吃饭的工夫都是在讲凤栖止同年的糗事而谢言晚则听得兴致勃勃。 等吃完饭之后辰甲等人便要去买御寒的衣物了而谢言晚则因着连日的赶路便没有同去只是歪在房间内睡觉了。 这一路她虽然咬牙坚持了过来可是内中的辛苦只有自己清楚好容易沾了床谢言晚顿时便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全黑了下来。 房间内没有点烛火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谢言晚摸索着起身走到桌子前摸了火折子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房间内才多了一丝光亮。 她还带着点未曾睡醒的惺忪见房间内只有自己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洛珏的房间跟他们的房间只有几步之遥他的房内倒是灯火昏黄隔着窗户也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还未走进便听到里面传来洛珏的说话声:“花开便在这两日为了防止天山雪莲被人提前摘走我们须得在山上住到花开。晚儿到底是个弱女子她的身子怕是撑不住所以我建议将她留在客栈内。” 洛珏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郑重而凤栖止显然也同意他的话点头道:“本座也是此意辰甲跟辰丙留在客栈照顾她其他人跟本座上山便可。” 不想他话音刚落就见大门被推开旋即听得谢言晚的声音响起:“阿止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不能丢下我。” 她才刚睡醒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娇软然而那神情已然格外的坚定了。 见到谢言晚进来凤栖止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情问道:“怎的不多睡会儿?” 凤栖止说话的时候手自然的替她将睡的凌乱的发丝拨弄到耳后眼眸里则是面对旁人时不曾展露的温柔。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笑道:“睡不着了。阿止我要跟你们一起去你听我说咱们眼下人手不多本就不宜分散。况且你忍心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么?” 后一句话她说的如同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宠物似的格外的楚楚可怜。 见状凤栖止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想要辩驳她到底是叹息道:“罢了那就一起跟着吧。” 他这话一出洛珏顿时鄙夷道:“凤栖止你的原则喂狗了么!” 谢言晚则站在凤栖止的身边毫不客气的还嘴道:“我便是他的原则。” 见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凤栖止竟没反驳只是道:“行了既然都要去那便商议清楚明日上山的具体事宜吧。时间紧急宜早不宜迟。” 闻言洛珏便知此事改变不得了因无奈道:“算了算了那就去吧。” 他早该知道一旦遇上了谢言晚凤栖止所有的原则便都不是原则。至于底线这丫头就是他的底线! 谢言晚睡了一下午等到吃了晚膳之后便彻底的睡不着了。 凤栖止跟洛珏等人商议好明天的事宜回到房间之后看到的便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模样。 见状凤栖止不由得失笑走过去睨了她一眼道:“怎么闲的无聊了?” 看到凤栖止进来谢言晚的无聊一扫而空伸出胳膊娇娇软软道:“阿止抱--” 凤栖止依言走过去坐在床边任由她如猫儿一样枕着自己的腿一双手缠上他的后腰嘴里却是无奈道:“没羞没臊的哪儿有成日往男人怀里钻的?” 谢言晚的眼中尽是笑意带着几分娇嗔道:“有呀我不就是么。”凤栖止的身上有着格外好闻的凌冽香气谢言晚枕着他的腿望着他的脸笑眯眯道:“阿止生的这样好怎么都看不够呢。” 闻言凤栖止越发笑的无奈眼眸里则是满满的宠溺:“你这丫头越发没脸没皮了。” “有阿止要脸做什么?”谢言晚说的理所当然复又想起了什么坐起身子问道:“阿止明日的药可都带齐全了么?上次洛珏说你的毒性属火若是明日上山未曾取到雪莲却先发作了怎么办?” 见她神情里的担忧凤栖止一阵暖意将她重新搂到自己怀中淡淡道:“放心吧那时他吓唬你呢不会有事儿的。” 只是凤栖止的目光在看到外面的沉沉夜色之时到底是闪过了几分的暗沉。他的毒不会有事可是那上山的人里面却隐藏着容易出事的人! 因为方才他们确认了一个消息--燕翼遥也来了! 他会前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个人传了命令。 凤栖止已然多方封锁消息可是天山雪莲能解他体内之毒的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那个人想必并不愿意看到他毒性得解吧。 念及此凤栖止的寒意更多了几分。不管是谁出现这一朵天山雪莲他都势在必得! …… 第二日一早天才微微亮凤栖止一行人便已然出门预备上山了。 店家是一个和蔼的小老头见他们要出门连忙叫住了他们笑呵呵道:“几位客官外面天气寒冷小老儿特意给你们备了些薄酒路上喝了暖身子吧。” 他的面容和善见着便格外的叫人亲近因此谢言晚对他顿时生了好感。 而一旁的辰甲则将那几坛好酒接了笑道:“多谢店家了。”之后他又在店家几番推脱之下到底是塞给了那店家一锭银子。 见了银子那店家格外不好意思道:“你瞧瞧本来是想给你们行个方便的这最后却让客人们破费了。” 见状辰甲微微一笑又跟店家寒暄了几句一行人这才出门朝着外面走去。 只是等到出了小镇行到山脚下之后辰甲便命人将那几坛酒拿了出来朝着无人处扔了出去。 见那几坛酒咕噜噜的摔不见了谢言晚顿时诧异道:“这是为何?” 闻言辰甲笑了一笑恭声道:“姑娘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走南闯北的久了见过许多表里不一之人防备心都是极重的这老者虽然看起来像好人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神些好。 谢言晚听了他的话也知他做的才是对的便也将此事抛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 而谢言晚等人并不知道的是那几坛酒被扔出去之后便撒了一地路遇的野兔啃食了几口带酒水的雪便兔身僵直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 山上白雪皑皑未曾上去之前便可以感受到那冷意浸润到骨头里的感觉如今真真切切的踩进去那及至膝盖的大雪更是让众人都有些心头发颤。 这么冷的天气他们纵然有工夫护体可也觉得格外难捱。怪不得洛珏说这雪山难上呢此等险境想要攀登到顶峰的确是一件格外艰难之事。 好在这两日上山的人格外多这一路上已经被人踩出了一条不算宽阔的道路来虽说有些滑但是总好过踩在雪窝里行走。所以起初这段路程走的还算是轻松。 然而到了后来便没有那么轻松了不但小路断掉了就连行人走过去的脚印也逐渐被掩埋爬行也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侍妾。 对此洛珏早有准备眼见得那日头悬在半空的时候便让人停下来吃了些东西。天气寒冷只能备了干粮一行人也只是草草的吃了一些稍微歇息了片刻便再次朝着山顶出发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三更) 直到黄昏时分他们才终于艰难的爬上了山顶。 这一路的艰辛暂且不提可是当真正上去之后他们才发现这山顶的壮观景色。 放眼望去冰封千里白雪皑皑覆盖群山让人的心情都为之激荡万分。 谢言晚更是直直的将手做筒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叫一声之后便有回应传来层层叠叠最后渐不可闻。 这一声出口谢言晚顿觉得浑身轻松回头之后便见其他人有些讶然的看着她霎时笑眯眯道:“阿止你要不要也试试?” 这种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在她意料之中的凤栖止断然拒绝且还留给她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 见状谢言晚撇了撇嘴无奈叹息她家阿止太过矜持了人生寂寞如雪啊哎。 山顶与山下不同的是这里的雪薄而结实已然成了覆盖的冰层模样且地势较为平坦竟还有青松翠柏散落在各种为这一片的银白增添了几分的翠色。 那天山雪莲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成年精壮男子过去非轻功不可触碰到。好在他们一行人的工夫都不弱想要拿到也并非难事。 而那天山雪莲也如同洛珏所想的那般果然没开。只是洛珏在过去查探了一番之后神情便有些喜色。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个?” 见洛珏脸上的笑意凤栖止鄙夷的望了他一眼道:“爱说哪个说哪个。” 闻言洛珏顿时一记眼风扫过去鄙视道:“你这人好生无趣晚儿你想听哪个?” 自己被点到名谢言晚弯唇一笑倒是十分配合:“坏消息吧。” 洛珏显然对她的配合十分满意因笑眯眯道:“唔坏消息啊那便是今夜咱们要彻夜不眠了。” “那好消息呢?” 洛珏打了个响指脸上笑意越发灿烂:“好消息便是明儿个一早便可下山!” 这着实算个好消息。 见凤栖止的神情终于看了过来洛珏的神情里也带上了几分傲娇道:“咱们来的正是时候小爷我刚刚去看了一番这天山雪莲虽然未曾开放可是看那状态十之八九会在今夜绽放!所以今夜都不必睡了且等着吧。” 闻言凤栖止的神情一亮他其实是有些担心谢言晚的身子的这丫头早年间别虐待身上留下许多的病根儿虽说在洛清彦的调养下已然好了大半了可是寒气对于女子是最不利的东西若是待得久了难保不会旧病复发。 此时听到这消息他的神情也带了几分难得的喜色:“那便等着吧。” 方才洛珏的声音不算太小而就在他话音落下之后谢言晚便看到附近那些原本正在休憩或交谈之人竟然都有意无意的朝着他们这个地方望了过来。 从先前上山之时谢言晚便发现这山顶已然来了有三四方的人马人数都不多可是各个身上都带着沉稳的气息想来都是练家子。 而此时他们都若有似无看过来的时候她顿时压力大增低声道:“他们都有些蠢蠢欲动啊咱们是不是带的人少了些?” 她话音落下就听得洛珏也抱怨道:“的确是少否则光凭着人数上的碾压那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不想他这话一出便听得凤栖止淡淡道:“怕什么就算是现在也无人抢得走。”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浓浓的霸气。谢言晚顿时眉眼弯弯的讨好道:“是呢我家阿止最厉害了!” 见她这狗腿儿的模样洛珏表示格外的鄙视而后冲着辰甲嚷嚷道:“小甲小爷饿了有吃的么?” 听得这个称谓辰甲顿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这一日他们都未曾好好儿的吃东西此刻置身在山顶之后他们也终于有心思好生吃饭了。 辰甲好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拿出火折子生了火又拿了随身携带的薄铁炉子几人温了酒将带的干粮煮了一下总算吃了一顿热乎的晚饭。 而他们饭菜和热酒的香气也引来了不请自来的“客”人。 “劳驾几位少侠不知可否容在下借个火儿?” 来人是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汉子一张脸上刻满了风霜一双眼却是笑的格外憨厚。 见他来凤栖止蔚然不动而辰甲见他的模样便心知肚明因起身将火折子递给了他道:“那去吧。” 见状那人顿时笑呵呵的谢过了又带着几分试探道:“你们也是来摘那天山雪莲的么?” 这话一出辰甲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反倒是洛珏在一旁笑眯眯的问道:“你们呢是来摘花的么?” 闻言那人倒是也不隐瞒叹道:“可不是么若不是为了这个这样受罪的地方谁愿意上来呀?” 听得这话洛珏越发笑的诚恳问道:“那你们摘花是为了什么呢?” “嗨这位小弟有所不知啊。”那人似是找到了聊天的出口带着几分身不由己的无奈苦哈哈道:“我们乃是离城一家大户的家丁。我们家老太爷得了重病大夫说这天山雪莲能够起死回生若是拿到了说不定走了大运就可以救他的命。这不是就为了这么一点的可能性我们家主便将我们这群人赶来了这雪山。您说说我们都是一群苦命人若是但凡有一丝希望谁愿意在这天气上雪山啊?” 他抱怨了一通又带着几分郝然道:“抱歉啊官人这一不小心倒是朝着您倒苦水了还请您原谅则个。” 见他这模样洛珏笑的越发的善意摆手道:“无妨你说的对若是有别的办法谁愿意上雪山啊。” “可不就是这么理儿么。”那汉子说到这儿又带着几分迟疑道:“其实不瞒着您说我们也知道自己没本事拿到天山雪莲若真的去强行采摘了说不准还要搭上命去呢。所以这位小哥不知道能不能跟您打个商量若是你们真的摘了花可否卖给我们一片花瓣?只要一片我们家老爷是个孝子如今老太爷缺命不缺钱若是您能够割爱一片出来我们家老爷不管花多少钱都是愿意出的。再说了这救人一命也是胜造七级浮屠嘛。” 这汉子说的憨厚洛珏则是眉眼一转他并不着急回答这汉子的问题反而笑眯眯道:“不瞒你说我们也是为了救命而来。不过这位大哥你家老太爷得的是什么病症啊?我是一名大夫说不准可以帮你们家老爷治好呢。” 听得这话那汉子顿时大喜道:“您真是大夫?” “如假包换嘛。” 洛珏脸上只差写上了童叟无欺四个大字了。 见状那汉子又带着几分的苦恼叹气道:“不瞒您说我家老太爷得的是麻风病可是又跟寻常的麻风病不大一样。他不但身子不能动还口不能言浑身僵直。如今这浑身上下也就一双眼睛能看出来还是活着的了。我们家请了多少大夫都不成可把我家家主给急坏了。” 一旁的谢言晚听得这话顿时在心里嘀咕道这种症状不就是偏瘫么。莫说是如今这个时代了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现代医学那么发达也没见有特别大的奇效啊。 不过听到最后她又觉得不对劲儿偏瘫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啊怕是这病里还另有隐情吧。 她正在心里腹诽着便听得那汉子不知何时已然回去拎了一坛好酒回来继续道:“今日咱们能在这里相见也是缘分这位小哥在下与您同饮一杯如何?” 闻言洛珏顿时笑道:“不必了方才喝的有点多还是清醒些的好。” 那汉子见状憨厚的笑道:“不多不多就一杯便可这天寒地冻的暖暖身子嘛。”他在这里百般谦让甚至还拿来了上好的牛肉要跟洛珏干杯。 然而洛珏对此就一个“不”字。 就在二人有些僵持的时候忽听得有人激动的大声喊道:“开开花了!” 听得那人的话众人瞬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齐齐的朝着天山雪莲之处望去。而谢言晚也将手里的糕点放下看向那悬崖峭壁之上。 只见那雪山之巅的绝壁之上有一朵洁白无瑕的花骨朵正缓缓的舒展开身姿一瓣一瓣的朝着四面八方展开。那样的洁白无瑕那样的美艳无双如同一个初醒的美人儿每一个瞬间都引来人们贪婪的张望。 那样美丽的花就连盛开的瞬间都美得这样惊心动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难想象若是等到她完全绽开的那一瞬间是何等的天姿国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唯有那眼睛里的贪婪之光尽数落在了天山雪莲之处。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得暗夜处有嘶嘶和扭动的声音传来旋即人们便看到从悬崖峭壁之上竟爬上来了一条合抱粗的巨蟒正扭动着身子摧枯拉朽的朝着天山雪莲而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吹笛子的古怪女子(四更) 那条巨蟒出现的时机太过诡异众人一时之间齐齐的倒吸一口气而洛珏的目光格外清明登时便当机立断道:“快去将那花摘了!” 寻常的蟒蛇在这种天气下根本不可能出现而这条蟒蛇身上花纹艳丽异常显然是那等罕见的——赤炎蟒! 听得洛珏的话辰甲顿时飞身而出直直的便朝着那朵雪莲而去。那一条巨蟒虽然看起来吓人可是对于他们这等血肉堆里出来的人根本就不会畏惧。 只一招那蟒蛇便被斩断了头颅与此同时辰甲单脚勾住峭壁的石块一只手则去掠向那一朵刚好盛放开来的天山雪莲! 至于辰丙等人则站在峭壁之上目光炯炯的望向那些暗夜中试图前来抢夺天山雪莲之人。 那些人若说先前还有抢夺的念头那么在此刻看到辰甲一招将蟒蛇毙命之后都开始有些畏惧的后退。 强者使人臣服更遑论这一批人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可怕! 有胆小之人更是幻想了一下若是那一刀用在自己的身上而后他们便不敢再想下去。 见状辰丙等人虽然面上仍旧沉着如水可是心中却暗中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就在辰甲方将那朵雪莲花摘到手中之后便见四周突然便再次涌上了数十条巨蟒! 每一条都睁着幽绿色的眼睛伸长着猩红色的分叉芯子朝着辰甲齐齐的冲了过去! 而在那些蟒蛇汇聚上去的时候暗夜中也响起了一抹笛声。 笛音袅袅幽怨凄然如泣如诉。 而随着笛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只见一个女子缓缓走了上来。她的一张脸上画着各式的图腾遮掩了自己的本来的面目。然而那包裹的玲珑有致的曲线却不难想象出有这等身材的女子等到洗干净脸之后会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她低垂着眸子仿佛万物都不在自己的眼中唯有那一根翠绿色的竹笛成为了她唯一在乎的东西。 随着那笛声吹动只见那一群蟒蛇似是发了狂一般张口便咬上了辰甲! 于此同时只见漫天扬起白色的粉末落到那些蟒蛇身上的时候瞬间便在它们扭动的身子上灼烧起一个大洞来! 洛珏手中磷粉一把把的抛洒了出去随着他撒出去的动作整个人也飞身而出伸手便将辰甲捞了回来! 而那些蟒蛇也在此时扭动着身子攻到了辰甲先前所处的位置。 好险! 辰甲额头惊起一阵细细密密的汗珠再看那朵天山雪莲仍旧在原处稳稳地开放着。 只差那么一点他便可以摘到手了! 那些蟒蛇被磷粉阻隔了一瞬可在听到笛声之后又迅速的朝着山顶上爬了上来。 这雪山之巅的地方虽然大可是因着那女子的笛声操控是以这些蟒蛇竟然都直直的朝着人群中而去。 几乎是瞬间便听得人群之中传来惨叫哀嚎声。而那朵雪莲花的附近更是也围了七八条蟒蛇仿佛是在守护着天山雪莲不叫人摘走一样! 见状凤栖止双眼微眯手中冰魄银丝出手瞬间便朝着那吹笛子的古怪女子攻了过去。 那女子灵巧的躲开那根冰魄银丝吹奏笛音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 辰丙等人都在斩杀着这些似乎源源不断围攻来的蟒蛇而辰甲更是在洛珏的帮助之下再次勾脚而下朝着那朵天山雪莲再次逼近了过去! 凤栖止存了杀心每一招都格外致命那女子的笛音不多时便被打断她脸上一阵扭曲的咬牙厉声道:“既然你存心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话音未落那女子已然将手中的笛子当做武器直直的朝着凤栖止的面门打了过去! 见状谢言晚顿时揪起了一颗心她的工夫比不得那些人尤其是在这入目都不是特别清晰的晚上更是不敢过去给这些人添乱。 此刻见到凤栖止跟那女子的对打她担忧至极嘴里却不敢出声生怕引得凤栖止分心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念着:阿止小心! 而与此同时先前那个搭讪的男人也狼狈的到了谢言晚的身边带着几分关切道:“姑娘这里太危险了让我来保护你吧。” 闻言谢言晚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退淡淡道:“不必了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方才她若是没有听错那些被蟒蛇攻击到的人里面好像也有他那个角落。他此时让自己过去谁知道存的是什么心思呢。 况且这男人名为保护可实际上挨着她的姿势似乎太过亲近了一些。 没有了笛声操控的蟒蛇很快便被辰丙等人斩杀殆尽而有了磷粉和药物的帮助之下辰甲终于顺利的靠近了那朵天山雪莲而后用力的一掐! 那一朵盛放的天山雪莲便稳稳的落入了辰甲的掌心那样生着薄茧的手更加将这一朵雪莲映衬的美丽至极。 这一朵等待了三十年的天山雪莲终于在开花的那一刻死在了最明艳照人之时。 就在辰甲将这一朵花带上来之时先前那靠近谢言晚的憨厚汉子竟然瞬间变脸一把将勒住了谢言晚的脖子沉声吼道:“你的夫人在我手里识相的就把天山雪莲交出来!” 凤栖止猛地回头就见谢言晚已然被人紧紧地勒住了脖子他神情一寒刚要说话却见那男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借着那月光看去只见谢言晚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而匕首尖的那一段刚好隐没在了男人的腹腔之中。 谢言晚松开手任由那男人的身体软倒在地上冷声道:“这一刀是告诉你千万别小看女人。” 天上月亮大如银盘圆而亮的光芒折射到雪地里折射出的光线已然足够让这群人看清楚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言晚的手上还带着血迹可她的神情却是满不在乎。而后她冷厉的望着四周淡淡道:“还有谁想要夺走这朵花?” 她可以容忍旁人欺辱自己可唯独不能容忍阿止的救命之物被这些人夺走! 见她这脸上冷肃的神情洛珏一时有些愣怔旋即赞叹道:“啧不愧是他的女人真野性!” 而凤栖止也在此时一掌打到了那女子的肩上将她的身体打飞出三米开外! 那女子五官都扭在了一起将她脸上的图腾更映衬的格外恐怖。凤栖止淡漠的望了她一眼朝着她便走了过去。 这种祸害不能留! 那女子被摔在地上之后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她猛地将嘴放在笛子上吹响了一个尖利的声音! 下一刻凤栖止的冰魄银丝已然出手那女子却早有防备一个打滚儿之后她的肩膀险险的被冰魄银丝缠上带起一整块骨肉来! 血肉横飞带出的尖利疼痛让那女子猛地呜咽出声凤栖止正预备再次出招却听到谢言晚指着不远处飞速前行的一个黑影带着几分惊惧的声音道:“阿止那是什么东西?” 雪月之下只见那雪山之巅上竟然爬过来一个庞然大物待得近了之后众人这才看清楚那个东西居然是一只大白熊! 饶是洛珏也惊呆了呢喃道:“这里怎么会出现熊瞎子!” 要知道这东西的战斗力跟他们的武功根本就没有比拟性任凭你武功盖世可是大白熊一爪子拍上来脑浆子都被拍出来了在这种怪物的面前再高强的武功都没有施展的余地啊! 而就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大白熊已然到了跟前冲着就近的一个男人便拍了下去! “啪!” 那一掌在场之人都听到了令人胆战心惊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个被拍到的男人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萎靡而后血肉横飞的倒在了地上。 而后他又被大白熊一脚狠狠地踩下去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肉酱! 生命消失的太快众人都有些震惊。 而那个女子则趁着他们发愣的瞬间整个人便朝着山下滚了下去! 这等天气之下她下山简直是不要命的举措而凤栖止也没有想到她会这般逃跑刚要去追却猛地听到谢言晚惊惧的声音响起:“阿止小心!” 凤栖止刚回头就见谢言晚已然冲着自己扑了过来而她的后背则完完全全的做了凤栖止的肉盾替他去抵挡那大白熊挥过来的熊掌! 见状凤栖止顿时要反应然而已然来不及。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声胸吼声响起只见辰甲手中的长剑贯出竟直直的插在了大白熊的掌上! 那大白熊吃痛狂躁的吼叫着转移了身子舍弃了凤栖止二人径自朝着辰甲扑了过去! 辰甲一个打滚可避开了身子却没有躲开胳膊。只听得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饶是辰甲这样的汉子也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主子,幸不辱命!(补五更) 只见他的左臂已然整个被大白熊踩在脚掌之下血肉模糊! 再无挽救的可能性! 辰字科的人早已反应过来与此同时纷纷上前齐齐的出招攻向那头大白熊。 而凤栖止的目光里更是淬满了深沉的寒意。 他将谢言晚扶起来道了一声:“去洛珏身边!”而他自己手中的冰魄银丝已然出招稳准狠的缠绕上了大白熊的脚掌! 下一刻只听得那大白熊再次一声吼叫响起便见漫天的血花喷洒而出那只熊掌竟然被直接切割了下来! 凤栖止将冰魄银丝撤回再次出招与辰部几人配合默契直直的将那只大白熊的四肢尽数斩断! 雪山之巅上早已成了一片修罗地狱。那些死去的蟒蛇尸首被大白熊圆滚滚的身体压过去顿时便散出腥臭难闻的气息而那只大白熊失去了战斗力更是被凤栖止一招斩断了头颅! 凤栖止的身上头一次沾染上了血迹他却不以为意只是回头的时候却见辰甲强忍着剧痛小心翼翼的伸出完好的右手颤着声音恭声道:“主子幸幸不辱命……” 他身上皆是鲜血唯有那握着天山雪莲的右手却是干干净净的滴血未沾而那朵莲花更是依旧洁白无瑕! 凤栖止的眼眸突然便红了。他走过去将天山雪莲随意丢给洛珏自己则将辰甲覆在背上沉声道:“下山!” 被凤栖止背到身上的那一刻辰甲顿时慌乱了他挣扎着想要下来嘴里则诚惶诚恐道:“主子使不得属下属下自己走便可。” 闻言凤栖止的手稳稳的摁住了他冷声道:“不准动。” 而后他便一步一步的踩着那及膝深的雪窝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山下行去。而 迈开脚步之前凤栖止还不忘回眸看向洛珏淡淡道:“她就交给你了。” 见状洛珏的心中也不是滋味儿当下便正色道:“你放心我会保证晚儿丫头的安全。” 说着他便去扶着谢言晚。 谢言晚由着洛珏和其他人的搀扶小心翼翼的朝着山下艰难的行走只是那心里到底是被揪了起来。 方才辰甲那护住的举动简直就是将命都豁了出去!虽说辰甲是为了救凤栖止可在她看来那就是救了她! 所以如今看到辰甲竟然被踩断了胳膊谢言晚心中的酸涩便不可抑制。尤其是看到阿止那般模样她更添了几分难受。 阿止他应该很心痛吧…… 回程的路原本就不好走再加上此刻又是夜晚月色朦胧照在大地虽有雪光的反射可却是聊胜于无。再加上此刻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伤势行走的便更加艰难了几分。 谢言晚几次都差点摔倒好在有洛珏眼疾手快的抓住她这才免于遭受厄运。再看凤栖止更是没有好到哪里去。 在辰甲被从熊掌下解救出来的第一瞬间洛珏便喂他吃了药此刻加上天寒地冻他竟然彻底的晕了过去。 凤栖止在这样艰险的环境之下还背着一个与他体型相近的男人难度可想而知。 对于他们这一行人来说更不好走。 说起来辰甲谢言晚道:“晚儿你小心些。”见他这模样谢言晚的心也被揪了起来她由着洛珏和其他人的搀扶小心翼翼的随着一同下山。 好容易过了险峰那段路程凤栖止再忍不住运起了轻功便朝着山下纵身掠了下去 见状身后的洛珏被吓了一跳顿时叫道:“阿止你不要命了啊!” 而身侧的辰字科的人在看到自家主子的动作之后也纷纷效仿借着这迷蒙的夜色之中如同一只只巨大的黑鹰朝着山下飞去。 见他们这一个个的模样洛珏顿时咬牙切齿道:“禽兽啊禽兽!”可他话虽然这么说自己却一手抓起了谢言晚道了一句:“晚儿抓紧我的衣服!” 而后便见洛珏也运起轻功直直的朝着他们的背影追了过去。 耳边风声猎猎夜风如刀一样切割在脸上谢言晚却不敢闭眼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腔之中仍旧努力的瞪大双眼想要看清楚他们的行踪。 因着后半段他们开始运功发力是以回去的时候竟然比来时缩短了一半的时间。从半夜时分开始下山等到那黎明之前时他们居然已然到达了山脚下。 大抵昨日里他们是最晚一批赶到的人所以他们的马匹竟然都还完好无损的拴在原本的地点。见到那些马匹饶是洛珏也不由得露出一抹兴奋来嘿然道:“果真是天助咱们啊!” 凤栖止却是不发一言他抬脚便要了马却见洛珏拦着他道:“我说阿止知道你担心辰甲但是晚儿一个小丫头你不能让他跟小爷我同骑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辰甲从凤栖止的背上接了过来道:“放心小爷也能将他平安带回。”而后他便将谢言晚推了过去。 即便是夜色中凤栖止也能清晰的看到谢言晚脸上的苍白他心中一疼下意识道:“抱歉丫头让你受苦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摇头带着郝然道:“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她却不后悔若是让她在客栈里担惊受怕那才是最煎熬的事情。 见她这样说凤栖止摸了摸她的头算是安抚而后抄手将她抱上了马背自己也几乎同时翻身上马叱了一声:“回去!” “驾——” 长夜之下一行人如离弦之箭飞速的奔赴回了客栈带着他们此行最大的收获和意料之外的伤势。 直到踏上小镇的长街来到客栈之外的时候凤栖止才微不可察的出了一口气。 眼见得辰丙前去拍门凤栖止则回到洛珏的身旁问道:“他怎么样?” 此刻的辰甲仍旧处于昏迷状态。 闻言洛珏试探了一下他的脉象语气轻松道:“放心他并无大碍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正在此时那店家的大门也终于打开。 见到他们这一副模样那店家老儿顿时便眼神里带着几分惊恐诺诺道:“几位爷你们……” 洛珏只当他是被血腥吓到因摆手道:“无妨受了些小伤只要打扰老伯了。” 听得这话那店家才反应了过来连连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几位客官快请进冻坏了吧?” 他一面说一面将人让进去又想要去温酒顿时被凤栖止阻止了淡淡道:“不必了你去歇着吧。” 凤栖止一向吩咐习惯了此时也并不觉得不妥反倒是一旁的谢言晚笑着加了一句:“这深更半夜的老伯便不用麻烦了我们也不饿回去就睡了。” 闻言那店家连连笑了笑恭恭敬敬的将他们迎了进去待得所有人都去了偏院之后那店家老头的脸上才显出恐惧的神色哆哆嗦嗦的进了房间。 一回房间他便翻开自己压箱底的小药包确确实实的看到了里面的药少了四包。而那些东西原本是下到了晨起他送的酒里面! 可是这些个人若是吃了酒怎么会活着回来呢? 难不成是没吃? 这厢的店家彻夜难眠的翻来覆去而偏院里也并未好到哪儿去。 洛珏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是进门之后便将所有人关到了外面。洛家之人行医的规矩谢言晚还记得那就是不准外人看。 凤栖止站在外面而谢言晚则陪着他一起站着。借着房间之内的烛火隐隐的可见里面的人在不断地忙碌着。 辰丙等人想要陪着却被凤栖止喝令回房间睡觉今日这一通劳累下来每个人的身上都带了或多或少的伤痕外面天气冷这些人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他们不敢不遵从便都纷纷的回去了可是谁又睡得着。因此那通铺的房间之内也是灯火通明。 见凤栖止赶完了那些人就想让自己回去谢言晚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淡淡道:“阿止我说过的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看到谢言晚眼眸里的坚定凤栖止望了她好一会儿方才叹息道:“罢了咱们回房坐着吧。” 说是回房其实也不过是多了一个炭盆而那门依旧大敞着外面的风声呼啸而进吹得人格外的清醒。 见到凤栖止眼中若有似无的阴郁谢言晚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来不动声色的握上了凤栖止的手。 感受到那一抹冰凉之后凤栖止回过头来看她待得看到谢言晚那带着安慰的神情之后他才感受到了几分温度。 室内有炭火爆开的声音不时响起而凤栖止竟觉得自己此刻突然想与人好好儿的说说话。 “本座跟辰甲相识的时候年纪尚幼。那时的我同其他人一样被扔到了野狼谷里面。” 他原以为自己是不同的所以即便被扔到了野狼谷里他也拼尽一切的力量想要活下来想要得到她赞赏的眼神。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怎配做本座的属下?(一更)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在那个人的眼里他大抵还不如那些陌生的孩童吧。 而凤栖止跟辰甲便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生而为杀手和探子便注定要在血腥与黑暗之中生存他们大多性情残暴充斥着阴暗扭曲。温柔的人寥寥无几可辰甲却绝对是其中之一。 “本座从未见过那样愚蠢之人即便所有人都想要杀他可他仍旧抱着一腔热忱对待周遭的事物。” 原本凤栖止也是想要杀掉他的甚至为了杀死辰甲他骗这个傻子去了悬崖之上。 不想在推他下去之后自己也崴了脚摔了下去。 那悬崖在年幼的孩童眼中格外高耸可是后来成年之后凤栖止再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小土坡罢了。 所以他们都幸运的活了下来。不幸的是作为害人者的凤栖止却高烧不退。 辰甲年纪较他大一些原本是有机会杀死自己的。可是那个蠢货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依靠着自己微薄的见识替他采药敷伤口甚至还将摘来的野果喂给他吃而自己则躲在一旁啃草根。 凤栖止想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那样的愚蠢之人了。 每一批被锁在野狼谷的孩童们最终都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可是唯独他跟辰甲成为了例外。 他们都活了下来。 “你看这样一个蠢货心慈手软怎配做本座的属下?”凤栖止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却有些泛红。 而最不配做主子的大抵是自己。 成为辰部使者的第一件事凤栖止便将辰甲提升为了辰部的管事代替他管理辰部。至于辰乙等人则是在那之后才逐渐相识且效忠自己的了。 辰甲的忠诚毋庸置疑然而更多的时候辰甲在这里的作用则是一把刀。 他平生最不喜杀人却为了凤栖止而沾染了无数鲜血。 见凤栖止这模样谢言晚紧紧地攥着他的手防止自己的泪水落下来。 那样残酷的过往里若非有辰甲护着她的阿止怕是早已化为了尘土。 所以她感激辰甲更钦佩他。 自然更明白凤栖止的心里辰甲其实并不仅仅是他的下属更是他的知己、乃至于兄弟。 那样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那样以命相护的感情怎能叫她不钦佩怎能不感动? 是以谢言晚轻声道:“阿止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只是这话她自己也有些不信辰甲的胳膊当场便被踩断直直的到了他的左肩那条手臂怕是十之八九不能保全了的。 一想到此谢言晚便有些心有余悸。身为一个杀手却没有了胳膊这是怎样残忍的事情! 而这个结果凤栖止自然也想到了。 听到隔壁有开门的声音凤栖止顿时起身走了过去待得看到洛珏带着几分疲惫出门之后他一把抓住洛珏的手问道:“他如何了?” 闻言洛珏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凤栖止的肩膀道:“放心他没事儿了。虽说少了条胳膊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通铺的房间门也打开几个人都紧张的听着洛珏说话仿佛他的话可以宣判辰甲的命运似的。 很显然他的话的确可以。 比如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已然断定了辰甲废了。 见这群人都朝着这儿望去洛珏顿时挥手道:“都看着小爷干嘛小爷脸上有花儿啊都滚回去睡觉去!” 听得这话那些人却没有闪回去反而都走了出来齐齐的跪在地上目光通红道:“请主子下令让属下找到那个妖女将其碎尸万段!” 若非那个妖女召唤出来的熊瞎子他们的头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闻言凤栖止猛地回头一双眸子里也带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沉静。他将在场之人一一扫视过去沉声道:“不必着急本座会亲自找出此人。”而后将她拆成碎片! 这些年来他们甚少看到凤栖止发怒的模样这个女人却挑起了他的怒火。 因此这几人竟再不敢说话齐齐应道:“是属下遵命!” “行了都回去睡觉吧。” 听得凤栖止下了吩咐那些人再不敢多言重新回到了房间之内。 而后就见洛珏一脸鄙夷的望着他道:“只知道说别人你才在最应该睡觉的那个。晚儿将你家这货带走睡觉去!” 谢言晚难得的没有跟他拌嘴见他眼下青黑的眼圈带着担忧和关心问道:“那你呢。” “我么。”洛珏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朵天山雪莲叹息道:“小爷我得抓紧将这药引子入药三日之内给你家这位千岁爷吃下去。” 见状谢言晚诚恳的道了一声谢便拉着凤栖止一起回了房间。 这一夜着实累极凤栖止虽然没有睡意可是眼见得谢言晚这会儿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由得走过去将她抱上了床轻吻了一下谢言晚的额头道:“睡吧。” 谢言晚知道他心中有事儿便故意撒娇道:“唔要阿止抱才能睡。” 对于她的要求凤栖止轻易不会反驳此时也不例外。见她这脚软的模样凤栖止弹指熄灭了房间内的烛火而后便翻身上床将谢言晚搂在了怀中。 谢言晚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胳膊偎依在他的怀中刚要入睡却猛听到外面一片嘈杂似是有人在说话。 闻言她微微蹙眉道:“阿止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凤栖止自然听到了不过眼下是天山雪莲盛放的季节夜半住店也不稀奇。他一面抚着谢言晚的脑袋一面淡淡道:“许是有人想要来住店吧无妨睡吧。” 这话倒也有可能谢言晚微微点头复又抱住了他的胳膊。这一日一夜的折腾让她困极了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而凤栖止却是睁着一双眼睛蹙眉思索着那个女子的招式。 脸上有图腾衣着怪异擅长操控之术她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件事情。她是一个——苗人! …… 此刻正是黎明前的黑夜月亮已然消失不见而黎明又未曾到来整个天地之间都被一片黑暗所笼罩着。 然而只有一处却是亮着灯的。 店家先是诧异的望着店门外的三个人继而又满脸心疼的将男人迎了进来老泪纵横道:“小三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被唤作小三子的男人腹部插着一把匕首身上的鲜血已然止住可是嘴唇却被冻得乌青。而他身后的两个男子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二人身上都带着伤痕只是没有小三子伤重罢了。 见到店家出来那小三子顿时靠在他身上喘着气儿道:“别提了爹快去拿药来你儿要死了!” 见状那店家哪里敢迟疑当下就将他们三个带了进来将小三子安顿在房间之内后又急匆匆的去拿了药粉给了那伤不算重的两个人各一份又走到小三子面前哆哆嗦嗦道:“小三子啊爹帮你上药吧?” “不必我自己来就行。”小三子拒绝了他的上药自己接过来在嘴里塞了一块木棍之后便咬牙将那插在腹中的匕首拔出。 匕首被拔出的那一刻瞬间鲜血四溅而小三子也不由得发出一声呜呜的嚎叫来。好在有木棍挡着是以声音并不大。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便将那一把药粉捂在了自己的伤口上。他此刻疼的双手都在打颤那店家则在旁边拿着纱布等物预备着随时递给他。而小三子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的一系列流程下来格外的轻车熟路。 直到他换好了药头上已经满脸大汗而其他两个人也没好到哪儿去这药粉虽说十分管用却是格外的烈性一番上药下来都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那店家又给他们将炭火烧的旺了些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小三子你怎么样了这会让可好些了?” 说着又老眼浑浊道:“哎早就说了这一趟不好去你偏偏要去这下好了吧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跟你死去的娘交代呀。” 见他又开始啰嗦那小三子顿时便沉声道:“行了别说了这一次是阴沟里翻船才让那天山雪莲在我眼前被抢走了的!”说到这儿他又咬牙恨声道:“这次也算是我点儿背不该小看了那个丫头这才栽到了一个丫头片子的手里!别让老子再见到她若是见了的话非得将她先奸后杀不可!” 他动了气顿时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而那原本忠厚老实的脸上此刻尽数被狰狞所代替。 若是谢言晚在场定然会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男人。他不是别个正是在雪山上搭讪又试图挟持自己抢夺雪莲之人! 小三子这话一出一旁的汉子也龇牙咧嘴道:“可不是么谁知道那小娘们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下手竟然这样狠!”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凤栖止你这个禽兽!(二更) 说到这儿那人又心有余悸道:“好在咱们今儿穿的厚不然非得都挂在那不可。不过他们那几个人的功夫也忒诡异了些尤其是那个年轻男人根本看不见他到底用的武器就跟隔空杀人似的太他娘的可怕了!” 见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那店家却是脸色猛地一白试探着问道:“小三子她是个多大的女人?” 小三子还没回答旁边年轻些的汉子已然先替他解释了:“看年纪约莫十五六吧是个挺俊俏的丫头就是下手忒狠了!若不是穿得厚今儿三哥怕是就挂在她手里了!您问这个作什么?” 他这话一出店家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脸上带着几分的苍白小声问道:“他们是不是只有那一个姑娘其他全都是男人且生的都相貌不差穿着不俗?” 闻言那小三子顿时将头转了过来狐疑道:“爹你怎么知道?” 那店家确认了事实压低了声音道:“昨儿个他们来住店就在咱们的偏院里住着呢。好些个男人牵了两马车却没有人坐估摸着都是宝贝。那个小姑娘似乎是一个年轻公子是娘子看着两个人亲亲热热的。” 说到这儿他又留神扫了一眼外面见没有异常这才继续道:“他们就刚从外面回来那年轻公子浑身是血身上还背了一个男人天黑看不真切不过瞧着鲜血淋漓的怪吓人的。像是……像是断了胳膊!” 他这话一出那小三子的眼睛瞬间一亮咬牙切齿道:“好哇真是天助我也竟然住在了咱们家老子非得要了他们的命不可!尤其是那个臭娘们竟然敢捅老子刀子嘶……” 见小三子疼的捂住了伤口那店家的眼中也带着杀意复又心疼道:“我的儿你慢点别激动别再让伤口破了。” 说着他迟疑了一番小心翼翼道:“早晨他们走的时候我照着你的交代给他们送了下药的酒可是他们却完好的回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儿子怪罪自己。 这小三子早在前两日便给店家送了药道是只要有人来住店看着像是去采花的便送一壶药酒毒死拉倒省的跟自己抢生意。 而店家也对儿子的话言听计从凡是客人一概送酒。不出所料的这两日住了他们家的店之后带着行李出去的之后都没有回来过。 这也是为什么这老者的店中能够空出来房间的原因。 只是不想这次遇到的凤栖止等人却是防备心格外重根本就没有喝这些酒。 听到老者的话那小三子顿时摆手混不在意道:“无妨没有毒死我就让他们死在我手里!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见他这摩拳擦掌的模样一旁的年轻汉子顿时道:“三哥那天山雪莲还在他们手里呢咱们要不要去禀报城主让他们来收拾这帮人啊。” 闻言那小三子眼中一亮拍了他的脑袋道:“还是你小子机灵要为什么不要!咱们虽说没有采到天山雪莲可是能告诉城主那雪莲的下落他也会奖赏我们的。”说到这儿他又冲着店家道:“爹你稳住他们我得回城一趟将这事儿禀报给城主。” 眼见得小三子要挣扎着下床那店家顿时拦住他叹气道:“小三子你伤势太严重了不能去啊让他们去不就得了么。” “不成此时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去。阿诚你俩去套马车咱们坐马车回去!” 小三子一动腹部就开始流血所以他也不敢强撑着便改口让他们从骑马换成了乘车。 见状那二人顿时应了一声去了这老者想要再劝他可是见他一脸坚决的模样便下定决心道:“小三子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爹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那二人很快便套好了马而后两人又在那店家的照应下将小三子抬上了马车一行人在马车上挂了个灯笼趁着这黑沉沉的暗夜朝着离城的方向飞速离开。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那一盏照明的灯笼再也看不到店家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复又看向那偏院之处眼中带出了几分恨意。 若不是这群人他的儿子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 这一觉谢言晚睡得格外的累。 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她才醒来而那梦里面都是自己在不停地爬雪山、以及爬雪山。 因此当谢言晚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见到凤栖止的第一句话便是诉苦:“阿止我好累。” 眼前的丫头眸子里带着几分睡眼惺忪声音里更是绵绵的娇软听得凤栖止心都随之柔软了下来。 他伸出手来揉了揉谢言晚的脑袋笑道:“哪儿累本座替你揉揉?” 凤栖止说这话的时候无意中扫了一眼顿时便看到了谢言晚大敞着的衣襟。 而那里面的风景可谓是一览无余。 谢言晚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得后知后觉明白他的目光所在之后顿时便抱紧了自己的衣服愤愤道:“流氓!” 而对于这话凤栖止显然早就习惯了如何回应:“不对你流氓你让本座对谁流氓去?” 这话说的格外一本正经却又让谢言晚完全无法反驳。 眼见得谢言晚这控诉的神情凤栖止更觉得心情好先前的那些阴暗都随风散去。 他低下头去在谢言晚的眼眸上吻了一吻而后淡淡道:“你若是再这般看着本座本座便会忍不住的。” 凤栖止的吻如同蜻蜓点水让谢言晚下意识的想要沉沦。听到他的话之后她先是一愣继而又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便脸色红了起来嗔道:“我要起床了!” 见她带出几分羞郝的模样凤栖止难得的勾起一抹笑意望了一眼她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辰甲已然醒了过来此时正在洛珏的床上躺着。至于洛珏昨夜里不过趴在桌子前小憩了一会儿便又继续开始配着那些繁杂的药方子。 那是他们洛家这二十年来研究的结果他已然可以倒背如流然而这天山雪莲来之不易所以洛珏纵然记得清楚却还是忍不住每搁一样药材便再看一眼它的配比。 这药里面整整有一百多味药材且前后有十三道工序才能将其配置完成。 此刻见到凤栖止进来洛珏只随意扫了一眼便淡淡道:“来的正好把你这位忠心下属挪出去吧别妨碍小爷我配药。” 他纯粹是忙极了这才瞎指使人毕竟那张床即便腾出来了洛珏也没时间上去睡。可是不曾想在听到这话之后凤栖止竟然真的走过去要去扶辰甲。 而辰甲更是登时坐起身来谦卑道:“主子使不得属下自己可以走了。” 只是他的麻药劲儿还没过此刻贸然动弹顿时又头脑发昏差点栽到了床上。 还是凤栖止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还未说话便听得桌子前的洛珏叹息道:“罢了罢了还是乖乖的让他躺着吧若是再出了事儿小爷可没时间给他再次治疗伤口。” 闻言辰甲顿时有些郝然带着几分歉疚道:“抱歉洛少爷属下给您添麻烦了。” 对着辰甲这张万年老好人的脸洛珏倒是发不出脾气了。而在看到凤栖止之后他复又起了使唤的心思。 “喂我说千岁爷能劳驾你帮着倒杯水么?小爷都快渴死了!” 听得他的使唤凤栖止睨了他一眼径自走到桌子前果真替他倒了一杯水淡淡道:“喝了。” 分明是自己使唤人可是真的由着凤栖止做了之后竟有一种被人权势威逼下强迫喝水的感觉。 洛珏顿时鄙夷:“连伺候人都不会要你有何用!” 不想他话音未落就见凤栖止已然将茶杯拿走自己在茶盏上抿了一口复又吐到了一旁的垃圾小桶之中才不咸不淡道:“不喝本座大可拿来漱口。” 眼见得他竟然将原本给自己倒的茶拿来漱口洛珏顿时跳脚指着他骂道:“凤栖止你这个禽兽啊禽兽!” 小爷他还真是好性子啊竟然给这种混账东西解毒! 眼见得他这般模样凤栖止却是淡淡一笑在气完了某个人之后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而在床边靠着的辰甲则望着继续跳脚的洛珏不由得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来。 自从认识了谢姑娘之后自家主子还真的是越来越跳脱了啊。 谢言晚刚起床收拾好了自己便听得隔壁房间里传来洛珏暴躁的声音她弯唇一笑旋即看向进门的凤栖止眉眼巧笑道:“阿止你又做什么了让他一大早就这么抓狂?” 凤栖止走过去替她将没有戴好的发簪重新插正这才云淡风轻道:“没做什么只是拿茶杯漱了个口罢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盛大的中元节(三更) 闻言谢言晚顿时捂嘴轻笑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你也算是他的克星了。” 这位洛大少爷生性活泼的很凤府上下都被他欺负过就连洛清彦对这个只比自己早出生那么一小小会儿的哥哥格外无奈。唯独凤栖止是他命中注定的煞星。 一见到凤栖止再大的脾气都得偃旗息鼓惨败收场。 见她这眉眼弯弯的笑意凤栖止伸出手来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捏嗤道:“可你却是本座的克星。” 他这话说的漫不经心谢言晚却像是被人猛地撞了一下心房一般一颗心竟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 这话说的当真撩人的很呐。 而后她突然便笑眯眯的扑进凤栖止的怀中圈着他的怀抱笑道:“阿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撩妹呢。” “撩妹?” 凤栖止显然对这个词接受无能带着几分思索推敲。见他这模样谢言晚更觉得爱的不得了只管趴在他怀中闷闷的笑。 正在这时只听得外面传来敲门声而后便有老者的声音响起:“几位客人早小老儿来给你们送点吃的。” 见到来人是店家辰丙便微微点头回眸请示凤栖止。 那店家也不急不躁只是端着托盘依旧和善的笑模样。 见状凤栖止点头道:“进来吧。” 辰丙这才应了从那店家的手里接过了这些吃的而那店家则顺势的走了进来。 见到凤栖止他格外有眼色的行了个礼笑道:“昨夜里小老儿太困了迷迷糊糊的看不大真切。今儿早上才发现原来竟然客人伤到了特来给您陪个罪还请客人不要怪小老儿礼数不周。” 闻言谢言晚顿时笑道:“店家您太客气了无妨的。” 那店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谢言晚复又道:“其实小老儿来没有别的事情一则是给客人们送些早餐茶点来二则是想告诉您一声出了咱们小店左走不远的那条街上就有一家药铺。那药铺老板为人厚道卖药也不缺斤短两更不会坑外地人。” 见他热情的模样谢言晚便笑着谢过了又想起昨夜里的事情因笑问道:“店家昨夜里是不是有人来投宿呀我听见前头乱哄哄的。” 谢言晚本是随口一问不想她这话一出那小老儿的脸瞬间就变了一变旋即打哈哈道:“这位夫人您莫不是听错了吧哪儿有动静啊。不过也兴许是小老儿年纪大了睡得太沉没听到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他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是不住的打鼓甚至就连那手心里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听得这话谢言晚随意的点头笑道:“也许是吧。” 闻言那店家顿时松了口气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道:“哦小老儿想起来了昨夜里吵闹怕不是在准备中元节祭祀吧。” “中元节祭祀?” 谢言晚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然是七月初如今可不就是到了中元节的时候么。 那店家顿时点头笑道:“可不是么这两日要中元节祭祀了家家户户都在预备东西昨夜里怕是谁家在提前准备才闹出动静了吧。只是惊扰了夫人的休息着实对不住。” 说到这儿那店家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的介绍道:“夫人您是外地来的不了解咱们这儿的习俗。咱们这儿都是天葬所以到了中元节这一日虽说也要祭拜先祖却是与别处不同。届时由城主在城外的冰川之上祭祀而家家户户则从冰河之上将自己所需祭拜之物放出。而城内则会专门搭起冰台有戏班子专门在上面唱戏可热闹了呢。” 听得他的介绍谢言晚眼睛一亮因问道:“你们这儿这般特殊啊?”她倒是知道有些地方是天葬的所谓天葬其实就是将死者的尸首放在野外之地任由那些食尸鸟吃净而剩下的骨架则随风而逝变成灰尘。 只是不想这等冰雪之地竟然也是以天葬为主。 而更让她感兴趣的却是那个中元节的祭祀。听起来倒是跟冰城的展出有些相似呢届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雕刻冰灯在外面摆放。若是有的话一定美不胜收。 果不其然见她有了兴致之后那店家越发笑道:“是的你们可算是来巧了这些年小老儿见过许多来往的客人没有一个不对我们这中元节祭祀叹为观止的。你们头一次来可千万别错过了这个热闹啊。” 谢言晚倒是想要去看一看可待得想到凤栖止的身体之后到底是摆手笑道:“唔看情况吧不过还是多谢老伯了。” 见谢言晚迟疑那店家有些失望只是面上倒是没有表露只是笑道:“无妨客人们先歇着小老儿去看看其他客人有没有要吩咐的。” 不想他刚要走便听得凤栖止叫住了他:“等等。” 那店家每次看到凤栖止的眼神便会不由自主的打哆嗦。此时见他叫住自己脸上顿时一僵旋即陪笑着回头道:“客人不知您有何吩咐啊?” 闻言凤栖止却只是淡淡道:“你们这附近可有苗人?” 这话一出那店家的脸色瞬间转白带着几分的苍白道:“客官您问苗人做什么?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凤栖止的话出口谢言晚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此刻见那店家被吓成这模样顿时便摆手笑道:“老伯别紧张我们只是随便问问。不过您为什么说他们是魔头啊?” 见谢言晚好奇的模样那店家顿时叹了口气带着恨意道:“夫人你们头一次来咱们这里不知道情况。这天下的苗人虽然多可唯独这离城的苗人却是十恶不赦之徒!他们常年躲在深山老林之中修习的都是邪门的工夫不止能召唤蛇虫鼠蚁等怪物且还能控制人的心神可吓人了!” 说到这里他又跺着脚叹道:“若是他们在深山老林里待着倒还罢了可这群人不定时的出来祸害人间。小老儿的媳妇儿当年就是被苗人的毒物给咬死了的!” 那店家被勾起了伤心事一双眼睛里老眼浑浊皆带着刻骨的恨意跟颓然。 闻言谢言晚顿时有些同情她们本是问问不想倒是戳中了这个老伯的伤心事了因宽抚道:“老伯您也别难过了。不过您说他们不定时的下山?” “无妨都是陈年往事了小老儿还承受得住。”那店家唉声叹气又嘱咐道:“说起来最近咱们雪山上有个什么花儿要开了估摸着那些苗人又要下山祸害人了!我说夫人小老儿看你们是好人你们可别去招惹那些苗人即便是路上遇到了也要记得躲着点走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小命要紧啊!” 凤栖止略微思索复又问道:“这么说你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听得他话里的意思那店家顿时便摆手道:“我说客官您不会真的想要去一探究竟吧?这有些好奇心可不能有啊会害死人的!” “你只管告诉本座便是。” 凤栖止扔给他一锭银子就见那店家跟烫手似的匆匆的放到了那桌案上摆手道:“不不不小老儿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您的安危啊。” “老伯您只管说便是。”谢言晚说着又将银子递给他笑道:“至于这银子我们搅扰了您原本是应该给的收下吧。” 那店家推辞了几次最终才不好意思的收下叹息道:“其实那些苗人住的地方并不隐秘就在那往西直走几十里地的秦山上当年我媳妇儿就是去那里采药才被苗人的毒物给咬死了的!当时周围到处都是怪物也怪小老儿贪生怕死被那些东西吓破了胆竟然连她的尸首都没敢偷回来。” 见他说着又想泪奔的模样谢言晚连忙安抚了几句。 那店家似是不放心一般嘱托道:“这中元节祭祀客人们大可以看一看只是那秦山危险的很几位客人还是收起好奇心吧保命为上啊。” 见他再三的嘱托谢言晚微笑着道了谢那店家才转身的离开了。 等到他走了之后谢言晚回头就见凤栖止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一般他有这个动作的时候都是他在思考着应对方案或者是某种计策。谢言晚心知肚明也知道这一趟秦山之行凤栖止是势必要去的。 毕竟辰甲的断臂之仇他不会不报! 只是—— “阿止你暂且不能冲动眼下辰甲受伤洛珏又在为你配药若是你带着他们去了……” 听得谢言晚欲言又止的话凤栖止的眼中才淡淡的露出一抹笑意揉着她的头道:“放心本座还没有那么冲动。”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阿止,给你吃糖葫芦(四更) 他自幼便深知忍为上道这么多年更是忍辱负才换的今日的权势。 所以秦山他自然是要去的可却不是现在。 至少要等到他的毒素被清除之后届时带着洛珏杀上秦山!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才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待得想起那店家的话之后她又起了念头带着几分讨好道:“阿止咱们去看看那中元节祭祀好不好?” 这丫头转移话题的工夫很快凤栖止见她眼中亮闪闪的光芒不由得摇头笑道:“你当真这般想去?” 谢言晚顿时便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她其实倒不是特别想去看风景只是有些地方跟着她家阿止一起去看的话那么意义是不一样的。 大抵女生都会有这些小心思希望他可以将自己捧在手心里任由她予取予求。更希望不管去哪里自己心爱的男人都会陪伴在左右这样旅途的每一处风景都会比原先更加美好。 因为只有身边有他在平凡的风景都会不一样了啊。 凤栖止最抵抗不了她这个模样见状不由得叹息道:“既然晚儿想去本座又怎能拒绝?” 他如今面对谢言晚的时候是越来越没有脾气了。 而谢言晚更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瞬间便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来。像是得到一枚糖果便可以开心半日的孩子笑的那样的纯粹而干净。 凤栖止一时看的动心伸出手来摩挲着她的脸嘴里嗤道:“傻丫头。”可是眼睛里却是泛出宠溺的光芒来。 不知凤栖止是不是为了故意去气一气那洛珏总之在出发之前他还整好以暇的去了洛珏的房门口表达了一下邀请他同行的念头。 果不其然在凤栖止言简意赅的说完之后便得到了洛珏气急败坏的回复:“没看到小爷我在忙着呢吗去什么中元节祭祀会不去不去!” 而对于他这模样凤栖止显然早已习惯施施然道:“告辞。” 而后便要拽着谢言晚离开。 见状谢言晚无奈的摇头而后又笑眯眯的望着洛珏道:“那洛神医可有什么要带回来的?我帮你买啊。” 闻言洛珏这才恢复了一点脸色伸出手道:“唔小爷我需要钱晚儿啊你把钱直接给我好不好?”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当我没说您老还是自己在房间里孤单寂寞冷吧!” 她拽着凤栖止离开而身后的房间内则传出洛珏有些抓狂的声音:“喂晚儿一百两就成!要不五五十两?别走啊还可以再商量嘛……” 直到出了门那些声音才被甩在了耳后。 谢言晚拉着凤栖止的手望着身旁之人的模样眉眼之中瞬间便漾出了一抹欢喜的笑意来。 凤栖止似有所觉的朝着她望了一眼顿时便笑道:“不害臊的丫头看本座做什么?” “唔阿止好看呀。” 谢言晚一脸的理所当然顿时又引得凤栖止无奈的笑意。 这丫头似乎一直都是这般的放肆可是凤栖止的容忍度也随着越发的增高。 大抵是因为那是她吧。 所以一切都可以接受。 二人出来之后一路走到大街之上果不其然看到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摆着各种瓜果供奉且还用冰块雕琢成晶莹剔透的动物模样如今是白日只见日光照耀下的冰块反射着琉璃的光芒。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里面就会摆上一盏盏的明灯届时灯火辉煌波光琉璃那才是真正美景呈现的时候。 可就算是白日也丝毫不影响这些雕琢之物的美感。 这个小镇不大可是在雪山脚下却是最寒冷的地方。因此在出了镇口之外不多远便有一个巨大的台子搭建上面则摆放着匠人们用巨大冰块雕刻出来的莲花朵朵。 在这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倾城。 而据此不远的地方则有一个巨大的戏台子上面有浓妆打扮的伶人正在唱着戏腔调婉转动人心神。 这两个台子相距不远其中更是散落着许多挑着担子或推着小板车的小摊贩们叫卖着各色的小吃。 这样热闹的情形顿时让谢言晚想起了前世里庙会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心神恍惚。 而此时那伶人唱戏的声音终止而一个俊朗的小生则站在她身旁手中捏着一支眉笔带着几分戏腔说道:“娘子有为夫替你画眉可好?” 而后便是那伶人娇羞的模样戏台上一派的琴瑟和谐而戏台底下更是一片的叫好声。 谢言晚站在人群之中望着陪着自己身旁的凤栖止眉眼里的笑意瞬间便晕染开来将她的脸颊上都带出了明媚的笑意。 “阿止她唱的好听么?” 听得谢言晚的询问凤栖止弯唇一笑道:“回去本座也为你画眉。” 他这话驴唇不对马嘴可谢言晚却霎时勾起一抹欢喜的笑意来。 而后谢言晚便带着几分娇俏娇软着声音道:“阿止其实我也会唱戏你可要听?” 她兴致来了便拖着凤栖止离开戏台走到旁边搭起的冰雕之下眉眼弯弯的起了个云手翘起兰花指眼眸里点点的波光婉转:“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她唱戏的时候格外认真眉眼里更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撩人望着凤栖止的时候霎时便让后者的心房被触动。 谢言晚的身后是巨大的冰雕而那上面的莲花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琉璃的光芒而眼前的女子更像是莲花化作的仙子带着几分俏皮几分不可捉摸。 然而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那便是她眼中的情意。 下一刻谢言晚便被凤栖止揽在了怀中而他低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晚儿这是在邀请本座么?” 闻言谢言晚脸色一红旋即脱离了他的怀抱嗔道:“一句戏文而已偏你没个正经。” 只是那脸上的颜色却是越发像是涂了上好的胭脂水粉一般晕染出一抹醉人的酡红来。 正在这时只听得街角尽头传来一声老叟响亮的吆喝声:“冰糖葫芦儿甜红果儿勒——” 谢言晚顿时回头待得看到那老叟肩膀所扛着的东西之后惊喜的指着道:“阿止你看!” 那老叟的肩膀上扛着一个稻草靶子而其间更是插着几十串儿冰糖葫芦红艳艳的果子上面裹了一层浅色的糖稀最外层则是撒了一层芝麻只是看着便叫人食指大动。 见谢言晚这模样凤栖止不由得失笑敲了敲她的额头道:“本座看见了若是想吃便去买吧。”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谢言晚已然欢喜的跑过去递给那老叟铜板之后自己则在上面挑选了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而后带着几分邀功的回过身来举着其中一串递给凤栖止笑道:“阿止你尝尝。” 她一面说一面在自己的那串上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那一瞬间口腔里瞬间蔓延开来那种酸酸甜甜的口感让她的味蕾瞬间充斥了这个味道。 久违的糖葫芦啊。 见她这满足的样子凤栖止唇边带着宠溺的笑意而后低下头来在她还未曾反映过来的时候就着谢言晚咬出的痕迹吃了一口。 下一刻便见谢言晚呆愣愣的看着他举着自己手中完好的这一串又看了看自己被咬走的一个后知后觉道:“有新的给你。” 她这般样子越发讨好了凤栖止后者优雅的将嘴里的糖葫芦咽下这才用那暗哑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无妨我吃你的便是。” 谢言晚好一会儿才反映了过来脸上的酡红越发明显带着几分羞郝轻咳了一声便将糖葫芦胡乱的塞到了手里而后却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似乎他刚刚才咬过这个地方。 然后谢言晚的脸越发的红了。 好半日之后谢言晚才平复了心情。而这个时候一串糖葫芦已然尽数的进了她的腹中。 至于那另外一串则被凤栖止端端正正的拿着。他这样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在拿着糖葫芦的时候竟又带出几分奇异的和谐让谢言晚看着竟生出一种格外满足的感觉。 她家阿止真真切切是她的呢。 念及此谢言晚的唇角便不可自抑的勾起一抹笑意来下一刻便捂着自己的嘴龇牙咧嘴道:“唔吃多了牙倒了。” 她这会儿一笑嘴里都是酸的! 这种感觉实在是酸爽! 见她苦哈哈的看着自己凤栖止顿时鄙夷道:“活该让你贪嘴。”只是他话虽然这样说动作却不停下径自拉着她到了一家小茶馆里来要了一个二楼靠窗的包厢又点了两杯清口的茶水来喂她喝了下去。 谢言晚漱了口又喝了茶先前那种感觉方才好了许多又想起凤栖止方才一系列的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根本不带一丝拖沓更觉得心中欢喜望着凤栖止便泛起了花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岁岁常相见(五更)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表面摇头然而那一颗心早已被谢言晚暖的一塌糊涂。 自从生命里出现了她自己才知道原来世界上也有光明。 她就像是一团火炙热的照亮了他也让他知道了原来或者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是她带给了他生的希望和希冀。 这样的一个丫头如何不值得他爱? 凤栖止念着眉眼中越发的柔和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却听得谢言晚轻声叫道:“阿止你看那里——” 凤栖止这才回过神儿来依着她的指引回眸看去正看到街道之上走过去一群人。届时白衣白袍手中还拿着各色的祭品而他们的嘴里则是在吟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那些声音哀而不伤且还带着一丝丝的祥和之气。让人听了觉得心神宁静之中又生出一种安稳的感觉。 正巧店小二走进来给他们上点心谢言晚便叫住了小二带着几分好奇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那店小二显然是回答的多了对于她这种看着就像是外地的客人见怪不怪因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这是我们的祭祀仪式家中有老人天葬之后的便在这一日上街吟诵唱歌这样祖先的在天之灵便能听到看到了。” 闻言谢言晚了然的点头又给了小二赏钱之后复又将目光转向了街道上这罕见的一幕。 他们唱的曲子虽然隐隐的带着几分的悲却并不让人十分难过而那些行走过去的人更是脸上不见哀伤只有平静和眉眼中的祝福。 想来他们都坚定地认为自己的祖先在天上过得很好吧。 听着这些乐曲谢言晚不由得生出几分感动回眸看向凤栖止轻声道:“阿止等到我们老了之后也找一个地方隐居吧?” 听得这话凤栖止诧异一笑道:“你怎的想起来这个了?” 谢言晚脸上笑意不变带着憧憬道:“只是方才突然想到的届时咱们可以盖一处小院房前栽花屋后种树院子里再养几只小鸡小鸭。唔等到我们百年之后便一把火烧了那里将房子化作咱们的目的与天同葬也与这世界融为一体直到世界的尽头岂不是妙哉?” 她想的久远只觉得那等情形只是想想便十分的美好。 看到她脸上憧憬的表情凤栖止的眉眼中越发温柔低头轻声道:“你说怎样都好。” 可说完这话他又想起一事忍不住问道:“只是你不希望有一个孩子么?”他以为她的计划里会希望出现一个小小的生命陪伴着他们。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继而便看懂了凤栖止眼中的心疼。他大概是为了自己着想满足自己做一次母亲的愿望吧? 念及此谢言晚弯唇一笑握着他的手轻声道:“其实有没有孩子我都无所谓的毕竟有你就好。不过若是你觉得晚年孤寂的话那咱们便领养一个好了。” 她想了一想这样的情形唇角笑意越发的浓烈施施然道:“届时你教他练剑读书我教他调皮捣蛋咱们夫妻合璧定能培养出一个旷世奇才。” 凤栖止起初有些心疼可待得听到最后又不由得失笑敲了敲她的额头道:“傻丫头天下哪有你这样做父母的?” 这丫头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竟能时不时的说出这种惊世之语。 谢言晚却混不在意笑眯眯道:“天下没有我们便做头一份儿拔得头筹岂不妙哉?” 见她眉眼里的洒脱凤栖止的眉眼越发被暖的温热他笑叹了一声:“你呀。” 二人笑闹了一阵便见谢言晚收敛了笑意正色道:“阿止其实我什么都不介意。” 她的神情突然变得郑重连带着凤栖止的也敛去了眉眼中的笑意温和的望着她。 而后便听得谢言晚一字一顿道:“我不介意孩子、不介意名分、只介意你。所以只要你在一切都好。” 若是没有他那么一切于她都没有意义。 她孤寂了两世历经了苦难终于得到了一个凤栖止。 他就是她存在的意义。所以她不惧怕这世上任何一样东西的失去唯独怕留不住他。 听得她的话凤栖止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可是那眼眶之中却隐隐的带出了几分的酸涩。而后他几乎是叹息着将她拥进了怀中呢喃道:“傻丫头。” 她的心意如此而他又何尝不是? 在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之人可是他们二人的枕边之人只能是彼此。 也唯有彼此。 正在这时只听得远处惊天一声响旋即便听得有人声鼎沸其间还带着欢喜的笑意。 而包厢之外也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客官我们外面的河道炸冰了您二位可要去看看?” 闻言谢言晚顿时离开了凤栖止的怀抱让那店小二进来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炸冰啊?” 那店小二脾气格外的好也十分健谈当下便笑着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咱们这里四季如冬河道冻结了一整年唯有今日会被炸开河水现出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放荷灯祈福呢。您二位是外地来的怕是没见过吧可是难得一见的盛况呢。”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便被勾起了兴趣回眸笑道:“阿止我们也去看看吧。”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有什么不同意的?结账之后又给了店小二赏钱引得那店小二眉开眼笑的欢送二人。 那响声听着遥远其实距离他们现在所处的茶楼并不算很远。出门拐了几个弯之后二人便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冰河。 此时正是午后那冰被人凿了一个小小的孔而后放上少许的炸药待得点燃引线之后便会听到“砰”的一声。 因着炸药放的并不多是以那些冰块被炸响的时候只是溅起一块块的碎末偶有大块的迸射开来远远望去又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谢言晚被这等奇景吸引了目光目光兴奋的望着那些炸冰的模样不时的拽着凤栖止的手笑道:“阿止你看你看!” 那些冰块被炸裂开之后像是烟花一样四散开来而后散落在河面上在这日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见她这孩童似是的模样凤栖止唇角的宠溺越发扩大一面温声应道:“嗯本座在看。” 她在看风景他也在看风景。 只不过她眼中的风景是冰河;而他眼中的风景是她。 因着有几十人一同在炸这长长的冰河所以在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那冰河便彻底的消失了冰变成了一条缓缓流动的河流。 待得他们将那些残余的碎冰块都清理了一番之后周遭的小摊贩便都围在了河道的附近了。 谢言晚放眼望去竟见这里都是在卖荷灯之人。 而那些先前在围观之人也都纷纷的围上了那些卖荷灯的小摊贩借着他们准备好的毛笔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心愿而后塞到荷灯里面虔诚的将之推了出去。 而后便任由那粉色花瓣的小小荷灯在这河水之中随波逐流顺风飘向了远方。 一时之间那冰河之上便飘满了大大小小的荷灯在这波光粼粼的河水之上显得甚是美好。 谢言晚看的兴致高涨顿时便拉住了凤栖止的手跃跃欲试道:“阿止我们两个也放一盏荷灯好不好?” 见她摩拳擦掌的模样凤栖止又怎会不如她的意? 他当下便拉着谢言晚的手带着她到了一处小摊贩的摊位前任由她挑选了两盏荷灯。 谢言晚将荷灯拿到了手中一双眼睛笑的弯弯之后便见她拿着纸笔带着几分羞涩道:“阿止你不许偷看呐。” 眼见得她这模样凤栖止格外好脾气的点头道:“本座不看。” 见凤栖止果然转过了身子谢言晚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她思索了一阵低下头去在纸上认真的写下了一首诗。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待得写完之后谢言晚眼中的笑意也被温情所代替她小心翼翼的将写好的纸条放到了荷花灯之中这才回眸笑道:“阿止你可以转过来了。” 凤栖止转过来之后便见她拿着那荷灯一脸巧笑倩兮的模样顿时问道:“你写了什么?” 谢言晚眉眼一转笑眯眯道:“不告诉你。阿止你写的什么?” 闻言凤栖止不由得失笑伸出手将她点到鼻尖的墨汁擦拭去这才淡淡笑道:“本座也不告诉你。”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愤愤哼了一声道:“小气鬼。” 她看到自己手中的荷花灯之后复又弯起了唇笑眯眯的走到河边将自己手中的这一盏荷花灯无比虔诚的推了出去。 见她的动作凤栖止便也将自己手中的这一盏送了出去。 两盏荷灯在河面上飘荡的时候竟没来由的撞到了一起而后越飘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正文 跟小仙女们聊聊天~ emmmmm首先很抱歉说好的在这一周内让晚儿跟阿止大婚的结果实际写出来超过了预期俩人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的滚过床单阿止也是心累。 不过希望就在前方所以大家也不要着急这个月是肯定能大婚的了的! 相比较其他的作者缱绻可能更新的不是特别多。这是我在黑岩的第一本书当初只写了五千字的开头就一腔孤勇的跑来发文导致每天都是在裸更想想我也是傻的可爱。 我其实写稿子很慢加上没有存稿所以每天都是写了就发没有别的作者那么早有时候还会拖到凌晨十二点才全部发完。对于宝宝们也要说声抱歉下一本书我会多攒存稿再发布然后争取每天都给宝宝们早早的看到多多的章节哈~ 感谢各位宝宝们的不离不弃你们也是我写书的动力。无以为报唯有尽我最大能力讲好每一个故事。 爱你们~ 顺便打个广告哈咱们是有读者交流群的是扣扣群叫缱绻后宫集结地群号是493891218不定期的会发放一些男女主的黄味儿糖比如大婚的细节啊之类的这种。 想要进群的宝宝可以在这一章下面留言给我我可以看到你们的粉丝值哦然后加群申请写上你们在黑岩的名字就可以了。 或者在进群之后把你的订阅截图发我也可以。 盗版猖獗缱绻写稿子不易对肯订阅正版的小可爱非常感激所以想要给正版的小可爱们发些福利~ 希望大家可以谅解。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欺负本座的人? 看到那两盏荷灯撞在一起随波逐流的时候谢言晚的眉眼中瞬间便闪过一抹欢喜。 那两盏小小的荷灯在这偌大的河流上缓缓飘走却始终连在一起谢言晚竟觉得仿佛是另外一个她跟阿止一样。 她仅仅是这样想着便不由得露出不可自抑的微笑来而后回眸道:“阿止。” 谢言晚的神情凤栖止皆看在眼中此刻见她唤自己顿时温声回应道:“本座在。” 她却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扣着凤栖止的五指做出十指交握的架势来眉眼弯弯道:“无事。” 仅仅是看到他便觉得很开心了呐。 见状凤栖止的神情里更带着柔软的波光他不动声色的握紧了谢言晚的手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便朝着客栈走去。 只是在走之前他到底又回眸望了一眼那盏几不可见的荷灯。 其实他之所以不告诉谢言晚那上面的内容仅仅是因为那张宣纸之上只字未写。 他跟谢言晚的未来无需靠许愿而是会自己亲手达成。毕竟从很小的时候凤栖止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求天不如求己! 谢言晚不知他心中所想沿路返回的时候正是天色黄昏微微的有些暗沉。 街道上的灯火已然次第亮起比起白昼里的那番美景此刻更是美得恍若仙境一样。 凤栖止白日里只在茶馆喝茶的时候略微吃了一些小吃可谢言晚却是一路吃过来的兴致起来了还不顾他的反对往他的嘴里硬生生塞几口吃的。 是以此刻二人倒是都不饿。 路边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谢言晚腹中饱涨眼内空充分的发挥了女人的购物能力看见什么都要采买一份。 等到二人回到客栈之外的时候凤栖止的手里已然提了许多的吃食。 谢言晚心满意足的随着凤栖止走进客栈不想他们刚进来就见到那店家带着几分惶然道:“客官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吧里面打起来啦!” 闻言谢言晚心头一跳问道:“是什么人?” 那店家一脸的恐惧指着偏院的方向道:“方才来了一个虬髯大汉一路直奔院子里去了这会儿正打的凶残。”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凤栖止已然朝着偏院走去谢言晚向那店家道谢之后自己也匆匆的跟了上去。 未曾进院就听到里面刀剑相接的声音待得走进之后更是让谢言晚有些惊怔。 院内横七竖八的躺倒了数人而唯一没有倒下的便只剩下了院子正中央被刀架着脖子的洛珏以及房屋之内被点了穴道脸色涨红依旧不得动弹的辰甲。 而那行凶之人正一脸阴沉的将架着的刀往洛珏的脖子上送了一送沉声道:“洛珏交出天山雪莲我饶你不死。” 他的话音未落便见一道寒芒饱含杀气的袭来旋即便有刀剑相接之声竟震得那男人倒退了几步也成功的解除了洛珏的危机。 而后便听得凤栖止森然的声音响起:“趁着本座不在就来欺负本座的人。燕翼遥你也就只有这点出息么!” 来人正是月部的使者燕翼遥。 见凤栖止出现洛珏的模样顿时又恢复了欠揍的模样指着燕翼遥道:“阿止快揍他这孙子居然趁着你不在对小爷我见色起意!也不想想小爷我是那么品味低下的人么!” 他这话一出燕翼遥出招的手瞬间抖了一抖也成功的被凤栖止打上了肩膀带出一道血痕来。 地上几人早已被谢言晚扶起而他们的话显然更加的符合事实一些:“主子姑娘月使来后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抢夺天山雪莲是属下无能。” 谢言晚明白事情原委顿时带着几分慌张问道:“洛珏天山雪莲可有被夺走?” “有小爷在怎么可能?”洛珏先是得意一笑而后又做了一副受伤的模样道:“我说晚儿你竟然不关心一下我么?太让人伤心了!” 他这伤心的次数太多一言不合便要傲娇的属性让谢言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后又焦灼的看向凤栖止二人。 此刻的他们交战正酣地上带起黄沙阵阵只可隐隐的见到二人身形速度奇快可是究竟何人占了便宜吃了亏却是根本看不真切。 最终二人谁都没有讨得好处。 凤栖止的冰魄银丝缠绕在燕翼遥的脖颈之上而燕翼遥的长刀斩枭更是指向了凤栖止的胸前心脏之处。 这个男人太过强悍!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谢言晚也见过凤栖止的身边有过无数个高人可是能够跟凤栖止打成平手的还只有眼前的这一个! 此刻见这模样谢言晚顿时想要出手帮忙却又碍于那柄泛着寒芒的长刀斩枭竟一时不敢有所动作。 反倒是燕翼遥先开了口。 “门主有命你能不能服用天山雪莲须得她说了算你不得私自服下。若你肯将雪莲交还回教中我可以饶你不死。” 听到他淡漠而又公式化的声音凤栖止顿时冷笑蔑然问道:“若本座不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这话一出便听得凤栖止清冷道:“本座也想看看你是怎样的不客气。” 凤栖止的话刚说完就见那刚被合上的院门突然被踹开。旋即便有数十人一拥而进将这不大的偏院给围了起来。 而后便有一个披着大裘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他狭长而阴柔的眼睛扫视了全场最终定格在了互不相让的二人身上阴森森的问道:“天山雪莲在谁的手中?” 那男人的声音格外的不客气而一双眸子更像是毒蛇一般让人看着便觉得不舒服。 他说完这话就见周围之人尽数抬起了武器直直的照准了院内之人! 然而院内之人却并没有人出来理会他。 那男人的脸上僵了一僵继而又加大了音量恐吓道:“把天山雪莲交出来就饶你一名否则的话格杀勿论!” 凤栖止的眼眸里瞬间蔓延起杀意来他莫不是最近脾气太好了一个两个的都想对他的性命来一番威胁? 下一刻便听得“啪”的一声那人的脸上登时便被点心砸中分明是一包轻飘飘的玫瑰膏可是砸到那人脸上的力道竟让他半张脸都迅速的肿胀了起来且还被划花了几道见了血! 谢言晚还保持着丢出点心的动作一面意兴阑珊道:“嘤嘤狂吠你是谁的狗?” 那人猝不及防被打待得看到是一个容貌不俗的小丫头动的手顿时便扭曲着声音道:“小贱人你竟然敢打我?来人将他们都给我杀光!” 他话音未落先前那些包围着院子之人瞬间便抄起了武器朝着谢言晚和其他人而来! 然而这等府上打手的三脚猫功夫莫说是辰丙等人了就连谢言晚对付起来都绰绰有余。 不过片刻连同这男人在内数十人都倒在了地上。 辰丙等人都是杀手出身下手向来不留情面。除了被谢言晚打到的两人之外其他的人已然断肢残臂了无生气。 而那个叫嚣得最厉害的男人此刻已然被谢言晚抬脚踩住她对男人骨头的碎裂似是好不知情只是加重了脚下的力道嘴里则淡淡道:“不是说要杀光么?嘴上说的这般牛气怎的行动上如此怂包?” 那男人疼的汗如雨下又哪有说话的力气? 反倒是一旁的洛珏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道:“晚儿你还小不知道越是没本事的男人就越会嘴上叫嚣。”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仍旧在僵持中的二人鄙夷道:“我说燕翼遥别装作没听见说的就是你。” 然而燕翼遥却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只是固执的看着眼前的凤栖止冷声道:“你确定要这般固执么你该明白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代表了什么。” 闻言凤栖止手上动作丝毫不松懈声音里则是满满的轻蔑:“本座一直想试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本座的冰魄银丝迅速。” 他二人自幼便不分伯仲被誉为圣衣教双杰。不过凤栖止一向不肯与人并肩哪怕是名号并驾齐驱也不行。所以他倒是十分好奇此番情形下若是二人同时出招活下来的那个会是谁。 见他眼中隐隐的疯狂燕翼遥的神情里顿时出现了一丝松动。 可就在此时只见那离得最近处的“尸体”却突然暴起朝着凤栖止的身后便捅了过去嘴里狂热的叫道:“交出天山雪莲!” 那人装作尸体倒在了离凤栖止最近的地方确认了自己可以一击即中这才出招。 只是不想他的话还没有喊完甚至手指头距离凤栖止还差那么远几的时候已然被一柄长刀穿成了人肉串。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又是城主府的人! 而后便见燕翼遥将他的身体高高的举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过瞬息那人便彻底的成为了一具尸体。 见那人差点伤害到凤栖止辰丙等人瞬间暴怒挥刀出鞘除却谢言晚脚下的那人之后剩下的皆变成了一堆烂肉。 在谢言晚脚下的男人更是抖动如筛糠再无先前进门时的威风。 这些事情发生的极快谢言晚心中带着几分后怕踩着男人的身体更加用力咬牙切齿道:“说你是谁派来的!” 纵然知道凤栖止的武功高可是她仍旧有些恐惧。若是方才燕翼遥没有阻止那个人反而是趁着凤栖止分心时出招呢? 念及此她的目光更加阴寒了起来。 那男人被踩得凄惨尖叫声音都变了调子而后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说我说我是城主府的人是城主说……说要天山雪莲治病的!姑娘饶命啊各位好汉饶命啊!” 他先前仗着自己武功高特意要来了这趟差事为的就是一举拿下天山雪莲在城主那里露脸。谁知道这些人武功高的简直不像人! 早知道他就不该争抢这个功劳的如今功劳没得到手小命却差点搭进去! 闻言谢言晚眼眸一寒沉声道:“又是城主府!” 对于这个城主府她还真是提不起来半点的好感;先是城主女儿想抢她的男人又是城主想夺她男人的药引子好当真是好得很呐! 见谢言晚眼中杀意尽显洛珏却拦住了她不怀好意的笑道:“晚儿将这人交给我可好?” 他正好缺一个给自己试药之人这便送上门来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随意将脚拿开淡淡道:“拿走。” 那人虽得了自由可却不敢动弹毕竟眼前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而后洛珏邪佞一笑随意吩咐人将他拖到自己的房间绑好这才回眸道:“我说你俩如今预备怎样?” 他这话却是对凤栖止二人说的。 从方才燕翼遥的长刀出手杀人之后他的武器便撤了回去。而凤栖止的冰魄银丝也在他出手的那一刻收回到了手腕。 此时听到洛珏的话凤栖止顿时头也不回的嗤道:“简单要么他滚要么他死。” 闻言洛珏顿时笑眯眯道:“唔不愧是千岁爷有气魄。” 燕翼遥丝毫没有被他们二人的一唱一和所激怒只是淡淡道:“我还是那句话交出天山雪莲我回去会替你求情的。” 听得这话凤栖止顿时邪肆一笑道:“燕翼遥你这是在可怜本座?还有——” 说到这儿他又看着燕翼遥一字一顿道:“本座不需要你假好心。下次也无需你替本座杀人恶心。” 燕翼遥似是听惯了他这些话脸上的表情竟丝毫不变依旧是那般的冰冷至极:“你一日是圣衣教之人我便会一日护着你。但是若你执迷不悟我绝不手软。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而他的话像是挑起了凤栖止最隐秘的伤口眼带寒光冷冷道:“本座的话向来不说第二遍今日为你破个例滚!” 燕翼遥最终也没有听了凤栖止的话滚而是眼前一黑措不及防的栽倒在地上。 而后便见洛珏噙着万年不变的欠揍笑意道:“我说千岁爷对付这种人打嘴炮是没有用的。还是得用这个。”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然而只要是个明眼人就可以看到洛珏另一只手里还拿了一个小药瓶儿。 内中的粉末已然被他倒空尽数吹到了燕翼遥的身体里。 “啧自然你若是对小爷我感激万分的话不妨多给点银子毕竟这药里的成分可贵了!” 说到最后洛珏又露出了那副心痛至极的模样。 而每次能让他出来这幅表情的原因都是因为钱。 见他这欠揍的模样谢言晚顿时叹息道:“我说洛珏你丫迟早死在自己的嘴上!” 明明早就看着凤栖止担忧至极自己又千方百计的降低燕翼遥的防备心这才一击之下将药粉吹到对方身体内导致他晕倒。 可是到了最后好事儿是做了可是好名声却被他自己给毁了。 这厮就是典型的嘴贱! 眼见得燕翼遥倒在自己的面前凤栖止却连看都没看只是转身便进了屋。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顿时有些不安连忙想要追上去却被洛珏一把拽住低声道:“小晚儿别说哥哥没提醒你这时候你还是别去打扰他的好。” 闻言谢言晚直觉有事情回眸带着几分危险的光芒道:“为何?” 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中她总觉得是在打某种哑谜一般。 “这个嘛我自然是……”洛珏话说了一半猛地脚底抹油迅速的跑进了房中在反锁门的那一刻才有接下来的话传来:“无可奉告!” 见状谢言晚顿时跺脚。 辰丙等人收拾院落的速度极快十余包化石粉撒下去之后这院子里便只剩下了浓稠的血液。 饶是之前见过这模样可谢言晚依旧接受不了只看一眼就有些头皮发麻。 她想要进屋却又在想起方才凤栖止的模样之后到底是踟蹰了。 谢言晚略想了一瞬因对辰丙道:“劳烦辰丙大哥去一趟街上打听打听这城主的行踪。” 为了天山雪莲给她们送一份这样大的礼不适当的报复回来怎么行呢? 谢言晚现下火气很旺唯有自己找渠道发了。 待得辰丙领命而去辰丁见她有些茫然因低声道:“姑娘要么您去通铺那儿待会儿刚好我们几个要出去一趟。” 其实这话不过是托词不过这天寒地冻的三间房门关了两个若是他们再不给谢言晚让个地方她就只能站在外面了。 不想辰丁的话刚说完就见凤栖止的房门敞开而后便见凤栖止淡淡问道:“不进来杵在外面做什么?” 见凤栖止开门谢言晚顿时眉眼弯弯笑眯眯的跟辰丁道了谢抬脚便朝着房间内走去。 再看凤栖止的神情分明是一派的平和哪儿有洛珏说的那般严重?念及此她又不由得咬牙这个洛珏竟然又骗她! 见谢言晚的模样凤栖止的神情不由得柔和了下来抓住她冰凉的手嗤道:“你是傻了么干杵在外面。” 闻言谢言晚顿时小心翼翼道:“唔我以为你有心事不便打扰。” 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凤栖止真的需要时间消化自己的情绪谢言晚是十分可以体谅的。 然而不想她这话一出便挨了凤栖止一个爆栗。 在谢言晚捂着头说痛的时候他又淡淡道:“其实算不得什么心事只是一桩旧事罢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心中一跳洛珏那厮没骗他阿止还真的有事儿? 凤栖止却没有看到她的神情只是低沉着声音道:“那燕翼遥你莫看他胡子拉碴的模样像是一个三十出头的虬髯大汉其实他与本座同岁。” 他们是同一批从野狼谷里出来的孩子劫后余生的幸存下来面对的则是更加残酷的训练。 那时候他们之中有一个姑娘年纪最大生的花容月貌武功更是其中佼佼者也是最有资格做月使的人。 然而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男人。那是她幸运的开端更是她悲剧的结尾。 她再不愿做别人手中的棋子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份幸福便决定要同那个男人私奔。 可是事情很快暴露了因着知晓圣衣教太多的秘密教主自然不容许她逃跑大怒之下命人将她捉拿斩杀。 “那一日我们中间无一人愿意站出。”凤栖止说到这里神情又有些阴郁沉声道:“然而有一个人却站了出来说愿意亲手杀死叛教之人。” 谢言晚顿时了然那个人想来便是燕翼遥。 少年相伴之人视为并肩作战的伙伴却这样的迅速抛弃。想来不止是凤栖止当日在场的任何一个少年郎都受不了这种事情。 然而燕翼遥却做得毫不犹豫。 谢言晚能猜到后面的结局却仍旧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啊他亲手带回了她的头颅。” 凤栖止的声音里带着幽幽的恨意复又道:“其实圣衣教中这种尔虞我诈看的多了本座并不憎恨他。可是唯独他不能做这件事儿。你可知道那女子叫什么吗?” 谢言晚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问道:“她叫什么?” “她叫——燕红菱是燕翼遥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凤栖止眼中带着憎恶与恶心一字一顿道:“世间任何人都杀得她唯独他不该也不能这样做!” 凤栖止生平看似最薄情可对于亲情却是最渴盼的东西。曾经那样羡慕燕翼遥竟有以命相护的亲人。然而一朝出事却是红菱的亲弟弟亲手将她送上了黄泉路。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该吃药了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幕黄昏残阳如血燕翼遥提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女子头颅走来神情里淡漠的没有一丝温情! 而后当教主满意的夸赞他又问他为何可以这般坚定的下手之时。他说了一句让凤栖止此生难忘的一句话。 他说:“她在教中我便护着她。可若她叛教我便饶不得她。” …… 听完凤栖止说的这些谢言晚一时有些心神不安叹道:“竟然有这等事情。”她原本就对燕翼遥没有好感如今知道他过往之事更觉得心中厌恶再见到凤栖止这般模样更是忍不住宽抚道:“阿止你莫要想太多了一切事情皆有因果他的良心又岂能安稳。” 闻言凤栖止顿时冷笑鄙夷道:“良心?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他生平最看不上的便是伪君子比真小人还可恶的很! 见他神情里带着阴郁谢言晚不由得握住他的手轻声道:“阿止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只是我却担心另外一件事。” 女子手掌心上传来的温热让凤栖止的阴郁之色散了些许而后在听到谢言晚的话之后他神情一动问道:“可是担心天山雪莲?” “不错。”谢言晚点了点头蹙眉道:“燕翼遥武功与你不相上下他若执意抢夺天山雪莲的话的确不大好办。”毕竟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而更让她忧心的则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个圣衣教教主百般阻止凤栖止服下天山雪莲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成?还有这毒省略号 她甚至心中隐隐的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这毒是那个圣衣教教主所下为的就是牵制凤栖止?!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谢言晚的脸色就有些发白。凤栖止这等的工夫在教中才是使者的位置其上更有一个长老三个护法恐怕那武功更是非凡。 一个燕翼遥对付起来尚且吃力若是阿止真的与圣衣教为敌…… 见谢言晚的脸色有些苍白凤栖止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当下便将她拥在怀中轻声道:“莫怕本座不会出事儿的天山雪莲也不会被抢走。”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旋即便听得辰丙的声音响起:“主子月使怎么处置?” 那燕翼遥被洛珏迷晕之后就被扔在了院子中间做主子的不发话他们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处置。 闻言凤栖止邪火顿起冲着门外尖利着声音道:“把他扒光了衣服扔雪山上去!” 不是想抢天山雪莲么先送他去雪山上醒醒脑子! 听得他声音里的阴森辰丙瞬间打了个寒颤又莫名觉得自家主子这个吩咐格外的解恨登时便恭声道:“是属下遵命!” 他们才没有辰甲那么的心思多行事一向随心只要解气就成! “等等——” 辰丙刚想去办复又见洛珏的房门被打开而后便有一个翠绿的瓶子抛了过来。 辰丙伸手接过带着狐疑问道:“洛神医这是什么?” 闻言洛珏脸上带出一抹坏笑嘿然道:“没什么天为棉被雪为床这等美景不让他多睡几日怎对不起他?” 他自然知道燕翼遥冻不死反正死不了若是不趁着自己能磋磨的时候一解心头之恨岂不是辜负了他神医的称号? 见状那辰丙的眼睛里瞬间一亮乐呵呵道:“是我这就去办!” 凤栖止坐在屋子里不动可谢言晚却爱看热闹。听到外面嘻嘻索索的声音她顿时忍不住走到窗户边隔着窗子往外看去果然见到燕翼遥被人直接扛起来扔到马匹上只听得一声马儿嘶鸣就见那一马拖着两人朝着外面行去。 谢言晚砸吧了一下嘴巴笑的眉眼弯弯回眸道:“啧当真是残暴啊。” 只是她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那一双眉眼之中却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见谢言晚的笑意凤栖止顿时觉得眼中的阴沉褪去了不少连带着脸上都柔和了下来温声道:“过来。” 谢言晚乖顺的走过去蹲在凤栖止身边笑眯眯的望着他道:“阿止唤我做什么?”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心中爱极将手放在她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捏着温声道:“无事便不可唤你么?” 他这动作格外的讨好了谢言晚她舒适的眯上眼睛如同一只猫儿一样的蜷缩在他的身边却猛地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而后谢言晚抬起头来仰头道:“阿止此番咱们去采摘天山雪莲无论上下山之时也都不曾进到过离城那城主府的人是怎么找寻过来的?” 且来了之后第一句话便是要他们交出天山雪莲。 此事有蹊跷。 闻言凤栖止的手依旧漫不经心的在她头上揉捏着甚至就连神情都未曾变过依旧淡漠的笑道:“想知道缘由晚些时候去问洛珏便是。” 似是在验证他的话一般凤栖止话音未落之时便听到隔壁传来男人变了调的惨叫声而后便有东西不停的撞墙发出咚咚的声响来。 听到那声音谢言晚顿时叹道:“啧这洛珏当真是变态啊变态。” 可她那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同情毕竟来人心存不正若是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此刻在黄泉之下的就是自己了又哪里能安稳的坐在这里? 仁慈之心可以有但是一味地仁慈却只能滋长那些罪恶! 其后洛珏似乎是嫌弃那声音太过吵闹嘴里嘟囔了几句便一把药粉撒了过去。 而后那人便彻底的消停了。 倒不是死了双目圆瞪喘息粗重可是却动弹不得唯有那身上不住流下来的汗倒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直到天色将昏之时洛珏才将房门重新打开端着一个药碗敲开了凤栖止的房门。 见到桌子上那一碗黑漆漆的东西谢言晚严重的怀疑这药的作用带着几分怀疑道:“我说洛小爷您真的不是来打击报复的么?” 这味道就连她闻了都有些作呕! 简直是太难闻了唔就像是……一碗被炸好又放馊了的臭豆腐…… 洛珏平生最不能忍耐的两件事:一是有人抢他银子二是有人质疑他的医术。 因此在听到谢言晚这话之后洛珏顿时跳脚咬牙切齿道:“我说小丫头你居然信不过我?我可是洛家的传人!” 他二人在这儿争论的不亦乐乎而旁边的凤栖止却已然端起了碗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将那一碗黑漆漆的墨汁喝了下去。 见凤栖止这般坚决谢言晚瞬间瞪大了眸子而后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直直的瞪着凤栖止小心翼翼的问道:“阿止你你可有什么反应?” “不曾。” 凤栖止的脸色依旧淡然这药的确是难喝如同生嚼了一斤黄连的苦涩然而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见状谢言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一旁的洛珏则嗤道:“小爷的医术就连我爹也不敢说比得过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小瞧我!不过小爷度量大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说到这里又吩咐道:“去将小爷的药箱拿来。” “洛小爷您架子还挺大嘿。” 听到谢言晚的话洛珏笑的一脸的欠揍:“不拿?那待会你家阿止若是不能及时施针可别怪小爷没提醒你。” 谢言晚咬了咬牙到底是比了比拳头愤愤的朝着旁边的屋子走去。 谁让她家阿止的命现下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呢?她得罪不起只能乖乖的受着。不过洛珏这厮等到阿止的毒好了再说看她怎么过河拆桥! 谢言晚笑的一脸的阴险不妨一抬眼就看到了辰甲带着几分诧异的望着自己。 她瞬间收敛了笑意诚恳道:“辰甲大哥你可好些了么?” 这样的乖顺纯良仿佛刚刚那个坏笑的丫头不是自己一样。 听到她问自己辰甲顿时便虚弱的笑道:“无妨了洛神医已经给属下上了药。主子他可服下药了?” 谢言晚拿了医药箱回眸笑道:“你且安心养着你们都不会有事儿的。” 她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将门重新合上。方才只是一眼她已然扫到了辰甲左边的袖子空空如也。 那样性子好的一个男人啊就这么废了…… 谢言晚收敛了情绪深吸一口气这才重新回来将药箱放在桌子上笑眯眯道:“洛神医您的药箱。”只是那笑容里到底带着几分的咬牙。 见状凤栖止不由得弯唇浅笑道:“晚儿你先出去吧。”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问道:“为何?” “因为我要给你家阿止脱衣服光光哦难不成你要看?” 见洛珏一脸的欠揍谢言晚顿时觉得自己的洪荒之力大概是要忍不住的了。 然而还不等她说话就见凤栖止突然的将蹙起了眉头而后闷哼一声身形一颤便朝着前面倒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又一波来抢雪莲的 好在他眼明手快及时的扶住了桌子顺势的坐了下来这才免除了被摔倒的厄运。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他问道:“阿止你你可还好么?” 此刻的凤栖止显然算不得好。一脸的苍白而他的额头更是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甚至谢言晚将手放在他肩膀上的时候还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在发抖。 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之人竟然也会发抖! 见状洛珏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晚儿把他扶到床上去脱掉上衣。” 谢言晚依言行事将他的衣服脱下之后便看到了凤栖止身上的疤痕交错。 反倒是凤栖止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来安抚她压抑着颤抖低声道:“丫头出去吧去隔壁等着本座。” 而此时的洛珏已然将那一排银针都摆了出来抬手便在他的后背上插入了一整根的银针! 长约一手指的银针竟然就那样直直的入了肉而凤栖止更是闷哼了一声。 谢言晚见了便觉得疼痛异常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坚定的蹲在他的身边望着他趴着的脸道:“阿止我陪着你。” 她的视线焦灼在凤栖止的脸上而眼角的余光更是忍不住的往他的后背扫过去。 那一根根的银针被快速的扎在后背之上不多时便布满了长长的针尖。 而后便见洛珏沉声道:“站到一边去。” 他的话一面说着一面在凤栖止的头顶猛地刺进去一根银针! 那一刻便见凤栖止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口黑血来。 那血液漆黑无比而与此同时凤栖止的脸更是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白到面无人色。 见凤栖止这般谢言晚顿时便咬住了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出声只是站在一旁直直的望着凤栖止。 当最后一根银针扎在他的头上之时凤栖止猛地低吼出声那声音痛苦至极竟像是野兽一般的在嘶吼着。 他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骨节修长的手此刻已然青筋遍布而那手缝里则由着掐的力道太大缓缓地渗出血来滴在床单上的时候点点晕染开来。 往日里那一双如同墨池的眸子更是通红的仿佛能够滴下血来。 眼见得洛珏退开谢言晚顿时便扑了上去固执的将凤栖止的手一根根掰开而他的手心早已鲜血淋漓。 凤栖止此刻已然疼到没了神智下意识的便想要重新合拢却被谢言晚固执的抓住低声道:“阿止抓着我的手。” 她竟将自己的手臂送了上去任由凤栖止狠狠地攥住! 这时候的凤栖止已然有些辨不真切眼前全身心都被那种剧痛支配着偏偏他被洛珏封住了穴道是以除了那双手之外竟然再无处可以动弹。 谢言晚的手臂被他死死的攥着疼的谢言晚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然而在看到凤栖止这般受苦之后她却丝毫挣扎都不曾只是任由他握着。 见谢言晚这般一旁的洛珏也有些不忍劝道:“小晚儿他现在灵台不清明你何苦这样?还是出去等着吧。” 谢言晚摇了摇头剧痛已然使她说不出话甚至就连小腿都蹲的有些发麻可她依然坚定的蹲在原地任由凤栖止抓住自己。 看她这样固执洛珏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罢了那你便呆着吧。”他说着一面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放到了谢言晚的身后轻声道:“坐着吧舒坦些。”这丫头虽然不说可他也看得出来这双腿怕是已经麻了。 见状谢言晚点头算是道谢右手仍旧抚摸着凤栖止用力的手指眼眸里除了疼痛都是柔和的光芒。 挺过来吧挺过来她家阿止便再不必受剧毒困扰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院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而后便有一大批的人马闯入有人厉声斥道:“里面的人都给我出来!” 洛珏神情一冷低声道:“你在里面安心待着我出去看看。” 闻言谢言晚点头关切道:“你多加小心。”不管来者是谁都绝非善类。 洛珏邪肆一笑道:“无妨。”洛小爷他虽说是学医的出身可是除了凤栖止还真没怕过谁! 自然他怕凤栖止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懒得跟他计较是的就是这样! 眼见得洛珏出去谢言晚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在凤栖止的身上低声道:“阿止阿止。” 她这样叫着的时候凤栖止竟真的似有所觉一般捏着她的力道也小了一些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她复又吐出一口黑血来! 谢言晚知道这是他体内的毒素果不其然吐出来之后凤栖止的脸色便较之前好了些许。然而下一刻他便重新发力重重的捏上了谢言晚的胳膊! 这一次谢言晚清楚的听到骨头响动的声音那疼痛让她也瞬间起了一头的汗水却不敢抽出手臂。 因为他这样大的力道若是自己来承受必然会伤害到他。 比起来让阿止受伤她倒是宁愿伤到的是自己。 …… 洛珏出门之后便看到院落外空无一人反倒是院墙之上蹲了一排的人各个都拿着弓箭对准了他们不止如此这些人都身穿铠甲防护严密。 而那为首之人一脸的煞气望着院落里的辰丙等人更带着浓重的戾气道:“听说你们杀了城主府的人?” 闻言洛珏顿时便明白过来不屑的笑了一声鄙夷道:“你也是城主府的狗?一群狗就该好好儿的在家啃骨头没得出来发什么疯?” 听得这话那人的神情顿时难看至极冷声道:“黄口小儿呈口舌之快!交出天山雪莲留你们一个全尸否则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那人不同于先前的来的那一批此人身上带着浓重的煞气一望便知是个手染鲜血的主儿。 见状洛珏掏了掏耳朵嗤道:“废话真多有本事来抢啊。” 他这无所谓的神情彻底的惹怒了那人将手一挥便冷声道:“来人格杀勿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便见院墙之上有箭羽流星齐齐的射下冲着院内之人而来。 而辰丙等人岂是吃素的不过三两下的工夫便将那些箭羽拦截下来而后洛珏眼中一寒眯眼道:“小爷今儿气不顺你们送上门来那就不客气了!” 他说着抄起徒手接下的以那一批箭羽发力朝着院墙上扔了过去! 下一刻便听到在场之人尖锐的叫喊之声那领头之人震惊的发现洛珏随手扔过去的一把箭羽至少打中了三个人! 而那些人穿着铠甲竟然还被洛珏生生的打穿了! 辰丙等人见机而上齐齐的迎着箭羽纵身上去不多时那些正在射箭之人就已然从城墙上的捕猎者变成了猎物。 洛珏阴森森一笑眯眼道:“小爷我不发威你们就当小爷是病猫了是么?” 他平日里被凤栖止欺负也就算了就凭着这群杂碎们也想欺负他?真当他小爷是吃素的啊! 洛珏的工夫委实恐怖可那人却被挑起了战意阴森森的将手中的长刀拔出吼道:“让我来会会你!” 眼见得那人冲上来洛珏瞬间迎上去二人在这院子之内打的飞沙走石黄沙四起。 一击之下洛珏顿时发现此人的战力相当恐怖甚至在他之上! 他自认不是什么君子示意在发觉自己打不过之后顿时便借机回头道:“辰丙你们都是死人呐瞧不见小爷我被欺负了么!” 他这话一出辰丙等人额头黑线顿起手上功夫却是不弱直直的便朝着那人打了过去! 几人参加战斗之后那场面顿时胜负见分晓那人腹背受敌满头大汗的东躲西闪逐渐的显出了疲态。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只见房顶上突然落下一个干瘦的老头尜尜的一笑便朝着房间内冲了进去! 见状洛珏脸色大变而辰丙更是在同一时间便朝着那老头的后背一掌拍了过去! 下一刻那老头回转过身来却并没有接掌反而是直直的照着辰丙的面门撒了一把药粉过去。 而后便见辰丙身形一个趔趄竟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那人的武器也被夺洛珏用他的武器将他腰间狠狠地刺穿。其他人迅速进屋去追那老叟而洛珏则三两步跑过去扶起了辰丙。 可在看到他青黑的脸色之后顿时便咬牙切齿道:“老畜生小爷杀了你!” 那老叟给辰丙撒是不知是什么霸道的毒药不过一个呼吸之间辰丙竟然已经毒发至全身了!可是偏偏他此刻根本没时间给辰丙拔毒只能喂了他一颗护心丹而后冲着里面狂吼道:“都给小爷出来我去收拾那畜生!” 他是百毒不侵的身子可是辰部这些人却不是。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们中毒了 然而他这话说的已经为时已晚。 不过瞬息之间房间内竟然已经倒了一大群。 只是辰丁等人中的似乎不是那等霸道的毒药是以气息还在正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那老叟怪笑一声单手掐着辰甲的脖子将他随意的扔在地上回头冲着洛珏问道:“说天山雪莲在在哪儿?” 辰甲脸色涨红可不知被他喂了什么毒药这会儿竟然连呼吸都难受了起来且浑身的力气更是一丝一毫都使不上来。 见状洛珏眼睛里危险的光芒越发浓重他森然一笑道:“要雪莲是么?小爷给你啊。” 说到这里他猛地扔出一个瓷瓶儿来而后欺身而上冲着那老叟便打过去。 那老叟刚要接瓷瓶儿不防着他这一手顿时抬手迎了上去。 这一次是实打实的对上了这一掌而那个扔出去的瓷瓶更是碎裂在了二人的掌中心。 下一刻那老叟便脸色一变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迅速的发麻阴森森道:“你给老夫下毒?” 闻言洛珏眼中戾气更重冷声道:“对付你这个老毒物当然要用毒。” 那老叟嘿然一笑鄙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就凭你?” 洛珏却懒得搭理他只是手上功夫迅速加快一掌接一掌的袭来让那老叟逼不得已只能迎战。 二人从房间之内打到屋外而那老叟也终于发现一件格外不对的事情。 “你你——” 他方才被逼得紧了没发现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那药的毒性不大可是却是在吃他的内力! 此刻随着他被逼用内力已然浑身虚脱到再也使不上力气了! 洛珏随意从地上捡了一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交出解药来。” 那老叟纵然已经被擒拿却仍旧傲气的很睨道:“想要解药就交出雪莲来否则他们都只能等死了。” 听得这话洛珏阴森森一笑道:“那你就去死吧!” 说着他抬手之下手起刀落那老叟古怪的笑声便戛然而止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洛珏不在看这老叟的尸体只是快速的进房间去查探辰丙辰丁等人。 这些个人此刻的脸色是一样的青黑且呼吸微弱。 洛珏迅速的给他们都喂食了护心的药丸又将人一一的扶到一旁抬手捏上了他们的手腕。 待得确认了这几人体内所重之毒后洛珏先是变了脸色继而恨声道:“这个老畜生竟然是天门的人!” 洛珏心中有火气自然要找人发泄而这个发泄的对象便是先前那个被抓住的汉子。 那汉子才悠悠转醒就对上了洛珏的带着怒火的眼睛瞬间便瑟缩道:“这位壮士饶了我吧!” 他被折磨了整整大半日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一一揪出来洗了一遍似的疼到他痛不欲生偏偏还死不得! 闻言洛珏厉声一笑径自便将他丢了出去指着那一地尸体道:“来一一辨认一番这些都是谁!” 直到那汉子一一都指认完了之后洛珏冷厉的一笑阴沉着声音道:“好一个城主府啊。” 这些人还真的是没有说谎话甚至包括这个会用天门毒药的老叟都是城主府派来的人! 他们原本就打着抢了药杀光的主意不想接连两批都栽了。 而后他又阴森森的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人看到洛珏这个样子哪里还敢隐瞒?当下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是小三说的他爹就是这个客栈的老板!” 这句话一出洛珏脸色一寒瞬间丢下他大踏步的跑了出去。 这老匹夫居然扮猪吃老虎! 然而等到他出去之后找遍了整个客栈却见那店家已然没了踪影店内倒是还有一个店小二可是在看到洛珏这般凶神恶煞之后也打着颤道:“我家老板已经出去了说是有要事去办。” 而这个要事是什么洛珏自然已经猜到了。怪不得第二批的人马会这么快的到且还派来了实力这般强悍之人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啊! 好当真是好的很! 这一刻洛珏觉得他多年未曾出现的暴虐因子再次被点燃了起来。 只是眼下凤栖止和辰字科的人昏迷唯一没事儿的便只剩下了他所以他还不能贸然行事。 念及此洛珏松开了小二转身回了偏院。 而此时的凤栖止仍旧处在昏迷之中。 谢言晚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胳膊一张脸上汗水不断脸色苍白唯有那一双眼睛里带着灼灼的光芒。 见到洛珏回来谢言晚顿时回头问道:“方才来人是谁他们可有事情?” 她在屋里被凤栖止抓着对外面的一切都看不到只是听到声音里格外的激烈。 洛珏如实道:“来了一个老毒物辰字科的人都中毒了我须得去一趟城主府取些东西来。” 那老毒物既然是城主府的人自然在府上有住的地方届时他杀进城主府找到这老毒物的收藏才能救下辰字科的人。 闻言谢言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复又关切的问道:“那你可有事儿?” “无妨。这次是我大意了这天门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走到哪儿他都能见到天门里的毒物们当真让他不爽的很! 见洛珏脸色不好谢言晚生怕他冲动因道:“等到阿止醒了之后一起去吧。”那城主府怕是不好闯谢言晚虽然跟他斗嘴习惯了可若是洛珏真的独身前往她还是不放心的。 洛珏此刻倒是难得的正经起来听得她的话因点头道:“你放心如今他这模样我也不会出门的。” 说着他有走上前去见凤栖止这个时候虽然彻底的昏了过去但是那脸色却正常了许多因长出了一口气道:“好在他的气息倒是平稳了下来。” 他一面说着一面抬手去将凤栖止插在背上的银针一根根的拔出。而谢言晚清晰的看到那银针被拔出来之后上面竟然带着浓浓的墨色。 那是毒。 洛珏显然对此毫不意外将用过的银针扔到了盛着垃圾的小桶里等到尽数拔完之后又拿出一个墨色的盒子来将里面的黑漆漆的药膏一一的涂到了凤栖止的背上。 院外是浓重的血腥之气而房间内则是浓浓的中药气味。这二者的味道都是一样的难闻可是一个是杀人一个是救人。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 直到凤栖止的手彻底松开之后谢言晚这才起身而这个时候她因着长期的绷紧身体竟然已经酸麻到无法动弹了。 起来的那一刹那谢言晚整个人便朝着一旁栽到了过去。 幸亏洛珏留神一把将她拽住扶着她道:“可还好?” 谢言晚道了谢勉力道:“还成。” 她由着洛珏的搀扶走到桌子旁坐下来锤着自己的腿眼睛却止不住的看向床上趴着的凤栖止。 他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只是那梦里的滋味想必并不好受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而那薄薄的唇更是紧紧地抿着。 唯有那一张好面容不论他做出何等模样时都不会被消减半分的。 他的发丝因着出汗过多已然被粘到了脸上。谢言晚看着心疼便撑着有些发麻的身体起身预备着出去给他打水来洗脸。 只是不想在看到外面的清醒时却一时有些惊怔。 她是想过院内的惨烈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的惨烈。院外满地的尸体而洛珏的房内则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人都是辰字科的。 那些人此刻脸色青黑的昏迷着显然是中了毒。 谢言晚心头一跳又发起恨意来。这可真的算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外面来了! 她匆匆接了一盆水进来又拿了帕子小心翼翼的给凤栖止擦了脸。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的手触碰到凤栖止的时候后者的眉头竟然松开了些许就连唇角也再不复先前那样紧绷的弧度了。 谢言晚留心了一瞬见这果真不是自己的错觉不由得微微叹息复又有些心酸来。 洛珏见她进来嘱咐道:“我出门找个客栈届时先将你们送过去。”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道:“那你呢?” “小爷我得在这里等着他们至少得拖上一拖。”眼下这些人伤的伤毒的毒而那店家自己没有拦住若是真等到他们连夜再来一批人而这店里又没有人的话届时他们可就真完了。 谢言晚想要反对却也知道洛珏说的是对的因叹息道:“好都依你。” 等到洛珏将昏迷中的辰甲等人送走自己又拐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他进门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先将凤栖止身上的膏药去掉而后又同着谢言晚一起将凤栖止扶上了马车。 洛珏找的这家客栈算不得大不过胜在干净辰甲等人已然被他安置在了一个房间之内。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想活命,就招供 将谢言晚二人也送进去之后洛珏才沉声道:“你们先在这里好生待着等我过来寻你们。” 闻言谢言晚心中便有些不安因道:“你要小心啊。” 见状洛珏咧嘴一笑嗤道:“小爷是什么人打不过也能毒死他们安心便是。我走了。” 说到这儿洛珏又挥挥手道:“成了别这一副丧气的模样等着小爷回来!” 眼见得洛珏离开谢言晚更觉得心中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她在房间内踱着步子复又看向凤栖止抚着他沉睡的脸轻声道:“阿止你快些醒来吧。” …… 天色昏沉漆黑如墨。 虽是白日可是因着下雪那天气已然彻底的黑了下来。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北风呼啸吹过将天地之间都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院内的尸首散落了一地落上雪花之后迅速被掩埋一切污浊都仿佛消失不见。 房间内点着一盏灯烛火昏黄照应出窗前那一个端坐的人影。 “大人就在这里了这偏院通铺住着几个精壮汉子正房有四个人!” 那店家娴熟的将里面情况介绍清楚见那为首之人挥了挥手便诺诺的退了出去。只是他的心里却总觉得有些惶惑不安。这已经是来的第三批了若是还不成…… 念着他又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虎口迫使自己冷静低声呢喃道:“这次来的可是城主手下的统领大人定然能成的!”将他儿子伤成这般这几个人的命绝对不能留! 那店家佝偻着腰转过院门还未走到自己的房间便听到身后的偏院里传出了喊打喊杀的声音。 他憨厚的脸上露出与样貌不符合的狰狞低声诅咒道:“你们去死吧!” “砰”的一声一具尸首被人从房间内重重的扔了出来而后便有男人走出眉眼冷冽道:“这般怂包也敢学人偷袭?” 正是洛珏。 不待那为首之人说话洛珏先扬起手睨了他一眼道:“又想让小爷我交出天山雪莲否则格杀勿论?我说你们是不是脑子没长好只会说这一句?” 见他瞬间便斩杀了己方的人那为首之人的神情越发阴沉他们手里提着灯笼自然看得真真切切这一院子的尸首都是今日一早才派过来的杀手!不想这短短片刻他们已然生死相隔! 不过一日一夜的工夫城主府已派出了第三批的人可见这些人的实力。 而此时听得洛珏的话那人的脸色更加难看指着凤栖止道:“小子既然你这般狂那本官倒是要来会会你!”他乃是城主府的官差在这城中也是说一不二之人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了。 不想在听到他这话之后洛珏却是闲适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道:“车轮战不要脸你说打小爷就要跟你打?” 见他往后退那人更加被激怒眼见得洛珏就要退回房间之内顿时便挥起手中的长枪掠了过去阴声道:“小子休想跑!” 然而他的脚步刚顿住就猛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他动不了了! 地上带着粘稠的液体将他的靴子牢牢地黏在一起让他无法动弹而那身子更是差一点就摔倒。 他好容易稳住身子却见洛珏竟诡异的攻了过来下一刻他惨叫一声捂着眼睛便栽倒在地。 捂着眼睛的手缝里渗出点点鲜血而最恐怖的是他整个人都被黏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洛珏收回了手欠揍的笑道:“我说这还没到过年呢你就着急忙慌的讨压岁钱了?不过爷爷我没钱有也不给狗。” 他说话格外的阴损更惹怒了那人。 下一刻便见那人猛地喝了一声竟将身上衣服尽数爆开而他自己借机朝后退了出去。 洛珏原就没打算地上的雕虫小技能困住这些人只是当看到那人衣衫不整的模样嘴再次欠了起来:“啧原来是一个兔儿爷啊?可惜小爷只喜欢姑娘对你没兴趣。” 他这话彻底激怒了那人那人却有几分脑子只一瞬间便咬牙冲着身后之人道:“脱扔到地上!” 那地上不知是什么东西可只要粘住了东西他们不直接接触这玩意儿就等于失效了! 见那人的脑子转的飞快洛珏乏味的撇了撇嘴道:“啧说你们不要脸还真是彻底不要了啊。一群糙汉子们集体脱衣服成何体统!” 他话虽然这样说着可手上动作却不停在说这话的时候抄起一柄泛着寒芒的长剑已然杀入了人群中。 那些人扔出来的盔甲衣服刚好做了他的垫脚石。 漫天雪花飘洒洛珏的长剑挥舞之间强大的剑气更是将那些雪花搅的狂乱舞动着。 这些人没有想到洛珏竟在这个时候冲出来顿时便有些傻眼。 还是那个带头之人反应迅速当下便以自己的武器挡了上去。 “叮”的一声火花四溅二人势均力敌若只他一人洛珏自认对付起来绰绰有余然而周围的随从们却是秉承着以多欺少的原则一拥而上。 见他们集体拥上来洛珏瞬间便将手中藏好的药粉洒出笑眯眯道:“刚巧小爷缺人试药!” 然而这样狂风呼啸之中那药粉大多数都被吹散唯有几个人中了招。而其他人仅仅愣了一瞬便又再次尽数拥了上来! 虽说少了几个人压力减了些可洛珏到底有些支撑不住。 洛珏面上行云流水甚至还时不时的说话呕他们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当他的背后再次挨了一刀之后洛珏顿时忍不住挥剑砍出的同时又大声咒骂道:“凤栖止你个王八蛋小爷要为你而死啦!” 下一刻便见面前之人的头颅突然便被齐齐切下鲜血猛地溅了洛珏一脸。 而后便有一道冰魄银丝飞出缠上了周遭这些人的身上那残肢断臂不时的飞起将这偌大的小院瞬间变成了一道修罗地狱。 至于那个洛珏呼唤之人正站在门口手中银丝飞舞长袍猎猎吹动而他的脸上则带着如万年寒冰般的冷意看向某个人淡漠的开口:“你若为本座而死本座大抵会呕死。” 见到来人洛珏几乎要喜极而泣若非眼下场合不合适他真想上前抱住凤栖止大哭一场。 真的是……就不能早来一会儿嘛!害小爷他挨这么多刀! “怎么傻了?” 凤栖止将院内之人斩杀殆尽这才缓缓地走过去凉凉的扫了一眼面部扭曲的洛珏却见后者露了一抹似哭似笑的表情来。 而后就听得洛珏脸色涨红道:“千岁爷您……还走得动么?” 这厮站在哪里不好刚巧站到唯一一块没有被覆盖住的凝胶之上!要知道这东西可是他配了许久的一旦沾上衣物任凭你大罗天仙也甩不掉。若是沾上了肌肤那边只有去皮才可了。 凤栖止的脸微微一变果然见自己抬不起脚一张脸瞬间沉了下去咬牙切齿道:“洛珏!如何破?” 洛珏憋了半日终于憋不住分明眼下不是该笑的时候他却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良久他才抬起头“诚恳”道:“千岁爷脱鞋吧。” 凤栖止:“……” 正在这时只听得外面响起一声惨叫旋即便见谢言晚拖着一个人将之扔到了院子里。 借着那些未曾熄灭的灯笼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人正是客栈的老板。 见到凤栖止等人和这一地的尸体那店家瞬间面目灰白颤抖了半日才咬牙道:“你们杀了我吧!” 见他视死如归的模样凤栖止抬手便将冰魄银丝缠绕上了他的手指淡淡道:“想死?” 而后便听得那老者捂着手惨叫而他的小指已然从他的手上落到了地上。 大雪纷飞几乎能够将人冻僵却冻不住这等钻心之痛。 凤栖止余下的半句话也在他惨叫之时继续道:“没那么容易。” 那老者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儿而凤栖止手上的冰魄银丝已然再次出手捆住了他另一只手指头随着他另外一声惨叫凤栖止转而看向了场上的另外一个活口。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这人身上只有一道伤口虽说鲜血淋漓可是比起那些个残肢断臂已然好了太多。 那人原本在地上装死可是在感受到那一道细如丝线之物缠绕上他的脖颈之后瞬间便再不敢装了睁开眼睛虚弱的不住磕头求饶道:“好汉饶命啊!” 他只是一个小喽啰跟着前来原就是想跟着混点钱!可如今连前来的统领大人都被杀了他什么贪念都没了现在只求一条活命啊! 闻言凤栖止漠然勾唇望着他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死物:“活命?好办。你知道多少一一招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去城主府 见到凤栖止带着杀意的眸子那人越发心中恐惧当下便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尽数招来:“小人是城主府上的一个侍卫老城主得了怪病需用天山雪莲救命。不想那前去采摘雪莲之人回来之后说是救命的药被您几位抢走了城主便命我们前来夺回天山雪莲。” 他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末了又指着那在地上疼的打滚的老者道:“那采药跟报信之人里就有他的儿子也是这老者告知你们的行踪我们才能顺利找到的!” 这个时候为了活命什么仁义道德都已然被人抛到了脑后。 而后凤栖止的目光更是冰凉了几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可空气里的冷意竟敌不过凤栖止眉眼中的凉薄。而后他挥出手中丝线在那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挥手取命。 那人鲜血洒落在雪花之上点点殷红仿佛开在雪地上的花猩红而妖冶。 不大的小院中层层叠叠的尸首被冰雪覆盖而那店家更是在被那鲜血撒到脸上之时吓得连动弹都不敢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院落内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已然再无活口。 洛珏望了一眼这院内的惨状抬眸问道:“如今怎么办?” 闻言凤栖止顿时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来一字一顿道:“去城主府。” “带路。” 听到凤栖止的话那老者顿时便爬起身来惊恐道:“是是小老儿这就去套车。” 那样剧烈的惨痛这店家自然不想再来第二次。越心狠手辣之人越怕死。尤其是刚经历了生死之劫那些硬气已然被恐惧所代替。 店家一面说一面要出去却听的凤栖止道:“等等。” 而后凤栖止在那店家两腿战战时沉声道:“备马无需车。” 闻言那店家顿时松了一口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连连道:“是小老儿这就去。” 眼见得那店家当真瑟瑟发抖的去备马洛珏睨了一眼凤栖止似笑非笑道:“千岁爷走吧?” 从方才到现在凤栖止一步都没有挪动原因很明显他动不了了。 洛珏笑的一脸的幸灾乐祸可是还不等他乐呵一会儿就见凤栖止竟面色如常的将长靴褪下径自踩着这雪路走了出去。 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穿着衣服尚且冷更遑论说赤脚了。 可凤栖止却连脸色都未曾变过。 反倒是谢言晚顿时沉下了脸气急败坏的大步走过来嗔道:“你疯了么!” 见她来扶着自己的手凤栖止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低声道:“你可消气了么?” 他的声音格外小只有二人能够听到。分明先前之事格外过分偏凤栖止这神情里带着的无辜又让谢言晚的一腔怒火发泄不得最终只是咬唇道:“去离城救人要紧。” 下一刻便见洛珏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谢言晚指着她的脖子道:“晚儿你脖子怎么了?” 她的脖子上有一圈淤青其间还带着隐隐的血红色她皮肤偏白是以这痕迹便看起来更加的明显了几分。 闻言谢言晚顿时将兜帽带在头上也遮挡了几分那痕迹淡淡道:“无事你们去城中我便不去了辰甲他们须得有人守着。” 她说这是实情洛珏倒是没有多想当下便点头道:“也好。” 待得出了店门那店家果然乖顺的套了三匹马在原地点头哈腰道:“好汉马儿套好了请上马。” 洛珏只随意瞟了一眼便确定这马身上并未做小动作想来也是这店家只要还有一分脑子就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否则他的小命便不必留了! 凤栖止当先上马而后伸出手来望着谢言晚道:“上来。” 他的声音虽然无恙可是眉眼中却带着几分的柔和。谢言晚在心里轻啐了自己一声可是那手已经先于脑子借助他的力道上了马由着他将自己搂在怀中。 待得触及到身后男人温热的胸膛之后谢言晚又不由得在心中叹息她这算是栽到凤栖止的手里了。眼下的自己有无数个生气的理由却偏偏一见到他示弱便火气全消。 见到洛珏他们三人都上了马那店家顿时讨好道:“好汉慢走。” 却不想他的话还未落就见洛珏指着旁边那一匹空着的马沉声道:“让你走了么?上马带路!” 见状那店家顿时大惊失色可是他想说的话在触及到凤栖止冰冷的眼眸时顿时便缩了回去乖乖的爬上了马。 他手上的指头被削掉此刻被这冰冷的天气冻住了伤口可不流血不代表不会疼!他疼的要炸裂却只能任命的驱赶马匹在前面带路。只是在凤栖止等人看不到的地方那老者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怨毒的光。 哼既然这些人自己要去城主府赴死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等到城主府的人将他们都杀干净自己再去向城主讨功劳! 那店家心中打着阴毒的思绪浑然不知身后的凤栖止望着他的时候就如同看一个死人。 此人心思恶毒流于表面不过不足为惧。 将谢言晚送回客栈门口之时谢言晚咬了咬唇到底是叫住了他:“等等。” 凤栖止微微一愣便见谢言晚已然跑进了客栈不多时便拎出一双长靴来递给凤栖止道:“穿上吧。” 因着北风肆虐凤栖止的脚上已然裂开了数道小口鲜血微微流出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凤栖止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看到谢言晚眼中的那一抹心疼之后一颗心瞬间便柔软了下来他跳下马来将鞋子穿在脚上复又抱了抱谢言晚轻声道:“等着本座回来。” 谢言晚下意识想要躲避可在见到他脸上的苍白之后终究是没有躲开咬唇点头道:“你多加小心。” 直到长街之上再无人烟谢言晚这才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客栈。 房间之内的几人仍旧昏迷未醒维持着他们离开之前的姿势。然而这房间之内却是一片杂乱如同是被肆虐过的战场一般。 谢言晚回到铜镜前坐下到底是没有错过自己脖颈之间的颜色。怪不得方才洛珏询问自己呢这般明显岂能看不出来? 念及此她的眼中又不由得闪过一抹羞愤来。 先前她念了许久一心等着凤栖止醒来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人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将她压在身下揉虐! 外间的辰甲几人纵然昏迷可到底与她只隔了一道珠帘谢言晚又羞又气登时便一脚踹了过去却不想反而被凤栖止钳制住她的腿将自己压在身下而他的大掌更是掐上了她的脖子! 她当时反抗不得再看凤栖止的双眸竟然是血一样的通红里面照应不出谢言晚的模样反而像是藏着一只野兽! 那时的凤栖止的确失了神智药性后劲儿太大他唯一所想便是要发泄眼前的女子勾人心魄让他只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肆虐。 除此念头再无其他。 谢言晚哪里见过凤栖止这般模样她脖颈被掐着呼吸已然开始艰难而不得反抗之时谢言晚终于流下凄然的泪水来。 罢了若是此番死在他的手中就当是偿还了吧。 熟料想她的泪水落在凤栖止手上的那一刻后者竟像是触碰到火焰一般忽的将手收了回去。好一会儿凤栖止的眼中红色才渐渐褪去而他望着谢言晚的时候更带了几分茫然无措。 那时谢言晚心中委屈万分却在凤栖止诺诺的喊了一声“晚儿”之后瞬间便冷了脸色。 她转过身去不看凤栖止只冷声道:“千岁爷若是不解气不如我自己动手也好消了你一桩心事。” 凤栖止自知做了错事哪里敢接话当下便好言好语的道歉。 若非谢言晚担忧洛珏的安危恐怕二人的怄气还远远没完。 心中是真的生气啊他竟不识得她还当着难么多人的面对她…… 谢言晚狠狠地咬着唇坐在梳妆台前将手里的梳子紧紧地攥在手中恨声道:“凤栖止等你回来咱们慢慢算账!” 只是话虽这样说着谢言晚的眸子又不由自主的望向漆黑如墨的天色。 他与洛珏二人单独前往城主府当真不会有危险么? 念及此谢言晚眼中的羞愤又尽数化为了担忧。 这位千岁爷还真是自己的冤孽啊。 她叹了一声见自己手上沾染了血色复又走到外间打了一盆水来将手缓缓的洗干净。 这天当真冷到了骨子里手沾进冰水里的时候竟然能感觉到几分热气来。 待得洗干净手又拿帕子细细擦拭了谢言晚这才打开房门将一盆脏水倒在了院子里面。 那水泼到地上冒出丝丝缕缕的寒气来谢言晚打量了一眼便要回屋可正在此时却见那一道院门竟被人抬脚踹开!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把她给我绑到马后拖行! 而后便有数十个人一起走进而为首之人则是一个穿着大红狐狸裘衣的少女她的一张脸生的格外好只是那眼中却带着几分阴狠生生的将好相貌给拉低了不少。 正是完颜襄。 见到谢言晚完颜襄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阴狠恨声道:“贱人咱们又见面了!”上次她给自己的耻辱自己可还没忘记呢! 闻言谢言晚神情一冷继而又有些鄙夷凤栖止。分明是这老妖孽做出的妖就因为生了一张勾引人的脸这一盆脏水就泼到自己头上了。 谢言晚这般想着将手中的水盆随手一扔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她声音虽然格外的随意可是心中却已然绷紧了一根弦。此刻凤栖止二人刚走而辰字科的人又尽数中毒昏迷自己不能倒下否则辰甲他们就不保了! 完颜襄这才想起来自己前来的目的鄙夷道:“本小姐今日来是要带我夫君走的。” “夫君?不知完颜小姐指的是哪一位?”谢言晚眉眼淡漠内中却带着星星点点的火气。 “自然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俊俏公子。”完颜襄说到这里又将手里的马鞭对准了谢言晚冷声道:“你若是识相就自己卷包袱走人说不定本小姐还会心善放你一马。可你若不是好歹我身后的这些人今儿就会尽数成你的相公!” 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谢言晚清晰的看到了眼前那群侍卫眼中的贪婪与狂热。这种目光太过下流谢言晚只看了一眼便恨不能将这些人的眼珠子尽数挖出来! 若是只有她自己那么谢言晚早就这般做了。可是此刻她却只能忍着。 “他人呢?” “不在。”谢言晚淡淡道:“你来的不是时候他刚刚出门。” 谢言晚说的格外诚恳可完颜襄哪里会相信?她冷笑一声道:“是与不是本小姐自己会看!”说着完颜襄已然走到了谢言晚的面前眼看就要朝着房间内走去。 谢言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完颜小姐进别人的房间经过允许了么?” 完颜襄挣脱不开咬牙道:“放开我!” 谢言晚依言松开淡淡道:“你若真想见他不如等他回来在此之前这个房门你休想踏入。” 眼见得谢言晚挡在门口完颜襄顿时使了个眼色沉声道:“是么?将她给我拿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谢言晚微微叹了口气神情却是迅速冷却了下来她抬手拔下头上锋利的金簪不退反进出其不意的便将手中的簪子插在了那人脖颈之间。 鲜血瞬间喷溅而出谢言晚的脸上也被染上了猩红的血滴。她却似无所觉只是劈手夺下那人手里的武器冷冽道:“还有谁?” 见谢言晚将人一击毙命其余的那些侍卫一时都有些胆怯。而完颜襄更是心头发憷死在她手下的下人不少可是却从没有见过在她面前这样杀人的! 哦不确切的说凤栖止是第一个而谢言晚显然是第二个。 然而此刻的凤栖止是完颜襄的心头好是以她便将所有的怒火都对准了谢言晚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杀了这个女人本小姐赏银一百两!”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听到完颜襄的话之后那群侍卫顿时便恶向胆边生齐齐的朝着谢言晚打了过来! 见状谢言晚更不敢分心手中靠着那一把抢过来的长剑不住的挥舞着看起来还算是轻松可她心中却知道自己此刻应对的有多吃力。 先前凤栖止吃了药神志不清那会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胳膊几乎捏碎其后掐着她的脖颈更是让她头昏脑涨的。 此刻她又累又困再加上女子的工夫本弱若是一两个人还能胜在巧劲儿然而这一群男人拥上来的时候谢言晚便只能硬碰硬。 很快谢言晚的身上便被留下了伤口而她抬剑的胳膊更是有些脱力。 见谢言晚应对吃力完颜襄看的心中格外解恨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因道:“别将她打死了本小姐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到完颜襄那一抹狰狞的笑意之后那些侍卫心头顿时一突。谁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个刁蛮泼辣的主儿能让她露出这种神情的只能说明一件事儿她的心中又有鬼主意了! 而后便听得完颜襄继续道:“你们都数着在不让她死的情况下这小贱人身上留下一道伤痕本小姐便赏银一百两!” 这话一出那些侍卫动手显然轻了几分可是那尖刀利刃却是齐齐的朝着谢言晚的身上招呼去了! 谢言晚腹背受敌很快便有些承受不住。 完颜襄得意的看着她这模样又疑惑道:“咦难不成真的不在么?” 否则的话他们恐怕早就出来了吧。 谢言晚耳聪目明即便这般境地之下依旧清晰的听到了她的话当下便冷笑道:“你不是想要知道他们的行踪么?不怕告诉你们你所找之人此刻就在城主府!” 闻言完颜襄一愣继而道:“不可能本小姐刚从城主府回来!”她不知道的是她走的是官道而那店家为了让凤栖止二人早些去送死所以挑的近道这才让两拨人马错了开来。 听得她的话谢言晚冷冷一笑道:“知与不知你大可回去看看。说不定你这城主府此刻已经血流成河了!” 完颜襄到底是个小姑娘刁蛮任性却没有什么心机此刻听到她这话顿时厉声道:“好啊那本小姐就回去看看!来人将她拿绳子拴了挂到本小姐的马上!” 她这话一出谢言晚的神情顿时一冷她早知道这女子草菅人命却没想到她竟如此的肆意妄为! 这个城主府当真是好的很呐!且等着吧她逃过这一劫再来算总账! 谢言晚心中打定主意她一心要将这些人引得远离客栈是以并未反抗任由这群人将她牢牢地拴在了马后。 而后便见完颜襄迎着这漫天的大雪弃了马车不坐上马娇叱一声径自打马而去! 那马儿的速度格外快谢言晚身上多处受伤被这马儿一拖动顿时便闷哼一声身上瞬间鲜血淋漓! 而那身后的侍卫们在看到这样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儿受虐更是纷纷目露淫光一面跟随上完颜襄的马匹一面在身后邪肆的讨论着:“待会若是她还不死咱们就向小姐要了!” 那些人打定主意竟若有似无的在后面护了谢言晚一护叫她不那么快死去好等到回城之后任由他们亵玩。 谢言晚浑身疼痛眼冒金星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然而她心中拧着一股信念咬着舌尖借着那剧烈的疼痛强迫着自己支撑下去。 眼见得这些人逐渐远离了那个客栈谢言晚才微不可察的松了松心神。虽然惹恼了这位大小姐吃了些苦头可辰字科的那些人算是保住了。 …… 对于谢言晚这边发生的变故凤栖止并不知道。 他与洛珏二人一路疾驰那店家更是心中念着让这二人早早送上西天所以也拼出了老命驰骋。 是以往日里格外远的路今日竟然不过一个半时辰就已经赶到了离城。 大雪纷纷扬扬下的没完丝绵扯絮的风更是将这半空中的雪花吹得打着卷儿。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那灯笼在风中左右摆动着将那街道上原本就昏黄的光线吹得更加看不真切。 因着这两日是中元节所以虽然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可是那地上的冰灯却是次第的点燃着像是为他们默然的照亮前路。 纵然光芒微小却已然够用。 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店家指着眼前那最高的一栋建筑物回眸望着凤栖止二人唯唯诺诺道:“好汉这里就是城主府。” 闻言凤栖止微一点头与洛珏对视一眼而后看向那店家道:“去敲门。” 那店家哪里敢有意见当下便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敲响了门。 良久那两扇门才被人懒洋洋的打开问道:“谁呀?”那守门人的话刚落就认出了老者顿时变了脸色道:“那些去的人呢不会又……死了吧?” 这两日已经第三次见到这老头了而每次看到他都会带来一个坏消息。 那店家神情僵硬的点了点头而后迅速的推开守门人跑了进去一面喊道:“有刺客闯进来了快来人……”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颗头颅便已经飞了出去。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往前狂奔的姿势。 下一刻他那无头的躯体才扑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守门人先是一愣继而便脸色一白叫道:“快来人!” 可是为时已晚。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属下救驾来迟!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守门人便被牢牢地控制住而后听得男人如同地狱传来的冰冷声音道:“带本座去见你们城主。” 那守门人稍微一动弹脖子上便被割裂一道痕迹渗出血珠来。 他再不敢耍花招当下便磕磕巴巴的点头道:“好好你们随我来。” 凤栖止二人随着守门人的步伐朝着主院走去而洛珏的眸子更是不住的在四周打量着。 待得走到某一处院落时他的神情一冷瞬间便朝着凤栖止使了个眼色。 见状凤栖止微一点头洛珏便三两个纵身入了那个院子而守门人被凤栖止牵制着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沿途并非没有看到人可是每每那些人想要尖叫的时候便被凤栖止一招灭掉。这一路走来尸横遍地唯独这个被辖制着的守门人仍旧还完好无损。 青石路上被白雪覆盖路便有些难走。那守门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脸色更是苍白无比。 还未走到主院便听得里面传来歌姬柔媚的歌声内中混合着男人们的推杯换盏。 眼见得上书青松楼三个大字的主院凤栖止手中冰魄银丝收回抬脚便朝着内中走去。 大门被踹开的那一瞬狂风暴雪席卷而入让室内正在饮酒作乐之人瞬间便打了个寒颤。 “你是何人?” 见到凤栖止的那一刻屋内的人瞬间有一时的呆滞待得反应过来之后纷纷警惕的望着凤栖止。 闻言凤栖止冷冽的一笑手中冰魄银丝出手淡漠道:“取你们命之人!” 随着他话音落下手中的冰魄银丝更是带起阵阵血色而狂风呼啸而进之时更将房间内的血腥之气扩大了几分。 城主完颜霄是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胖子一双绿豆眼中满是精光此刻见到这场面他也有些心头发怵望着凤栖止道:“你想要什么本城主都可以给你!” 听得这话凤栖止漠然的回了一句:“你的命。”而后便有一道血光飞出在这房间之内再次添了一道艳丽的瑰色。 房间内歌姬们被吓得瑟瑟发抖甚至不敢站起身来纷纷将自己抱成一团来生怕被波及到。 方才那一道血光杀得并不是完颜霄而是他随手抓住的一个歌姬。 就在这个一会儿的工夫便听得门外响起一声口哨。 凤栖止耳聪目明抬手便提溜起了正在瑟瑟发抖的完颜霄朝着外面便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外面已然赶来了大批的侍卫将他们齐齐包围凤栖止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洛珏的身影便知他藏得极好。 那完颜霄被他拎着脖子上面更缠绕了一圈冰魄银丝他当下便吓破了胆不住颤声道:“好汉不知您是求财还是本城主哪里得罪了您?求您指一条明路本城主一定改一定改!”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个汉子的声音突然大惊失色的响起:“城主他是夺取雪莲之人!” 那人正是小三子。 他身上伤口被纱布包裹了数层此刻听到动静随着人影跑了出来却不想看到的竟然是凤栖止。 那一夜的恐怖记忆仍在可是看到城主府这么多的人他便壮了胆子这才高声指认。 闻言完颜霄的脸色顿时一变想起自己派出的三批杀手先是恨毒又做了一副惧怕的模样道:“好汉本城主的确是派了手下人去了但是是想要好生商议一番不论多少价钱我们都愿意将天山雪莲买下来。好汉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听得这话凤栖止手上动作未停只是淡淡道:“误会?那城主可以下去问问你那群手下可有什么误会。” 完颜霄一时有些傻愣接口道:“下去哪里?” “黄泉地狱。” 冰魄银丝入肉的那一刻完颜霄的脖颈之上瞬间有鲜血迸射而出他猛地便吓破了嗓音连连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那些人若是对您不敬那就是死有余辜啊!好汉求您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见他这怂包的模样凤栖止神情越发冷峻。他倒并未曾真的想斩杀这完颜霄一则洛珏已然取到了药二则自然有人来收拾他。 毕竟这离城独立了这么久也该让朝廷派人来好好儿的管理了! 方才那一声口哨便是洛珏的提示。大军已然化整为零的进城正向这城主府内赶来! 他凤栖止一向不是什么仁慈之人而有些时候要人性命反倒不如让他们活着更来得受罪。 毕竟死是那样的容易唯有活才是最难的! 念及此凤栖止唇角微勾冰冷着声音道:“不知城主还想解释些什么呢?” “我我……” 那城主的话才刚出口便听得外面有女子打马而进嘴里带着愤怒的声音问道:“父亲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随着那话音落下便见一抹红影坐于马上驰骋而来而她的身后还拴着一个同样泛红的姑娘。可是走的近了众人才发现那被拴在马后的姑娘之所以泛红是因为她的衣裳早已磨破被浑身鲜血染成! 完颜襄跳下马来那些不敢轻举妄动的侍卫们便主动地让出一条道路来。 而在看到凤栖止绑架了完颜霄之后完颜襄顿时便不可置信的指着他道:“你为何要绑我爹爹?快放了他!” 闻言凤栖止却连个施舍的眼神都未曾给她只是淡淡道:“完颜城主你不是要给本座一个解释么?” 见凤栖止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过来完颜襄顿时大怒而后在想起马背上拴着的谢言晚时瞬间推开人群一把将那几个预备拖走谢言晚的侍卫推开冷声道:“滚开!” 那几个侍卫被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完颜襄一把揪着谢言晚的衣服拽着踉踉跄跄的她走进去厉声道:“你再不放了我爹爹我就杀了这个小贱人!” 凤栖止神情微动猛地回头瞬间便目眦俱裂! 眼前的女子一袭浅青色的袄裙已然被鲜血沾染变成了深红之色。衣衫褴褛伤口更是深可见骨!她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一双眸子也已然失却了神采带出几分空洞来。 然而总是这样凤栖止也一眼便认出她是谁! 他的晚儿为何成了这种模样?! 下一刻便见凤栖止的目光突然发红手中冰魄银丝撤回的片刻又覆上了完颜霄的胳膊! 那日的噩梦重现一拉一拽之间但见完颜霄的惨叫声不断而他的四肢更是在这眨眼之间脱离了身体整个人变成了一只来回滚动的肉虫! 而后那仍旧呆滞到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情况的完颜襄便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道烈烈红衣的男人。 “啊——” 剧痛袭来的时候完颜襄的手臂已然齐齐的落到了地上而原本被她钳制着的谢言晚则被男人小心翼翼的搂到了怀中。 在感知到怀中人微弱的气息之后凤栖止的双眸越发的呈现出赤红的颜色。 地上的完颜襄痛到打滚周围的侍卫们也在这个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齐声道:“杀了他给城主报仇!” 不知谁先喊得这一句话出来而后便见那群人再次拥了上来。 然而还未等他们靠近凤栖止最前面的那一排人突然便倒在了地上。 而这些人诡异的倒下之后那攻势便颓了一颓这些人互相看了看骇然的都不敢再动弹。 有男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凤栖止的身边他的眼中再不复原先的轻佻将一瓶药膏扔给凤栖止沉声道:“阿止带晚儿进屋她受不住这寒气。” 闻言凤栖止眼中闪过一抹痛意道:“交给你了。” 眼见得凤栖止抱着谢言晚进了房间洛珏这才乖张的一笑望着这院中涌进来的人厉声道:“谁想先死?小爷成全你们!” 洛珏自己身上便带着伤原本跟凤栖止商议的便是拿了药拖延到军队赶到之后便走。可谁曾想谢言晚却以这样的方式被带到了城主府内! 他洛珏从小到大看顺眼的丫头片子不多偏偏谢言晚是其中一个。 洛珏眼中的暴虐因子顿起望着在场之人目光凌冽的仿佛看着一群死物。 纵然现在还喘气儿可很快便不会是了! 先前那男人带来的威压太大此刻见来的是一个面相瘦弱的年轻人那些人顿时便又重新提起了勇气指着他道:“死的是你才对擅闯城主府杀无赦!” 那人话音落下当先便提刀冲了上去。然而还未等到靠近洛珏就见后者已然先如鬼魅似的到了他的身旁。 而后只听得咔嚓一声那男人的脖子竟被瞬间扭断! 而那一声仿佛是个信号一般。 随着那男人的尸首被丢在地上便听得外面喊杀声震天而后便有身着银甲银盔的高大将士走了进来恭声道:“不知贞和郡主在此属下救驾来迟请郡主恕罪!”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本座送你的衣服,如何?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在场之人瞬间愣怔住了。贞和郡主是谁? 下一刻便听得洛珏的声音仿佛地狱里传来一般阴森而诡谲:“城主府之人刺杀贞和郡主致使郡主重伤昏迷杀无赦!” 随着他话音落下便听得那银甲银盔的男人肃然道:“是属下遵命!” 这一句话仿佛是一道催命符。 院中之人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形便在这种迷茫的状态之下丢了性命。 洛珏冷厉的望了一眼院落之中的杀意弥漫目光旋即定格在了那一对父女的身上指着他们道:“城主府的嫡系亲眷一概留着性命。” 他跟凤栖止自幼长大虽说看起来一个好性儿一个冰山可是唯有那些亲近他们二人的人才知道若非骨子里透出来的狠辣相同二人又怎会成为朋友? 这位传说中佛相圣手的洛神医若是真的下起黑手来与那位号称是地狱阎罗的千岁爷根本不遑多让! 这场大雪整整下了一日方才逐渐停息只是雪虽止空气中的冷意却越发的森然。 偌大的城主府中到处都被血腥之气充斥着而那残肢断臂早已被士兵们清扫到一旁高高的叠满了院子。 与外面血腥弥漫不同房间之内的气息格外的干净甚至还有花香隐隐浮动。 连成虽然是个武将可是办事却格外的干净利落清理完城主府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购置了崭新的被褥将这城主府的主院内换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恭敬的请凤栖止换了房间。 琉璃灯悬在房间内的各个角落将这房内照亮如同白昼。 已是深夜偌大的屋内一片寂静。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身上的衣衫尽退却无寻常的美感反而处处是令人惊心的伤痕。 凤栖止坐在床边正执着湿了水的软帕在细细的替她擦拭着可饶是这般轻柔的动作都引得女子一阵战栗。 她虽已昏迷可那浑身剧痛却仍旧清晰无比。 谢言晚每抖动一下凤栖止的眼眸戾气便暗沉几分。他强压着狠戾替她擦干净了身子复又端起药粉为她小心的涂抹着。 好容易将谢言晚身上都抹了药包扎好凤栖止的背上已然出了一层薄汗。他将手在谢言晚未曾受伤的肌肤上轻轻地摩挲着语气里却是带着与动作不同的戾气:“晚儿你受的罪本座会替你一一讨回!” 他眷恋的在谢言晚的额头吻了一吻这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打开房门的刹那北风呼啸而来而凤栖止身上的气息也瞬间冷冽了下来:“人在哪儿?” 城主府的亲眷们早已被连成尽数的锁在了一处小院内此刻听到凤栖止询问那些守卫在门外的士兵们顿时便恭声的指引方向。 房间内的门被霍然打开那群人的哭声在看到这群士兵之后瞬间变成了惊恐。而完颜襄更是在看到来人之后顿时将身子缩了一缩。 凤栖止淡淡的扫了一圈径自走到了完颜襄的身边定定的望着她用着近乎轻柔的声音问道:“除了你还有谁碰了她?” 他说话的时候完颜襄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霎时驱散了那些恐惧咽了咽唾沫道:“随我去的府兵。” “指认给本座看。” 完颜襄刚想说话就听得身后的士兵轻声回道:“千岁爷除却这些嫡系之外城主府上下已无活口。” 他的话成功的让完颜襄脸色一白而房间内的人更是不由自主抱成团生怕下一个轮到的会是自己。 闻言凤栖止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平淡一双眸子里墨色浸染叫人看不真切。 他蛊惑似的看着完颜襄复又问道:“本座为你换一套衣服可好?” 完颜襄被他语气里的低哑暗沉所吸引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好。” “那你母亲是谁?” 完颜襄几乎僵硬着身子朝着中间那个衣裳华贵却格外凌乱的妇人指了过去。 下一刻那妇人便被拖了出来她尖锐着声音瑟瑟发抖道:“大人饶、饶命啊!” 凤栖止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缓缓的走了过去而后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手中冰魄银丝出手便将她的衣衫尽数化为碎片! 那妇人瞬间便要捂着身子可还未等她动弹便觉得浑身僵硬。 而后便见那一道细细的银丝在她的身上来回穿行不过片刻的工夫那妇人的身上竟如同画皮一般脱落了一整层的皮肉! 身上的僵硬消失那妇人凄厉的叫声直破云霄浑身的鲜血四射她站立不住可是每每触碰到东西之后便会引来更加尖锐的疼痛! 早有那忍受不住的人已然弯腰呕吐而那血腥之气冲天而起更是让那些胆小之人吓得晕了过去。 凤栖止却仿若未闻只是将那一件鲜血染成的“外衣”捡起一步步的靠近了完颜襄带着诡异的笑容一字一顿道:“本座送你的衣服如何?” 完颜襄几乎吐得胆汁都要出来此刻见凤栖止靠近瞬间便觉得头皮炸裂尖叫着往后退去然而身后是墙她退无可退。 “魔鬼……你这个魔鬼!” 完颜襄指着他尖锐的叫着可看到他靠近了自己顿时又软倒身子哭道:“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凤栖止似乎格外满意她的恐惧将那柔软的人皮扔到她的身上复又问道:“那你告诉本座你的兄弟姐妹是谁?” 他这话一出那些人瞬间便哭叫着后退更有人想要拼力的打开门窗逃出去然而不论哪一处都有侍卫把守这群人避无可避。 完颜襄再受不住脑中的那一根弦彻底的断裂尖叫着便要跑出去。她宁可死在那些侍卫的手里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然而未曾等她跑出去半步便发觉她仅存的手臂上一阵剧痛而后便有一道银线飞出继而便见她手臂上像是在脱衣服一样被扒掉了一层外皮。 “啊——” 女子的惨叫声凄厉无比凤栖止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映在这些人的眼中仿佛厉鬼一般。 被剥了皮的女人已然倒在地上失去了声息完颜襄只被剥了一条胳膊是以虽然血流不止却仍旧活着且还格外的精神在房间里面痛苦的惨叫着。 凤栖止手上的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那血是属于完颜襄母亲的人皮上的。他掏出一张帕子漫不经心的擦着神情优雅的如同一个绅士。 而后他抬起脚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复又顿住了脚步淡淡道:“吃了她你们便可以出去。” 那群人害怕的痛哭声在他开口的时候瞬间便止住在听到凤栖止的话后他们先是一愣继而便不可置信的望着凤栖止。 完颜襄更是尖利的骂道:“魔鬼你这个魔鬼!”只是那心里却蔓延起无边无际的恐惧来她当初是怎么瞎了眼才会去招惹这个男人的! 说完这句话后凤栖止的脚步再不停留朝着那夜色中走去。 暗夜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泼墨的夜空里房间内是唯一的光芒更是唯一的——地狱。 守在门口的士兵们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之声脸色也有些惨白。这位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千岁爷果然是一个恶魔! …… 离城由着完颜家统治许久朝廷一直以来都格外的头疼偏偏又因着太远是以久而久之皇帝便只能放任不管。 然而这一次凤栖止却不管不顾的除掉了整个完颜家更是命连成派人大肆抓捕完颜家的旁支之人一时之间离城的豪绅们人人自危。 更有豪绅们试图豁出命来拼一个前程可是在连成率领的十万大军之下这些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连根拔起。 若有反抗便以叛国罪论处。 而与他们的惨状不同的是那些百姓们。 自从连成的军队进驻之后他便开仓放粮更将豪绅们圈进起来的良田美宅还给租户和百姓们。 离城常年如冬衣不蔽体的贫民们得到了粮食衣物生存下来有望对于朝廷之人的进驻皆是感恩戴德的欢呼。 不过三日的工夫那些茶楼酒馆便都传唱起了朝廷的美德。 然而不同于城中的欢喜的气氛整个城主府内却是格外压抑。 人性本恶尤其是在凤栖止说了那句话之后那些往日里的亲人们便尽数化为了厉鬼索命将身上能用的利器都对准了完颜襄。 而虚弱的完颜襄在奄奄一息的时候甚至还能清楚的看到那些饿极了的人将她身上的血肉撕扯下来拼了命的往自己口中塞去! 及至这个小屋内再没了完颜襄甚至连她的骨头都未曾剩下之后那些饿疯了的人便再次转向了别的目标。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护主不利,该当何罪? 平日里有过龌龊的顾及着自己身份和利益不敢出手的都在这狭小的房间之内彻底的泯灭了人性。 唯独剩下了恶。 无穷无尽的恶。 最终这个房间之内并无一人活着走出来。 …… 连成清理完了那些尸首之后又将这血腥冲天的小院内命人清理干净这才走到主院内想要去给凤栖止汇报结果。 不想刚走到门口便被洛珏拦了下来。 “连将军此刻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千岁爷这会儿有点……”洛珏想了想形容词斟酌了一番才道:“狂躁。” 闻言连成顿时了然低声问道:“郡主还没有醒么?” 算上今日贞和郡主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这三天里完颜家的旁支试图前来夺回权力却被凤栖止单枪匹马的屠戮完。若是只将他们杀了便罢了可偏偏凤栖止将那些人扒皮抽骨却偏偏还留着一条命! 之后还要将那成了一坨软肉却还苟延残喘之人挂在城门口以此来警示想要心存不轨之人。 因着凤栖止这一行径目睹了过程的许多人都被吓疯了就连自己手下这些军中人也有不少都怕的吃不下饭。 不过此事带来的最直接的后果便是城中再无敢造反之人。 一想到那些人的惨状连成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往日里只知道这位权倾天下的千岁爷心狠手辣可是这两日的见闻他才发现这分明就是一个变态! 太恐怖了! 若非眼前这位洛神医时时劝阻着恐怕这离城之内就要血流成河了! 听得连成的话洛珏的目光暗沉了几分点头道:“嗯你自己便宜行事便可非要事莫来打扰。” 事实上洛珏体内的暴虐情绪并不比凤栖止少可是因为那厮肆无忌惮的发疯他便须得克制着自己来收拾眼下这一大片的烂摊子。 这孙子! 等到连成走了之后洛珏捏了捏额头叹了口气复又走回了房间内。 凤栖止依旧守在谢言晚的身边一动不动的如同一尊雕像。 他依旧一袭红衣身上的衣服格外干净可只有洛珏知道这已经是他今日换的第三套衣服了。 三日的滴水未沾凤栖止的眼圈下的青黑清晰可见而他的双眸更是定定的望着床上沉睡的谢言晚眸光里带出柔和的暖意。 与外面传言中的恶魔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洛珏走上前去叹息道:“阿止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确定不要吃点?” 从谢言晚昏迷之后凤栖止便不吃不睡再这么下去他不但要救一个浑身是伤的丫头还得再救一个饿到昏厥的疯子! 想到这里洛珏就忍不住叹气他这是什么命啊…… 闻言凤栖止却只是开口问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听得这话洛珏顿时便想哀叹可见他这模样到底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她体内寒气过重加之伤到了脏腑须得好好调养方才……” “本座问的是她什么时候会醒!” 凤栖止一双眸子内隐藏着滔天怒火而这股邪气支配着他让他恨不能将周遭的一切尽数销毁殆尽。 见状洛珏心神一禀凤栖止吃了天山雪莲之后原该静心调养可因着谢言晚的时候他反倒是有些化魔的征兆。 为今之计唯有谢言晚的清醒怕是才能压制他的戾气。 洛珏刚要开口安抚不想却听到门外有人声传来:“主子属下前来请罪。” 听到那人声音凤栖止眼内寒芒划过瞬间便朝着外面走去。而洛珏更是脸色一变急忙跟了出去。 院内跪着六七个人为首的断臂正是辰甲。 辰字科的人先前中毒亦是今日才醒来。 洛珏还没来得及交代他们几人别触霉头呢这倒好他们倒是先送上门来了! 见到他们几个凤栖止阴森着声音问道:“护主不利该当何罪?” 他眼中杀意尽显若非为了保护这几个人谢言晚何至于被人伤成这个样子! 听得这话辰甲只是恭声磕了头恭声道:“护主不利万死难辞。” “怎么还等着本座帮你们么?” 他这话一出辰甲等人竟当真毫不犹豫朝着自己的胸前便拍了过去! 下一刻便见一道药粉扑面而来他们几人的力道也被卸去了几分虽胸腔激荡到底没损了性命。 洛珏气急败坏的指着这几个人骂道:“小爷我好容易将你们救了回来你们对得起小爷么!”说到这儿他又回过头去冲着凤栖止吼道:“还有你发什么疯?小晚儿还没死呢你就造杀孽是等着她醒来跟你没完么!” 不想他这话一出便听得凤栖止漠然道:“本座倒希望她冲我没完。”至少不是现在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模样! 只是他的心里也有些震颤他并非真的要杀这几人只是心火无处发。此刻洛珏救下了这几人凤栖止隐藏在袖中准备出招的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而后便见凤栖止冷着神情道:“若是她死了你们就一起陪葬吧!滚出去!” 闻言辰甲等人顿时恭声谢恩却是未曾动弹仍旧跪在原地道:“属下等人恭候郡主醒来负荆赔罪!” 见他们这模样凤栖止顿时咬牙道:“本座的话也不听了么滚回去!” 看到凤栖止发火这几人迟疑了一番这才站起来终是朝着外面走去。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凤栖止这才淡漠道:“待会你去送些药别让他们死了。” 见状洛珏顿时气笑了:“不想让人家死还这么嘴上不积德?”说着他又愤愤道:“小爷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你拉屎我收拾!” 他这个比喻一出自己便呕了几声啐了一口道:“呸谁爱收拾谁收拾!” 洛小爷被自己的比喻恶心到了。 “等她醒了本座要娶她。” 洛珏正在呸呸的恼着自己的比喻乍听到凤栖止这话顿时一愣下意识道:“你说什么?” 而后他又反应过来凤栖止话中的意思鄙夷道:“算你还有些良心不过她那里你预备怎么办?” 这个“她”自然不是谢言晚。 见他提起那个人凤栖止眼中戾气顿生森然道:“本座原想着这么多年便是养一条狗也得有些感情更何况本座是她的……她能舍得下本座为何舍不下?从违背她意愿服下天山雪莲开始本座便已然没有退路了不是么?所以晚儿之事无需回禀本座的女人自己护着!” 原本想着等到自己解毒之后去圣衣教好生说一说跟晚儿之事的他的心中到底是存着那么一分痴心妄想指望着那个人心中会对自己残存着哪怕至少半分的怜惜! 那么凤栖止就会去跟她低头服软维持现状。 然而…… 凤栖止终究失望了。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恩断义绝了! 听得他的话洛珏的心中也不由得起了几分怨憎。没人比自己更了解凤栖止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 因此洛珏只是走到凤栖止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阿止兄弟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谢言晚是个好姑娘。” 这么多年凤栖止便如同在暗夜行走而谢言晚便是他生命里的长明灯。 所以作为兄弟他也会好好地护着他们。 “不过话说回来等你们大婚的时候得给小爷一份儿大礼毕竟小爷为你们鞍前马后总得有点报酬不是。” 闻言凤栖止的神情一暖弯唇道:“好。” 他也要给谢言晚一份大礼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他的丫头原该比任何人都拥有的多。 等到洛珏走了之后凤栖止这才重新回了房间。 床上的女子猫眼紧闭脸上还带着凝固结痂的伤痕可纵然这般依旧不损她的美貌。楚楚可怜望着便叫人心中怜爱。 凤栖止走到床边缓缓的坐了下来以手摩挲上她的脸轻声呢喃道:“晚儿晚儿……” 丫头醒来吧只要你醒来本座什么都应你。 凤栖止低声呢喃着将她的白嫩的手贴到自己的唇上。而后那手指上便多了几分湿润。 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下一刻那一只手便颤抖似的动了动。 凤栖止心神一震猛地睁开双眸却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 “阿止说话可算数?” 因着几日未曾开口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说话也有些艰难。可纵然如此依旧遮掩不住谢言晚眸子里的灵动。 凤栖止嘴唇抖动着忽的便将谢言晚捞起抱在自己怀中一双铁臂紧紧地钳制着她而他的整个身子都带着几分颤抖。 谢言晚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双手试图推开凤栖止的时候却发现他抖得厉害而自己手上的那一片濡湿更是让她有些泪目。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若你身死,江山为葬 与凤栖止相识这么多时日她见过阿止的各种情绪可唯独没有见过他……哭。 “阿止我在我在。” 她咬着唇带着方醒来的眩晕轻声呢喃。分明凤栖止没有喊她可是她就是知道凤栖止想要听到这一句话。 谢言晚带着轻柔的安抚哑声道:“阿止我在。” 良久才听到凤栖止似是喟叹似是无奈的声音:“丫头你若是再不醒来本座就疯了。” 这三日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做了什么。只记得世界里满是鲜红的血和沉闷的黑。 那是他过去二十年所有的色彩是谢言晚的到来为他增添了新的生机。可也是谢言晚的昏迷将那些生机尽数带走。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恐惧了。 惧怕失去她。 谢言晚只当他是开玩笑因轻声安抚道:“阿止莫怕。” 只是当洛珏来替她诊脉看着她喝了药又将凤栖止这三日的所作所为告诉她之后谢言晚才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眸。 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凤栖止的作风可是从跟她在一起之后这样的凤栖止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谢言晚突然便明白了他那一句话。 若你不醒来我便疯了。 等到房间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之后谢言晚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阿止若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闻言凤栖止眼眸一沉旋即一字一顿道:“江山为葬!” 那四个字内饱含戾气让谢言晚心中一惊却又心酸感动。 而后谢言晚安抚似的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轻声叹道:“阿止我一直在。” 这样的凤栖止呵当真是她的克星。 “晚儿回京之后我们成亲吧。” 听到凤栖止的话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呀名分并不重要。” 她不求那些虚名只要能够陪在他的身边自己就已经很知足了。 不想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凤栖止却捧着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目光道:“不本座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告诉天下你是我凤栖止的妻。” 谢言晚昏迷的这三日里凤栖止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任何人的同意与否都不重要包括那个人在内。重要的是他要娶谢言晚。 一想到若是她那日真的死了竟然连一个名分都没有凤栖止便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痛楚。 从前他顾虑太多可若是不管如何都注定为敌的话那么至少他也要做一些顺应自己内心的事情。 而娶谢言晚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眼眶温热她强撑着不让泪水落下来仰头笑道:“好我应你。” 她的阿止啊…… 她何尝不想拥有一个盛大的婚礼毕竟那是一个女孩的梦。 …… 谢言晚醒来确认无碍之后凤栖止这才有心思整顿离城。 这一日谢言晚午睡刚起就见院内来了几个人。 见到辰甲等人谢言晚顿时惊喜道:“辰甲大哥你们都没事儿了呀?” 不想她这话一出就见辰甲带头跪了下来沉声道:“属下们的命是郡主给的以后就是郡主的人但凭郡主差遣!” 他说完这话身后辰丙等人亦是齐声说了相同的话:“但凭郡主差遣!” 见状谢言晚顿时愣住了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闻言那辰丙仰头道:“郡主当日为了属下们的几条贱命不惜自己犯险我们能够活下来都是郡主救的。所以以后我们几人唯郡主马首是瞻!” 听得这话谢言晚才明白过来她叹息一声亲自将几人都扶了起来这才正色道:“几位大哥此言差矣你们虽说与阿止身份是主仆可是我却知道在他的心里你们都是他的兄弟。兄弟有难我身为阿止的妻怎能置之度外?当日之事若是换了他也是一样的。所以这话以后便不必说了你们毒性刚拔除还是好生修养吧。” 闻言那几人更是神情激动复又再次磕了头方才正色道:“郡主的心意属下们也都明白郡主大恩没齿难忘!” 见状谢言晚神情感动因强撑着笑道:“好那这恩德你们就牢记在心里吧。” 她话音刚落就见凤栖止走了进来神情里还带着几分温柔。 有了谢言晚的凤栖止又重新变回了那温和的模样。 辰甲等人低着头不敢言语凤栖止却只是淡淡道:“忠心也表了便回去养着吧本座手下可不养废物。” 他的话听起来刺耳可是却毫无怒气因此几人当下便行礼乖觉的给他们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眼见得凤栖止这般谢言晚不由得笑着叹气道:“你呀心里并非这么想偏生这样凶。”她说到这里又想起凤栖止今日出去的目的因问道:“是了你不是去秦山了么结果如何?” 上次在雪山之上那个苗人操控熊瞎子害了辰甲一条胳膊的事情凤栖止可是牢牢记着呢。是以此间事情了解他今日一早便带着人上了秦山只是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了。 闻言凤栖止的眼中一沉若有所思道:“秦山早在月余之前便被人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且里面还有十多具身形不辩的焦黑尸首因着地势冷早被冻上了。所以此次上雪山抢夺天山雪莲的那个苗人应该不算秦山上的这一批。” 说到这里凤栖止的神情又陡然转冷道:“不管那女子是哪里的本座总会揪出来的!”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悄然叹了口气安抚道:“阿止莫急事情总会有结果的。” 凤栖止微微点了点头道:“无妨本座有的是耐心。不过——” 谢言晚带着好奇回头道:“不过什么?” “无事。” 这一次凤栖止却是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你可曾乖乖喝药了?” 他这话一出谢言晚的脸顿时便垮了下来。也不知这洛珏是不是存心报复那药苦的跟黄连一般难吃死了! 而后谢言晚便纠结着去喝药了而凤栖止的目光也沉了下来。他将那一枚发黑的信物掏了出来眸子里带着几分的不解。 他若是没有认错的话这一个信物乃是属于皇后的可是为何会出现在这边疆的秦山? 而那秦山的大火又与她有何种联系? …… 在屠戮完颜家的当日凤栖止已然给皇帝发了密报道是那完颜家意图谋反其后连成将军带兵收复如今只等皇帝裁夺派来新的知府管理。 皇帝得知之后龙颜大悦毕竟这离城也算是他的一道心病。因此在发了一道旨意嘉奖了凤栖止跟连成之后他又命令连成就驻守在离城。 如今这一座城主府已然被改成了将军府。 谢言晚在此一住便是十余日。 她的伤势主要是外伤再加上有洛珏的妙手良药此刻倒是好的七七八八了。 此时已经是七月末的天气离城事情都以处置妥当而他们也终于踏上了回去的路。 因着谢言晚身上有伤是以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算是悠闲。就算是这般赶路的方式到了八月初八那日他们也回到了京城。 陆嬷嬷将近一月未曾看到谢言晚可是对边疆发生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见到她隐隐的伤痕顿时便红了眼将她抱在怀中叹息道:“可怜的姑娘你受苦了。” 而一旁的妙书更是红着眼睛看着她巧穗则直接抱了上来撇嘴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听说了哇——” 眼见得巧穗哭的伤心谢言晚顿时便好笑的抱住她道:“好了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你家小姐这不是好好儿的么。” 而后她又伸出手来拉着妙书的手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闻言妙书的眼睛更红了。 好容易安抚了这两个小丫头谢言晚才随着陆嬷嬷进了房间便听得外面有下人面带笑意的急匆匆进门道:“郡主大喜宫里来人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微微一愣诧异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人了?”她前脚才进府宫里就算是想要联络感情也不需要这么快吧? 而一旁的陆嬷嬷却是心念电转当下便笑眯眯道:“郡主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谢言晚想了几个可能性可唯独没有想到她才回来便迎接的是这样的一份大礼。 凤栖止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边与她一同跪在地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诚心诚意的叩拜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义弟凤栖止年方二十二文武并重行孝有嘉;贞和郡主谢言晚乃镇国公血脉年方十六敏柔端惠端庄贤淑。此二人乃良婿佳妇天作之合。朕感召上天特赐婚于二人望汝二人相敬如宾结百年之好。钦此!”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皇上赐婚 直到那公公念完之后谢言晚还有些呆愣。她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一回来便接了赐婚的圣旨! 见谢言晚这模样凤栖止唇角微勾起身接了圣旨淡淡道:“待会自己去内务司领赏便是。” 闻言那公公顿时欢喜的谢了凤栖止一转头见谢言晚仍在发呆顿时笑眯眯道:“恭喜郡主贺喜郡主。” 谢言晚这才回过神儿来带着不可抑制的欢喜道:“阿止皇上赐婚了?我……要嫁给你了?” 凤栖止唇角笑意扩大揉了揉她的发反问道:“怎么你不欢喜?” “怎么会不欢喜?”谢言晚满眼的笑意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仰头道:“皇上怎么掐算时间这么准的?” 她才回来圣旨居然就到了。 听得这话那传旨的公公顿时讨趣儿的笑道:“郡主有所不知这是千岁爷刚刚进宫求的圣旨呢。” 谢言晚顿时愣住讶异道:“你方才进宫了?”她说怎么一回来就不见凤栖止的身影了呢竟然是进宫请旨去了! “嗯。”凤栖止矜淡的点了头。 大概是因为想要娶她的心思太过强烈所以回来之后眼见得那丫头进了府凤栖止便径自去了皇宫之内。 仍旧记得皇帝当时问他的问题:“为何这样仓促?” 为何呢? 大抵是因为—— “经历了生死之劫微臣才想明白一件事情这世上所有东西都重不过一个情字微臣虽然是个阉人可也想过上几日寻常夫妻的生活。所以请皇上恩准。” 当时的皇帝脸色是变幻莫测的不过凤栖止看得出来对于他的这个请求皇帝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更何况这次平定离城也有凤栖止的功劳在里面所以皇帝只是略想了一瞬便大手一挥朗声道:“准了!” 于是不但传下了赐婚的圣旨就连成亲的日子都被定了下来。 “三日后是个好日子皇上已经准允本座在那日娶亲。” 凤栖止这话说的轻飘飘谢言晚却顿时瞪大了双眸。 “三日?是不是太快了?” 今日已然八月初九三日后八月十二这个世界结婚的流程似乎很繁琐怎么算都来不及啊。 闻言凤栖止顿时便带着几分委屈的神色轻声问道:“晚儿不愿意?” 见他神情里隐隐的郁色谢言晚顿时摆手道:“不是不是只是嫁衣还没准备三日是不是时间太赶了?” 不想她这话一出顿时听得凤栖止一本正经道::“嫁衣已经做好了你可要试试?” 这话一出谢言晚越发惊怔了呐呐的问道:“你还预备了什么?” 不曾想凤栖止竟当真的一一算起:“嫁妆、聘礼、宴席、司仪喜婆全福之人一应俱全。” 听得凤栖止将一应事物准备了个齐全谢言晚顿时觉得有些玄幻睨了他一眼道:“说你是不是有分身术?” 这一路上二人同吃同住怎么凤栖止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办成这么多的事情。 仿佛回答她的问题似的谢言晚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一只通体漆黑毛光水亮的鸟儿飞了过来尜尜的绕着谢言晚叫着跟邀功似的。 见状谢言晚顿时明白过来一把逮住玄墨盯着它的炯炯有神的豆子眼笑眯眯道:“原来是你的功劳呀。” 凤栖止虽然在自己身边可是玄墨却是可以来回传信的。 玄墨附和的叫了两声小脑袋邀功的在谢言晚掌中蹭啊蹭可不待它蹭完就被凤栖止拎着翅膀扔到了一旁。 凤栖止对玄墨撕心裂肺的叫声状若未闻只是拉着谢言晚的手朝着房间内走去嘴里还道:“你说的对三日的确仓促。所以快试嫁衣去不合身了马上改。” 谢言晚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装可怜的玄墨顿时眉眼带笑调侃道:“一只鸟儿的醋你也吃?” 只是她进屋之后脸上的笑意便顿住眉眼里也带出不可思议的光芒来。 “这是我的嫁衣?” 房间内的衣架上展开挂着一套衣服由内而外皆是耀眼的红。 如意缎绣的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处以金线勾勒出祥云图案一条留仙裙长至垂地隐约可见其间的暗纹石榴百子福图。尾裙极长约莫三米左右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绣在其间点缀在凤凰之侧的皆是猫儿眼大的珍珠颗颗耀眼。 衣服旁边的桌子上则是摆着一套头面。 东陵玉为凤眼金丝串珍珠扭成凤身旁边点缀着的翠羽红玉额前之处以细小金球攒成九串小帘可谓是光华璀璨。 头面旁边另放置着一个盒子耳坠项圈镯子各放置了十余副谢言晚粗略的看了一眼便被凤栖止的财大气粗给惊呆了。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儿来问道:“阿止你这是把全套家当都拿出来了?” 这里面摆放之物莫说别的单那一副金镶红宝石耳坠就够普通人家吃一年的了! 凤栖止眼带笑意内中还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晚儿若是不喜欢库房还有。” 谢言晚突然觉得她仇富了。 不过仇富之余她又想起来这些东西以后都是她的顿时心态又恢复了平常心。 只是在看到凤栖止那眼中的讨好和忐忑顿时又心头一软轻声道:“都很好我很喜欢。” 最难得的是他这一颗心啊。 陆嬷嬷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们二人这般融洽的模样。 她脸上笑意更浓走进来笑道:“主子可要老奴帮着姑娘试穿嫁衣?” 闻言凤栖止这才点头道:“好。” 眼见得凤栖止出去谢言晚望着那衣架上的嫁衣眸子里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欢喜来。 唔她是真的要嫁给阿止了呐。 只是没想到这一日竟然这样快。 陆嬷嬷见她眼中的欢喜不由得笑道:“姑娘可看够了?看够了咱们就试衣服吧?” 谢言晚这才回过神儿来回眸嗔道:“嬷嬷惯会打趣我!” 她话虽这么说一双眸子却是漾出一圈圈的欢喜来。 那嫁衣格外的柔滑穿到身上时完全没有她想象的重量反而舒适无比。 一切穿戴妥当之外陆嬷嬷霎时带着惊喜的笑意道:“姑娘你真漂亮。” 谢言晚朝着铜镜内看了一眼自己也不由得有些失神。 镜中的女子如三月桃花这一身红艳着身更是娇艳无比。 胸腔的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谢言晚极力掩饰着回眸笑道:“嬷嬷你老实告诉我这嫁衣莫不是先前就有主儿了?” 闻言陆嬷嬷顿时掩嘴笑道:“姑娘怎的这样说?这衣服可是专程给您做的数百位工匠连赶了大半个月呢。” 谢言晚原就是随口调侃可是听得陆嬷嬷的话之后又疑惑道:“可是你们都没有量过我的尺寸啊怎么做的这般合身?” 她话音刚落就见凤栖止推门走进眼中带着邪肆的笑意淡淡道:“在本座脑子里刻着的东西还需要量么?” 只是在看到谢言晚的那一刻凤栖止的眼中也不由自主的露出惊艳来。 旋即便有一个念头占据着他的脑海。他想要将谢言晚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来偷窥她的美。 听到凤栖止的话谢言晚先是一愣在看到他的目光之后顿时便脸色一红嗔道:“流氓。” 天下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偏这个人她还打不得骂不得只因那是她心爱之人。 眼见得谢言晚粉面含羞陆嬷嬷还有哪里不懂?当下便笑吟吟的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听得房门吱呀一声合上谢言晚这才回过神儿来却见凤栖止已然到了自己身前大掌一挥便将她带入怀中。 眼前男人的模样逐渐放大却仍旧精致到毫无瑕疵谢言晚心中如小鹿乱撞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抵在了他的胸前嗔道:“青天白日的你想做什么?” 闻言凤栖止的头更是低下来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若不是白日本座便可做什么了么?” 听得这话谢言晚脸色越发的红了起来却又想起一事因道:“千岁爷貌似您也不能做什么吧?” 她这话一出便见凤栖止神情暗沉带出几分郁色来咬了咬她的耳垂这才哑声道:“能与不能拭目以待。” 这丫头若不是想要在洞房花烛夜留一个惊喜他恨不能现在办了她! 不过不着急解药已服他无需再克制自己。 丫头成婚当晚咱们且瞧着吧! 听得凤栖止的话谢言晚顿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她总觉得额凤栖止这话似乎还隐藏着别的意思。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便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到自己的耳垂上那痒痒的触感让她有些不舒服因笑着躲开娇声道:“阿止痒。”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婚前夕 见她这娇软的模样凤栖止更觉得身体有些难受他调整了站姿旋即走到桌前抱着谢言晚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才道:“晚儿你去国公府住几日吧。”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去那里做什么?” “你是镇国公的血脉自然要从那里出嫁。”凤栖止摸着她柔软的发眸光阴晴不定。他既已决定与那人敌对那么晚儿就须得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娘家至少在某些时候可以护佑着她。 而镇国公府虽然已经没落可是势力仍在保护一个谢言晚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打定了主意却并不打算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告诉谢言晚只是道:“况且本座说过要让你风光大嫁的。” 谢言晚乖顺的点头笑道:“好阿止说什么我都依言去做便是。” 听得这话凤栖止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哑声道:“傻丫头本座唯一要求你的便是安心等待着嫁给我。”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会一一安排妥当来迎娶自己的小娇妻。 …… 当天下午谢言晚果真依言乘着马车去了国公府陪同她一起去的便是妙书跟陆嬷嬷。 巧穗已然嫁人自然是不能陪着前去的因此她便只能咬着唇嘱咐道:“小姐奴婢等你回来。” 见状谢言晚不由得失笑道:“我不过去住三日的工夫就回来了你不必担心。” 巧穗眼泪汪汪的点了头便将谢言晚送上了马车自己则站在马车之旁依依不舍的望着。 而一旁的辰乙则是有些紧张的望着巧穗模样里似乎有些担心。 谢言晚无意中回眸便看到辰乙的模样顿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然而眼下她已然上了马车便也没有多问。 只是挑帘子回望的时候便看到辰乙正在小心的扶着巧穗一副格外担忧的模样。 谢言晚先是愣了一会儿又突然反应过来生出一种大胆的想法来。 她猛地看向陆嬷嬷小声问道:“嬷嬷巧穗她可是……” 听得这话陆嬷嬷眼中带笑的点了点头比了个嘘声道:“如今不足三月且莫声张。这事儿巧穗自己都不知道呢辰乙怕她欢喜了说漏嘴是以现下还瞒着她呢。” 谢言晚瞬间便明白过来眼里也漾出了浓烈的笑意。 她就说辰乙怎么会那么紧张原来竟是巧穗有了身孕! 按照风俗怀胎不足三月之人是不能对外说的以防这一胎被送子娘娘收走。 虽说这个说法并没有科学依据不过三月之前的胎儿胎像不稳若是不留神的确会容易小产。 也无怪乎辰乙这紧张兮兮的模样了。 一想到巧穗有了身孕谢言晚便欢喜的不得了搂着陆嬷嬷笑道:“真的是太好了!” 见谢言晚这模样陆嬷嬷眼中也柔和了下来抱着她道:“姑娘都是要嫁人的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她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抱着谢言晚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紧了几分。 她一生没有子女对待凤栖止就像是自己的儿子如今看到谢言晚更像是一个小女儿一般怎能不让她欢喜? 见到这二人的模样反倒是妙书有些呆愣的模样云山雾罩的问道:“嬷嬷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奴婢听不懂呢?” 闻言谢言晚抬起头来眼带笑意的伸出手指摇了摇道:“佛曰不可说。” 早在凤栖止回来之前便命人去镇国公府说了此事是以萧浩然早就腾出了一座院子打扫干净等候谢言晚来住。 一行人来到镇国公府之后萧浩然照例的让她在祠堂内上了香又亲自带着她去了院子里。 此时已然是秋末的季节荷花逐渐衰败树木泛黄却显出别样的美来。 见这院子内装修精致庄重而不太过富丽堂皇谢言晚不由得心中满意行礼谢道:“有劳舅公了。” 萧浩然虚扶了她一把待得她直起身子来这才道:“九千岁能让你在这里出嫁也算是他有心了。晚儿放心成亲之后他若是欺负了你舅公定然饶不得他。” 说到这儿他又眼中带着慈爱道:“不过舅公更希望你们和和美美毕竟萧家只有你这一丝血脉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不由得有些心酸因轻声道:“多谢舅公我们会的。” 他离开的时候谢言晚清晰的看到萧浩然的腰有些佝偻。 如今的萧浩然越来越像是一个老人了。带着老人的絮叨和老人的模样。 年轻时的萧浩然也曾是心怀雄心壮志之人可惜世事难料啊。 …… 谢言晚原本以为凤栖止会趁着晚上的时候过来看自己可是不曾想到这三日里他竟真的一次都没有出现。 问起陆嬷嬷的时候便听得她和善的笑道:“咱们西楚国有规矩大婚之前不得见面否则不吉利。” 闻言谢言晚的心中顿时一暖。 她认识的凤栖止何曾是守规矩之人?他之所以这般不过是要掐灭哪怕一丝一毫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罢了。 到了八月十二那天刚过了子时谢言晚便被陆嬷嬷叫醒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顿时笑道:“姑娘莫睡了今日可睡不得。” 谢言晚早听她说了规矩知道这一夜自己的不能睡的所以才早早的上床先小憩一会儿。是以这会儿听到她喊自己登时便清醒过来问道:“嬷嬷可过了子时了?” 陆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又见妙书打了水来便去拧了毛巾来替她擦了擦脸笑道:“全福婆婆要到三更天才来厨房里做了几道菜姑娘先吃些吧等他们来了之后你这一日都吃不得了。” 她一面说一面扶着谢言晚起身。 等到了外间之后不多时便有丫鬟们带来了饭菜端上了桌。 几碟小菜一碗清粥都是谢言晚爱吃的。 她原本还有些犯困吃了两口之后便胃口大开瞌睡虫也被驱赶的一干二净。 待得吃完饭又净手漱口洁面之后陆嬷嬷又随着她一起盘点了今日的东西。 昨日凤栖止亲自带人将聘礼一路敲锣打鼓的送到了镇国公府及至那第一抬聘礼到达镇国公府的时候那最后一抬聘礼竟还没有出凤府的大门。 沿路之中只见那聘礼流水的往镇国公府抬去将近一个时辰才足足的送完。 而今日镇国公府的嫁妆更是惊人的多。 只那礼单便印成了一个描红绣金的小册子内中的嫁妆物品更是亮花了谢言晚的脸。 除却真金白银各色的头面首饰便装了两大箱更有那琉璃锦绣屏风、三色老坑翡翠的摆件、还有那龙凤呈祥玉如意等物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谢言晚只粗略的看了一眼便回头问道:“嬷嬷这些不是镇国公府给的吧?”怎么看这个已经破落的镇国公府都没有这么有钱啊? 闻言陆嬷嬷微微一笑道:“镇国公府的确出了一百零八抬的嫁妆不过除了他的东西之外主子另外添置了一些凑成了一个吉祥数儿罢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直觉这个吉祥数不会少因问道:“凑成了什么数字?” “九百九十九。” 谢言晚:“……!!!” 她再次感叹了一番凤栖止的财大气粗捧着自己的小心肝叹道:“阿止这般是预备不过了么?” 这么多的家当都摆出来也不怕皇帝查他的水表?毕竟这么多好玩意儿即便算不上富可敌国也完全不是他这个身份地位该有的啊。 不想她这话一出顿时听得陆嬷嬷笑道:“千岁爷说了此生只此一回若是都不能尽善尽美岂不是辜负了你二人?” 她们正说着便听到门外有敲门声传来陆嬷嬷应了一声就见几个上了年纪相貌温和的夫人进门请安:“给贞和郡主请安。” 谢言晚道了一声免礼便听得陆嬷嬷笑道:“有劳几位婆婆了。” 这四个人是凤栖止专门请来的全福婆婆。所谓全福便是夫家富足儿女双全、子孙满堂且夫君健在的妇人因着福气深厚一般会请来为新妇洗脸梳头希望新妇未来的日子能如同这些妇人一般福气满满。 虽说这几人是全福婆婆可是在她们想要帮谢言晚脱衣服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羞涩因笑道:“有劳婆婆们了不过衣服还是让陆嬷嬷帮我吧。” 见状陆嬷嬷便明白她是害羞了笑着道了一声歉意进了内室帮着谢言晚将衣裳穿戴好这才扶着她走了出去。 待得谢言晚重新走出来之后几人顿时便笑叹道:“不愧是郡主竟恍若神仙妃子当真是人间难寻的绝色美人儿。” 她们一面赞美着谢言晚一面将她扶到梳妆台前坐下替她梳头绞面。 而那全福婆婆更是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底举案齐眉到白首——”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举案共齐眉(三更) 金镶玉的梳子上雕刻了并蒂莲花的图案微凉的触感穿过发梢之时瞬间让谢言晚的眸光泛起波光点点。 她望着铜镜里那个被脸带桃花的自己唇角渐渐地勾起一抹笑容。 全福婆婆手里握着谢言晚的头发再次从头梳起一面柔声道:“二梳梳到头无病无忧多福寿。” 她嘴里念着吉利话手上的动作更是麻利不多时便为谢言晚盘好头发插上固定的簪子之后复又笑道:“有头有尾富富贵贵;举案共齐眉比翼并双飞。” 这全福婆婆是个机灵的来之前知道谢言晚要嫁的是个太监是以那梳头歌谣中的子孙吉利话尽数都被她删减去了。 果不其然见她说完之后都没有触碰到忌讳陆嬷嬷登时便笑道:“辛苦婆婆了。” 她话音未落就见妙书已然上前双手给这几个全福婆婆都送上了红包笑眯眯道:“多谢几位婆婆大吉大利。” 这小小的红色荷包之内鼓腾腾的手拿着的时候更是能感觉到里面的分量。 那几位全福婆婆笑的更加欢畅了几分嘴里更是不住的妙语连珠逗得谢言晚瞌睡尽去脸上更是笑意不断。 盘好了头发便有全福婆婆来替她绞面。 谢言晚的皮肤极好且又格外的娇嫩那细小的丝线掠过脸颊的时候顿时便疼的她眸光含泪。 见状陆嬷嬷不由得心疼又有些好笑因笑着安抚道:“姑娘莫怕一会儿就好了。” 谢言晚起初是有些疼可听到陆嬷嬷的话之后顿时又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是不怕的。” 好在那绞面极快不多时便替她清理干净了脸上细小的绒毛一张脸上更显得格外精致光滑。 因着她皮肤极好是以那几个妇人并未给她上太多的胭脂水粉只薄薄的匀了一层淡扫峨眉微点朱唇将她平日里如空谷幽兰的淡雅模样更添了几分的艳丽。 众人如此折腾了一番及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将一切事情都收拾妥当。 凤栖止的迎亲队伍还未到而那几位全福婆婆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在妙书的带领之下去了别的院落歇息。 房间内便只剩下了陆嬷嬷跟谢言晚。 盛装打扮的谢言晚此刻带着新嫁娘的羞涩紧张一张脸上更是霞云遍布眼波水横看的就叫人心生怜爱。 陆嬷嬷握着谢言晚的手双眸内带出几分泪意叹息道:“晚儿我是从小看着阿止长大的今日你要嫁给他有些话我便也对你掏心窝子的说了。”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一时不解却隐隐觉得她这模样有些怪异因点头道:“嬷嬷且说晚儿听着呢。” “阿止这孩子性子要强凡事又喜欢自己承受。他前半生孤苦如今有了你嬷嬷也能放心了。日后你们要相互扶持若他有一日做事太违常理还请你拦着些也请你……别离开他。” 听到这话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道:“嬷嬷你为何这样说?如何算是违背常理?” 她怎么觉得陆嬷嬷这话怪怪的? 闻言陆嬷嬷顿时摆手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晚儿你也知道阿止行事恣意然在世还需积累福报该留情时且留情吧。” 谢言晚心内却并不认同她的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凤栖止手段是狠辣了些可若是易地而处那些人也未必会做的比他留情。 只是陆嬷嬷既然说了谢言晚也不会出言反驳她便只是笑道:“阿止行事自有章法若真的过了我自会规劝。嬷嬷自幼看着他长大的对他了解甚于我咱们也都知道他心地并不坏不是么?” 若是凤栖止生于平凡之家他的性子必然比现在好上数倍。 见谢言晚这样说陆嬷嬷的心中便明白她的想法因笑道:“姑娘说的不错许是我杞人忧天了。” 她原本想着若是凤栖止真的与教主反目有谢言晚从中说和说不定会阻止二人的矛盾激化。然而如今看来倒是她异想天开了这二人都极为护短谢言晚性子看着和善可若是动了真怒未必会比凤栖止心慈手软。 更何况教主做事……也委实过分了些。 念及此陆嬷嬷便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刚好听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显然是新郎官来了。 听到这声音她顿时笑道:“姑娘快盖上盖头主子他们来了。” 谢言晚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唢呐之声混合着鞭炮的噼里啪啦即便在这后院内也听得格外清楚。 不知为何她原本还十分平静的心瞬间便像是被丢了一串鞭炮一样也被炸的坐立不安一颗心更是狂跳不止恨不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初秋的天气并不热晨起的天甚至还有些凉风习习可是谢言晚的手心已然出了满掌的汗就连小腿也有些微微发颤。 龙凤呈祥的盖头顶在头上也遮盖住了她眼前的视线唯独剩下了那一片耀眼刺目的红。 外面的喧嚣之声越来越大旋即便听得那大门被人推开而后便有男人格外的声音传来:“夫人为夫来娶你了。” 他从未这样喊过她今日是第一次。 然而那一声夫人却像是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似的说出口那样的自然而然。 谢言晚的心跳的更加快一颗小脑袋微不可察的点了点而后握在手里的红绸便被人牵动了起来。 谢言晚只觉得那软软的红绸似乎也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她牢牢地抓住就像是握住了凤栖止的手一样坚定的随着他朝前走着。 她的视线里只能看见那一片红可心中却是格外的安稳红绸的另一端之人就像是她的眼睛带着她一路前行让她毫不畏惧。 凤栖止牵着那一方软绸带着谢言晚一路朝着正厅走去。 按着规矩新娘鞋子不能踩到地面。所以这一路前行之时沿途所有地方都被铺上了大红的地毯树枝上也都被系上了红绸子远远望去皆是一派耀眼的红。 萧浩然早早的便等在正厅此刻见到二人前来的身影他的目光也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这样的二人当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桌子上摆着一方灵牌乃是薛素锦的牌位。萧浩然并未受他二人的礼只是起身让到一旁让凤栖止二人对着薛素锦的牌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谢言晚虽然被盖头遮着脸可是磕的却格外虔诚她占据了谢言晚的身子便将薛素锦当做了真正的母亲纵然没有见过可也感激她。 礼成之后谢言晚由着妙书的搀扶起身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握着那方柔软的红绸随着他走出镇国公府坐进了花轿之中。 喜乐再次奏响鞭炮声声礼炮阵阵沿途之人更是赞美之词不绝。 谢言晚的视线被盖头遮掩住垂眸的时候只能看到自己交握的双手由于紧张已经有些骨节泛白了。 她将双手松开悄然捂上了自己的心口果然听到那里的心跳格外的快。谢言晚深吸了一口气眼眸里又不由自主的染上了点点笑意。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可是却又是真真切切的发生着。 她是真的要嫁给阿止了呢。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就连呼吸内都带着浓浓的硝烟气息以及隐隐的清冽竹香。 谢言晚知道那是属于凤栖止身上的气息。他就在花轿的前方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正红喜袍带着自己回家。 花轿落下的那一刻便有一双骨节修长的手伸了进来。 纵然盖着盖头可是谢言晚垂下的眸子也清晰的看到了那只手。 “晚儿随我回家。”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谢言晚唇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意义无反顾的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轻声道:“好。” 而后她便起身由着凤栖止带出的力道被他稳稳地抱了个满怀。 围观之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好在谢言晚的脸被遮住也让她那羞红了的脸有地方可以躲藏。 礼官生着一副好嗓子见到凤栖止抱着新娘子下轿立刻喜气洋洋的朗声高诵道:“并蒂莲花朵朵开二八新妇登门来——” 凤栖止有力的臂膀将谢言晚抱在怀中抬脚便踏上了凤府的台阶。 谢言晚的手紧紧地抓着凤栖止的衣服奈何那衣服的布料极好又格外的难抓她稍一放松手便不由自主的滑落。 感受到怀里丫头的紧张无措凤栖止的笑容顿时扩大。虽然未曾笑出声可谢言晚却是清楚的感受到了男人胸腔传来的闷笑。 见状谢言晚顿时愤愤隔着布料拧了一下嘀咕道:“不准笑!” 她的声音格外小然而凤栖止耳聪目明听得却是十分清楚。在谢言晚说完之后他霎时做了一副格外正经的模样轻声道:“遵命娘子。”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拜吾妻,何其幸运,余生有你(四更) 他们二人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可奈何凤府上下无一不是练家子是以这夫妻“调情”的悄悄话都被这些人听了去。 然而他们还没笑出声呢就被自家主子一记眼风扫过立刻将那要出口的笑容被憋了回去。 反倒是妙书跟巧穗二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憋笑到脸红的辰字科人纳闷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谢言晚盖着盖头自然看不到这场景只是在凤栖止说完这话之后轻声啐了一口道:“呸没正经。” 她话虽这样说心里到底泛起阵阵甜蜜来。 娘子……这个称呼当真是甜到了她的心里! 主院的门前摆放着一个系着红布的马鞍上面还放了一个苹果寓意平平安安。 凤栖止抱着她走到这里的时候便听到那礼官再次朗声笑道:“新人迈步跨马鞍富贵吉祥一生安——” 这话格外的顺耳凤栖止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他抱着谢言晚跨过了那马鞍这才将谢言晚小心翼翼的放在大红的地毯之上轻声道:“晚儿拉着为夫的手。” 脚着地的那一瞬谢言晚还有些不习惯她轻巧的踩在地毯上依言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随着他牵动着自己缓缓地朝前走去。 “天外比翼双飞客房内连理世无双。新人拜堂情意久长。一拜天地——” 听得礼官的唱喏谢言晚握着凤栖止的手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下跪虔诚的磕头。 怎不该拜谢苍天?若非天意她怎会遇见凤栖止又怎会有今日的福分? 谢言晚眼眶微湿随着礼官的唱喏一次次的下跪。 “二拜高堂——” 唱喏这一句的时候礼官的声音里虽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脸色却是有些诧异就连一旁的妙书也是有些瞪大了双眸。 唯独凤栖止和谢言晚神情如常的磕头跪拜。 凤栖止是真正的神情如常而谢言晚却是因为盖着盖头是以未曾看到她所跪拜的对象。 正中摆放着一张桌子两侧的椅子上空空如也就连那桌案上也是未曾摆放任何东西! 也就是说凤栖止的拜高堂实则并未跪拜任何。 直到三拜之时凤栖止的脸上才恢复了柔和的模样在礼官“夫妻对拜”的唱喏声中与谢言晚面对面的跪了下去。 拜吾妻何其幸运余生有你。 拜吾夫俗世冷暖携手与共。 “礼成送入洞房——” 凤栖止的手与谢言晚的手相互交握着相携朝着主院走去。 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和红绸府上的灯笼更是都被替换为了大红灯笼沿路无不是喜庆的颜色。 谢言晚虽然看不到却也能感受到周遭欢喜的氛围。 脚下踩着的是柔软的地毯手上牵着的是可靠的男人谢言晚唇角笑意点点而脸颊上的红润也随着离主院逐渐靠近也更加的红了几分。 就连那白嫩的耳垂此刻也染上了艳丽的颜色。 将谢言晚扶到床前端坐那全福婆婆便将一杆金镶玉的秤双手奉上笑眯眯道:“千岁爷请掀盖头吧。” 凤栖止依言接过而后轻轻一挑。 面似桃花绽放眉如青山含黛眼若春水兴波唇是樱桃浸水。 安静凝眸如空谷幽兰般沉静;嫣然一笑又似春日百花盛放。 凤栖止的呼吸瞬间被刻意的放轻就连围在外面的那些下人们也都纷纷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一时不慎就会惊扰到床前的这位美人儿。 见他望着自己连眼睛都不眨谢言晚顿时便有些紧张无措的抓着自己的衣角轻声问道:“阿止我可好看?” 下一刻便听得凤栖止暗哑的声音响起:“甚好。” 好到让他想要将谢言晚藏起来的念头更深重了几分恨不能将她揉到自己的骨子里去让她的美只为他一人所绽放。 听得凤栖止的话谢言晚顿时便长出一口气眉眼弯弯的笑道:“那就好。” 因着全福婆婆绞了面所以谢言晚的肌肤看起来越发的白嫩如玉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软嫩到诱人咬上一口。 此刻她一笑凤栖止这种冲动越发的明显了几分。 他掩饰一般的回过头淡淡道:“端酒来。” 大红的的托盘上放着两盏合卺金樽内中盛满了陈年佳酿。 凤栖止端起一杯酒谢言晚则顺势端起另外一杯。那金樽不大可是谢言晚真正端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激动到连拿酒杯都有些脱力。 眼前的男人眉眼之中的光华更甚靠近她的时候更让谢言晚心中一阵悸动。 她将手跟凤栖止的交错而后借着对方的力道将他手中金樽内的酒一饮而尽。 那带着辛辣气息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谢言晚更是被呛得眼眸带泪唇上几分酒渍泛着水汽的光芒仿佛在若有似无的勾引着他邀君来一尝芳泽。 凤栖止眸光暗沉心中激荡可面上却更加的淡然将金樽放下之后便沉着吩咐道:“都退下吧。” 他这话一出房间内看热闹的人哪敢反驳?当下便要出去。 虽说今日是洞房花烛的好日子照着规矩是要闹一闹洞房的。 可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胆子进去闹上一挠。 开玩笑他家主子的温和都给了这位正经的主母了对他们这些辰字科的人照样是一言不合放冷气。 然而他们不敢却不代表别人不敢。 譬如眼前这位。 听得凤栖止这话原先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男人顿时便站起了身子带着戏谑道:“千岁爷你仿佛有点不厚道呐。” 旁人不知道可洛珏却清楚的很这位千岁爷自从服下天山雪莲之后先是火气郁结于心其后又为谢言晚的伤势而大开杀戒憋了这么些时日今儿个终于能吃肉了此刻的心里必然是格外躁动的。 若是旁人知道凤栖止这情况定然是要躲得远远儿的可他洛小爷是谁老虎头上拔毛的主儿这个时候不来撩拨一下凤栖止的火气怎对的起他洛小爷作死小能手……呸艺高人胆大的称号? 眼见得洛珏眼中跃跃欲试的火气凤栖止的应对却格外的简单粗暴。 只见他淡然起身缓缓的走到洛珏的身旁问道:“不服?” 洛珏嗤了一声挑眉笑道:“自然不服千岁爷小爷给你两条路:一闹洞房;二给银子。你选哪个?” 他诚然是想要闹上一闹的不过若是凤栖止愿意息事宁人让他抱着银子去别地儿玩他洛小爷也是不介意的! 熟料想他这话一出便听得凤栖止格外淡然道:“本座选三。” 话音未落就见凤栖止手中冰魄银丝出手迅疾的朝着洛珏袭去! 那攻势又快又猛可洛珏是什么人?自幼被凤栖止吊打到如今已然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好本领余光见凤栖止手腕翻动的那一刻翻身便跳出了窗回眸愤愤道:“凤栖止你丫的脸被狗吃了是么?媳妇儿刚娶进门就把恩人扔过墙!” 闻言凤栖止声音不变收了手中的冰魄银丝淡淡道:“本座倒是没想到你有这个爱好。” 洛珏微微一愣下意识道:“什么爱好?”他刚说什么来着? 下一刻便听得谢言晚抱着肚子笑的眉眼弯弯道:“自然是吃脸的爱好。” 唔她家阿止的嘴皮子果然是越来越毒了呐。 不过她喜欢! 洛珏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跳脚道:“凤栖止打一架!”居然说他洛小爷是狗这孙子! 凤栖止挑了挑眉回眸望了一眼自家娘子眼中的水润更添一把浴火当真点头道:“好。” 反正他待会还要接待客人与其留在这里能看不能吃倒不如跟洛珏打一架还能泄泄火儿挺好。 …… 下人来回禀宁王来了的时候洛珏已然鼻青脸肿浑身都狼狈不堪了。 反观凤栖止却是依旧格外闲适身上甚至干净到未曾沾染分毫的灰尘。 见他这模样洛珏更觉得糟心不过这一切的糟心在听到凤栖止那句“你的红包本座已经命人送到院中”之时瞬间便烟消云散。 洛小爷记吃不记打的回院落数钱玩去了而凤栖止也整理好了衣襟朝着前厅行去。 只是在去之前他到底还记得吩咐下人一句:“去厨房给王妃端些吃的过去。” 今日凤栖止大婚从晨起到现在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富户几乎都前来送了一份礼。 那些品阶低不够资格见凤栖止的直接在正门口着礼官登记了自己所赠送的礼物便谄媚的走了;剩下在前厅的那些则是身份非比寻常的一品要员或者王侯将相们。 是以在看到宁王前来的时候凤栖止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马上就八月十五了一年一度的团圆盛宴皇帝就算是再看不上这两个儿子也会在这前夕让他们露一露面。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洞房花烛夜(五更有红包) 而除了中秋宴会上他凤栖止的婚宴便是最好的露面时机。 不管是太子还是宁王在皇帝还没有坐够那把龙椅的时候他都不会表现出对谁刻意的偏爱甚至适当的时候还会挑拨一下二人之间的矛盾好让自己的龙椅坐的更加稳固。 凤栖止心中看的通透脸上却是未曾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宁王来了。” “见过皇叔今日皇叔大婚本王特来恭贺。” 虽说凤栖止是个阉人可出乎意料的宁王却并不十分反感他而且这一声皇叔向来叫的比太子多了几分真心。 他一面说着恭喜的话一面又命人将礼品呈上来又继续道:“今日母妃不能前来特意命侄儿将礼品一并送上还望皇叔不要嫌弃。” 宁王身边的那个小厮格外的勤快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然将礼品都尽数送了上去让旁边的礼官登记在册。 凤栖止弯唇一笑眼眸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那个小厮这才点头矜淡道:“有心了里面请吧。” 而宁王前脚刚进去后脚便见一个宫人带着礼品前来恭声道:“皇后娘娘命奴婢前来送礼太子近日偶感不适不能前来命奴婢将礼品一起送上。” 凤栖止对礼物来者不拒只是对这宫人却冷淡的多只是一旁的家丁笑着道了谢便将那宫人送走了。 而前厅的官员们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更是议论纷纷。 对此凤栖止的心中跟明镜一样上官翰烨哪里是偶感不适分明是不敢前来毕竟当初那一桩事儿他还记得真真切切呢。 不巧他凤栖止旁的本事或许不行可是记仇却是格外的清楚。 这一场喜宴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分。 而那些官员也发现往日里邪佞狠毒的千岁爷一旦听到有人夸赞新夫人的美貌之时便会神情和善连前来敬的酒也都一概饮下。 是以那些人逐渐大了胆子都想借机来与凤栖止搭讪一番。 宁王将这一幕收在眼底神情微动见众人不注意这才冲着一旁的小厮低声道:“你总不放心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不错他的身边带着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正是叶轻尘。 闻言叶轻尘这才郝然道:“往日里这位千岁爷传言如同洪水猛兽倒是不曾想人不可貌相。”唔似乎说这话也不对毕竟这个传说中吃孩儿脑的千岁爷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变态不想真的见到人之后却是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儿郎。 这般容貌即便是女子也算是绝色了生而为男人却不显阴柔反而更平添了几分惑色。 像是……话本里的狐狸仙。 见叶轻尘神色变了几变上官翰骁顿时将步伐挪动了一下若有似无的挡住了叶轻尘的视线低声道:“看也看了咱们该回去了吧?” 这丫头当着他的面儿竟还敢这般看别的男人还真是把自己想的很大度啊。 得了叶轻尘的点头上官翰骁满意的一笑这才走到凤栖止的身边拱手道:“皇叔时辰不早了本王就先走一步了。恭祝皇叔喜拥佳人白头偕老。” 闻言凤栖止微微点头若有所指道:“多谢也希望宁王能够得偿所愿。” 他说这话的时候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厮而上官翰骁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因笑道:“那就借您吉言。” 上官翰骁的离开像是一个信号其他大臣们也都纷纷起身告辞。 今日的凤栖止看起来格外的好相处是以这一场酒宴完全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战战兢兢反而是吃的宾主尽欢。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后凤栖止这才轻出一口气朝着主院走去。 若不是陆嬷嬷提前说过大婚之日须得一派祥和才能让日后的每一日都过得顺遂平安他才不会这般耐着性子跟这群人说话。 不过为了晚儿忍耐这一时又有何妨? 他今日喝了不少的酒此刻也有些微醺只是那步伐却是格外的轻快。 生平头一次他体会到了为自己而活的畅快感。 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夕阳的余晖逐渐褪去染上了漆黑的墨色。 院门外悬挂着灯笼在这夜色之中的两方红色将这院落之内映照的格外柔和。 推开门的那一刻凤栖止的眼眸瞬间柔和了下来。 有女子坐在桌前两腮吃的如同小仓鼠一般鼓囊听到动静回头的时候她瞬间展开一抹笑容。 灿然如花。 谢言晚咽下嘴里的点心回眸笑道:“阿止你回来啦。” 凤栖止微微点头合上门向着谢言晚走了过去。 他靠近的时候带出一股浓烈的酒香内中混合着凌冽的竹墨香气。眼前男人的模样太过妖孽他眉眼之中的惑色更是让谢言晚的心头猛地一跳。 她还未曾反应过来便被男人一把拥入怀中而后便听得男人带着暗哑的声音道:“为夫回来了你可欢喜?” 他哑着声音说话之时仿佛是那山中精怪幻化而成就连声音里都带着勾人心魄的魅色让谢言晚一时竟有些神情迷离。 她不由自主的点头轻声道:“自然是欢喜的。” 说着她又不由自主的弯起唇角带着不可抑制的笑意道:“阿止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妻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夫妻多么神奇的字眼。 她眼中的情意让凤栖止的眼眸暗沉内中有火光在星星点点的燃烧起来逐渐燎成了一片原野。 下一刻谢言晚便觉得身子腾空她下意识的抱住了凤栖止的脖颈便见他带着自己往床边走去。 鸳鸯喜被芙蕖褥皆是成双成对的喜庆而床上之人一上一下更是一双佳偶。 三千青丝铺满床那样如瀑的墨色更衬得谢言晚眉眼如画肤如凝脂。 谢言晚下意识的咬着唇便见凤栖止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柔声道:“是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凤栖止的妻唯一一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郑重谢言晚眉眼带笑接了一句:“此生不变。” “不。”凤栖止的手描绘着她的轮廓一路向下声音里却是许诺一般坚定道:“不知此生是生生世世。” 若真有黄泉他定砸了那碗孟婆汤生生世世都要将谢言晚霸在他的身边。 因为她是他的妻。 听得这话谢言晚双眸一红而后咬着唇道:“好那便生生世世。” 若真有来生她仍愿意与他一起荣辱不变携手与共。 外间的桌子上婴儿手臂粗的大红喜烛高高燃着烛泪颗颗落下仿佛为他们的誓言而感动。 而帐内则是一派的春色无边。 感受到男人细细密密的吻谢言晚仰头承受双臂搭在他的脖颈上轻声呢喃道:“阿止若来来生我们做一对寻常夫妻吧。” 男耕女织养一双儿女过寻常人的生活。 她这话格外的轻可凤栖止却听得真真切切他神情微动低头凝视着谢言晚轻声问道:“晚儿你想要一个孩子么?” 闻言谢言晚顿时心头一跳旋即摇头坚定道:“我要你。”她方才情不自禁竟忘记了阿止是太监呐!她这句话想来戳痛了他吧? 谢言晚眸中的欲望瞬间便退了大半试图直起身子想要解释却猛然触碰到了他的双腿。 以及那个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 下一刻谢言晚的身子瞬间僵直连脖子的动弹都似乎成了格外困难的事情。 她的一双眸子瞪得格外大好容易才直视着凤栖止的脸牙齿磕磕碰碰的问道:“我我方才碰到了……” 谁来告诉她方才那是幻觉对不对?! 见她这幅模样凤栖止似乎觉得格外有趣儿他低下头来爱怜的在谢言晚的额头吻了一吻而后拿住了她的手哑声道:“是与不是娘子一探便知。” 热…… 如同炮烙一般的炙热…… 谢言晚猛地缩回了手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凤栖止的脸猛地坐直了身子单手掐住凤栖止的脖子咬牙道:“说你是谁假扮的!” 她的手都带着颤抖之意是以那手虽然用了力道可掐到凤栖止脖子上的时候后者非但没有觉得疼反而带出几分邪肆的火儿来。 谢言晚却未曾发觉空出的右手一把扯落他的衣服却见上面的疤痕交错她又捏上凤栖止的脸可并未发现人皮面具从头到脚都是如假包换的凤栖止。 凤栖止任由她摆弄着直到她呆愣愣的望着自己这才猛地出手将谢言晚的双手反剪过了头顶牢牢地将她钳制住居高临下道:“夫人连为夫都认不出来你说为夫该如何惩罚你的好?” 闻言谢言晚的呆愣更加大了几分带着几分不知所措道:“你你是假太监?” 对于她这句话凤栖止的回应更加的直接:“是与不是娘子一试便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男人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谢言晚避无可避脑海中只来得及闪现出一个想法:求助!自家的太监男友突然变成了18cm真男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然后下一刻她所有的想法都被他席卷而来的狂热所覆盖那些没来得及成型的念头都被碾碎挤压出了脑海唯独剩下了眼前男人的吻和他迷离而狂热的神情。 媚眼如丝声颤颤裸怀含春横在床。 谢言晚只觉身体内有异样的感觉袭来不同于以往的那般含蓄今夜似乎格外的明显。 她自然不知道这是那一杯合卺酒的作用。 新婚之夜女子初经人事所有的合卺酒里都会加上少许的媚药以缓解这种撕裂一般的疼痛。 而凤栖止二人的酒中原本是没有的毕竟就连陆嬷嬷都以为凤栖止是一个真太监谁敢去撩拨老虎胡须? 可偏偏就有一个真正的知情者敢于做那个勇士。 是以那杯合卺酒里便被某个姓洛的小爷加了那么一点点新研制出来的药品。 唔洛小爷表示他真的只加了一点点最多够他们翻来覆去到天明的仅此而已。 起初谢言晚还能忍受只是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颤意可是到了后来那声音便如同哼唱一般断断续续的连成了一首动人的歌谣。 谢言晚的一双手紧紧地抱着凤栖止的脖颈白嫩的脚丫更是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脸颊上则有清亮的泪珠滑落而她的唇则是被贝齿咬住整个人显出妖娆而妩媚的美艳来。 平时的她狡黠如猫那么此刻她便像是一朵绽开的玫瑰艳丽而撩人。 当他蛮横的闯入之后那一处薄薄的阻隔瞬间便被攻城略地而后便听得谢言晚尖锐的叫声:“阿止阿……” 她疼的几乎弓起了腰身子更是下意识的想要退缩。然而与她截然相反的却是凤栖止。 那一瞬间凤栖止恍若置身天堂。 云雨巫山共度床上男女发丝纠缠着仿佛连为了一体。 当真应了一首诗。 娇莺雏燕微微喘雨魄云魂黯黯酥。偷得深宫一夜梦千奇万巧画春图。 …… 有更夫的声音遥遥传来混合着梆子声的嘹亮嗓音穿破夜空:“夜半子时——” 新房之内烛火通明烛泪顺着烛身落下在银制得台面上堆积起小小的一片红色固体。 香龛里有烟雾袅袅升腾空气里都带着若有似无的龙涎香。 床上二人相互偎依着谢言晚脱力的躺在凤栖止的怀中只觉得浑身似被碾压过一般连动一下手指都格外的费劲儿。 反观凤栖止却是格外的神清气爽脸上带着餍足的喜色来。 “阿止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吧?” 谢言晚好容易才恢复了些力气强撑起身子带着几分愤愤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们二人自相识相知到决定相携一生经历了诸多磨难可凤栖止竟然瞒了她这样一件天大的事情! 闻言凤栖止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中不轻不重的替她捏着腰身。他手掌拂过的地方像是生了一种魔力竟将她的疼痛感尽数消去也成功的让谢言晚发出满足的喟叹。 然而下一刻凤栖止的胳膊便被谢言晚张口咬住她含糊不清道:“你休想贿赂我。” 感受到怀中的小女人带着愤愤的神情凤栖止心头微痒却也知道此事须得解释个清楚明白因叹息道:“好吧你想知道什么为夫如实以告便是。” “好那你且先交代一下它的事情——” 谢言晚说着将手指向了小阿止复又带出几分羞涩猛地收回了目光。 唔方才看不真切这会儿在看才发现是真大啊! 而后她的脸蹭一下便烧了起来好在她一直将小脑袋枕着凤栖止的胳膊是以后者并没有看到她那些猥琐的表情。 而凤栖止的手继续替她揉捏着酸疼之处一面开口淡淡道:“其实本座原本该是一名真太监的。” 这个时代的太监大多数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迫于生计才会自断子孙根。在那些手揽大权的人们眼中他们的命本就贱如草芥净房就更不会为这些人准备药材。 一刀斩下是大难不死从此做一名奴才还是弃了那残缺的身子飘到阴间都是听天由命的事情。 圣衣教苦心栽培他自然不会让凤栖止就这么死了。 所以他们伪造了凤栖止身份之后便寻了归顺于教中的一位当世名医请他出手将凤栖止的子孙根除去之后再将凤栖止送入宫。 “那个人便是洛家家主。” 凤栖止神情莫辩想起当年往事更是眼中带着森然的寒意。 “当时他奉命前来为我施刀却心生怜惜便做了一招李代桃僵。”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问道:“这如何李代桃僵?” 听得她的疑问凤栖止不语脸上带着冷意拿起谢言晚的手将之放了下去。 谢言晚以为他要耍流氓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他摁着手竟一时未曾挣脱开来。 下一刻她便摸到了一处粗糙不平的印记。 她心头一惊那手不再挣扎顿时顺着手的位置看去却心头骇然一跳。 那是一道疤痕以烙铁烫过又被除去焦熟的肉之后形成的一个小小的凹陷。 即便是在今日那道疤痕也呈现出扭曲恐怖的模样更遑论当年之时的惨状。 将谢言晚的手松开后便听得凤栖止自嘲的一笑问道:“是不是很丑?” 这样丑陋的印记每每凤栖止看到都会觉得有些作呕。 却不想他的伤疤处却被谢言晚轻柔的拂过带着几分颤抖轻声问道:“疼么?” 难以想象当年仅仅七岁的阿止是如何承受这一记炮烙酷刑的! 闻言凤栖止心头一颤一双手旋即紧握成拳良久才轻笑道:“不疼。” 怎能不疼?那时的他足足昏迷了三日醒来之后更是日日遭受那宛如剜心的疼痛。 洛家主寡言少语唯一勉强算作安慰的一句话便是:“忍着。” 他本该被剁去的子孙根被洛家主巧施手段封在了那炮烙剜出的坑洼之处复又以人皮做成的肌肤纹理覆盖其上又做了足以乱真的阉割伤口。 无人知道他是怎样熬过那黑暗的一个月的。 洛家主医术高明却不会安慰人帮他瞒天过海已然是极限。而年幼的洛珏甚至不明白他所受之苦究竟是什么。 自始至终并无一人来问过他:“疼么?” 那句他曾经渴望至极的一句话却在事情过去了十五年之后穿过时间河流换了一个姑娘来问。 然而那个少年已然死去活下来的凤栖止不需要同情。 自然也不会疼。 得到凤栖止的答案谢言晚低下头去在他的伤疤之处落下了轻柔的一个吻。 而凤栖止的身子瞬间便绷直僵硬了起来。 下一刻便见谢言晚张开手臂环住了他的头一只手摁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低声道:“阿止不疼。” 她这般抱的姿势仿佛是在抱着那个年仅七岁的男童想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凤栖止没来由的眼眶一红那忍了数年的泪突然便在今日有些抑制不住。 他伸出双手将谢言晚反抱在怀中闭着眼眸道:“丫头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心里的伤会愈合身上的疤痕会淡去唯有他这个人从风吹雨打的小苗儿长成了参天大树再无人可以撼动。 良久直到二人的呼吸都趋于平静才听得谢言晚轻声道:“那后来呢洛家主这般帮你不怕事情败露么?况且这炮烙之处这几年怕是不大好藏吧?” 她记得当时见到凤栖止沐浴时他的身下虽看到了阉割后的伤口可细想来却是有些鼓胀的。 匆匆一眼尚且能察觉出不对之处来若是真的被宫中之人盘查他如何瞒得过去? 闻言凤栖止柔和的脸色又有些冷却带着几分嘲讽道:“本座的伤口这般逼真自然无人来查证。”那个人除却鞭笞他的时候多看自己一眼都会带着厌恶的神情又怎么会特意去看他? “至于宫中之人的盘查除却前几年难熬些这几年谁敢来找本座的晦气?” 宫中也就前几年难熬些须得每年应付盘查。然而他那时年纪小疤痕当初还深小心一些应对再送些银钱礼物上去那些净房的人自然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妥当。 更何况自从凤栖止救了皇帝之后便一路青云直上这皇宫中近半数的太监都归在他的帐下又有谁敢来查探这位千岁爷的真伪? 听得这话谢言晚才明白过来点头道:“原来如此。”说到这儿她又低下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凤栖止的下巴嗔道:“凤栖止你瞒我瞒的好苦!”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本座是她的儿子 亏得她几次说话之后都心带愧疚生怕那子嗣问题会戳到凤栖止的心头痛处不想竟都是她自己在瞎担心这厮根本就是好好儿的呢! 闻言凤栖止眼中带笑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吻这才道:“为夫知错还请夫人原谅一次可好?” “不好。” 谢言晚睨了他一眼又想起一件事来眼眸里更带出几分疑惑。 见她这般凤栖止叹了口气道:“你若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吧为夫定当答疑解惑。”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嗔道:“千岁爷您这话说的好生牵强。” “那夫人觉得这样可算是诚恳么?” 感受到小阿止雄赳赳气昂昂的抵着自己谢言晚老脸一红顿时嗔道:“没个正经!” 她的一双眸子来回转动着身上的疼痛让她有些吃不消因软了声音道:“好嘛是你自己让问的我且问你圣衣教上下这么多人为何唯独你是少主?” 日月星辰怎么看辰字科都排在后面可偏偏是凤栖止却是那个少主。她记得凤栖止曾经说过自己是个孤儿那么他跟圣衣教的教主就不存在血缘关系了。 排除了这一项似乎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难不成是他师傅? 眼见得谢言晚格外诚恳的发问凤栖止的浴火也淡了几分。他的眸光带着点点沉色良久才说了一个让谢言晚始料未及的答案。 “因为本座是她的儿子。” 一句话出谢言晚瞬间便瞪大了双眼好一会儿才呐呐道:“你你不是说自己是孤儿么?” “本座宁愿自己是一个孤儿毕竟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不配为父母。” 凤栖止说这话的时候格外的淡漠然而他的眼眸里却带着点点滴滴的恨意。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觉得心中一酸。该是怎样的过往才能让凤栖止说出这种话来。 她突然不想知道那些过往了因为这代表着将凤栖止的疤痕重新揭开再次在上面撒一层盐。因此她只是环着凤栖止的腰轻声道:“阿止以后的我们会是最好的父母。” 因为他们心中有爱愿意连同自己未曾得到的那一份爱也一起给他们的孩子。 这话谢言晚说的格外坚定。 凤栖止的目光随着她的话音而变得柔和了起来许久他才淡淡道:“是啊我们会成为最好的父母。” 他跟晚儿何其相像有那样不堪回首的往事;又何其幸运能够拥有彼此得到前途光明的未来。 外面的天色沉沉谢言晚被他抱着心中逐渐平静了下来带着几分倦意轻声道:“阿止时候不早了我们睡吧。” 不想她这话一出顿时便被凤栖止翻身覆上带着几分暧昧道:“晚儿确定要睡觉?”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暗哑瞬间让谢言晚的脸色发红。 她不由自主的咬着下唇眸子里水雾弥漫轻声道:“不然呢?” 下一刻她的腿便被凤栖止困住而男人暧昧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夫人今日你我夫妻二人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舍得这般浪费了么?” 浪费与否自然不是谢言晚说的算的。 女子未出口的声音被男人吞了下去而后那大红的纱帐便落了下去遮盖住了床上交叠的人影。 这一夜房内的低吟浅唱与那熊熊燃烧着的喜烛一样从未停歇。 直到天色放亮的时候谢言晚才终于被某个精力旺盛的男人饶恕一脸倦意的沉睡了过去。 凤栖止爱怜的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吻这才搂着她白嫩的身子微微瞌上了眸子。 …… 这一觉谢言晚睡得格外好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然是正午了。 房间内的喜烛早已熄灭入目之处皆是耀眼的红。 而让她惊讶的却是身侧那个原本该一早出门的男人此刻却仍旧安稳的在她旁边睡着。 她很少见到晨起还在睡着的凤栖止此刻一眼望过去顿时便有些移不开眼。 往日里含着熠熠星辰的眸子此刻紧闭着一张脸白的如同上好的瓷器鼻尖挺翘薄唇微抿仿佛是被贬谪下凡的谪仙脸上带着引人犯罪的纯洁。 一个醒来时会化身地狱杀神的男人在睡着的时候却是这样的干净简直是两个极端。 然而这样的极端融合在一起却又是显得那样出乎意料的和谐。 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凤栖止微微张开了眼。 那一刻仿佛有万千流光落入他的眸子里带出勾魂摄魄的美感来。 谢言晚还未曾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凤栖止压在身下而后便听得他哑声道:“怎么晚儿这般饥渴一早上便开始想要了么?” 那个纯洁干净的形象瞬间被打破谢言晚一记眼风扫过去鄙夷道:“千岁爷您老的嘴里什么时候能吐出点象牙来?” 这话说的委实欠揍! 不想她这话一出瞬间听得凤栖止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本座的确吐不出象牙来倒是有法子让你唱歌可要试试?” 他这话说的格外不要脸谢言晚顿时便明白他的意思登时抬脚踹过去嗔道:“无耻之徒。”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她抬脚的那一刹那整个人便蹙起了眉头。 疼…… 浑身就像是被碾压之后的疼让她的腿脚都发软了。 见谢言晚这模样凤栖止的眼眸里闪过几分心疼再不逗她一只手格外轻柔的替她揉捏着问道:“是这里么?” 他揉捏的力道格外适中谢言晚的疼痛瞬间被缓解了一些舒服的喟叹道:“唔正是。” 见谢言晚如同一只餍足的猫儿一般凤栖止的眉眼里也漾出几分笑意来揶揄道:“你倒是会享受。” 他话虽然这般说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继续轻柔的替她揉着。 直到谢言晚腹中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她才带着几分郝然道:“阿止我饿了。” 闻言凤栖止顿时无奈宠溺的摇了摇头当先起身道:“来人更衣。” 然而下一刻便听得谢言晚急忙叫道:“等等——” 凤栖止疑惑的回头就见谢言晚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来嗔道:“不用旁人我自己来。”她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颗颗的小草莓让别人看到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顺着谢言晚的目光望过去凤栖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笑道:“如此便由为夫来代劳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取了衣服来想要替谢言晚穿上。 不想谢言晚却在接过衣服之后用那细如蚊蝇的声音呐呐道:“阿止你你出去。” 见她害臊凤栖止顿时便起了逗弄之心靠近了谢言晚低声道:“晚儿哪里本座没有见过还害羞么?” 他这话一出顿时便挨了谢言晚一拳头。 美人儿粉拳没什么力气反倒带着几分的娇嗔。 凤栖止心满意足的大笑邪肆的笑道:“如此为夫便在外面恭候夫人的大驾了。” 眼见得凤栖止出去谢言晚这才掀开被子穿衣服只是在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之后那脸确实是越发的红了起来。 这老妖孽当真是非比寻常这才头一日她便有些无法下床了…… 谢言晚艰难的穿好了衣服其间有无数次想要让人进来帮忙可在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之后到底是放弃了她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实在是难以张口啊。 她好容易穿戴好无意中回头一张脸再次充血。 床上正中有一抹嫣红晕染在大红的被褥之上带着几分的暗沉颜色。 对于一个被科普过这方面知识的人那一抹嫣红是什么东西谢言晚再清楚不过了。 她猛地转过头去轻啐了一声道:“这个禽兽。”只是那眼中却又不可自抑的漾出几分喜色来。 自此之后她便彻彻底底的属于凤栖止了。 她是阿止的女人了。 直到收拾妥当之后谢言晚这才轻咳一声唤了妙书进来伺候。 见到谢言晚妙书顿时浅笑着行礼道:“奴婢给王妃请安。” 新婚过后谢言晚便是凤府里真正的女主人所以这称呼也该改上一改了。 谢言晚应了睨了她一眼笑道:“你这话倒是应该在千岁爷面前说一遍估摸着能得一个大红封。” 听得这话妙书眉眼带笑道:“千岁爷方才出门的时候奴婢已经说过了的确如您所言。”说到这里她一面走过来替谢言晚梳头一面笑着调侃道:“不过千岁爷说了王妃您掌控着家里的财政大权所以这红封子让奴婢来管您要。说这算是夫妻一体。” 她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有些脸色发红从铜镜里见妙书打趣的笑意顿时抬手拍了她一下嗔道:“好你个小丫头大清早没事儿做来打趣你主子?”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叶轻尘绣的贺新婚 妙书佯装吃痛眉眼里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王妃误会奴婢了奴婢怎么敢打趣您呢不过是千岁爷的吩咐罢了。不然您问他去?” 闻言谢言晚的脸色越发的红了起来嗔道:“好哇本王妃怎么之前没有看出来你这般的牙尖嘴利?” 妙书微微一笑行了一礼道:“自然是王妃您教的好。”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轻啐道:“我可教不出你这样伶牙俐齿的口才。” 陆嬷嬷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谢言晚二人笑闹她眼中暖意融融因走进来笑道:“大早上的便没规矩这半日了怎不见为王妃装扮妥当?” 见陆嬷嬷来了谢言晚顿时控诉道:“就是嬷嬷你瞧瞧这没规矩的丫头。” 一旁的妙书瞬间掩嘴笑道:“王妃奴婢可是您的丫头。”这言下之意便是什么样儿的主子教出来什么样儿的奴才。 见她二人这般陆嬷嬷摇头一笑道:“的确是没规矩有这么跟王妃顶嘴的么?还不去传膳来。” 眼见得妙书逃也似的溜了谢言晚这才笑叹道:“她跑的倒是快。”而后又笑看着陆嬷嬷道:“嬷嬷早。”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正午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早不过陆嬷嬷自然不会拆她的台只是笑道:“王妃坐好了让老奴为您绾发。” 谢言晚依言坐下陆嬷嬷从一旁拿出象牙梳来替她认真的将头发盘了上去。 之前的时候谢言晚虽然也在府上可是却无名无分所以一直梳的都是未出阁姑娘的头型而如今她三书六礼的嫁了过来这发型便也换成了新妇的模样。 镜中的女子面目清秀而那眼眸中更是带出丝丝缕缕的媚意将清纯和妩媚糅杂在一起更让她显得格外的美。 若说之前的谢言晚仿佛是空谷幽兰那么此刻的她便像极了一朵绽放的玫瑰火辣的勾引人心。 为她梳妆之后饶是陆嬷嬷也不由得赞叹一声:“王妃生的真美。”不止美更难得的是跟凤栖止这般相爱全了她的一桩心事。 闻言谢言晚的眸子里顿时显出几分羞涩来望着镜子里的陆嬷嬷笑道:“嬷嬷惯会夸我。” 她话音刚落就见妙书当先其他几个丫鬟们鱼贯而入将膳食摆放在外间的桌子上。 有香味儿扑鼻而来谢言晚顿时食欲大动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坐下。 凤栖止进来的时候就见她一副摩拳擦掌却又迟疑的模样因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见到凤栖止进来谢言晚顿时漾起一抹大大的笑意来欢喜道:“等你呀阿止快来吃饭。” 她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便暖到了凤栖止成功的让他的眉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他一面走过去一面道:“等本座做什么直接吃便是。” 说这话的时候凤栖止挥退了下人自己则格外自然的为谢言晚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才径自坐了下来。 谢言晚欣然受之脸上笑意越发浓烈桌子上的菜都是她爱吃的而有了凤栖止陪在身边那味道似乎更浓郁了几分。 等到吃完饭之后凤栖止便去忙了谢言晚闲极无聊便去整理昨日那些人送来的贺礼清单。 只有在谢言晚一一查验过之后才会将库房重新锁上。 将那厚厚的一本册子拿在手中的时候谢言晚便有些诧异惊叹道:“竟然这么多!”而当她随着陆嬷嬷去库房内查验的时候更是有些震惊。 从册子上看的时候远远没有看到实物这般震撼。 这也是谢言晚第一次进库房虽说凤栖止早就将钥匙给了她她也总是一副财迷的模样却根本就没有进过凤栖止的库房。 而当今日真正看到了之后她才了解了自家千岁爷是怎样壕的一个存在。 “壕真壕!” 且不说这些琳琅满目珠光宝气的各色财物单是那放置它们的桌案柜子等物都是那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出来的。 陆嬷嬷见她这模样微微笑道:“王妃这个库房是以备不时之需只是库房之一另有一些贵重物品不在此处放置您若是想查验老奴可带您过去。” 闻言谢言晚顿时捂住了小心脏颤颤道:“不看了仇富。”说了这个词儿她又不由得失笑。 这个富现在可是她男人他的就是她的。 唔自己这算不算一夜暴富? 见谢言晚这狡黠的模样陆嬷嬷不由得失笑虽说她听不懂谢言晚嘴里这些古怪的词语不过那表情却是能够理解明白的。 这丫头当真的古灵精怪。 清点那些财物的时候谢言晚倒是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咦这个是宁王府上送来的?” 她照着清单上标注的位置走过去从中抽出一个狭长的锦盒打开来果然见到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副绣作龙凤呈祥的贺新婚。水红色的缎面上以金线绣出图案旁边还一行小字:贺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落款为轻尘。 见到这字谢言晚顿时微微一笑道:“果然是她。” 方才她看到宁王府送来的礼单上有一样乃是贺新婚绣图便隐隐的猜是叶轻尘不想竟如她所想。 算起来她跟叶轻尘只见过一面可她竟能给自己这样用心的礼物当真是叫她心中感动。 只是她却隐隐有些疑惑。自己跟凤栖止的大婚不过是临时仓促而行叶轻尘是怎么提前准备这样一份礼物的? 她却不知道叶轻尘早在见到她的那次之后便已经着手准备礼物以备谢言晚新婚所用。 这样的一个女子也算是一个妙人了。 整整一下午谢言晚都在整理这些东西等到了天色渐黑的时候才堪堪的将它们都归库落锁。 凤栖止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他在边疆那么久又发生了离城之事更是拖延了好些时日才回京城。 而皇帝近些时日又得了一个游方道士的丹药据说吃了之后能够益寿延年所以皇帝一有时间就泡在炼丹大殿内竟将朝中大事整整搁置了近一个月! 先前的时候凤栖止将奏折批奏分类之后送到皇宫中皇帝还会干预一下。可这一段时间凤栖止不在没了他的整理那些折子乱糟糟的一团再加上游方道士的鼓动之下皇帝竟跟疯魔了似的连奏折也不看了。 凤栖止回来之后就面临着那一大堆堆积如山的奏折。前几日大婚他跟皇帝告了假今日吃了午膳后便进宫怕是一时半会处理不完估摸着今日晚膳是不会在府上吃了。 谢言晚望了一眼天色又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道:“这是什么命啊。” 没有皇帝的命却干着皇帝的事儿。 最重要的却是被皇帝拿来当苦力使唤着不算更被储君和群臣视为眼中钉佞臣等到将来皇帝老儿一翘辫子凤栖止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念及此谢言晚越发的有些愁容满面起来。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等到陆嬷嬷晚膳之时提醒她的时候谢言晚才想起一件被自己忽略掉的事情。 “后日我也要进宫么?” 听得谢言晚的问话陆嬷嬷温声笑道:“王妃如今是主子的正妻也是上了皇家族谱的人照着规矩自然是要去的。” 后日便是中秋佳节皇帝老儿要普天同庆中午的时候会在皇宫设宴宴请群臣及其家眷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便是皇家之人的家宴。 如今大长公主已死皇帝这些亲人里面除却后宫里的嫔妃便剩下两个儿子、跟一个义弟。 而她这位义弟新娶的媳妇儿算是沾光了的半个皇家人自然也成为了这必须要去的一员。 听得陆嬷嬷的话之后谢言晚托着腮点头道:“那可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见谢言晚一副蔫了的模样陆嬷嬷顿时便有些失笑。旁人想进宫还来不及可凤府上的人倒是一个个避之不及。 不过也对皇宫那种地方就是一个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内里腐烂到臭掉的地方便是换了她也是不愿跟那些人有所瓜葛的。 念及此陆嬷嬷便笑着安抚道:“王妃不必担心白日里的时候虽说男女眷分开可您身份贵重那些命妇只有巴结的份儿;到了晚上还有主子护着您不会有事儿的。” 说到这儿她又眉头微蹙道:“不过近日来皇后跟连贵妃争斗不休您最好还是远离此二人以免被殃及到。” 闻言谢言晚顿时便来了兴趣一脸八卦道:“嬷嬷倒是说说她们二人都做了什么事儿?”说起来她自从回来之后便忙着成亲之事都忘记这二人了。 虽说她对宁王的印象不错可是那位连贵妃却是一个让人头疼的角色眼下能看到两个麻烦人物互相攀咬也是不错的结果。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玩火自焚 见谢言晚一脸的好奇陆嬷嬷倒是没有瞒着当下便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这些时日二人之间的争斗可谓是白热化的阶段。 起先是互相攀扯对方的母族其后便是从陈年往事挖起偏偏二人找出的证据对方都有可以辩解的余地。 二人使劲浑身解数都不能奈何对方而皇帝对她们这些戏码起初还放在心上困扰到了后来便心生厌烦。 恰此时那位游方道士出现更让皇帝沉迷上了炼丹所以对于这两个人再去求见的时候皇帝便一道殿门关上谁都不准进来。 所以这两日两个人倒是消停了一些。 然而陆嬷嬷却再清楚不过这二人眼下的消停怕是心里都憋着坏呢。而眼下的中秋节人多嘴杂自家主子离得远远地总没错省的沾染上一身骚。 “虽说皇后现下跟连贵妃正斗的你死我活可是后日里的中秋宴照旧是皇后主持的连贵妃竟一点权力都没有摸到可见皇后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仍旧没有太大的撼动。所以主子不在身边的时候您一定要小心些。” 说来也是讽刺这位皇帝年轻的时候杀伐果决不知造就了多少的杀孽。可是到了老的时候竟然这般的心慈手软尤其是对皇后更是心软的一塌糊涂当真不符合他的性格。 不过那都是陈年往事陆嬷嬷不欲对谢言晚多说便着重在这件事情上嘱咐她。 听得陆嬷嬷再三叮嘱谢言晚顿时笑道:“嬷嬷放心我明白的。不过有些事情怕是想躲也躲不开的。” 比如说太子上官翰烨的残废! 她今日看清单的时候可是问的清清楚楚上官翰烨的礼物是皇后命人一并送来的且只派来了一个小宫女前来而那些礼物也送的格外的敷衍随便。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上官翰烨对自己的恨意怕是格外的浓烈。而皇后的恼恨更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自己可是毁了她唯一的儿子呐。 所以于其躲着她们远远地小心翼翼。倒不如深入虎穴看看皇后会使出什么手段来然后逐个击破再找出其致命伤一击毙命! 谢言晚打定主意眼中也漾起一抹冷意来。 “嬷嬷东宫这边近些时日可有异动?” 听得谢言晚的话陆嬷嬷如实回道:“异动倒是不曾有不过却是不时有宫人消失且消失的人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大活人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死了。 谢言晚心知肚明淡淡道:“那就劳烦嬷嬷去准备一下若是中秋宴上皇后想要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儿那就让消失的人重新出现。” 届时不需要她们出手连贵妃自然会顺藤摸瓜去寻出太子的错处来! 闻言陆嬷嬷先是一愣继而便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因正色道:“王妃放心老奴一定办妥当。” 的确比起来躲避开皇后随时可能会袭击的可能性倒不如主动出击来的好。 凤栖止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脸坏水儿的谢言晚。 他简直爱极了这丫头的模样当下便走过去揽住了她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见到凤栖止回来谢言晚先是神情一喜继而便嗔道:“千岁爷还知道回来呀?可惜饭菜已经被收了您老若是没吃饭便只能饿着了。” 听得这话凤栖止顿时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骂道:“怎么才大婚头一日你便预备露出本性要谋杀亲夫了?” 他靠近谢言晚的时候后者瞬间便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之气虽然很淡可是却格外的清晰。 谢言晚神情微不可察的一沉继而仰头笑道:“妾身怎敢?您可是妾身的天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眸子眨呀眨的仿佛在跟凤栖止表示自己的忠心一般。这模样狗腿儿极了却也可爱极了。 凤栖止格外的受用随意坐在椅子上又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咬了她一口嗤道:“你这没良心的丫头有什么做不出的?” 眼见得他们夫妻这般陆嬷嬷早知情识趣儿的退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帮凤栖止二人将门关上。 房间之内一时便只剩下了他们夫妻二人。 见状谢言晚将身子缩在他的怀中一面抓住他不老实的手这才似笑非笑道:“阿止你今日做什么去了?” “批阅奏折。” 闻言谢言晚顿时仰起头朝着他的下巴重重的啃了一口道:“撒谎。” 当她傻么那些奏折又不会幻化成妖魔鬼怪出来要他的命。若真的只是批阅奏折那凤栖止的身上就不会有血的味道了! “嗤。” 凤栖止读懂了她眼中的神色不由得鄙夷道:“你这丫头莫不是生了狗鼻子?”他这话却是间接地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只是仍旧带着语语焉不详。 “不过是处理了几个杂碎罢了无妨。” 只是他的眼眸里却带着几分啐了毒的寒意并不似他说的这般简单。 “出什么事儿了?” 谢言晚一时有些担心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能够让凤栖止露出这般表情的怕是对方不简单吧? “莫不是圣衣教的人?”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性。 而这一次凤栖止并没有否认:“宫中新来的那个游方道士本座怀疑他跟圣衣教有关。只是那人被保护的格外严密今日只拔了几个显眼的钉子却并没有见到他的真面目。” 一想到这里凤栖止的神情便有些阴郁。他原以为至少能够跟谢言晚过几日安生日子的只是没有想到那人的动作竟然这样快! 当真是一点母子情分都不顾了。 呵。 也对。 自从自己记事起她又何曾顾及过母子情分? 若真的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自己的身上也不会被炮烙鞭打针刺出这样多的疤痕了! 甚至就连那些仇敌都没有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痕多。 凤栖止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那一瞬间的他仿佛再次被拖入了阿鼻地狱唯独剩下了怨与憎。 见凤栖止这般谢言晚心中微疼纵然早就说过强者不需要同情可是真正看到凤栖止这般她仍旧心里会不由自主的发疼。 他的过去该是怎样的惨烈才会让凤栖止即便到了这般强大的地步都仍旧摆脱不了那种阴影? 谢言晚心中被揪起脸上却扬起一抹娇笑仰头勾住了他的脖子嗔道:“阿止咱们今儿才成亲第二日你便坐怀不乱了可是因为妾身不够吸引人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眸子里带着几分迷离一双藕臂攀着他的身体仰头在他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 她的动作里带着撩人的火凤栖止的眸子瞬间便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且在她青涩的勾引之下更是暗沉了几分。 凤栖止心中起了火儿可脸上却是淡然不惊甚至还捏起了她的下巴淡淡道:“够与不够不如你试试?” 谢言晚一向不服输原本只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可在看到凤栖止竟然真的没有反应之后瞬间便起了较劲儿的意思。 她霍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凤栖止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将他推倒在桌案上轻咬着自己的唇瓣道:“千岁爷都这样说了妾身若不试上一试岂不是真怂了?” 纤纤擢素手在他的脸颊上一路滑过最终停留在了他的喉咙上那涂了大红蔻丹的尖利指甲像是致命的武器却又更像是撩人的诱惑。 只见谢言晚在他的喉咙处轻轻一划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凤栖止眼眸一沉若有似无的笑道:“想杀了本座?” “不是想……吃了你。” 谢言晚说着将他的手拿起顺着自己的腰肢向上最终停留在了她的唇边。 而后她便张开嘴咬住了他的手指头。 酥麻的微痒之中又有那微不可察却又诱惑至极的撩拨。 凤栖止的火儿瞬间便压制不住了。 他登时起身反被动为主动将谢言晚困在桌子与自己只见哑声道:“本座饿了。”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眉眼一转顿时便从空隙中溜了出来而后迅速的跑开站在门口笑眯眯道:“千岁爷饿了?那妾身给您传膳去。” 眼见得这丫头一脸的狡黠和得意凤栖止眸子深沉暗哑道:“你确定?” 三个字一出谢言晚顿时便怂了。 而凤栖止的话还在继续着:“本座给你个选择要么自己回来要么……”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那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天干物燥千岁爷有点火气焚身。 谢言晚咬了咬唇啧她仿佛是玩火自焚了。 念及此她顿时委委屈屈的回头道:“千岁爷您可不能欺负人。” “乖丫头本座不欺负你。” 凤栖止站起身来将自己的长袍解下来随意的丢到一边一面朝着她走近嘴里带着诱哄的声色:“本座只是与你叙一叙昨夜遗梦。”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她有七巧玲珑心 男人眼中的欲色展露无遗谢言晚是傻了才会继续站在这里呢。 她当下便跳出了房门站在门外笑眯眯道:“千岁爷若是困了只管自行睡觉去妾身想起有些事儿没做就不陪着您了。” 开玩笑火儿虽然是她挑起来的可是这老妖孽的耐力非比寻常若是任由他磋磨自己怕是今夜就别想睡安稳觉了! 见她竟这般开溜凤栖止的眸光瞬间暗沉了下来。 谢言晚还没跑出远门就见那原本该在房间内的凤栖止已然到了门口恰好堵住了她的去路。 而后便听得凤栖止漫不经心道:“想走?” 眼见得自己的出路被堵得严丝合缝谢言晚心里瞬间一个大写的卧槽愤愤在腹诽道:“会武功了不起啊老妖孽!” 然而这话她却是不敢说出来的虽然心里在骂着眼前的男人可脸上却是堆满了笑意干干的笑道:“千岁爷不是饿了么妾身想去给您做饭来着唔鸡汤面怎么样?” 她这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的凤栖止越发心头火起一颗心被撩拨得不能平静因逼近了她淡淡道:“不怎么样。” “那千岁爷想吃什么?妾身这就去做。” 谢言晚这句话说完之后瞬间便后悔了因为她猛地想起来一个格外污的回答。 果不其然在她话音未落之时就见凤栖止红唇微张道了一个字:“你。” 谢言晚脸上更泛起一抹红晕来以手抵着他靠近自己的胸膛咬唇道:“千岁爷不可白日宣淫啊!” 这青天白日的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 不想她这话一出便听得凤栖止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宣便无人知本座在淫了。” 这话说的格外下流偏凤栖止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竟然还那般正经就仿佛是在讨论今日天气一般。 谢言晚的脸越发的红了起来嗔道:“你自己个儿淫去吧我可不奉陪!” 眼见得她想要再次跑走凤栖止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径自回屋反脚踹上了房门。 而后又在谢言晚想要张口惊叫的时候淡淡道:“若是你想人尽皆知为夫也是乐意之极的。” 一言出谢言晚顿时便闭紧了嘴巴。 外间的天气逐渐暗了下来房间之内没有点灯唯有那圆盘似的月亮悬在天幕之间为这房间内多了几分朦胧的光芒。 有女子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出从起初的低吟浅唱到了后来的不可收拾。 仿佛一首美妙的曲子从指尖弹出声声悦耳妙不可言。 …… 新婚的第二夜以谢言晚的作死开始从她的求饶结束。 等到怀中的小丫头倦极而眠的时候凤栖止爱怜的抱起她朝着汤池内走去。 谢言晚实在太困即便在凤栖止替她清理身子洗浴之时也只是嘟囔了两句便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的眼中更生出几分笑意低下头吻了一吻复又认命的替她擦拭着身子。 怀中的温香暖玉皮肤白皙光滑手感极好让凤栖止有些爱不释手。 原本才偃旗息鼓的小阿止又有些醒来的迹象而怀中的丫头已然昏沉睡去。 凤栖止叹了口气到底是忍着念头抱着她珍重的放在床上复又将帐子放了下来。 她的呼吸格外清浅让凤栖止的心也随之安宁了下来。 怎能不知她今夜特意撩拨自己不过是为了想让他忘记那些烦忧之事。 这丫头呵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 沉睡中的谢言晚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闭着眼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将他抱得更紧了几分复又睡了过去。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的眸子里越发柔和了下来抱着怀里的丫头缓缓的磕上了双目。 …… 翌日晨起有鸟儿在回廊底下叽叽喳喳谢言晚则是嗅着花香醒来的。 初秋的天凉风习习重瓣菊花已开有下人放了几分在回廊下鸟语花香别有一番意境。 谢言晚推开窗便看到这等美景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恰见妙书进来便笑着问道:“这花儿是谁送来的?” “还能有谁自然是小爷我。” 妙书还没说话就见门外有男人走了进来带着几分不满道:“我说小晚儿这么久不见你就不表达一下思念之情么?” 闻言谢言晚顿时扶额笑叹:“洛小爷您昨儿个一早才出门连十二个时辰都不到还好意思说久?” “啧难道你没听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洛珏一面说着一面随手抛过去一个东西。 谢言晚伸手接过待得看到又是一个小瓷瓶之后顿时警惕道:“这又是什么?不会是让我吃的吧。” 自从在离城的时候洛珏接连给她开了数十天的药之后谢言晚便对洛珏起了几分警惕的心思。 那药苦的跟黄连似的打死她都不愿意再吃了! 见她这模样洛珏将手中折扇合上在她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笑骂道:“小爷看起来这么不靠谱么?” 话虽这么说他到底是解释了一番:“明日宫中设宴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这是我昨夜新炼的丹药拿来与你提前服用也省的中招。” 洛珏说话的时候谢言晚已然将小瓷瓶打开待得闻到里面的清香味儿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及至听完他的话顿时便笑道:“多谢了。” 不得不说家中备着这样一个神医还是格外有用的。 见谢言晚这敷衍的笑容洛珏顿时鄙夷道:“谢我?我说小晚儿你是打算一句话就谢了?” “不然呢?”谢言晚一脸的无辜道:“洛神医高风亮节晚儿佩服。” 见她这模样洛珏顿时愤愤道:“你跟凤栖止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这抠门的性子都像极了! 闻言谢言晚只微微一笑道:“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于是洛小爷成功的被气走了。 谢言晚心知洛珏并非真的生气他这么匆匆而走怕是另有事情找凤栖止罢了。 她将这瓷瓶儿收好妙书便命人传膳了。 吃完早膳之后便见门外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姐。” 见到巧穗谢言晚顿时诧异的笑道:“你怎么来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想要行礼的巧穗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坐到椅子上去笑道:“我还想着待会去看你呢不想你倒是先来了。” 谢言晚说的倒是实话昨日里她忙的不得了所以没有过来如今知道巧穗身怀有孕本就打算今日去看她的。 闻言巧穗顿时正色道:“小姐奴婢今日来是有要事的明日中秋宴会奴婢要陪您一起去。” 听得这话谢言晚微微一愣当下便拒绝道:“不成你好生在府上呆着吧。” 莫说巧穗已经有了身孕便是她身子好好儿的谢言晚都不会让她去的。毕竟她是奶娘唯一的骨血自己又拿她当亲妹妹的怎能让她陪着自己冒险? 不想她这话一出巧穗顿时便红了眼道:“小姐奴婢跟着辰乙学功夫便是为了在您的身边保护您。如今好容易学有所成您就答应了我吧。” 知道谢言晚要陪着凤栖止进宫之后巧穗第一反应便是要陪着她一起这样可以保护谢言晚。 谁知道她跟辰乙说了之后对方却断然拒绝。 她左思右想几乎一夜没有睡着天一亮便偷偷赶过来了就为了让谢言晚答应。 见巧穗诚挚的模样谢言晚心中感动握着她的手道:“傻丫头你家小姐身边多的是人保护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我最担心的便是你的身子你能照顾好自己我便很开心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妙书在门外隐隐传来说话声下一刻便见辰乙走了进来恭声道:“属下给王妃请安。” “起来吧。” 见到辰乙脸上的担忧谢言晚不由得失笑道:“放心她没事儿。” 看到巧穗的时候辰乙才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嘴里却是口是心非道:“属下有事要去找主子顺道给王妃请个安。”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巧穗道:“你好好儿陪着王妃等到走的时候我来接你。” 巧穗原本就是自己偷跑出来的此刻见到他的目光顿时便有些心虚当下便将头转了过去就是不看辰乙。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觉得好笑挥手道:“去吧我保证她的安全。” “王妃说笑了。” 辰乙微微叹了口气复又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直到辰乙走了之后谢言晚这才笑道:“你是偷溜出来的?” 闻言巧穗顿时便嘟囔道:“他欺负我不准我来看小姐!” 只是这话她到底说的有点心虚。自从成婚之后辰乙几乎将她宠成了掌中宝。尤其是这些时日更是对她精心呵护生怕她磕着碰着。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若有不测,炸了它 但是不知怎的她这些时日的脾气越发的大了一点不舒坦便想要发火亏得辰乙那样凶的模样也有束手无策任由她欺负的时候。 见巧穗这模样谢言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呀。” “小姐那你倒是同不同意啊这次进宫我定是要跟着的那宫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要保护您!” 听得巧穗这话谢言晚也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巧穗我不同意你若还当我是你家小姐便乖乖的在府上待着听话。” 巧穗求了半日也不见谢言晚点头到了后来就连辰乙也回来了。 眼见得谢言晚笑眯眯的让辰乙将自己接走巧穗自知跟随无望只得闷闷的跟着辰乙走了。 可是她跟谢言晚发作不得见到辰乙的时候便气鼓鼓的模样。 见状辰乙不由得叹息等到家之后见她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将她小心翼翼的扶下马车又带到了房间之内这才道:“你是预备跟我置气么?” 闻言巧穗顿时红了眼道:“我可不敢你是夫君我怎么敢跟你生气?” 可她这模样恨不能在脸上刻字来控诉辰乙了。 “你这样小孩子脾气将来生出的孩子也不知是个怎样的混世魔王了。” 听得辰乙唉声叹气的抱怨巧穗顿时回眸愤愤道:“怎么我还没怀上呢你就开始嫌弃了?若真是这样我明日起便喝避子汤也省的你担心。” 她只说这一句话便觉得鼻子酸酸的眼中已然蓄积了一汪泪水。 辰乙早就被大夫嘱咐过说是孕妇的脾气暴躁易怒且阴晴不定让他多加留神。可是如今见她这模样辰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原本的脾气也算是暴躁的可如今面对一个孕妇才知道自己的脾气有多么好。 发作不得辰乙只得将巧穗一把抱进怀中任由她挣扎抓挠自己一面叹道:“傻丫头我若真的嫌弃怎会百般担心你?况且我对你的心思是如何的往日你不懂现在还不明白么?” 闻言巧穗的脸也有些发红。她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了只是控制不住脾气一个不顺便想要爆炸。 眼下听得辰乙的话巧穗顿时含着一汪泪道:“是么?那你为何不让我去保护小姐?” 她这模样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让辰乙的一颗心都软成了一汪水因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低声道:“因为你现在有更需要保护的人啊。” 辰乙的手上带着灼人的温度让巧穗的脸更有些红润她迷迷糊糊的问道:“保护谁?” 见自家的小迷糊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辰乙不由得叹息靠近了她的耳朵轻声低喃了一句话。 下一刻便见巧穗猛然瞪大了双眼指着自己磕磕巴巴道:“我我怀孕了?” 辰乙认真的点了点头巧穗的眼眸便瞪的更大了。 她指着自己好一会儿才道:“我的天……” 巧穗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平坦如斯可是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的眼中猝不及防的便落下泪来呢喃道:“这么说我要……做母亲了?” 多么神圣的一个词此刻却离她这般近! 见巧穗这模样辰乙的眼眸越发温柔了下来环抱着她轻声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了为何王妃不让你进宫了吧?” 巧穗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好半日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带着控诉道:“你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 “傻丫头你自己到现在都没意识到难不成还怪为夫么?” 听得辰乙的调侃巧穗撅起了小嘴儿却又不由自主的咧开笑意抱着辰乙的脖子在他的怀中蹭啊蹭欢喜道:“辰乙我要做母亲了!” 娘……你看到了么你要有外孙了! 见怀中的小媳妇开心到哭泣辰乙的眼眶也有些酸涩。他将搂着巧穗的手收紧却又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小腹心中也有些感叹。 上天待他何其幸运。 …… 这厢的小夫妻浓情蜜意那厢的谢言晚却有些繁忙。 明日便是中秋佳节凤栖止所拥有的田庄铺子不胜枚举而这节日期间要给那些下人们的赏银等物更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往日里这些事情便都是陆嬷嬷做主了可是如今谢言晚嫁了过来陆嬷嬷便将账目都给了她来看。 谢言晚一见账目就头大恨不能举双手讨饶然而陆嬷嬷却不吃这套只是恭声笑道:“王妃如今是一家主母须得拿出主母的风范来一应事务本就该由您做主也好不让人小瞧了我凤府去。” 其实陆嬷嬷也是为了她好往日里她没名没分的自然没有人说什么。可是如今她成了主母若是还不管事儿那就得让人怀疑这个主母当的有没有分量了。 谢言晚心知肚明这个道理叹了口气只得认命的看起了这些账目。 她一向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虽说看起来头大可是有陆嬷嬷从旁指点着再加上妙书也在一边帮忙是以看到过半之后自己倒是从中寻到几分乐趣来看账目也认真了许多。 直到将账目看完之后陆嬷嬷才赞赏的笑了笑将这些东西一一归类放置好又命丫鬟们给她拿来了明日宴会上要穿的衣服。 一套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的宫装看起来富贵非凡而那凤凰吐蕊的钗环更是彰显了她尊贵的身份。 臣子之家本是没有资格用凤凰头饰的可是谢言晚却不同。 一则她是皇帝亲封的贞和郡主;二则便是因着凤栖止的身份。 当年皇帝认凤栖止为义弟的时候其实还曾经给他封了一个王爷的封号。而皇室谱内也有诚王凤栖止的名字之所以用一个“诚”字是因为皇帝觉得他这位义弟的心至真至诚。 只是这些年九千岁盛名之下倒是没有几个人用王爷来称呼他了。 那些厌恶他的人背地里只会骂一声阉狗;而那些想要阿谀奉承之人则是一口一个九千岁叫的格外亲热以显示自己的尊敬。 毕竟这九千岁上再加一千可就是万岁了。 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凤栖止从来都是坦然受之也难为了他坐实了这个奸佞之臣的名声。 可换言之凤栖止的名声这样差未必就没有这些人在里面的推波助澜。 谢言晚心思电转一面胡乱想着这些一面伸出手来在那凤凰头饰上摩挲着良久才道:“嬷嬷这套首饰不好换了吧。” 闻言陆嬷嬷先是一愣可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因点头道:“是老奴这就去换。” 当天夜里凤栖止难得的没有折腾谢言晚。 倒不是因为这位千岁爷大发善心实则是因为他回去的太晚谢言晚已经睡着了。 他进屋的时候正看到她睡得一脸恬静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温柔。 凤栖止的心瞬间便柔软下来他将外衣除去只着单衣的上了床便见睡梦中的小丫头自动便偎依了过来。 凤栖止低下头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吻便回身弹指熄灭了烛火。 窗外明月照九州将这温情的一幕也尽收其中。 …… 因着今日要去宫中参加宴会所以一大早陆嬷嬷便带着丫鬟们前来服侍她穿衣梳洗。 凤栖止是早就起床了的他一向不习惯晚起唯有新婚那一日是例外。 谢言晚被人叫醒的时候身侧的褥子照旧是凉的。谢言晚依言起身一面由着妙书等人帮自己打理衣服一面问道:“阿止呢?” 闻言陆嬷嬷顿时笑道:“主子在院子里练功呢。”她说的院子自然不是主院的而是书房的院落。 谢言晚顿时便起了兴致等到梳妆打扮好之后便兴冲冲的去看凤栖止练功。 不想等到了之后竟看到这样一番模样。 正是旭日初升院内之人行云流水掌上带起风沙阵阵树上落叶纷纷仿佛一出上好的画卷。 谢言晚来的时候凤栖止一套招式刚打完正收了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听得外面步伐响动凤栖止回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谢言晚。 他唇角微勾淡淡道:“傻了?” 谢言晚这才回过神儿来狗腿儿的跑过去笑眯眯道:“阿止你真好看。”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似是含着万千繁星亮晶晶的盛了一条银河。 见状凤栖止唇角笑意不变却是伸出手来在她的头上敲了一敲笑骂道:“没羞没臊。” 谢言晚被他骂得多了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待得吃完早膳之后二人便乘了马车朝着皇宫行去。 因着今日中午的宴席是分开来的所以凤栖止虽然没有表露可那眼中的神色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等到跟谢言晚将分别之时他将一颗漆黑的小丸子塞到谢言晚手中淡淡道:“若有事情炸了它。”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别哭,往前走 这东西谢言晚是认得的名唤流火霹雳弹看起来毫不起眼可是当炸响的时候烟雾缭绕火星遍布足够让在场之人陷入混乱。 谢言晚眉头一蹙低声问道:“这玩意儿……我若炸响了你预备拿来做什么?” “制造些混乱。” 凤栖止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可谢言晚却心知没这么简单。若是真的皇后针对她而自己又炸响了这个烟雾弹怕是凤栖止只有一种解决办法那就是弃车保帅。 虽说她还不能确定那个车是谁可是这个霹雳弹她是绝对不会用的。 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何站在凤栖止身边难不成让他一直给自己收拾烂摊子么? 谢言晚心中打定主意脸上笑容不变点头道:“我知道了阿止你也万事小心。” 二人分别之后谢言晚深吸一口气这才带着妙书一同朝着凤仪宫走去。 凤仪宫中已然来了许多的世家命妇们见到谢言晚前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道:“见过诚王妃。” 的确凤栖止这个诚王虽说没多少人称呼可是谢言晚的身份却是毋庸置疑的。皇帝的义弟妹这一身份已然高过了在场的诸人。 谢言晚坦然受之这才朝着皇后和连贵妃行了礼。 至于其他的嫔妃妃位太低谢言晚无需行礼。 见到她的到来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反倒是旁边的连贵妃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而后招手道:“好孩子快到本宫这里来。” 她现下倒是想通了已经不打谢言晚的主意了京城中身家清白的姑娘们何其多她只消笼络了谢言晚便可何必赔上自己儿子? 再加上得知如今上官翰骁反倒跟谢言晚二人交好连贵妃的笑意便也带了几分真心实意。 只要对她儿子有帮助的人连贵妃都不介意好言相待。 尤其是还能给皇后添堵她何乐而不为? 眼见得连贵妃招手谢言晚微微一笑依言走了过去笑道:“多日不见娘娘近来可好?” 闻言连贵妃顿时嗔道:“还不是老样子只是你不来陪本宫这个老婆子本宫格外无趣儿呢。” 听得这话谢言晚低眉顺眼的笑道:“是臣妇的不是日后一定多来陪娘娘解闷儿。” 谢言晚打的主意也是给皇后添堵二人一拍即合聊得十分开心。 反观一旁的皇后在见到她们二人言笑晏晏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淡然只是那一双眼睛里却带着深沉的寒意。 待得临近开宴之时谢言晚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只是不想她刚坐下就见殿外来了一个妇人。 二八的年纪生的芙蓉出水一双眸子清亮当真是我见犹怜。 而她高挺的腹部也昭示了她的身份。 正是有了身孕正得宠的祥嫔。 见到来人谢言晚微微一愣她还以为祥嫔如今身子太重不会来了呢。 不想她竟然来了。 “臣妾给皇后请安见过贵妃娘娘。” “快起来吧。” 这一次皇后倒是笑的格外的真切随手一指道:“坐吧。” 而她所指的位置赫然是谢言晚的身旁。 谢言晚眼眸一紧脸上毫无波澜只是一双眸子却是紧紧地盯着祥嫔想要看她如何抉择。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祥嫔竟然真的走过来坐到了她的身边。 见状谢言晚的心头一跳在心中呢喃道:“难不成这祥嫔是皇后今日要用来对付我的棋子?” 毕竟这位祥嫔的肚子里可还怀着龙种呢。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儿自己是铁定跑不脱的。 谢言晚脸上表情不变只是一颗心却开始留意起了祥嫔若是这女人真的打算用孩子来对付自己那只能让她看不起。 她生平最恨连累无辜之人尤其是孩子! 祥嫔坐过来的时候谢言晚清晰的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是百合香包静心凝神的很适合孕妇佩戴。 她神情微动悄然打量了一眼祥嫔却见对方也微不可察的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格外复杂而最多的却是凄然! 她为何凄然? 不等谢言晚想明白就见宴席已开宫人们鱼贯而入手捧着珍馐美味放在桌案之上前菜四品八道主食另有甜点小吃数道满满当当的放了一桌子看着便叫人格外有食欲。 可这个有食欲之人却不包含谢言晚。 反倒是皇后的声音当先响起:“今日中秋佳节举国欢庆今日不分君臣只有西楚子民本宫与你们同乐。来咱们共饮一杯。”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沉稳格外大气一旁的连贵妃却饱含着不屑。 眼见得众人都站起了身子谢言晚也随之站了起来一同举起了杯子。 饮了三杯酒之后宴席才算是真正开始。 舞姬们在正中央妩媚妖娆的翩翩起舞歌姬清越的歌声则缓缓传来叫人听着便心旷神怡看的赏心悦目。 祥嫔却无心去看一只手不住的攥着手中的杯子而胸前更是起起伏伏似乎是在给自己勇气一般。 谢言晚留心看她心中疑惑更甚。 就在这时只见祥嫔站起了身子唇角带着僵硬的浅笑低声道:“前两日郡主大婚喜得良人本宫虽未曾去看却也为你欢喜。今日薄酒一杯便当做是恭贺新婚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手都在隐隐的抖动着几乎要握不紧那酒杯。 谢言晚心中一沉面上却带着笑意淡淡道:“多谢祥嫔娘娘的好意臣妇也……” “救我!” 谢言晚的话没有说完便听得祥嫔借着靠近她的姿势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这两个字。 那声音里带着仓皇无措更带着坚定的决心。 谢言晚心头一跳嘴里的话却是继续道:“祝您早日诞下皇嗣。” 而后她便借着接酒杯的动作故作手滑将那一盏薄酒尽数的洒落在了祥嫔的身上。 “对不住娘娘您没事儿吧?” 谢言晚一脸歉疚的掏出帕子来替她擦拭着一面轻声道:“你要如何?” 当初她去见皇后的时候祥嫔曾经提点过她虽说只要寥寥数语可是却足以见此人心性。 谢言晚一向是个恩怨分明之人而祥嫔于她的数字之恩她更是铭记在心。 听得谢言晚的回应祥嫔几乎喜极而泣。 然而眼下她们这般闹出的动静太大就连皇后也眸光阴沉的看了过来。 祥嫔只觉得如芒在背因抓住谢言晚的手强撑着平稳的声音道:“无妨只是本宫衣服脏了你陪本宫去换一件吧。” 她的声音里还可以听到隐隐的颤抖而那背对着皇后的双眸更是明明白白的写着祈求。 她在求自己跟她出去。 谢言晚直觉祥嫔不会害自己况且眼下这种情形下她也不可能得知太多的消息想要问清楚还是要得找个无人之处。 因此谢言晚点头笑道:“却之不恭。” 而后她便恭敬地行了一礼笑道:“娘娘臣妇不慎弄脏了祥嫔的衣服请容臣妇随她去换一件。” 皇后对此自然喜闻乐见当下便点头道:“也好去吧。”只是那神情在看着祥嫔的时候却带着若有似无的警告。 祥嫔接收到那眼神怯懦的一缩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这才当先出了殿门。 而在她们二人离开之后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宫女瞬间便悄悄的退出了大殿跟上了她们的步伐。 待得离凤仪宫有一段距离之后祥嫔才猛地抓住了谢言晚的手急切道:“王妃也许你不信我可是有些话我必须如实告知。皇后以本宫的家人威胁要我拿腹中孩儿来陷害你!可是……我不忍心舍了腹中孩儿也不能见家人赴死更不能让王妃你受连累。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求求王妃你给我指一条生路吧!” 她这话说的凄然而谢言晚的神情更是冷却了下来。她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为了报复自己做出这等事情来! 见祥嫔哀哀痛哭的模样谢言晚心神一禀轻声道:“别哭往前走。” 身后有微弱呼吸传来有人跟着她们! 闻言祥嫔也不敢再哭擦了擦眼泪由着谢言晚的搀扶朝着前面走去。只是她的双腿发软是以那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谢言晚的身上。 谢言晚大脑迅速的转动着试图找出解决的办法。眼下祥嫔求到自己这里为了她们二人谢言晚都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越是这种情形她竟越觉得脑中一片混乱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来。 而祥嫔的声音里更带着几分凄然:“王妃你一定要救我即便今日我不对你下手皇后……她也不会放过我腹中孩儿的我该怎么办?” 她已然失了分寸声音里满是惶惑不安。祥嫔不过是一个知府的女儿身份低微虽然生的美艳可是心性单纯在这皇宫之中本就是一个鱼肉的存在。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相信我么? 此刻遇到这种事情祥嫔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被她这样紧紧地攥着谢言晚更觉得头大如斗。她既要防备着身后之人听到又须得安抚祥嫔地情绪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方寸大乱。 直到她看到那一片湖水。 澄澈至极内中有鱼儿游来游去虽有秋日残荷可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谢言晚突然便顿住了脚步轻声道:“你相信我么?” 祥嫔已然六神无主当下便咬唇道:“我已经走投无路了王妃尽管说便是。” “好。” 谢言晚这个字出口突然便抬起手朝着祥嫔的脸颊打去嘴里则恨声骂道:“你一个小小的嫔妃也敢这般猖狂?谁给你的胆子!” 她那手看似打了过去实则只是借着手的阻挡迅速的喂给了祥嫔一颗药丸。 祥嫔顺势吞下去而后便听得谢言晚低低的声音传来:“跳下去。” 闻言祥嫔先是一愣那药丸滑入喉咙的一颗体内瞬间升腾起一股暖意来。 她壮士断腕一般猛地便冷硬了目光旋即便放任自己投入了湖中! 水花哗然溅开谢言晚的身上都被洒了许多的水珠。 她伸手去抓祥嫔却故意没有抓到只是在算计着身后之人出现的时间。 一二三。 “王妃你也太过分了吧竟然仗着自己的身份将祥嫔娘娘推下水!” 听到身侧之人的指责谢言晚抬头睨了她一眼将这丫头的面容记了下来淡淡道:“那又如何?” 说着她猛地跳下了水一把抓住了祥嫔的身子将她送上了岸。 自始至终不过盏茶的时间。 那小宫人没想到她会这般做瞬间便愣住了。在看到祥嫔已经昏迷过去之后顿时便指着她道:“你别以为这般就能泯灭你做的恶毒之事!奴婢会如实告知皇后娘娘让她为祥嫔做主的!” “那就去啊。”谢言晚冷冽一笑抬手打上了那宫人的脸厉声道:“不过在此之前本王妃须得先教教你什么是尊卑规矩!” 那宫人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就见谢言晚已然抱着祥嫔吃力的朝着就近的宫殿走去。 眼见得谢言晚这般那宫人眼中恨意一闪复又转了转眉眼带上几分欢喜快速的向着凤仪宫跑去。 如此一来谢言晚的跋扈更是被坐实只消祥嫔腹中胎儿再一出事皇上盛怒之下谢言晚必死无疑! 感受到那宫人跑走的步伐谢言晚眉眼凌冽冲着虚空中淡淡道:“传太医。” 无人应答谢言晚却知道辰丙已然去办了。 祥嫔虚弱的睁开眼睛试图下地却听得谢言晚淡淡道:“闭眼睛昏迷。” 而她抱着祥嫔的一只手则悄然的替她暖着小腹径自走进了一处宫殿内。 将祥嫔放在软榻上之后谢言晚这才翻箱倒柜的找寻着干净衣服。 见她忙活的模样祥嫔心生感激强撑着下床道:“多谢王妃。” 谢言晚扶起了她确认外间无人这才匆忙的替她换下衣服道:“不必谢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昏迷之人不管殿内发生多大的争执都不要醒来。明白么?” “那若是皇后为难你怎么办?” 眼见得祥嫔一脸焦灼谢言晚心中一暖因道:“无妨我自有办法。”祥嫔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也不枉费她费尽苦心的救祥嫔这一回。 “那我什么时候醒合适?” 听得祥嫔这话谢言晚一面在她后腰处抹着东西一面冷冽的笑道:“等到太医表明你腹中胎儿无事的时候。”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给凤栖止树立仇敌的可是皇后既然自己想要作死那么她不介意送对方一程! …… 那宫人一路小跑等到了凤仪宫外的时候顿时便大呼小叫道:“皇后娘娘不好了!” 见她前来皇后神情不变可是袖子里的手却是紧紧地攥住她知道事情成了。 然而她的脸上仍旧带着端庄的模样淡淡道:“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声音里带着不怒自威。 见状那宫人不自觉的小了声音可神情里却带着浓烈的焦灼急切的行礼道:“娘娘不好了祥嫔被诚王妃推进水里了!” 说起诚王妃的时候众人还一时有些愣怔待得反应过来之后又都大惊失色。那不是凤栖止的媳妇儿谢言晚么! 而连贵妃的脸色也随之变了一变。那丫头一向狡猾的很怎么这么快就出事儿了? 皇后更是猛地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她们现在在哪里快带本宫过去!” 她的模样做足了母仪天下的典范一旁的连贵妃顿时轻蔑一笑而后起身道:“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她也想看看皇后想要出什么坏招儿呢。不过话说回来若是那祥嫔腹中胎儿真的能够消失倒也不失为一桩喜事。 毕竟后宫里没有亲情所有的皇嗣都是敌人! 谁又能保证这位祥嫔腹中的一定是个公主呢? 而在临走出殿门之前皇后又站住了脚步沉声道:“去给皇上送了信儿若是祥嫔真出了意外谁都担待不起!” 眼见得宫人急匆匆的去了皇后这才由着报信之人带着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朝着那处宫殿走去。 只是她的眼中到底多了几分喜色。这些时日太子越发暴虐了一想到自己儿子被害成现在这个模样皇后便恨不能让谢言晚去死! 而谢言晚成亲的那一日太子更是发狂似的打死了好些个宫人。 她原本还是有理智的不愿意现在就对谢言晚下手可是一看到太子的那个模样眼见得他痛哭流涕的求着自己要让谢言晚下地狱的时候皇后终于忍不住了。 她所有的筹谋都是为了太子虽说眼下不是好时机可是如果谢言晚的死能够让太子振作起来的话皇后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这一幕。 谢言晚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抬举吧! …… 听到殿外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谢言晚弯唇一笑而后回眸道:“娘娘记得臣妇方才的话。” 闻言祥嫔顿时便闭上了眼睛只是那双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 见状谢言晚索性将被子盖住了她的手也遮盖住了祥嫔的紧张。 而后便见那门被推开皇后带着几分怒意道:“祥嫔呢可碍事么?” 她话音刚落就见连贵妃也快步走了进来叹息道:“怎么才出去一会儿祥嫔就落水了?贞和你没事儿吧?” 谢言晚微微行礼勉强笑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妇无事只是祥嫔不慎落水受了点惊吓太医还在来的路上所以情况不明。” 她三两句将事情解释清楚不妨那个被打了巴掌的宫人瞬间站了出来气愤反驳道:“分明是你将祥嫔娘娘推下荷花池的诚王妃你这般嚣张跋扈真是仗着身后有人撑腰么!” “是又如何?” 那宫人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沉声回应。 听到那人声音之后在场不少的命妇都有些打寒颤。谁不知道这位千岁爷是个好生吃人肉的主儿佞臣、魔鬼! 谢言晚抬眸望去脸上瞬间便绽开一抹笑容来。 凤栖止今日依旧着了一袭红衣烈烈如火。 分明早上才分开可此刻见到他她的心里还是漾起几分思念来。 这大抵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谢言晚心中胡思乱想着可眼角余光在看到后来进殿的男人之后顿时当先行礼道:“臣妇给皇上请安。” 因着出事儿的是祥嫔所以皇帝在听到宫人回禀之后立刻便来了大臣们是不敢跟过来的。可是事情牵涉到了谢言晚再加上凤栖止是个太监所以对于他的到来就连皇上也没有表示异议。 殿内其他的命妇和妃子们也都齐齐行礼皇帝只是略一点头便匆匆的走到床前去看祥嫔。 她还在昏迷一张脸上皆是苍白秀眉微蹙仿佛格外的不安。 见她这模样皇帝顿时带出了几分怒气沉声道:“太医呢?都是死的么!” 话音刚落就见殿外的太医急匆匆跑进行礼道:“微臣——” 那太医的话还没说完皇帝便指着他骂道:“行了快过来看祥嫔可有事情若是看差了朕摘了你的脑袋!” 祥嫔腹中的孩子可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头一个呢皇帝自然宝贝的紧。 闻言那太医哪里敢再多言当下便跑过来替祥嫔诊脉。 而皇帝这才有时间看向殿内众人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皇后站在最前顿时轻声回禀道:“回皇上方才宫人来禀报说是诚王妃与祥嫔妹妹起了争执其后祥嫔妹妹便落了水。具体情形臣妾也不太清楚。” 她三言两语虽未挑明却将事情的过错尽数引到了谢言晚的身上。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臣愿一力承担 “那个宫人呢?” “奴婢红桃给皇上请安。”那宫人听到皇帝传召顿时便直接跪了下来朗声道:“皇上方才之事奴婢看的真真切切祥嫔似乎言语之中得罪了诚王妃诚王妃先是打了祥嫔一耳光继而又将她推入水中。在看到奴婢出现之后诚王妃又故作模样这才将祥嫔救了上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愤仰头道:“奴婢想要将祥嫔娘娘带走可诚王妃却骂奴婢没有尊卑强行将祥嫔带离了那里。奴婢没有办法这才去求了皇后来救祥嫔。” 若说皇后的话只是将矛头指向谢言晚那么这红桃的话便是实在的在谢言晚的身上泼脏水。 谢言晚垂下的眸子冷冷一笑这皇后的手段还真是……低级。 难不成是被逼急了所以才狗急跳墙什么下作法子都往外使了? 谢言晚心中鄙夷便听得皇帝冷声问道:“贞和是这样么?” 闻言谢言晚抬起头来无辜道:“敢问皇上贞和无缘无故为何要跟祥嫔过不去?” 她这话一出在场之人也都有些变了脸色。是啊这祥嫔是皇上的妃子可谢言晚是凤栖止的媳妇儿俩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无关争风吃醋更无关子嗣斗争她为何要跟祥嫔过不去? 就连皇帝也若有所思的望着红桃。 见状红桃顿时有些着急急切的看向谢言晚道:“自然是因为祥嫔言语中得罪了你当时祥嫔身子不适便让你扶着可是你神情不愿其后更是掌掴祥嫔道是‘你一个小小的嫔妃也敢如此猖狂’!这话是你说的吧!” 不想谢言晚的脸上却是更加无辜问道:“你是谁的宫人为何要百般污蔑于本王妃?” 她这一脸的无辜模样瞬间让皇后咬牙切齿那红桃更是跳脚道:“诚王妃你以为自己抵赖的了么?事情真真切切是你做下的不信等到祥嫔娘娘醒来自有对症!” 几乎是在红桃话音落下之后便见那太医起身叹道:“皇上祥嫔娘娘身子本就虚弱此刻落了水怕是腹中胎儿……难保啊!” 他这话一出皇帝的脸色顿时风雨欲来目光阴沉的望着她道:“谢言晚祥嫔落水究竟为何你如实招来!” 见皇帝这模样皇后心中泛酸却又觉得格外快意目光却是带着无奈叹息道:“贞和你如今不是姑娘了已经嫁了人便该遵守些规矩怎能还如同往常那般暴虐呢?更何况祥嫔可不是你府上的下人更不是你的继母嫡妹你怎能如此欺负她?” 皇后这话三言两语便将往事重提而谢言晚更是几乎要气笑了。这皇后好像有点健忘? 要知道当初谢琳琅的死可是这位皇后娘娘一力促成的呢。 在场的命妇们不知道可那些内情连贵妃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她的话刚一出口就听得连贵妃呛声道:“本宫倒是不觉得贞和性子暴戾这般温柔的像是水捏的人儿哪里暴戾了?说不定是有人陷害呢。”说到这儿连贵妃又若有似无的睨了一眼皇后复又道:“更何况谢家的事情难道不是咎由自取么关贞和什么事儿?” 不得不说当连贵妃的矛头不对准自己的时候谢言晚还是觉得她格外顺眼的。 尤其是现在看着皇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谢言晚便觉得心中十分的舒爽。 而后她的目光又看向了凤栖止。 那人的眼中弥漫着滔天怒火内中的杀意想要毁灭一切。 在谢言晚看过来的时候凤栖止若有所觉也回望了过去。 下一刻便见得谢言晚趁着众人不注意勾唇一笑朝着凤栖止偷偷地眨了眨眼。 那样的妩媚娇俏瞬间便让凤栖止心中的火气消了大半杀意也消散了不少。 眼见得凤栖止克制住了自己谢言晚这才仰头看向皇帝道:“皇上贞和与祥嫔娘娘一见如故今日更是相谈甚欢根本就不曾做过于娘娘不利之事还望皇上明鉴!” 她说到这里又咬唇道:“至于娘娘腹中胎儿若是皇上愿意相信贞和的话可否容许贞和带一位神医进宫她定可保祥嫔腹中孩儿无恙!” 闻言皇帝没有当下回答她可是那怒火却是消了不少此事的确疑点不少且刚刚皇后提及的谢琳琅又好巧不巧的让皇帝想起了皇后当初做的那些事情。 有一就有二这些日子皇后做的错事又岂止那一件? 念及此皇帝只是看向凤栖止沉声问道:“贤弟此事你怎么看?” 凤栖止是谢言晚的夫君夫妻一体皇帝却将问题抛了回去。 见状凤栖止掀袍跪下朗声道:“若真是贱内所为臣愿意一力承担后果!” 他的话掷地有声纵然谢言晚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有事可是在听到他的话之时仍旧被触动到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感动充盈。 她的阿止啊。 不管何时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听得这话皇帝眼神一闪倒是没想到凤栖止会说出这些话来。他略一抬手这才道:“既然是这样传那位神医进宫等到祥嫔醒了之后朕再处置你们!” “皇上不可啊。” 皇后有些慌乱只是面上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带着担忧道:“这宫里的太医都是世家清白的若是请了外面的医者难保……” 她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被皇帝打断淡淡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皇后还想再说什么可见到皇帝的神情之后顿时便有些不安。而后她又将目光放到了床上眼下便只能看祥嫔的了。 好在她手里握着祥嫔家人十几条性命呢祥嫔不敢不从! 念及此皇后的心里又踏实了一些。 反倒是一旁跪着的红桃有些心里忽悠她此刻突然后悔自己将此事揽了下来若是到时候皇上真的追究起来皇后肯定是第一个将她扔出去抵罪的! 所以她现在只能祈求事情不会生变了! 大殿之内的人各有心思先前那些前来看热闹的世家妇人们此刻都有些如坐针毡早该知道这皇家的热闹不是好看的。若是今日祥嫔真的出点什么事儿皇帝一个怪罪下来她们这些看热闹的怕是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人中唯有谢言晚跟凤栖止是最淡然的。 她仿佛局外人一般站在那里只是一双手却是趁着众人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偷偷的摆弄着各种造型。 譬如将两只手比一个小小的心或者弯曲在一起冲着凤栖止瞎比划。 旁人看不到可凤栖止时时的留心这个丫头自然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在了眼中而后不由得失笑。 这丫头还真是心大。 不过也好她只管在前面制造风浪玩的尽兴那些麻烦他来挡着便是。 谁让她是自己的心头好呢。 洛清彦来的很快。 见到来的人是女医之后皇帝顿时一愣下意识有些不信任。 而连贵妃的眸子却是瞬间一沉。这姑娘的相貌她看着眼熟只片刻便想起了她的身份江南洛家的女儿。 洛家乃是医药世家若是来治祥嫔极大的可能性会保住那个孩子! 念及此连贵妃便想要阻止可是不想皇后却先开口了。 “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来看诊贞和你是在糊弄皇上么?” 眼见得皇后动怒连贵妃反倒是不想找茬了。毕竟看到皇后吃瘪就是她最大的乐趣。 更何况一个小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了也有的是机会让他死掉何必着急于这一时呢? 想到这里连贵妃便当先截住了话头淡淡道:“皇上这姑娘臣妾是认得的她是洛家的女儿洛家虽说是乡野郎中可在民间也颇有声望想来自有他们的独到之处的。” 闻言皇帝的眼睛顿时一亮道:“既然如此快来给祥嫔看诊。” 洛清彦微微行礼便走到了床边只是在经过谢言晚的时候却是回眸瞪了她一眼。 谢言晚眉眼弯弯一笑诚恳道:“洛姑娘拜托你了。” 而这话一出口洛清彦的脸更加黑了几分。 若是有心人比对的话定会发现这个洛清彦虽然生的眉清目秀可是却比谢言晚还要高出一些。 她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一排银针又取了几味药塞到了祥嫔的嘴里这才下手施针。 皇帝从未见过这样新奇的诊治手段当下便想要说话可是见到那位洛姑娘格外认真的诊脉手段之后瞬间便止住了声音静默的看着。 偌大的殿中一时无言空气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谢言晚低垂着眸子将那想要出口的笑意拼命的憋了回去而一旁的凤栖止则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借着握住她手的动作在她掌心重重的捏了一捏。 正文 今儿九点更新 如题本来想四点更的但是临时有事儿没写完我出去一趟晚上九点左右发稿子作为补偿今儿的章节有红包哈记得来抢红包爱你们~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臣妾是被人谋害的! 别人看不出来可凤栖止却看得真真切切。 眼前这人哪儿是洛清彦分明是穿了女装的洛珏! 也难怪这小丫头笑的格外开心这种馊主意也唯有眼前这个一脸狡黠的谢言晚能想出来了。 念及此凤栖止神情里带着几分无奈可更多的却是宠溺之色。 被凤栖止捏了一下之后谢言晚脸上的笑意才勉强的收了一收只是每每将目光放到“洛清彦”的身上之时都会有些忍俊不禁。 她当时的确是跟辰丙说了让洛珏男扮女装进来可是却没有想到洛珏居然真的肯了! 谢言晚低下头去拼力的忍耐着自己毕竟眼下并不是一个适合她发笑的场合。 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十分轻微是以并没有人看到。反倒是那施针结束转过身来的“洛清彦”却恰到好处的看到了谢言晚眼里的乐不可支。 洛珏在心里默念了数十遍清心咒才让自己平复下了心情只是那神情里到底是有些咬牙切齿。 “皇上祥嫔娘娘并无大碍腹中孩儿也平安无事。” 而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祥嫔也恰好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皇上你们……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祥嫔的眼中还带着未曾清醒的迷茫水中雾雨弥漫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任凭哪个男人见到这等模样都会为之心动而皇帝更是不例外。 他当下便走过去紧紧地握着祥嫔的手叹道:“爱妃你可知道自己方才落水了?” 一旁的皇后掩藏起妒忌带着关切的笑容道:“好妹妹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话当下便让众人的焦点都放在了祥嫔的身上。 祥嫔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的眼神瞬间一缩仿佛害怕极了的模样抓着皇帝的手颤声道:“皇上咱们的孩子……” “爱妃放心孩子无事。”皇帝爱怜的劝慰着她复又沉声道:“只是你是如何落水的可是有人欺负于你么?” “这……” 听到这话祥嫔顿时紧紧地咬住下唇眼中皆是一派的慌乱。 见她这模样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道:“爱妃莫怕说出来朕给你做主。”若真是贞和所为他定然不会放过的! 毕竟一个拿来当走狗的义弟自然比不上他未出生的皇嗣! 祥嫔默了许久仿佛下了好大决心一般才抬起头来颤声道:“臣妾是被人谋害才落水的!” 她一句话出脸色顿时大变而皇后更是心中得意脸上则是一派怒意回眸冷声道:“贞和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不想她这话出口谢言晚还未说话就听得祥嫔带着疑惑问道:“皇后娘娘关贞和郡主什么事儿?您为何要指责她?” 祥嫔一脸无辜和诧异的望着皇后复又看向谢言晚继续道:“贞和郡主今日之事还要多谢您了若非你全力救本宫恐怕本宫与腹中孩儿就要葬身水底了!” 说着祥嫔眼中又迅速的汇聚了泪意一脸后怕的表情。 而一旁的皇后脸上的模样更像是打翻了调味铺似的五彩斑斓霎是精彩。 谢言晚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皇后唇角挑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旋即施礼道:“娘娘福泽深厚又怀有龙嗣自然有上天跟吾皇庇佑即便是贞和不在您也不会有事儿的。” 眼见得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皇帝顿时带着疑惑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闻言祥嫔瞬间泪水涟涟楚楚可怜的望着皇帝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与贞和郡主投缘便约了她出来陪着一同在湖水边看鱼。可谁曾想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竟觉得一块石头砸了过来臣妾登时便觉得后腰疼痛难忍一个不慎便跌落水中。若非贞和郡主当机立断的跳下水以命相救恐怕臣妾今日就……一尸两命了!” 皇帝可能并不会太过在意祥嫔毕竟后宫之中的美貌女子数不胜数。可是皇帝却十分在意她腹中的孩子所以祥嫔才故意加重了“一尸两命”这四个字。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话之后皇帝的脸顿时便难看了下来沉声道:“爱妃你所说可是事实?” 祥嫔一脸怯懦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臣妾后腰此刻还疼怕是已经肿了。您若不信可请这位女医验看。” 她这话一出谢言晚差点喷饭而一旁的洛珏更是神情变幻莫测。 还是谢言晚反应及时当下便柔声笑道:“女医的身份低微娘娘您玉体贵重不如让连贵妃帮忙验看吧。” 若是平时连贵妃肯定不屑于此事可是眼下谢言晚明显是有后招对付的是皇后那就暂时跟她是同一阵线了。是以连贵妃当下便点头道:“也好。” 她走过去之后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掀开祥嫔的上衣瞬间掩嘴轻声惊叫道:“我的天怎么会这么严重这是有多大的冤仇啊?” 皇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的时候一双眸子也顿时阴沉了下去。 祥嫔的后腰处果然有一小片的红肿且已然呈现出了淤青的模样。 一望便知那人砸石头时下了多重的手。 “爱妃你可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么?” 皇帝的声音带着风雨欲来而祥嫔却是怯怯道:“当时臣妾瞬间掉下了湖水根本无暇顾及旁人。” 这话她说的格外诚恳而在场之人也都相信了。 毕竟若是自己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能看其他人那才是骗人的呢。 眼见得殿内之人的同情皇后心中愤恨不已然而与其同时却又格外的恐慌。 一切事情都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且都不利于她! 与皇后截然相反的却是连贵妃的得意。她的脸上带着担心的神情回眸问道:“贞和你当时与祥嫔在一起可发现什么异样了么?” 闻言谢言晚顿时摇了摇头咬唇道:“臣妇只恍惚看到有人跑走却并未看清楚。不过——” 说到这里她又将目光看向了跪着的红桃迟疑道:“这位宫女倒是来的很快臣妇还未救上来祥嫔的时候她已然跑过来了且还不由分说的指责臣女将祥嫔推下了水。” 有了祥嫔的证词再加上谢言晚的这一番话红桃瞬间便成了所有人的怀疑对象。 而皇帝的神情更是难看他霍然站起身抬脚便踹到了红桃的胸口上怒道:“贱婢还不说出实情!” 皇帝这些年虽然被丹药美色掏空了身体可到底是一个大男人真的用了力道一个小丫鬟又岂能忍受的了? 红桃当下便面色发红五官更是疼的皱到一起去偏她格外硬气竟能直直的咬牙不松口只咬定了自己的说法:“皇上奴婢没有说谎!” 她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就见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见状连贵妃冷冷一笑淡淡道:“有没有的招来人证一问不就全都清楚了么?” 闻言皇帝的目光越发阴沉沉声道:“贞和当时可有旁人在场?” 谢言晚略微思索了一番当下便摇头道:“似乎并不曾……”她的话说完之后却又神情一亮道:“不当时御林军刚好经过或许他们会看到些什么也不一定。” 听得这话皇帝当机立断冷声问道:“今日的御林军当值是谁?” “回皇上今日当值的乃是王顺。” “传来!” 皇帝下了命令那公公顿时便快步走了出去。而殿内的气氛更是瞬间降至了冰点。 皇后的脸色阴晴不定她倒是没想到苦苦策划好的事情竟然会尽数的失算!此刻祥嫔的反水导致了事情前功尽弃而她眼下最重要的却是保住自己! 看来红桃这颗棋子是留不得了。 她心中打定了主意看向红桃的眼神中也带出几分威胁来。 谢言晚留心着她们的小动作脸上闪过一抹轻蔑的神色来。皇后还真是被逼急了如今脑子都乱了! 不过这样更好毕竟趁他病要他命! 她谢言晚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对付这种心机深重之辈更不会有同情心。 王顺来的很快。 不过片刻的工夫便听得外面有人匆匆而来旋即便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快步走进恭声道:“末将王顺参见吾皇万岁!” 见这大殿之内还有许多的嫔妃跟命妇王顺又要一一行礼却被皇帝拦住沉声道:“朕问你今日巡视御花园你可有见到什么异常?” 闻言那王顺低着头沉稳的回道:“回皇上今日御花园中有女眷落水末将为男儿不得靠近便去请了宫人来只是不想待得末将带人回去之后就见那里已经无人了。” “那你可有看到什么异常么?”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贼喊捉贼! 王顺点头道:“有女眷落水之时附近有一女子鬼鬼祟祟离开属下担心那女眷安危便未曾追击。”他说到这里眼尾余光却看到一个人顿时便立刻直起了身子指向她道:“皇上就是此人!”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众人望过去之后顿时大吃一惊。 因为王顺指的不是别人正是红桃!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脑海中都闪现出了四个字——贼喊捉贼! “好哇当真是好的很!” 皇帝大踏步走过去再次一脚踹在了红桃的身上怒道:“贱婢你还有什么话说!” 闻言红桃的神情顿时带出几分害怕来颤声道:“皇上不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真的是诚王妃将人推下去的!” 然而她的话皇帝却已然懒得听了。 他只是转过头去直视着皇后一字一顿的问道:“皇后这是你的下人对吧?” “是。” 皇后心头一跳面上却极力的保持着平稳。 “那么她所作所为可是你指使的?” 自成婚开始皇帝从未在众人面前这样质问过皇后尤其是这般凶狠的态度。 皇后的心头跳的更快脸上却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坚定道:“皇上臣妾管教下人无方请您处罚。” 她这一句话便将自己给摘了出去。 这话莫说是在场之人都不会相信就连皇帝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连贵妃在一旁看着冷笑道:“本宫倒是不知道原来一个小宫人也会心怀不轨意图谋害皇嗣了!” 她这话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了皇帝的心中。 而后便见皇帝定定的看着她沉声道:“你给朕的便是这个答复么?” 皇后心头一惊瞬间跪了下来仰头道:“皇上臣妾管束下人无方请皇上惩治。” 她的眼中带着恳求纵然年纪已大可是仍然可以看出当年的风姿。 皇帝一时心神恍惚可更多的却是失望。 当年的夫妻恩情在皇后这屡次不改之中已然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如今的他已然心灰意冷。 “皇后你——”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得外面传来内侍监的声音:“启禀皇上……” 那内侍监的声音被卡住他似是没有想到殿内会是这般情形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人站在那里格外的滑稽。 反倒是皇帝神情莫辨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内侍监咽了口唾沫似是在斟酌自己该不该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这话便见皇帝已然冷声加大了声音道:“说!” 闻言内侍监再不敢吞吞吐吐当下便跪了下来带着几慌张道:“回皇上东宫旁的枯井之中挖出数十具女尸。” 一言出满殿惊。 而皇后更是神情大变。 这太监的话里包涵了太大的信息东宫之侧的枯井内挖出女尸那么最大的嫌疑之人便是太子! 皇帝的脸上更加山雨欲来冷厉的看了一眼皇后当先便走出去沉声道:“带朕去看!” 眼见得皇帝离开连贵妃借口头疼便回了自己的宫殿只是却派了身边得力的宫人跟着过去。 而皇后更是失魂落魄的随着皇帝的步伐跑了出去她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更不能让皇帝发现! 殿内一时空了下来唯有祥嫔艰难的从床上下来施了一礼道:“诚王妃今日之事多谢有你相助。” 见这里没了不相干的人谢言晚便收了伪装将她扶起来温声道:“娘娘身子虚弱还是小心些的好。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尽力帮你救出来的。” 祥嫔是个好人可是正因为她好在这宫中才生存的更加艰难。 毕竟这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在这里软弱和良善便是一种罪过。 听得谢言晚这话祥嫔的眼睛顿时便红了起来咬唇道:“谢谢你谢谢你肯帮我。” 在这宫中她小心翼翼举步维艰却不想终究逃不过被人利用。还好她选择了对的路。 谢言晚安抚了祥嫔又见她的宫人前来接应自家主子便笑着让她被接走了。 只是当祥嫔离开之后便听得一旁的洛珏磨牙道:“小晚儿咱们两个的账是不是也应该算一算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便躲在了凤栖止的身后眉眼弯弯的笑道:“这事儿我可没有逼你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 她不过就是让辰丙夸大了自己在宫中的危险罢了谁知道他竟真的穿了女装来了。 怪她咯? 见状洛珏顿时磨牙咬牙切齿指着他道:“嘿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爷我刚帮了你……疼疼疼疼!” “那又怎样?” 凤栖止捏着洛珏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发力一面淡淡道:“况且晚儿说的不错求你了?” “我……”洛珏气得火冒三丈指着二人道:“你们这对狼狈为奸、蛇鼠一窝的玩意儿小爷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 眼见得洛珏被气跑了谢言晚顿时心有戚戚道:“阿止他不会真的生气吧?” 洛清彦跟洛珏是双生子除了身高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诧异所以她今日才敢这般大胆的让洛珏进宫。 虽说方才看着挺爽的但是眼下看着洛珏气呼呼的走了谢言晚还是有些担心。 唔她只是开个善意的玩笑若是真的惹毛了对方那就不是她所想看到的了。 闻言凤栖止揉了揉她的发嗤道:“现在知道怕了?”说着他又淡淡道:“放心吧他早习惯了。” 方才洛珏虽然表面气呼呼的可是那眼睛里藏着笑意呢他跟洛珏相处这么多年这些默契还是有的。 况且他也看的出来洛珏是真的担心谢言晚。 听得这话谢言晚才放心下来又带着几分疑惑道:“是了阿止枯井之事是你做的么?” 她那时让陆嬷嬷办的事情分明是让她去找一个遍体鳞伤之人出来控诉太子可是刚刚那小太监回禀的却是挖出了女尸。 她前思后想这事情似乎也只有凤栖止能够办的出来了。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便见凤栖止点头道:“你这脑子不够用只能本座替你收场了。” “你才脑子不够用呢!” 谢言晚愤愤的捂着自己的头发复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而笑眯眯道:“阿止我们可要过去看一看?” 不得不承认谢言晚此刻的坏心眼发作特别想亲眼看一看皇后跟太子二人的狼狈模样。 想想就觉得很解气! 自家小媳妇儿的要求凤栖止怎么会拒绝? 他当下便摇了摇头抬腿便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 谢言晚被留在身后先是一愣继而便听到凤栖止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还不跟上?” “得嘞!” 谢言晚的眼中瞬间便漾起欢喜的笑意跟个小尾巴一样快速的跟上了凤栖止的步子。 …… 他们二人到的晚到了东宫附近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那里摆放了十多具尸首被白布盖着在这烈日炎炎的天气下散发出恶臭来。 皇帝等人自然不在这里而是在东宫内坐镇。 凤栖止远远地看了一眼便挡住了谢言晚的视线淡淡道:“进去吧。” 谢言晚隐约看到了一些虽然看不真切可是那味道已然令人作呕。因此当听到凤栖止的话之后她顿时乖觉的随着凤栖止进门了。 见到二人前来皇帝微微一愣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而他身边的皇后更是脸上带出几分阴沉来。有这二人在的地方一向没有什么好事儿!今日这些尸首被挖出皇后更是疑心是他们夫妻的杰作奈何此刻皇后已然自身难保全身心都放在怎样去替太子撇清关系上是以难得的没有开口说话。 “皇上未曾发落臣及贱内臣不敢离开。” 凤栖止说的恭谨皇帝顿时便想起先前的话神情微缓带着几分郝然道:“今日之事是贞和受委屈了。你不会怪朕吧?” 后一句话则是跟谢言晚说的。 谢言晚心中腹诽您是这西楚国的皇帝谁敢怪罪你不要命了么? 可脸上却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仰头道:“皇上明察秋毫为贞和洗清了冤屈贞和感激涕零!” 听得这话皇帝脸上的表情更好看了几分笑道:“还是你这丫头懂分寸。”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外面的仵作已然走了进来行礼道:“属下给皇上请安。” 见到他来皇帝的笑意便收了起来沉声道:“可查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儿?” 而凤栖止二人则顺势的行了一礼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那仵作年约四十出头在宫中待得久了倒是不怕皇帝声音依旧沉稳:“回皇上这些人都死于鞭笞骨头有数道裂开的痕迹在死前受了许多的酷刑。死亡时间前后不一久远的有月余近的则是三四日。”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那就废了我啊!(有红包) 闻言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咬牙道:“传太子前来!” 离得最近的便是东宫也难怪皇帝会想到太子的头上。 见他只听了这一句就要传召太子皇后顿时便带着小心翼翼道:“皇上太子此刻正在听夫子讲课不如先询问下人原委吧?况且这些肮脏物在东宫附近发现是有人栽赃陷害也未可知啊。” 若是往日里皇后的话皇帝十有八九是会听的。可是今日先是出了祥嫔这一桩事儿其后又有了这些女尸的出现皇帝正在震怒之时自然不会听皇后的话。 他当下便冷笑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朕想要让他来还得斋戒沐浴不成?” 皇帝的声音格外的冷酷皇后当下就变了脸色带着几分慌乱道:“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来人将太子给朕叫来!” 这一次皇帝的声音格外的阴冷。而皇后在一旁更是犹如热锅的蚂蚁竟完全的没了章法。 她现在只盼望偷偷去给太子传信之人能够告知他所有的原委也好让他有所准备且有足够的机会毁尸灭迹。 比起皇后的慌乱一旁的谢言晚却是掩藏不住的想要看好戏。 然而她想看有些人却不愿意让她看。 “皇上既然此处已经没有臣的事情那么微臣就先带贱内告退了。” 见凤栖止这般知情识趣儿皇帝的脸色也好了一些摆手道:“也好你们先去吧。” 他如今盛怒之下竟觉得头隐隐作痛能够这般和颜悦色的说话已然是不易。 谢言晚心中一万个拒绝却被凤栖止强制的带了出去。 等到出了宫门谢言晚便小声道:“阿止为何不让我看完?”她还想看看皇后到底是要如何辩解呢。 下一刻她的额头上便被敲了一个爆栗子而后便听得凤栖止淡然的声音响起:“本座带你提前看。” 谢言晚顿时有些迷糊下意识道:“提前看什么?” 然而未曾等她反应过来就见凤栖止已然带着她穿过眼前的小门到了一座房子的后面。 那里有一个小窗可以清晰的看到内中所发生之事。 有女子的惨叫声从里面传出而其间更夹杂着着男人狠厉的声音:“贱货连勾引男人都不会本宫要你何用!” 谢言晚从外向里看去可只一眼就被凤栖止捂住了眼睛淡淡道:“那等肮脏货看了污眼睛。” 虽然只有一眼可谢言晚却已然看了个清清楚楚且对于凤栖止这话难得的没有反驳。 因为里面的情形的确是辣眼睛。 男人是上官翰烨无疑可是与他往常那等温润如玉的模样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被酒色掏空的男人。脸色蜡黄眼圈青黑。 他浑身赤裸着站在那里手上还拿着一根鲜血淋漓的鞭子。而他的面前跪着一个女子全身只穿了一件纱衣身姿曼妙撩人遐想。然而此刻她的模样却丝毫都跟撩人挂不上边。 她的身上被抽出了数道鞭痕鲜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血人一样。 而她的手正在颤抖着握着一条不可能醒来的肉虫努力的摆弄着。 不管她多么的卖力那已然废了的东西都不可能再重振威风。 见这女子浑身鲜血上官翰烨抬脚将她踹到一边手中鞭子劈头盖脸的打过去嘴里则不住的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伺候不好!贱人!” 他打到最后神情里已然带出了几分的癫狂那嘴里的骂声已然变成了另外一个对象。 “谢言晚贱人本宫打死你!你这个贱货!” 屋内的上官翰烨打的格外起劲儿丝毫没有注意到墙上那扇窗户之后有一双满含杀意的眸子正在死死的盯着他。 若说凤栖止起先还是带着谢言晚看热闹的心情的话那么此刻的他是真的想要将房间之内的男人置之死地了。 他都不舍得骂一句的丫头竟然被上官翰烨这般咒骂! 感受到了凤栖止的愤怒谢言晚顿时便仰头轻轻地握住了他攥成拳头的手。 那软软的手包裹住他的拳头时凤栖止顿时回神儿目光也有些回暖。 谢言晚轻轻地摇了摇头以嘴唇示意道:“阿止莫气。” 她其实也是生气的但是在看到凤栖止这模样之后竟然没来由的所有气儿都消了。 这世上已然有一个阿止待她如宝旁人口舌之快又何必为之烦恼? 谢言晚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了几分望着凤栖止的时候也带着心满意足的模样。 见她这般凤栖止只觉得心中一疼。 这个傻丫头呵当真看着叫人心疼。 下一刻便听得房门被人猛地踹开而后便见皇帝满脸怒意的指着他道:“逆子这便是你要温习的功课么!” 皇帝格外的愤怒。 他在殿内等了许久可是等到最后却见那内侍监传话回来道是:“今日授课的师傅已经回去了太子并不在书房。” 皇帝本就忍了许久的怒火当下便忍受不了亲自带着人在这东宫之内去寻找太子。 可是不想一连找了几处都未曾看到最后却在这一个格外偏僻的宫殿处听到了异样的声音。 他当下便不顾皇后的阻拦来到了这里却听到了如此污秽的一幕! 见到皇帝到来的那一刻太子手里的鞭子瞬间便掉在了地上当下便吓得面无人色磕磕巴巴的叫道:“父父皇?” “住口!朕没有你这样的逆子!” 皇帝的目光在这房间之内扫了一圈更是气得几乎要吐血。这房间之内放着的皆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除却房中之物竟还有马鞭、烙铁等酷刑才会用到之物! 再往地上看去则是那个满身是血的女子此刻她已经奄奄一息可在看到皇帝的时候仍旧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气息微弱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她这话才说完整个人便摔倒在地上彻底的晕了过去。 身边的内侍监得了皇帝的眼神当下便走过去试探了气息之后轻声回禀道:“皇上人还活着。” “传太医来救治!” 皇帝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看也不看抖如糠筛的太子转过头去阴沉的望着皇后一字一顿的问道:“这就是你跟朕说的好好儿读书?这就是你跟朕说的诚心悔过?你这个母后当的好哇!” 说完这话皇帝拂袖便要走。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阴沉的目光看过皇后那一眼让皇后的心都凉了下来她冷的打了个寒颤几乎瘫软到地上。最终她扶着旁边的门框才站稳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太子穿好衣服!” 说到这儿皇后又急急忙忙的拉住了皇帝的手颤声道:“皇上您听臣妾解释啊!” 眼见得皇后追了过来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把便将她甩了开来。 皇后瞬间跌坐在地却又快速的抓住了皇帝的衣角哭道:“皇上烨儿他不是有意这样的他只是只是……” 见皇后这般狼狈皇帝到底起了几分心软回眸冷厉的望着她问道:“只是什么?” 可是那话皇后却说不出口了。 她方才真的糊涂了竟然差点说出了太子不举!若是这事情真的说出去那么上官翰烨的太子之位就保不住了! 要知道一个没有绵延子嗣能力的太子如何能够当皇帝! 念及此皇后起了一层的冷汗最终只是哭道:“他只是这些时日心中烦闷所以才做下这等错事还请皇上您宽恕他这一回吧。他到底是臣妾和您唯一的孩子啊!” 若是往日里这一番话皇帝定然就会心软。 可是今日那十多具尸首还摆在外面那昏迷过去的小丫鬟惨状还历历在目皇帝如何能够当做这只是一桩小事儿! “不这是你唯一的儿子却不是朕唯一的!” 皇帝说完这话余光看到太子从里面走出来怒火更甚指着他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说你一个小小的太子就是朕也不敢残害无辜性命!谁给你的胆子!” 寻常时候见到这个模样的皇帝太子怕是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 可是如今也不知他是破罐破摔了还是怎的竟然登时冷笑道:“母后您别求他反正他后宫佳丽那么多哪里还在乎我这个儿子!是父皇您儿子不止我一个那就废了我再立别人啊!反正这不就是你心里一直想的事情么!” 这些年来因着对皇后的偏爱所以皇帝不论对谁都没有对太子这般好过。这件事连贵妃不知在背后抱怨了多少次甚至当着他的面也半真半假的说过。 因此他这话一出皇帝顿时脸色大变指着他怒道:“逆子你再说一遍!”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当朕不敢么! 尽管太子做了许多错事可他从未真正的怪过太子只觉得他是个孩子。性子不大好总可以约束回来。 是以就连当初太子指使谢逍遥私自练兵之事他都原谅了太子最终只将他暂且幽禁并非想过要废除他。 可是他今日竟然说出这般话来! 皇帝心中又怒又气已然到达了一个顶点而太子竟然丝毫不让冷笑道:“儿臣说大不了您就废了我!” “好当真是好的很!”皇帝气得胸口几乎要炸开脑袋更是头疼欲裂只觉得眼前都有些迷糊起来偏偏太子这张骄横跋扈的脸还那般清晰让他越发来气。 皇帝伸出颤抖的手指狠狠道:“你当朕不敢么!来人太子心智已失、恶习难除着褫夺其……” “皇上臣妾求求您不能这么做啊!”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皇后已然悲怆大哭紧紧地抓着皇帝的衣襟平日里端庄形象再也不见唯独剩下了满脸的泪水。她仰头哭道:“皇上烨儿他还小求您给他 一个改过的机会吧!烨儿烨儿你快给你父皇认错就说你知道错了快啊!” 可相比皇后的害怕太子上官翰烨却显得混不在乎。他畅快一笑指着皇帝的鼻子道:“来啊废了我哈哈哈哈反正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见到太子这般皇帝怒火更甚抬脚便踹开了皇后走上前去抓着太子的衣襟冷厉道:“好啊朕就成全你!来人!”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皇后凄厉的叫道:“皇上那些宫人的命臣妾替太子偿还臣妾没有别的请求只求您可以善待太子!” 她这话说完整个人就朝着旁边的柱子狠狠地撞了过去! 那一声格外响亮皇帝拽着太子的手瞬间松开回头望去的时候就见到皇后一脸鲜血的倒在了地上。 那模样格外的骇人。 皇帝反应极快三两步跑过去颤着双手将皇后抱了起来手想要去探她的呼吸却被流了一手的鲜血。 那铁锈气的血腥味儿充斥着皇帝的鼻端也让他的眼前尽数成了鲜艳的红。 他几乎是带着仓皇的吼声冲着外面叫道:“都愣着做什么你们都是死的么!传太医传太医啊!” 那些宫人着急忙慌的去请太医而太子也仿佛回过神智一般愣愣的望着软倒在地上的皇后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站在原地眼眸里涣散的光点重新聚拢回来想要去看皇后却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眼睛只能看着皇后的方向低声呢喃道:“母后母后……”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甚至方才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记得唯独记得那一声格外响亮的撞柱之声。 还有皇后满头满脸的鲜血。 宫人们想要从皇帝的手中接过皇后却见皇帝竟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直的朝着就近的宫殿走去。 而太子依旧软倒在地上甚至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皇帝带着昏迷的皇后离开才有宫人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太子扶了起来朝着他的寝宫走去。 兵荒马乱的宫殿中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唯有腐尸的臭味儿和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让这里的情形越发的阴沉下来到处都充斥着死亡腐朽的味道。 “走吧。” 凤栖止当先打破了沉默牵着谢言晚的手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他在宫中多年对于宫里的道路已然熟悉的不能再熟。 谢言晚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等到出了这东宫之后才轻声道:“这皇后可真够决绝的竟然以死相逼。” 这一招格外震撼经此一事不管皇后死不死太子都不会被废了。不得不说这位皇后娘娘行事够果决若是那位太子遗传她几分脑子怕也不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还好太子并没有遗传到。毕竟难对付的敌人一个就够了。若是再多来几个那他们还要不要过清闲日子了? 听得谢言晚的话凤栖止冷冽一笑道:“一个被逼到绝路上的蠢女人罢了。”任何时候用死来威胁男人都是一个愚蠢的选择。 且皇后今日这一步棋的确是救下了太子可是也在她跟皇帝之间划开了一道天堑。这次她可以撞柱子那么下一次太子再犯错呢? 她又待如何?凤栖止一句话谢言晚瞬间想明白其中关节格外诚挚的夸赞道:“还是阿止你看的通透。”说到这儿她又蹙眉道:“不过太子此人心性阴狠又小肚鸡肠他若不除恐 怕咱们难安啊。” 闻言凤栖止轻蔑一笑道:“放心此人不必多虑。” 一个废物罢了他还不放在心上。 这一路凤栖止挑选的都是无人之处是以直到他们两个出了宫门也没有看到几个宫人倒是还算畅通。 今日这一出闹剧晚上的宫宴多半会取消了。 对于这个可能性凤栖止倒是十分满意。待得上了马车之后谢言晚偎依在凤栖止身边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这才仰头道:“阿止有件事情我想不通。上官翰烨平日里那般怂包怎么今日突然就嚣张起来了 ?” 且还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生怕皇帝打不死他似的。 对于她的疑惑凤栖止只是漫不经心道:“大抵是五石散吸多了吧。” 五石散这种东西太子自然不会主动吸那么便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旁人怂恿要么是无意中招。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都与眼前这个男人脱离不了关系。 谢言晚莞尔一笑眉眼弯弯道:“千岁爷好手段。” 闻言凤栖止下意识摩挲着她的肩膀一面低头笑道:“彼此彼此。”今日这一出虽然是谢言晚起的头但是中间却掺杂着他的布局。其实这个局很简单不过是将上官翰烨埋藏的枯骨挖出来重见天日再以心腹之人给皇帝报信之后又 让太子无意中吸食了五石散导致神思不清却偏偏又激发了他内心的阴暗。这才导致了他跟皇帝的对决最终酿成了皇帝震怒皇后撞柱。 说到底一切都是太子跟皇后自己做的孽凤栖止不过是在背后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们若是不曾做过那凤栖止也抓不到把柄。 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 …… 今日是中秋节此刻天色将晚夕阳染红半边天晚霞灿如胭脂。 街道上的行人来往匆匆道路两旁小贩的吆喝声跟那各色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钩织成一幅最美的俗世画卷。 谢言晚顽心顿起掀起帘子来大大的嗅了一口气闭着眼笑道:“真好。” 这样俗世最平凡却又最真实的幸福真好。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眉眼柔和下来轻声附和道:“嗯真好。” 身边有她甚好。 恰在此时马车停在了凤府的门口。凤栖止当先下车站在马车旁朝着谢言晚伸出一只手来温声道:“晚儿咱们回家。” 那一声蓦然便戳中了谢言晚的心房她的眼中瞬间泛红而后绽开一抹绝美的笑意点头道:“好回家。” 谢言晚将手放在凤栖止的手掌中可在下车的时候却故意不往地上跳而是将另一只手勾住凤栖止的脖子径自双脚离地。 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落到了凤栖止的怀中后者带着几分无可奈何道:“顽皮。”只是那动作却是格外自然的将她公主抱混不在意的朝着府上走去。 此刻临近吃饭时间府上的下人们都在忙忙碌碌过往之人见到他们二人都齐齐行礼:“千岁爷王妃。” 听得那些人带着善意的笑意谢言晚当先架不住耳根泛红道:“阿止你放我下来。” 分明是她先想要作弄凤栖止可谁知人家浑然不觉倒是她有些吃不消了。 见状凤栖止脸上笑意越发扩大嘴里却一本正经道:“夫人累了为夫本该体谅。” 闻言谢言晚的脸色越发的红了起来嗔道:“我才不累你快放我下来。” “哦?” 凤栖止目不斜视直将她一路抱到了门口方才低了声音道:“那今夜夫人在上面可好?” 谢言晚先是一愣待得反应过来他话中意思之后瞬间便红了脸径自从他怀中跳下愤愤道:“流氓!” 青天白日的耍流氓还耍的这么一本正经脸呢? 她自认脸皮还是很厚的可是每次对上凤栖止绝对都要败下阵来。 见谢言晚害羞的模样凤栖止越发起了逗弄之心一步步的将她逼进房间之内将她禁锢在墙角哑声道:“本座倒是不知原来与夫人的闺房之乐叫做流氓。” 眼见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谢言晚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然而下一刻却听到了男人闷闷的笑声传来:“原来夫人你这般饥渴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你才饥渴,你全家饥渴! 说完这话之后那阴影便远离了自己而人声更是已然离远了。 谢言晚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就见凤栖止已然坐到了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脸上的神色格外的正经。 “你才饥渴你全家都饥渴!” 谢言晚顿时愤愤这厮就是个老妖孽! 她脸颊气鼓鼓的模样格外可爱凤栖止的眉眼内更是漾起大片的笑意淡淡道:“唔本座的夫人确实有些饥渴。” 谢言晚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的全家似乎的的确确是包括自己的。 谢言晚:“……” 这谁家不要脸的夫君没人要我扔了啊! 与谢言晚闹了一会儿之后凤栖止便去了书房。而谢言晚则在他走后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颊朝着厨房走去。 今日是中秋节皇宫那里鸡飞狗跳他们的日子还是要过的。昨日谢言晚便说想要吃包子今日一早陆嬷嬷便带着丫鬟们忙活了起来馒头包子花卷糖包足足蒸了一大锅。此时包子已经出锅厨房内另外蒸的则是糖包没到厨房 就先闻到了味道香气扑鼻勾人的馋虫。 谢言晚中午的时候本就没怎么吃东西此刻闻到这个味道哪里忍得住当下便拿了一个包子不顾一旁的陆嬷嬷笑劝道:“王妃小心烫。”她就已经先将包子入了嘴。 皮薄馅多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谢言晚足足吃了两个才心满意足。一抬头就见陆嬷嬷冲着自己无奈的笑。 谢言晚顿时眉眼弯弯道:“今日太饿了嬷嬷莫见怪。” 陆嬷嬷将干净的帕子递过去一面笑道:“王妃也不怕烫这包子刚出锅没多久呢。” 闻言谢言晚顿时回了一个格外无辜的笑容撒娇道:“因为嬷嬷做的太好吃了完全忍不住呐。” 见她心情这般好陆嬷嬷便放下心来问道:“今日进宫可还顺利怎么这时候便回来了?” 谢言晚也不瞒着将今日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今夜旁人不知道咱们这位好皇帝是过不好这中秋佳节了。” 听得她说完陆嬷嬷的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鄙夷道:“皇后一贯爱使这样的手段只是这次她怕是要把自己作死了。”她的神情里带着几分阴郁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谢言晚有些疑惑刚想要问就见陆嬷嬷已然回过神儿来笑道:“老奴想起些事情先出去一趟我去去便回 。” 见状谢言晚也不拦着笑眯眯的应了见妙书正将那蒸好的螃蟹从锅里端出来顿时技痒笑道:“妙书我来帮你。” 厨房里的人都跟着谢言晚习惯了知道王妃喜欢在厨房捯饬好吃的且每次做的菜都格外的新奇便不拦着只由着她去。 有些年纪小的还围了过来想要看看谢言晚做什么好吃的菜。厨房里的菜备的格外齐全谢言晚略扫了一眼心里便有了菜谱。她刚吃了两个包子这会儿不大饿但是想着凤栖止怕是没吃多少且天色渐晚是以便做的以简单为 主。 除却厨房已经做好的三道菜谢言晚又添了一道白灼虾、一份腰果西芹、外加一个茶菇烧牛肉。 六菜一汤外加两盘清蒸蟹并着一壶好酒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子。 厨房里飘满了饭菜的香味儿那些年纪小的下人顿时便笑眯眯道:“王妃的手艺可真好。” 而一旁的妙书虽然没说话可是那眼神里显然也是馋的。 见他们这模样谢言晚微微一笑回眸嗔道:“放心少不得你们的。” 眼见得时候还早谢言晚命下人们先将这些菜都端到主院去自己则洗了手复又重新做了几道菜。 因着府上人多几个小丫鬟打下手又格外麻利她便捡着好做的现做了几道等到那几个人下人回来的时候桌上又被摆满了。 谢言晚回眸指着那些菜道:“这些你们端走吃吧。” 那几个人顿时欢呼雀跃笑着给谢言晚行了礼便都端着菜去了下人房。 今日中秋下人们都得了赏钱除却必要的守卫之外此刻都聚在下人房那里等着吃饭呢。 厨房里一时空了下来谢言晚笑叹了一声将刚出锅的包子装了一盘放到食盒里这才朝着主院走去。 不想刚走到门口就见辰甲走了出来而他的神情里更带着几分失落。 自从辰甲失了一条胳膊凤栖止便有意让他从暗处转到明面上来一则这些事情没什么危险二则辰甲能力出众他也不愿让辰甲做一辈子刺探情报之事。 况且他脱离圣衣教是必然之事辰甲届时也不可能再做辰部的管事。然而对此辰甲却格外的失落。他想要为凤栖止做事然而现下他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无用之人。尤其是方才凤栖止吩咐事情的时候是让辰丙前去而非自己更让 辰甲心中怅然。 废了一条胳膊的他确实是无用了。 辰甲心里有事儿直到谢言晚走到近前才发现了她当下便回过神儿来恭声道:“王妃。” 见到辰甲这模样谢言晚瞬间便想明白其中关节因笑道:“今日中秋进去一同用膳吧。” 闻言辰甲顿时摆手道:“不必了属下回去吃便可。” 辰字科的人归属于凤栖止却并不是下人今夜之人除却当差者也是要出去聚一聚的。不过辰甲身上伤口未曾痊愈并不能去喝酒所以他也不打算去。 只是这话辰甲却不会同谢言晚说。 谢言晚再三邀请见他坚持拒绝只得点头道:“也好。” 直到谢言晚带着妙书走进院子再看不到自己辰甲的眸中才有暗色一闪。 他脾气一向温润只是如今有心事压在心中竟也生出几分苦闷来。 不想辰甲刚走出几步就听得身后有人快步跑来而后便有女子叫住了她:“辰甲大哥等一下。” 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辰甲下意识回头就见妙书跑了过来。 “妙书姑娘怎么了?” 他心中有事却不会在人前表露出来因此瞬间恢复了那一抹温和的笑意。 见状妙书带着几分郝然道:“是这样的我们厨房今日蒸包子但是她们都去吃饭了陆嬷嬷又不在您可否帮我去抬一下包子的笼屉?” 厨房的包子笼屉不算太大只是有些烫手她一个弱女子想要拿起来确实有些为难了。 辰甲虽然缺了一条胳膊可是这些事情还是小事一桩的当下便点头笑道:“区区小事自然可以走吧。” 见他应了下来妙书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而后便笑眯眯的带着他去了厨房。 锅里蒸的糖包盖着锅盖也顺着缝隙冒出白烟来整个厨房内都飘着香气。 闻到这个味道辰甲的目光也有些柔和这样的烟火画面确实让人心情好。 他抬手抓着一侧而妙书则用双手抬起二人一起发力将那盖子掀开之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 香气瞬间便扩大了起来那一个个蒸好后鼓腾腾的三角糖包便在里面放置着散出诱人的色泽。 辰甲原本没有胃口可是看到这些之后竟也有些饿了。 妙书转身拿了一个盛着水的小碗儿小心翼翼的顺着糖包的底部撒了少许的水辰甲见了顿时起了好奇心笑问道:“姑娘这是做什么?” “糖包刚出锅下面是黏在布上的撒一点水就可以完整的拿下来了。诺。”妙书一面说着一面轻巧的拿起完整的糖包笑眯眯的冲着他展示。 只是下一刻她便被那温度烫到龇牙咧嘴的将糖包放到一边郝然道:“让辰甲大哥见笑了。” 见她这模样辰甲笑着摇头道:“无妨我来帮你吧。” 这厨房内只剩下了她一个女子干这些倒是怪可怜的。闻言妙书顿时笑着道谢她一面将糖包拿到筐里放了一面笑着感叹道:“说起来面粉还真是世上最神奇的东西。你看它单独团了就是馒头;加了肉馅呢便可以做 成包子;若是放了糖酥就又变成了糖包。” 说到这里她将筐里的糖包放在一旁又从旁边拿了一个盘子挨个拿了一个抬眼笑问道:“辰甲大哥你喜欢吃哪个?” 她手中端着一个瓷盘内中放了三个。一个馒头、一个包子和一个糖包。 都是刚出锅不久有的还冒着热气馒头半个圆包子十八个褶儿糖包则是小三角每一个看起来都格外喜人。 见状辰甲微微一笑摇头道:“常年在外之人哪有什么喜好?有什么就吃什么。”听得这话妙书也随之笑眉眼弯弯道:“对呀面粉也是一样的。给了肉馅就做包子给了糖酥就做糖包呗。辰甲大哥你说对不对?”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夫人说的对 若是听到这里辰甲还不明白的话他前半生就算是白活了。只是困扰了他这么多天的问题却被一个小丫头轻松看破且加之安慰倒是让他有些郝然。 辰甲笑叹道:“妙书姑娘倒是懂得多。”岂料听得这话妙书却微微摇头笑道:“奴婢懂得其实不多不过就是瞎说两句罢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您是自幼跟着千岁爷的得力干将我之前却是做过错事儿的。 好在王妃不嫌弃还待我这般好所以我便认一个理儿只要主子需要我让我做什么都成。”说到这里妙书的眼睛也有些红。对于谢言晚她的确是十分感激的当初的她是萧念派过去监视谢言晚的虽说她那时候迫于家里人的性命才向谢言晚投诚可是这 些时日下来谢言晚真心假意她还是看的清楚的。 能够跟着这样一个将自己当做人看的主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所以就算是谢言晚让她豁出命来她都会毫不犹豫。 见妙书这般辰甲也有些感动因笑道:“你一片赤诚王妃懂得的。”闻言妙书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是想要劝慰辰甲的倒是让自己先勾起心事了。念及此她弯唇一笑从盘子里挑出一个糖包来递给辰甲道:“不说我了辰甲大哥 试试看我蒸的糖包?” 辰甲伸手接过张口咬了一口瞬间觉得满口香甜因咽了那口笑道:“妙书姑娘的手艺的确好这糖包特别好吃。” 见他这模样妙书顿时眉眼弯弯的一笑自己拿了另外一个肉包咬了一口只觉得那包子似乎比平日里蒸的都要好吃。 正在这时陆嬷嬷从外面走进见到他二人在这里顿时诧异道:“咦其他人呢?” 见到陆嬷嬷来妙书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忙的笑道:“方才王妃做了几道菜她们都端着去吃了这不是还给咱们剩下两道菜呢。嬷嬷来的正好快来吃饭吧。” 见状辰甲就想要走却被陆嬷嬷叫住笑道:“你走什么?辰甲过来一起吃嬷嬷好久没跟你们一块吃饭了呢。” 对于辰甲等人来说陆嬷嬷就像是一个长辈因此辰甲再不拒绝点头应了便坐下来三人倒是和乐融融的吃了一顿中秋宴。 这厢的三个人其乐融融而主院里的谢言晚二人却在讨论着阴谋诡计。 “皇上今日能护着皇后那是看在夫妻情分。可是若是周家犯了事儿那就没什么情分可言了吧?” 谢言晚刚吃了一只螃蟹手里还在把玩着一条蟹腿眼眸里满是笑意然而内中却带着寒光。 闻言凤栖止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嗤道:“你这小丫头满肚子坏水儿不过倒是与本座想到一处去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讨好的笑道:“那是自然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她这话极大的取悦了凤栖止下一刻他便伸手将谢言晚捞到了自己的怀中低头在她额头一吻暗哑道:“是夫人说的对。”他这话说的格外的撩拨人心谢言晚顿时便觉得一颗心被他撩的扑通狂跳掩饰一般的转移话题道:“这世上的情分都是被慢慢磨光的既然咱们这位皇上这般狠不下心 来。不如咱们帮他一把?” 闻言凤栖止勾唇一笑抬起她的下巴啄了一口缓缓道:“一切全凭夫人吩咐。” 头顶的圆盘似的明月院内凉风习习而身侧的男人更是带着勾魂摄魄的美让谢言晚心中荡漾。 这般良辰美景美色当前谢言晚更觉心中圆满当下不再拒绝将双臂揽上了凤栖止的腰肢仰头吻上了凤栖止含糊不清道:“你家夫人说夜深了该就寝了。” 一句话像是点燃万千簇火苗。 那些火苗连成一线让凤栖止的眼中也越发炙热了起来:“遵夫人命。” 话音未落他便起身将谢言晚打横抱起朝着房间内走去。 窗外月色溶溶房内春色旖旎当真是好一个团圆夜人成双。 …… 昨夜里谢言晚作了个大死主动勾引凤栖止的后果便是她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的时候外间天色刚好然而谢言晚却觉得浑身酸疼。 身侧的男人照旧不在身边谢言晚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揉着自己的腰肢愤愤不平。 都是欢好之后且他还是卖力的那个凭什么他就神清气爽可自己却是累到瘫软! 谢言晚趴在床上唉声叹气不妨门外的妙书走进来带着几分不解道:“王妃醒啦您为何叹气?” 听到妙书的声音谢言晚一把扯过被褥遮住了自己满是青紫痕迹的身体轻咳道:“没没什么。妙书早啊。”她笑的太过干妙书忍俊不禁笑着走过来替她拿衣服一面道:“王妃别遮了遮不住的。”只是那神情里也有些红千岁爷不是太监么怎么王妃的身上比那些夫君 不是太监的女子还要痕迹多呢? 她之前伺候过女眷那些人欢好之后是什么样子最清楚不过。千岁爷是太监尚且如此若他不是太监恐怕王妃决计受不了的。 妙书胡思乱想着便被谢言晚轻拍了一巴掌嗔道:“竟然打趣你主子不想活了?” 听得这话妙书顿时笑眯眯道:“是是是奴婢知错恭请王妃起床梳妆可好?” 见她眉眼里仍旧是调侃的笑意谢言晚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笑骂道:“没大没小的丫头。”不过那眼里倒是带着几分笑意。 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奴才也一直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价值。而妙书很好像是她的朋友能够在一起笑闹又可以在大事小情上拿主意。 等到吃了早膳之后谢言晚便带着妙书一起去了百音阁。这些时日她先是出远门其后又是成亲到现在还没有去百音阁看一看呢。 这里的生意依旧很好谢言晚当初特意请了那些师傅们来锻造乐器如今看来是正确的。百音阁内物美价廉又有凤栖止跟谢言晚的名头在此生意可谓是越做越红火。 转了一圈又粗略的查看账本之后谢言晚便去了巧穗那家分店。 分店里的人依旧是陆嬷嬷挑选出来的即便是主人不在他们也能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谢言晚原本以为巧穗有了身孕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不想她进去之后竟看到巧穗正坐在大堂之中有模有样的核对账本。 见到谢言晚前来巧穗顿时惊喜的起身笑道:“小姐您怎么来啦。” “怎么不欢迎我?” 谢言晚点了点她的额头握着她的手走到柜台前果然见到巧穗正在写东西。 她拿起来看了一看问道:“这是你做的?” 见状巧穗吐了吐舌头有些郝然道:“唔新开始学有些不成体统小姐见笑了。” “哪有你做的很好啊。” 谢言晚笑眯眯的看了一遍虽说里面还有几处错漏不过巧穗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现下能将账目算成这样已然很不错了。 听得谢言晚夸奖巧穗脸上的笑意顿时浓烈起来。而后她到底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情悄悄的趴在谢言晚的耳边道:“小姐我要告诉你一个喜讯!”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不其然只听得巧穗小声说道:“我有了身孕!” “你这个傻丫头才知道?” 听得这话巧穗微微一愣张口结舌道:“小姐你知道?”见状谢言晚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眼睛里皆是明亮的笑意:“不然你以为当初我为何不让你跟着进宫?辰乙都紧张成那个样子了偏偏你是个心大的竟感觉不到 真是苦了辰乙了。” 闻言巧穗顿时嘿嘿一笑捂着自己的小腹忧愁道:“希望腹中这孩儿千万别学我脑子这么笨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好。”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又好气又好笑叹气道:“放心辰乙那般聪明孩子定然聪明的很。” 巧穗这丫头的确是个傻的不过好在有辰乙护着这般也算是她的福气和造化了。 念及此谢言晚的笑意更多了几分握着她的手笑道:“真好。” 这丫头历经苦难如今终于修成正果想来奶娘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吧。 她这些时日忙也没有跟巧穗好好儿聊天今日来了又见巧穗一人无聊的很谢言晚索性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出门逛街。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买的东西虽说如今巧穗还没有显怀但是那些宽大的衣服小孩子的一切用具甚至于就连接生的奶妈婆子们辰乙都已经早早的准备齐全了。谢言晚赞叹辰乙贴心的同时又替巧穗高兴。毕竟辰乙能够做到这个地步说明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巧穗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周行完蛋了! 二人一路闲逛下来转了两三条街又买了些零碎玩意儿。眼见得天色到了正午时分谢言晚有些饿便跟巧穗二人朝着酒楼走去。 不想刚拐过街口就见大街上有男人摔碎酒坛的声音响起旋即便听到有男人大声咒骂:“昏君无道天理不存狗皇帝误国丧邦!” 那人一袭墨色长袍上面沾了些酒渍整个人都是醉醺醺的模样连那一双眼睛里也少了几分精光换上了点点滴滴的涣散。 谢言晚只略微看了一眼瞬间便顿住了步子拉着巧穗走到了一旁的暗巷之内。 巧穗被她这动作吓到小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嘘。” 谢言晚比了个手势跟巧穗二人站在阴影处望着那个正在破口大骂的男人。 那是她是认得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后的哥哥当今国舅爷周行。 此时已到饭点来往之人不再少数因着这里是市中繁华之处因为过往的行人里也有许多是达官贵族。 周遭停留下来看他的人越来越多可周行却不知收敛反而更加兴奋了起来指着皇城方向癫狂大笑骂道:“狗皇帝是非不分黑白不明西楚要亡啊哈哈哈!” 几乎在他说出这话的同时一辆马车也停在了原地从里面下来一个中年男子。 “国舅爷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来人是大理寺卿他常年浸淫在暗牢之中就连周身都仿佛围绕了一圈的死气。若是平日里周行见到此人定时要立刻逃跑的。可是今日不知怎的他竟一把推开大理寺卿咒骂道:“本官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皇帝昏庸无道西楚要亡于他手! ” 他这话一出大理寺卿顿时冷笑将手一挥身后家丁顿时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周行的衣服摁着他的头便装进了马车之内。 而后大理寺卿又站在原地随意以手指了几个人淡淡道:“带回去做人证。” 直到那辆马车重新消失在街道上谢言晚才带着巧穗重新走了出来。 巧穗拍着胸口低声道:“这位国舅爷是嫌自己命不长了么居然敢当街辱骂皇上!好在大理寺卿来了定会叫他好看!” 与巧穗的幸灾乐祸不同谢言晚的眼中却蔓延着冰冷的光泽。她倒是没想到凤栖止办事儿竟然这般干净利落昨日里才定下来的计策今日便完美实施了。 这法子虽然简单可是却最有效。毕竟有什么比让周行在当街咒骂皇上还令人感到愤怒的呢? 这一次周行完蛋了! 至于周家呵。 果不其然当夜里凤栖止回来之后便带回了一个消息。 周行辱骂皇上品行不端已然被摘了顶戴花翎革除一切职务贬为庶民。不止如此皇帝另下了一道旨意着周家三代男不准为官、女不准入宫。 也就是说皇上这一道圣旨彻底的绝了周家的后路。 毕竟周家眼下的指望便是皇后和太子。可三代以后皇后跟太子都已经入土周家再想翻身却是难如登天了。 若是放在往常时候皇后定然会第一个出来阻挠可是她昨日才以撞柱作为威胁堪堪的保住了太子的位置如今又怎么敢再去触犯龙颜来保一个周家? 就算是她想保也要看皇帝同不同意了。 这一招杀鸡儆猴皇帝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得知此事之后谢言晚拍手称快笑眯眯道:“没了母族支撑皇后想要跟连贵妃斗怕是更难了。” 想必这一场胜负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她得了这个消息心情格外的畅快眉眼里都是笑意晕染一张混合了媚色和清纯的脸蛋看的人心头发痒。 凤栖止将她揽在怀中不轻不重的啃了一口这才嗤道:“那倒未必咱们这位皇帝可是长情的很若是皇后就此罢手说不准太子的位置反倒会更加稳固。” 这些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帝。年轻时罪孽深重到老的时候却是优柔寡断。 闻言谢言晚眉眼弯弯一笑把玩着凤栖止的头发不以为意道:“有连贵妃在皇后纵然想要罢手怕也难呢。” 女人之间的战争看似没有硝烟可却是扒皮蚀骨的狠毒。 谢言晚猜的的确不错。 第二日一早连贵妃便传召了宁王进宫道是有话要交代。 上官翰骁心知她要说什么有心不去却到底是念及她是自己的母妃不得已穿戴整齐进了宫。 原本他跟太子都被解除了软禁可是太子自断生路被囚禁起来而上官翰骁却毫发无损且还得了自由身。 对此他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得意只是觉得有些失望。他这位皇兄行事乖张狠毒怕是难以支撑整个西楚。 只是这话他却没有在连贵妃面前多说。 反倒是连贵妃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如今太子无能你父皇对他已然失望。骁儿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在你父皇面前好好儿表现一番知道么?” 对于太子没有被废这件事连贵妃的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恨得她咬牙切齿偏还不能发作只能趁着这个空隙教导自家儿子多多上进。 然而她的希冀却终究是要落空了。 听得连贵妃这话上官翰骁眉头一蹙沉声道:“母妃想让儿臣如何表现?” “这还需要本宫教你么自然是要让你父皇看到你的能力!如今太子虽然没有被废可是他跟个废人又有什么区别?只要你父皇看到你的天分那位置便会是你的!” 连贵妃越说越激动可上官翰骁的脸上却是一派的淡然无波。直到她说完之后上官翰骁才行了一礼淡淡道:“此事怕是要让母妃失望了儿臣无心皇位也不愿意去争夺。若是皇兄能够改好向善那是最好不过。即便是他改不好 父皇年富力强也定会有新的子嗣诞生。只要是好苗子儿臣将来都愿意辅佐于他。” 他这话一出连贵妃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咬牙道:“上官翰骁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个位置天下人谁不想要为何你就这般不争气!” 闻言上官翰骁直视着她正色道:“天下人皆想要唯独不包括儿臣也请母妃死了这条心吧。况且不论何人登基您都是贵太妃至尊何必去争?” 下一刻上官翰骁的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连贵妃气得指着他道:“本宫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窝囊废!本宫告诉你这个位置你争也好不争也罢都由不得你!” 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复又道:“这两日母妃便会给你张罗选妃你年纪不小了若你无心这个位置那便准备着娶亲绵延子嗣吧!” 不想她话音未落就见上官翰骁的目光陡然冷却了下来。 而后他看着连贵妃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难道在母妃的眼中儿臣只有这个作用了?” “是!” “好那今儿儿臣也将话撂这母妃若是张罗选妃之事那儿臣便自请去边疆!” 上官翰骁的话掷地有声登时便将连贵妃的脸色气得涨红指着他骂道:“本宫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然而对于她的骂声上官翰骁却是充耳不闻再行一礼转身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上官翰骁你给本宫回来!” 无论连贵妃如何喊叫他的名字可上官翰骁的身影都越走越远甚至脚步都未曾慢下来半分。 眼见得上官翰骁就这般走了连贵妃的眼眸里越发恨意浓重。 她这个儿子心地善良不肯去争抢可是皇帝却从来都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反倒是周氏那个贱人生出来那样一个怂包狠毒之人皇帝依旧将他当做心头宝! 上一次私自练兵被原谅这一次虐杀宫人被原谅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管太子如何过分只要周氏那个贱人一扮可怜皇帝定然就会心软! 不成为了她儿子的前途她绝对不能让周氏活着绝不! …… 连贵妃打定了主意却不知凤仪宫中的那位也在搜肠刮肚的想办法试图稳固太子的位置。 皇后撞柱重伤今日才悠悠转醒她险些丧命终于换来了太子之位暂时保住。只是太子虽然没有被废却被皇帝重新幽禁了起来。 且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的幽禁。不止太子那里就连皇后的凤仪宫内也被撤换了宫人来往伺候之人都是生面孔。 皇后心中发恨却无可奈何在得知哥哥被处置之后她更是气得险些晕过去最终到底是克制了自己没有插手此事。 对于她的态度皇帝倒是满意了可是皇后的心里却被扎进去一根刺疼的要命。 那可是她的母族是她曾经的指望!皇后气得食不下咽不防却闻到一股香味儿来当下便抬起头来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告诉本宫,你图谋为何? 她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宫女。 生的眉高眼阔精巧的小脸上一片纯真良善。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是奴婢炖的虫草鸡汤娘娘可要尝尝?” 皇后原本没有胃口可是闻到这个味道竟莫名的有些想吃便抬手道:“端过来吧。” 这虫草鸡汤味道格外好皇后一连吃了两小碗才放下了碗筷。抬眼看那宫人见她虽然眼生却格外顺眼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那宫人行了一礼恭声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名叫禾枷上个月刚入宫今日才被调派到凤仪宫。” 听得这话皇后漫不经心点头刚要让她出去又想起什么因问道:“你叫禾枷?是哪里人?” 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是中原人啊。 果不其然听得她问禾枷便一五一十的回道:“回皇后娘娘奴婢是苗族人。” 她说的是苗族而非苗岭也让皇后的眼中瞬间一亮。 西楚漠北与苗岭三足鼎立之势而苗岭穷山恶水与两国都未曾深交。可是却有一部分苗岭之人贪图富贵来到西楚定居下来。 而这群人与西楚之人通婚其后代便成了彻彻底底的西楚人。只是苗岭人的后代却保留着苗岭特有的独门绝技。因着他们的相貌与西楚人不同便被称为苗族人。 而禾枷之言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儿她的祖先也是苗疆之人! 皇后眼下无人可用在得知禾枷身份之后便刻意试探她。 而得到的结果则十分让她满意。 这禾枷年纪不大可是却格外沉稳且做事踏实是个忠心的丫头可以为她所用。 皇后一连观察了三日才放下心来这日一早便叫她来待得禾枷将门关上之后这才问道:“禾枷本宫要你去做一件事你可敢去做?” 闻言那禾枷登时便跪了下来恭敬道:“奴婢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本宫要你去毒死祥嫔腹中孩儿你可愿意?” 听得皇后的话禾枷心中一跳继而抬起头来恭声道:“娘娘吩咐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 “只是什么?” 见皇后的神情里带出几分不悦禾枷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仰头道:“奴婢知道娘娘心中所思所想是以这里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不知娘娘可否愿意听听看?” 皇后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审视了半日才缓缓道:“说来听听。” “奴婢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可是与其这样被动的除掉潜在的对手为何不主动出击呢?” 听得禾枷的话皇后眉头一皱眼带精光道:“说下去。”见皇后的目光似乎没有不耐烦禾枷的胆子更大了几分沉声道:“娘娘试想一下如今太子虽然危机可是却仍旧保留太子之位。若是皇上现下死了那江山社稷不就顺 理成章的到了太子手里么?” 她这话一出皇后眼中杀意闪现随手抓了一个茶盏便砸到了禾枷的身上厉声道:“说你是谁派来的奸细!” 这女人的话如此歹毒分明就是要将她往死路上带。这样居心叵测之人绝对不能留! 皇后震怒可是禾枷的脸色却丝毫不变只是磕头道:“奴婢一心为皇后娘娘还请您明鉴。至于奴婢所言对与不对想必娘娘自有决断奴婢愿意助娘娘一臂之力!” 听得这话皇后越发的愤怒冲着外面吼道:“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杖毙!” 眼见得那些下人将她拖出去禾枷神情决绝厉声道:“皇后娘娘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请您三思!” 下一刻外面便传来板子入肉的声音而禾枷竟然一声不吭任凭那板子重重的打在身上而那鲜血四溅更是让空气中迅速的弥漫开来血腥之气。 直到她的眼前都开始发昏的时候才听到皇后的声音传来:“将她带进来。” 房门被打开又重新和上禾枷跪伏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头上汗珠滚落下来更让她的脸上添了几分死气。 那些下人是下了狠手的若是皇后再等上片刻禾枷便会魂归西天。 “你现在还不肯招认么?” 听得皇后的话禾枷只是轻轻将头磕在地上抵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虚弱道:“禾枷之心请娘娘明鉴。” 她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断气偏那里面的坚定之色竟让皇后也开始动摇。 皇后望了她许久才开口问道:“告诉本宫你图谋为何?” “奴婢所图乃是太子。”禾枷的头触着地面那冷意让她浑身颤抖可是声音里却带出几分疯狂来:“奴婢初遇太子便不可自抑的喜欢他。若是事成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奴婢希望站在他身边的 女子可以是我。” 听得她的话皇后的眉头深深蹙起眼眸里也带出几分鄙夷来。这等乡野贱民也配肖想她的孩儿么! 只是在鄙夷的同时皇后又觉得十分满意。她的孩子那般优秀天底下的女子原该是这样卑微的态度对待她的烨儿的! 况且这个禾枷虽然野心很大现下却还有利用的价值毕竟苗族之人会的东西可多着呢。 当初她为了除掉祥嫔腹中孩儿曾命人不远万里的去寻一个苗族人可惜那人却太过倔强非但不跟自己合作竟然还对她的人动手! 虽说那些人现在都已经葬身在山中可皇后想起来还是心中不舒服敢违背她死在大火里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皇后心中心念电转再看向禾枷的时候神情便温柔了下来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实行那个计划?” 这便是等于同意了。 禾枷眼中狂喜一闪而过仰头道:“奴婢会操控巫蛊咱们可以制造巫蛊诅咒皇上便会悄悄的死去!届时新皇登基仍旧是太平盛世。” 眼见得禾枷眼中的狂热皇后的眼中也闪过几分喜色来。 禾枷这个法子虽然冒险可却可以实行。虽说早年的时候她对皇帝也有些情分可是如今这些情分也都磨灭的差不多了。 更何况她如今母族已经衰落下去若不趁着现在搏一搏日后等待她们母子的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于此如此不如孤注一掷! 念及此皇后的神情越发坚定一字一顿道:“好本宫允了!” …… 宫里的气氛波云诡谲然而宫外的谢言晚却是过得格外轻松自在。 这两日凤栖止难得清闲了下来便陪着谢言晚在府上过了几日夫妻间悠闲的小日子。 刚开始还好可当谢言晚发现每次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能被那个老妖孽扯到夫妻之事上后谢言晚便觉得她可能需要离家出走一下。 这日天朗气清秋高气爽适合离家出走以及逛街躲妖孽。 一大早谢言晚便梳妆打扮妥当借着去找巧穗的理由独自一人便溜出府去了。 当然还是有两个小尾巴尾随的一个是辰丙一个是辰丁。她现下的工夫对付三脚猫还可以若是真的遇上高手绝对是打不过的。所以对于他们二人的随行谢言晚欣然接受。且有时买了东西不想拿的时候还可以让这二人 充当临时苦力。 今日晴空万里碧空如洗的天幕下秋风习习让人浑身都舒展开来。 谢言晚逛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眼见得前面如意楼遥遥在望想起巧穗喜欢吃这家的点心便快步走了过去。 不想她才走了两步就见前方的酒楼里一阵喧嚣在谢言晚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有一个男人被人从楼中重重的扔了出来。 那是一个老者浑身是血一张脸上更是青青紫紫被打的格外惨。 那人被扔出来之后一口气儿没上来呛得重重的咳嗽着矮小的身子佝偻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谢言晚下意识停了一下脚步只是她一贯不愿多管闲事因此抬脚便想绕路走过去。 可还不等她动弹就见酒楼里走出一个年轻女子她抬脚踩上那老者的手腕恶狠狠道:“别以为你做出这模样来本小姐就能饶了你!” 此时临近晌午时分周遭迅速的围了许多的人可是见那女子身边还跟了四个彪形大汉一时之间谁也不敢上前去扶那老者。 那老者被踩住手顿时便惨叫起来。 那女子满意的听着他的惨叫望着周遭之人冷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若是谁再敢说九千岁凤栖止的坏话当如此人!” 她话音落下一把将那老者单手拎起来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朝着老者的胸前捅去! “叮……”一道银针飞过将那匕首重重的打落。那女子吃痛下意识松开手她钳制着的老者便再次摔倒在地上。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青梅竹马小表妹? 可他还未触碰到地面便被谢言晚一把扶住而后望着那女子冷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给你的权力让你这般草率杀人!” 她原本是不想管的可是这女子打着凤栖止的名义还肆意杀人那便是抹黑凤栖止! 更何况一条人命这女子竟然无缘无故便要夺去简直是可恶至极。 那女子的手疼到发麻她眉眼凌厉的看向打中自己的谢言晚厉声道:“你是谁本小姐教训人关你何事!” 闻言谢言晚嗤了一声冷笑道:“他与你是何关系?” “没关系但是他在茶馆里说书诋毁凤栖止他就该死!” 那女子眉眼中皆是戾气望着谢言晚的时候更显出几分妒忌来指着她道:“你是什么人轮得到你多管闲事么!” 她最讨厌生的比自己美的姑娘尤其是这个女子更是让她第一眼就觉得不舒服! 听得这话谢言晚几乎要气笑了她将那老者扶到一旁这才道:“皇城之下你草菅人命自然轮得到我管。还有你跟凤栖止是什么关系?” 无凭无故的她才不相信这女子会一口一个凤栖止! 岂料她这话一出顿时听得那女子嚣张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配知道我们的关系!”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戾气一闪手中暗器突然打出直直的便插上了那老者的心口! 那女子的动作出其不意待得谢言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那老者已然抽搐着倒在地上不时便没了气息! 而那女子的神情更是嚣张至极指着谢言晚骂道:“再多管闲事本小姐连你一块杀!” 见状谢言晚眉眼中瞬间冷冽了下来她不怒反笑将腰间软剑抽出一字一顿道:“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眼见得谢言晚的长剑在手那女子的戾气更加浓重起来冷厉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你就陪着他下地狱吧上!” 这女子话音落下就见她身后的男人们齐齐的上前一步朝着谢言晚袭来! 下一刻那几个男人便猛地朝后退了一步而谢言晚的面前不知何时已然站了两个男人顷刻间便将那四个彪形大汉的剑气化去且还反伤了他们几个。 眼见得自己的人瞬间败下阵来那女子顿时不可置信的望了过去而后更是失声道:“辰字科?” 而辰丙辰丁二人也是霎时变了脸色将手中武器齐齐收起脸色难看的行礼道:“大小姐。” 看到他二人动作之时谢言晚顿时心头一跳待得看到辰丙二人脸上的表情她更是脸色沉了下来。 这女子果然跟凤栖止有关系。 而那女子也愣在了原地问道:“你们二人不好好儿的跟着表哥怎么会在这里?” 说到这儿她又后知后觉的看向谢言晚见辰丙二人一副护着她的模样瞬间了然尖声指着谢言晚面目扭曲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女人!” 她这话说的格外愤怒脸上的表情都扭到了一起看起来霎时狰狞可怖。 谢言晚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辰丙问道:“她是谁?” 相较于那女子的狰狞辰丙却觉得眼前格外平静的王妃才更可怕。 “王妃属下一时解释不清楚不如咱们回府再说吧。” 见辰丙带着为难的模样谢言晚微一点头凉薄的看了一眼那女子道:“好那就回府。” 谢言晚答应下来辰丙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看向那女子道:“大小姐主子在府上您可要跟属下一起回去?” 听到凤栖止在府上那女子的脸上顿时便绽开一抹笑意来欢喜道:“自然是要的咱们这就走!” 说完这话那女子又趾高气昂的瞥了一眼谢言晚鄙夷的上了她所乘坐的马车。 谢言晚今日出来并未乘车眼见得那女子先走她却看也不看而是走到酒楼老板的面前将银袋子递给他诚恳道:“劳烦店家将此人好生安葬。” 方才那女子提起这老者说书想必是这老者说了关于凤栖止的故事才引得那女子起了杀心的。 皇城之中谁不知凤栖止是奸佞之臣纵然谢言晚也厌恶这些人可却从未想过取他们的性命。不管如何这老者死的着实亏。 那店家哆嗦着接过荷包点头应了只是神情里却有些恐惧。 方才她们闹得没有章法可一口一个凤栖止店家还是听得懂的。 那女人他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可是眼前这个分明是嫁给了九千岁的贞和郡主! 那店家心中惊惧谢言晚却并未发难只是轻叹一声便转身走了。 辰丙心知那女子的秉性这会儿工夫已然寻了一辆马车来请谢言晚上去了这才亲自赶车朝着凤府行去。 路上谢言晚将辰丁叫了进来淡淡问道:“说吧她是什么人。”辰丁心中叫苦不迭可眼下辰丙在外面赶车他又没有借口出去只得苦着脸回道:“启禀王妃她是教主的亲侄女儿名叫曲清池。她……跟主子从小一起长大原本 原本教主想要将她许配给给主子。” 越说到最后辰丁的声音就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偏偏谢言晚耳聪目明对这些话她一字不差的都收到了耳中。 及至辰丁说完她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见谢言晚这模样辰丁更加害怕脸色都有些发白着急的替自家主子解释道:“王妃您千万别生气啊那只是教主的一厢情愿主子根本不愿意的。况且你们在一起 这么久主子对您的一颗心您总该明白的。” “我没生气你家主子还没表态呢你心虚个什么劲儿?” 谢言晚原本是有些生气的可是见到辰丁这态度当下便有些好笑摆手道:“行了行了出去吧。” 见谢言晚不似作伪辰丁这才长出一口气猴儿一样的钻出去了。 谢言晚捏着额头微微的叹了口气眸子却是阴沉了下来。 新婚当夜凤栖止的话还言犹在耳谢言晚对于那位圣衣教教主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毕竟天底下哪有亲娘逼着自己儿子进宫做太监的?又哪有亲娘在儿子身上恨不能将天下酷刑都用一遍的! 那位亲娘尚且如此对于这个表妹谢言晚更是格外反感。 起手之间便沾了一条人命这女子的心简直歹毒! 谢言晚杀人但是她从来不杀无辜之人所以对于这种人她更加心生厌恶。 马车一路行的格外快到了凤府门前的时候却仍旧迟了一步。 曲清池的马车被下人牵走而她本人已然进了府内。 眼见得她在府上随便抓了一个下人问路谢言晚状若未见的跳下马车回眸嘱咐道:“辰丙将马车送回去。” 这马车是方才辰丙借的现下她到家了自然是要还的。 “可是王妃……” 辰丙一脸的焦急现在主子还不知道曲清池来的事情呢他最应该做的是应该去禀报此事! 然而谢言晚脸上的平静神情却让辰丙到底没敢说出去接下来的话只能恭声道:“属下这就去。” 直到辰丙驾驶着马车离开谢言晚这才迈开脚步朝着府上走去。 她远远地可以看到曲清池自然也将她的一切举动尽收眼底。曲清池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一路上见到谁都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连看到陆嬷嬷的时候也只是停下脚步淡淡的说了一句:“陆嬷嬷好久不见啊姑姑甚是挂念你呢 。” 陆嬷嬷乍一看到她脸色顿时变了一变在听到她这带着讽刺的话之后更是脸色难看道:“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怎么难道我来还要向你汇报不成么?”曲清池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道:“陆嬷嬷在府上待得时间久了还真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 说完这话曲清池径自朝着凤栖止的书房走去只留下身后的陆嬷嬷身形有些摇晃。 下一刻她便被人扶住。 可待得看到来人之后陆嬷嬷的脸色越发难看道:“王妃您……” “嬷嬷无碍吧若是不舒服就先去房间里歇着吧。我去看阿止。” 眼见得谢言晚想去陆嬷嬷下意识想要阻拦却被谢言晚拍了拍手背安抚道:“放心嬷嬷回房吧。” 见谢言晚这模样陆嬷嬷顿时叹了口气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一派的担忧和惊惧。 陆嬷嬷的神情谢言晚并没有看到她一路朝着凤栖止书房而行等到了之后刚巧看到曲清池一把抱住了凤栖止的腰。 “表哥我好想你呀你有没有想池儿!”女子的声音里带着娇嗔可爱一派的烂漫无邪与先前在街上肆意杀人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站在门口当门神么? 谢言晚站在门外望着这一幕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冷意。 若说什么是她最深的底线那便是凤栖止。这女子肆无忌惮抱住他的模样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情! 她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只是眸子却看向凤栖止想要看对方如何处置。 下一刻曲清池便被一把推开。对于她这般的热情凤栖止的回应却是眉眼中的一抹森然:“你来做什么?” 听得这话曲清池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僵委委屈屈道:“表哥池儿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难道不成么?” 她生的不差这般委屈的模样看起来也颇有些我见犹怜的味道。 然而这怜惜之人里却绝对不包括凤栖止。 “是么。眼下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曲清池设想了许多凤栖止见到自己的情形唯独没有料到见到自己之后凤栖止非但毫不欢喜甚至这样漠然的跟自己说话! 她的脸色瞬间有些苍白眼含泪意道:“我才刚来表哥就要赶我走么?”见凤栖止脸上的淡漠她眼中的泪意越发明显颤声道:“我求了姑姑好久她才同意让我来见你为了见你这一路上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可是一见面你非但不安慰我 却一味的赶我走!表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因为她!” 说到这里曲清池的手猛地指向门外的谢言晚一双眸子里满是恨意。 曲清池的矛头指向自己谢言晚也有些无语她原本倒是想站在门口看看凤栖止会如何处置不想站得这样远战火都能烧过来。 还不待谢言晚有所表示就见凤栖止已然走了过来淡淡道:“站在门口做什么当门神么?” 谢言晚原本眼中带着冷意可是见凤栖止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后竟奇异般的消气儿了扬眉道:“你们故人相见妾身怕进去了会打扰到你们啊。” 她这话里带着调侃不想身后的曲清池却直接鄙夷道:“既然知道你会打扰还不滚出去站在门外惺惺作态没得妨碍我们叙旧!” 她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气乐了。这儿是她的家眼前是她的男人让她滚出去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吧? 谢言晚直接忽略掉曲清池的话将眼神在凤栖止脸上扫了一圈淡淡道:“阿止这位是谁?” “无关紧要之人。” 凤栖止握着她的手见有些凉意便攥在自己手心替她暖着一面道:“不是说了今日天寒让你出门时多穿些怎的还是不听?” 见这二人径自将自己忽略曲清池的脸色顿时便难看起来径自走到凤栖止面前愤愤道:“表哥我不远千里来找你你便是这样对我的么?” 凤栖止这才将目光转过去漠然道:“本座让你来了么?” 闻言曲清池脸色一僵恨恨的指着谢言晚厉声道:“表哥你是被这个女人蛊惑脑子了么?这次你偷偷成亲姑姑已经很生气了你可不能一错再错啊!” 说到这里她又指着谢言晚道:“更何况这个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确切的说在曲清池的眼中除了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配得上凤栖止。 听得她这话凤栖止眼中一寒冷声道:“本座的事情何曾需要你来插手?”“表哥你听我一句劝吧池儿不会害你的。现在姑姑对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大发雷霆你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回去向姑姑认错而不是在这里跟这个女人继续纠缠下去。 ” 曲清池的脸上满满写着“我都是为你好”这句话奈何凤栖止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声音里也带上了森然寒意:“本座的话向来不说第二遍。” 闻言曲清池的脸色一变她没有想到这个长相妖媚的狐狸精竟然已经将凤栖止迷惑到了这个地步! “好就算我不说这件事情可是方才在外面的时候这个女人欺负我这件事情你总要为我做主吧!” 眼见得曲清池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谢言晚都要怀疑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真当全天下人都是她父母个个都得惯着她? 谢言晚冷眼旁观而凤栖止的反应显然让她十分满意。 “你若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人现在就滚回柳州去。” 曲清池准备好的话全部被凤栖止这一句给噎了回去一张脸五颜六色格外精彩。 她恨恨的咬着牙一双眸子死死的瞪着谢言晚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凤栖止这般袒护她的! 而对于她这种眼神凤栖止的行动更加的干净利落:“辰丁送她回柳州。” 这话一出曲清池勃然变色她好不容易才到了京城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了?就算是要走在走之前她也得除了谢言晚这个狐狸精! 辰丁迅速从外面走进而曲清池也不敢再说别的只能不甘不愿的走到谢言晚面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清池见过表嫂。” 见凤栖止的神情并未缓和曲清池咬牙切齿却只能忍耐着继续道:“今日在外面是清池不对表嫂莫要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 她脸上可怜兮兮可是眼眸里却满是恨意。从小到底何曾有人让她受过这等委屈偏偏这个女人竟让她卑微到了这个地步! 眼见得曲清池这般模样谢言晚蔑然一笑淡淡道:“既然是表妹那你们就好好儿叙旧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完这话就转身要走不想下一刻便被凤栖止抓住了手腕而后者的声音也传来:“晚儿来的刚好为夫有事情跟你说。” 闻言谢言晚脚步顿住便听得凤栖止继续道:“辰丁带她去找陆嬷嬷。”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曲清池。 曲清池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发走脸色顿时变了一变叫道:“可是表哥我才刚来……” 余下的话曲清池都在凤栖止冰冷的神情里咽了回去。 她愤怒的随着辰丁离开临走之前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谢言晚。 这个女人她一定不能留!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件事儿要慢慢计划才是。 直到曲清池被拖走这房间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之后谢言晚这才一把甩开了凤栖止抓着自己的手似笑非笑道:“妾身倒是不知千岁爷你红粉遍天下啊。” 先前在雪山招惹的那个姑且算是无妄之灾可她却没想到这儿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呢! 好么这些个红粉知己个个都嚣张跋扈的很怒火尽数对准了自己。 他凤栖止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红粉八方来啊。 眼前的丫头都要被醋味儿淹没了凤栖止怎么能闻不到? 他走过去拉着谢言晚的手叹息道:“本座的心晚儿还不了解么?” 谢言晚心知肚明不是他的错可就是来气当下便睨了他一眼鄙夷道:“千岁爷别这么快表忠心当心回头被打脸。毕竟您那位青梅竹马可还在府上没走呢。” 闻言凤栖止倒是气笑了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中朝着她的下巴上重重的咬了一口笑骂道:“还没完了是么?本座一日不惩治你便不知道王法了?” 谢言晚被他咬的吃痛被他抱在怀中的时候嗅到的都是凤栖止身上的味道。她当下便不甘示弱仰头咬了回去这才道:“千岁爷您是王法妾身一向清楚的很。”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无奈叹气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本座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就是个小醋坛子呢。” 不过这吃飞醋的模样倒是让他心情甚好。 凤栖止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便像是有万千星河落入期间熠熠生辉的让人挪不开眼睛。谢言晚纵然有些愤愤可在看到他这模样之后还是不由自主的被迷到。而后她便笑眯眯的抱着凤栖止伸出手扯着他的脸颊嗔道:“我以前怎的没发现你这般祸水呢 。” 不对这厮本来就是祸水只是她原本以为这老妖孽够凶恶不会有女人敢靠近。 可是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呢。 这般盛世美颜也无怪乎那些姑娘们前赴后继了。 她这话刚出口就挨了一个爆栗子而后便听得凤栖止嗤道:“有这么说你夫君的么?” “有啊我啊。” 谢言晚笑的一脸诚恳似笑非笑道:“我说千岁爷您是不是要给妾身一个交代呀。比如说这位红粉知己是怎么回事儿?” 纵然辰丁跟她解释过了可是谢言晚就是想亲耳听凤栖止说。 闻言凤栖止眼眸里闪过一抹冷意旋即嗤道:“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个父母双亡的丫头被那女人养在身边罢了。”说到这儿他又加了四个字:“犹如亲生。”曲清池可以说是被那个女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跟她的眼珠子似的从未让她受过半分委屈。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阿止,你还有我 而自己这个真正的亲生之子却从未享受过哪怕半分的关怀。 甚至小的时候凤栖止曾猜想过会不会曲清池才是她的亲生子而自己不过是她捡来的。 毕竟这世上有几个亲娘会这般对待孩子的? 这些事情谢言晚不难猜想出来只是听到凤栖止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莫名觉得有些酸楚。谢言晚轻声叹息问道:“阿止她真的是你的母亲么?”她虽然从未见过那位圣衣教教主可是从凤栖止的只言片语中却不难得出他平日里的日子。甚至她也有些 怀疑难不成是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所以才导致凤栖止受这么多的苦? 而后便听得凤栖止自嘲道:“本座宁可不是她亲生可惜万分不幸的是我的的确确是她的亲儿子。” 只是这世上何曾有这样的亲生母亲? 见凤栖止这般谢言晚哪里还有火气?当下便觉得心中酸楚因抱着他的腰轻声道:“阿止你还有我。” 无妨即便世上人都负他也还有一个自己。 他们还拥有彼此。 ……曲清池被辰丁带走之后便将她送到了陆嬷嬷那里。而这位也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自家人听得陆嬷嬷要给她安排院子径自便指了离主院最近的一出院落扬眉道:“我要 住这里。” 见状陆嬷嬷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 主子一向不喜欢别人靠近所以他二人的院落周围是不准有人的。府上的人都知道这个例子谁都不敢去找那个晦气。可偏偏这曲清池一来竟然就要占据那里。 曲清池没有得到回应顿时回头厉声道:“怎么嬷嬷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所以听不懂本小姐的话么?” 闻言陆嬷嬷略一思索这才劝慰道:“大小姐不如您另选一处院子吧主子喜欢清静所以……”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下一刻便听得曲清池尖锐的声音响起:“狗奴才叫你一声嬷嬷还真分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了是么!本小姐让你去便去还轮不到你来 提意见!” 曲清池觉得自己很憋屈今日才来京城头一天可是所有人都像是跟她过不去一样都在找她的麻烦。现在就连一个老奴才都敢骑到她头上去了真当她是好惹的不成? 陆嬷嬷脸上一疼脸色顿时便难看下来。她这些年跟着凤栖止因着忠心和心思缜密身边之人谁不尊她一声。 这一巴掌打的不止是疼简直是打到了她的心上。 陆嬷嬷有心发作但想起教主对曲清池的宠溺便不愿多生事端给凤栖止找麻烦只得忍了下来道:“是老奴这就去。” 眼见得陆嬷嬷去了曲清池这才满意的一笑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随着她去了自己选定的院子。 下午的时候曲清池想要去见凤栖止可是却被拦在门外不准她进去。 曲清池不敢硬闯便将火气发泄到了其他人的身上。不过半日的工夫整个凤府已然被她闹腾的鸡飞狗跳。洛珏是个笑面虎幼时曾经整治过曲清池所以她不敢惹。可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辰字科的人像是奴才一样被她 呼来喝去府上气氛便有些乌烟瘴气。 谢言晚并不知道此事一下午的工夫她都在房间里被凤栖止磋磨。 原本她是好好儿午睡的可是半睡半醒的时候某个流氓便钻上了床施展自己的魅术。 偏偏谢言晚最经不起勾引于是等到某个大妖孽吃饱喝足之后天色已然彻底的暗了下来。 谢言晚一脸愤愤恨不得将他踹下床去可又连抬起腿的力气都没有。 刚巧辰丁有事情要回禀凤栖止便神清气爽的起身离开而谢言晚则一脸愤愤盯着他的背影。 等到她终于起身去了饭厅之后就见陆嬷嬷已然将晚膳预备好而主位上正端坐着一个姑娘。 见到谢言晚前来陆嬷嬷行了一礼恭声道:“给王妃请安。” 而主位上坐着的曲清池却是连屁股都未曾挪动一下仍然坐的稳如泰山。 她旁边空出来的那个位置是凤栖止的而她所坐的位置却是谢言晚的。 谢言晚自然明白她那些小心机刚要说话无意中回眸却看到了陆嬷嬷脸上的红印子。 她的眼眸瞬间便冷却了下来沉声道:“嬷嬷你的脸怎么了?” 大半年的相处谢言晚早已将陆嬷嬷当做亲人对她更是关怀备至。 眼见得谢言晚神情冷厉陆嬷嬷顿时便开口安抚道:“无妨王妃快用膳吧。” 教训一个曲清池容易可她身后之人却是惹不得的。所以陆嬷嬷想要息事宁人也是为了不给谢言晚夫妇添麻烦。 可是她倒是有心这般有些人却是自己撞上枪口。 “是我打的怎样?” 听得那个嚣张至极的声音谢言晚回过头来脸上则是一派的平静。 然而熟悉她的人却知道这是谢言晚盛怒之下才会有的反应。 “怎样?” 谢言晚重复着这两个字走到她的身边在她措手不及的时候一把抓住曲清池的右手问道:“是这只手么?” 曲清池不明所以嗤了一声鄙夷道:“是又如……啊!”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与此同时则是女子的惨叫声。 曲清池的胳膊脱臼了。 而谢言晚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整好以暇的笑容她松开手嫌恶似的拿帕子擦着自己的手掌淡淡道:“不怎样哪只手打我便废了你哪只手!” “你贱人我要杀了你!” 曲清池剧痛之下已然失了理智她的额头上大汗淋漓一双眼睛更是冒着凶狠的光芒。 然而谢言晚却视若未闻只是坐到位置上淡淡道:“嬷嬷用膳。” 陆嬷嬷被她的气势骇到当下便走过去替谢言晚盛饭只是那眼睛里却带着担忧。这曲清池最是小心眼这一次谢言晚可是将她得罪狠了! 凤栖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诡异的一幕。 地上的女子疼到蜷缩成一团嘴里则是不堪入耳的脏话。而旁边的位置上坐着的谢言晚却是整好以暇的吃饭丝毫未受影响。 反倒是一旁的陆嬷嬷不时的看着两边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安。 见到凤栖止来谢言晚仰头轻笑道:“阿止你怎的这样慢?快来吃饭。” 而她话音响起的时候曲清池也忍着剧痛站起身来凄惨道:“表哥救我!” 凤栖止挡住她扑过来的同时复又一拉一拽便听得一声让人牙酸的骨头声响起。 曲清池的胳膊被接了回去只是却是格外粗暴的接回去。 眼见得曲清池疼的说不出话凤栖止恍若未见的走到谢言晚身边接过了她递给自己的饭碗嗤道:“难得看你给本座盛饭。” 闻言谢言晚莞尔一笑柔顺道:“夫君这是在怪妾身么?” 见她眼中的狡黠凤栖止神情不变反问道:“本座敢么?” 他二人对曲清池的嚎叫声视而不见反倒是曲清池先忍住了痛意嘶哑着声音质问道:“表哥她这样对我你就不帮我做主么!” 听得这话凤栖止难得的施舍给她一个眼神可说出的话却能够噎死人。 “本座早说过她是家中主母她说了算。” 听得这话曲清池顿时恨极挣扎着站起身厉声道:“表哥被这女人蛊惑的失了神智了!若是姑姑知道此事定然饶不得她!”她这话原本是想要让凤栖止为自己出头可不曾想在她这话出口之后顿时便见凤栖止的眉眼冷却了下来一双眸子里更是寒芒乍现一字一顿问道:“你在威胁本座? ” 他平生最恨便是威胁更恨的便是旁人拿他的软肋威胁。 而如今他存心跟那女人撕破脸对于拿她当护身符的人更是讨厌至极。 曲清池这一句话连踩了他的两个雷点。 “不表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曲清池被他眼神中的杀意吓到不由自主的便认怂了。 她的表哥虽说平日里淡漠了些可何曾有过这么可怕的时候? 眼见得她这模样凤栖止双唇微张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滚。” 见状曲清池怎受得了?当下便捂着脸转身便跑了出去。 直到她消失不见谢言晚这才将筷子一扔赌气一般道:“不吃了。” 本来她是饿极了的可是食欲都被曲清池给破坏掉了。 凤栖止心中原有怒火可是见她这模样反而起了几分逗弄之心。 他夹了一筷子的菜送到她的嘴边带着慵懒的笑意道:“本座喂你啊。” 见他二人这般模样陆嬷嬷顿时便悄然退了出去。不打扰二人为其一可其二却是要找到曲清池。 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希望教主跟凤栖止撕破脸。毕竟二人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狗奴才,没长眼睛么! 被凤栖止骂出去之后曲清池出门便一路疾走。她此刻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收拾东西回柳州! 她要去跟姑姑告状她就不信姑姑还收拾不了这个贱人! 曲清池并不恨凤栖止哪怕凤栖止骂了她她也觉得都是因为谢言晚的从中挑唆是谢言晚的蛊惑才让凤栖止的性情大变的。 所以现下的曲清池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姑姑杀了谢言晚! 胳膊上的剧痛让曲清池的脑子都想要炸开而这样的疼痛更催化了她的怒火。 她走路的时候脚下生风一路横冲直撞连道路也不看只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此时天色昏暗院内点了灯笼可仍旧有些昏暗。她只顾低头走着不妨直接便撞上了人! 那人好巧不巧的撞到了她的胳膊让曲清池顿时便尖叫起来嘴里一面骂道:“狗奴才没长眼睛么!” 被撞到的人是巧穗。 今日百音阁分店盘账有些账目她不大懂便去找了妙书。二人讨论到天黑巧穗心念谢言晚便随着妙书来到了这里。 不想刚进了院子便被曲清池撞到了。 好在妙书反应极快一把便抓住了巧穗的胳膊而巧穗的另一个手则下意识的摁到了假山上这才稳住了身形没有倒下来。 只是右手却破开了皮鲜血渗出传来钝钝的疼。 此刻听到有人咒骂巧穗下意识便蹙眉道:“你这人好生不讲理分明是你横冲直撞却先开口骂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去却见到是一张陌生面孔。 巧穗跟妙书对视一眼都有些奇怪。府上一向没有客人这跋扈的姑娘是谁? 曲清池正在气头上听到这女子还敢还嘴当下便怒了恨声道:“狗奴才你还敢还嘴来人给我打!” 她随意扫了一眼巧穗虽然是妇人装扮可是穿戴的并不算好。而她身边的女子更是丫鬟装扮是以曲清池并未将二人放在心上。 她此刻已经到了自己院子外面话一出口就出来四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的就要去抓妙书二人。 见状妙书顿时护住巧穗厉声道:“放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也敢在这里撒野!”饶是曲清池也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而后她扫视了一眼妙书见她穿的是府上的丫鬟服饰顿时便冷笑道:“本小姐自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我表哥的府邸! 倒是你是哪个院里的狗奴才居然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妙书被她话里的那个“表哥”震惊到跟巧穗对视一眼之后这才道:“我是王妃身边的丫鬟你说的表哥是谁?” “自然是凤栖止。”曲清池得意一笑又听到她说的王妃两个字眼中瞬间冒火咬牙切齿道:“哼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 她正愁火气没处发泄呢这就有个送上门来的! 曲清池话音落下猛然便从袖中滑出一枚飞镖直直的便朝着巧穗和妙书打去! 眼见得那飞镖袭来妙书双目圆瞪下意识抱住了巧穗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住了那一枚飞镖。 “唔……” 只听得一声闷哼响起巧穗顿时便摸到了一手血她尖叫一声双目通红道:“你竟然敢随意伤人来人!” 巧穗的手上沾满了妙书的血她牙关有些发抖头皮也有些发麻。 虽说她会工夫可是辰乙自从教授她那天开始就没有让她碰过活物而巧穗唯一过招的人也只有辰乙。 听得巧穗喊人曲清池眼中杀意更加明显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杀了她们!” 而后那四个人便齐齐的朝着巧穗二人袭来! 眼见得那一柄闪着寒芒的刀要劈上自己的时候巧穗下意识闭眼可那痛感并没有传来。 反倒是有刀剑相接的声音重重响起下一刻便听到熟悉至极的声音:“蠢丫头打不过还不会躲么!” 巧穗睁开眼睛果然看到辰乙的面容她顿时便哇的一声哭起来手足无措道:“辰乙辰乙妙书受伤了!” 即便巧穗不说这空气里的血腥味儿也让辰乙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手中长剑挥出剑气四射将那四人荡开。而后他将巧穗护在自己身后安抚道:“别哭带着妙书去找王妃。” 辰乙的工夫的确高一招下去那四个人便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而曲清池的目光更是寒凉了下来厉声道:“辰乙你敢打伤他们是要造反么!” 闻言辰乙目光冰冷道:“大小姐这里不是您撒野的地方。” “是么?” 曲清池话音未落突然将手中的暗器再次掷出只见五六枚暗器齐齐发出朝着辰乙三人而来! 而与此同时那四个死士更是再次的朝着辰乙打过来! 辰乙本有机会避开可是他的身后却是巧穗和妙书。他别无选择唯有硬抗。 下一刻便见一道红线飞出那几枚暗器便一起落到了地上。 凤栖止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曲清池谁给你的胆子动本座的人?” 他的声音分明格外平静可是在场之人却纷纷打了个寒颤。就连先前那准备出手的四个死士也在发内心最出现的那一刻瞬间便跪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见到凤栖止跟来曲清池先是一愣继而便解释道:“表哥是她们冲撞我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指向巧穗二人却见谢言晚正搀扶起妙书。而她的眼中更是带着寒芒。 “是你动的手?” 方才胳膊被她瞬间拽脱臼的痛感仍在曲清池看到她目光的时候下意识便有些发抖。 可还不等她说话就听得凤栖止先开口道:“带她去找洛珏。” 妙书后肩上被打入一枚暗器此刻鲜血不止的确是应该先让洛珏治伤。 闻言谢言晚这才收回目光与巧穗一起扶着妙书离开。 只是临走前她复又看了一眼曲清池那眸子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辰乙眼中的戾气这才尽数显现嗜血道:“主子属下可以以下犯上么?” 他方才之所以没有杀人便是害怕吓到巧穗。 毕竟那丫头虽然平日里张牙舞爪可是胆子却只有针尖那么大。杀人容易可要吓到了小娇妻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得这话凤栖止的目光在那四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这才淡淡道:“除了本座无人是你的上。” 他这话一出辰乙顿时狞笑一声手中长剑出鞘直直的便朝着那四人而去! 那四个人纵然惧怕凤栖止可是在面临生死的时候也被激发起求生欲一时之间五人已然打的黄沙飞起。 然而也只是片刻的工夫罢了。 不过盏茶时间那四个死士已然彻底的成了死人。 若说辰字科里面暴戾之气与凤栖止最像的便非辰乙莫属了。 地上残肢断臂被甩的到处都是而那些鲜血竟在青石板上汇聚成了一条小小的血流延伸到了曲清池的脚下。 曲清池自幼被圣衣教教主捧在手心里何曾见过这等情形当下便吓的想要尖叫。 可是还未等她出口就见一柄长剑已然架上了她的脖子。 那上面还滴滴答答的落着鲜血随着架到她脖子上的动作那鲜血已然从剑尖上滑落贴着她脖颈向下流去。 那黏腻温热的触感顿时便让曲清池的话尽数憋了回去。 她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来便看到辰乙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该你了。” 曲清池瞬间便被吓得跌坐在地哭喊道:“表哥你怎么能杀了我!你别忘了我可是……” 然而她的话只说到了一半便被凤栖止眼中的森然墨色吓到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而后便听得凤栖止轻蔑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在本座这里你什么都不是。现在本座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滚回柳州去。要么……” 当他的眼神触及到架在曲清池脖子上的那一柄长剑之时第二个选择再明显不过了。 “好我走我这就走!” 曲清池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她知道今夜的凤栖止是真的动了杀机。可是她不恨凤栖止她只恨谢言晚!眼下她动不得谢言晚为今之计只能回去找姑姑出手! 眼见得曲清池连滚带爬的跑了辰乙顿时担忧道:“主子您这可是放虎归山啊。” 凤栖止回眸望了一眼这漆黑如墨的夜空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来缓缓道:“她?呵本座还不放在眼里。” “可是她的身份……” 辰乙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凤栖止鄙夷的声音打断:“你别忘了这里是西楚。放眼天下如今也只有西楚!”若不是曲清池还有用今夜她的下场只会跟这院子里的残肢断臂一样!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要同圣衣教决裂么? 见状辰乙迅速明白过来恭声道:“属下知道了属下告退。” 自家主子自有决断此事他无需插手。而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巧穗那丫头也不知道被吓到没有。 看到辰乙脸上隐隐的担忧凤栖止挥了挥手淡淡道:“嗯下去吧。” 眼见得辰乙离开凤栖止这才冲着阴影中喊道:“辰丁。” 下一刻便见辰丁从暗处走出行礼道:“属下在。” “派人跟着曲清池回一趟柳州有任何消息随时来报。” “是属下遵命。” 辰丁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一道黑影迅速的消失在夜空。 凤栖止望着曲清池离开的方向神情莫辩良久才缓缓道:“留你这一命可别让本座失望啊。” …… 辰乙到洛珏院内的时候正听到巧穗歉疚的哭声:“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妙书也不会受伤。” 见巧穗一脸的自责谢言晚顿时便安抚她道:“今日之事不怪你你钻什么牛角尖。不过你们放心这事儿我会给你们讨个公道。” 闻言妙书忍着疼抬起头来摆手道:“王妃奴婢无碍的您别为难。” 那女子自称是千岁爷的表妹若是王妃因此跟千岁爷生了隔阂那便是她这个做下人的不是。 听得这话谢言晚冷厉的一笑道:“放心不为难。” 她话音刚落就见辰乙挑帘走进来拱手道:“王妃。” 谢言晚略微一点头辰乙便走到妙书面前惩治道:“今日之事多谢妙书姑娘了你相救之恩辰乙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吩咐但请言语。” 不说别的单说妙书今日在危险的时候护着巧穗这个恩德他辰乙就记住了。 妙书的伤口已然被包扎好此时正趴在床上听得他这般说连忙摆手笑道:“无妨小事一桩罢了辰乙哥不必放在心上。” 不想她这话音刚落就听得洛珏戏谑道:“你是该感恩毕竟妙书丫头的伤势可不轻呢。” 方才妙书被送来的时候背上满是鲜血可这倔丫头竟然没有喊一声疼当真是个好样儿的。 他这话一出辰乙跟巧穗的歉疚之情更深了几分。 见状谢言晚一记眼风扫过去鄙夷道:“我说洛小爷您别挑事儿了成么。” 而后她又看向辰乙道:“时候不早了带你媳妇儿回去吧。” 辰乙再次道谢又行了礼之后这才扶着巧穗出了门。 直到出了门后他才低声问道:“方才你可有让洛珏诊治了身子无碍吧?” 闻言巧穗微微摇头轻声道:“我没事儿就是妙书的伤势……今日多亏了她。” 这话辰乙也明白因轻声安抚道:“放心她不会有事儿的。傻丫头今儿吓坏了吧?” 巧穗此刻脸上的泪痕未干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辰乙说着又爱怜的替她将脸上泪痕擦去扶着她上了马车又叹气道:“下次若是再遇见这种事情不可再逞口舌之快。今日是我去的早若是我没有去呢?” 车夫赶着车朝着他们府上行去巧穗偎依在辰乙的怀中想起先前那一幕顿时带着不忿道:“我当时并未说什么是那女子忒刁蛮。” “是是是。” 辰乙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你有理可你有没有想过若今日你出事儿叫我如何自处?” 后一句话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阴郁也让巧穗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是啊她还怀着他们的子嗣呢若今日真的出事那真的是追悔莫及! 见巧穗不说话辰乙又觉得话说重了便放柔了声音温声道:“饿么?快行到福盛居了我带你去吃些点心可好?” 他一说起来吃的巧穗顿时便觉得自己有些饿只是有些拉不下脸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见她这模样辰乙不由得叹息。他这小媳妇啊当真是叫人爱的很又无奈的很。 …… 妙书的伤势不算重可是因着伤及到了后肩连带着那一条左臂都有些活动不顺畅。 因此谢言晚命人早早的便送回了房间又另派了两个小丫鬟伺候她的饮食起居。 等到将妙书送走之后凤栖止也来了。 见到他来谢言晚的神情微微一暗这才问道:“她呢?” 凤栖止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也不瞒着如实道:“命人将她送回柳州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谢言晚自然知道他所说的送不会是字面上这么简单。毕竟刚才别人没有注意到可是她却清晰的闻到了辰乙身上的血腥之气。 她是杀手出身更猜得到方才他们走之后剩下的人会经历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凤栖止说出这四个字之后谢言晚顿时一愣下意识问道:“你准备好要同圣衣教决裂了么?” 听得她这话一旁的洛珏的也将目光看了过来那里面闪动着变幻莫测的光泽。 凤栖止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沉声道:“本座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你的头上。” 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生母。 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谢言晚没有听懂可洛珏却明白了。 他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开口道:“阿止你决定了?” “嗯。” 凤栖止微微点头便见洛珏傲然一笑道:“成小爷明白了。” 他二人之间清楚亮堂倒是让谢言晚有些发愣问道:“你二人打什么哑谜呢?” 闻言洛珏顿时嘿然一笑坏笑道:“小晚儿放心总归不会带着你家千岁爷私奔的。”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鄙夷道:“我说洛小爷您还真看得起自己。” 而后她便在洛珏的跳脚声中笑眯眯的抓着凤栖止的胳膊离开了这里。 …… 曲清池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小石头扔进了湖中只是泛起了几圈涟漪湖面便重新归于平静。 至于那颗石子沉下去之后是会再次掀起惊涛骇浪还是就此葬于水中在结果未曾到来之前却是谁都不知道的。 这之后谢言晚着实过了几天的清闲日子。 因着妙书受伤所以巧穗恨不能日日的长在凤府谢言晚跟她二人在府上聊天解闷倒是格外的轻松自在。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背后酿阴谋。 原本门庭若市的凤仪宫在太子被囚禁之后便再无人愿意踏足了。 皇后撞柱的伤痕还未完全好起来再加上这些时日郁结在心整个人便迅速的瘦了下去。 脸颊往内凹陷脸色蜡黄看起来足足老了十多岁。 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老妪再无平日里高贵的模样。 有宫人从外面走进手里还端着一个食盒。 见到皇后坐在椅子上发呆那宫人带着几分担忧走过去轻轻施了一礼低声道:“娘娘该用膳了。” 见到来人皇后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厉色一把抓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禾枷事情可成了么?” 若说先前她只是有隐隐的想法想要害死皇帝那么这个念头生根发芽如今已然在她的心里长成了执念。 这些时日她几乎动用了自己最后仅存的力量这才让禾枷成功的做了巫蛊埋在了凤仪宫的不同方位用来诅咒皇帝。 她出不去凤仪宫内的人又被尽数撤换所有的消息来源只能依靠这个每日送饭菜的禾枷。 好在这丫头还算是忠心耿耿。 闻言禾枷不着痕迹的松开皇后的手看到四处无人这才悄声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将东西放置好了不出三日皇上必定会生重病!” 听得这话皇后眼中亮光大作顿时便阴郁的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太过渗人就连禾枷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禾枷并没有说谎。 第三日的夜里皇帝蓦然发起了一场高烧起先只是有些发热难受可到了后来竟然已经到了昏迷的地步。 这一下皇宫之中便乱了套。连贵妃急的团团转将太医骂的狗血淋头。唯独皇后却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 不过她出不去凤仪宫所以这个模样倒是没有被别人看到。 相比较于后宫里的兵荒马乱皇后倒是难得的困意来袭。 禾枷伺候她躺下之后皇后便挥退了禾枷而后望着她的背影神情阴冷。 如今皇帝的确如她所说身体迅速的虚弱了下去她现在所要做的便是等到皇帝归天! 一旦她的儿子上位届时禾枷便会是上官翰烨的第一笔政绩。用这丫头的人头来祭奠皇帝也为她的儿子开路! 皇后打算的格外好睡梦中更是嘴角高高的翘起。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睡着之后有一双眼睛正满含恨意死死的盯着她。 …… “谁!” 窗外一道暗影飞速的闪过也让坐在铜镜前的连贵妃吓了一跳。她厉声喊了一句那身影便迅速的消失在夜空中反倒是殿外的宫人快速走进恭声问道:“娘娘出什么事儿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封信 连贵妃惊魂未定指着外面道:“你们快去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是。” 前去查探的宫人很快便去而复返却并没有见到那里有人。 只是人是没有可信却有一封。 “娘娘这信……” 那宫人神情凝重她们都是天门中人工夫都不差可是那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还能送来一封信可见武功奇高。 今日是信可若他日是要连贵妃的命呢? “拆开看看。” 连贵妃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盯着这个信封神情莫辨。 而当宫人念出这信中的内容之后连贵妃的脸色瞬间大变。 这信上的内容格外简略只写了八个字:“皇帝中蛊祸首皇后。” 那宫人有些迟疑的望着连贵妃低声问道:“娘娘这……” 连贵妃一把将这信拿到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日脸色却是透出奇异的微笑来。 好一会儿她才站起身来将信递到烛火之上任凭它被火舌吞没。 直到那一张纸都变成了灰烬连贵妃的话才缓缓响起:“去外公那里寻几个精于此道的人来。若是抓着证据最好若是抓不到……那就造一个!” 这是一个天赐良机不管此事有没有她都要让皇后坐实了! 眼见得连贵妃这般模样宫人顿时低头道:“是奴婢明白。” …… 连贵妃原本抱着要污蔑皇后的打算才请的人可是当那些人告诉自己结果的时候她还是被惊到了。 或者说是被从天而降的好消息给喜到了。 因为凤仪宫中确实有蛊。 不止如此…… “那蛊虫格外的霸道有人用巫蛊之术针对皇上所以您才会高烧不退。若是这巫蛊不撤您的寿命恐活不过这个月。”连贵妃身边的男人一脸凝重而连贵妃更是直直的跪在地上仰头哭道:“皇上臣妾原本便觉得您身体一向康泰此番高烧来的蹊跷这才起了小人之心请了人想要来 探测一番。不想竟然真的有人做这等下做事情意图要谋害您啊!”她哭的格外哀切而那眼眸里更是带着愤怒沉声道:“平日里皇后不管怎样为难臣妾臣妾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她却不该向您下手毕竟您是一国之君皇后怎可 为了一己私愤竟伤害您的龙体呢!” 连贵妃一番话说的格外恳切也成功的让皇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咬牙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若是诬告此罪难恕!”见皇帝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袒护皇后连贵妃的心中更加恨意浓重可是脸上却做了一副哀哀的模样道:“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带人去查。这人精通此事可以助您一 臂之力。若真的是臣妾诬告任凭皇上处置!” 听得这话皇帝的疑心更起冷声道:“来人摆驾凤仪宫。” 这几个字他说的格外平静可是连贵妃却明白皇帝这是动了真怒了。 呵怒吧等看到那些恐怖渗人的巫蛊之后这一把火会烧的更加旺盛的! 皇帝带着御林军到达凤仪宫的时候皇后还在睡午觉。 窗外的日光稀薄而明媚将地面上都照的暖意融融。 然而皇帝站在那里却生生的将温度降低了许多。他的周遭跪了一大群的宫人一个个屏神静气不敢出声唯恐他的怒气波及到自己。 皇后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副光景她的心中一沉脸上确实一派的平静。 她克制着自己的慌乱走上前行了一礼恭声问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闻言皇帝冷冷一笑道:“怎么朕来不得么?” “臣妾不敢。” 皇后低着头心里的不安却越发浓重。她并非没有见过皇帝这个样子可是这个模样却从来不是对待她的态度。 难不成是他发现了什么? 像是验证皇后的话一般下一刻便有侍卫们齐齐跑了过来沉声道:“皇上奴才们挖出了这个东西请您过目。” 那是一个娃娃。 身上还带着泥土一张脸上贴了黄符上面依稀可见生辰八字。娃娃的身上带着一个密封的小包内中有东西在挣扎着想要出来。 皇帝的神情瞬间便寒了下来可还不等他发作就听得另外一个侍卫也跑了过来恭声道:“皇上请您过目。” 偌大的凤仪宫内足足被搜出了九个娃娃! 而每被搜出来一个皇后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到了最后她的脸色已然变成了惨白。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听得皇帝的问话皇后瞬间瘫软在地颤声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这是有人陷害臣妾!”“皇后你为了太子做到这个地步倒真是母子情深啊。”连贵妃的声音浅浅的响起句句诛心:“可是您是不是忘记了皇上也是您的夫君!你记得母子之情却偏偏忘 记了夫妻之爱!” “是你!” 皇后尖锐的指着连贵妃恨声道:“贱人是你害我!” 她气急竟连本宫也忘记说。 而皇帝的神情里更是带着浓重的失望。 他缓缓靠近皇后低下头问道:“朕可曾亏待过你么?” 闻言皇后的脸色一变顿时仰头哭道:“皇上不是臣妾做的请您相信臣妾啊!”皇帝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一字一顿道:“来人上官翰烨失德废黜太子之位囚禁东巷永不得出。”听得这话皇后顿时不可置信道:“皇上不关烨儿的事情啊 !”她说着决绝的抓着皇帝的衣服颤声道:“臣妾认罪臣妾认!是我做的是我皇上您杀了我吧求您别牵连烨儿!” 见她这近乎癫狂的模样皇帝脸上的失望越发明显。他往后退了一步瞬间便有御林军拦住了皇后。 而皇帝的声音则继续响起:“皇后重病凤印暂归连贵妃执掌。你好生养着吧。” 纵然皇后现下忘记了可是皇帝仍旧记得自己曾经许给她的诺言。 只要他一日为君这个后位便非她莫属。 所以即便她试图让自己死他也没有将事情做到最绝。 眼见得皇帝转身离开皇后癫狂的指着连贵妃厉声道:“贱人你现在满意了吧!” 皇上已走连贵妃自然没有再伪装下去的必要。她一步步的靠近了皇后低声呢喃道:“皇后娘娘您自作孽不可活关本宫什么事儿呢?” 她的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得意说出的话更是字字刻骨:“皇上仁慈不杀你。那娘娘就在这凤仪宫中好好儿看着本宫是如何风生水起吧!” 说完这话连贵妃再不看皇后得意的笑了一声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今日她的确畅快无比纵然皇帝并未废黜皇后可是废了一个太子却让她的心中更满意无比。 一则太子是皇后的命根子太子废黜皇后痛到锥心。二则太子一废她的儿子便有希望了! 连贵妃得意的离开而皇后则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短短几日她从天堂的幻想中重重的跌入地狱且再无翻身的余地! 院中并无人来搀扶她皇后在地上坐了许久一双啐了毒的眸子才缓缓的抬起来看向这宫中的每一个人。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处。 那里跪着一个姑娘。 身着最低微的宫衣一张脸上清秀无比可是皇后却知道这个姑娘善良的表象下隐藏着一颗怎样狠毒的心肠! 她猛地站起身来扑到禾枷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厉声道:“是你对不对!你设计好的圈套想要谋害本宫和烨儿!” 闻言禾枷一脸惊恐连连摇头道:“娘娘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啊!” 可皇后哪里听她所说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眼中满是杀意哑声道:“小贱人本宫竟然栽到了你的手上当真是失算了!来人!” 她虽然被皇帝软禁可到底是皇后之尊是以她话音落下顿时便有两个御林军走了过来道:“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的眼中带着浓烈的寒芒一字一顿道:“将这个小贱人绑起来杖责!” 见那些人眼中带着犹豫之色皇后顿时冷厉道:“怎么本宫连处置一个宫人的权利都没有了?” 见状那些人再不敢迟疑当下便恭声道:“是!” …… “你说连贵妃传召我现在进宫?” 眼见得天色发昏谢言晚顿时便有些诧异。如今天色已经快黄昏了连贵妃这个时候传召自己进宫做什么? 宫中发生的事情如今还没有传出风声谢言晚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连贵妃现下传召自己必定不是闲话家常。然而那小公公却不愿意多透露只是恭声笑道:“王妃去了便知道了请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救了一个姑娘 见从这小公公嘴里问不出什么谢言晚索性点头应道:“好公公请稍后片刻。” 待得那公公退出去之后陆嬷嬷才轻声道:“王妃此事怕是有蹊跷不如等到主子回来再定夺?” 闻言谢言晚摇了摇头笑道:“无碍她若是聪明人此刻便不该与我为敌想来是另有其他事情我且去看看吧。” 谢言晚打定了主意陆嬷嬷也不好多加阻拦便只得应了只是临行前到底嘱咐道:“让辰字科的人跟着吧。” 见她脸上担心谢言晚微微一笑道:“好。” 只是不想今日却是不巧的很。 辰乙回家辰丙不在辰丁几人则是跟着凤栖止出去了。 唯有一个人在府上便是辰甲。 这两日妙书受伤辰甲念及她先前宽抚自己投桃报李的帮她疗伤。 谢言晚看到他的时候他刚从妙书的院落里出来。 见到谢言晚辰甲当先行了一礼笑问道:“王妃预备哪里去?” 谢言晚也不瞒着将事情简略的说了灵光一闪道:“你可有事情若无事的话陪我走一遭可好。” 这趟进宫显而易见的没有危险而辰甲这些时日不被重用大抵也心中苦闷。今日刚好是个机会可以让他一同入宫。 听得这话辰甲脸上闪过一抹喜色继而温声道:“遵王妃令。” 他纵然断了一臂可杀手的本能让他仍旧是一柄绝佳的刀只要不是宫中御林军齐齐围困都不在话下。 此时天色已然黄昏夕阳将落未落天边大团大团的艳红色格外的炫目。谢言晚坐在马车之中掀起帘子望了一眼外间不由的感叹道:“看来明日是个大晴天呐。” 只是今日似乎并不会这般平静。毕竟连贵妃无事不会此刻传召。可她这么着急忙慌的让自己去是为了什么呢? 谢言晚一路都在思索着这件事情然而当她真正见到了连贵妃才知道今日失态何等严重了! “皇后在凤仪宫布下巫蛊阵被皇上捉了个现行太子被废皇后被囚。” 连贵妃简略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只是本宫叫你前来却是为着另外一件事巫蛊已然生效皇上他……活不过年末!” 一句话便像是一记重锤砸到了地面之上让谢言晚瞬间变脸。 “娘娘……您说的是否危言耸听?” 谢言晚将她的话斟酌了一番才蹙眉问道。 闻言连贵妃叹息一声神情里带着几分慌乱低声道:“若是危言耸听倒罢了。如今本宫无人可商议只能唤你前来出主意了。” 与其说是出主意不如说是试探谢言晚夫妇的忠心。 而这个重磅消息便是钩子。 谢言晚不傻瞬间便想明白其中关节。只是她原本就是要支持宁王上位的只要连贵妃不出幺蛾子她就懒得跟着女人玩心眼。 是以看了左右无人她便轻声道:“娘娘此刻适宜不变应万变。宁王无错太子被废您只消好生伺候皇上便可。” 这话便是谢言晚不说连贵妃也是打算这般做的。而在听到谢言晚的建议之后连贵妃的脸上也显出几分诚心的笑容来叹道:“还是你这丫头心思通透你一说本宫倒是觉得豁然开朗了。只是皇上正值壮年原是大好 的年纪却因为皇后的恶毒手段竟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本宫这心里着实难受。” 连贵妃说到最后眼中又隐隐的显现了泪痕。谢言晚配合着安抚她心里却是嗤了一声。 此事得益最大便是连贵妃她还真不信这女人会难受。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她难受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一点。 分明是皇后做下的孽可皇帝却只是将她囚禁起来却没有废后!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本宫一日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这话还当真应景怕是现在连贵妃的心里已经快呕死了吧。 “娘娘无需多想皇上富贵天命这一劫未必躲不过去。”谢言晚安抚了几句又轻声道:“不过皇后心思歹毒娘娘不可不防当心后患。” 连贵妃会给她下钩子她就不会反套上别的鱼么?只要皇帝不死皇后就有可能卷土重来让她俩慢慢斗去吧。 果不其然在她说完这话之后就见连贵妃的神情微微一变谢言晚所说的事情正是她心中隐患。 “本宫明白。” 连贵妃轻轻点了点头神情里也带出几分寒意来。皇帝死之前皇后必须死否则的话只会给她的骁儿增添后患无穷! 而这个恶人须得她来做。 见连贵妃心中透亮谢言晚微不可察的一笑不再多言。 这时有宫人从外面走进恭声道:“娘娘该用膳了。” 原来外间的天气已然被墨色浸染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闻言连贵妃顿时笑道:“贞和陪着本宫用膳之后再走吧?” 这话不过是个客套话谢言晚也不傻当下便笑道:“多谢娘娘美意您用了膳早些休息吧。时辰不早臣妇也要回府了。” 听得这话连贵妃顿时笑嗔道:“你这丫头罢了罢了那你就回去吧。改日无事记得来多陪陪本宫这个老婆子。” “是臣妇遵旨。”谢言晚莞尔一笑行了一礼道:“娘娘万安臣妇告退了。” 眼见得谢言晚离开连贵妃脸上的笑容才缓缓的收敛了起来向一旁问道:“本宫让你们筛选的贵女名单可曾列好了?” 身侧一圆脸稳重的宫女顿时行礼道:“回娘娘已然预备好皆是家世清白品性绝佳的贵女。” 连贵妃微微点头道:“好明日将画卷送到宁王府让宁王过目。” “是。” 下人很快便将晚膳摆上桌连贵妃拿着白玉勺慢慢的喝着粥一面蹙眉思索着。 皇帝寿命不足她须得早做准备了。年底之前骁儿必须娶亲! 此番皇帝之所以会中了巫蛊其实是有她的推波助澜的。毕竟她可是在发现巫蛊之后又等了两日。直到巫蛊生效皇帝药石无灵之后她才前去汇报的。 这么多年皇帝专宠皇后她又年老色衰爱弛了又有什么夫妻感情可言? 一切恩爱不过虚幻唯一重要的便是那个位置。那一把龙椅必须由她的儿子来做! 而在此之前她要尽可能的拉拢那些势力联姻一向是最稳妥的。等到登基之后不合适的再慢慢剔除便可。 窗外月凉如水而连贵妃的神情更是如这月色一般一同的冷寂了下去。 …… 连贵妃宫里发生的事情谢言晚并不知道。出了连贵妃的宫殿她便一路朝着宫门外走去。 只是不想刚经过御花园便听得辰甲低声道:“王妃湖里有人。” 谢言晚一愣下意识朝着湖内看去。 夜幕之下看不大真切却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御花园的碧湖之上有一个人影正在微弱的伸出手来而她的声音更是时不时的被呛到水微弱的呼救:“救救我……” “辰甲过去看看。” 谢言晚吩咐之后便朝着湖水走去。而辰甲更是三两个纵身而去低声道:“王妃是个女人受了很重的伤。要救么?” “救。” 虽说这女子出现在湖中的时机有些蹊跷可那到底是一条人命谢言晚不能坐视不理。 得了谢言晚的命令辰甲瞬间运起轻功掠至水面不过片刻工夫便将那女子提上了岸。 那是一个清秀的女子。双眸紧闭身上鲜血淋漓她的衣服被湖水浸湿血腥气混合着水汽将她的伤口泡的白而发胀。她脸上倒是有几道伤口不过比起来身上的触目惊心脸上倒是显得无关紧要。她的一双手想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攥着辰甲的胳膊即便是在昏迷当中也丝毫 不松手。 辰甲生平头一次被女子这样抓着神情也带出几分的窘迫来问道:“王妃这人的着装像是皇后宫里的。” 皇宫中的侍女除却品级高低的衣着不同之外每个宫都有特定的服饰特点。比如皇后宫里的下人衣服袖口都会绣上一朵牡丹。 连贵妃方说了皇后造的孽这儿便有遍体鳞伤的宫人落水。 谢言晚神情一冷继而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带走诊治吧。” 说不定这个宫人嘴里能知道一些细节呢。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 辰甲应了却又有些犯难。 怀中的女子已然昏迷不醒可是那双手却紧紧地攥着他的胳膊倒叫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他只有一只手背也不成抱也不成蹙眉思索了一阵索性将那女子一把扛了起来如同扛着米袋一样跟在谢言晚的身后朝着宫外走去。待得上了马车之后辰甲又犯了难。不为其他只因这女子自始至终都不曾丢开他的手臂。那模样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攥的格外紧。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她叫禾枷 辰甲从未有过这样窘迫的时候谢言晚见了一时忍俊不禁因轻笑道:“看来这姑娘醒来之前你是只能守着她了。” 她方才查探了一番知道这女子不是装的。一个临死之人紧抓着救星是下意识的事情罢了。 只是可怜了辰甲一向从容的他也被逼露出这样表情。不过倒是有趣儿。辰甲低低的叹了一声无奈道:“王妃就莫要取笑属下了。”他性子一向温和只是却从未跟女子接触过。眼下被一个姑娘这般抓着像是有个烙铁烫着他一样让他浑身 都不自在。 见状谢言晚不再逗他微微一笑便闭目养神。 马车走的格外快等到了凤府之后辰甲第一件事便是将这女子扛了下来随着谢言晚一起去了洛珏的院子。 不想刚走到院门口就遇到了妙书。 “王妃辰甲大哥这是?” 在看到辰甲扛着一个女子的时候妙书心中蓦然一酸。然而很快她便被那女子可怖的伤势给吓到脸色也有些发白。 “宫里的人。” 谢言晚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她的身份心知妙书是来拿药的因关切的问道:“你可好些了?” 闻言妙书微微一笑一面朝着院落内走去一面恭声道:“多谢王妃关心奴婢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已经可以回来伺候您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笑嗔道:“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养好身子我这里还缺人伺候么?” 她这话让妙书更是感动不由回道:“王妃待奴婢这样好奴婢心中惭愧。” “傻丫头有什么好惭愧的再说这话我可要生气了。” 谢言晚话虽这样说手却是握着妙书的手带着她一同走进房内。 方才辰甲先走了两步这会儿已经将那女子放在了软榻之上。 洛清彦不在这女子危在旦夕。医者父母心洛珏眼下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拿了剪刀便将她的衣襟剪开替她查探伤势。 只是却苦了辰甲。 他一向洁身自好从未去过青楼楚肆对于女子更是敬而远之。可今夜这女子紧紧地抓着他不松手辰甲又不能将她强硬的掰开手腕只能由着她抓住自己。 眼下洛珏在剪衣服辰甲就只能将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耳根处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见到房间内这模样妙书一时觉得心中怪异又觉得辰甲这模样当真君子。为了不叫他尴尬妙书便主动的走上前轻声道:“辰甲大哥我来试试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手握上了那女子的。 那女子的手冰凉如斯而妙书的手温软且热缓缓的揉捏之下那女子竟然松开了手。 辰甲顿时如蒙大赦快步走到外间隔着帘子道:“妙书姑娘多谢你了。” “无妨。” 妙书莞尔一笑将那女子的手腕放在榻上见她身上伤势严重又蹙眉道:“这姑娘是得罪了谁竟然伤的这样厉害。” 她话音一落便听得洛珏接口道:“是宫中私刑。” 这女子身上伤口格外多一望便知是被动了私刑的。 听得这话谢言晚的眸子瞬间冷却下来低声道:“这倒是奇了若是私刑为何不直接杀了偏要将她扔到湖中?”难不成是她中了圈套? 谢言晚心中思索了数个可能便有些后悔管了这档子闲事儿。可是人已经在凤府了且那女子若是不及时救治这条命今夜都熬不过去。 是以谢言晚斟酌再三到底还是叹息道:“罢了先治了再说吧。” 这到底是一条人命她总不能见死不救。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到这女子醒了之后再说吧。 那女子身上伤口格外多洛珏到底是男子查验治疗已然是迫不得已等到上药的时候索性便让妙书来了。 妙书性子好倒也不反驳看那女子格外可怜妙书上药的时候便带着几分的怜悯。 等到将她身上伤口都上了药见她虽然昏迷可是却还算安稳。妙书这才轻叹一口气问道:“王妃她伤的很重不如让奴婢来照顾她吧。” 这女子看着也是个可怜人身上的伤势看着格外的惹人心疼。 此时天色已然黑了谢言晚略想了想便点头应了旋即喊了几个下人将这女子挪到了妙书的房间之内。 只是将她送过去之后谢言晚到底是嘱咐道:“你有伤在身不可太操劳让你房间里这两个丫鬟照顾着便是。” 闻言妙书顿时笑着应道:“王妃放心奴婢没事儿的。”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微微一笑便点头应了。 因着那女子的插曲是以等到亥时末谢言晚才真正的吃了晚膳。 凤栖止还没回来她便随意的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小包子便再也吃不下。 眼见得外面墨色沉沉谢言晚终于忍不住回眸问道:“嬷嬷你可知道阿止做什么去了么?” 陆嬷嬷正帮着收拾碗筷闻言回眸笑道:“老奴怎么会知道不过自从您来府上之后主子一般不在外面过夜想来快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门帘一挑那个被谢言晚惦念的人已然跨进了门。 “阿止。” 谢言晚神情一亮笑眯眯的走过去问道:“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晚?” 方才她们的对话凤栖止听得真真切切眼眸里也柔和了下来温声道:“怎么想本座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便鄙夷的望了他一眼嗔道:“才没有只是怕你被外面的小妖精勾了魂儿不舍得回来。” 她一颦一笑皆是风景凤栖止捏了捏她软软的小手嗤道:“外面的小妖精哪有你勾魂?” 他这话说的格外露骨谢言晚的脸色一红瞬间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转移话题道:“可曾用膳了?” “嗯。”凤栖止点头眼见得陆嬷嬷带人出门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他这才回眸道:“宫里出事儿了你可知道?” “唔你是说巫蛊案么。” 闻言凤栖止微微诧异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倒也不是是那位连贵妃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好消息呢。”谢言晚说的漫不经心又想起那个女子因将事情说了一遍:“出宫的时候我在碧湖那儿救了一个宫人看模样像是皇后宫里的。现在那女子还昏迷着受了私刑妙书 照顾着呢。” 听得这话凤栖止眉眼一冷淡淡道:“你倒是心好。” “我原想着救人一命今日确实有些冲动了。”谢言晚郝然一笑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道:“阿止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不由得失笑敲了敲她的脑袋嗤道:“你给本座添的麻烦还少?” 见她还有些担忧又继续道:“放心一个丫头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明日本座明日查查她的身份宫里受了私刑出来的或许会有些用处。” 凤栖止神情混不在意谢言晚这才放下心来眉眼弯弯的圈着他的脖子讨赏一般道:“今日连贵妃想要给我下钩子被我将鱼钩扔到别处去了。” 她一面笑一面将连贵妃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叹道:“她那样的性子宁王竟能出淤泥而不染当真是难得的很呐。” 她这话一出凤栖止登时便低下头来似笑非笑道:“所以你是在当着本座的面儿夸赞别的男人?” 谢言晚眉心一跳顿时笑的一脸狗腿儿:“不我是说我家阿止高风亮节玉树临风是我的心头好。” 她这模样狗腿儿极了偏凤栖止格外受用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淡淡道:“知道便好。” 闻言谢言晚顿时心中吐槽。这老妖孽骚包自恋到没得救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很喜欢呐。 第二日一早谢言晚刚吃了早膳便见妙书走进来恭声道:“王妃那个姑娘醒了说要见您。” 谢言晚微微一愣旋即便站起身来点头道:“走吧我去看看她。” “是。” 妙书应了便带着谢言晚去了自己房间。 谢言晚曾想过这姑娘醒来的模样只是未曾想到她有一双那样的眼睛。 干净的仿佛能够看清人心。 她的眼睛像极了叶轻尘可与叶轻尘不同的是叶轻尘的干净是不谙世事的纯真而这个姑娘则是看透一切之后的通透。 见到谢言晚那女子强撑着身子行礼道:“奴婢多谢王妃相救。” 见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谢言晚微微点头问道:“你是何人?又为何会落水?”听得她询问那女子的眼眶瞬间有些发红颤声道:“回王妃奴婢名叫禾枷乃是皇后身边的丫鬟。皇后居心不轨意图谋害皇上奴婢虽然没有读过书可也知道伦理纲常对于此事不能坐视不理。可是奴婢没办法见到皇上只能悄悄地给连贵妃送了一封信揭发了皇后。”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恩人可曾婚配? 她伤势很重说了几句话便有些微微发喘。禾枷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道:“只是不想皇后得知了此事怀疑奴婢身后有人指使对我严刑拷打。奴婢装死才逃过一劫 可皇后以为奴婢死了便趁着夜色命人将奴婢丢入了湖中。” 她这话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前因后果。谢言晚直直的看了她半日却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谎言。 要么是这个女子极会伪装个要么就是她所言句句属实。 昨夜凤栖止说了会查明这女子的身份所以谢言晚并不着急。 听得她说完之后谢言晚微微点头道:“你倒是个善良的丫头罢了既然本王妃救了你那你便暂且在这里呆着吧。至于以后等你伤势养好再说吧。” 这话却是收留禾枷了。 闻言禾枷顿时便喜极而泣跪在床上磕头谢恩道:“多谢王妃。” 她这动作牵动了伤口禾枷的脸顿时便皱成了一团。见她这模样妙书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温声道:“禾枷姑娘不必如此你伤势严重快躺下吧。” 禾枷感激的道了谢便乖顺的躺了下来。 那模样格外的乖巧。 谢言晚出了房门之后脸上的笑意便彻底的收了起来。这个姑娘的话似乎每一处都没有破绽但是她总觉得禾枷在撒谎。 那是属于一个杀手的直觉。 “妙书你好生照顾着她若有异动前来回禀。” 闻言妙书顿时凝神道:“是奴婢明白。”她知道自家王妃这是在怀疑禾枷呢。 待得谢言晚走了之后妙书才重新的进了房间不想正看到禾枷趴在床上望着自己。 她的背上到臀间都是伤痕即便是趴着那疼痛也从皮肤上钻到了身体里在这深秋的天气里竟疼到冒冷汗。 见她这模样妙书一时有些心疼因走过去拿了帕子替她擦拭着额头轻声问道:“禾枷姑娘你还好么?”禾枷虚弱的一笑虚弱的回道:“我还好谢谢你照顾我。若不是王妃救我怕是我现在已经死了……”她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她以为自己装死皇后便会放过她。可是 她还是低估了皇后。没想到她竟然连死人也不放过! 不过也对皇后的本性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么?“没事儿你好生养着吧不要多想。”妙书见她眼中悲伤以为她是在自怜自哀因安抚道:“你给连贵妃报信阻止了皇后的阴谋也算是功德一件。其他事情主子自有 决断你只需要安心养伤便好。” 闻言禾枷眼中慌乱一闪而过掩饰般的问道:“可是我听说九千岁杀人如麻他不会杀了我吧?” 听得这话妙书顿时轻笑道:“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混话千岁爷可不滥杀无辜。” “哦。”禾枷原本就是随意转移话题此时倒是真正想起一件事儿因问道:“是了昨日里我隐隐约约记得有人将我从水中救上来是王妃么?” “不是。” 妙书心知她说的是谁只是她已经知道辰甲是为了救人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是笑着道:“是辰甲大哥救了你。” “辰甲那是谁?” 禾枷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有男声响起:“妙书你在里面么?” 闻言妙书顿时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笑道:“辰甲大哥你来了。” “嗯早起经过洛珏那儿的时候听说你还没去拿药我顺便给你送来。” 辰甲的手上拿着一盒药正是治疗妙书肩膀伤势的。 见状妙书顿时言笑晏晏的道谢又听得辰甲问道:“那姑娘如何了?”妙书指了指门内轻声道:“已经醒了想来无碍将养着便是了方才王妃也已经来看过她。”说到这里她又压低声音道:“这位是凤仪宫的人说是因为给连贵妃举报 皇后恶行才被皇后打伤扔到水里的。” 她三言两语将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辰甲因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就有劳你照顾着了她兴许对主子有用。” 妙书点头应了柔声道:“我明白的辰甲大哥可曾用过早膳了?” “唔还不曾我正准备去。” 他说完这话便打算走。只是不想下一刻里面便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是恩人吗?” 闻言辰甲只得应了隔着门道:“姑娘好生将养着吧。” “恩人可以进来么?禾枷想要当面道谢。” 女子的声音里带着请求辰甲回头见妙书示意他进去便掀开帘子走进去道:“区区小事不必道谢。” 辰甲进来的时候禾枷正抬起头来将他来望。 在水中呼救的时候禾枷已然是强弩之末她那时满心绝望以为自己要葬身在那冰冷的湖水之中。 只是不想下一刻便有男人如天神一般降临将她从地狱拉回了人间。 那时她已经意识模糊可是昏迷之前却隐隐的记得那人身上的温度格外的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依靠。 此时此刻昏迷前的剪影跟现实中的人影重叠到一起瞬间便让禾枷的心悸动了起来。 她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对男人动心。 可是当看到辰甲的第一眼时她便知道自己沦陷了。 此生非他莫属。 眼见得禾枷直愣愣的望着自己辰甲有些郝然因轻咳了一声道:“姑娘若是不舒服尽可叫大夫来。” 他的声音像是珠玉之声又像是山泉水潺潺流过她的心房也让禾枷的神智重新被拉了回来。 下一刻她便带着羞怯道:“抱歉未曾想到恩人这般丰神俊逸禾枷失态了。” 闻言辰甲一时有些不知怎么接话耳根却有些红转移话题道:“姑娘伤势无碍了吧?” “无碍了多谢恩人相救。”禾枷伏在床上恭敬地行了一礼。见状辰甲想要去扶她却又碍于男女大房只得摆手道:“无妨无妨。” 他见惯了杀戮可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竟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便看向妙书想要跟她求助。 却不想他转过头去的时候正看到妙书眼中的一抹复杂。 而后她便温声笑道:“你们且聊着我去吩咐人传早膳。” 眼见得妙书竟然就这么走了辰甲顿感窘迫因道:“姑娘且躺着吧在下也先出去了。” “等等……” 禾枷顿时叫住了他眼中带着祈求道:“恩人你可以陪我坐一会儿么?” “这……” 辰甲更觉尴尬沉吟道:“你我孤男孤女不大合适。” “那恩人你可曾婚配了么?” 见到禾枷眼中的祈盼辰甲更是有些难以招架道:“在下在下无心此事。” 辰甲的耳根带着可疑的红色禾枷竟觉得心情瞬间便好了起来连带着她身上的伤势都轻了几分。 她掩嘴轻笑低声道:“抱歉我性子有些急躁让恩人见笑了。” 说到这里禾枷无意中扫过去眼眸里顿时添了几分疑惑。 辰甲的左臂处似乎是空的。她的目光不闪不避让辰甲一时有些不大舒服。只是他脾气极好甚少有发作的时候便勾唇一笑温声道:“无妨的在下见姑娘的精神极好好生休养便是在下先走 了。” 他屡次要走禾枷也知道自己的态度怕是吓到了他因歉疚道:“对不住恩人我并非有意这般。” 说到这儿她又鼓起勇气仰头道:“不过我对恩人一见钟情确实难以自制还望恩人不要怪罪。” 她的直白更让辰甲难以回应而妙书的去而复返则解了他的窘迫。 “禾枷姑娘来吃饭吧。” 妙书走过来扶着她下了床复又看向辰甲道:“辰甲大哥一起吃吧?”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们吃吧。” 眼见得辰甲逃也似的溜走妙书一时有些心中好笑可是在想起方才听到的话又有些心中不是滋味儿。 其实方才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也听到了禾枷的表白。 对于辰甲她的心中有些喜欢的可是她脸皮薄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她如今是一厢情愿自然不能阻止别人对辰甲表白可是…… 在听到的时候她又觉得心中酸涩的很。 妙书的纠结禾枷并未发现而在吃饭的时候她更是不停地在打听着辰甲的爱好。 见到禾枷这样妙书心里的纠结更甚只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旧温声道:“我也不大清楚我是王妃的奴婢所以不大来往的。” 闻言禾枷才觉得自己有些急躁了因郝然道:“对不住啊妙书姐姐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她的模样里带着几分不谙世事倒是让妙书不讨厌便笑道:“没事儿快吃饭吧。” 见妙书不介意禾枷顿时松了口气端起碗吃饭了。洛珏的医术当世难出其右在他的调理之下不过两日的工夫禾枷的伤势便好了许多下床走动已然没有大碍。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千岁爷身上有煞气 虽说禾枷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过比起来刚被送来的时候鲜血淋漓的模样已经好的太多了。对此妙书倒是十分欢喜。这两日的相处她发现禾枷的心性其实很单纯颇有些小孩子的感觉。且她生的粉雕玉琢性情又古灵精怪特别讨人喜欢。只是不知道她 家里是怎么舍得将这样一个女娇娥送进宫里去为奴为婢的。 不过那到底是旁人的事情且妙书性子稳重就算是心中好奇也不会主动去询问。 她将这事情压在心底见禾枷一个人蹲在院落里面当下便笑着走过去问道:“禾枷你蹲在那里做什么?” 只是等到她走过去的时候顿时便尖叫一声脸色惨白道:“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禾枷的手里正捧着一个灰色的老鼠。那老鼠吱吱乱叫在禾枷的手里来回晃动着一人一鼠显得格外诡异。 听得妙书的话禾枷回头一笑混不在意道:“妙书姐姐早呀我在跟它玩呢。” 说这话的时候禾枷还晃动了下手里的老鼠果然见那老鼠似是听得懂人话一般竟伸出舌头舔了舔禾枷的手掌。 见状妙书更觉得毛骨悚然抚着胸口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老鼠?”她并不记得府上有老鼠这种东西不是只有贫苦人家才会出现的么。 闻言禾枷笑的一脸得意摸着老鼠的毛儿笑眯眯道:“我也不知道刚才出门就见它趴在这里。妙书姐姐你看它生的多好看呀。”对于她的奇特爱好妙书可欣赏不来当下就往后退了几步劝道:“禾枷这种东西你还是远离一些的好当心伤到你。”这种牙尖嘴利的看起来就很危险。而且灰扑 扑的毛看起来格外的脏。听得这话禾枷顿时嘟嘴道:“妙书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万物皆有灵蛇虫鼠蚁也是一样的呀。”只是在看到妙书有些害怕的模样之后她又叹了口气道:“不过既然你 害怕那我就让它走好了。” 她说完这话便摸了摸老鼠的毛低声道:“鼠儿回你该去的地方吧。” 那老鼠竟听得懂她的话在她说完之后当下便飞速的离开了这里。 直到那老鼠消失妙书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长出了一口气道:“走吧咱们吃饭去吧。” 对于这件事妙书只当做是一个小插曲并未跟谢言晚提及。在她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她不能接受老鼠却不能阻止旁人喜欢这种东西。 用完早膳妙书便去了谢言晚那里伺候着。而禾枷则欢欢喜喜的去找辰甲。 她对辰甲一见钟情便想尽一切办法去跟辰甲搭讪。起初辰甲还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时间长了便发现这丫头没什么坏心眼且古灵精怪的可爱便也放下了戒备心。 只是偶尔在面对她直白大胆的话还是有些无力招架。 等到辰甲出门之后禾枷一个人百无聊赖便也去了谢言晚的院子。 见到她来谢言晚微微一笑打趣道:“怎的不缠着辰甲了?” 对于禾枷的所作所为谢言晚是看在眼里。凤栖止这两日排查了禾枷的身份虽然还没有具体消息传来不过已然筛选了那些棋子暗桩她并不属于这些人里面的。 也就是说至少可以确定禾枷不是别人派来的奸细。至于她的具体身份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不过想来也应该不会是坏人。 听得谢言晚这话禾枷的脸上难得的出现几分羞涩嗔道:“王妃莫要打趣我辰甲大哥说了他暂时不想成亲。”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不由得失笑。就算是想要成亲恐怕也会被她这样直白露骨吓到。 不过这禾枷也算是一个异类毕竟这个时代很难见到这样对男人毫不遮掩的表露爱意的女子。 谢言晚莞尔一笑道:“成那你就慢慢努力着说不定哪天你的辰甲大哥就愿意成亲了呢。” 说起来辰甲的年纪与凤栖止相仿在这个世界都算是大龄剩男了。再加上辰甲性子慢热若是禾枷的身份没有问题且二人你情我愿的话倒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毕竟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这种事情想想还是很美好的呐。 禾枷听得这话一双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笑意看的谢言晚不由得笑叹。 只是此时的二人谁都没有看到妙书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和酸涩。 她想连自己都忍不住会喜欢禾枷这样性子的姑娘大抵辰甲的心中也是喜欢的吧。 她的单相思便放在心底好了。 屋内气氛一时热闹凤栖止还未进门便听到了谢言晚的笑声。 他神情顿时柔和了下来挑帘而入淡淡道:“说什么呢这般开心?” 见凤栖止来妙书顿时恭声行礼道:“给千岁爷请安。” 而谢言晚则笑眯眯道:“阿止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凤栖止略扫了一眼就看到房间内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子。不过在谢言晚在场的时候他的眼睛一向看不到别人。是以便径自走了过去嗤道:“怎么本座回来的早你不 高兴?” “妾身十分欢喜呐。”谢言晚笑的眉眼弯弯一回眸却见到禾枷的神情不对因问道:“你怎么了?” 此时的禾枷像是见到了什么凶神恶煞一般脸色发白唇角更是微微抖动着。 见状凤栖止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女子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但至于那里熟悉他一时说不上来。 只是绝对不会是好的记忆! 见到众人的眼神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禾枷脸色一变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看向凤栖止颤声道:“千岁爷的身上好重的煞气。”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有么?” 禾枷顿时点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恐惧道:“嗯千岁爷的煞气太重禾枷有些害怕。” 她的年纪算不得大做出这模样的时候倒是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见状谢言晚莞尔一笑看向凤栖止调侃道:“阿止你吓到小姑娘了呢。” 不过说起来她同为杀手倒是不觉得凤栖止的杀气如何。但是对于普通人凤栖止的确有让小儿止啼的效果呐。 因此谢言晚并没有怀疑只是一脸笑意的调侃他。 听得这话凤栖止的冷意也收敛起来嗤道:“无妨本座吓不到你便成。” 眼前这丫头看起来有些古怪也许他应该暗中将人抓起来严加审问。 只是这个想法在看到谢言晚之后便被他压在了心底。即便是要审问也须得等他拿到这女子身份之后再说眼下就动手的话怕是眼前的小娇妻就会心里不舒坦呢。 左右不过一个丫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凤栖止打定主意便不再提及此事。 他难得回来的早谢言晚兴致极好当下便拿出了棋盘笑吟吟道:“阿止咱们来下棋啊。” 这些时日她闲着没事儿便跟丫头们喂招下棋只是这臭棋篓子的水平没两日便被人嫌弃了。 偏谢言晚还不自知眼下见到凤栖止登时便来了兴致。 自家小娇妻有心情凤栖止微微挑眉手中执着黑色棋子漫不经心的下套:“本座陪你一下午输一局便算输。若你输了本座讨一样东西可好。” 谢言晚兴致正高满心都在棋盘上登时便笑道:“你想要什么?” 凤栖止却不言明只道:“蠢丫头哪有先问的?你只说应是不应。” 难得有人陪着她下棋且她认定自己不会连一局都赢不得当下便自动钻进了套子里:“成交。” 于是乎某只大狐狸便露出了标志性的笑意而后将手上棋子落在棋盘之上。 赌注已定至于胜负…… 千岁爷表示他何曾输过? …… 凤栖止二人在房间内下棋下的格外开心妙书便独自一人去了百音阁而禾枷则知趣儿的回了房间。 黄昏时分辰甲前来。 见到房间内只有禾枷一人的时候顿时便微微一愣问道:“妙书呢?” 看到辰甲禾枷眼中一亮连忙起身笑道:“妙书姐姐去店里了辰甲大哥你来了呀?” 辰甲微一点头知道妙书不在的时候便将手负在身后。而他的手掌在禾枷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将手心里小盒子重新塞回了袖子里。 禾枷没看到他的小动作热情的笑道:“辰甲大哥快坐啊我给你倒茶。” 见状辰甲也不好直接就走因坐了下来接了茶盏道了一声谢。 “你可好些了?” 听得辰甲询问禾枷顿时笑的格外欢喜道:“我已经没事儿了还要多谢你们呢。”她的年纪不大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面五官生的格外美。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弯着的确是分外讨喜。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失魂落魄的妙书 见禾枷这模样辰甲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因笑道:“不过小事罢了不必挂在心上。”说到这儿辰甲又想起一事又问道:“你的亲人呢等到此间事了我着人将你送回 去。” 虽说禾枷经常把喜欢他挂在嘴边可是这丫头足足比他小了八九岁小丫头一个能知道什么?所以辰甲便将她这些话当成小孩子的玩笑了。 到底是个小孩子终究是要回家的。 却不想他这话一出口禾枷的脸色瞬间惨白眸子里却是迅速的红了起来。 辰甲不想自己这一句话竟然招来了她的泪水当下便有些手足无措道:“这是怎么了?哭什么?” 他拿出一方帕子递过去禾枷伸手接过捂着嘴哭了半日才颤声道:“我爹爹娘亲都死了。” 禾枷哭的凄惨也让辰甲的心里一时有些难受因安抚道:“对不住惹你伤心事了。莫哭他们在天上看着呢。” 辰甲的脾气一向好也甚少有人在他面前哭。这禾枷哭的如开闸防洪似的辰甲倒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好在禾枷也不需要他安慰自己哭了半日便调整好了情绪。好一会儿才闷声道:“我是个孤儿再也没有亲人了。” 她这两日闹得像是一个开心果可越是这样的人哭起来的时候越叫人不知该怎么安抚才好了。 好容易见她不哭了却又说出这样一句话像是一柄钝刀割肉让人的心里闷闷的疼。 在圣衣教中的孩童几乎都是孤儿。辰甲原本已经习惯了可是今日见到她这模样才突然发觉其实他是在意的。 他也是孤儿啊。 他们这些人刀口舔血一向生死不放在心上。辰字科的其他人每每完成了任务便会去勾栏院释放那些血腥可是他从未去过。 于他看来生死难以保证便不可连累旁人。不成亲是为无牵挂而勾栏院的女子无情无爱他又何必去寻她们的开心? 所以他便孤身惯了。 只是今日禾枷的哭声却让辰甲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他也是害怕孤身的。 否则今日为何在看到那个发簪的时候脑子里便不可抑制的闪过某张脸。而后迫切的买了回来想要送给她? 室内气氛一时凝结良久才见辰甲回过神儿来安抚道:“一切都过去了。” 是一切都过去了而他们都会有未来。 禾枷的情绪一向来的快去的也快听得他这话却是勉强勾起一抹笑意点头道:“是过去了。” 只是过去与否却是她心中最深埋的情绪。 禾枷似是不愿意多提及自己的事情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上面:“辰甲大哥你武功这么高强究竟是谁伤到的你啊?” 她说完就见辰甲疑惑的望着她。禾枷这才发觉自己问的不清楚又直白道:“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儿啊?” 昨日一早辰甲在院内练剑的时候她曾经见到过他赤膊的模样。那个伤口绝对是近期的。 也就是说他的胳膊是才失去的。 禾枷有些心疼他没了左臂却又遗憾自己不曾在他完整的时候认识他。 不然的话她一定会尽全力来保护眼前的这个男人。 辰甲不知她心中所想闻言只是唇角微勾淡淡道:“并非人为雪山之上遇到白熊被踩断了。” 他的话轻描淡写可禾枷在听到这话之后却是瞬间便血色褪尽一张脸惨白如纸。 见她这模样辰甲有些失笑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抬起右手拍了拍她的头笑道:“怎么被吓到了么?其实都过去了无事的。” 可是不想他这话一出禾枷的眼中却瞬间滚落下了泪珠。 颗颗坠落一张脸上梨花带雨。与方才不同的是此刻的她在无声哭泣脸上满是泪水却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然而这个模样却比方才看起来还要心碎。 而其中还带着追悔莫及的神色。 辰甲还未看清楚她眼中的含义便突然被禾枷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带着哭腔道:“这可是一条手臂你得有多疼啊!” 她的眼中满是感同身受的心疼看的辰甲心中感动又带着几分无奈道:“傻丫头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会怕这些疼痛?” 虽说刚失去胳膊的时候他也曾颓废过。可是自从那日妙书安抚过自己之后他便想通了。 失去了左臂他还有这一条命。只要主子需要自己做什么不一样? 不过看到禾枷这模样他到底是有些心中动容。这小丫头哭的几乎背过气儿去却是为了自己。 她的心性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好了别哭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辰甲一面说着一面将帕子拿在手上怜惜的替她擦着眼泪。 这小丫头哭的一抽一抽的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比嚎啕大哭还要叫人看着心疼。 见辰甲温柔的给她擦泪禾枷的泪落得越发快她觉得自己无法看着辰甲的脸索性猛地扑到他的怀中无声的抽噎着。 辰甲将禾枷看做小妹妹见她这模样不由得微微叹气伸出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笑道:“好了莫哭了只是一条手臂而已我早不放在心上了。” 任凭他怎么说禾枷都趴在他怀中无声的哭泣着。而辰甲背对着门口只顾着安抚她的情绪。 是以二人都没有看到门外的姑娘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有踏进门而是转身离开了。 妙书方从店里回来她先去了洛珏那里拿了药预备来给禾枷换药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二人相依相偎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可也是那样的和谐。 妙书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在拿刀不断的切割着偏偏她还没有阻止的理由。 毕竟她跟辰甲……原本就没有关系啊! 妙书的手里还捧着药可她已然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无声的走出去漫无目的的在府上转悠着。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主院走去等到进了房门看到谢言晚的时候妙书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当下便要出去却被谢言晚叫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妙书顿时摇头道:“没什么奴婢就是来问问王妃这里可需要传晚膳么?” 她虽然失魂落魄却仍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妙书来的倒也算是巧凤栖止陪着谢言晚下了一下午的围棋直到刚刚才出门办事去了。 这会儿房间里只有谢言晚一个人。 听得这话谢言晚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笑道:“等一会儿吧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妙书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是给禾枷拿的药。她顿时将手背到了身后摇头道:“没什么王妃若是无事奴婢先回去了。” 眼见得她又要走谢言晚顿时觉得不对劲儿一把拽住了她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真的无事王妃奴婢先告退了。” 妙书有一种被抓包的不安当下便摇了摇头挣脱谢言晚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谢言晚阻止不得眼见得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去越发觉得心中不安索性直接跟了上去。 妙书出了主院之后便走到一个小石凳前坐下自己在那发愣。过往有人打招呼她也不理看模样倒像是神游天外的。 见她这个状态谢言晚心知不对她灵光一闪顿时转身朝着妙书的院子走去。 当看到房间内的二人之后谢言晚瞬间灵台清明。 那些平常被她忽略的细微末节都串成了一条线而谢言晚也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合着她这个丫头是在单相思啊。 且这个单相思的对象竟然是辰甲! 谢言晚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低声呢喃道:“谢言晚啊谢言晚你怎么这么蠢呢居然没有看出来!” 不过眼下倒是有些不好看看房内的情形辰甲跟禾枷仿佛已经心意相通了。 这个时候她就算是再关心妙书可也不能棒打鸳鸯啊。 她这个丫鬟看来是要注定单相思到底了啊。 如今妙书选择自己消化这件事情谢言晚纵然是心中关心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戳妙书心里的痛处。 她想了又想到底是没有去打扰妙书反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 凤栖止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小娇妻正在一脸愤愤的戳着毛笔。 他带着几分好笑的走过去温声道:“这是怎么了没得拿本座的狼毫笔霍霍什么呢?” 闻言谢言晚顿时抬起头来待得看到凤栖止之后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继续戳毛笔。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越发觉得有趣儿因上前问道:“本座惹你了?” 谢言晚抬起头来鄙夷道:“不过一支狼毫笔千岁爷就心疼了?”她那可是活生生娇滴滴的小丫鬟!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也喜欢? 傍晚那会儿回到房间之后谢言晚总结了一下越发的觉得愤愤不平。这会儿看到凤栖止的时候那不平的心态更加浓烈了几分。见状凤栖止有些莫名其妙。他思索了一番确定自己没有招惹到谢言晚索性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敲了敲她的额头问道:“小丫头说说看本座哪 儿招惹到你了。” 谢言晚被他抱在怀中手里却还拿着那支狼毫在揪着上面细小的毛。 听得凤栖止这话她抬起头来格外愤愤道:“哪儿都惹到我了!哼我这儿统共就两个小丫鬟都被你身边的人给霍霍了!” 想想她就觉得心痛啊一个巧穗被辰乙给娶走了那倒也罢了至少两个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可如今她就剩下一个妙书了居然又被辰甲给迷上了且还是个单相思。 她的丫鬟怎么那么命苦啊! 听得这话凤栖止先是一愣继而便明白她话中意思顿时失笑道:“这也怪本座了?” 他的侍卫有魅力那是他调教的好。再者说了就算是侍卫拿下了小丫鬟的芳心又不是他做的怎的还怨上他了? 闻言谢言晚越发的气性大靠在他怀里哼哼道:“怪的就是你谁让你是他们的主子。” 说到这里谢言晚又将手中狼毫转了个圈儿复又叹息道:“不过也不怪你毕竟辰甲那样的性子恐怕没有姑娘不喜欢的。只可惜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今日虽然看到他跟禾枷二人在房间内可那到底是一眼看过去的画面。究竟他二人是不是真的情投意合还得辰甲自己说了算。 不想她这话一出顿时引来凤栖止危险的眯眼哑声道:“没有姑娘不喜欢……你也喜欢?” 谢言晚正在思索着辰甲三人的事情当下便顺口道:“喜欢啊毕竟辰甲为人温和有礼可谓是谦谦君子风。” 她这话原本是值得辰甲性子好且自己只是欣赏他的品行。 然而很明显某个老妖孽并不这么想。 下一刻谢言晚便被人打横抱起有些粗鲁的扔到了床上。 而后便有男人俯身而上神情越发的危险。 谢言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更知道她貌似不小心踩到了这大骚包的尾巴当下便想要开口解释。 可是不想凤栖止的声音却当先响起:“本座倒是才知道原来晚儿是退而求其次啊。” 他的神情里带着想要将谢言晚吞吃入腹的危险其中还带着几分戏谑。听得这话谢言晚想也不想的抬脚踹上他压制着自己的小腿。而后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下巴上重重的咬了一口方才含糊不清道:“咱们在一起这么久若是你连我 的心都不明白那我这颗心就真的是喂狗了!” 她自然知道凤栖止不是真的生气之所以咬他就是气不过他方才将自己扔到床上的举措。 这会儿才秋天谢言晚又是睡惯了硬床的所以铺的被褥便不多。这床上本就有些硌人被他这么一扔老腰都快断了! 虽说被自家小娇妻啃了一口可是谢言晚这话却是极大的取悦了凤栖止。 下一刻便见凤栖止靠近了她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咬方才道:“是么?敢问夫人的一颗心在哪里呢?” 他一面说那手一面不老实的在她腰肢往上游动着。 色狼之手在点火谢言晚瞬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顿时脸红愤愤道:“没了喂狗了!唔……”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凤栖止重重的咬了一口谢言晚瞬间眼泪汪汪控诉道:“你居然咬我!” 虽说她方才也咬了可是却没有下这么重的口。这凤栖止属狗的么! 闻言凤栖止带着火儿的眼眸里瞬间燃烧的更旺盛了几分在咬过的地方吻了一吻这才道:“夫人说的话为夫总要配合着才是。” 谢言晚先是有些愣怔后知后觉的才明白过来。所以因为自己说了喂狗他才要配合着……咬她? 她这幅呆呆的模样格外可爱凤栖止越发加深了那个吻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暗哑着声音问道:“夫人下午的赌约该兑现了吧?” 凤栖止的话题跳跃的太快谢言晚还不曾回过味儿来下意识问道:“要兑现什么?” 而后便听得凤栖止覆在她的耳边悄然说了一句话。 下一刻便见谢言晚的脸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她想也不想的抬脚踹上凤栖止羞愤道:“流氓!” 他竟然……竟然提这种要求简直是流氓! 对于她的评论凤栖止则格外正经道:“夫人愿赌服输啊。”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禁欲的味道可是那手却在她的身上点起火来。 “我不……嗯……” 谢言晚猛地闭了嘴气鼓鼓的望着凤栖止可是那眼眸里却带出几分波光流转的媚色来叫人恨不能将她好好儿的疼爱。 凤栖止自然不会克制自己当下便加重了手上的动作脸上却仍旧是一副格外正经的模样淡淡道:“夫人你说什么?” 而他带来的火更让谢言晚的脸越发红润噙着一汪眼泪控诉道:“凤栖止你无耻。” 这话格外没气势反倒像是在邀请人品尝一样。 凤栖止再不客气抬手将帐子勾了下来遮住床上风光。 而那洒金描花的大床上则隐隐的传来他的声音:“无耻也只对吾妻。” 窗外一轮残月如勾银辉透过半掩的茜纱窗照进房间之内更为那些旖旎添了几分情调。 窗外月如钩房内鞋成双。而床上之人更是无边旖旎的春色满室。 …… 白日里的赌约到了夜里的时候终归还是让凤栖止得逞。等到后半夜的时候他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倦极的小娇妻一同坠入了梦乡。 昨夜里谢言晚被折腾的狠了到了晨起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酸麻无力。 身边照旧是没有人的她试着起身了一下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这个老妖孽!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谢言晚愤愤的吐槽一面揉捏着自己有些酸的腰肢。亏得她当初还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真太监谁曾想一朝入洞房真太监变成了真男人。何止是生龙活虎简直就是…… 博大精深! 一想到这个词谢言晚的脸顿时便有点红。 她最近似乎越来越污了呐。 不过‘博大精深’什么的……还真是诡异的适合凤栖止这个老妖孽的画风啊! 谢言晚在床上趴了半日方才哀叹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不管如何饭总是要吃的床是不能一直躺着的。 不然的话被府上的小丫鬟们看到了又要笑话她了。 念及此谢言晚更觉得愤愤。 凭什么凭什么神清气爽的是凤栖止而不是她?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要做男人! “王妃您在说什么呢?” 妙书推门进来便听到谢言晚一个人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只是听不大真切。 见到妙书来了谢言晚顿时住嘴讪笑道:“唔没什么。” 她一面说着一面翻身下床在妙书的帮助下将衣服穿戴整齐。 等到收拾妥当之后她才回眸问道:“是了禾枷怎么样了?” 话一出口谢言晚就有点想要拍自己的嘴巴。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奈何话已出口收回不得了。不成想妙书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替谢言晚梳头的手不停柔声回道:“奴婢方起床便来伺候王妃您了还不曾去看她呢。待会我去洛神医那里取了药再去替她 上药。” 闻言谢言晚微微点头便将话题转开了。待得梳洗妥当谢言晚问了外面伺候的小厮才知道凤栖止居然在府上。她顿时神色一喜笑眯眯道:“妙书着人将早膳送到书房去吧。你也不必伺候了回房歇着吧。 ” 说着谢言晚便径自朝着书房走去。 妙书见状当下便吩咐了下人将早膳送过去自己则去了洛珏那里取药。 昨夜里她心里有事儿又担心别人看出来。是以并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随意在偏院里睡了。 一夜的工夫她已然想通了。不管辰甲想要娶谁他开心就好。至于自己只要能够一直伺候着王妃便是她的福分了。 这会儿她自认情绪调整的差不多方才定了定心神回去看禾枷。 只是不想当她取了药又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后才发现室内空空如也。 床铺被褥被叠的整整齐齐仿佛从未有人待过一样。 妙书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禾枷?”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 妙书将房间的里里外外都找了一个遍甚至还问了仆役们可是得到的回答都格外的统一:“不知道。”她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回房想要将药膏放到桌案上的时候却猛地愣住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禾枷的身份 那里放着一封信。 用红蜡工工整整的封了口上面只写了四个字:“辰甲亲启。” 很明显禾枷走了。 妙书一时有些担忧这姑娘身上还有伤呢一个小丫头能走到哪里去? 她心下不安拿着这信封想也不想的便跑去了辰甲的院子。 …… 谢言晚一路朝着书房的院落走去不想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她微微凝眉刚要离开便听得里面凤栖止的声音响起:“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不必看人只消听脚步的走动声凤栖止便已经认出了是谢言晚。 听得凤栖止的话谢言晚索性直接推门走进笑嘻嘻道:“阿止你吃早膳了么?一起吧。” 见来人是她辰丙顿时便行礼恭声道:“属下给王妃请安。” “免了。”谢言晚微微摆手熟稔的走到凤栖止身边又好奇的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闻言辰丙恭声道:“回王妃属下有要事禀报还未曾说呢。” 而凤栖止则顺势将谢言晚揽在自己腿上冲着辰丙道:“不是什么大事继续说吧。” “是。” 辰丙应了当下便将自己得到的消息沉声道出。 只是从第一句话响起之后整个室内的气氛便低了下去。 “关于禾枷的身份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入宫档案上所存信息乃是伪造她是苗人。” 凤栖止眼眸一寒谢言晚更是失声道:“苗人?” 那禾枷不是说她是西楚人么?怎么会变成苗人的? “是的属下已经查证过了她不止是苗人且还是离城一带的人士。”辰字科主管情报天下之事虽说不能尽数掌握可是要想探测到其中一二并非难事。 而辰丙的话更让凤栖止猛地坐直了身子沉声道:“走去会会她。”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初那禾枷见到他的第一面便露出惊惧之色。当时他就有所怀疑可是如今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了起来。 一眼认出且对他有些惧怕又是苗人的只有一个人选……雪山操纵白熊之人! 凤栖止想到的事情谢言晚自然也想到了。 眼见得凤栖止推开门朝着那小院走去她当下便跟上了凤栖止的脚步。 只是不想他们到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房间里没人。 谢言晚微微一愣而凤栖止已然叫住了一个下人沉声问道:“禾枷呢?”那下人见是凤栖止连忙行礼恭声道:“回主子禾枷姑娘一早就不见了方才妙书姑娘还到处寻她呢。不过刚刚奴才看到妙书姑娘手里捏着一封信走了看方向是辰侍卫 的院子。” 辰字科的侍卫很多可是能让妙书去找的却只有一个辰甲。 凤栖止眼神越发冷却转身朝着辰甲的院落走去。不想刚出了门正好便遇到了赶来的辰甲和妙书。 二人脸上的神情不一妙书的是担心而辰甲的脸上却是格外的复杂。 “主子王妃。” 二人行了礼谢言晚则看向他手里的信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辰甲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道:“主子咱们进屋说吧。” 闻言凤栖止微微点头当下便朝着房内走去。 谢言晚进了房间内将信上的内容粗略的看了一遍越看到最后越触目惊心。等到将信完全看完之后她才捂着自己的嘴颤声道:“她是……” 这信上洋洋洒洒两大张交代了禾枷的身世以及她不能释怀的一件事。 雪山之上那个操控笛音招来伤人白熊的女子就是禾枷! “嗯的确是她。” 辰甲的神情带着些许的复杂其中又有些心疼沉声道:“属下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她。” 只是那信上的内容却让他恨不起来。 这个姑娘也是一个苦命的人。飞来横祸逼不得已。 他竟不忍心怪她。“秦山上所住的苗人尽数是她的亲人。当初她家人被灭口唯独她活了下来而雪山上操控熊伤人夺花原是为了救治幸存下来的弟弟。只是不想等到她回去的时候 弟弟已经没了气息。此番进京她也是为了报仇。” 辰甲三言两语将那信上的内容说了一遍又蹙眉道:“主子禾枷伤势沉疴她留下这么一封信会去哪里呢?” 闻言谢言晚微微诧异问道:“你关心她?”毕竟辰甲的这条胳膊可是被禾枷招来的熊所伤说到底她才是罪魁祸首。 可是辰甲话里的意味竟然丝毫不怪罪她。 “一个可怜女子罢了她的心性其实并不坏。属下现下倒是有些担心她会去哪儿。” 辰甲话音刚落便听得凤栖止接口道:“自然是进宫。” 谢言晚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失声道:“她的灭门之祸是皇后一手造成的?” “嗯。” 联想起当初捡到的那一块铁质令牌凤栖止已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她是苗人而皇后的巫蛊案也是苗人才会的招数。这女子是为复仇而来。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便蹙起了眉轻声道:“怪不得。” 凤栖止想通的事情她也想明白了。只是皇后为何要害她满门?这封信上并没有写原因。 “她身上有伤现在进宫岂不是送死么?” 听得辰甲的话凤栖止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对于这信里的内容他根本不关心。自从辰甲胳膊断了之后凤栖止便想着大海捞针也要找到这个女子然后杀了她! 可是辰甲的态度却让凤栖止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到他眼中的担心之后凤栖止又想起昨夜里谢言晚与自己所说之事因问道:“你想救她?” “嗯。” 辰甲点头恭声道:“主子属下想救她。” 相处这几日他并不讨厌禾枷此时看了信更是有些心疼她。 若非幼小年纪遭逢大变她原该无忧无虑的活着。 而谢言晚的神情也有些动容轻声道:“阿止我也想救她。” 如辰甲所说这丫头心性不坏能救下她也算是积累福报。且皇后造孽多端若是禾枷落到她的手里怕是没有好下场! 见他二人这般凤栖止略微思索了一番淡淡道:“本座送你一样东西。” 他一面说着一面起身朝着书房走去。而谢言晚跟辰甲对视一眼也都齐齐的跟了上去。 凤栖止给她的是一块铁质令牌。 上面还有火烧的痕迹其间隐隐有牡丹图案。 “这是?” “这是秦山上捡到的拿着这个去找连贵妃。” 他二人心有灵犀凤栖止只一句话谢言晚便明白了他的意图当下便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天色不早谢言晚也不耽误当下就吩咐人套马车去了宫中。临行前她想了一想又叫上了辰甲一起。 不知为何她冥冥之中总觉得应该带上辰甲。 今日天色极好深秋的日光大而不烈日光洒在身上带着暖洋洋的感觉。然而谢言晚的心里却觉得有些冷意。 她倒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这般能作孽。那可是灭门之祸呐无缘无故的皇后为何要制造这样一出惨案? 谢言晚一路之上都未曾想通其中关节索性便不再想。总归一切事情等到了宫中见到了禾枷之后便会有结果。 马车一路行到了宫门外谢言晚心中着急便一路急匆匆的去了连贵妃那里。 见到她不请自来连贵妃倒是愣了一愣继而便笑道:“贞和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本宫了?” 不想她这话一出就见谢言晚径自跪了下来沉声道:“贵妃娘娘臣妇有要事禀告!” 见她这模样连贵妃神情郑重当下便挥退了下人等到大殿之内只剩下了她们二人方才问道:“说吧什么事情?” “贵妃娘娘皇后曾经指使下人灭了一户人家满门那家幸存之女现下就被关在凤仪宫中。不知娘娘可愿意主持公道?” 谢言晚捡着紧要的说了且加重了皇后罪行的那句话。 果不其然当她说完之后连贵妃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喜色继而便沉声道:“竟然有这等事情?” “是臣妇也是刚刚得知她是唯一的人证。若是娘娘有意惩奸除恶贞和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她将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无非是想要连贵妃帮忙罢了。毕竟这件事儿可大可小现下又是皇后节节败退的时候若是运用得宜便可以成为压垮皇后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言晚将利益好处都摆在了连贵妃的面前由不得她不动心。 “来人随本宫摆驾凤仪宫!” 连贵妃几乎没有迟疑便传了这一道命令。 眼见得连贵妃一脸肃容谢言晚的心中瞬间松了一口气。而后她迈开脚步跟在连贵妃的身后朝着凤仪宫走去。 果然只要能让皇后吃瘪的事情连贵妃都是乐意去做的。她赌对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凌迟之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凤仪宫内刚想进殿就有一个女官一脸正色的走出来沉声道:“贵妃娘娘皇后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眼见得这宫人拦住自己去路连贵妃更相信了谢言晚的话当下便冷声道:“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阻挡本宫么?” 闻言那宫人却是不闪不避依旧恭声道:“奴婢不敢只是娘娘有令贵妃娘娘您总不好擅闯吧?” 虽说凤印被收可只要她一天还是皇后那连贵妃就是屈居人下!那宫人的话让连贵妃脸色有些难看她冷哼了一声复又展开一个笑容淡淡道:“正是因为皇后姐姐不适本宫才要来探望。毕竟本宫如今统摄六宫总得为六宫做 一个表率。倒是你如此不懂尊卑……” 她说到这里突然便冷下了脸吩咐道:“来人将这个不懂规矩的奴才押下去好好儿教教规矩!” 这宫人是皇后身边的亲信如今见到她这般顿时厉声喊道:“皇后娘娘连贵妃擅闯凤仪宫。唔……” 下一刻她的嘴便被人堵上而连贵妃的目光更是冷却了下来沉声道:“聒噪。” 不过她越是这般越证明这凤仪宫中有猫腻! 那宫人被押下去之后连贵妃身边的随行丫鬟便当先打开了凤仪宫的大门。 而后连贵妃便雍容的踏进了门而她的嘴里还带着和善的笑意:“皇后姐姐臣妾听闻你身体不适特来看望你。” 她一面说着一面挑起内室的帘子。 然而下一刻她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尖锐的叫了起来:“啊!” 谢言晚旋即快走了几步可在看到这殿内的景象之时也不由得气血上涌。 内殿里燃着浓烈的龙涎香然而那样馥郁的味道也遮不住铁锈的血腥之气。 床上斜躺着一个妇人胳膊上虽然已被包扎过可是仍旧有血气渗出。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眸子里却是戾气横生。 而床边不远竖着一根柱子上面绑着一个女子。 或者说那身形只能隐隐看出是一个女子罢了。 因为…… 她浑身未着寸缕两条胳膊只剩下了森森白骨鲜血从白骨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血早已将地面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河! 而地上放置着一个铁桶内中层叠的放着厚厚的肉片赫然是从这女子的身上削下来的! 她的身边站着一名红衣太监。那太监手中拿着一个纸片一样的小刀正在一刀一刀的切割着剩下的皮肤。 “呕……” 下一刻连贵妃再也忍不住快步冲了出去在殿外几乎将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而谢言晚更是眸中赤红抬脚便朝着那太监踹了过去于此同时一把夺了他手中的小刀狠狠地扎上了那太监的手! “啊!” 听得那太监的惨叫声皇后的脸色更是惨白指着谢言晚慌乱道:“谁谁让你们闯进来的!来人来人!” 谢言晚不理会她的尖叫走到柱子前小心翼翼的解下了禾枷又随手扯了一旁桌布将她包裹起来从怀中掏出药瓶来一股脑将里面的药丸都喂到了禾枷的嘴里。 那药丸入口即化而禾枷也在剧痛下清醒过来虚弱的望着眼前的重影试探着问道:“是王妃么?” “是我。” 谢言晚只觉得心口一疼虽说仅仅几日的相处时间可是真的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变成了这个模样她还是郁结在心。 她一把将禾枷抱起来想要带她出去却听得禾枷虚弱道:“王妃皇上来了么?我想……我想讨个公道。” 她昨夜里想了一整晚天色未明的时候就已然出了凤府进宫。她身上有凤仪宫的腰牌自然可以随意出入。那时的她原本是抱着跟皇后同归于尽的想法来的只可惜皇后到了这个地步仍旧有心腹之人。最终她拼尽全力也只伤到了皇后自己反而被人绑起来一刀刀的凌 迟! 禾枷自觉活不成了现在只有一个心愿便是将实情禀告皇上讨一个公道!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心中一沉刚要说话却听得皇后尖锐的叫道:“来人有刺客!” 皇后一脸的慌乱看的谢言晚心头更加火气。她冷笑一声直直的看着皇后道:“娘娘别着急会有人来的!” 不过只会是皇上! 她将禾枷小心翼翼的抱了出去顾不得自己浑身血迹出门回禀道:“贵妃娘娘可要回禀皇上?那女子要亲自陈情。” 连贵妃这会儿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一张脸更是惨白如纸只是理智扔在。听得这话她虚弱一笑道:“放心本宫已经命人去请皇上了他很快就到。” 即便难受到了这个地步连贵妃也没有失去自己应有的判断。或者说她跟皇后的争斗早已到了不死不休刻到骨头里的东西自然时时刻刻都不会忘记。 皇帝来的很快。 他听到连贵妃身边小公公的回禀还有些狐疑甚至怀疑这是连贵妃做局要谋害皇后。 可是当真来了之后看到殿内的情形皇帝的脸色顿时大变指着皇后道:“这是你做的么?” 先前行凌迟的太监已然被连贵妃的人控制而这满殿的血迹和那一桶人肉更是让人无法反驳。 皇后咬紧牙关一脸凄楚道:“皇上明鉴是这女子刺杀臣妾!”她身上还有伤口这般说倒是有几分可信也让皇帝的神情微变。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听得一旁的禾枷神情虚弱道:“皇上奴婢有冤屈请皇上为奴婢做主!” 她的胳膊上已然只剩下了骨头而腿上更是被削掉了几块整个人就像是洗了一个鲜血澡。 见她这模样皇帝也被骇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才道:“说。” 不管皇后如何辩驳人是她处置的这件事儿总抵赖不得!听得皇帝答应禾枷瞬间泪如雨下恭敬地磕了头伏在地上颤声道:“回皇上奴婢本是离城百姓与父母亲人世代居住在秦山之上。可是数月前有一批人找上了爹爹自称是皇后的属下要以重金收买爹爹让他做害人的药。爹爹不同意那些人竟将奴婢全家都杀光了!娘亲拼死将奴婢的命护下为了抱住我她堵死了出路。奴婢 逃出之后想要回去寻找他们却不想只看到了漫天的大火!”她似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惨烈哭的不能自已好一会儿才喘着粗气道:“那大火烧了三四日等到火势熄灭之后山上再无活口只剩下了那一具具的枯骨!皇后谋害皇嗣 不成恼怒之下竟杀了奴婢全家。奴婢苟活至今只为给父母讨一个公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假甘遭天打雷劈!” 其实有一点她没有说当日里母亲是将她和弟弟一起送入了密道之中为了防止那些凶手找来母亲便堵死了那条路。 她姐弟二人得救可是她的父母亲人却没有了生路! 其后她的弟弟高烧不退她为了救弟弟想起了天山雪莲这才一路去了雪山上。 只是不曾想她救人心切而召唤出来的白熊却害了辰甲。 而等到她回去之后却发现弟弟也已然一命归天再无回天之力。 父母亲人皆不在世上唯独她孤苦一人禾枷所念只剩下了报仇这才只身前去京城想要以一己之力害的皇后再无翻身余地。 可是她到底是功败垂成方才那一击竟然没有杀了皇后! 禾枷哭的格外凄惨而站在外殿的连贵妃也有些动容。面对这样的情景即便是铁石心肠也有些心酸。 而皇帝更是震惊至极。 如今后宫之中身怀六甲之人也只有祥嫔一个。而先前皇后还曾经想要谋害祥嫔腹中孩儿。 有一就有二由不得皇帝不相信。 他目光阴沉的看着皇后冷厉的问道:“皇后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皇帝不愿意相信面前的女人是这样的毒妇可是眼下的现实却让他没有怀疑的理由。 毕竟谁会拿这样的事情来诬陷她?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皇后心中恼恨那些人做事不干净竟然留下了活口。可是面上却是哭的不能自已气息微弱道:“皇上臣妾从未做过此事这是他们的污蔑啊求皇上明鉴!” 说到这里皇后又带着哭腔伤心欲绝道:“妹妹本宫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了为何你们还不肯放过我?难不成一定要将本宫逼死么!” 后面的话她是对连贵妃说的那声音哀哀切切像极了一个被逼到死路的无辜之人。眼见得皇帝的眼神看向自己连贵妃心中发恨顿时回眸道:“皇上臣妾也是今日一早才得到消息的况且难不成这人也是臣妾伤的么?臣妾相信皇上心中自有定夺还请皇上决断。”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她二人的话各自有理谢言晚望着皇后那故作可怜的模样心中恼恨不已。而后她站了出来恭声道:“皇上臣妇有一件东西还请您过目。” 闻言皇帝微微一愣而在场之人的目光皆放到了她的身上。 谢言晚从容的掏出了那块被火烧过的令牌双手奉上。 下一刻便见皇帝目光阴沉沉声问道:“你这是从那里得到的?” 而皇后的目光更是在看到那一块令牌之后瞬间变了脸色。 那个令牌她自然认识正是她派出去的人身上所携带的! 只是怎么会落到谢言晚的手里? 眼见得皇后脸色变幻连贵妃闪过一抹得意她识相的不说话只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谢言晚的回禀。 “回皇上臣妇先前随夫君去离城之时曾经生过一场大病。这块令牌便是臣妾在离城养伤之际闲暇出游时偶然所得。而臣妇捡到的地点正是秦山!”说到这里谢言晚微微一顿继续道:“臣妇之所以将这块令牌捡走乃是因为那里的确被火焚烧过且内中有尸首数十具死相惨烈。当时臣妇看着于心不忍便命人 将之安葬。只是不曾想到这里面竟然牵涉出了这样一桩人命案。” 她这话一出皇帝顿时勃然变色而禾枷更是激动的抓住谢言晚的衣襟哭道:“王妃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来世结草衔环也要报答!” 当日禾枷离开的时候一心只想着报仇可是她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安葬父母! 不成想这冥冥之中竟然是谢言晚替她做了这件事。 禾枷哭的不能自已饶是连贵妃也不由得叹息道:“可怜的孩子皇后您做这种恶毒的事情难道不会心中有愧么!” 铁证如山皇后有心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 反倒是谢言晚她们人证物证俱在叫她抵赖不得。 连贵妃说的话也是皇帝想要问的。他宠幸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一直以为她像是一朵牡丹一样雍容华贵乃是与他并肩母仪天下之人。 可是不曾想这却是一条毒蛇! 那一桩桩触目惊心的事情被展现出来之后背后的真相更是让皇帝心中发寒。 这些年来他到底宠幸了一个怎样的女人! 而更让他心中发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这些年皇帝的子嗣一直很单薄怀上身子的女人要么是一尸两命要么就是滑胎。甚至外面有传言道是他曾经造的杀孽太多所以报应在了子嗣的上面。 而皇帝也渐渐地相信了这个传闻这些年来已然尽量的避免杀戮只求能够多一些的子嗣。 可是如今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哪里是上天降下来的警示分明就是枕边人的阴谋诡计! 是她将自己的子嗣悄无声息的害死而自己竟然浑然不知! 皇帝顿时心中发寒当初对子嗣下手这次对自己下手。若是不惩治这个女人是不是哪一天他就会重蹈覆辙再次被她算计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在床榻之上?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皇帝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他往前踏了一步对从床榻上滚落下来的皇后无动于衷只是弯下腰来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是这样么?” “皇上……” “朕问你是这样么!”皇帝的声音猛然加大而皇后更是被他眼中的疯狂所吓到。这么多年他对自己太好好到皇后已然忘记了正是这个男人当初杀人如麻。就连怀了身子的前皇后都 能眼睛不眨的推下悬崖! 一想到那个尸骨无存的女人皇后瞬间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疯狂的磕头道:“皇上饶命啊臣妾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啊!” “呵好一个一时糊涂。来人!” 皇帝猛地扭过头去望着外面的御林军沉声道:“皇后周氏神智失常着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说到这里他又看着皇后身上的伤口一字一顿道:“不准看诊!” 皇后先前撞柱的伤势本就没有好利落今日又被禾枷所伤若是不看诊的话…… 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皇帝这次是下了狠心了。 听得这话皇后瞬间变了脸色一把抓住皇帝的衣襟哭道:“皇上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然而不管她如何说皇帝的神情都是一派漠然。甚至在她抓住自己衣襟的时候抬脚便踹上了她的身子嫌恶的看了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见他这模样在场之人无不心寒。而连贵妃更是在得意之余又觉得遍体冷意。 曾经宠冠六宫的皇后如今都落得这个下场。若是自己得罪了皇帝又岂能比她更好? 不过还好她只需要再熬上几个月便可以彻底的出头了! 届时她再不用如履薄冰的度日。而那个位置也会换一个人来坐! 眼见得连贵妃脸上闪现出奇异的笑意谢言晚则小心的将禾枷抱了出去。 见谢言晚知情识趣儿的出去连贵妃满意的一笑缓缓地靠近了皇后居高临下道:“周氏你如今可还有什么遗言么?” 争斗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如今蜷缩在她的不远处。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后周氏如今像是一个可怜虫! 而自己却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当真是叫人快意非常! 闻言周氏缓缓抬起了头眼中恨意加剧厉声道:“连氏!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今日谋害本宫本宫告诉你就算是做鬼本宫也不会放过你!” 她叫嚣的厉害可看在连贵妃的眼中却是格外的快意。 她就喜欢看到皇后这个模样恨到了极致偏偏对她毫无办法! 若不是皇帝善变随时都有可能改变主意她还真想留着皇后一命好让她看看自己是如何坐上那最尊贵的位置上去的。 可惜啊皇帝是个多情种子。今日的决绝他日未必不会反悔。 而她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隐患。 所以…… 连贵妃缓缓的弯下腰捡起了被扔到一旁的薄薄刀刃而后走到皇后面前狠狠地刺穿了她的身体。 下一刻便听得皇后的惨叫声响起:“连氏你这个毒妇!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对于皇后的诅咒连贵妃视若未闻。只是丢下匕首又掏出帕子擦干净自己的手这才将帕子丢在一旁冲着外面道:“来人将废后周氏送到冷宫严加看守!” 走出宫殿之前她又回眸看了一眼内殿。 外面的日光丝毫没有透进来这偌大的殿中早已被鲜血覆盖的看不清楚原本的颜色。而皇后就像是一条行将就木的老狗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这样很好。 “好姐姐放心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的。因为本宫会将你的儿子也送过去让你们母子做伴!” 连贵妃这话说完再也不回头的走了出去。 御林军进去的那一刹那她清晰的听到了皇后的挣扎与诅咒:“连氏你这个贱人……” 正午的日头格外的烈连贵妃望了一眼天上的旭日骄阳而后缓缓的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呵贱人? 这偌大的皇宫内院哪个女人不是贱人? 能够活下来的都是泯灭了良心不顾一切往上攀爬的。 毕竟在这里善良是罪。 只有恶才能滋养出富贵花。 …… 偏殿之中躺着一个女子。 方才谢言晚将禾枷抱出来之后便在辰甲的搀扶之下一同将她就近送到了偏殿内。 此刻太医正在为她诊脉然而谢言晚焦灼的等了许久才得到了太医无可奈何的回答。 “这位姑娘伤势颇重若是没有王妃所喂的护心丹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无力回天了。” 太医的话断了禾枷的生路。而谢言晚更是脸上有些怅然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禾枷却是早知自己活不下去虚弱的一笑断断续续道:“王妃谢谢你我我没有遗憾了。” 说到这里她又将眸子看向辰甲可是未曾开口一双眸子却是先红了起来有泪珠滚落下来。 谢言晚见这模样当下便拍了拍辰甲的肩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她知道禾枷必定是有话想要跟辰甲说的她不能在这里碍事。 禾枷已然快死了这最后的时光就留给他们二人吧。 眼见得谢言晚走出去禾枷脸上带着几分感激而后看向辰甲。 她有好多话想要说可是当真正看向辰甲的目光时却如鲠在喉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见她这个模样辰甲更觉得心中酸涩。他隐隐猜到禾枷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便当先开口道:“我不怪你。” 他说的是实情这条胳膊废了便废了他从未想过要让禾枷抵命来偿还。 纵然是杀手可是辰甲的性情却像一个真正的君子。谦谦温和公子如玉。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若有来世…… 却不想辰甲的话一出口禾枷的泪便落得越发急了。 见她哭的凄惨辰甲忍不住伸出手来替她擦泪却见禾枷想要抬起手触碰他。 然而她的胳膊已然成了森森白骨根本就无力动弹只是微微抬起一点便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见状辰甲轻柔的握着那已经是白骨的手轻声道:“别内疚我原谅你。” 闻言禾枷拼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泪珠将一张樱唇张了几张方才喘息着道:“对不起。” 若早知今日她当初便不会召唤那只白熊那样她心中的情郎便还会是完好的模样。 而非今日这般成了残废! 禾枷心中剧痛如今再无牵挂唯有眼前的辰甲让她放心不下。 见到他的第一眼禾枷便觉得以后的人生有了希望。她甚至自私的想过皇后已经那样凄惨了她是不是可以留在凤府然后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得知辰甲胳膊被废的真相却让她再也待不下去。 那是她造的孽! 而造孽就要偿还的。比如皇后比如她谁也逃脱不得。 “傻丫头我说了不怪你你不要自责。那不是你的错。”辰甲抬手抹去了她的泪珠眼中满是心疼。 这样年幼的丫头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因为皇后的恶毒心肠而去承受这么多。 这一切原本不该是她所要承担的。 然而一切没有如果。 他或许之前曾经有过怨的可是看到此刻的她只觉得一切过往都不再重要了。 禾枷已经这样了他又岂能让她再增添愧疚?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可怜的丫头罢了。 闻言禾枷莞尔一笑眼泪滑落却衬得那一张脸越发绝美。她努力的笑着费力的说到:“辰甲我欠你一条胳膊还你一条命。若有来世若有来世……” 然而剩下的话她终究是说不出来了。 禾枷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缓缓落下可那一双眼却是直直的盯着某个地方再也不会眨眼亦或是动弹。 她口中的若有来世会是什么样子呢?除了已经没了呼吸的禾枷没有人知道。 但是那一定是一个美好的期许。 辰甲心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他抬起手掌轻轻地将禾枷的眼睛合上。而后终是忍不住缓缓的滴下一滴泪来。 男儿不落泪未到伤心时。 他慢慢的低下头在她额上一吻轻声道:“傻丫头若有来世愿你生于富贵家平安一世。莫要再遭受这些苦难。” …… 辰甲出来的时候谢言晚正在与连贵妃交谈。 先前谢言晚出来之时刚好看到了连贵妃她当下便行了礼轻声恭贺。 今日之事谢言晚是头功。 连贵妃心情甚好便站着多说了几句言语中颇有亲近之意。 待得看着那些侍卫将半死不活却仍旧如泼妇一般破口大骂的皇后拖出来后饶是谢言晚也不得不佩服连贵妃的手段。 从初次见面她就觉得这个妇人不简单。而如今连贵妃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她想要的。 哦不应该说还差一样。 直到皇后被人带走而她的声音也消失不见连贵妃这才回过头来温声道:“今日之事多亏了贞和你了。”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笑恭声道:“贵妃娘娘心怀正义惩奸除恶贞和佩服。” 人都爱听恭维话尤其是这个恭维的人还对她格外有用。是以连贵妃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意得志满来温声道:“好了你的功劳本宫不会忘记的。” 至少在她的骁儿登基之前她绝对不会忘记。 至于以后么…… 谁说的准呢? 谢言晚并不将她的许诺放在心上因此只是谦恭的一笑做足了姿态。 只是余光看到辰甲走出来之后她顿时心头一紧带着几分涩然问道:“那个宫人去了?” 眼见得辰甲点头谢言晚的脸色顿时有些黯然。 纵然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不可避免可是当这个事实来临的时候谢言晚还是难受的很。 虽说相处只有短短几日可那姑娘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退去的影子。 是个可怜的小丫头啊。 连贵妃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谢言晚说的是谁不由得叹息道:“这个宫人实在是太可怜了些。” 不过她这话只是随口一说倒是没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甚至她还有些喜悦这个宫人的死更像是一个明晃晃的控诉。 看皇后是多么的作恶多端! 等到她将事情扩散出去皇后恶名昭著传遍天下之后她的死才不会造成太大的震动。 而百姓们只会说这样的毒妇死的好! 连贵妃心中不着痕迹的转了几个念头一回头便听得谢言晚带着几分悲恸的说道:“娘娘臣妇有个请求还请娘娘恩准。” “贞和跟本宫还客气什么请讲。” 连贵妃眼下心情甚好听到谢言晚的请求当下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贞和与这丫头也算是有几日的主仆缘分所以想要将她带出宫去好生安葬。不知道娘娘可否行个方便?”听得她这话连贵妃微微一怔似是没有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旋即便点头道:“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罢了本宫便成全你带她走吧。等到了她的坟前也记得替 本宫上一炷香。” 闻言谢言晚顿时谢恩。 连贵妃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自然也没有停留的理由。谢言晚看的出来当下便恭送她离开自己则吩咐辰甲带上了禾枷一同出了宫。 她之所以讨要了禾枷的尸首一则的确是想要厚葬了禾枷二则便是为了辰甲。 毕竟若辰甲当真喜欢禾枷的话那以后定然少不了时时祭拜的。 因着禾枷的尸首已然零落所以不宜久放。 出了宫门之后辰甲便径自去了棺材铺买了一口现成的棺材。将禾枷放进去之后又传了信号让附近的辰字科人前来帮忙将禾枷葬到了附近的一处坟地内。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了银子的开路禾枷很快便被安葬入土。新坟很快便被树立起来上面还刻了几个小小的字。 坟前端端正正的放了一个香炉辰甲点燃了香便递给了谢言晚。 谢言晚接过之后将香插在炉内叹了口气轻声道:“禾枷你安息吧皇后很快就会去黄泉为她所做的恶行赎罪的。” 今日皇后受伤皇帝不准人看诊依着连贵妃的脾气必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 况且她走之前连贵妃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她不会放过皇后。 想必过不了多久宫中便要办丧事了。 不过周氏已然成为了废后她的丧事自然也不会风光大办的。 不说别人单是连贵妃就不会允许。 禾枷虽然身死心愿到底是了了。 那一炷香悠悠然飘向天空仿佛是女子的叹息随风而逝。 待得谢言晚起身之后辰甲这才拿着刚买的纸钱元宝一叠一叠的点燃。只是目光却是望着她的坟茔无言。 见辰甲这模样谢言晚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安抚道:“莫要伤心了想来她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吧。” 毕竟有些时候背负了太多苦难或者才是一种折磨。 闻言辰甲自嘲一笑目光望着坟茔上面的禾枷二字轻声道:“若是有可能属下并不愿让她身死也更无须她来抵命。” 谢言晚并不知他们二人在大殿内说了什么只是眼下听得辰甲这口气顿时便有些心中发酸因安抚道:“辰甲你也要想开一些。” “嗯。” 辰甲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叠纸钱烧了方才起身。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他们也该回去了。 这里在郊外因着离城中不远所以他们是徒步。 谢言晚见他神情有些伤感略思索了一番到底是开口劝慰道:“虽说她死了可是你们二人感情却做不得假。她在天上想来也是愿意看到你好的。” 听到谢言晚话里的劝慰辰甲回过头来勉强勾笑道:“多谢王妃宽抚属下明白。” 其实与其说是伤感倒不如说是怅然的多。 生命无常你永远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 可越是这样他才越觉得要珍惜眼前更要珍惜身边人。 辰甲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却不想他的话倒是让谢言晚误会了。 原来他跟禾枷当真是那种关系。 若是这样的话恐怕妙书更会伤神了…… 毕竟有些时候死人比活人更难超越。 就算是以后辰甲真的跟妙书有可能怕是也会有芥蒂的。 谢言晚心中想着不妨辰甲猛地顿住脚步看着谢言晚道:“王妃属下想要跟您求个人。”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你想求谁?”辰甲神情郑重脸上满是正色与恳求:“属下想……求娶妙书姑娘。” 正文 第二百章 你要娶妙书? 听得这话谢言晚樱唇微张诧异道:“你说你要娶妙书?” 她是不是听错了? 见谢言晚这模样辰甲复又重复了一遍郑重道:“是属下恳求王妃准允。” “可是……你不是喜欢禾枷么!” 谢言晚只觉得脑子都凌乱了这辰甲方才还在禾枷坟前那般伤心怎么一转眼就要娶别人了? “啊?” 谢言晚这话一出辰甲也愣了疑惑道:“属下什么时候喜欢过禾枷?”王妃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王妃属下心里一直喜欢的都是妙书姑娘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辰甲的神情格外郑重也让谢言晚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呐呐道:“可是昨日我见你与禾枷独处一室你们……”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辰甲却明白过来。当下便叹息道:“昨日里禾枷询问我断臂之事其后她崩溃大哭属下只是安抚她。况且属下比她大那么多一直将她当做小 妹看待的又岂会生出男女之情。” 见辰甲无奈的解释谢言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竟然是一场乌龙局。 不过…… “所以你真正喜欢的是妙书?” 见辰甲点头谢言晚的眉眼中顿时酿出几分笑意。这可算是柳暗花明了。妙书那丫头若是得知辰甲的真实想法怕是得喜极而泣了。 毕竟没有什么比心上人也喜欢自己更让人欢喜的事情了。 看到谢言晚笑了辰甲的心就落了回去诚恳道:“王妃还请您成全。” 闻言谢言晚笑眯眯的摆手一面朝着城内走去一面道:“你要娶得是她又不是我不去问她为何反倒来问我?” 听得谢言晚这话辰甲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朗声谢道:“多谢王妃成全!” 王妃的意思就是他只要征求妙书的同意他们便可以在一起了! 眼见得辰甲眼中的喜色谢言晚的笑容也更加深了几分。这算是什么?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看来倒是她多虑了。等到回府之后辰甲果然去找了妙书。谢言晚倒是有心想要看戏可是还不等她跟上去就被某个老妖孽一把捉住鄙夷道:“出门了便疯了?脏成这般模样也好意思回来 !” 被凤栖止抓住之后谢言晚下意识的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果然见衣服上血迹斑斑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她眉眼一转狡黠一笑顿时便扑到了凤栖止的身上在他衣服上蹭啊蹭一面笑嘻嘻道:“家里有阿止我为何不好意思回来?” 谢言晚身上的血腥气未散鞋上更带着泥印子被她这么一蹭凤栖止的身上瞬间脏了。 然而娇妻难得主动扑上来凤栖止便权当没看见。任由她八爪鱼似的抱着自己一把托起她的身子朝着房间内走去。 今日之事早有下人前来回禀凤栖止已然知道了详细过程。 是以在为谢言晚洗澡的时候自家娇妻浑然不觉自己有多么诱人只顾得一味讲起宫中的事情凤栖止便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什么才是主次。 下一刻凤栖止便除去了衣襟如水将谢言晚禁锢在这一方汤池之中低哑着声音道:“本座难得休沐你却撇下本座。你说该如何惩罚你才好?” 谢言晚被他困住一双沾染了雾气的眸子眨呀眨格外无辜道:“千岁爷一向大度自然是不罚的好。” “好。” 凤栖止一个字落下便径自吻了下去含糊不清道:“既然不罚那便赏赐你一些宝贝吧。” 闻言谢言晚脸色顿时可疑的红了起来她伸出双手抵住凤栖止的胸膛脸色发烫的嗔道:“千岁爷白日宣淫可不好。” 呸什么宝贝不过就是……那种东西也能叫宝贝么! 眼前的小娇妻看起来格外可口美色当前凤栖止觉得他若是不做些什么似乎有些对不住谢言晚。 是以他当下再不客气一把捉住谢言晚的腰肢将手伸了下去意味深长道:“无妨这浴房之内黑白不辨本座说它是黑夜便是黑夜。” …… 这厢的浴房之内有人折腾的水汽蔓延而那厢的下人房内更有人水雾朦胧。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男人手中拿着一只小巧的檀木盒子内中装了一个精巧的白玉簪。而他方才的话更叫人听得格外心动……“美玉配佳人。” 这佳人可是她? 虽说这情形怎么看意思都很明显可妙书仍旧觉得一颗心跳的飞快不敢相信那个事实。 而后便见辰甲叹了口气将这盒子放在她的手上正色道:“妙书我心悦你。” 六个字瞬间让妙书的眼眸泛红手上几乎拿不住那个盒子往后退了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仰头道:“禾枷尸骨未寒你却同我说这个?”她是很喜欢辰甲可是若他是这等薄情之人那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闻言辰甲抓过她的手诚挚道:“我待禾枷如兄妹昨日里我的确抱了她却是因为她得知我断臂之事难以自持扑入我怀中嚎啕大哭。辰甲此生唯一心悦之人唯有你 一个。若你不信我可对天发誓如有一字虚假必遭天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妙书捂住了嘴蹙眉道:“没得赌咒做什么我我信你。” 妙书的眼中水雾弥漫觉得幸福来得格外不真实又诺诺道:“可是为何是我?” 她这样平凡这样不起眼辰甲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见状辰甲勾唇一笑温情脉脉的看着妙书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因为你是你。” 也许是从她举着糖包言笑晏晏之时;也许是她不论何种境地都乐观开朗之时;也许是她处事周全之时。 但不管是哪个时候都只是因为她是妙书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这直接的告白瞬间便让妙书的脸红了起来仰头道:“那为何又是现在?” 禾枷才死他却来跟自己告白。辰甲一眼看明白她的想法因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其实本不该是现在。这几日禾枷的告白反而让我看明白自己的心。簪子是昨日便买的那时便该给你。只是我去 你房内后你却不在。” 在之后便是禾枷之事让他乱了心神。再加上昨夜一直未曾看到妙书他便只得暂且收起了这个心思。 只是不曾想今日禾枷竟去了。 “禾枷之死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世事无常你永远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而我眼下更想惜取眼前人。” 这样若真的有朝一日……也不会追悔莫及。 闻言妙书的眼眸里水雾越发浓烈她咬着唇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其实我也心悦你。” 若不是喜欢他怎会辗转难眠夜不能寐?若不是喜欢他怎会在看到他与别人相拥时而心头发酸不敢面对? 听得这话辰甲脸上喜色一闪下一刻便单手将妙书抱在怀中手掌紧紧地扣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此话当真?” 妙书在他怀中听到他剧烈而快速的心跳耳垂也泛起了红色。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咬着唇有些羞涩的说道:“明日随我回家见我娘吧。” 她家中尚有老母幼弟且跟谢言晚签的也不是死契。论规矩辰甲是该上家里提亲的。 辰甲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搂着她的手越发收紧了几分:“好明日就去!” …… 第二日一早妙书前去伺候谢言晚起床的时候脸色便有些羞郝。 谢言晚本来还有些犯困可在看到她的表情之后哪里还不明白?当下便笑眯眯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笑问道:“妙书啊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同我说?” 闻言妙书的脸越发的红轻声道:“王妃奴婢今日想要请一日的假回家一趟。” “去吧去吧。”谢言晚随意一摆手眼中的笑意越发加重戏谑道:“不过我问的可不是这个哟。” 见状妙书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嗔道:“王妃您别打趣奴婢了。” “啧嫁出去的丫鬟泼出去的水。”谢言晚一副伤心的模样叹息道:“这还没有嫁出去呢就嫌弃我这主子了。” “王妃……”妙书的脸红的如水蜜桃一样看的谢言晚更觉得有趣儿。 她咬了咬唇到底是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其实奴婢也不知道答应的对不对。” 妙书是喜欢辰甲可是她总觉得这幸福来得太快有些不真实生怕哪一日醒来美梦便成了虚幻。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顿时了然因拉着她的手笑问道:“那我且问你你喜欢他么?” 妙书点头谢言晚又问:“那你可想跟他厮守终身?”妙书脸色泛红仍旧坚定的点头。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儿臣,要为叶家伸冤! “这便是了。” 谢言晚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既然了解自己的心便该相信他的心。想要相守一世必定须得两心同。” 听得谢言晚的话妙书微微一愣而后重重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行了今儿个不用你伺候了收拾一下回家吧。” 谢言晚微微一笑便将她推了出去嘴里一面道:“记得回来的时候替你家主子我顺带买一包杏仁酥。” 妙书被她推出了门脸上也终于露出欢喜的笑意脆声应道:“是奴婢遵命。” 眼见得妙书去了谢言晚眼中的笑意越发扩大。她抬头望了一眼那明朗的天色笑眯眯的感叹道:“真好。” 是啊真好。 …… “娘娘宁王殿下来了。” 宫人前来回禀的时候连贵妃正低头饮茶。听得这话她将手中茶盏缓缓放在桌案上淡淡道:“让他进来。” 而后便听得宫人高声唱喏:“宣宁王进殿……” “儿臣给母妃请安。” 宁王恭声磕头只是那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淡漠。 闻言连贵妃淡淡的嗯了一声道:“起来吧。” “谢母妃。” 行了礼宁王便站在原处不动弹只是问道:“不知母妃传召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没事儿本宫便召不得你么?” 听得连贵妃的话音呛人宁王低头道:“儿臣不敢。” “不敢?”连贵妃直视着宁王声音里带着气愤问道:“那本宫且问你送去的画册你如何处置了?” 对于这个问题宁王回答的格外干脆:“撕了。” “你这个逆子!” 连贵妃霍然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厉声道:“那可都是本宫千挑万选出来的名门贵女哪一点配不上你!” 那日她精心挑选出来的贵女名册命人送到了宁王府。可是不成想从那日开始就没有回音了。今日一早她派人去宁王府询问不想得到的便是这个两个字的回答。 撕了好一个撕了! 他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压根不考虑一点后果! “母妃说的对是儿臣配不上她们所以还请母妃收回成命。” 宁王的脸色甚至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声音里却带上了几分冷硬。 闻言连贵妃更是生气指着他骂道:“你!你是要气死本宫么?” “儿臣不敢。” 宁王回答她的仍旧是这个几个字。听得这话连贵妃的胸前越发起伏不定她指着宁王半日又恨恨的将手放下沉声道:“骁儿你可知如今的局势有多么紧迫么?本宫不能再任由你这么任性下去了明 日本宫会亲自奏明圣上给你挑选一门亲事!” 闻言宁王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冷声道:“母妃儿臣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了若您执意要让儿臣娶亲那儿臣便只有回边疆了!” “就算是回边疆你也得给本宫带上媳妇儿走!此事由不得你!” 连贵妃后槽牙都恨得疼她这是什么命啊偏偏生出来这么倔的一个儿子! 可是如今皇帝的寿命已经时日无多她绝对不能由着宁王再这么下去了。 这一仗她只能胜不能败! 不想她这话一出便听得宁王淡淡道:“那母妃大可试试看。若无其他事情儿臣便告退了。” 说完这话宁王竟自顾走了。 见他离开连贵妃更加气得几乎炸裂:“上官翰骁你给本宫回来!” 然而宁王的脚步却是丝毫不停。 见状连贵妃咬牙切齿回身拂袖便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听得那砰的一声瓷片碎裂声殿内的宫人瞬间跪了一地。 连贵妃站在原地气了半日才回头沉着脸道:“来人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此事不能耽搁了她需要尽早的将宁王的婚事定下来。届时等到一道圣旨传下去她就不信上官翰骁还敢抗旨不尊不成! 关乎继位的大事她绝对不能惯着他! 不想当连贵妃到了乾清宫的时候却被红衣太监拦在了门外。 “贵妃娘娘皇上此刻有要事处理不见任何人。” 闻言连贵妃眉头一蹙压抑着火气问道:“本宫有要事通禀还望公公给皇上禀告一声。” “娘娘莫要为难杂家皇上吩咐不得违逆。” 见那公公竟然丝毫不让连贵妃心中更气却只能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便不为难公公了不知皇上何时忙完?” 那公公微微一笑依旧是一问三不知:“杂家也不清楚毕竟皇上的事情谁敢过问?” 见状连贵妃无法只得留下宫人在此等候自己则转头走了。 可是不成想一连三日连贵妃前来见皇帝得到的消息都是他在忙要事。 不止连贵妃见不到就连朝中大臣也同样的见不到。 皇帝无缘无故的罢朝三日群臣都见不到他众人一时有些恐慌。 得知这个消息谢言晚也有些担忧问道:“阿止你说皇上不会出事儿了吧?不然怎么不露面呢?” 现下外面传的纷纷扬扬的都说是凤栖止这个奸臣掌控朝政钳制了皇帝。可是天地良心她家阿止也见不到皇帝好么! 闻言凤栖止摇了摇头沉声道:“他没有出事儿只是被人蛊惑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心头一惊下意识道:“蛊惑?难不成是之前的巫蛊案?” “不是。”凤栖止嗤了一声神情不明淡淡道:“十之八九是那个道士。”原本他还不是很确定是不是那个道士搞鬼可是这两日他派遣辰字科人进乾清宫打探消息却发现那里此时已然水泼不进。而后便有了那些不利于他的消息传出来 这种种事情连在一起才让凤栖止彻底的确认了一件事情。 那个道士是圣衣教的人。 能以一人之力钳制住辰字科的下属恐怕只要那个人了。 圣衣教的长老……清风。 “道士?” 谢言晚微微一愣猛地想起来宫中的流言失声道:“你说的是那个皇帝新近召进宫的游方道士?” 那是她们在离城时候发生的事情据说那个道士仙风道骨且声称自己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的丹药所以被皇帝奉为上宾。 而那个道士据说就住在乾清宫! “不错正是他。” 凤栖止捏了捏眉心沉声道:“眼下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那个牛鼻子老道格外难对付且只忠于教主一人。 原本清风只在教中管理要务可是如今他却进了宫还侍奉在皇帝身侧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凤栖止自然不相信清风会诚心诚意的服侍皇帝且不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药就以清风的身份他就不可能会诚心的伺候皇帝! 偏偏这个人的工夫深不可测……就算是全胜之下的他甚至连五成胜算都没有。 念及此凤栖止的眉头越发皱了起来。 清风进宫究竟所求为何?或者说那个女人是另有打算了么! …… 到了第四日的时候皇帝终于露面了。 与这些人意想中不同的是皇帝非但没有任何大碍且整个人神采奕奕倒像是一瞬间年轻了七八岁一样。 见到这样的皇帝众臣一时之间都在心里打了个突儿就连凤栖止也有几分不安。 他如今已经可以确认在乾清宫内住着的道士绝对是清风无疑了。 皇帝的声音响彻在金銮殿上:“众位爱卿不必担忧朕这两日只是辟谷闭关罢了并无甚大碍。” 他之前对于那个道长还有些不相信临时闭关也是抱着姑且试一把的心态。可是不曾想这个道长还当真是神了不过三日的工夫竟让他的身体恢复到十年前的状态! 仅昨夜里他竟已然能御八女而神清气爽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皇帝的脸色红润朗朗的笑声响彻大殿。 可凤栖止的心里却是猛地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清风绝对不会真心诚意的为皇帝调养身体他只会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谋害皇帝。 那么上官煜现下的身体状态便只有一个可能性去解释。 那便是……回光返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凤栖止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抹寒芒。看来他的确是要早做准备了! 算着时间这个时候的曲清池也该到柳州了只希望她不要让自己失望啊。 凤栖止心中有了打算心中也不停地在盘算着。 不想在这个时候却见上官翰骁站了出来直挺挺的跪在大殿中央沉声道:“皇上儿臣有要事禀告。” 皇帝刚出关心情格外好见他这模样当下便摆手道:“宁王有什么事情且说来听听。” 只是上官翰骁的一句话瞬间便让皇帝的脸色大变。 “儿臣要为叶家伸冤!”这话一出不止是皇帝就连在场的其他人都瞬间凝神屏气不敢开口说话。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混账东西! 皇帝的神情顿时阴沉下来望着上官翰骁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上官翰骁的神情不闪不避仰头朗声道:“叶家之案乃是冤案儿臣恳请父皇能够重审叶家一案还叶家一个公道!” 听得这话皇帝霍然站起身指着上官翰骁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皇帝的脸色难看至极叶家之案究竟为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而在场的这些大臣们但凡是跟着他时日久的也都知道是为什么。 大家都不敢提及此事可是偏偏是他的儿子竟然掀了这一块铁板! 上官翰骁的声音清朗的响彻大殿一字一顿道:“儿臣清楚也明白后果。儿臣这里有叶家含冤的证据还请父皇过目。” 然而未等他的话说完就见皇帝指着他骂道:“混账东西你是在指责朕老眼昏聩所以识人不清么!” “儿臣不敢。”上官翰骁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该说出口的却一个字都不少说:“儿臣只是想请父皇还叶家一个清白!” 当年的叶家名满天下叶公更是天下学子的榜样。可是却因为叶修的一个失误导致那么多的无妄之灾加诸在叶家。 这不公平! “给朕滚出去!”皇帝猛地发怒将龙案上的奏折本子尽数朝着上官翰骁砸了过去指着他破口大骂道:“朕在位这么多年何曾有过冤假错案?你还真是长本事了毛没长齐呢先来冲着 你老子开刀了!滚!” 皇帝勃然大怒大殿上的人尽数跪了下去齐声道:“皇上息怒。” 而上官翰骁却是仍旧跪在原地后背直挺挺目光里满是坚毅。 叶家之案错了便是错了。他纵然耿直却不傻。他何尝不知道这里面是皇帝的授意。可更是因为如此上官翰骁才更要翻案。 他要给叶家一个公道更要给轻尘一个公道。 只有叶家被平反叶轻尘才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他做他唯一的妻! 见状皇帝更加生气猛地朝外喝道:“来人将上官翰骁给朕丢出去!” 内心最隐秘的那一处阴暗被揭开皇帝又想起了当年被叶公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的场景。他的眼神中带着怒火看向上官翰骁的模样也越发不善。外面的御林军瞬间涌进来想要将上官翰骁拖出去。可是上官翰骁却挣脱他们平静道:“父皇儿臣这里确实有证据您当真不要过目么?您乃是明君这样作为如何 向天下交代?”闻言皇帝的怒火更甚他登登登从正大光明的牌匾下走过来抬脚便踹上了上官翰骁的腰间怒骂道:“跟天下交代?上官翰骁这个位置上坐的还是你老子呢你就敢 这般逼迫朕了?你这个孽障还真不嫌吃相难看啊!来人带出去!” 眼见得皇帝这般殿中众臣都齐齐的磕头求情:“皇上息怒啊!” 而上官翰骁更是心中颓然沉声道:“儿臣遵旨。” 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然准备的这般充分可是皇帝仍旧不肯听他为叶家辩解。难不成叶家真的要被蒙冤一世了么! 上官翰骁很快便被拖了出去而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烦躁的挥了挥手怒道:“退朝!” 这两个儿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让心烦。一个是窝囊废一个是挑事儿精! 直到皇帝离开之后金銮殿的大臣们才起了身互相之间面面相觑谁的神情都不好看。 凤栖止当先走出去目光在上官翰骁离开的位置扫了一眼这才低声道:“叶家之事岂是如此简单能翻案的天真。呵。” 不过虽然天真倒难得是一颗诚挚的心。 …… 回到府上之后凤栖止斟酌了一番到底还是将这件事儿讲给了谢言晚听。 毕竟今日之事闹得这般大就算是他不说谢言晚也终究会听到的。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谢言晚瞬间变色诧异道:“竟然有这等事情?可是叶家当年……不是事情确凿么宁王如何翻案?” 皇帝授意的事情他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将一切做完美的怎么会留下把柄呢? 闻言凤栖止蔑然一笑鄙夷道:“再完美的局也有破解的法子。更何况宁王骁勇善战能将战场局势分析的如此透彻之人你当他是无能之辈么?” 这种人的脑子比寻常人更聪明。只是他们的耿直与诚挚却反倒成了让人诟病傻子的地方。 可是当真论起来傻的人究竟是谁呢? 谢言晚听了他的话顿时叹了口气道:“这样就难办了啊皇上自己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认错?这事儿注定是个死局。除非……” 除非有朝一日上官翰骁登基由他来翻案。可是这样做的话恐怕更会被人诟病。 毕竟他要娶得人是叶轻尘偏偏是叶轻尘。 如果他娶得是别人那么天下人或许会赞一声上官翰骁仁义。可就因为他要娶叶轻尘反而会被天下人怀疑他这般做法是否为了一己之私。 更甚者还会有史官口诛笔伐说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对先帝不敬。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谢言晚就不由得叹息这事儿除非皇帝松口让翻案否则怎么都很难做。 眼见得谢言晚愁眉苦脸凤栖止无奈一笑敲了敲她的额头道:“别人的事情你倒是跟着愁什么?” 闻言谢言晚叹息道:“那个叶小姐是个好姑娘。”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她却有一种知己的感觉。 况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将来为皇帝的十之八九是宁王夫人外交搞好了她跟阿止便会更加安全。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眼眸一软这个丫头又何尝不是心地纯善之人? 虽说她有时脾气暴虐了些可说到底也是一个小丫头而已。 “放心本座会留意此事必要时助他们一臂之力。” 听得凤栖止的话谢言晚眼中一亮笑道:“阿止你有办法?” “没有。” 凤栖止敲了敲她的脑袋淡淡的说了这两个字。可谢言晚却更加笃定他有办法当下便眉眼弯弯的一笑抱住了他的胳膊讨好的笑道:“我就知道我家阿止最厉害了。” “狗腿儿。” 凤栖止给了她这个中肯的评价便得到了一个更狗腿儿的吻。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抬手将她揽在怀中眼中柔情缱绻。这样的谢言晚当真是让他又爱又怜。 宁王府。 被御林军遣送回来之后上官翰骁站在门口便迟迟的不敢进门。 分明晨起走之前他还那样信誓旦旦的跟叶轻尘保证可谁曾想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他该怎样面对轻尘? 上官翰骁在门口站了半日反倒是院门先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有女子站在门内声音温柔:“你回来了。” 她的神情那般的温柔一双眸子里仿佛能看透上官翰骁心中所想不等他开口便柔声笑道:“无妨此事原本就争不得对错你又何必强求?” 闻言上官翰骁神情更加难看轻声道:“轻尘对不起……”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叶轻尘伸手捂住了嘴摇头笑道:“不要说这三个字我知你。” 为了替叶家翻案上官翰骁做了多少事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些年偷生已然难得能够与他心意相知更是让叶轻尘心中感激。如今她又怎么敢奢求更多? 只要维持现状她就已经很开心了啊。 上官翰骁眼中微红将叶轻尘抱在怀里沉声道:“轻尘你再等等本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叶轻尘被他抱在怀中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神情里满是无奈与感叹。其实比起来叶家被翻案她更在意的是他。 只是他执着的想要去做这件事情她便只能由着他。 “好。” 叶轻尘轻轻点头抬起头来柔声笑道:“我还没吃早膳你陪我可好?” 早上的时候上官翰骁起得早他一口东西都没吃。若是往常的时候他定然直接便挨到中午吃饭了。可是有了叶轻尘屡次规劝他的饮食便按时了许多。 上官翰骁其实是没有胃口的可是看着眼前女子的眼睛他竟不忍拒绝当下便点头道:“好。” 刚吃了两口早膳就听得门外有下人前来低声回禀道:“王爷贵妃娘娘传召说是让您立刻进宫。” 闻言上官翰骁的脸色一沉道:“替本王回了就说本王不去。” 那下人的脸色有些为难低声劝道:“王爷这样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就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叶轻尘打断柔声道:“王伯你去回了内侍监就说王爷吃完早膳便进宫。” 听得这话被唤作王伯的男人顿时便感激的笑了笑道:“多谢叶姑娘。”眼见得王伯去了上官翰骁的神情顿时便有些不悦无奈道:“她此刻唤我进宫不过是再骂一顿罢了去了做什么?”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只为,天理昭昭 见他眼中的不悦叶轻尘伸出手抚上他蹙着的眉心柔声道:“子辰她到底是你的母妃。你这样闹的僵了她心里必然不好过的。” 闻言上官翰骁将她的手拿下来攥在手里叹息道:“她若真为了我好如何会屡次不听我的规劝?” 单是娶妻那一项他已经跟连贵妃说过了那么多次可是她可曾听过? 非但没听反而一意孤行!甚至在他发下狠话来之后连贵妃竟然还将选好的贵女画册送到了他的府上! 虽说他当时便将画册撕了可是叶轻尘神情里的黯然已然让上官翰骁心疼不已。 见他这模样叶轻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为了她罢了。 念及此她的眉心也汇聚了点点愁绪轻声道:“说到底还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横在中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翰骁堵住了嘴抵着她的额头沉声道:“这话你若是再说我便真生气了!”上官翰骁这模样倒有几分小孩子赌气的模样。见状叶轻尘的愁绪散去了些许不由得轻笑道:“好我不说便是了。不过既然已经许了人家你总不好叫我食言吧? ” 听得这话上官翰骁纵然不愿也只得起身无奈道:“遵命。” 眼见得上官翰骁去了叶轻尘脸上的笑容才缓缓的收了起来眉眼中的愁绪再次凝聚到一起。 她没有出过门并不知眼下外面的情形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上官翰骁偶尔也会跟她讲一点。 现下太子怕是不成了而最有希望坐那个位置的便是上官翰骁。 他若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带着她去边疆未尝不可。可若是他是君王呢?怎能娶自己这个罪臣之女! 外间日头高悬可是照在叶轻尘的身上竟然让她生出了几分冷意。 她该怎么办? …… 府上的叶轻尘为了上官翰骁的未来而忧愁而进了宫的上官翰骁却为了连贵妃的态度而烦心。 “母妃急匆匆召见儿臣不知有何要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官翰骁看到连贵妃便只剩下了这一句话可以说。 大抵是因为说别的话她也终归会拐到自己不想听得话题上吧。 闻言连贵妃脸色一沉登时便将手头的茶杯狠狠地砸了过去沉声道:“逆子给我跪下!” 那茶杯不偏不倚的砸中上官翰骁让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上官翰骁依言跪下不发一言只是神情却是格外的沉静。 见状连贵妃气息一滞而后挥退了左右走到他身边指着他道:“你可知道你今日犯了多大的错误么!” “儿臣不知。” “你!”连贵妃指着他怒道:“不知?那本宫就告诉你你不该旧事重提为叶家翻案!” “为何不该?”上官翰骁一脸的沉着缓缓道:“叶家乃冤案清白之身为何不可昭告天下?”“那是因为……”连贵妃气得将手捏在眉心狠狠地揉着复又放下来凝眉道:“你可知道叶家之事原本就是你父皇所为?你如今却妄想让他来承认自己有罪你说是不 是不该!” “儿臣知道。” “你知道?”听得这话连贵妃一愣继而又失声道:“上官翰骁你脑子被狗吃了么?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做!” 上官翰骁抬起头正色道:“因为天理昭昭叶家缺一个公道。”“天真愚蠢!”连贵妃下了定论望了一眼外间这才道:“上官翰骁啊上官翰骁你知道本宫费了多大的心血才让你有了继承那个位置的希望么?可是如今你一句话 便轻飘飘的把自己作死了!你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你清楚么!” 闻言上官翰骁抬起头失望道:“母妃您自幼教导儿臣要仁爱正直难道如今却要自己推翻自己的话么?” 见到他眼中的失望连贵妃微微一愣想起幼时悉心教导他的模样顿时眼眶一红。 继而她又咬牙颤声道:“仁爱那是强者才有资格说的!上官翰骁你如今还没有这个资格!” 见她这模样上官翰骁心中一动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淡淡道:“母妃您知道内情的对吧。” 他这话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肯定。 连贵妃定定的望着他想要从自己这儿子的脸上看到什么可是最终她却只看到了坚定。 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然而这个目的连贵妃绝对不可能让他达成的。 因此连贵妃只是将他扶起来正色道:“你确定要知道么?本宫可以告诉你。” 如果将这件隐秘告诉他可以让他死了这条心的话那么连贵妃愿意毫无保留。 “二十三年前叶太傅因政见不合与皇帝在御书房大吵一架其后卸官罢职任凭皇帝三次上门请他出山叶太傅都将他拒之门外。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听得连贵妃这话上官翰骁点了点头道:“此事儿臣有所耳闻。然而叶太傅之子叶修一心想要为官不顾叶太傅劝阻报效朝廷。然短短几年他便因为多项罪名致 使叶家被抄家问斩。男为奴女为娼。” “不错但是这只是大多数人们眼中的事情始末。叶太傅的确在辞官之前与皇帝争吵过但是却并非因为政见不合而是因为别的事情。” 连贵妃的声音里带着寒芒和恐惧也让上官翰骁的心神紧绷迟疑着问道:“什么事?” “先皇后之死!”想起当年之事连贵妃的神情里带出几分惧怕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颤声道:“天下只知你父皇跟皇后伉俪情深可因着年代久远所以大多数人都忘记了西楚国原本 还有一个皇后的!她就是……南越国公主曲霖瑶!”当年南越与西楚交战不休西楚不敌南越便递了盟约书请求和亲止戈。南越国君仁爱之名传遍天下加之那时的上官煜年轻有为南越国君颇为欣赏便答应了这 门亲事并将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曲霖瑶嫁给了上官煜。 那时的婚礼盛大两国欢庆谁都不曾想到正是这一门亲事葬送了整个南越国!新婚不足一年上官煜以曲霖瑶思念家乡为由率几千人马护送亲自带着皇后回南越探亲。可谁曾想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将几十万大军化整为零一同攻占了南越 国! 战火起江山葬。南越皇室点燃了皇宫集体殉国。 而这个时候曲霖瑶却被查出了身怀六甲。“叶太傅本就不赞成这一条阴毒的计策极力劝阻却仍旧失败。之后在得知曲霖瑶怀胎之后更是恳求皇上能够留下她的性命。可是皇帝杀红了眼怎会留下南越国的余孽?他明着将曲霖瑶带回了皇宫可是暗地里却预备了一碗打胎药准备等她喝下之后才杀死!曲霖瑶得知此事打通宫人跑出却被上官煜追上亲手将她推下了万 丈悬崖!” 说到这儿的时候连贵妃的声音里也带出了几分仓皇。她虽未见到当时的上官煜是何等模样可是他回宫的时候她却清晰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暴虐和杀气!“叶太傅便是在那一日与皇帝在御书房大吵一架。你以为皇帝为何要除掉叶家?其一是因为叶太傅对皇帝不敬;其二便是因为叶太傅早逝的妻子是南越人!所以叶家 的人也是留着南越的鲜血的!” 直到连贵妃说完之后上官翰骁的神情里还带着冰冷的寒意。 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他所敬爱的父皇竟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才吞并了南越国换来了如今兵强马壮的西楚! 可笑他将父皇当做战神来敬佩可到头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 什么战神不过是一个刽子手罢了! “母妃您告诉儿臣这些便是想让儿臣罢手对么?”听到上官翰骁声音里的颤抖连贵妃以为他被吓到当下便抓着他的手轻声安抚道:“骁儿母妃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你不该不该翻出来这些 事情啊!” 要知道恶魔的本性不会改。即便现在的皇帝已然没了当年的锐气可是真的惹急了他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当年他能将怀胎的曲霖瑶推下万丈深渊今日未必不会将上官翰骁杀了以儆效尤! 所谓亲情在皇家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母妃若人人为自保而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那么我西楚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上官翰骁推开连贵妃的手沉声道:“所以母妃不必再劝阻儿臣了。叶家之事儿臣必定会管到底。叶家之人儿臣也会讨还一个公道。不为别的只为……问心无愧!”他说完这话复又磕了一个头这才恭声道:“儿臣谢母妃的肺腑之言儿臣告退。”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绊脚石,砸碎便是! 眼见得上官翰骁要走连贵妃顿时便想要拉住他可是最终只扯住了他一个袖子。 “骁儿骁儿!” 然而上官翰骁却只是挺直了后背越走越远。 他的背影混合着那上午的旭日骄阳显得是那样的刚正那样的坚毅仿佛一人便可以支撑起一片天。 连贵妃扶着门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良久才捏紧了拳头。 身后传来宫人低声的询问:“娘娘就这样任由宁王殿下胡来么?”闻言连贵妃这才收回了目光凝眉道:“他年纪小不懂事儿你也糊涂了么!”说到这儿连贵妃又望了一眼外面见宫人都离得远这才轻声问道:“是了本宫让你查 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那日前去送贵女画册的女官回来的时候曾经回禀过一件事儿说是在宁王府上看到了一名女子。 年轻貌美看穿着还未出阁只是身上衣服却不是下人服饰。 身后的黑衣宫人顿时回禀道:“回娘娘已经查清楚了据府上的管家说那姑娘名叫叶轻尘。” “叶轻尘?” 连贵妃将名字念了一遍猛地瞪大眸子回身问道:“你确定她叫叶轻尘?”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叶轻尘乃是叶修的女儿!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连贵妃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复又咬牙切齿道:“本宫说他为何执意要为叶家翻案原来竟是有人蛊惑的!好一个叶轻尘!” “娘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连贵妃默了半日方才冷厉一笑道:“本宫早就说过任何人都不能成为皇儿的绊脚石。她既然挡路了那么砸碎便是!” …… 九月末的天气带着深秋的寒凉纵然有日光也带出几分冷意。 碧云天黄叶地秋风一层层的冷人心。 昨夜里下了一宿的雨晨起推窗便看到院子里铺了一层落叶有下人正在拿着扫帚打扫着。 谢言晚深吸一口气便听得外面响起敲门声而后便有女子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王妃可要奴婢进来伺候么?” 闻言谢言晚这才回头道:“进来吧。” 她话音落下便见两个粉衫丫鬟走了进来。先前谢言晚身边有用着顺手的人便一直没用新的丫鬟来伺候。可是如今巧穗早已嫁出去妙书也是订了亲的人再加上百音阁里离不开妙书所以陆嬷嬷便另外给谢言 晚安排了两个丫鬟。 都是在府上呆了多年的性情忠厚老实一个叫兰心一个叫兰月。 兰心兰月二人走进来将洗漱用品摆好另外一个便乖觉的前去将床铺叠起来。 谢言晚走过去洗脸漱了口便走到外间用早膳。 不想早膳刚摆上桌就见巧穗从外面走进笑道:“小姐早。” 见到巧穗来谢言晚顿时笑道:“快过来你可用膳了?” 巧穗摇了摇头谢言晚便拉着她过来用膳一面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怎不多睡会儿?”闻言巧穗顿时撇嘴道:“这是个不老实的才说不吐了这会儿又浑身不舒服。昨夜里下雨扰人清静一夜都没睡着四更天就醒了。若不是怕打扰小姐你休息我早就 来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笑着安抚道:“生孩子总要辛苦些的等辰乙回来让他在家多陪着你。” 这几日辰乙被凤栖止派到了别处巧穗又怀着身孕一个人在府上无聊便时常来找谢言晚。不想她这话一出口就见巧穗摆手道:“才不要他陪呢。他就跟一个猴儿似的成日里上蹿下跳的若是成日里待在家里非憋疯不可。”不过抱怨归抱怨提起辰乙的时 候巧穗却是眉眼弯弯眼眸里笑意不断。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哪里不明白当下便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你呀那我陪着你可好?” “自然是好的。” 巧穗闻言当下便笑的格外欢喜。 谢言晚的臭棋篓子在府上出了名没得就要悔棋如今好不容易进步了一些却已经没人愿意陪她下了。 巧的很巧穗的棋艺也堪称一绝差到一绝。 两个人凑到一起反而奇异的和谐琢磨棋盘就能玩一天。 她二人臭味相投凑到一起倒是有了极好打发时间的事儿。 凤栖止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谢言晚二人将一盘棋下的乌烟瘴气偏偏她二人还乐在其中。 “给千岁爷请安。” 见到凤栖止进来兰心兰月当先恭声行礼而后巧穗便吓得丢了手中棋子忙的站起身来行礼。 见状凤栖止微微点头道:“辰乙在院里等你呢去吧。” 听到辰乙回来的消息巧穗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喜色继而便行礼道:“奴婢告退。” 眼见得巧穗去了谢言晚顿时哀叹道:“啧这小没良心的重色轻友。” 亏得她白日里陪她下了一日的棋这会儿见到自家夫君跑的比兔子都快。 闻言凤栖止敲了敲她的额头望了一眼这一盘残局不由得摇头失笑道:“下棋能下成你们这德行也是个奇闻了。” 谢言晚心知这没法见人一把便将棋局搅乱笑眯眯的问道:“阿止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这会儿在午后方过按理说凤栖止应该还在宫中处置公文才是啊。 听得她询问凤栖止弯唇一笑道:“怎么不欢迎本座回来?” “怎么会?”谢言晚笑的一脸诚恳蹭到他身边坐下笑嘻嘻道:“你不在我可无聊了。” 她说的这倒是实话如今百音阁运营正常。藏书阁也已经开张如今已然招揽了大批的文人墨客那里俨然成了一个风雅之地。 原本谢言晚还会去藏书阁转一转可是凤栖止得知那里都是大男人之后便将她拎着衣服给拎了回来且从此之后让辰丁接受再不准她去了。 如今谢言晚在家无所事事还真的有点闲的无聊了。 听得她隐隐的抱怨凤栖止揉了揉她的头发淡淡道:“这么无聊本座带你出去消遣消遣如何?” 闻言谢言晚神情一亮当下便问道:“去哪里?” “京郊有一处菊园内中有几十种菊花竞相绽放据说格外漂亮。过两日等本座不忙了带你过去赏菊。” 凤栖止说的漫不经心谢言晚的眼神却是越发亮了起来讨好的蹭了蹭凤栖止的下巴道:“我就知道阿止最好了。” 其实去哪里倒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身旁这个男人陪着她去哪里都是开心的。 见她这狗腿儿的模样凤栖止眼中也柔和不已在她唇上啄了一啄笑骂道:“谄媚。”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有脚步匆匆而来旋即便有辰丙的声音响起:“主子属下有事情回禀。” 辰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也让谢言晚自觉的坐直了身子。 凤栖止拍了拍谢言晚的手径自走了出去。 “怎么了?” “回主子柳州有动作了三日内到京。” 辰丙短短一句话瞬间便让凤栖止的神情冷却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带着冰冷的笑意道:“来的好啊本座还怕她不来呢!走。” 眼见得凤栖止当先走出去辰丙顿时跟上。 而房间内的谢言晚一双秀眉也微微的蹙了起来。 凤栖止一般不会瞒着她而这几日但凡是辰丙来回禀的消息他都会出去说。 他们在计划着什么? …… 那日上官翰骁回禀叶家之事后被皇帝训斥了一顿。其后又被连贵妃告知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是上官翰骁并没有就此罢手他私下联合了几个大臣想要为叶家翻案。 然而等到他联合了大臣之后才发现想要见到皇帝都是一件格外艰难的事情。 这些时日皇帝沉迷于炼丹和长生不老对于朝政之事能不管便不管。而所有递上去的折子都会折中到凤栖止那里。 偏偏只要遇到叶家之事凤栖止便会压下来奏折不批奏也不送上去就这么生压着。 上官翰骁想要亲见皇帝来说此事却又每每都吃了个闭门羹。每次他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皇上正在忙要事还请王爷先回吧。” 如此几次上官翰骁也憋了一股火儿无处发。 可就在这个时候兵部侍郎却前来找他道是巡防营里新来了一批人马想要请上官翰骁前去校验指导一番。 这事儿原本是吴宇生在做的可是吴宇生走了之后这一块便空缺了下来。 上官翰骁胸中闷气无处发泄想也不想的便跟着兵部侍郎去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就在他走后不久便有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宁王府。 有衣着华贵的宫装妇人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了这一座院落之内。 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得里面有琴声传来声声入耳让人的心都平和了下来。 连贵妃顺着敞开的窗户往里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在抚琴。“你便是叶家的姑娘?”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轻尘无以为报,万死莫辞 听得外面有妇人的声音传来叶轻尘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去这一眼却瞬间愣怔在了原地。 幼时她曾随父亲入宫自然识得眼前妇人是谁。 “罪女叶轻尘给贵妃娘娘请安。” 见她形容端庄气度不凡连贵妃的眸子也在她身上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缓缓走进房内道:“起来吧。” “是。” 叶轻尘行了礼便端正的站在原地只是心里却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连贵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她既然一眼便认出自己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叶家的事情怕是闹大了。这厢的叶轻尘忐忑不安而连贵妃的神情更是不住地变换着。这么多年她也算是阅人无数。如果叶家还如当初那个名满天下声望极高的话那眼前这个姑娘绝对是宁 王妃的不二之选。 然而没有如果。 她念及来此的目的可是真正看到叶轻尘的时候却将先前的方案尽数否决。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唯有二人的呼吸既清且浅。 良久才听得连贵妃淡淡的开口:“本宫听说你同宁王两情相悦可有此事?” 闻言叶轻尘神情一闪恭声道:“承蒙宁王不弃轻尘不敢奢求名分愿为奴为婢伺候王爷。” “可是他却并不想让你为奴为婢你可知道?” 眼见得连贵妃直直的盯着自己叶轻尘的眸子更有几分闪避咬唇道:“轻尘知道。” 不得不说叶轻尘的眸子格外纯净让人看着的时候只觉得一切烦恼都被抛在脑后。 这样干净的姑娘怪不得骁儿喜欢。 可是她却是断断不能容的! 念及此连贵妃的眉眼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她走到叶轻尘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叹了口气和蔼道:“来坐下说话吧。” 她脸上带笑叶轻尘却不敢坐仍旧站着恭谨道:“多谢娘娘厚爱罪女不敢与娘娘同坐。” “无妨本宫准允你坐下。” 连贵妃望着叶轻尘小心的坐下这才道:“今日本宫前来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你对骁儿可是真心?” “王爷对轻尘的好轻尘无以为报万死莫辞。”听得这话连贵妃满意的一笑点头道:“你倒是个实诚的丫头。如今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皇上又大发雷霆扬言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贬为庶人。本宫一筹莫展可是骁儿 却为了你……跟他父皇顶撞父子二人已然闹僵。这事儿你可知道?” 叶轻尘只知道上官翰骁前两日回来的时候神情不大对可是却不知事情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当下便骇然道:“这……轻尘不知。” 她的一颗心仿佛被百爪挠着慌乱的难以自已。若是为了她而葬送了上官翰骁的前程那就是她的错了! 不成她绝对不能这么自私上官翰骁为了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绝对不能让他再失去更多了!见叶轻尘眼中的慌乱连贵妃心内轻蔑一笑脸上却是一派的愁容满面轻声道:“好孩子原本来之前本宫是想要劝你离开宁王的。可是如今一见你这话本宫竟说不 出口你是个好姑娘可是……皇上是君王纵然叶家的事有冤屈可怎让一个君王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不是逼着他们父子决裂么!” 闻言叶轻尘越发的心中难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咬唇道:“娘娘千错万错都是轻尘的错。轻尘一定会劝谏王爷叶家之事不必再管!” “傻孩子你觉得他会听么?” 连贵妃一针见血叶轻尘的脸色煞白她并非没有劝过可是上官翰骁的态度的确坚定。 “那我该怎么办?求娘娘给我指一条明路吧。” 见叶轻尘这般连贵妃越发的愁容叹息道:“本宫倒是有一个法子可是……” “娘娘请讲。” 见状连贵妃却不直接说只是道:“轻尘你说为了骁儿可以豁出命来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 叶轻尘仰头一脸的坚定。连贵妃心中满意缓缓道:“此事并非没有解法。只要你死。”她定定的望着叶轻尘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死之后本宫会喂他一杯忘川皆是他前尘旧事皆忘。不记 得你自然便不会再因为叶家跟他父皇顶撞。” 她说到这里将一个白玉瓶塞到了叶轻尘的手中蛊惑似的道:“轻尘你是个好孩子选择你死还是他葬送由你自己决定吧。” 听得连贵妃的话叶轻尘脸上血色尽退却是想也不想道:“若非是王爷轻尘早已是黄土一捧了。苟活这些年也够了只要王爷能够好好儿的死有何惧!” 见她这般坚定连贵妃倒是微微诧异她心中怜惜一闪而过继而便成了冷硬。 “好孩子放心你死之后本宫会好生安葬你。等到骁儿登基之后本宫会做主为叶家平反而你也会入皇陵等骁儿百年之后与你合葬。” 连贵妃说的一脸坚定为她许诺了这样美好的前景。可叶轻尘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娘娘轻尘身死之后就让王爷彻底的忘记了吧。” 她凄然一笑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小瓷瓶颤声道:“只是可否容许轻尘今夜与王爷告别?之后轻尘便再无牵挂可以含笑九泉了。” 闻言连贵妃有一些犹豫她自然想要看着叶轻尘现在便死了那样心里才会踏实。 可是见到她那一双清亮如许的眸子之后竟说不出拒绝的话因点头道:“好不过今日本宫前来之事……” “娘娘放心轻尘今日并未见过任何人。” 见她这样知情识趣儿连贵妃顿时满意一笑道:“好孩子本宫会记得你为骁儿所做的一切的。” 若是当年的叶太傅不那般固执那么今日的叶轻尘的确是一个绝佳人选。可惜了叶家之祸绝对不能累及她的儿子! 眼见得连贵妃离开叶轻尘才将那一瓶毒药捂在自己的心口潸然泪下。 …… 上官翰骁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主院里亮着的灯笼。 昏黄的光线下映照出一个绝美的影子。而通过敞开的房门则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女子正在忙碌着。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桌子上面美酒佳肴一切是那样的美好。 上官翰骁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缓缓的走了进去。 “轻尘。” 听到上官翰骁的话叶轻尘顿时回眸嫣然一笑:“子辰你回来了?”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桃红色的大袖衫内中则是纯白的罗裙三千青丝被盘起。一张脸上更是精致描画秋水眸子绛朱唇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画上走出来的仙子。 见她这模样上官翰骁的心头狠狠一跳眼眸带笑道:“今日是什么日子竟然这样隆重?”闻言叶轻尘唇角微勾嗔道:“难不成寻常日子便不能为你下厨做菜了么?”说到这里她走到上官翰骁的面前拉着他的手道:“我知你最近为叶家之事操劳可我会 的不多能做的只有这些。” 说到最后叶轻尘的声音里便带出几分黯然听得上官翰骁格外心疼。 他反握住了叶轻尘的手轻声道:“傻丫头你能做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 听得他这话叶轻尘的眼眶蓦然便红了起来手也跟着一抖。 见状上官翰骁顿时感觉出不对紧张道:“怎么哭了?你……莫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叶轻尘心中一紧瞬间咬唇眼泪汪汪道:“你方才碰到我手上的泡了。” 她这话一出上官翰骁顿时望去果然看到她嫩白的柔胰上有一处明显的红痕。 那是做菜的时候被油溅上去烫的。 下一刻上官翰骁便抬起她的手吻上了那一处红痕温声安抚道:“对不住都是我的错轻尘辛苦你了。” 见他这柔情缱绻的模样叶轻尘眼眶更红一颗泪珠从眼内滑落嘴里则嗔道:“子辰我疼你帮我吹一吹……” 她像是疼极了眼中泪水不断看的人格外的心疼。 上官翰骁爱怜的将她抱在怀中吻去了她的泪水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知道疼了?下次便莫要下厨了府上这么多的下人呢指使他们便可。” 怀中的温香暖玉格外听话顺从的点了点头带着些微的哑声道:“我以后再也不做了只这一次好不好?” 叶轻尘依恋的偎在他的怀中恨不能将自己揉碎在他的怀里这样便可以一辈子不分开。 她只放任了自己一小会儿便抬起头来含着泪笑道:“我好饿咱们吃饭吧。” 她难得有这样娇憨的时候上官翰骁心中更爱低头吻了一吻她笑道:“好今日我来服侍你用膳可好?”他不由分说便起身为叶轻尘布菜盛汤。而叶轻尘则乖顺的坐在远处痴痴地望着温柔的上官翰骁。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求你,救她! 烛火摇曳眼前的男人褪下了坚毅的外表那一颗柔情的心只为她。 这一顿饭叶轻尘吃的格外慢她像是要把上官翰骁记在心里一般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眸子。 见她这模样上官翰骁不由得失笑调侃道:“今日是怎么了这般看着我?” 闻言叶轻尘脱口而出道:“因为你生的俊朗啊。” 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羞涩。反倒是上官翰骁爱极了她这个模样凑近了道:“轻尘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到再说一次。” 见状叶轻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羞的不看他。 上官翰骁朗声大笑叶轻尘带着几分女儿家的羞愤赌气似的倒了一杯酒道:“你笑话我罚你一杯!” 这样爱的惩罚上官翰骁怎会拒绝?当下便接过去一仰而尽而后拿着空酒杯道:“可解气了?若不成我甘愿再受罚。” 烛火映照到他的眼眸里内中火光点点而他的唇上还带着几分酒渍水润的模样让人心头都剧烈跳了起来。 叶轻尘被他这模样勾到猛地起身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送上了一吻。 女子柔软的唇上像是裹了一层蜜只尝了一口上官翰骁眼中的火苗便燎原之势有些抑制不住。 他反被多年为主动的搂住了叶轻尘的腰肢加重了这一吻。 直到怀中的丫头呼吸都有些不畅他这才松开了她低头喘息的笑道:“坏丫头你这是欺负我做不得什么么?” 这么多年虽然他将叶轻尘养在府上可是一直都恪守着礼仪从未碰过她。 因为在上官翰骁的心里叶轻尘便是他最不能亵渎的女子。除非洞房花烛夜不然他会让叶轻尘清清白白的。 他会给她一个最完美的婚礼也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在此之前他会恪守着自己。叶轻尘的眼眸里都带上了一层雾气让那一双清亮的眸子沾染了些许的媚色。她嫩白的藕臂仍旧挂在他的脖颈之上仰头挑衅似的笑道:“你也可以做些什么。只是怕宁 王殿下不敢呐。” 她这话一出上官翰骁的手便加重了几分眸子里闪着几分危险的火苗:“轻尘你在激我?” 闻言叶轻尘眼眸里的笑意点点化为妩媚而她的手更是抚上了上官翰骁的唇呢喃道:“那敢问宁王殿下敢是不敢呢?” 下一刻她便娇呼一声下意识的揽住了上官翰骁的脖子。 上官翰骁将她腾空抱起一脚踢开内室的门将她珍而重之的放在床上而后哑声道:“尘儿你是认真的么?” 而回答他的则是叶轻尘主动奉上的吻。 窗外一弯月牙悬在天幕残月如勾月冷清秋。 房间内传来女子低低的啜泣声而她紧蹙的眉更昭示了自己眼下的状态算不得好。 可当上官翰骁想要退离的时候却被叶轻尘紧紧地抱住咬唇道:“子辰不要停下。” 三千青丝铺陈在床她的洁白无瑕与那墨色的发形成极大的反差而那嘴里说出的话更让上官翰骁难以把持。 香龛内有青烟袅袅升腾与那破碎的女声交织在一起逐渐的消融在夜色之中。 再寻不见。 …… 晨起有日光透过茜纱窗洒落在房间之内深秋清新的空气透进来也让床上的人神清气爽的醒来。 上官翰骁睁开眼睛便看到偎在自己怀中沉睡的叶轻尘。 他弯唇一笑低头爱怜的吻了一吻目光在触及到她身上的痕迹后更是眸色深了一深。 昨夜里的她像一朵纯洁的百合花为他绽放。 她是属于自己的了。 上官翰骁小心翼翼的下床穿好衣服之后见她还睡着复又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为她将被角掖好。 叶家之事要抓紧了他已经等不及要为他的心上人去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了! 直到上官翰骁离开之后床上的女子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双清亮的明眸里被泪意覆盖内中尽是悲伤。 穿衣服之时目光不小心看到了身上的那些痕迹。 叶轻尘这才多了几分欢喜能够在死之前将自己给他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吧。 昨日里她已经同连贵妃说好只要她死了连贵妃便会给上官翰骁喝下忘川让他忘却前尘旧事。 所以告别的话也不必说了。 子辰……今后请忘了我! …… 正是晌午时分秋风阵阵卷起枯叶谢言晚则坐在房间里遛鸟。 不错确实是遛鸟。 昨日里的时候玄墨从外面带信回来不小心便被谢言晚抓住了新的玩具。 据凤栖止说玄墨乃是苍鹰和秃鹜的后代血统不纯却是格外的凶悍。且能一日千里送信的速度连八百里加急也追不上。 而玄墨还有一个优点那便是爪子生的优美。 将它的爪子沾了墨汁在宣纸上一摁便是一朵漂亮的花儿。 谢言晚得了兴趣便捉了玄墨作画可怜的玄墨在房间之内尜尜叫着试图躲避她而谢言晚则在房间之内捉鸟捉的不亦乐乎。 “尜尜……” 听到房间内传来的鸟声惨叫兰心兰月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得掩嘴轻笑。这个声音传来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儿玄墨又被王妃给捉了! 她二人刚预备出去却不想有人一道旋风似的闯了进来而后那一扇大门便被人狠狠地踹开。 与此同时有男人焦灼的声音响彻房间内:“贞和求你救救她!” 谢言晚正在斗玄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个激灵手顿时送了开来。 玄墨得了机会瞬间便尜尜叫着飞出了这个“牢笼”而谢言晚则愣怔的望着来人呐呐道:“这这是怎么了?” 她眼前的男人衣衫不整额头上更是汗如雨下而他的怀里则抱着一个女子眉目紧闭像是睡了过去。 正是上官翰骁和叶轻尘。 “你府上不是有神医么?求你们救她她服毒了!” 上官翰骁说的语无伦次谢言晚却瞬间听明白也顾不得自己手上的墨汁顿时便冲着外面吩咐道:“快去请洛珏过来!” 而后她又深吸一口气道:“你先将她放在我床上吧跟我来。” 上官翰骁的步子都在发抖将毫无知觉的叶轻尘放在她的床上之后又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眼中满是伤痛和悔恨。 见状谢言晚抬脚上前试了试叶轻尘的气息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虽然呼吸微弱可还活着。 而后她又蹙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成这样了?” 上官翰骁半跪在床边握着叶轻尘的手在不住的颤抖。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眼睁睁看着叶轻尘倒下的那一幕对于谢言晚的问话他竟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一连问了两遍上官翰骁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儿来摇头道:“我晨起出门遗落一物便回去取正看到她将一瓶东西灌入口中。我当时心觉不对抬手打翻可她已然饮 下过半……” 听得这话谢言晚脸色一变这叶轻尘怎么会突然服毒的? 正在这时只见洛珏提着药箱从外面走进嘴里一面轻佻道:“我说小晚儿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住了声音而后望着房间之内的人沉声道:“怎么会有百花眠的味道?” 说着他快步走了过去果然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脸色如白纸一双眸子紧紧地闭着。 “洛珏她服毒了可还有的救?” 闻言洛珏也不回话只是径自将药箱内的一排银针拿出而后沉声道:“让开。” 上官翰骁虽然乱了分寸可神智还在当下便起身行礼道:“拜托你了。” 而后他便往后退了一退将空间让给洛珏。 只见洛珏一把将叶轻尘倒扣过来抬手将她肩部的衣服撕裂手上银针在她背后不断地扎着另一只手则放在她脑后的某个穴位重重的摁了下去。下一刻便见叶轻尘哇的一声吐了起来整个地面都被呕吐物占据。然而诡异的是她吐出的分明是昨夜饭食可空气中却没有作呕的味道反而瞬间弥漫起了奇异的香 味儿。 见状谢言晚顿时惊异眼中狐疑更甚。 而此时的上官翰骁也稳定了下来当先朝着外面走去。 谢言晚顿时跟上等到了外间之后她才轻声问道:“王爷可知事情原委么?” 这样诡异的味道再加上方才洛珏的失声凝重没来由的让谢言晚想起一个地方天门。 闻言上官翰骁的眼眸深沉冷声道:“虽未询问却猜到十之七八。” 叶轻尘不会无缘无故的服毒除非是有人逼迫她! 而那个能够拿出非比寻常毒药又会逼迫叶轻尘的人不做第二人选。他的母妃当真是让他失望透顶!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毒药百花眠 上官翰骁恨不能现在便前去宫中找连贵妃可又担忧叶轻尘的生死只能强忍着站在门外一双眸子却直直的望着里面。 若是叶轻尘死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上官翰骁便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人掏出来一般。 若是她死了这世上便再无留恋他唯有以身殉之! 上官翰骁的目光焦着在房间内而谢言晚更是有些叹息。这两日叶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也曾担心过上官翰骁是否会因此退缩。 可是不想上官翰骁没有退缩叶轻尘却服毒了! 若这事儿真的是连贵妃做的只怕他们这对母子很难有和解的可能了。 说起来这位连贵妃也够奇葩的打着为儿子好的旗号不择手段。 叶轻绡叹了口气就见洛珏神情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吩咐道:“去将房间内收拾了。” 他话音一落兰心兰月连忙进房间去收拾而谢言晚则走上前问道:“怎么样她……” “死不了。” 闻言谢言晚跟上官翰骁顿时松了口气可洛珏却继续道:“却也活不成。” “此话怎讲?” 二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而上官翰骁更是焦灼道:“若能治好她一切条件单凭神医开口。”不想他这话一出顿时见洛珏神情鄙夷道:“宁王这话不该跟我说毕竟天门秘制的毒药我能保她不死已是万幸。至于其他的我可做不到。你若是要想救她指一条 明路给你找你的母妃去吧。” 听得这话上官翰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当下便行了一礼郑重道:“贞和轻尘暂时拜托给你了多谢。” 眼见得他径自走了谢言晚刚想叫住他就听得洛珏嗤道:“你叫他做什么?自己母妃做的孽合该他自己去解决。” 闻言谢言晚顿时回头担忧的问道:“你方才说的活不成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可知她中的什么毒么?” 见洛珏问自己谢言晚想起他先前的话因试探着问道:“你方才说……百花眠?” “嗯。”洛珏点头沉声道:“此名之所以叫百花眠乃是用毒药浇灌花根之后取其花入药。服下之后半个时辰便会肠穿肚烂而亡。我之所以能侥幸保的叶轻尘不死一则是她 服下时间短二则是她只服下去一小半。可是纵然如此世上繁花数不胜数我不知其中花的种类虽能暂且保她。若要她真正活过来还得求助天门。”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惊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方才洛珏对上官翰骁没好脸色呢说到底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救叶轻尘只能让上官翰骁劝动连贵妃。 只是这事儿怕是难啊。 见叶轻绡叹气洛珏回头敲了敲她的脑袋骂道:“早说让你离这些人远点免得遭了毒手你怎的不听呢?若是那日连氏冲你下手你可哭都没地方。” 闻言叶轻尘顿时鄙夷道:“有你这么咒我的么!”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谢言晚心中却是格外的忧心。 也不知宁王这一去到底有没有成功的希望。 可是谢言晚没有想到的是上官翰骁根本就没有打算去求连贵妃。 …… “娘娘宁王来了。” 听得内侍监的禀报连贵妃目光一沉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她原本就没打算瞒着上官翰骁她是亲娘上官翰骁还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跟她反目么! 可是显然她低估了上官翰骁也低估了叶轻尘在他心里的地位。 “儿臣给母妃请安。” 见上官翰骁眼中的平静连贵妃顿时有些诧异脸上却是面无表情道:“起来吧。” “母妃药是您给的吧。” 上官翰骁格外冷静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释然的笑意。 见他这模样连贵妃反而有些慌乱她轻咳一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闻言连贵妃气息一滞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儿臣不想说什么儿臣今日前来是来叩谢您的生身之恩的。” 他说着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继而又道:“百花眠无解对吧?” 百花眠自然有解可是连贵妃怎会告诉他?当下便冷声道:“对。”她被上官翰骁的态度弄的有些不安却仍旧极力维持着自己的风度。 闻言上官翰骁再刻了一个头道:“那就好。母妃请恕儿臣不孝了。” 他说完这话拿出一个瓶子来猛地便朝嘴里灌了下去! 见到那个瓶子连贵妃顿时大惊失色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快拦住他!” 然而为时已晚。 只见上官翰骁手中的瓶子已然滑落到底而他则带着虚弱的笑意沉声道:“既然不能救她那儿臣便只有与她共死了。” 连贵妃一双眼睛通红跌跌撞撞的跑到上官翰骁的身旁凄厉的喊道:“紫叶快去拿解药快去啊!” 而后她又一把抓住上官翰骁的手泪如雨下道:“骁儿骁儿你别吓母妃啊!你疯了么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就抛下母妃不管呢!” 上官翰骁虚弱的一笑目光涣散道:“母妃儿臣……不孝。”他话未说完就见连贵妃手足无措的捂着他的嘴哭道:“不母妃不准你死上官翰骁你给我听着本宫生你之恩你尚且未报怎能让本宫白发人送黑发人呢!况且你 你不是要为叶家平反么?如今叶家之案未平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而死这是懦夫的行为!” 眼见得上官翰骁的眸光已然涣散到不能集中连贵妃肝肠寸断冲着外面吼道:“紫叶你快来啊!来人救救我的儿子啊!” 她哭的不能自已手紧紧地攥着上官翰骁的手掌忏悔的哭道:“儿子我错了为娘错了求你醒醒啊!为娘不该不该杀叶轻尘!” 她好悔原以为杀了叶轻尘上官翰骁最多闹上一闹可谁曾想他竟然直接便服了毒与她同死! 她的儿子她的命啊! 连贵妃肠子都悔青了抱着几近昏迷的上官翰骁涕泪横流而紫叶也终于赶来恭声道:“娘娘这是解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连贵妃一般抓了过来哆哆嗦嗦的将瓶盖打开便朝着上官翰骁的嘴里灌去。 “骁儿解药来了为娘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药瓶已然被人夺去。 下一刻便见上官翰骁从地上站起眼眸清明神情冷静哪里有半点中毒的模样? 那一瓶解药在他的手里牢牢地抓着上官翰骁的声音里也带着浓重的漠然:“母妃解药儿臣带走了。” 闻言连贵妃先是一愣继而便反应过来。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眼中还带着一汪眼泪可是那神情已然凌厉抬手便重重的打上了上官翰骁的脸。 “孽障!你骗本宫!” 她的手都是在抖的而那眼睛里则是满眼的不可置信其中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的儿子没事儿! 可是比庆幸更浓烈的却是她的恼恨。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骗她! 这一巴掌把上官翰骁的脸都打的偏了过去。他却不闪不避只是淡漠道:“若非如此母妃怎会交出解药。” 他自然不会真的服下毒药毕竟若他喝下去而解药又只有一份的话那他的轻尘就没救了! “好当真是好的很!”连贵妃指着他指尖都是发抖恨声道:“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这样对你的母妃上官翰骁你还真的是本事不小啊!” 她怨恨上官翰骁可是却更怨恨叶轻尘。她倒是没有看出来那个小丫头竟然这么有能耐将她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闻言上官翰骁眼中的沉痛一闪而过道:“儿臣这般也是被母妃逼得走投无路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要走可是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连贵妃一字一顿道:“不过若母妃再使这种下作手段。儿臣不介意真的服毒她死我死。” 听得这话连贵妃怒极反笑指着他道:“好哇那本宫倒是要试试你是不是真的会跟那个小贱人一起死!” 上官翰骁目光直视着她道:“母妃大可一试。” 而后他再不看连贵妃大踏步的便离开了这里。 眼见得上官翰骁走了连贵妃目眦俱裂可是双腿却格外发软她倒退了几步幸得丫鬟扶着才没有倒下。 连贵妃撑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却觉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而后她又捂着脸望着自己的手声音里也带出几分的哭腔:“他没事儿我的骁儿……没事!”连贵妃的目光从手上转移到那个被摔在地上的瓷瓶又哭又笑的坐了半日才捂着心口厉声道:“叶轻尘你将我骁儿夺走我饶不得你!”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我来带你回家 出了皇宫之后上官翰骁几乎是一步不停策马驰骋的赶往凤府。 “这是解药劳烦神医查验对与不对。” 他到了凤府之后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洛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将那解药接过睨了他一眼道:“没想到你倒是有点本事啊正是这个。” 眼见得洛珏朝着房间内去喂解药谢言晚顿时捂着胸口道:“太好了。”说着她又狐疑道:“宁王殿下您是如何得到这个解药的?” 那连贵妃既然敢下毒必然不会这么轻易地给出解药啊。可是宁王却这么快速的回来且还带来了真正的解药。 难不成是跟连贵妃起冲突了? 闻言上官翰骁并没有回答只是沉声道:“今日之恩本王记在心上了贞和多谢。” 他的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痕迹听得这话谢言晚便识相的没有再多问只是点头道:“无妨你们能够平安无事就好。” 将解药给叶轻尘喂下去之后洛珏又诊了她的脉见那解药果真起了作用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出门之后交给了上官翰骁淡淡道:“照着这个药方抓药给她调养月余便可相安无事了。” 听得他的话上官翰骁顿时狂喜道:“多谢神医。” 他行了礼便进屋去看叶轻尘。而谢言晚则站在门外道:“她真的无事了么?” 她总觉得连贵妃那么快给解药其中会有猫腻。 闻言洛珏鄙夷的望了她一眼道:“放心吧那解药是正确的这丫头没事儿了。” 谢言晚这才放心下来长出一口气道:“万幸万幸。” 不管如何只要人没事儿就好。 …… 到了下午时分叶轻尘终于幽幽转醒。 她先是看了一眼四周陌生的环境继而又看向守在身旁的男人瞬间心头一颤哑声道:“子辰?” 听到她的声音上官翰骁顿时抬起头来喜道:“轻尘你醒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而那握着叶轻尘的手更是带出颤抖之意来。 见他这模样叶轻尘瞬间清醒过来颤声道:“我这是……” 当时的事情历历在目她记得那时候她怀着绝望的心情喝下毒药而后便看到上官翰骁进门将那瓶子扫落在地。 之后她便晕了过去。 可是她怎么会又活过来的? 上官翰骁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带着颤抖的声音道:“轻尘轻尘……” 他的力气格外大勒的叶轻尘几乎喘不过气儿来。可也正是这样她才得以清晰的听到上官翰骁的心跳声。 那样的剧烈而快速似乎要跳出胸腔一般。 而后她便感受到了肩膀上传来的温热。 那是……他的泪。 自从认识他开始她何曾见过上官翰骁落泪? 可是如今他却为她而哭! 叶轻尘一时方寸大乱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手足无措的抱着他咬唇道:“子辰我在……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有一件事却是绝对错不了的。那就是……他救了她! 等到二人的情绪都冷静下来之后上官翰骁才抚着她的脸沉痛道:“轻尘你怎么这么傻她让你死你便死么?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闻言叶轻尘顿时呐呐道:“我……”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顿时摇头道:“不是我求娘娘的我不能让你为我而受累你千万不要怪她。” 眼见得她急急忙忙的给连贵妃开脱上官翰骁更是心疼不已。 这个傻丫头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之人可是她却生怕别人受连累。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傻丫头。 “嗯我不怪她。” 对于这个母妃他已经彻底失望了。已经心死又何来的怪罪? “还有叶家之事你也不要翻案了别和你父皇闹翻好么?” 听得叶轻尘的请求上官翰骁苦涩一笑摸着她的脸柔声道:“好我都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准再胡来了。” 不过是一日的工夫可是上官翰骁的神情就像是苍老了许久。 他的眼神刺痛了叶轻尘的心她潸然泪下点头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搂着怀里的温香暖玉上官翰骁才觉得自己这一颗心重新跳动了起来。 而后他将手收紧目光中也带出坚定的决心。 既然这里如此污浊那么他便为叶轻尘开辟一片纯净之地。 上天垂怜让她死而复生他绝对不会再让叶轻尘受到任何伤害! …… 叶轻尘已然服下毒药虽说身子虚弱了些到底是能起床行走了。 知道自己占据的是谢言晚夫妇二人的主院之后叶轻尘当下便过意不去执意要走。上官翰骁当下便安抚了她的情绪出门寻找谢言晚去了。 询问了下人之后他得知谢言晚正在书房内当下便去了。不想去的时候正看到谢言晚跟凤栖止言笑晏晏的说着什么。 见到凤栖止上官翰骁的态度倒是格外的正经:“皇叔。” 闻言凤栖止略点了点头问道:“无事了?” “是多谢皇叔多谢……皇婶。”上官翰骁原本是想要叫贞和的可是在凤栖止的神情下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叫了一声皇婶。 凤栖止显然对这个称呼格外满意当下便点头道:“嗯无妨。” “皇叔本王有话想跟你说。” 见上官翰骁这模样谢言晚了然的起身笑道:“你们且聊着我去看看轻尘如何了。” 谢言晚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自己则径自去了主院。 见到谢言晚叶轻尘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继而感激道:“今日多谢王妃了您的救命之恩轻尘无以为报。” “既然无以为报就跟宁王好好儿的吧。”叶轻尘坐到床边眼见得她要起身连忙摁住了她笑道:“你身子虚弱且躺着吧。” 虽说只与叶轻尘只见过一面可是对于这个女子她是格外有好感的。 闻言叶轻尘感激的一笑点头道:“多谢王妃。” “你呀怎么那么傻呢?” 在看到叶轻尘脸上的落寞之后她到底是叹息了一声道:“你可知宁王今日的模样跟失了魂儿似的。” “我知道我当时只是……没有法子了。” 叶轻尘性子单纯在谢言晚的询问下毫不保留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她说完之后谢言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嗤道:“连贵妃倒是好手段她是吓唬你罢了。皇上的确为了叶家之事发脾气可是这两日他之所以不见宁王却是因为 皇帝老儿自己个沉迷炼丹。不止宁王满朝文武都见不到他呢。” 她一直都知道连贵妃不简单却不想她竟然手段如此卑劣。 攻心为上巧舌如簧的让叶轻尘自裁还真是使得好手段呢! 听得谢言晚这话叶轻尘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带着几分喜色道:“所以我没有连累到子辰么?” “夫妻本应该一体何来的连累?”谢言晚说到这里眼眸无意中扫过她的身子顿时看到一些暧昧的痕迹。 她了然于心因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肯将身心都交给他为何不选择相信他?” 闻言叶轻尘神色一震呢喃道:“是我错了。” 谢言晚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 是啊她既然连自己的身心都交托给了眼前这个男人何不毫不保留的信任他!见状谢言晚便知道她想通了这种事情以后也必然不会再发生她当下便笑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好生休养吧。只是你们二人也该同舟并济才能柳暗花明。你 说呢?” 这一次叶轻尘的神情已然有了变化她郑重的点头继而正色道:“谢谢你。” …… 凤栖止二人来的时候就听到房间内传来的笑声。声声如同银铃听得人格外悦耳。 他的神情柔和下来当下便走了进去。 只见此时的叶轻尘已然穿戴妥当正与谢言晚二人在房间内挑灯下棋。 谢言晚的棋艺在这府上已经出了名儿的臭难得叶轻尘竟然不嫌弃还与她玩的不亦乐乎。甚至在谢言晚悔棋的时候她二人还能玩得格外热闹。 上官翰骁很少见到叶轻尘这个模样当下便温声叫道:“轻尘。” 闻言叶轻尘抬起头来神情越发的柔和下来回应道:“子辰要回家了么?” 她那个家字更让上官翰骁的眼神中带出几分温热他点头道:“是我来带你回家。” 听得这话叶轻尘放下手中的棋子含笑起身与谢言晚二人告别。 谢言晚笑着将他二人送出去一回头就看大凤栖止望着自己神情柔和。不知为何她顿时觉得心情激荡三两步跑回去一把搂住凤栖止的脖颈笑眯眯道:“阿止阿止……”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千岁爷可回来了? 凤栖止由着她抱着自己伸出手拖着她不老实的身子嗤道:“叫本座做什么?” 闻言谢言晚眉眼带笑柔声道:“阿止我觉得自己好爱你。” 她从来没有这么露骨的表白过这话一出凤栖止的神色顿时暗了一暗哑声道:“再说一遍?” “我说我好爱你!” 谢言晚说着主动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又笑道:“我今日很开心。” 虽说今日惊险异常可是最终能够柳暗花明的看到希望到底是让人很开心的一件事啊。 “阿止我说了两遍你也要回应我才是。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眼前的丫头眉眼弯弯一双眸子里皆是笑意点点。 对于她这话凤栖止的反应更加直白。 他一把将怀中的丫头打横抱起进屋之后又将门踹上等到与谢言晚一同滚到床上之后方才声音低柔道:“本座会用行动告诉你本座到底爱不爱你。” …… 等到云雨之后谢言晚才想起来先前被自己忽略的事情蜷在他的怀中问道:“是了方才在书房里你二人说什么了?” 那会儿她虽然走了可是对于他们的谈话还是很好奇的。 闻言凤栖止的神情一闪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替她揉捏着后腰一面道:“等到明日你便知道了。” 谢言晚显然不满意他这个带着敷衍的答案顿时嗔道:“你还跟我卖关子到底是什么事儿嘛。” 眼见得谢言晚撒娇凤栖止翻身而上居高临下道:“看来你还是不够累居然有心思打听别的男人之事。” 谢言晚腰肢正酸疼猛地被他附身过来顿时便撑着他的胸膛软软道:“阿止我累……” “无妨本座不累。” 闻言谢言晚顿时想要控诉瞪着一双水雾弥漫的眸子嗔道:“可是我……” 然而接下来的话她便尽数被某人吞到了腹中。 …… 第二日的时候谢言晚如愿以偿的知道了他们在书房谈话的内容。 因为这个消息仅仅在半日的时间内便已然传遍了大街小巷。 “你说什么?” 听到妙书的话之后谢言晚顿时扔下手中的梳子回眸道:“宁王竟然自请祛除王爷封号镇守边疆?” 对于她这般大的反应妙书倒是已经过了惊讶的时候显得平静的多:“是的今日早朝的时候宁王当众陈情表示自己愿意长住边疆镇守边疆守护我西楚河山。” “那皇上答应了么?” 闻言妙书笑着摇头道:“这自古只有犯事儿的王爷被褫夺封号的哪有自请祛除的?皇上自然没有答应不过他对于宁王想要镇守边疆之事似乎有些动心。” 毕竟这位皇帝自认可以长生不老自然会防备着儿子们觊觎自己的皇位。眼下宁王自请到边疆对于皇帝来说可算是一个好消息呢。 更何况他前几日才为了叶家出头这事儿皇帝还憋在心里呢。若是这个儿子远走的话眼不见心不烦也是好的。谢言晚瞬间明白其中关节叹息道:“想不到这宁王倒真的是一个痴情种子。”若是在京城中待着那么叶轻尘必将永无宁日。他不止要面对连贵妃的刁难还要防备着 皇帝那天心血来潮的赐婚。 所以远走高飞是最简单的选择。 “那连贵妃这边可有什么消息么?” 闻言妙书摇了摇头道:“不曾。” 谢言晚只一想便明白过来。连贵妃那里是铁桶一块他们的人一向水泼不进想要在她那里打探消息恐怕是不能的了。 生平头一次谢言晚倒是有些希望连贵妃能够阻止宁王离开。 毕竟若是宁王走了那么这个皇位怕是会落到旁人的手中啊…… 谢言晚蹙眉思索她如今是绝对不可能让太子上位的可是除了宁王之外皇帝也没有别的儿子了。 宁王如果真的去了边疆不回来那西楚国的未来怎么办?她跟阿止又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问题谢言晚顿时便有些头大。 她想不到解决办法索性不想预备着等到凤栖止回来问一问他的意见。 因着晨起这一桩事儿谢言晚便有些头大。她既为叶轻尘高兴可同时又为未来担忧。 这两种情绪交替到了最后谢言晚直接便放弃了。 罢了走一步说一步吧过好眼下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谢言晚打定主意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去了百音阁了。 可是不想到了午后的时候竟然又有消息传来倒是:“连贵妃以死相逼跟宁王闹翻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惊了已惊叹道:“这位贵妃娘娘还真是能作妖啊。” 这才短短半日她居然就已经从撒泼打滚升级到了自杀的戏码上了? 只是谢言晚没有想到连贵妃竟然是来真的。 昨日里上官翰骁来闹得那一场连贵妃深知自己在这个儿子的面前怕是一点的面子都没有了。 今日在听到他竟然要自请镇守边关的时候更是又急又气偏偏不管她怎么传召上官翰骁对方都不来见她。 到了最后连贵妃没了办法竟然想出了以死相逼的办法直接便割了自己的手腕。 那鲜血当时四溅而宁王也终于在连贵妃送来的血书下慌了神儿到底是去了宫中。 可是母子二人并没有好好儿的谈话不过三两句话便彻底的谈崩了。 “听说现在皇帝都惊动了且在连贵妃的哭诉之下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准宁王走呢。” 听到妙书的话谢言晚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这一次宁王想要走怕是难了。宁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么?” 妙书点头道:“宁王自午后便谢绝见客据说是在收拾行囊。” 这一次怕是要彻底闹僵了啊。 谢言晚听了这些消息也觉得有些诧异她倒是没有想到上官翰骁执意要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态度居然可以这么坚决。 恐怕这件事儿要闹一阵了。 下午的时候原本晴好的天气突然刮起了风不多时狂风暴雨便呼啸而至。 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少下雨了可是今日的雨却来的又快又急将院子里摆放的几盆花草都打的东摇西晃。 兰心兰月二人急匆匆的往房间里收拾东西谢言晚坐在窗台前没来由的便觉得心中开始不安了起来。 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这种预感让她甚至有些坐立难安。 谢言晚猛地起身问道:“千岁爷可回来了?” 听得她的询问兰心当先回道:“回王妃千岁爷还不曾回来。” 听得这话谢言晚越发觉得不安眼皮更是狂跳不止。 凤栖止他现在在哪儿…… 谢言晚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凤栖止现在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处京郊的小院。 …… 狂风暴雨呼啸而至将院内的树木都吹得摇晃不已暴雨倾盆从瓦片上落下道道水线来也将这房间之内的温度降低了好几度。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内中布置的格外精巧。 可是不同于常住人家的房屋这里虽然精致却显得没有人气儿到处都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有妇人坐在主位上看年纪约莫四十出头可是因着保养得宜她看起来格外的风姿绰约。 外面的天气迅速的暗沉了下来而这个妇人也陷入了阴影之中将她的神情照的诡谲莫辩。 窗前站着一个男人负手而立背对着她。 房间之内无声唯有外间嘈杂的雨声入耳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声音。 最终还是那个妇人忍不住沉声开口问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她虽然极力忍耐可是声音里却是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听得妇人的声音男人回过头去赫然是凤栖止。 “不然呢你想要什么态度?” 听得这话那妇人顿时咬牙道:“凤栖止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 “自然知道教主。” 凤栖止的脸上神情不变淡漠道:“您不远千里而来就为了跟本座说这些?” “不然呢?” 这妇人正是圣衣教教主。听得他这话她顿时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你娶的那个女子竟敢伤了清池单凭这一点我便容不得她。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你杀了她来见我;要么我便亲自动 手!” 闻言凤栖止的神情顿时便暗沉了下来冷笑道:“教主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这是京城!” “那又如何?”妇人站起身来神情里一派阴沉:“凤栖止你真觉得翅膀硬了便想要飞了是么?我告诉你就算是在京城我想要做的事情也必然达成!”“既然你这么有自信大可试试。”凤栖止神情里的杀意一闪而过而后又缓缓道:“大不了你伤她一毫我便千百倍的还到曲清池身上。”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华昌公主 “她也跟着你来了吧如今就在平治客栈不是么?” 听得凤栖止精准的报出了曲清池的位置那妇人的脸色猛地一变眯着眼道:“你威胁我?” 凤栖止弯唇一笑淡淡道:“随便您怎么理解。反正你若是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本座自然不介意。” 凤栖止的语气格外轻慢可是那话里的意思却让那妇人打了个寒颤而后厉声道:“你敢!” “敢于不敢的全凭您的一念之间。”凤栖止唇角微勾眼眸里却是寒意点点。 那妇人被他这话刺激到指着他厉声道:“凤栖止她可是你的表妹!” 闻言凤栖止笑容顿收靠近了那妇人沉声道:“本座只知道曲清池是南越余孽。” 听到他话里的狠厉那妇人瞬间就变了脸色而后掩饰似的恨声道:“凤栖止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南越余孽这就是你意图扣给圣衣教的罪名么!”“本座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凤栖止不退反进站在她身前不远高大的身子投射出的阴影将那妇人眼前的光亮都给遮住而他的声音里更是带着刺骨的寒意:“哦 是了本座倒是忘了母亲您曾经也是南越国的一员呢。是吧华昌公主!” 他这四个字一出口那妇人瞬间像是被打开了某种记忆一样眸子里尽是血一样的红。 曾经南越国君的掌上明珠华昌公主曾经西楚国君心头所爱的皇后……曲霖瑶!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曲霖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神情里皆是一派的阴森诡谲。 闻言凤栖止鄙夷一笑道:“圣衣教上上下下皆为南越余孽本座想要知道很难么?” 当初的他只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而教中上下对自己则是怜爱仇恨各自掺半。他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所以拼命的让他们满意。 可是直到他失望之极开始真正培植了自己的势力后才知道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他的母亲所谓的圣衣教教主乃是当年大难不死的西楚皇后;而那个每每曲霖瑶发怒之时挂在嘴边的那个男人竟然是…… 西楚国君……上官煜! 凤栖止眼中笑意不断却是潜藏着无限的悲凉。 而曲霖瑶更是被他这幅模样吓到而后喘息着厉声道:“不错我们的确是南越之人。你口口声声称我们是余孽可在我这里你才是真正的孽种!” 她话音落下抬起手边的茶盏便朝着凤栖止狠狠地砸了过去。 若是以前凤栖止定会不闪不避的承受着她的怒火。可是今日他却在曲霖瑶出手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侧身躲过。 茶盏在他身边碎裂茶水泼泼洒洒的溅了一地。 外面的雨越发加大雨水嘈杂之中凤栖止只听得她的唇一张一合:“早知道你这般反骨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这话她不止一次说过只是今日他却终于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本座也希望你当初没有生下我!” 闻言曲霖瑶脸色一变恨声道:“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凤栖止你还真是跟你那不要脸的爹一样都是狼心狗肺!” 她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厌恶和恨意饶是凤栖止听多了这话可到底还是心头一沉。可他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只是嗤笑道:“这样不是正如母亲所愿么?” 自幼她便这般骂他视他如掌中钉肉中刺如今终于得了这个评价她不是该高兴么。 见他这模样曲霖瑶越发恨得慌咬牙切齿道:“的确如我所愿来人!” 然而外面只有那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却并无人声回应。 而凤栖止的话也在这时候响起:“母亲想叫他们么?那就去黄泉吧你的人都在前面探路呢。” 随着他话音落下只见大门被从外推开。外面大雨映入眼帘而那地面上则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个人。 大雨落下将他们身上的鲜血晕染开来蜿蜒成一条血河向着低洼处流去。 曲霖瑶脸色大变猛地起了身却复又跌回了座位上指着凤栖止怒道:“你……杀了他们?你这个逆子!” 她带来的人竟然尽数折了进去! 然而更让她意想不到的却是外面站着的那些人。 那都是她圣衣教里的精干之人可如今却尽数向凤栖止投诚了! 眼见得曲霖瑶这不可置信的模样凤栖止满意一笑蔑然道:“你真当我这么些年在京城是白待的么?” 这些年他扎根京城若是不将圣衣教分舵之人尽数收服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庆幸的是他活下来了而这些人为他所用! 见凤栖止亮出了底牌曲霖瑶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沉声道:“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闻言凤栖止冷厉的一笑淡淡道:“我不想要什么。不过圣衣教存在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换一个主人了!” 圣衣教之人除却内中的核心人员年轻一辈的多跟南越国没什么关系都是些孤儿。 血洗之后圣衣教之人便尽数可以为他所用! 这便是凤栖止引她前来的目的。 听得这话曲霖瑶瞬间明白了他的目的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咬牙问道:“你大婚就是为了引我过来?”难不成他大婚就是一个局而她踏入京城之后便掉进了他设定的陷阱之内。眼前的凤栖止陌生的让她心中发寒曾几何时这个拼尽全力在自己面前讨好的男孩已 经变成了这般可怕的模样? 更恐怖的是她竟然从未发现! 对于曲霖瑶的质问凤栖止只是蔑然一笑道:“成亲是真心的但引你过来也是真心的。” 只有曲霖瑶死了他才能放开手脚去做想做的事情。毕竟南越已然灭国那些归于尘土的东西还是不要再出来的好! “真心?” 曲霖瑶先是一愣继而抓住他话中的重点指着他鄙夷的笑道:“你一个太监废物一样的东西竟然也会真心喜欢人?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乐不可支的笑起来神情里尽是鄙夷与嘲讽。待得曲霖瑶笑够了又带着凌厉的恨意道:“可惜天底下不会有女子喜欢阉狗的你这一颗心活该被错付!” 听到她这话凤栖止从心底发寒。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生母?可偏偏就有这样的生母! 他定定的望着曲霖瑶一字一顿道:“本座为何会成为太监难道不是你一手促成的么。” 当初将那个幼小的他推进房中命人将他变成一个废人的不正是眼前这个所谓的生母么。 闻言曲霖瑶神情扭曲咬牙切齿道:“谁让你身上流着那个畜生的血!那个畜生他不配有后代你们也不配!我要让上官家……断子绝孙!” 见她状似癫狂凤栖止轻蔑的冷笑反问道:“可是那个畜生也曾是你的夫。既然他是畜生那么你又是什么?” 听得这话曲霖瑶顿时死死的瞪着凤栖止。那是她心中最恶心的往事每次想起来恨不能将那个男人扒皮抽骨。可偏偏被自己的儿子拿来这般嘲讽! “我最大的错误便是不该跟了他更不该生下你这个孽种!” 曲霖瑶话音未落便猛地出招将手中泛着寒芒的薄刃直直的朝着凤栖止捅了过去! 下一刻便见凤栖止闪身避过反手钳制住了曲霖瑶的手淡淡道:“母亲后悔的极是。可惜你早该杀我拖到现在你没有机会了。” 他声音格外的轻飘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是格外的重。 曲霖瑶被他钳制着一双眸子里被恨意支配厉声道:“逆子你敢弑母不成?” 她的模样格外扭曲神情里皆是仇视。不像母子倒像是仇人。 外面大雨泄洪一样的泼下凤栖止听着那嘈杂的雨声只觉得心底也是一片凉薄。 “我们母子注定是要死一个的便只有委屈母亲去死了。毕竟本座还没活够呢。” 凤栖止的声音里带着无边的冷意而他眼中的杀气更是毫不掩饰。 见到这样的凤栖止曲霖瑶终于慌了神儿色厉内荏道:“你就算是杀了我拿不到生活了他们也不会认你为主的!” 当初南越国灭南越遗老为了保护南越国幸存的皇嗣便建立了圣衣教。而在制定教规的时候曲霖瑶特地加了一条:待她身死后持圣火令者便为下一任教主。 她从未想过让凤栖止活着原本的打算也是等到利用完了之后便杀掉。所以凤栖止根本就没有见过圣火令长什么样子更遑论拿到了。 此刻听得曲霖瑶这话凤栖止顿时便蔑然的笑了。 见他这模样曲霖瑶没来由的慌乱起来蹙眉道:“你笑什么?”“我笑你啊好不天真。”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你不能杀我! 凤栖止的声音里带着寒意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曲霖瑶的耳朵里:“这个圣衣教得不到毁了便是。反正都是些早就该死的人。” 那些南越遗老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你……”曲霖瑶被他话里的意思惊到瞪着眸子愤恨道:“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忠不义的小人!” 闻言凤栖止笑的一派淡然:“孩儿不忠不义都是您教养出来的啊。” “所以母亲带着您的不甘上路吧。放心很快他们就会去陪您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杀意而曲霖瑶更是被笼罩在阴影之中她的眼中瞬间爬满了恐惧。 凤栖止真的要杀她! “不……” 曲霖瑶一把抓住凤栖止的手恐慌的摇头道:“凤栖止我到底是你的母亲!你不能杀我不能!”她的手抓住自己的那一刻凤栖止顿觉得熟悉的恶心感爬上来。他一把甩来曲霖瑶任由她摔倒在地上而后低下头漠然的看着她问道:“母亲?天下有这样的母亲么? 出生便下毒、记事起阉割本座身上这些伤痕除了敌人便是你给予的。如今你却来说是我母亲?” 谢言晚曾经问过他为何他会身中奇毒当时他并未说为何。 要怎么说? 用天山雪莲解掉的天下至毒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便被他的亲生母亲亲手灌下。其后更是培养他的阴毒工夫为的便是叫他不得长寿安寝且能受制于人! 这个毒跟随了他整整二十二年。而在他有了解毒希望的时候又是他的母亲派来人阻止。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像是母亲做出来的事?曲霖瑶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仰头想要说什么却发觉自己竟然无可辩驳。最终她只能呐呐道:“可是我到底还是生下了你啊!从万丈悬崖摔下我被困在山洞中整 整三日让我活下去的希望都是因为有你!纵然你是仇人的儿子可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当我这些年好过么?” 凤栖止往后退了一步甩开了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淡漠道:“这些话你留到黄泉路上说吧。”“不凤栖止止儿……”曲霖瑶再次抓住他的衣服仰头道:“我这些年每一日都在煎熬中度过。对你不好非我所愿可是国仇家恨哪一样我都不能放下!上官煜所做之 事太过诛心你能体谅我的为难么?” 她的模样格外哀伤恰到好处的透露出了自己的被逼无奈。 凤栖止心中似乎有根弦被人扯动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沉声道:“晚了这句话太迟了。” 自幼年到少年他都在用这个理由来为曲霖瑶开脱。不管她怎样虐待自己那个年少的凤栖止都坚信是自己做的不好是她有苦衷。 可是她从来不曾有过好脸色更遑论一句解释。 他在她的厌恶与仇视里长大像是被罪恶浇灌出来的花终将充满邪恶。 如今她再来说这些已经晚了。 因为那个心底还存有善念的凤栖止早就死了。 活下来的是那个冷血无情能让小儿止啼的司礼监九千岁。 而他不会有怜悯。 “不……” 眼见得他如杀神一般一步步的她来曲霖瑶的内心防线终于被击溃她几乎是尖叫着喊道:“止儿求你别杀我!” 此时的她从那个幼年的阴影变成了一个待宰的羔羊。 凤栖止心中一阵悲凉手上的冰魄银丝猛然飞出直直的便朝着曲霖瑶打了过去! 然而最终他的冰魄银丝还是偏了几分错过了她的心脏却贯穿了她的肩胛骨。 因为在将死的那一刻她闭上眼睛颤声说了一句话…… “止儿为娘对不起你。” …… 曲霖瑶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衣服上鲜血涌出剧痛让她的眼前都有些模糊。 凤栖止已经离开了在他走之前早已下了吩咐命人将这里严加看守。 原本这是她在京城的落脚点可是如今却成了凤栖止的地盘! 曲霖瑶的双眸缓缓睁开内中皆是寒凉。她没有想到当初亲手养大的孩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会咬人的狼。这次是她大意了。 但是……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一场大雨渐渐停歇天气也彻底的黑了下来。 房间内暗沉如墨有妇人躺倒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然而若是有人走进了看便会发现她的眼睛里带着渗人的寒芒内中点点滴滴流转的皆是杀意! 凤栖止且等着吧咱们不死不休! …… 平治客栈。 还未走近便听到有女子尖锐的叫嚣声:“你们是谁派来的人竟然敢拦住本小姐的路?给我滚开否则便怪我不客气了!” 而被她咒骂的那些人一个个的神情冷肃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每当她想要出门的时候便会被这四个人抬手推进去。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曲清池。 见到这几个人将自己囚禁起来曲清池恨上心头长长的指甲便朝着那几个人的脸上划去。 下一刻便听得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辰丙收回了手中的长剑冷声道:“教主平日里便是这么教你的?撒泼耍赖好本事!” 曲清池的手背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此刻正往外渗出血来。她疼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此刻听到男人嘲讽的声音顿时便抬起头来。在看到辰丙之后她顿时大惊失色道:“辰丙?”而后她又捂着手似是反应过来一般厉声质问道:“是不是那个贱人让你绑了我的?快放了我不然等我告到表哥那里 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得她这话辰丙冷冷一笑轻蔑道:“是么?不巧的很属下便是奉了主子之命来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提着正在滴血的长剑朝着曲清池走去。 外面的门被人合上房间之内只剩下了逐渐靠近她的辰丙。 曲清池只觉得心中不安加重捂着正在流血的手颤声问道:“表哥怎么会囚禁我?他让你来做什么?” 闻言辰丙脸上的笑意越发冷冽一字一顿道:“主子说让属下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曲清池顿时松了一口气而后指着他骂道:“狗奴才我才不回去我要见表哥。表哥呢?”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仍旧是一脸嚣张的模样辰丙顿时觉得好笑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大小姐回不回由不得你。因为主子说的是让我送你……回黄泉!” 他这话落下登时便朝着曲清池的胸前刺了过去! 曲清池瞪大了双眸眼见得他的剑尖朝着自己袭来下意识的打了个滚躲了过去尖锐着声音道:“不可能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假传表哥的话!” 不表哥怎么会要杀她?一定是谢言晚一定是那个贱人! 这房间内原本就格外小而曲清池躲闪的时候更是让房间内瞬间便狼藉了起来。 见状辰丙眉头紧紧蹙起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曲清池竟然这般泼蛮! 他眼中寒意一闪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曲清池扔过来的花瓶随着那碎裂声中他整个人便朝着曲清池扑了过去。 下一刻她白嫩的脖颈便落到了辰丙的掌中。而后辰丙冷厉的一笑猛地发力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曲清池被他遏制住喉咙一张脸通红舌头长长的吐出来一双手更是胡乱的拍打着辰丙。 然而不论她如何拍打辰丙的手都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反倒是她周遭的空气越发的稀薄脑子也开始浑浑噩噩了起来。 “表表哥……” 曲清池费力的说出这两个字眼中也翻起了白眼。 可就在这时候只听得外面几声闷响传来旋即便见那一道门被人重重的踹开! 刀光明晃晃而来辰丙大惊失色下意识便抬剑去抵挡而他手中的曲清池也被松了开来。 在曲清池软倒在地的那一刻有男人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另一只手则持着武器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动她的?”辰丙被那刀光逼得后退数步唇角也有鲜血浸出他混不在意的擦了一擦鄙夷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月使啊。怎么雪山没把你冻死还有力气跑这儿来做狗腿了? ” 来人一柄长刀斩枭正是燕翼遥。 辰字科与月字科一向不对付而燕翼遥几次三番要杀凤栖止更是让辰字科的人恨透了。 此刻见到燕翼遥辰丙自然没有好话。 燕翼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曲清池放在一旁将手中长刀指着他问道:“说教主在哪儿?” 闻言辰丙鄙夷一笑轻蔑道:“老子眼里只有主子你说的教主是谁?” “不敬教主该杀。”燕翼遥这话一出长刀顿时袭出朝着辰丙便砍了过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属下无能,让她跑了 辰丙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是真的见到那刀光闪过瞬间凝重的执剑迎上。 刀行厚重剑走轻盈二人打斗之间这不大的房间之内顿时便被毁坏殆尽不时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传来而木屑更是满天飞。 然而凤栖止尚且与燕翼遥打个平手可辰丙却不是燕翼遥的对手。 不多时辰丙便败下阵来燕翼遥将长刀斩枭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我再问一遍教主在哪儿?” 辰丙输人不输阵混不在乎的嗤道:“有本事就拿走老子的命至于什么教主我、不、知、道!” 听得这话燕翼遥神情一寒顿时便朝着辰丙的脖颈狠狠地砍了下去。 下一刻辰丙整个人便栽倒在地上。 然而他的脖颈上却并没有血只是昏过去了。 见状曲清池顿时便尖利的叫道:“你为何不杀了他!” 燕翼遥却并未回答只是将曲清池一把扛起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小姐得罪了。” …… 辰丙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去。 他捂着自己发疼的后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下的情况。 所以他是被燕翼遥打昏了? 下一刻辰丙便瞬间瞪大了双眸。这一片灾祸现场一样的房间门口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人正是先前凤栖止传来让看守曲清池的人。 他忍着疼痛爬起来走到他们面前一一探过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些人都被打昏了只是却还活着。 念及此他又有些疑惑燕翼遥居然没有杀了他们? 只是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曲清池被救走下一个难保就不是曲霖瑶! 一想到这里辰丙再不敢耽搁发了个信号弹又将这几个昏迷过去的人送进房间之后当下便朝着凤府赶去。 凤府。 雨后冲刷过的府上黄叶满地看起来格外的萧索。 已然是深夜府上的灯笼次第亮着仿佛在为归人照亮了回来的路。 书房的灯光格外亮从院外便可看到那一道端坐在桌案前的身影。 辰丙匆匆走进脸上带着羞愧行礼道:“主子属下无能让她跑了。” 听到这话凤栖止手上的笔微微一顿抬起头来问道:“怎么跑的?” “燕翼遥来京了他前来救人属下不敌被他打昏才醒过来。请主子降罪。” 这话一出凤栖止顿时将笔扔到一旁起身道:“来了多少人朝着哪个方向走了?” 见凤栖止要出门辰丙连忙为他指路恭谨道:“属下未曾留意但是已然宵禁他们跑不出京城。” 闻言凤栖止冷厉一笑淡淡道:“传令全城搜捕!” “是!” …… 凤栖止很快的便带人出门了是以没有看到暗处那一道眉头紧皱的身影。 直到她不小心踩上了枯枝那裂开的声音才让陆嬷嬷回过神儿来。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站在原地斟酌了一会儿眼中的神情也越来越坚定。 主子跟少主闹翻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她一定要阻止此事! 陆嬷嬷打定主意当下便从马厩里牵马出来迎着那墨色黑夜朝着京郊驶去。 这么多年跟在凤栖止身边陆嬷嬷对于京城中的布防可谓是了如指掌。 更夫清脆的梆子声传来的时候陆嬷嬷也终于翻身下马停在了一处小院门口。 见到她来守门之人微微一愣拱手行礼道:“嬷嬷您怎么来了?” 闻言陆嬷嬷微微摆手沉声道:“奉主子之命前来开门。” 她是凤栖止身边的老人凤府上下又都由她打理是以对于她的话守门人并没有怀疑当下便打开了门轻声道:“嬷嬷您当心些莫要被伤到了。” 听得这话陆嬷嬷微一点头随着里面的仆从领路一路朝着正房走去。 房间内点了一盏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下也将那个蜷缩在一旁的妇人映照的清清楚楚。 她身旁不远的桌子上放着一碗饭却是一口都没有动弹仍旧完好的摆放在那里。 陆嬷嬷见状眼眶蓦然一酸而后硬声道:“好了你出去吧我有话要同她说。” 那人不敢反对顿时便行礼道:“是小的告退。” 直到房门被重新合上陆嬷嬷才快速的跑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妇人扶起来颤声道:“主子您还好么?” 听到陆嬷嬷的声音曲霖瑶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她肩胛骨处被血迹晕染了一大片此时已经成了暗沉的褐色微微一动弹便疼的几乎钻心。 在看到陆嬷嬷的那一刻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复又看了几眼方才认出眼前的人哑着声音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么?” 闻言陆嬷嬷鼻子微微一酸红着眼睛将曲霖瑶扶到桌子前坐下颤声道:“主子奴婢是来救您出去的!” 听得这话曲霖瑶眼中一亮旋即冷声道:“呵救我?阿绣你这些年跟着他心都变了还会拿我当主子么?” 那一声阿绣瞬间让陆嬷嬷的眼睛被泪水模糊她猛地摇头道:“主子奴婢怎么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呢?奴婢伺候好小主子也是因为他是您的儿子啊。” “住口!”在听到她提起凤栖止的时候曲霖瑶的神情里顿时便冷厉了下来咬牙道:“别跟我提那个小畜生!” 她亲手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如今反口要来杀了她她恨不能将凤栖止碎尸万段! 见她这神情陆嬷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摇头道:“主子您误会少主了他其实……” 可是陆嬷嬷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曲霖瑶狠厉的瞪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阿绣你是来跟我表对他的忠心的是么?” “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我……” 陆嬷嬷仓皇的想要解释却听得曲霖瑶打断她的话问道:“你方才说要救我出去是么?” “是。” “那好带我走。” 听得曲霖瑶的话陆嬷嬷却有些迟疑斟酌着问道:“主子您出去之后可否不要怪罪少主。你们毕竟是母子何苦闹到这般地步?” 闻言曲霖瑶神情冷厉她刚想发作便无意中看到了外面那么多的守卫。 她眉眼一转便故意软了神色叹道:“他若是不与我为难我如何会跟他闹?只是阿绣你也看到了他竟然想要杀我!”见曲霖瑶指着自己的伤势陆嬷嬷的神情也难看起来她拿出预备的药喂曲霖瑶吃了这才道:“主子奴婢一定会好好劝告小主子的。只是也请您别怪罪他了他心 里也有许多的苦……” 曲霖瑶忍了几次才没有发作直到陆嬷嬷说完之后才道:“好我可以答应你。现在带我出去。” 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凤栖止的可是眼下她被囚禁所以一切都得等到她出去之后再慢慢筹划! 见曲霖瑶答应下来陆嬷嬷顿时露了一抹欢喜的笑容应道:“是请主子稍后奴婢这就去。” 眼见得陆嬷嬷即刻出门曲霖瑶这才艰难的捂着伤口弯下腰去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缓缓地捡了起来藏好。 …… 因着陆嬷嬷在凤栖止身边的地位所以当听到她要连夜将曲霖瑶转移到别处的时候那几个家丁都没有提出异议。 而且迅速的给她备齐了马车。 待得家丁们要去押解曲霖瑶的时候陆嬷嬷狠下心来逼迫自己没有上前搀扶。 只是在等到自己也上了马车之后她顿时便扶着曲霖瑶悄声关切道:“主子您没事儿吧?委屈您一些等到出了城奴婢帮您联络到人便无事了。” 闻言曲霖瑶神情里带着冷凝垂眸道:“阿绣你出来带佩剑了么?” 陆嬷嬷微微一愣下意识摇头道:“不曾。主子您是知道的奴婢不会武。” “哦也对。” 曲霖瑶微微一笑扭头看着她道:“阿绣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知道我的脾气吧?” 听得这话陆嬷嬷没来由的不安轻声道:“奴婢知道主子是很好的人。” “呵。好?” 曲霖瑶嘲讽一笑靠着马车淡淡道:“难得听到你这样的评价。” 说到这里她猛地坐直了身子抬手便捅进了陆嬷嬷的心口! 下一刻便见陆嬷嬷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道:“主主子?” “可惜啊以后便听不到你说这样的话了。毕竟背主之人我留不得!” 曲霖瑶狠狠地将刀拔了出来一把掀开车帘冲着那马夫的后背便重重的捅了下去。 那动作干脆利落浑然不似一个重伤之人。 或者说是因为凤栖止先前留了情面她并没有受太大的伤。而方才又有了陆嬷嬷拿来的灵丹妙药此刻自然较之前好的多了。那马车夫整个人栽到了在了地面上曲霖瑶一把牵过缰绳由着那马蹄高高扬起朝着那马车夫的身上便踩了下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公主,回头是岸! “唔……” 一道闷哼声响起旋即便见那血花四溅车夫在这一个起落的瞬间便丢了性命。 陆嬷嬷倒在血泊之中眼睁睁的看着曲霖瑶将马匹与车厢脱离只觉得心中震撼非常且又格外难过。 她曾经侍奉的曲霖瑶不是这样的! 曲霖瑶做好这一切径自将那车厢抛下就要爬上马背遁走。 可是不想这时候却听到陆嬷嬷伤痛的喊了一声:“公主……” 那一声太过久远曲霖瑶回眸看向陆嬷嬷的时候竟恍惚觉得穿过了千山万水回到幼年的时候。 然而眼下是昏暗的夜空荒凉的郊外而陆嬷嬷却是一个背弃了她的奴才! 曲霖瑶缓缓的走了回去将车帘挑开望着车内的陆嬷嬷一字一顿道:“阿绣啊。” 听到曲霖瑶叫自己陆嬷嬷的眼眶顿时酸涩起来她挣扎着从车厢内爬出却是整个人都栽倒在了地上。 陆嬷嬷顾不得自己满身血迹一把抓住曲霖瑶的衣服仰头劝慰道:“公主奴婢求您了!您您回头是岸啊!” 从方才曲霖瑶这一系列的动作中陆嬷嬷便了然了她的想法。此次一走曲霖瑶带起的绝对是腥风血雨! 可是偏偏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发生更不能看着他们母子二人相残! 闻言曲霖瑶眼中冷意一闪咬牙道:“陆绣到了现在你的心还是向着那个小畜生的是么?” 眼见得她一步步的逼近分明她的面容越来越清楚可是陆嬷嬷却觉得眼前的她却格外的陌生。 她不住的摇头喘息道:“不公主奴婢的心一直是向着您的。您……回头吧!” 听得这话曲霖瑶眼中的冷意更加明显厉声道:“我说过我最讨厌背叛!阿绣你既然一心向他那就去阴间等着他吧!” 说完这话曲霖瑶随手抄过马鞭便狠狠地勒上了陆嬷嬷的脖颈! 可还不等她发力便觉得手腕上一麻曲霖瑶更是被一道大力反弹的朝后退了数步。 而地上的陆嬷嬷更是在瞬间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而后便听得男人沉声道:“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男人的声音沉沉如滚雷而来更让曲霖瑶气血上涌。她捂着自己的伤口处厉声朝着声音来源望去顿时便冷笑道:“我当是谁呢老秃驴你也敢拦我?” 来人正是了尘大师。 从被他抱在怀中之后陆嬷嬷便奋力的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然而她受了伤更加没劲儿此刻被了尘大师钳制着更是动弹不得。 怀中的陆嬷嬷身受重伤了尘大师一双眼睛再不复平日的宁静满是波涛暗涌。而他看向曲霖瑶的神情更是带着浓烈的冷意:“回头便是生施主何苦一心赴死?” 听得这话曲霖瑶顿时冷笑道:“一个破了色戒的和尚也配在这里跟我讲道理?老秃驴你算什么出家人?” 她一面捂着伤口说话一面不着痕迹的往后退着。 见她想要脱身了尘大师当下便要拦着她的去路。可是他手中的佛珠还未出手便被陆嬷嬷重重的抓住手喘息道:“别别伤公主。” 而就在陆嬷嬷拦住他的这一瞬间已然被曲霖瑶得了机会登时翻身上马将头上簪子拔下狠狠地刺入马屁股之上。 “驾……”眼见得那一人一马迅速远去了尘大师沉声叹气待得看到陆嬷嬷身上冉冉流血的伤口处后更是大惊失色的抱起她声音里带出几分颤抖沉声道:“阿绣我带你疗伤 去!” …… 夜色深沉无星无月唯有那一张暗沉的夜幕当头笼罩下来天地之间都被笼罩进黑暗之中。 了尘大师抱着怀中气息微弱的陆嬷嬷一路疾驰到了城门之后守城之人见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顿时便关切道:“大师可需要我们帮忙?” 了尘大师摇头飞速的朝着凤府行去。 他是出家人身旁所备药物不多且多以辅佐内力的丹药。而想要救陆嬷嬷只能去找洛珏。 这一路上他的内力损耗格外快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全凭着自己的毅力支撑着待得到了吩凤府之后一张脸都煞白了下去。 恰在这时只见远处一行人飞速掠了过来。 为首之人一袭玄裳眼角冷冽正是凤栖止。 见到他怀中的陆嬷嬷凤栖止先是一愣继而便了然。可他却并未说什么只是沉声道:“开门找洛珏前来。” 陆嬷嬷早已昏迷了过去自然也看不到眼下凤栖止眼中的寒芒。 直到将陆嬷嬷放在床上之后了尘大师这才脱力的坐到了椅子上。他这一路用内力而来此刻手抖到连茶杯都端不住。 凤栖止目光深沉的望了一眼床上的陆嬷嬷眼见得洛珏匆匆而来只留下一句:“好生诊治着。”便走了出去。 纵然他不说这句话看到受伤之人是陆嬷嬷时洛珏也不会大意。 他凝重的上药治疗而了尘大师也在缓和了片刻后随着凤栖止一同走了出去。 见到他出来凤栖止负手不语反倒是了尘大师当先开了口。 “起风了。” 闻言凤栖止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声音里一片凉薄:“早该起了。” 了尘大师回过头来眼中带着悲天悯人的模样叹息道:“阿止……”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外面有女子匆匆而来声音里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颤声问道:“嬷嬷在哪儿!” 眼见得谢言晚急匆匆的跑来凤栖止的眼眸里才带出几分柔和他一把扶住有些踉跄的谢言晚道:“走这么快做什么?” “嬷嬷她怎么了?”谢言晚像是抓住了救星一把便抓住了凤栖止的手喘着粗气问道:“我听说她受伤了?” 听到陆嬷嬷出事儿的时候谢言晚正在拆着头上的发饰。而后她连衣服都不顾穿好直接将手中的梳子一抛便朝着这里跑来。 谢言晚一路急急的跑来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来。 见到她这模样凤栖止的眼神里有冷意一闪而过继而便叹息道:“洛珏正在里面诊脉呢莫担心。” 他话虽然这么说可谢言晚怎么会不担心? 等到洛珏出来之后谢言晚顿时便紧张的问道:“洛珏嬷嬷她……” 后面的话她竟然不敢问出来只是眼眸里却满是担忧和慌乱。闻言洛珏摆手道:“万幸她的心房与旁人不同竟然生在右侧。否则的话今日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说到这里洛珏又神情凝重的看向了尘大师问道:“这是 怎么回事儿?嬷嬷不是在府上么怎么会在外面被带回来。” 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那下手之人太狠了一刀贯穿手段干净利落若是寻常人早就毙命了! 听得这话饶是凤栖止的神情也冷却了下来。他纵然气恼陆嬷嬷放走曲霖瑶可是却更担忧她。 毕竟这么多年的关心不是假的。而陆嬷嬷对他的好他也铭记在心。 了尘大师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道:“老衲赶到的时候她已然受伤了。今日多谢洛施主了。” 对于了尘大师洛珏还是十分敬仰的。因此见他道谢当下便双手合十道:“大师不必谢我说起来洛珏还要谢谢你若不是您将陆嬷嬷带回来……” 他话说到这里又有些迟疑道:“不过您怎么会恰好出现在那里的?” 闻言谢言晚顿时轻咳一声鄙夷道:“洛小爷您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那么多话。还不去给嬷嬷配药去!” 洛珏被她呛了一呛刚要反驳便见凤栖止的神情凉凉的看着自己。于是乎洛小爷顿时怂了磨牙道:“成成成我去还不成么!” 眼见得洛珏去了谢言晚便着急的进了房间去看陆嬷嬷去了。 而了尘大师则在沉默了一瞬方才道:“多谢你。” 不管如何凤栖止能够在陆嬷嬷将曲霖瑶放走之后还愿意让人救治她这个恩他是承的。 听得这话凤栖止尖酸的一笑蔑然道:“不必谢本座今日之事往后一切恩情一笔勾销。待会你便将她带走吧。” 闻言了尘大师难得的没有反对只是叹了口气看向房间之内。 那里烛火通明隔着大敞的窗户依稀可以看到床上的人影。 谢言晚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眼睛半睁的陆嬷嬷。她快步上前眼眶酸涩的问道:“嬷嬷您还好么?” 方才洛珏施针的时候陆嬷嬷便醒了。只是她格外虚弱躺在床上竟然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此刻见到谢言晚进来陆嬷嬷的眼中顿时便闪过一抹羞愧。待得看到她眼中的神情又怜爱道:“好丫头别哭嬷嬷没事儿。”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他叫,上官煜! 说着她抬起手摸了摸谢言晚的脸笑道:“你这样哭嬷嬷才会难受呢。”她与这丫头相处不过大半年可是她却待自己如同亲人。 相较之下曲霖瑶今日做的事情的确让人有些寒心。 可是她的命是曲霖瑶救的她想要拿走自己又能有什么异议呢?不过是一条命而已给她便是了。 陆嬷嬷担心的却是今日曲霖瑶一走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而自己放虎归山他日这二人若是正面对决…… 一想到这里陆嬷嬷便有些心慌意乱轻声道:“晚儿你扶着嬷嬷出去可好?” 不成她一定要跟凤栖止好生说一说绝对不能让他们二人起冲突! 要知道他们可是母子啊! 不想陆嬷嬷这话刚出口就听得门外传来声音:“嬷嬷想要同本座说什么?” 而后便见凤栖止当先走了进来。 他一袭墨色玄裳往日里眉眼间的魅色如今尽数被冷意所代替。而他那一张脸上更是布满了寒意森然。 陆嬷嬷很少见到他这个模样今日一见更是心头不由得一跳有不安的感觉蔓延开来。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自己今日怕是做错了。 “主子……” 陆嬷嬷这二字出口便听得凤栖止淡淡道:“你放走了她。”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凤栖止只是平淡的阐述了这个事实。 闻言陆嬷嬷脸色一僵缓缓点头道:“是老奴对不住您。” 凤栖止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旋即道:“这么多年养育之恩今夜一笔勾销。嬷嬷以后不必回凤府了你走吧。” 他话音一落便见了尘大师径自上前要去将陆嬷嬷搀扶起来。 而陆嬷嬷在听到这话之后身形顿时一晃。她脸色惨白一笑旋即颤颤巍巍的下床扶着床沿跪了下来磕头道:“老奴拜别主子。” 纵然凤栖止不说她也没有脸留下来了。可是到底是不舍啊。凤栖止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纵然刚开始是为了监视他可是这么多年的情分岂能作假的?见状谢言晚顿时便扶住了陆嬷嬷回眸祈求道:“阿止你不能给嬷嬷一次机会么?”她能看得出来凤栖止的眼圈都有些泛红一定是不舍的他又何必要说这么绝情 的话? 不想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凤栖止伸手拉了过来迫使她松开了陆嬷嬷到了凤栖止的怀抱中。 而后便听得凤栖止淡淡道:“今日一别此生无需再见。带她走吧。”后面这话却是对了尘大师说的。 早在谢言晚松手的那一刻了尘大师便接住了陆嬷嬷摇摇欲坠的身子。听得他的话之后更是直接便点上了陆嬷嬷的睡穴。 眼见得她倒在自己怀中了尘大师将她一把抱起这才道:“不管如何今日谢谢你。” 凤栖止主杀戮原就是杀神之命。可是今日却能放了陆嬷嬷可见他的心中还是有良知的。 闻言凤栖止冷冽一笑鄙夷道:“还轮不到你替她道谢。人你可以带走但是她若是再见那个人你该知道本座的手段。” 听得这话了尘大师却是神色不变只淡淡道:“纵然你不说我也不会再让她们相见。”这一次他没有用老衲而是用的我。 一个字的改变凤栖止便明白了他的心意随意摆手便让了尘大师走。了尘大师抱着陆嬷嬷离开可是在走到凤栖止的身边之时到底是顿住了脚步声音里带着几分的疲惫:“小子若真有那一日也请你记得一句话‘这世上的百姓终究是 无辜的’。” 他这话一出凤栖止瞬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睨着他反问道:“这世上谁不无辜?” 生在这个世上谁都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可是搅进了红尘俗世之中谁都逃不脱的。 所以莫说无辜世人皆如此凭什么众人可坠魔他却要选择度化他们怜悯他们? 听得这话了尘大师竟一时无言叹了口气道:“罢了原就是我多事了。告辞后会无期。” 说完之后了尘大师果然再不停留抱着怀中昏睡过去的陆绣大踏步的离开了。 眼见得他的背影消失在这夜色里谢言晚好一会都没有回过神儿来直到凤栖止吩咐下人进来收拾房间她才回过头问道:“阿止嬷嬷就这么走了么?” 凤栖止眉眼之中的冷冽逐渐柔和了下来摸了摸谢言晚的头淡淡道:“本座陪着你不好么?” “好。”谢言晚乖顺的点头望着那夜幕却有些酸涩抬眼问道:“可是了尘大师他……” 她分明记得二人之间的恩怨可是如今凤栖止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了尘大师带走了陆嬷嬷这样真的合适么? 听得她的询问凤栖止的声音带着几分缥缈缓缓道:“不从此之后世上不会再有了尘大师了。” 闻言谢言晚顿时一愣诧异道:“这话怎么讲?” 凤栖止却是一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声道:“晚儿夜深了回房吧。” 他牵着自己的手那上面还带着几分冰凉。 谢言晚下意识的握紧了凤栖止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跟在他的身侧踏着这漆黑的夜色一同回了房间。 直到房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谢言晚这才斟酌着开口问道:“阿止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凤栖止一面替她拆着发簪一面淡淡道:“她来了京城本座囚禁了她。可是又被陆嬷嬷放走了。” 她…… 那个人只有一个便是圣衣教教主。 谢言晚心知肚明却又有些不解轻声问道:“阿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总觉得……她的身份不简单。” 她曾经猜测过圣衣教教主的身份可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合情理每一处都不合情理。 一个女人创建了圣衣教且包罗万象那架势恨不能将西楚国所有行业都涉足一遍。 且圣衣教除了正当生意之外圣衣教四分之三的势力都用来发展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比如刺探情报、比如杀人。 见谢言晚紧蹙的眉头凤栖止弯唇一笑内中却是格外的薄凉。 他的手穿过谢言晚的发丝搂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他的声音便居高临下的传到谢言晚的耳朵里。 “想知道么?” 谢言晚先是点头继而又仰头道:“不过若是阿止不想说不听也无妨。” 若是凤栖止真的不想告诉她她并不介意继续这样下去。 毕竟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伤口她又何苦非得扒开呢? 闻言凤栖止闷闷的一笑笑声从胸腔里扩散开来带出几分的意味不明来。 “既然晚儿想听那本座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凤栖止抱着她眼眸里一片的凉意蔓延:“其实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一个富户老爷用联姻的方式为了吞并另外一户的财产待得拿到财产之后那个老爷便将怀胎三月的发妻推下了万丈悬崖。那个发妻摔下悬崖的时候侥幸的抓住了一颗长在悬崖上的树并且随着树荡入了山洞保住了一命。其后这个女人找到曾经追随父亲的忠心 下属预备卷土重来。这个便是圣衣教的由来。” 他讲的时候声音里格外平淡这是他听到的最初版本。 从小他便知道自己不讨喜欢便努力的想要做好一切事情以此来讨好所有人。 可是逐渐长大之后他才明白原来他的出生就是罪孽。 所以不管如何讨好都是于事无补。 既然如此那他便只有让自己恶下去。 已经这般坏了再坏一点又如何? 感受到凤栖止抱着自己的手收紧谢言晚不由自主的仰头看他却只看到了一个坚毅的下巴。 而后她轻轻地抚上了凤栖止的手轻声道:“你便是那个孩子是么?” 凤栖止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嘲的一笑道:“一个故事而已晚儿莫不是当真了?” 他虽然在笑可是谢言晚却看到里面的凉意那是浸人骨头的寒冷。 她下意识的抱住凤栖止的腰肢轻声道:“是一个故事罢了我不当真。” 感受到谢言晚在无声的安抚自己凤栖止目光逐渐柔和似是想到了什么垂眸道:“不过故事里的人也是有名字的。晚儿想知道他们叫什么吗?” 听得他这话谢言晚的神经下意识紧绷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凤栖止接下来说的话会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然而她的头却先于自己的思想点了点问道:“叫什么?” 闻言凤栖止的笑容越发的扩大映衬得眸子里的凉薄越发的明显仿佛是那化不开的墨浓重到几乎连瞳仁都变成了黑色。 “那个可怜的女人名叫曲霖瑶。而那个男人……”说到这里凤栖止的声音顿了一顿方才继续道:“他叫上、官、煜!”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对于曲霖瑶这个名字谢言晚是陌生的可是当她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时顿时便呆立在了当场。 饶是她早有准备却也没有想到这个答案的冲击力竟然会这么大! 上官煜……那是西楚当朝皇帝的名讳! 好一会儿谢言晚才僵硬的抬起头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我朝皇帝……上官煜?” 闻言凤栖止的唇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反问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上官煜么?” 不会有。 上官是国姓而煜字乃是皇帝的名讳更不会有人敢起这个名字。 所以…… 谢言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呐呐道:“你是皇上的儿子?”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细细思索下去却又合情合理。 所有让她想不通的地方都迎刃而解而一切也都连到了一起。 为何凤栖止是圣衣教教主的亲生子却被她诸般虐待;为何曲霖瑶一个女人却要费尽心力的建立这样一个组织。 都只是因为他们与皇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见谢言晚这模样凤栖止弯唇一笑垂眸道:“怎么被吓到了?” 闻言谢言晚下意识摇头道:“没有。”她只是太过震撼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罢了。 可与此同时她又心疼起眼前的男人来。他分明在笑可那笑容里却显得格外苦涩。 “阿止……” 这么多年他的心里一定很苦吧。 生母视他如仇人而生父……近在眼前不得相认他费尽心力才为自己挣得一个义弟的名分。可是在上官煜的眼里他只是个奴才罢了。 这些年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眼见得谢言晚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脸颊凤栖止眼眸现出几分柔软他低下头去在她的指尖吻了一吻方才道:“本座在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苍凉让谢言晚的心随之一疼附和道:“嗯我也在呢。” 她这话一语双关让凤栖止的眼眸中也多了几分的暖意。 而后他定定的望着谢言晚的眼眸轻声道:“怕么?” 闻言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便反应过来他话中意思摇头笑道:“有阿止在我什么都不怕。” 她本应该害怕的一个圣衣教已经盘根错节是个十分强大的敌人;可是眼下他们要应付的又多了一个皇帝。 毕竟身为南越公主儿子的凤栖止在上官煜的眼中怕也是一个急欲除之而后快的存在吧! 可是自从选择了要跟他风雨同舟之后她便已经做好了万死不辞的准备。 有他在她为何要怕? 大不了同生共死便是。只要生同衾、死同穴! 听得谢言晚这话凤栖止的眼中笑意瞬间弥漫开来那浓烈的雾气逐渐散去露出内中的温柔缱绻。 而后凤栖止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轻声叹道:“傻丫头。”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曲霖瑶策马逃跑之后一路狂奔。夜半子时天色暗沉她的脑子都空了下来唯独有一点便是逃命。 直到将京城远远地甩在身后而马儿也疲惫的跑不动后曲霖瑶这才停了下来。 她浑身脱力从马背上摔下整个人滚落在地身上剧痛袭来更让她有些坚持不住。 到处都是黑暗曲霖瑶更是再也撑不下去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然从暗夜换成了晴好的日光。 “水……” 喉咙里的干渴让曲霖瑶无意识的开口而后便听到有女子惊喜的声音响起:“姑姑您醒了?” 闻言曲霖瑶下意识睁眼可费尽气力才睁开一条小缝。 而后她便看到了一张放大了的脸。 “清池?”曲霖瑶先是一愣继而便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颤声道:“太好了你没事儿?” 曲霖瑶方醒过来力气算不得大曲清池见她这模样顿时便湿了眼眶道:“姑姑我可算见到你了!表哥……表哥他要杀我!” 这两日的委屈让曲清池心里格外难受而在见到曲霖瑶之后便尽数的发泄了出来。 眼见得她哭的梨花带雨曲霖瑶顿时觉得心疼不已。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抱着曲清池安抚道:“好孩子别哭姑姑在呢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良久曲清池才从她的怀里直起身子抽噎道:“姑姑这两日我都怕死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么多苦您一定要替我做主教训他们!” 说到这里她又伸出自己的手那白嫩如玉的掌心上赫然有一道伤口。 见到那一道狰狞的伤口曲霖瑶的神情顿时便寒了下来冷声道:“这是他们做的?” “嗯就是那个叫辰丙的他口口声声说是奉了表哥的命才这么做的!”曲清池咬牙切齿道:“还有那个谢言晚我觉得跟她一定脱离不了关系。姑姑我要让他们死!” 眼见得曲清池眼中的恨意曲霖瑶顿时抱着她安抚道:“清池乖你放心姑姑一定给你做主。” 待得安抚了曲清池之后曲霖瑶才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疑惑的问道:“清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月使将我救出来的。”曲清池说着无意中回眸顿时便指着门口走过来的燕翼遥道:“也是他找到姑姑您的。” 闻言曲霖瑶这才朝着门口望去果然看到燕翼遥正站在门口而他的手上还拿着疗伤的药。 见状曲霖瑶这才松了一口气淡淡道:“月使来的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你进来吧。” “属下给主子请安。” 燕翼遥行礼之后这才恭声道:“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眼下她最担心的便是安危。“主子放心我们现在在京城之外的小城镇上这里是属下的私人住所很安全。”燕翼遥解释完之后又凝重道:“只是眼下主子您受了伤属下这里也没有趁手的人手可 用可是京城中戒备森严平日吃住倒是不成问题唯独这药材却成了心头大难。依属下之见咱们还是早点回柳州的好。” 听得这话曲霖瑶的神情越发的阴寒了下来沉声道:“此次栽倒在凤栖止的手中这一局我定要扳回来!” 眼下京城已经落入了凤栖止的手中而她大意之下竟然让那个小畜生困住自己还差点死在了他的手上! 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见她这模样燕翼遥心中咯噔一声旋即恭声问道:“那主子的意思是?” 曲霖瑶神情冷肃目光沉沉的望着外面缓缓道:“京城如铁桶一般柳州沿路上也必定有人在拦截。所以咱们去大食!” …… 自从曲霖瑶几人逃走之后辰丙几乎带人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且还在各个城门口严加把守。可是都一无所获。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辰丙再也不敢拖延下去直接便去了凤栖止的书房请罪道:“主子属下无能没有找到他们的踪影。” 说来也奇怪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那里都找不到踪影! 这三个大活人难不成还能插翅飞了? 见辰丙愧疚的模样凤栖止倒是格外的平静。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仍旧在奋笔疾书着而声音里则是一派的淡然:“无妨丢了便丢了。贴告示出去全城搜捕南越余孽。” 说到这里他的最后一笔也终于写完。而后凤栖止便将自己写的东西递给了辰丙。 辰丙起初还有些不解可是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顿时便了然道:“是属下这就去做!” 上面的内容寥寥数语却点名了那些圣衣教中依附于曲霖瑶的老人。 这一次凤栖止是要借着搜捕余孽的名义来给圣衣教中来一个大换血! 接下来两日京城之中的人都有些惶惶。因为这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千岁爷又开始出来造孽了。据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们将这位千岁爷手下的走狗们口口声声道是京城中有南越国的余孽乱党所以在全城大肆搜捕人。而这件事带来的最直接后果便是但凡有头有 脸之人都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当成了乱党余孽给抓起来。 毕竟这位千岁爷可是个不讲理的主儿! 可就算是这般依旧有许多人被陆陆续续的抓了起来。而那街道中心的菜市口更是时不时的便要洒下热血多一个刀下亡魂来。 而凤栖止做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得知皇帝的传召凤栖止早有准备当下便换了朝服去了宫中。 难得的是这一次皇帝竟是在乾清宫里接见的他。 “微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听到凤栖止行礼皇帝微微摆手沉声道:“贤弟平身吧。”凤栖止恭声谢过这才抬起头来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这周遭的环境。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要叛教么! 往日里的乾清宫已然不复当初模样内中的陈设早已被撤去大半被那些炼丹之物所代替。 偌大的殿中燃着香龛内中的檀香之气飘出来将殿中都熏得有些仙气飘飘。 而正中央的皇帝换下了龙袍穿了一身的道衣一张脸上皆是满足与痴迷。 皇帝的身边站着一个老者穿一袭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虽然站在皇帝的身旁可是却丝毫不见卑躬屈膝的模样反倒是皇帝对他格外的敬重。 见状凤栖止将目光收了回来神情里也多了几分寒意。 那香龛里的味道他是熟悉的那个道人的身份他也没有猜错正是清风! 凤栖止心中多了几分思虑不等他想清楚便听得皇帝当先开口道:“贤弟你这两日抓到了南越的余孽?” 闻言凤栖止垂眸恭声道:“回皇上正是。且那些乱党格外狡猾伪装成京城人士的身份图谋不轨。幸好已被微臣捉拿归案还请皇上放心。”听得这话皇帝满意的点头神情里带着扭曲道:“贤弟做的好!那些余孽居心不良绝对不能心慈手软!朕准你全权负责此事一定要将西楚国的所有余孽们都一网打尽 !” 见到皇帝这般狰狞的模样凤栖止的脸上依旧是带着恭敬地神情仿佛贴了一张假面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而后便听得他郑重磕头行礼道:“微臣谨遵皇上旨意!” 身侧那个仙风道骨的清风在皇帝这话出口之后到底是变了颜色。 而后他便在皇帝看不到的位置将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凤栖止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感受到那个神情凤栖止淡淡抬眼与他对视。 那一刻仿佛有无数寒芒闪现而他眼中的凌厉竟逼得那个道人将目光收了回去。 凤栖止这才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笑意行礼道:“若无其他事情微臣便告退了。” “好贤弟去吧。这些时日前朝的事情便有劳贤弟了。” 自从这个清风道长来了之后皇帝便在他的帮助下体会到了修炼的妙处已然不愿意再管前朝之事。 好在凤栖止的名声在外所以皇帝对他格外放心。 闻言凤栖止弯唇一笑恭声道:“是微臣告退。” 待得他出了乾清宫凤栖止脸上的笑容才缓缓地收了起来尽数化为了满眼的凉薄。 身后有脚步声匆匆传来继而便听得有道人的声音响起:“千岁爷请留步。” 闻言凤栖止脚步一顿回头望着来人淡淡道:“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来人正是清风。 清风望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这里他才压低了声音斥道:“凤栖止你想要做什么?是要叛教么!”听得这话凤栖止的唇角复又挑了起来内中却是点点寒芒。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清风的眸子反问道:“道长这话本座听不明白。不过您说的叛教莫不是指的南越余孽 ?” “你!” 清风被他这话呛得咬牙切齿沉声道:“凤栖止你别跟老道玩心眼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对教中不利我头一个不饶你!” 他这话一出凤栖止的笑容越发明显他漫不经心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而后一字一顿道:“道长这话本座倒是理解了。原来道长也是乱党啊。” 闻言清风瞬间脸色一变。此时来来往往的宫人格外多若是他这话被有心人传出去那么他这些天的辛苦便都尽数付之东流了! 眼见得他的神情变幻莫测凤栖止冷冷一笑再不看他转身便走了。 只是走之前他到底还是留下了一句话。 “清风道长好自为之吧。” 凤栖止的身影越走越远而他身后的清风则是神情阴沉的站在原地。 直到他的生硬消失在了宫中清风才收回了目光低声呢喃道:“好一个凤栖止你还当真要叛教啊!既然你这般无义那就休怪贫道无情了!” ……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之中一片的人心惶惶。 皇帝的圣旨颁布之后司礼监更是大肆的在京城之中抓捕南越国的余孽乱党。一时之间京城内到处都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只是这些事情却影响不到谢言晚的。相较于凤栖止的早出晚归她却是整日里连出府的机会都没有。自从陆嬷嬷走了之后府上的事情便落到了谢言晚的身上。她从早忙到晚一连将那些事情处理了好几日 才将府上里里外外需要打点之事尽数打理妥当。 眼见得天气转眼便到了十月初谢言晚这才想起一件事儿来。她巴巴的等到日落时分看到凤栖止回府之后顿时便睨着他问道:“阿止你先前答应过我什么来着?” 见到自家小娇妻眉眼娇嗔的模样凤栖止眼中的凌厉瞬间划开他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反问道:“本座答应了什么?” 闻言谢言晚顿时愤愤道:“你果然忘记了!你之前说过要带我去看菊花的!” 他其实记得的只是见到谢言晚这模样便忍不住想要逗她。 此时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的目的达成一把将炸毛了的小丫头揽在怀中一面顺毛一面淡淡道:“明日可好?” 谢言晚正在愤愤忽听得他这个答案顿时觉得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当下便收敛了怒意笑眯眯道:“此话当真?” “当真。” 千岁爷既然说了的话那么必定是要兑现的。 到了第二日一早谢言晚醒来的时候果然见凤栖止躺在自己的身侧。 他甚少睡到这个时候一般这个情况便说明他会在府上闲着。 谢言晚原本还有些睡眼惺忪可看到凤栖止之后瞬间便觉得清醒了过来。 她伸了个懒腰眼见得凤栖止睡得格外平稳便使坏的捏了一小嘬儿头发小心翼翼的在凤栖止的鼻端扫来扫去。 下一刻便见原本安睡的男人睁开眼来一双眸子里带着繁星点点而他的动作已然先于谢言晚的逃跑将使坏的小丫头钳制在了身下。 谢言晚被逮了个正着瞬间便有些讪讪讨好的笑道:“阿止早。” 闻言凤栖止邪肆一笑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啄哑声问道:“原来晚儿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叫醒本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面向下望去。 谢言晚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的时候瞬间便看到了自己身前的春光乍泄。 她的脸顿时红了红而后眉眼一转笑眯眯道:“那敢问千岁爷您可喜欢这种方式?” 闻言凤栖止竟当真一本正经的想了想低下头道:“唔本座甚悦。” 见他的脸皮这般厚谢言晚当下觉得无趣嗔道:“千岁爷您这一大早上便开始发骚怕是不大好吧?” “是么?”眼见得她想要逃窜凤栖止牢牢地将她钳制住意味不明道:“本座倒是觉得甚好。” …… 这一日原本说好早起的谢言晚到底还是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成功的起了床。 相较于身侧神清气爽的男人她却是格外的愤愤。 不公平! 吃早膳的时候凤栖止便感受到了身边怨念的眼神。餍足了的大狐狸对于自家小娇妻的小性儿自然是选择包容的。 因此凤栖止便径自将她捞到了自己的怀中选择了喂食的方式来安抚娇妻。 直到上了马车谢言晚方才重新精神抖擞望着这外面秋高气爽的天对于今日的出行也多了几分期待。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前世里的时候谢言晚身为杀手除了面对死亡便是与黑暗做伴。她从未有过属于自己的爱好可是对于菊花她却是一直有特殊感情的。 大抵是因为每完成一次任务她便要买一束菊花的缘故。 还未到达菊园便闻到花香隐隐袭来空气里都带上了几分甜腻的清香。 身侧的男人拿了一本书正在翻阅着而他的面前放着一盏茶内中正飘出袅袅的水雾来。 谢言晚的心情便莫名的有些欢喜起来。 她弯唇一笑索性便托着腮望着身旁专注的男人。 可是还不等她看几眼便听得外面传来仆从的声音:“主子到了。” 闻言凤栖止便放下了手中的书一转眼看到谢言晚望着自己的神情顿时嗤道:“还没看够?” 听得这话谢言晚眉眼弯弯的一笑道:“看不够。” 她家阿止这般好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一时竟无言以对只是伸出手来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敲嗤道:“没羞没臊的小丫头。” 而后他便径自挑开帘子跳了下去。眼见得凤栖止下去谢言晚便要跟着下。不想她刚起身就见凤栖止在马车之下朝着她伸出手来温声道:“丫头下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阉狗,你不得好死! 见到他眼中的温情谢言晚眼眸里瞬间酿出点点笑意来她应了一声便握住凤栖止的手跳了下来。 正是九月末的天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方走进菊园内便见那处处摆放的菊花迎风绽放。十余种菊花摆放成一面花墙空气中更是飘满了香气。 行走在其间便置身花海让人的心绪都随之宁静了下来。 谢言晚深吸一口气回眸笑道:“阿止这里当真是个好地方。”闻言不待凤栖止说话一旁陪侍的菊园主人便恭声笑道:“王妃若是喜欢日后可以常来。草民不才除了这菊园之外另有梅园一处。等到冬日的时候十里梅林飘香 那才是好景致呢。”这菊园主人姓柳是一个布匹商人不过却是做的皇家生意乃是皇商。他平日里最爱花花草草更是与朝中的大臣们交好这次搭上了凤栖止这条线更是小心的讨好 着。 听得这话谢言晚莞尔一笑道:“是么?阿止等到梅花开的时候咱们再去梅园看看可好?” 谢言晚都开口了凤栖止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便点头道:“好。” 得了他这一个字那柳皇商瞬间笑的见牙不见眼越发的伺候小心起来。 这院子里流觞曲水假山亭榭处处可见布置的精巧。再加上花圃点缀更是让人不由赞叹。 园子不大却胜在精致。等到谢言晚逛完一圈之后那柳皇商又恭恭敬敬的将二人请到了客房里去命人泡了菊花茶端上来小心的笑道:“这是府上自己晒干的菊花所泡还请千岁爷跟王妃不要 嫌弃。” 谢言晚依言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满嘴花香不由得笑道:“的确不错。” 见谢言晚喜欢凤栖止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显得不那么的冷冽。 见状那柳皇商越发的开心谄媚道:“草民这里还有菊花制成的点心您可要试试?” 他都这般说了谢言晚若是拒绝了倒是显得有些不好因笑着点头道:“好那便有劳了。” “是王妃请稍后。” 柳皇商说着扬手拍了一拍下一刻就见五六个个丫鬟走进来而她们的手上都捧着一叠点心。 圆桌上瞬间被摆满各色点心放置在一起看起来煞是好看。 此时已经临近正午谢言晚也有些饿便伸手去拿点心。 只是不想她那一块点心还未入口便忽的被打落在地。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凤栖止一把揽住了腰肢朝后急速掠去! 与此同时只见那端点心的丫头门突然从掌心中划出袖中剑来直直的朝着凤栖止刺来而她们的口中还齐声声道:“阉狗拿命来!” 而那原本和蔼的柳皇商也瞬间收起了笑容做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狠厉道:“阉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眼见得柳皇商持着长剑从侧方刺来谢言晚顿时神情大变厉声道:“阿止小心!” 谢言晚的话音未落就见凤栖止已然躲闪开来而那柳皇商的剑直直的便劈到了桌案上。 桌上的点心没有被动过此时被长剑劈下上面的点心便尽数的洒落在地上与那些瓷器碎片一同将室内染上了几分狼藉。随着地上碎裂声响起便听得外面喊杀声震天谢言晚被凤栖止紧紧地圈在怀中不得动弹而她的眼睛往外望去的时候却看到院落里已然围了两三层人皆是黑衣打扮 竟然将这里困了起来! 见状谢言晚不由得心头狂跳。她这时候次啊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跟凤栖止是落入了别人设好的圈套了! 那柳皇商一击不中便往后退了退指着凤栖止狞笑道:“阉狗受死吧!” 闻言凤栖止唇角微勾神情里却是寒意凌然。在柳皇商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手中的冰魄银丝猛然飞出直直的便朝着逼近自己的几个丫鬟袭去! 所过之处便见鲜血如红线从体内飞出而残肢断臂更是漫天落下。 那柳皇商不曾想到他的招式这般凌厉顿时后退一步不可置信道:“你……”那菊花茶里是被他下了药的可是此刻凤栖止怎的像是没事人一般! 柳皇商略犹豫的工夫便见一道冰魄银丝飞过来旋即重重的刺穿了他的肩胛骨也让他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眼见得这屋内之人尽数被凤栖止制服外面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下一刻他们便仿佛下了决心一般朝着房间内便冲了进来! 然而所有人的步伐都止在了进房门的前一刻。 一片乌云遮顶的阴影掠下房门前便站了一派的男人。玄裳红莲神情冰冷。 那是司礼监的侍卫真正的杀神! 随着这些人的到来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四个字:大势已去。 柳皇商被司礼监之人绑了个结结实实而他的嘴里还在不住的叫嚣着:“阉狗叛徒你不得好死!” 下一刻他的嘴便被人彻底堵上而凤栖止的神情里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意。 这些人都是圣衣教的教众! 这一下午菊园之内可谓是血流成河。 菊园里上上下下都被带至司礼监审问稍有反抗便格杀勿论。 而菊园不远处的柳府上更是哭嚎声震天到了天黑之时这座以华美著称的府邸就已然变成了一个废宅。 眼见得凤栖止命人将她先送回府谢言晚并没有反对只是在目睹了这一切之后心中隐隐的升起了一个想法。 今日的凤栖止表现的格外平静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幕一样。 马车辚辚而行不比来时的欢喜走的时候谢言晚的心中只剩下了千丝万缕的杂念。 这一夜凤栖止到了三更天才回到了府上。 他的身上带着浓郁的杀气虽然已然沐浴过却依旧遮掩不住。 听到身边人小心上床的声音谢言晚睁开眸子扭过头去淡淡道:“回来了?” 凤栖止的动作一顿继而轻声道:“怎的还没睡?” “我在等你。”谢言晚说着从床上径自坐了起来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望着眼前的男人问道:“阿止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柳皇商的真实身份你是不是也一清二楚的 。” 闻言凤栖止的动作一窒而后轻笑道:“你便是为了这个不睡的?” “是也不是?” “是。”月色昏暗凤栖止却清晰的看到了那丫头眼中的一抹担忧因伸出手来将她蹙起的眉头抚平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还没问凤栖止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谢言晚被噎了一噎嗔道:“可是今日你原本不必以身涉险的。”今日他们离死亡那样近若是凤栖止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的心中一阵后怕凤栖止对此倒是淡然无波无谓道:“要清除前路总是要见血的。”说到这里他又看到谢言晚眼眸里的怯意因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安抚道:“你 放心本座自有分寸。” 见他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谢言晚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可你拿命去赌便是不该。他们怎抵得上你?” 谢言晚这般使小性儿顿时让凤栖止有些无奈。可是这其中又带出几分甜蜜来。这丫头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他。 这样被人挂念被人担忧的感觉着实不错。 凤栖止伸出手来将谢言晚揽在怀中轻声安抚着小娇妻体味着这难得的夫妻情趣。 ……菊园内被抓走的人虽然嘴巴硬可却是敌不过那司礼监内各色的刑具。不过一夜的工夫便都尽数招供他们口口声声的号称要惩奸除恶刺杀阉狗可是等到最后司 礼监的人都审讯出了一个想要的身份:圣衣教教众。这件事很快便上报给了皇帝在得知圣衣教之人的魔爪竟然已经伸向了凤栖止之后皇帝顿时勃然大怒一道朱批送下去着令这一批人尽数斩首示众以震慑那些余孽 。 与此同时皇帝又下了一道旨意严加抓捕南越乱党一经确认身份格杀勿论。 因着凤栖止的铁血手段和皇帝的这道旨意京城之中被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借着这件事凤栖止更是铲除了一部分圣衣教的异心之人。只是他虽然靠着铁血手段收服了一批教中但是大多数人却都选择了销声匿迹。 柳州山高皇帝远偌大的京城之内想要找到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对于剩下的哪一部分人凤栖止便只能暂且选择放弃。 反正来日方长慢慢收服便可。 而此时辰丙派出去的人也终于回来传信了。 只是传回来的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回主子柳州方向并未发现他们的行踪。”听得辰丙的汇报凤栖止的眉头高高的蹙了起来。也就是说曲霖瑶并未回柳州而失去了别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换一个身份,你可愿意? 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她们定然藏在某个角落。 可是她会去哪里呢? 谢言晚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凤栖止正在思索着什么而他旁边的辰丙更是满脸的难看。 “主子属下办事无能请您责罚。”一连两次他都没有找到曲霖瑶的行踪这让辰丙很是自责。 听到这话谢言晚顿时便明白过来恐怕这一次搜寻曲霖瑶的计划又失败了。 不过她倒是不意外那个女人能够筹谋这么多年自然不会是心机简单之辈若是那么轻易地便被抓到那才有鬼呢。 而凤栖止只是片刻工夫神情便恢复了正常淡淡道:“无妨你先出去吧。” 见凤栖止神情不似有恙辰丙这才一脸愧疚的行了礼走了出去。 待得他走了之后谢言晚这才轻声道:“阿止。” 听得谢言晚的声音凤栖止眉眼柔和了些许招收道:“过来。”谢言晚依言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轻声道:“我总有些不安。”这一次没有抓住曲霖瑶怕是接下来再想找到她便难了。这女人若是能够就此隐居起来倒还罢了可是 这个愿望恐怕是注定要落空的。 那个女人心机颇深绝不是等闲之辈。这一次虽然吃瘪可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于谢言晚的思虑凤栖止了然一笑凉凉道:“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 先前为了上官翰骁之事连贵妃以死相逼未成功自己却在床上躺了许多天。 在养病的期间上官翰骁更是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她。 起初的时候连贵妃格外的愤怒可是到了后来所有的愤怒又都被想念儿子的情绪给打败了。 等到她的伤势大好之后连贵妃痛定思痛终于打定了主意不顾宫人让她静养的劝阻去了宁王府。 “本宫同意你娶她。” 到了宁王府之后连贵妃不等上官翰骁说话行礼抢先便说了这一句话。 见状上官翰骁微微诧异而一旁的叶轻尘更是一脸不知所措的望着连贵妃。 “现在可以跟本宫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了么?” 听到连贵妃这话上官翰骁才回过神儿来恭声道:“母妃请。” 其实看到连贵妃自残的行为时上官翰骁也是有些后悔的。这毕竟是他的生母这些年的疼爱也不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他如何不心疼? 可是一想到连贵妃的所作所为上官翰骁有忍不住的心头窝火。她做事情的时候实在太由着自己过分的很。 所以这些天就算是叶轻尘时时的劝慰自己上官翰骁也从未去探望过连贵妃。为的便是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自己想通究竟什么事情该做。 只是他没有想到连贵妃一来便给他抛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重磅炸弹。 进了正厅之后叶轻尘便乖觉的去了外间道是要给连贵妃泡茶实则将空间留给他们母子二人。 对于她的知趣儿连贵妃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她走到主位上坐下这才冷眼睨着上官翰骁。 这些时日她在床上躺着养伤这个没良心的儿子道是看起来气色不错! 见连贵妃打量自己上官翰骁脸色不变先是行了一礼这才问道:“母妃方才的话可是当真?” 听得上官翰骁的问话连贵妃的神情顿时阴沉了下来。这个儿子她还真是白养了。上来头一句话便问别人的事情当真是气死她了! 连贵妃心中不悦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矜淡道:“不错本宫同意了。她可以嫁给你但是本宫有两个条件。” 上官翰骁早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却仍旧点头道:“母妃但说无妨。” “第一不能以叶家姑娘的身份嫁进来;第二不能为正室只能做妾。” 连贵妃这两条上官翰骁一个都不会答应。 他顿时便一口回绝:“那儿臣也告诉您叶轻尘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她的出身不会改嫁进来的地位也不会改。” 闻言连贵妃顿时被他气到指着他道:“上次本宫同你说的话都喂狗了么?叶家的人如何当的了正妻!上官翰骁你是铁了心要跟你父皇过不去是么?” 上官翰骁不卑不亢正色道:“这件事也正是儿臣要跟母妃说的叶家之事没有完公道也必将被讨回。” “你!” 连贵妃被他的话噎了一噎恨声骂道:“无知、鲁莽、没脑子!” “母妃尽管责骂儿臣主意不会改。” 见上官翰骁这模样连贵妃的神情顿时便冷却下来沉声道:“不改是么?好啊上官翰骁我告诉你你若是不答应那就是跟本宫撕破脸了!” 说到这儿她冷厉一笑缓缓道:“你是本宫儿子本宫不能拿你怎样可是那个祸害你的狐狸精你猜本宫会怎么收拾她?” “母妃这是在威胁儿臣?” 上官翰骁目光沉沉只是心中却是有些不安。连贵妃的手段他是清楚的。虽然不屑可是也惧怕。 毕竟他们母子对于对方的了解都是清楚到骨子里的。听得这话连贵妃冷冷一笑道:“不错本宫就是在威胁你。生路本宫已经摆到你面前了若是你不走那我有的是法子让她消失!你知道本宫手段的自己看着办吧! ” 见连贵妃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上官翰骁只觉得一阵疲惫沉声问道:“母妃你定要这样么?” “是你逼本宫的!”连贵妃厉声骂道:“这些年为了你本宫付出了多少?可是如今你为了一个女人甘愿让自己沦落到守边城的地步你对得起本宫的悉心栽培么!” 周氏那个贱人生下来的窝囊废都知道死死的护着自己的太子之位可是她这个儿子具备了一切为君者的要素却唯独学不会一个争字! 如今为了个女人居然还做起了不要江山要美人的事情来简直是让她几乎呕死。 连贵妃说完这些话怒气又缓缓的消散自嘲道:“本宫就你这么一个亲儿子连你都要跟本宫闹掰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回到座位上坐下只是那神情里却带出几分哀伤来。 这一辈子她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夫不爱子不孝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简直是悲哀。上官翰骁最见不得她这模样当下便有些自责可是在想起叶轻尘之后他到底是冷硬了神情道:“母妃儿臣可以同意让她不用叶家身份但是宁王正妃的位置必 须是她。” 这是他的底线他的轻尘绝不为妾! 闻言连贵妃先是一愣继而嘲讽道:“你倒是真心喜欢她。” 她话音落下就听得脚步声传来继而便见叶轻尘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叶轻尘唇边带着轻柔的笑意走进去将茶水斟满双手奉给连贵妃之后便想退出去。 不想却被连贵妃叫住了。 “叶家丫头本宫问你你可愿顶替旁人的身份嫁给骁儿?” 听得这话叶轻尘诧异抬头旋即行礼道:“轻尘能为奴为婢的侍奉在王爷身边已然是万幸不敢奢求其他。” 连贵妃微微点头问道:“那你就是答应了?” 叶轻尘下意识回头看向上官翰骁却见他眼中的愧疚之色。她心中叹息恭敬磕头道:“只要能待在王爷的身边轻尘任凭娘娘安排。” “好这话是你说的。骁儿你可听见了?” 连贵妃话出口便听得上官翰骁淡淡道:“儿臣听到了只是儿臣有自己的坚持也请母妃明白。” “哼。”连贵妃被他的固执气到指着他又想发火可到底是忍了下来沉声道:“那本宫就成全你!摆驾回宫!” 眼下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清楚楚的。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让上官翰骁娶妻生子! 他执意要娶叶轻尘其实也无妨只要将叶轻尘的身份改成能够见光的便可以。现在局势未定她只能由着他们二人。 等到上官翰骁坐稳了皇帝位六宫充盈起来她再慢慢收拾叶轻尘! 连贵妃打定主意说完这话便径自吩咐人回了皇宫而上官翰骁在听到她这话之后也终于有了几分喜色恭声道:“儿臣恭送母妃。” 等到连贵妃走了之后叶轻尘才带着几分不安道:“子辰你跟娘娘说了什么?” 闻言上官翰骁叹了口气将连贵妃的条件说了末了又道:“轻尘以旁人身份出嫁委屈你了。” 他到底想要给叶轻尘一个盛世婚礼而父皇母后的祝福也是他真心想要得到的。 无妨事情可以一件件的去做。不管是叶轻尘的身份还是叶家人的清白他都会一桩桩的将这些事情大白于天下。公道也许会迟来但是绝对不会蒙尘!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婚 十月初的时候宫中颁下来一道圣旨将户部尚书嫡次女秋兰赐婚给宁王为正妃。 这消息一出谢言晚顿时便满面忧心当下便想要去往宁王府。 不想她刚出了门就看到凤栖止从外面回来。 “你要去哪里?” 听到凤栖止询问谢言晚当下便将事情说了忧心忡忡道:“阿止皇上怎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赐婚了呢?” 这道圣旨已经到了宁王府了也不知那叶轻尘正如何伤心呢! 眼见得谢言晚这一副担忧的模样凤栖止弯唇一笑携了她的手道:“去书房吧本座与你细说。”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心中狐疑随着他便一同去了书房。 不想凤栖止的第一句话就让谢言晚惊到了。 “户部尚书只有一个嫡长女秋府的千金也没有一人名唤秋兰。” 听得凤栖止闲适的话谢言晚顿时瞪大了眸子呐呐道:“那……秋兰是谁?” 闻言凤栖止敲了敲她的脑袋鄙夷道:“你这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你说秋兰是谁?” “总不会……是叶轻尘吧?” 谢言晚这话一出就见凤栖止点头道:“不错就是她。” 下一刻便见谢言晚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呆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诧异道:“怎么会这样?” 凤栖止嗤了一声反问道:“为何不能是这样?” 连贵妃跟上官翰骁各退一步得到这个结果也算是眼下最好的结局。 至于以后会有什么变数那便未可知了。 听得凤栖止将原委讲了一遍之后谢言晚这才叹息道:“原来如此不过这样也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了。” 毕竟连贵妃都以死相逼了再加上皇帝这边的施压如果在这么下去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 上官翰骁可以不要一切但是惹怒了连贵妃他未必能够保下叶轻尘。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上官翰骁没有别的选择。 想要翻案除非他足够强大。 然而很明显他还不够。 不过眼下来说能成亲也算是好事一桩。 想明白了这些谢言晚微微一笑又欢喜起来道:“阿止他们成亲咱们送什么好?” 她跟凤栖止成亲的时候叶轻尘可是亲手绣图贺新婚呢可是她这双手弹琴还成捏着小小的绣花针那可是为难了。 见谢言晚凝眉思索的模样凤栖止眼神一柔嘴里却是嗤道:“库房钥匙不是在你那儿么随便挑吧不将本座的全部家当都送人便成。” 闻言谢言晚顿时笑眯眯道:“唔进了咱家的东西怎么能往外流?阿止放心便是。” 她这个“咱家”一出口凤栖止的眉眼顿时便柔和了下来嗤了一声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揽上了谢言晚将她抱在了怀中。 …… 皇帝的赐婚旨意颁布下来之后连贵妃便命钦天监测了良辰吉日最后选定了日子之后送到了宁王府。 因着连贵妃格外着急所以将婚期便选定在了十月二十。 对此上官翰骁倒是没有意见因此这日子便彻底的定了下来。 因着是皇家娶亲所以礼部早早的便开始张罗内务府也罗列了单子名册等物一切东西应用到的毫不含糊。 而户部尚书的门庭更是被前来贺喜的臣子们踏破门槛。对此户部尚书又是喜又是忧喜得是自己从天降下来的好运能够成为宁王名义上的老丈人;可忧的却是那位凭空冒出来的秋兰小姐不过是连贵妃要借助他秋家的 门户罢了其实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这些大臣们这会儿巴结的倒是厉害可若是有朝一日得知真相怕是秋家会成为那个被众人嘲讽的对象啊。 不过他的这些担忧在看到了叶轻尘之后尽数便化为了虚无。 叶轻尘如今名义上是秋家的女儿自然也是要从秋家出嫁的。在成亲三日之前她便从宁王府暂住到了秋府。 她原本便性子柔和这些年虽然不大接触外人可是脾气却是格外的好。她将秋尚书当做长辈行礼的时候自然格外的谦逊:“给秋伯父请安。” 早年的时候秋尚书也曾与叶修是同僚虽说秋尚书不知叶轻尘的真实身份可是这一声伯父他却是担得起的。 眼见得叶轻尘对自己格外恭敬秋尚书倒是起了别的心思。 据说眼前这丫头是一个孤女跟宁王真心相爱却因着身份太过低微连贵妃这才想到要借用他秋家的门楣的。 若是能将叶轻尘认为义女那他这个宁王岳父便可以坐实了! 因此在叶轻尘行礼的时候他连忙将叶轻尘扶起来笑道:“好孩子不必多礼。” 秋尚书心里打定了主意便与叶轻尘攀谈了几句待得发现这女子品行端正之后更是起了收义女的打算。 不过这事儿不能让他来说所以在将叶轻尘安置妥当之后他便去了正院内找自家夫人去了。 有些话还是要妇人之间说为好。 这三日秋家照顾的无微不至叶轻尘心里感激对秋家人也更添了几分好感。 只是在听到秋夫人隐隐流露出的意思后叶轻尘到底是没有明着应承下来。 倒不是她自持身份不肯而是因为叶家的缘故叶家如今还是一桩隐忧若是有朝一日被翻出来怕是会连累秋家。 只是不想她这般作为却是惹恼了秋夫人在日后险些酿出了一桩大祸。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的叶轻尘在十月二十的这一日还是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了。 …… 大婚这一日可谓是格外的风光。 如今皇室之中太子被废宁王又有军功在身虽说如今没有被立为新的储君可是皇帝只剩下了这一个儿子未来那个位置谁来做几乎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所以大婚之时文武百官都来了个遍比起来当日凤栖止大婚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官翰骁是个冷面的然而今日他大婚对于前来贺喜的大臣们也难得的和颜悦色了起来。 而这种勉力做出来的好脸色在看到凤栖止夫妇的时候倒是多了几分真诚。 “侄儿给皇叔请安见过皇婶。” 听得上官翰骁的称呼谢言晚脸色一红继而又有些叹息她才十六岁的年纪居然都被人喊皇婶了当真是……尴尬。 反观凤栖止倒是格外习惯。他面色不变应承了这一句便任由上官翰骁将自己领到了正厅。 这里待得都是大老爷们谢言晚自然不会留在这里。 上官翰骁唤来一个丫鬟便让她带着谢言晚去了新房。按着规矩新娘子脚不能沾地所以沿路的所有道路上都被铺上了红毯子。此刻走在上面脚下传来的触感都是软绵绵的。谢言晚望着这满院的大红色不由得想起来 自己新婚的那日唇角也多了几分笑意。 而这种笑意在看到新房内端坐的叶轻尘之后越发的明显了几分。 “轻尘。” 听到谢言晚叫自己叶轻尘顿时回过头去连忙起身行礼道:“见过王妃。” “快起来吧。” 谢言晚弯唇一笑亲手将她扶了起来二人走到桌子前坐下一面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说着她又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这新房之内真心诚意道:“轻尘恭喜你得偿所愿。” 不管怎么说能嫁给心上人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闻言叶轻尘的唇角也漾起几分笑意柔声道:“是我三生有幸才能嫁给子辰为妻。” 她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身份竟然能够成为上官翰骁的正妻。他对自己也当真是情真意切了。 见状谢言晚点头笑道:“不管如何你们二人能够修成正果也是不容易。虽说如今你换了身份可是有些时候抛开身份也许能有另外一番收获呢。且珍惜吧。”听得这话叶轻尘的轻出一口气点头道:“正是呢其实叶家之事我已经不太在意了。只是子辰想要为我正名这般执着已然叫我十分感动。至于结果如何我并不 介意。” 因为不管什么东西都贵重不过那一刻诚挚的心。 她的话谢言晚自然明白因温声道:“不错世间难得两全能够有今日的局面已然很好了。” 她一向知足也知道人不可贪心。大概正是因为这样才反而让她能够有机会跟阿止在一起吧。 而叶轻尘也是一样的。 听得她的话叶轻尘重重点头轻笑道:“晚儿谢谢你。”她这些年很少认识新的人谢言晚算是她第一个认识的朋友。 能够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她很高兴。 …… 相较于新房这边的温馨气氛正厅那边的却是带着几分肃穆。 送走了宾客之后正厅内便只剩下了上官翰骁和凤栖止二人。上官翰骁喝了一杯酒望着外面薄暮西沉这才沉声道:“这件事情绝对没有完叶家的案子我是一定要翻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战火再燃 他之所以要这么坚持的翻案不止是为了叶轻尘和叶家也为了一个公道。 上官翰骁一直坚信世上任何的事情都要有一个公道存在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叶家之人蒙冤。 听得上官翰骁这话凤栖止嗤笑一声淡淡道:“你可知道若你执意要翻叶家之事便是与皇上过不去也是为你的前途过不去。” 闻言上官翰骁的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他仰头饮了一杯酒反问道:“敢问皇叔枯骨堆积起来的前途要了有何用?” 他自问光明磊落决计做不出这等事情来的。更不能因为那一个位置而去做让自己良心有愧的事情来! 见状凤栖止眼中闪过一抹欣赏端着琉璃盏的手也顿了一顿方才道:“那么本座便预祝你心想事成。” 即便是冲着上官翰骁这句话叶家之事他也定要插手。说来很奇怪跟上官翰骁交谈之时他都会不由自主的被激起心中的那一份热血。 且与他之间倒是更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好借皇叔吉言。”上官翰骁端起酒盏敬他又笑道:“今日大婚多谢皇叔能够前来为本王贺喜。” 自从前两年开始朝中政事大多数被凤栖止把持按理说来他是应该极度憎恨眼前这个男人的。 可是上官翰骁并没有。 大抵是因为他见过凤栖止为了百姓们雷霆大怒也见过他惩治贪官污吏时的痛心疾首。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而他在凤栖止的眼睛里看到的并非是奸佞而是大爱。 大爱无疆乃是容对国家的容。 所以不管多少人诋毁或者咒骂凤栖止在上官翰骁的心中都存着一份尊重。 他想这样的一个男人是值得被尊重的。 酒杯撞到一起的时候二人相视一笑继而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有些时候有些话不需要说。 …… 十一月初的时候下了第一场大雪。 夜里的时候谢言晚便觉得格外冷到了晨起推窗才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放眼望去天地之间皆是一派的银装素裹入目之处都是洁白无瑕。 院外的苍松翠柏上堆积着雪花随着风吹过的时候扑簌簌的便落了满地看起来霎时好看。 这空气虽说冷了些却是格外的清新。 谢言晚深吸一口气就见兰心兰月从外面走进兰心更是笑叹道:“王妃怎得把窗户打开了当心冻着。” 她一面说一面走过来合上了窗户笑道:“今年的雪下得猝不及防咱们府上的炭火都是陈年的奴婢已经着人去买新的了只是今日却要委屈您先用之前的了。” 谢言晚对于这个倒是混不在意因摆手笑道:“无妨千岁爷呢?” 凤栖止今日休沐说好的要陪着她在家消磨时间的可她方才起身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 闻言兰月回眸道:“回王妃方才看到辰甲匆匆而来看模样似乎是有紧要的事情汇报。此刻主子已经去了书房了他临走时嘱咐奴婢们说不得打扰您休息。” 听得这话谢言晚微微点头神情里也多了几分的郑重。 自从凤栖止跟圣衣教彻底决裂之后辰字科的人便被他重新安置了。而辰甲辰乙二人更是早就被凤栖止安排到了兵部里做事。其他的人也都有了新的安排。 可是此时却是辰甲来汇报的消息。 难不成是西楚的国事? 谢言晚一面想着一面走过去洗漱梳妆。等到早膳端上桌的时候正看到凤栖止迎着风雪从外面走进。 他进来的时候顿时带进了一股风霜让谢言晚顿时打了个哆嗦。 而后便见凤栖止将帘子放下笑问道:“怎的不多睡会儿?”闻言谢言晚嗔笑道:“都日上三竿了再睡觉成什么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替凤栖止盛了一碗粥又将筷子递给他笑问道:“怎的一大早就出去了可有要紧的事情? ” 她虽然这么问可是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不会有大事了。毕竟若是要事恐怕凤栖止早就出去了不会还有闲情逸致的回来陪着自己用早膳。 知道谢言晚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服侍凤栖止便挥了挥手让服侍的丫头们下去。 等到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的时候才开口道:“事情倒是有些要紧不过与西楚无关。” “无关?那是别国的事情了。”听得谢言晚这话凤栖止点了点头道:“不错大食国出事儿了。摄政王以清君侧的名义软禁了大食国皇帝拿到了大食国的实际控制权。不止如此他还控制了半数的 文武百官为他所用。眼下的大食国已经变天了恐怕不日便会江山易主。”闻言谢言晚顿时惊了一惊问道:“怎么会这样?”她记得王子淇来的时候也曾经提过自己那位王叔说那人一直有图谋不轨之心。只是她总以为那位大食国皇帝能够 压制住他的臣弟就算是出事儿也是要等到大食国皇帝殡天之后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时候就出事儿了。“大食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大食国君病重而王擎苍查出是皇帝身边之人不轨之心这才扬言要清君侧。不过事情真伪难以查证眼下大食国却是真真切切的落入了这位 摄政王的手中。” 说到这里凤栖止的神情又有些冷冽道:“不过本座倒是不担心这件事情据说那位摄政王新娶了一位小娇妻且名字很是熟悉。” 谢言晚微微一愣见他这神情下意识问道:“是谁?” “曲清池。” 这三个字谢言晚自然不会陌生。她先是一愣继而大惊失色道:“你是说他们去了大食?” “十之八九。”凤栖止点头眉眼中格外的凌厉:“本座倒是没有想到她竟有这般好手段恐怕大食国的事情与她也脱离不了关系。” 毕竟圣衣教中能人异士格外多若是大食国皇帝的病重是她杰作的话那么凤栖止一点都不会意外。谢言晚顿时有些悚然却又疑惑道:“可是她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呢?”按理说来曲霖瑶既然跟西楚皇帝有这般的滔天仇恨该冲着上官煜报仇才是为何要去大食国 祸害别人呢? 闻言凤栖止嗤了一声淡淡道:“她的野心和胃口一直都不小。” 说到这里他又望了一眼外面呼啸的风雪缓缓道:“风暴就要来袭了。” …… 果不其然仅仅五天之后朝中便传来了八百里加急的文书。 “报大食国率军五十万突袭宜城。宜城太守战死城池失守!” 这文书一道接一道竟然整整来了三封! 每一封都代表了一座城池。 那大食国的军队来势汹汹率兵大举进犯不过两日的工夫边疆已然节节败退被连夺了三城! 一道文书满朝皆惊。 沉迷炼丹的皇帝这个时候也终于丢下了他那些个宝贝重新回到了金銮殿之上。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就算到了这个时候皇帝的身边还带着那位清风道长! 然而大敌当前众臣自然分得清楚轻重缓急是以便暂且摁下了讨伐清风道长的心思先回汇报起了敌情。 听完之后皇帝顿时沉声喝问:“大食来犯谁要出征?” 去年上官翰骁镇守边关一年更将大食国吃了败仗而此番听闻大食国来袭他自然第一个当仁不让。 “儿臣愿意前往出征!” 他虽然是新婚燕尔然而所有的事情都抵不过朝堂之事。毕竟若国不为国那么家也不成家。 而除了他之外那些武将们也都慷慨激昂纷纷请命要前往边疆平叛。 见状皇帝这才龙颜大悦抚须道:“好朕准了!”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旁边有人道:“皇上关于这一场战事贫道有言想说。”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须发皆白却目露精光的清风道长。闻言众臣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清风更有些年长的官员们眼中流露出不快来。他们有的乃是两朝元老可是如今却要给皇帝跪拜的时候连这位牛鼻子老道也一同拜了 进去当真是格外的不舒服。 而眼下这位老道竟然还开始想要对朝政横插一脚更让他们觉得心中不悦。 然而对于这些人的态度皇帝却是表现的格外谦逊他微微一愣便格外客气的说道:“道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回皇上贫道昨日的时候曾经夜观天象这一仗若是有一人可以随同前往必定可以得胜还朝。” 清风道长说这话的时候将一双目光在大殿之上的众人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听得这话皇帝顿时便有些感兴趣问道:“哦?不知那人是谁?”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天命难违 听得皇帝询问那清风道长先是行了一礼继而便将手中拂尘朝着大殿的某个方向指去。 而被指向的那个男人一张脸俊朗无双一双眸眼尾上挑端的是惑色风流。 赫然是凤栖止。 皇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待得看到他指的竟然是凤栖止之后顿时便迟疑道:“道长莫不是看错了朕的贤弟虽说于治国安邦上颇有建树可是这行军打仗却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可那意思已然溢于言表。 而那些武将们更是一脸不屑道:“道长术业有专攻朝堂之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闻言清风道长不予置喙只是回头正色道:“皇上贫道掐算一向不会错此番战事若有九千岁随行定会事半功倍。此乃天命难违啊!” 这四个字一出皇帝顿时便有些犹豫。 自从这位清风道长进宫之后掐算之事一向极少出错难不成凤栖止的随行真的于战事有利么? 从私心上他是不愿意让凤栖止随行前往的毕竟这朝中政事还有赖于凤栖止他若是一走那这厚厚的奏折就得皇帝自己亲力亲为了。 可若是不让他去的话……天命难违这四个字又让皇帝有些顾忌。 去或者是不去显然是两难的选择。 “这定要贤弟随行么?” 见皇帝眼中的迟疑清风道长只是微微摇头道:“不可不去。” 这话一出朝中臣子顿时议论纷纷上官翰骁更是行到正中央沉声道:“父皇军国大事岂是儿戏怎能让一个道是做主?” 他如今在朝中人心所向是以他的话音落下便有数人齐声附和。 相较于朝堂上乱哄哄的声音凤栖止却是安静的厉害。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望着那个清风道长而后者也在不闪不避的直视着他。 二人之间暗流汹涌却是一场博弈。 凤栖止的眼眸中是毫不保留的杀意而清风的眸子里则是势在必得。 能让他这般力排众议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大食国那边与清风互通消息了! 凤栖止心中沉吟着不妨猛地听到皇帝的声音响起:“贤弟此番你可愿随军前行?” 闻言凤栖止这才收回目光回道:“皇上之命微臣莫敢不从。” 明知这是圈套可他却是跳定了。毕竟不跳进套中如何将这个圈套连同布局之人一起撕碎! …… 得知清风道长亲口直指凤栖止要让他一同随军之事谢言晚第一反应便是:“有诈阿止你不可去。” 那清风是圣衣教的人而曲霖瑶等人又在大食国这般情况下让凤栖止跟随出征绝对是一个陷阱。 见她一副担忧自己出事的模样凤栖止弯唇一笑嗤道:“本座像是那么胆小怕事之人么?” 听得这话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便反应过来扶额叹道:“所以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倒是忘记了凤栖止怎会是那种躲在避风港里的人他的人生信条里从来都没有安稳二字。 不过…… “你要去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带上我。” 谢言晚眉眼一转便迅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却提了一个附加条件。 闻言凤栖止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不成。” “不成也得成。” 谢言晚蹭到他的身边坐在他的腿上仰头道:“你若是不同意我便偷偷跟去。夫君大可试试看妾身能不能追上你们的行军速度。”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芒那一声夫君喊得又软又糯可脸上的表情却让凤栖止格外头大。 他抬手捏上谢言晚的下巴危险道:“你在威胁本座?” 这小丫头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谢言晚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笑眯眯道:“唔千岁爷若是觉得是威胁那便是吧。”说到这里她猛地低了低头摆脱了他钳制着自己的手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她的贝齿轻轻啃咬着让他的手指有些酥麻微痒其间又带出隐隐的疼痛感来而谢言晚的声音则含糊不清的传来:“所以夫君可要答应?” 说这话的时候谢言晚的神情里也多了几分媚意。 凤栖止眼神一眯抬手便将她打横抱起神情里带着几分欲色暗哑着声音道:“看你表现。” …… 直到夜半子时千岁爷的考验终于结束谢言晚蜷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临睡之前无数次的在心里咒骂了眼前的男人。 变态简直是大变态! 而被她在心中暗自诅咒的男人则是一脸爱怜的望着倦极的谢言晚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丫头是个倔的且他也不放心她独自一人留在京城。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带着眼前的丫头一起出发了。 讨好了千岁爷的谢言晚终于如愿以偿。而宫中的连贵妃却在为着自己儿子即将出征而大发雷霆。 “宁王呢怎么还没到?” 吩咐宫人三催四请之后上官翰骁依旧未到连贵妃在宫殿里走来走去神情里尽是阴沉和不悦。 如今皇帝的蛊毒已经进了五脏六腑眼见得活不过今年的可是上官翰骁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征这不是将大好的时机拱手让人么! 连贵妃心急如焚迟迟等不到上官翰骁顿时冲着外面道:“来人再派人去催!” 不想这话刚出就听得殿外传来宫人的声音:“启禀贵妃娘娘宁王来了。” 闻言连贵妃顿时便摆手道:“快请进来!” “儿臣给母妃请安。” 见上官翰骁进殿连贵妃顿时挥退了下人等到殿内只剩下她们母子之后这才开口道:“骁儿此番迎战你不能去。” 听得这话上官翰骁微微蹙眉问道:“为何?”他原以为连贵妃是因为别的事情要跟自己说却不想一开口就听到她提打仗之事。 这倒是奇了。其中的真实原因连贵妃自然说不得她咬了咬牙找了一个比较冠冕堂皇的理由叹息道:“你才大婚这时候就上战场将你媳妇儿置于何地?骁儿虽说母妃之前不 大喜欢她可你既然娶了人家总得为她负责吧?”上官翰骁倒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神情一暖温声道:“母妃放心此事儿臣已经跟轻尘说过了她也体谅儿臣。毕竟国家兴亡乃是大事儿臣身为西楚一员怎能 眼睁睁看着别国进犯?” 连贵妃没想到叶轻尘竟直接便表示了支持登时便有些脸色不好沉声道:“她是你的妻子就算是心中有苦也是不能说的。骁儿你怎能这般不知情识趣儿?” 闻言上官翰骁顿时笑道:“母妃放心她是理解儿臣的。” “本宫不理解!”连贵妃见叶轻尘这一招不好用索性直接沉下了脸红了眼眶道:“母妃就你一个儿子才在身边过了几日团圆日子你就要出征去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母妃怎么 办?”上官翰骁不想她竟然直接哭了当下便有些叹息安抚道:“母妃放心儿臣会多加小心的。只是此番乃是国家大事不是儿戏母妃身为贵妃乃天下女子表率怎可这 般做派?” 他一面说着一面扶着连贵妃掏出帕子来替她擦泪。 上官翰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和的跟连贵妃说话更遑论这样的体贴。 连贵妃先是一愣继而那眼眶越发的红了几分。她接过帕子擦了眼泪又坐到椅子上低声道:“母妃只是……舍不得你。” 见状上官翰骁的心中也有些酸涩。虽说连贵妃做了许多的错事可到底是他的生身之母如今这模样更让他不是滋味儿。 他心中发酸直接便跪在了连贵妃的面前沉声道:“是儿臣不孝让母妃伤心了等到儿臣平定战乱再回京来给母妃负荆请罪。”见他这模样连贵妃顿时便将他扶了起来叹道:“罢了原本也是母妃为难你了。”她是心急则乱倒是忘记了如今的形势已然由不得上官翰骁做主自己眼下只能祈 祷这一场战事快些结束。又或者祈祷皇帝能够活得再久一些至少久到骁儿得胜归来! “母妃儿臣不在的时候也请您多多保重。” 上官翰骁说的诚挚连贵妃的神情更是柔软下来勉强笑道:“好母妃会的。骁儿你此行前去也要多加小心要让母妃等回来一个完好无缺的你。”说到这里连贵妃又觉得眼眶温热而上官翰骁更是心中愧疚念及连贵妃过往种种对自己的好不由得再次磕头道:“母妃先前的事情是儿臣的不对儿臣给您赔礼 道歉了。”听得这话连贵妃微微一愣下一刻便觉得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委屈有之、欢喜有之最终都化作了一句话:“哪有当娘的跟儿子计较的?起来吧。”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废后殡天了 连贵妃亲自将上官翰骁扶起来母子二人坐在一处说话倒是将先前的种种都抹去不提算是正式和解了。待得说到叶轻尘的话题上时上官翰骁诚挚的看着连贵妃柔声道:“母妃儿子这一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您一个便是轻尘。您是儿臣的生身之母养育之恩此生 难报唯独希望能够恪守孝道侍奉您百年;而轻尘她是儿臣的知己是儿臣下半辈子携手之人。此生儿臣没有别的奢求只求你们能够平安便是儿臣最大的心愿。”连贵妃听得他说起自己时已然忍不住想要落泪再听得他提到叶轻尘时眼中的光芒更是有些涩然叹道:“你的意思母妃都懂。放心你走之后母妃会好好儿照顾 叶轻尘的。” 说到底她的儿子最重要。只要他们母子能够修复隔阂一个女人而已她也没有那么小气到容不下。 听得这话上官翰骁终于放下心来恭声道:“儿臣走后就只能有劳母妃了。此次前去非平定战乱不得回还望母妃多加珍重。” “好。” 连贵妃点头应了强忍着眸子里的泪意又嘱咐了上官翰骁几句话这才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离开了。直到上官翰骁的身影再也不见连贵妃这才捂着嘴悄然哭了起来。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这些时日怄气的她怎能不难过?此刻母子达成和解也算是了了连贵妃的一桩心事 。 待得她哭的累了才吩咐丫鬟打水前来洗了脸之后便听得门外脚步匆匆而来。 “娘娘废后殡天了。” 这话一出连贵妃拿着帕子的手霎时顿在了原地而后她眼中快意一闪声音却格外平静的问道:“怎么死的?” “回娘娘废后伤口恶化已于昨夜不治身亡。晨起宫人们去送饭的时候便发现她咽气许久了。” 听得这话连贵妃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不紧不慢的擦拭着自己的手道:“知道了先下去吧。” 等到宫人出门连贵妃的唇角这才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意眼眸里也满是快意。 那个跟自己争斗了大半辈子的周氏终于死在了这个冬天! 从此之后宫中唯她最大再无人可以抗衡了! 连贵妃无声的笑了半日方才冲着外面吩咐道:“来人帮本宫梳妆本宫要去见皇上。” 虽说周氏是废后可照着规矩也是要知会皇帝一声的。 不过连贵妃刻意把控着时间挑选了皇帝炼丹的时候才动身去了乾清宫。 果不其然等到了的时候就听得大太监恭声道:“贵妃娘娘皇上现在正在忙吩咐了谁也不见。” 闻言连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继而便有些为难道:“劳烦公公还是回禀一声的好实在是有要紧事。” 平日里她对这个拦着自己的内侍监有诸多不满可是今日她巴不得自己被拦在门外。 眼见得连贵妃这般那内侍监也有些好奇因问道:“敢问娘娘是什么要事不如您先说与奴才让奴才进去问一问?” 听得这话连贵妃沉吟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废后去了。” 那内侍监反应了片刻又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顿时便脸色一变掩嘴道:“娘娘且稍后片刻奴才这就去回禀皇上。” 说到底周氏先前也是颇得皇帝恩宠的纵然现在被废了可是最难测是帝王心此事他们还是不敢耽搁的。 那内侍监一路小跑着进殿了连贵妃站在殿外望着冬日里的那一抹日光无声的露了一抹笑意。 内侍监进殿的时候皇帝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那个炼丹炉。那里面火苗熊熊而一旁的清风则手法娴熟的控制火候。 只听得一声炸裂响起继而便见那炼丹炉自动裂开内中有一个被烧红的铁盒子正散发着浓烈的香气。 那里面装着一颗药丸白如玉的颜色香气正是从药丸上散出来的。 见状清风顿时狂喜的拜倒恭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此药已成能助吾皇延年益寿至少可增十年阳寿!” 闻言皇帝也瞬间大喜将他扶起来朗声笑道:“多亏了道长了你为了朕鞠躬尽瘁朕重重有赏!” 他话音刚落无意中看到内侍监有些为难的站在门口顿时问道:“你杵在那儿做什么去将内务府的人喊来朕要赏赐道长!” 听得那话那内侍监顿时应了一声而后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道:“皇上贵妃娘娘求见说是有要事回禀。” 听得连贵妃前来皇帝微微一愣问道:“她来做什么?”上一次连贵妃前来还是为了给宁王求亲的。这一次来又想要求什么? 不过连贵妃到底是宁王的生母是以皇帝只是愣了一下便点头道:“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便见连贵妃从外面走进神情里还带着几分凄然:“臣妾给皇上请安。” “平身爱妃前来是要回禀何事啊?” 见皇帝询问连贵妃的眼中迅速汇聚了泪意颤声道:“皇上周氏……殡天了!” 这一次皇帝却愣怔在了原地就连神情也有几分恍惚。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连贵妃口中的周氏正是废后。可是他竟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了甚至就连名字都有些模糊了起来。 “死了啊……”皇帝呢喃了一句话带着几分精神恍惚的模样摆手道:“那就埋了吧。” 听得皇帝这话连贵妃先是有些不可置信继而心中狂喜恭声道:“是臣妾遵命。” 埋了有许多种方式。可是皇帝不说那么按照周氏现在的品级那就只能是最寒酸的方式去埋葬!当天下午连贵妃便吩咐了宫人将废后周氏的尸首以一具薄棺收敛起来送到了皇陵处。只是周氏已然是废后所以她不但不能与皇帝埋在一处甚至就连皇陵也是 进不去的只能埋在皇陵之外只有一个小小的墓碑昭示着她曾经的身份。 …… “这么快?” 谢言晚得到消息的时候废后周氏已经被草草掩埋了她先是一愣继而便笑道:“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她午睡方起正有些慵懒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心情瞬间愉悦了起来。 眼下凤栖止开拔在即能够听到周氏身亡简直是让她心情大好。 毕竟周氏若是活着那便永远是一个隐忧。而此刻她死了隐忧便彻底的安然无恙了。 凤栖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谢言晚笑的一脸眉眼弯弯因问道:“何事这般开心?”闻言谢言晚回眸笑道:“自然是好事儿。”她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废后一死上官翰烨便彻底没了翻盘的机会了。”虽说先前他翻盘的机会就很渺茫但是一想 起有个人总想时不时的出来蹦跶一下到底是不爽的。 如今知道废后死了自然足以让她十分欢喜的。 若是太子也能一起出事儿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言晚自认是个小人所以对于那些个曾经谋害过自己的人她从来不报以善意。 听得谢言晚这话凤栖止嗤了一声敲了敲她的脑袋道:“你也就这么点出息了。”他一面揉着谢言晚的发一面淡淡道:“不过是让他出事而已还不简单么?” 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别的事情他倒是忽略了上官翰烨了。当初他凌虐宫人的时候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居然在背后辱骂谢言晚真当他是死的么? 眼见得谢言晚脸上闪现出的嗜血笑意谢言晚扬眉一笑嘿然道:“千岁爷您又憋着什么坏呢?” 不过这一脸坏坏的表情当真是看的她心中甚悦。 谢言晚心中痒痒手已然先于思想揽住了他的脖子仰头在他薄软的唇上咬了一口笑眯眯道:“唔真甜。” 说起来也是奇怪凤栖止分明从来不用口脂可是那唇上的色泽却像是果冻一样尝起来更是带着几分甜蜜让她吃了还想吃。 见谢言晚这一副色眯眯的模样凤栖止无奈一笑嗤道:“没羞没臊。” 不过那眼中却是漾起一圈圈的笑意来。 …… 自从上官翰烨被囚禁起来之后他便成了与世隔绝的状态每日里除了定点的饭食之外竟然连一个伺候的宫人都见不到。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上官翰烨几乎被憋闷到发疯而那皮肤因着许久不见阳光更是呈现出不正常的惨白来。 门外有脚步声匆匆而来上官翰烨躺在床上连眼睛都懒得动弹一下只是直直的瞪着头顶的那一片青灰色帐子。 然而门开的那一刹那上官翰烨却突然的坐了起来。日光顺着敞开的门洒落进来而与此同时更有一股香气。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醉骂皇帝 那是酒肉的味道。 这些时日宫人送来的饭菜几乎都难以下咽他已然有许久没有闻到肉香味了。 可是今日竟然有肉不止有肉还有酒! 上官翰烨几乎是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就见那位宫人将酒菜端到桌子上恭声道:“大皇子吃饭了。” 如今的他没有了太子的封号可却仍旧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所以宫人们便都喊起了他这个称呼。 看到那一只鸡的时候上官翰烨几乎眼睛都放了光他扑上去咬了一口又端起酒壶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酒顿时便觉得五脏六腑都舒坦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他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因为那前来送饭菜的宫人说了一句话:“大皇子废后临终前最大的心愿便是让您吃的好一些奴才们谨遵她的遗愿给您送一顿好酒好菜来好让她在黄泉路上走的安心 些。” 这些字眼分开的时候上官翰烨都听得真切。可是当这些字都混合到一起他却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为何那个宫人说的话他居然听不懂呢? 好一会儿上官翰烨才扭过头去僵硬着声音问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废后……谁死了? 难道他说的废后……是他的母后? 而后便听得那宫人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 “回大皇子您的母后废后周氏殡天了。”那宫人说到这里仿佛觉得说的不够生动又添加了一些形容词:“她被皇上打入冷宫郁郁而终死前身上伤口无数皇上却不准太医前来医治。最终周氏病痛交加凄 惨而死。” 他没说一个字都会加重一下口气直到后来那声音更是震得上官翰烨耳膜生疼。 下一刻便见上官翰烨猛地将桌上的饭菜通通摔倒地上怒道:“不可能本宫的母后好好儿活着呢她怎么会死!你这个狗奴才说是谁指使你前来造谣的!” 从小到大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周氏指引着自己而他在被囚禁的这么多时日里更是因为想着周氏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如今这宫人却告诉自己他的母后死了? 不这一定是假的!见上官翰烨这个模样那宫人满意的一笑一步步靠近他将手中的药粉悄无声息的洒在他的身上之后这才一字一顿道:“大皇子你的母后真的死了你的依靠没有了 废物!” 那一声废物极大的刺激了上官翰烨他眼眶发红的将那宫人推倒在地厉声道:“狗奴才我杀了你!” 然而他最终没有杀得了那宫人。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便有御林军闯入将他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便听得那宫人惊恐的声音响起:“大皇子皇上乃是明君您怎么可以污蔑他是忘恩负义的昏君呢?至于您说的曲霖瑶奴才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啊!” 匆匆赶来的连贵妃正好将这一句话完整的听到了耳中。她的脚步先是一顿继而便走进去沉声道:“这是做什么呢?” 她方才得到消息有宫人前去回禀道是太子醉酒在宫中大骂皇帝让连贵妃过去主持公道。 连贵妃为了看好戏这才赶了过来不想刚一进殿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曲霖瑶…… 那可是个禁忌! 见到连贵妃前来那宫人连连磕头带着几分惶恐道:“回禀贵妃娘娘大皇子只是喝多了请您不要怪罪他啊!” 只是他越是这个模样连贵妃越笃定上官翰烨知道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当下便冷声道:“大胆奴才这是你包庇的起的么?还不从实招来!”那宫人被吓了一跳连连磕头道:“回娘娘这……大皇子并未说什么过激的话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一些混账话说皇上是暴君靠着下作手段才有今日的西楚国。 还说还说曲霖瑶的鬼魂会回来报仇的!” 这话一出连贵妃的脸色瞬间变了一变她心中有些打鼓脸上却是沉声道:“大皇子喝多了你们也跟着脑子发昏了不成?还不将他带回去好生躺着!”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听得上官翰烨突然便叫了一声:“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这一声格外的响亮不止是殿内就连殿外的宫人们也都听了个真真切切。 连贵妃几乎想要拍手称快最终却只是沉声道:“将大皇子带进去!” 这事儿自然是瞒不住的更何况连贵妃也压根没有想要瞒住皇帝。 所以她直接命人将这些宫人带到了皇帝的乾清宫并且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汇报。至于连贵妃自己则径自回了自己的寝宫。 毕竟牵涉到了那个女人那便是一滩浑水。想来那周氏也曾经告知过上官翰烨那一段往事不然的话他如何会知道曲霖瑶这个名字?只是没想到周氏养出的儿子竟然这般混账竟然敢为了一个早死去多年的 女人来辱骂自己的父皇是狗皇帝。 要知道曲霖瑶可是当今皇上的逆鳞。而上官翰烨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果不其然皇帝在听到这些事情之后龙颜大怒毫不犹豫的命人将上官翰烨贬为庶民而后将他的舌头割掉在他满口鲜血淋漓的时候扔出了皇宫。 这一夜天降大雪上官翰烨被扔出去不久便昏倒在了皇宫之外被那鹅毛大雪掩埋了身形。 等到第二日百官上朝的时候才发现了他的尸首。 已然冻得浑身僵硬气绝身亡。 仅仅两日曾经在西楚国声望如日中天的两个人便先后离开了人世且以这样凄惨的方式离开当真是叫人不胜唏嘘。 而更让人心寒的却是皇帝的处置方式。 在得知上官翰烨死在宫外之后皇帝竟以他有碍观瞻为由命人将上官翰烨的尸首直接扔到了乱葬岗上甚至连一口薄棺都未曾给他。 凤栖止下朝之后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谢言晚。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谢言晚也不由得诧异叹道:“咱们这位皇帝还当真是薄情寡义的很呐。”当初他对皇后那般情深不想这一转眼便已然成了这般模样。想起来 还真是叫人有些唏嘘。 闻言凤栖止顿时冷冷一笑鄙夷道:“他何曾有情过?” 上官煜所思所想唯有自己更何况天家原本就无情。只不过在上官煜的身上体现的更加明显罢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死者已矣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外面大雪丝绵扯絮一般的落下放眼望去皆是银装素裹。谢言晚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到底是没来由的想起了除夕的时候那个翻墙而来的少年。 不过一年光景已然这般收场。 到底是世事难料啊。 不过不管是她曾经微微动过的心还是后来的恨意凌然到了如今都随着那人的死去而落下了帷幕。 从此之后她的生活中不会再有那个人的名字。 上官翰烨愿你一杯忘川水饮下下一世莫做皇室人莫为世俗染。 …… 见谢言晚一时有些出神凤栖止顿时便捏着她的下巴迫使着她望向自己带着危险的神色问道:“想哪个野男人呢?” 闻言谢言晚顿时回过神儿来待得反映过来凤栖止话里的意思之后瞬间嗤道:“千岁爷您都在我身边呢妾身能想哪个野男人?” 听得这话凤栖止鄙夷道:“本座怎的知道不如将你心刨开看看?”他这话说的血腥谢言晚顿时打了个哆嗦嗤道:“您这张嘴里怕是没好话了。”她先前若有似无的愁绪被吹散了大半又想起一桩紧要的事情来因道:“是了明日大 军便开拔了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帮我看看可有遗落的没有。” 她从没有过随军的经验这一去山高路远又是冬日的数九寒天因此谢言晚预备了许多的东西却又觉得有些累赘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见谢言晚这般凤栖止摇头失笑到底是由着她拉着自己去清点东西了。 …… 大雪一连下了两日直到大军启程的这一日方才停了下来。 天色未亮的时候院内的灯笼便被次第点燃。 听到房间内的动静谢言晚睡眼惺忪的睁开眸子就见凤栖止已然开始穿戴衣服了。 往日里谢言晚见到的凤栖止不是红衣便是玄裳眼尾更是永远带着精致旖旎的重色眼影将那一张脸渲染的精致旖旎又格外的危险。 然而今日谢言晚只看了一眼顿时便呆立在了原地。眼前这道颀长的身影仍旧是凤栖止没错可是他的身上已然被套上了一套冷硬的银白盔甲而脸上更是被抹去了眼影一张脸上格外的干净却是显出了男儿的硬朗来。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军开拔 若说往日里的凤栖止是一朵妖冶的花那么今日的他便像是一颗挺拔的白杨树。 坚韧、刚直。 见得她发呆的模样凤栖止没好气的走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嗤道:“大早上的便犯迷糊可是傻了?” 听到凤栖止这无比熟悉的声音谢言晚这才回过神儿来却是笑眯眯道:“阿止你真帅!” 她往日里见多了凤栖止那等精致风流的模样不成想铠甲着身的他竟然这样俊朗! 简直是……帅到炸裂!谢言晚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只觉得自己这颗久违的少女心都被激发出粉红泡泡来一双眸子里满是惊艳。怪不得前世里那么多人喜欢制服呢这样的着装当真是禁欲 系的诱惑啊。 眼见得自家小娇妻这个模样凤栖止格外无语的睨了她一眼只是眉眼中却是格外温柔还有些许的开心。 毕竟让这小丫头露出这等模样也证明他千岁爷的魅力非凡呐。 被自家娇妻仰慕的目光看着凤栖止毫不吝啬的走到她的身边回了一个吻。 而后便谢言晚主动的揽上他的脖颈仰头亲了一亲叹息道:“阿止生的这般好我都想将你藏起来了。” 这样的好颜色让外人看去了想想就让她心塞。 英雄所见略同这样的想法凤栖止也经常有。因此对于她这话凤栖止便简单粗暴的将她抱起来决定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回应。 等到二人终于闹够了起床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 地面上的积雪被府上的下人打扫干净一眼望过去可见银装素裹整个世界都被一片银白笼罩在其间。 谢言晚伸了个懒腰自顾将衣服穿好到底又在兰月的服侍下多加了一件软狐裘。 等到穿戴好后从镜子里便可以看到一个被包裹成球的女子。 她哀叹一声回眸道:“穿这般厚重看起来就不像是去行军打仗的。”虽说这具身体畏寒了些可也没有这般娇弱啊偏偏凤栖止做了的决定不容反驳。 听到谢言晚这话的时候凤栖止只是微微挑眉道:“你也可以选择待得家里等本座回来。” 于是乎谢言晚所有的意见都被吞入了腹中一脸讨好的跟着他出了门。 边疆苦寒若是只让谢言晚在家中等消息她怕是真的要疯掉。况且她并非是娇弱的女子说好的要与凤栖止携手并肩便定会说到做到。 吃了早膳之后谢言晚便随着凤栖止一同出府二人同行策马朝着点将台行去。 今日大军开拔还未到达地点就可以看到点将台处乌压压的人群远远望去头盔上的红缨连成一片看起来格外壮观。 有鼓手在一旁击鼓奏歌号角声声直插云霄气势如虹。 谢言晚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被带动的格外激荡回眸冲着凤栖止一笑脸上满是兴奋。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唇角微勾当先跳下马来旋即将谢言晚稳稳的接了下来。 嘱咐她站在原地之后凤栖止便分开人群朝着点将台上行去。 见到他前来众人纷纷避让开来自发的为凤栖止让出了一条路。 点将台中央熊熊火把高燃而凤栖止则一步步的走上去与上官翰骁并肩而立站在正中。 只听得鼓响三声便有礼官出列朗声高诵着檄文。 待得那礼官念完之后这才看向凤栖止和上官翰骁命人端上酒来。 上官翰骁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朗声道:“皇叔先请。” 闻言凤栖止也不客气微微点了点头便当先端了一碗酒捧在手上。 而后便见上官翰骁也同样的端了酒与他碰杯之后二人一饮而尽旋即将手中碗掷于地上摔碎。 而后便见凤栖止向前走了几步将腰间宝剑出鞘直指苍天冷冽道:“今日出征以我虎狼之势驱敌寇保河山!” 他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顿时群情激荡齐声应和道:“驱敌寇保河山!” 这偌大的校场之上声音直冲云霄齐齐的吼声几乎要遮云蔽日与天地争辉。 谢言晚站在人群之中随着那些将士一同出声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在随之剧烈跳动着那样真切的感受让她也真实的体会到了这些军人的意气风发。 这样才是活着啊! 直到誓师之后凤栖止才从点将台上走下而后当先跨上马与谢言晚同骑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城门口进发。 对于谢言晚跟随的举措那些将士虽然无人反驳却到底有些人心中起了腹诽。到底是一个太监奸佞之臣纵然方才说的冠冕堂皇这一会儿就已然显露出本性了。 对此上官翰骁倒是没有丝毫不满只是并排骑行的时候带着些许担忧道:“皇婶若是同行安危怕是难保。” 闻言凤栖止睥睨道:“由本座在可保。” 他寥寥数语却是格外的狂妄。然而上官翰骁却知道他有这样的实力。 见状上官翰骁不再多言只是淡淡一笑便转身朝着城门行去。 只是不想等到城门之时他却勒住了马儿。 路边站着一个姑娘一袭湖蓝色棉服将她的面容勾勒的格外娴静而那一双眼睛更是带着可以窥破人心的柔和来。 是叶轻尘。 见到她来上官翰骁顿时跳下马来眉眼温柔道:“你怎么来了?” 早起的时候他为了不打扰到叶轻尘的睡眠特意没有叫醒她。只是不想她竟然还是来了。 叶轻尘柔柔的一笑将手上的包裹双手奉上轻声道:“边疆苦寒这套棉服你带着吧。”那包裹不重可是里面确实叶轻尘的心意。自从得知上官翰骁要去边关行军打仗叶轻尘虽然口头上没说什么可是暗地里却悄悄地赶制了这一套棉服终于在他临走之 前做好了。 见状上官翰骁神情一柔伸手将包裹接过来在马背上放妥当。他的神情里有千言万语可最终都化作了一句话:“你在家珍重等我回来。” 闻言叶轻尘眉眼弯弯的一笑乖顺的点头道:“我等你珍重。” 二人满是不舍的情绪不想却有人前来捣乱。 “轻尘好生偏心呢怎的不知道问候我一声?” 听得谢言晚开口叶轻尘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抹羞郝红着脸笑了一笑诚挚道:“晚儿你也要小心啊我等你们得胜归来。” 见状谢言晚莞尔一笑也不多逗她只是点头应道:“好。” 不想她正笑的开心却听得身后有人鄙夷道:“人家都知道为夫君送冬衣你给本座送什么?” 谢言晚闻言回眸笑眯眯道:“我将自己送你还不够么?” 她这话一出二人顿时相视而笑。 大军开拔在即上官翰骁只略说了几句话便翻身上马深深地望了一眼站在路边的叶轻尘轻声开口道:“我走了。” 而后便听得他马鞭一甩叱道:“驾……” 大军行过的地方带起一阵狼烟之后便迅速的远去。 叶轻尘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眼中也显现出几分失落来。而后她低下头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眼眸带笑的轻声道:“子辰我跟孩子一起等你回来。” …… 短短数日大食国已然吞并了西楚三座城池而当地守军的勇猛则让大食国短暂的停下了步伐。 战事胶着在了边疆的楚州。 大军赶到楚州的时候正赶上大食国再次进攻。 夕阳西下军队杀红了眼那地上流淌的血水竟红过了天边的晚霞。 到处可见皆是残肢断臂尸首堆积如山短剑残弓扔了一地棋子横七竖八的倒着处处都在无声的告知着战事的残酷。 谢言晚跟着大军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到一样皆是钝钝的疼。 然而那些士兵却早已习惯这样的情形他们甚至来不及休整便在上官翰骁的指挥下迅速的往前冲去支援那些精疲力尽的将士们。 “杀啊……” 黄昏之时天边血一样的红雪与血融到一起将那枯黄的草都染上了艳红。 谢言晚坐于马上望着那些士兵们短刀相接的情形心神剧震。 这一场战事在暮色降临之时终于落下了帷幕。 大食国的先锋军惨败而归而楚州则大开城门迎接上官翰骁所率领来的大军。 而楚州的太守更是涕泪横流的跪了下来哭道:“恭迎宁王恭迎九千岁!” 这七八日的守城早已让他这个太守满脸风霜而身上衣服更是带了血污。若非靠着楚州得天独厚的优势恐怕他这个太守早就与楚州同死了! 如今他们一来楚州可保!见状谢言晚的心中也有些酸涩而上官翰骁更是亲自将楚州太守扶起来诚恳道:“楚州有吴太守这样的父母官当真是西楚之幸本王代替这些百姓和将士们多谢你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楚州之困 自从战事起后当地官员弃城而走比比皆是可吴太守却能与百姓们共同进退其心可嘉。 闻言那太守郝然摆手叹道:“吴某空有一腔孤勇今日若非宁王殿下及时赶到恐怕这个楚州也守不住了。” 他一面叹气一面当先带路领着众位将士去了太守府。至于那十万大军则就近安营扎寨了下来。 到了太守府之后天色已经将近后半夜了。众人顾不得吃饭休息便在太守府的书房内讨论起了当下的战事。 凤栖止原本是想要让谢言晚去休息的可后者却坚持要陪着他一同前往因此便成了书房内唯一的女子。 这些时日里她与众位将士们同在一处行军野营从未拖后腿是以在场的将士们早从最开始的排斥变成了现在的接受。 如今见她也在众人都没有表示出异议。 那楚州太守先行了一礼便介绍了这里的情形。楚州之所以坚持了这么久全赖以城门外那一条通河。可是这些时日天气转冷那一条河结了冰之后已然可以容纳行人通过。于是楚州便再无防守尽数的露在了 敌军的眼皮下。 今夜若不是有上官翰骁的军队及时赶到楚州已然危矣。 然而就算是眼下赶走了他们楚州也还面临着另外一个最大的危机那便是粮食。楚州缺粮一直都缺。往日里都是在临城购进的可是如今战火起楚州封城之后便再也没了粮食的来源。城中粮食价格奇高而百姓们长此以往必然是支撑不下去 的。 如今想要解楚州之危必须要将那一座被掠夺走的耀城收复回来。 “对方兵力几何?” 听得上官翰骁询问楚州太守略微思索一番回道:“据探子回报兵力在二十万左右。但是今日前来进攻的是先锋军只有一万人。” 可就是那一万人就险些破了楚州的布防。大食国的士兵骁勇善战出了名又是马上的天下更是作风彪悍。 上官翰骁先前与他们交过手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战力恐怖。他微微蹙眉又问道:“可知对方将领是谁?” “先锋官是虎将军主将还未打听到不过看行军布阵的方式像是姜子杰的作风。” 听到姜子杰这个名字上官翰骁的脸瞬间便沉了下去而在场的将士们大半都变了脸色。 见状谢言晚顿时愣住轻声问道:“姜子杰是谁?” 闻言凤栖止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淡淡道:“大食国第一悍将骁勇善战却手段残忍。去年与大食国一战宁王用了离间计致使姜子杰下狱这才打胜。” 想不到这王擎苍控制了大食之后竟然会重新启用姜子杰。 凤栖止虽然没有细说可是看到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谢言晚也隐隐的猜到恐怕这个手段残忍非同寻常。 下一刻便见凤栖止站起身来道:“你们讨论着有结果了告知本座一声便是。” 眼见得他要走在场的将士们顿时站起身来上官翰骁也带着郝然的声音道:“皇叔一路操劳合该好好歇息的。” 闻言凤栖止不置可否带着谢言晚便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那楚州太守才带着几分不满轻声道:“王爷这位……怎么也跟来了?”要知道这位声名远扬的千岁爷传的可没什么好名声。 上官翰骁微微摆手显然不愿提及此事只是道:“咱们继续讨论吧。” 书房内的烛火彻夜未熄而凤栖止带着谢言晚离开之后也并没有去休息反而上了街。 楚州分内外两城内城是太守府以及百姓居住的地方。而外城从战争伊始便有士兵们驻扎在这里防备着敌军随时可能来攻城。 正是冬日里的天满天繁星月色冰凉。 街道上有穿着铠甲的士兵来回巡逻走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格外的冷峻。 谢言晚随着凤栖止一路前行直走到了一处营寨之时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处被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中烛火明亮可见人影憧憧。 营帐被挑开的那一瞬谢言晚顿时眼前一亮惊喜道:“辰丙?”出了辰甲和辰乙之外辰字科剩下的人竟然一个不落的全部在这里。除了日常见到的熟悉面孔还有一些陌生的年轻脸庞谢言晚虽然不认得可是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 熟悉气息。 那是杀气。 见到凤栖止二人众人纷纷行礼齐声道:“参见主子见过主母!” 谢言晚被这些人的气势吓了一跳讪笑道:“起来吧。” 而凤栖止则径自拉着她的手坐到主位上抬了抬手问道:“打听的怎么样了?”辰丙算是这些人里的头目当下便恭声回道:“回主子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敌军主帅是姜子杰左右前锋分别是薛朗和刘岳而先锋官则是虎将军。此番大食国率军三 十万人兵分三路进攻西楚驻守在楚州外的是大食国主力共有二十万人马由姜子杰所带领。” 眼见得他将大食国的事情一一详细道来谢言晚顿时瞪大了眸子诧异道:“阿止这是怎么回事儿?” 凤栖止唇角一勾并没有多解释只是淡淡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既然敢前来便会做好十足的把握。眼前这些年轻的面孔除了他原本带领的辰字科人之外剩下的都是他从圣衣教内收服的人。日月星辰四部内主杀戮刺探情报的 大有人在而这些人在战场上便是他们看家本领最好发挥的地方。 凤栖止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副大地图上面山川河流格外的精细旁边更有沙盘布局可供随时演练。 他们在这里讨论着战争的走势和未来可能出现的局面而谢言晚便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 可是到了后来她终究没有抵得过困意来袭趴在一旁便睡着了。 凤栖止无意中回眸就看到她恬然安睡的模样而辰丙等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生怕打扰到了谢言晚的睡眠。 这些时日的行军路途谢言晚纵然不说可是那承受了男儿都有些吃力的苦难怎么会不累? 凤栖止心中有些微微发疼走过去将她小心的抱在怀中走到屏风后的软榻上将她放了上去。 谢言晚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她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缝待得看到是凤栖止之后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状凤栖止眼眸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替她将被褥盖好之后便又重新的走了出去。这一夜帐内都是灯火通明直到外面的鸡叫声隐隐传来凤栖止才最终拍板定案沉声道:“就这么定了从今日起你们分散开来到军队中各处。至于辰丙辰丁二人 本座要你们做的事情可能做到?” 闻言二人齐声道:“主子放心属下誓不辱命!” “好。” 凤栖止点了头便见这群人行了礼之后迅速的撤离。 不多时这偌大的营帐之内便再无人烟内中安静的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凤栖止坐在位置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望着外间昏沉的夜色低声嗤道:“本座既然来了若不带走些什么岂不是太可惜了么?” …… 谢言晚醒来的时候便见天色已然大亮。 她伸了个懒腰顿时便愣在了原地。自己身下睡得是一个软榻而周遭更是陌生至极。放眼望去这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屏风之外竟然再无其他。 等到她下床出去之后才发现这里是昨夜里的那个帐篷。谢言晚蹙眉想了半日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昨夜里是怎么睡着的。 反而是凤栖止见到她出来之后勾唇道:“醒了?走吧。” 这偌大的帐篷内只有凤栖止一人而其他人毫无踪影。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辰丙他们呢?” 要不是这帐篷内还残留着几杯残茶她都要怀疑昨夜里是南柯一梦了。 闻言凤栖止淡淡一笑握着她的手道:“走了咱们也该走了。” 谢言晚刚睡醒脑子里一阵空白下意识问道:“去哪里?” “太守府。” 凤栖止一面说着一面携了她的手往外走去。 昨夜里出来的时候因着是夜晚谢言晚并没有看清楚周遭的事物。可是如今白日里放眼望去她才真正的感受到战争将这座城市变成了什么模样。凌冽的北风席卷了整个街道放眼看过去皆是一片萧条。外城内处处都是官兵和随处搭起来的帐篷而内城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除了行色匆匆的百姓们便是那或躺 或倚在墙角的贫民。 这些时日楚州被围困最先受难的便是勉强足够温饱的贫民们。街道上时不时有那些面黄肌瘦的孩童们眼巴巴的站在客栈门前想要讨一个口吃的。可是那些客栈内没有客人自己都捉襟见肘了又怎么会施舍?只能狠下心来驱逐着乞讨者。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兴、亡、百姓苦 走在这清晨的大街上眼见耳听皆是一片凄然饶是谢言晚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轻声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争带来的灾祸第一个祸及的便是百姓啊。” 听得她的感叹凤栖止回眸看她便看到谢言晚脸上的悲悯之色。他薄凉一笑道:“然而上位者不会想到这些毕竟除非国破否则得利的永远是他们。” 譬如朝堂上端坐的那位。 即便是御驾亲征也被完好的护在后方何曾亲自杀敌过? 若真的是有那么一日战场上须得他头一个赴死恐怕这些号称有凌云之志的君王们都会争先恐后的息战求取和平。 闻言谢言晚深有同感的点头眼见得太守府遥遥在望便止住了这个话题随着他一同走进了太守府。 不管外面的百姓们如何身陷困境可太守府上的吃食却是精米细粮外加上好的酒菜。 而那位吴太守却仍旧有些不安道:“战乱之时城中物资匮乏还望千岁爷见谅。”看到吴太守眼中隐隐的不屑和惶恐谢言晚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想来是自家这位千岁爷的恶名传遍万里所以这吴太守生怕眼下外忧之际千岁爷一个不满意再搞 个内患出来所以才这般的用心吧。念及此谢言晚莞尔一笑温声道:“太守大人不必如此如今正是灾祸之时城中百姓流离失所不得温饱我们更不该在此时铺张浪费。今晨这些倒罢了之后都与府上 一样便可。” 听得这话吴太守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谢言晚。他原本以为跟着凤栖止一起的女子应该也是高傲无礼的不想谢言晚倒是格外的通情达理。 只是她这般说吴太守却不敢真的照做只是微微一笑道:“是。” 正说着便见上官翰骁从外面走了进来。 给上官翰骁行礼的时候吴太守便多了几分真心实意。见状谢言晚心中暗叹凤栖止的名声之差一面又忍不住回眸调侃的望向他。 见到自家小娇妻的神情凤栖止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睨了她一眼径自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众人都见了礼之后吴太守便被下人叫走了而上官翰骁则坐了下来向凤栖止说了昨夜里商议的方案。 “如今城中粮食紧缺而大食国的先锋军被我们击溃一时必然不敢再犯。这中间的空缺时间本王准备抽兵主动出击攻打耀城。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城中现在物价哄抬百姓们已然人心不稳而新增的十万军队更是没有下锅的米所以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先将粮食抢到手。 楚州要守可耀城他必须拿下。虽然这个法子冒险了些但是此番大食国主力聚集在楚州郊外眼下耀城防守空虚取粮必然一击即中。 听得上官翰骁的分析凤栖止点头同意复又问道:“齐桓的兵马什么时候到?” 此番上官翰骁从皇城带来的兵力只有十万而周边最快赶来的军队则是齐桓的人马同样是十万。 闻言上官翰骁算了下时间蹙眉道:“他们的人马还在来的路上约莫明日傍晚能到。如今城中除却咱们带来的十万人另有守城军一万。” 也就是说即便所有人都加起来也才有二十一万人。 谢言晚诧异抬头蹙眉道:“才这么点人么?” 她以前看那些影视剧只要两方开战动则便是百万大军怎么到这里了竟然只有这么少的人。 听得这话凤栖止顿时鄙夷道:“你当时撒豆成兵么二十一万大军抵得上两个城池的百姓了。”上官翰骁也随之笑道:“咱们这二十万人马皆是西楚国的精兵强将乃是精心培养多年的。放眼我整个西楚也才几百万人口。若真组建起一支百万大军且不论要强征 多少老叟孩童单说那训兵的兵营都有些捉襟见肘呢。”他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便有些郝然。她果然是前世里被那些影视剧带歪了忽略了眼下的真实情况。这个朝代生产力低下百姓们普遍的寿命都在五六十左右再加上 各种各样的原因和医疗水平的落后死亡率更是高的可怕。 所以像西楚这样的大国也才不过几百万的人口连现代一个省都比不得。虽说现在战事起但是各州各府都要有维护治安的兵力那是不得调动的。再加上去年才跟大食国开战虽说当时打赢了可是死伤不计其数。如今能够抽调出二十万大 军已然是极限了。而大食国是游牧民族寿命比西楚国还要低一些百姓的数量比起来西楚国更是少了许多。他们之所以能够有三十万的兵力乃是因为大食国的男人闲时为民战时为兵 。 谢言晚了解清楚之后不由得叹了一声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方才这话当真是有些丢脸呐。 不过很显然眼前的二人对于她的丢脸都不介意或者说眼下并没有时间介意。 因为就在谢言晚思索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然讨论到了正事上去了。 “攻打耀城可取但是出城不被发现却难你打算如何?” “翻山而走。”上官翰骁拿起筷子沾了杯中酒在桌面上划出一条路来道:“这座山虽然险却可行。若是从此绕开他们而取耀城必然可取。等到回来之时齐桓的兵马已到咱们还 可内外夹击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二人讨论的格外认真谢言晚蹙眉听着忽而开口道:“可是若大食国在此设兵拦你又待如何?” 闻言上官翰骁微微一笑将情势指给她看道:“这座山在咱们的监视范围下并未有他们的人马入侵。” 听得这话谢言晚先是眼中一亮定定的望着那个山沉思了起来。 见她这般凤栖止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继而便道:“此计可行届时你带五万兵力突袭耀城本座与剩下人马守城待你回转。” 若是为打仗计弃楚州乃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城中数万百姓却是活生生的人命不能为了胜利而将他们弃之不顾。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楚州不能弃。那养就唯有苦战而守了。他们商议定了却见谢言晚忽而将手指在了上官翰骁用酒水和花生米摆出来的简略地图上神情诡谲的开口道:“阿止我记得大食国的左前锋薛朗为人鲁莽好大喜功 可是如此?” 乍听到她提起这个人上官翰骁顿时点头道:“的确不过他骁勇善战乃是一员猛将。” “是么。那如果他得知咱们要弃城而去冶州会不会冲动之下来提前断了咱们的路?” 她这话一出上官翰骁顿时微微一愣道:“我们为何要弃城去冶州?” 而凤栖止却在她的手指之处猛地了然了她的意思勾唇笑道:“自然会。” “那么瓮中捉鳖可行么?” 眼见得谢言晚眉眼弯弯的模样凤栖止眼中锐芒一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倒扣住了桌面上的那颗花生米低沉道:“自然。” 不管是弃城去冶州还是出发去耀城都须得经过这一座险峰。若是那位骁勇善战却缺乏计谋的左前锋薛朗知道的话必然会抢占先机转道先去将这座骆山占据下来。 可是若是他们得到的是假消息呢? 上官翰骁带兵行过之后西楚可再调派人马提前埋伏于此。更狠一点炸药炮火石块齐上只消大食国军队一来死伤多少算多少! 这一计自然不会让大食国全军覆没可是能消灭一些总归是好的不是么? …… 待得了解了谢言晚的计谋之后饶是上官翰骁也不由得叹道:“贞和若为男子必定是出色的谋士。” 这计策虽然简单可却恰到好处的结合了当下的环境和形势也利用了那左将军的心理。 当真是妙啊!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笑弯唇道:“对待敌人么自然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啊。” 上了这个战场便是身不由己。给予敌人最大的震慑才能更快的结束这场战争! 眼见得她眼中的寒芒凤栖止的眼眸内也滑过一抹赞叹和不可置信来。 这个丫头一直都是聪明的可是她有时表露出来的智慧却又让他讶然。 幸好她从来都是他的。否则这样的一个敌人还当真会让他头疼至极。 …… 因着事不宜迟所以吃过早膳后上官翰骁便带着五万人马离开了楚州。而凤栖止则跟太守一同商议埋伏之事。 谢言晚虽然出了主意可是真的去研讨那些细节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头疼的。再加上这些时日赶路格外疲乏所以她便乖觉的回房间睡觉去了。 不想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便已然昏黄暗沉了下去。冬日的天房间内虽然燃了炭火可是到底比不得京城里上好的银碳整个房间内都带着烟味儿。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围城 谢言晚扶着有些发胀的额头起身只觉得浑身脱力。她靠在床上望着外面的暮色深沉伸了个懒腰之后便下了床。 太守府上的丫鬟守在门外见她出来恭声行了礼道:“王妃。” 谢言晚微微点头一刹那竟恍惚以为自己仍旧在京城可下一刻这院子内陌生的陈设便提醒了她她此刻身处边疆。 “可曾见到千岁爷了?” 她这话才出就见凤栖止从外面走了进来眉眼在看到她的时候便微微的柔和了下来问道:“可算是醒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便格外自然的吩咐丫鬟们去传膳了。 见状谢言晚便有些郝然轻声道:“咱们如今是客这样不大妥当吧?” “有何不妥?” 凤栖止勾唇微笑淡淡道:“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了。” 闻言谢言晚的眼中顿时便闪过一抹喜色笑道:“那就好。”说着她又收敛了笑意道:“这一场战争快些结束吧。” 只是她话虽然这么说却也知道事情不会如自己所愿的。 毕竟战争是最消耗时间的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半载如今才刚开了个头罢了。 当天夜里便有士兵们兴致勃勃的回城传信汇报好消息。 听到整个太守府都几乎沸腾的声音谢言晚想要起身却被凤栖止摁下睡觉而他自己则径自走了出去。 等到凤栖止回来的时候谢言晚便如愿以偿的听到了她想得到的答案。 “你出的计谋不错那薛朗也是个蠢货一共带去了两万人马折了多半在骆山剩下的几千人马虽然逃走了却是铩羽而归。”闻言谢言晚的睡意顿时便消散了大半眉眼带笑道:“那可真是个好消息了。”原本大食国与西楚的军队数量上便不均等可是眼下这般被削弱之后又朝着持平的方向 跨了一步。 就算是这样一点点的蚕食也终究有胜利的那一日! 得了这个消息谢言晚连睡觉都安稳了几分。 只是不想到了三更时分便有击鼓之声将谢言晚从睡梦中惊醒了。 她猛地坐起了身子蹙眉道:“阿止有军情……” 不待她话说完就见凤栖止已然翻身下床点燃了烛火开始穿衣服。 见状谢言晚也随之穿起了外套却被凤栖止摁在了床上淡淡道:“本座去去便回你再睡一会儿。”眼见得凤栖止走了谢言晚如何能够睡得着?她沉吟了一番到底没有听从凤栖止的话起身下床出门之后眼见得太守府内一片的灯火通明可是太守府的书房内并无 人。 随意抓了一个丫鬟询问之后谢言晚这才得知原来他们都去城门上了。 她心中不安的很索性要了一匹马便朝着城门口驰骋而去。 还未到地方便听得炮火隆隆而城中则是一片的凄风苦雨妇人孩童的哭嚎声不断而那外面打进来的炮火则点燃了数处房子空气里也是一片的烧焦的味道。 百姓们无头苍蝇一样的躲闪着却不知该躲到哪里去毕竟城外是死路而城内或许还有那么一线生机。见状谢言晚的心头一沉。街道上的行人多了以防伤到行人她不能骑马便只能弃了马匹朝着城门走去。不想她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马声嘶鸣而其中还夹杂着 男人们的呼喊声。 谢言晚猛地回头竟见自己那一匹马竟然被人持刀砍死! 那马儿倒在地上还在痉挛着而那几个男人已然为了谁分食多少马肉而大打出手! 谢言晚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眼前那一幕鲜血淋漓的画面冲击了她的眸子让她顿时便捂着嘴跑到了路边呕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她几乎吐了个昏天黑地眼前都冒起了一颗颗的小金星。 待得谢言晚的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之后她这才直起了腰眼中带泪的抚着自己的胸口。 不想她刚站起身就忽的被人圈进了怀抱中旋即便有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本座不是说了让你在府上好好待着么!” 谢言晚刚想挣扎便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气而后便抬起头虚弱一笑道:“阿止你怎么来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又气又叹最终只是一把将她抱起来朝着太守府行去。 谢言晚一惊下意识便想要跳下来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抵着他的胸膛问道:“阿止情形如何了?” 闻言凤栖止却只是薄抿双唇不发一言。只是那快步行走的步伐里到底是带出了几分怒气。 谢言晚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为何可也知道自家千岁爷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衣襟咬唇道:“我担心你。” 女子软软的声音传来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如猫儿一样瞬间便让凤栖止的火气都灭了下去。 方才月六传信而来道是谢言晚不见了他当下便觉得一颗心都沉入了万丈深渊当下便扔下了一众将士出来寻她。 未曾找到她的时候凤栖止恨不能将她绑在府上不得走动。可真看到她了庆幸都来不及又哪里真舍得跟她说一句重话? 偏这丫头倒好一副无辜的模样让他这一腔怒火发作不得又压制不住生生憋坏了自己。 只是自己不回应她却又见到这丫头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当下便让凤栖止的声音也随之软了下去点了点头:“嗯。” 虽然只得了一个字谢言晚也不由得笑弯了眼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得寸进尺道:“咱们去城门吧。” 若是自己不同意恐怕这个丫头转眼又会偷跑出来。凤栖止迅速的权衡了利弊终究还是转身重新回了城门不远的楼里去了。 待得到了地方谢言晚这才挣扎着下来由着他牵了自己的手走了进去。 这楼里除了太守之外还坐了几个将士。见到他们前来众人的脸色便有些不一。谢言晚乖顺的坐在了凤栖止的身边便听得其中一个将士神情凝重道:“那大食国二十万大军一同攻来纵然城门易守难攻可是那红衣大炮的威力实在太大如此下去 城门失守只是时间早晚。与其这样坐以待毙倒不如大开城门杀出去死也死个痛快!” 他这话迅速的得了在场的将士们齐声赞同。 而谢言晚更是倒抽一口凉气轻声道:“二十万大军一起攻来?昨日才吃了败仗他们怎么会突然杀过来的?”那太守也知昨晚上的计谋乃是眼前的女子想出来的便也不小觑她此刻听到她询问叹息道:“恐怕是去突袭耀城的事情败露了他们知道城中只有六万的兵力这才有 恃无恐的倾巢出动。” 除了这个说法之外吴太守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理由。毕竟先前还只敢用一万先锋军来试探的姜子杰怎么会突然就这么大胆了呢! 二十万大军来势汹汹恐怕楚州危矣!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其实他们都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只是没想到昨日宁王才率军而走今日大食国的人便会倾巢而动。而这也说明了一件事情军中可 能有内奸! 谢言晚自然也想到了这件事情看向凤栖止的时候神情便有些难看。 下一刻便见凤栖止拍了拍她的手而后沉声道:“守城。” 坚持到今日黄昏便有生机。只是也只是有一线生机毕竟十万疲惫的大军面对上将近二十万的大军胜负难说。 但是为了城中的百姓也只能守! …… 众人才商议完毕突然便听得门外有将士匆匆而来急促道:“大人他们要谈和!”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变了脸色而吴太守更是站起身来问道:“你说什么他们要干什么?” 谈和? 莫不是他听错了吧! 吴太守没有听错在场之人也都听了个真真切切大食国的确是要谈和。 只是……“我们主帅说了攻打楚州非他所愿只是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若是九千岁和王妃肯跟着我们去大食国做客的话那么我们便可以考虑撤兵之事。这楚州百姓的死活全 在千岁爷的一念之间您可要考虑清楚了。” 来人一身墨色的盔甲眉眼之中的傲慢和鄙夷一清二楚而他话中的意思更让凤栖止沉下了脸。 “若是本座不呢?” 闻言那将士鄙夷一笑道:“那这楚州的百姓便看不到明日的朝霞了。”说到这儿他又嗤了一声挑衅道:“可惜了这楚州的好风景啊。”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被人这么上门挑衅他们自然忍不住。 可是就在将士拔剑的那一刻他的剑却被一道冰魄银丝缠住再也拔不出来。而后便听得凤栖止的声音响起:“本座可以跟你走但是想让本座的夫人随行做梦。”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抓到两个奸细 能出这个计策的除了曲霖瑶不做他想。凤栖止从打算来这里的时候也知道自己会跟曲霖瑶做一个了断。 只是却不能牵涉到谢言晚! “阿止……” 凤栖止回眸只看了她一眼袖中的手不着痕迹的握了一握谢言晚的手这才淡淡道:“本座给你盏茶时间考虑。同意本座便随你走。不同意本座就送你走。”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格外凌厉。眼眸中的寒芒闪现更是让人忍不住心头寒意阵阵。 这才是九千岁通身夹杂着地狱烈焰的九千岁。 那个将士显然权衡利弊的很快不过片刻的工夫他便点头道:“千岁爷请吧。” 来的时候他得了交代将凤栖止带走才是最主要的至于谢言晚虽说是那位小王妃的交代可是就算带不回去也无甚大碍。 听得这话凤栖止冷冽勾唇给了谢言晚一个安抚的神情这才走了出去。 等到凤栖止走了之后谢言晚这才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抬手抚着心口。 方才凤栖止握着她的手时在手心上写了一句话:“不必手软。”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他是说等到上官翰骁回来之后不必顾忌他更不能心慈手软! 可是……她的阿止怎么办? …… 凤栖止跟着那个将士走了之后围着楚州的大军果然撤兵了。 天色已然接近正午军队虽退可是城中满目疮痍却是急需善后的。 眼见得吴太守要走谢言晚顿时叫住了他沉声道:“吴太守城中之事交给本王妃便可。此刻当务之急还请您率军前去接应宁王以防大食国军队反扑于他。” 毕竟上官翰骁率军只有五万且他的身份又是西楚唯一存活的皇嗣所以他绝对不能出事。 闻言吴太守微微一愣下意识道:“可是若是下官带兵走了楚州城怎么办?”其实方才他也是这般想的若是上官翰骁出了事情那西楚便无皇嗣了! 他虽然顾忌百姓但是比起来上官翰骁却是要重要一些的。听得这话谢言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淡淡道:“无妨天色已然过午援军黄昏时分便会到。就算是大食国临时反悔前来围攻本王妃也会带人誓死守城守得这一座城 池半日还是可以做到的。” 楚州城易守难攻而援军又即将到来这也是谢言晚为何敢这样做的原因。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吴太守神情坚定道:“但是宁王绝对不能出事。” 这话也是吴太守的心声。只是他没有想到谢言晚虽然为女子却是这样顾大局识大体之人。 念及此吴太守恭声行了一礼神情清朗道:“那楚州城的百姓就拜托给王妃了。” 他本就是干脆利落之人此时心中有了打算行礼之后便径自带着剩下的五万精兵走了。而此刻的楚州只剩下了一万的护城军。这一日谢言晚面上虽然镇定可是心里却是有些害怕的打鼓。前生她是杀手一生为棋对于死亡从不畏惧。可是如今却不同了她有了关心在乎之人更有这城中无 数百姓的性命所以她不能死这城也不能失! 好在那大食国撤军之人还算是言而有信从上午退兵之后他们竟当真的没有再回来过。 黄昏的时候火红的日头缓缓的朝着东海沉下去。在那染了半边的霞色里谢言晚终于听到了她最想得到的消息。 “启禀王妃齐桓将军率领十万大军赶到此刻正在城外。” 听得士兵们传回来的消息谢言晚的一颗心瞬间放回了远处喜上眉梢道:“开城门迎他们进来!” 很显然喜事并不止这一桩。 齐桓率领的将士们还未曾完全入城便又得到了另外一个喜讯。 上官翰骁的军队毫发无伤的被接回来了。 不止他们来了且还带来了耀城的粮食! 楚州城的百姓们有粮吃了! 眼见得城中百姓欢呼雀跃的模样谢言晚崩了一整日的弦终于松开一张脸上也浸染了笑意。 只是不多时便又被愁绪所染。楚州是保住了可是阿止现下如何了呢? 上官翰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微微蹙眉的模样。他先是上前行了一礼继而问道:“怎的不见皇叔?”闻言谢言晚先是一愣待得看到上官翰骁之后微微沉吟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是略过去了凤栖止与曲霖瑶的纠葛只是道:“王擎苍点名要让他做人质不知所 图为何此刻他怕是已经被带到大食国境内了我有些担心。” 见她眉眼中的忧色上官翰骁想也不想道:“皇叔高风亮节的确让本王佩服。只是他绝对不能落入大食国人的手中。咱们主动出战吧定要将他救回来!” 他说的的确是一个办法眼下只有打赢了这一场仗才有谈判的资本。 谢言晚蹙眉思索刚想说什么却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声传来。她正要出去查看就见门帘被挑开一个士兵携着冷风进来带着几分为难道:“王爷咱们的人抓到了两个大食国的奸细可他们指明要见诚王妃还说是王妃的朋友。 ” 听得这话谢言晚诧异道:“我的朋友?” 那个“奸细”的确是谢言晚的朋友只是她却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 “子淇?” 见到王子淇的时候谢言晚顿时惊了一惊。 此时的她再不是当初相见的古灵精怪的模样一张脸上好些灰尘一双眸子里褪去了神采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人丢掉的小宠一般。 看到谢言晚王子淇挣扎着想要摆脱那些钳制着她的人朝着谢言晚哭道:“晚儿姐姐救我!” “快松开。” 谢言晚一面上前替她解绑一面诧异道:“子淇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见得这两个所谓的奸细真的是王妃的朋友那几个士兵也不敢怠慢当下便将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 见到王子淇之后上官翰骁更是诧异道:“公主?” 他这个称呼一出在场之人瞬间愣住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王子淇。 难不成他们抓住的是大食国的公主? 谢言晚歉然一笑伸手扶住了王子淇。 她才哭过没多久眼睛红红的此刻见到谢言晚之后眼泪复又忍不住抱着她哭道:“晚儿姐姐……” 见她这般情绪失控的模样谢言晚一面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一面看向旁边才被松开绑的男人。那人看模样约莫二十出头剑眉英挺一双眼睛格外深邃内中露出炯炯的光芒。下巴上生着胡茬看起来好些天没有休整的容颜却并不觉得颓废反而给他增添几分 男人味儿。 这人生的冷硬可是看王子淇的时候却尽是柔情。 谢言晚心中疑惑面上却不露只是道:“将人请去书房吧。” 她说的是书房自然是不打算瞒着吴太守等人的。 不多时书房内便坐了满满当当的人除了齐桓和上官翰骁之外吴太守跟几个高阶层的将士也都坐到了这里。 待得王子淇的情绪平复了些许谢言晚这才柔声问道:“子淇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闻言王子淇的眼中泪意又有上涌的趋势她咬唇忍着颤声道:“晚儿姐姐我是特意来找你求你帮忙的。求你救救我父皇吧。皇叔逼宫将父皇软禁了!” 这事情在场之人是都知道的只是对于眼前之人为何会到这里来他们却存了诸多的疑惑。 而那吴太守更是直接开口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出宫的?” 他们眼中都存着相同的不信任唯独谢言晚的眸子柔柔软软的望着她让王子淇的心中感动不已。她咬着下唇眼眸带泪道:“是巴图尔将我救出来的这一路上我们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大食国。我原本是要去京城找你的不想却得知你竟来了边城。晚儿姐姐 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先是一个没家的孩子一样遇到谢言晚之后一颗心终于落了回去抱着谢言晚哭的不能自已。 将她这模样谢言晚心中软的一塌糊涂她一面安抚着王子淇一面看向那个叫做巴图尔的男人。见谢言晚的目光看向自己巴图尔便当先道:“不错是我带着公主出来的。我父乃是皇上身边第一侍卫保护皇室原就是我家的十名。此番王擎苍那逆贼逼宫我空有一 身蛮力却不能耐他何只能将公主救了出来。”说到这里巴图尔顿了一顿又直直的看向谢言晚诚恳道:“来之前我便听公主说王妃是一个正直的人所以我带着她来了。不瞒你们说我之所以带着公主来找您 就是想把公主托付给您。”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问道:“托付给我?”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做一笔交易 “正是。”巴图尔向谢言晚行了一礼道:“王妃若是您愿意照顾公主我愿意潜回去救你的夫君。” 这话一出不止谢言晚就连在场之人的神情也都瞬间冷却了下来。 而上官翰骁更是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此事?” 一个带着公主在逃的侍卫如何会知道凤栖止被带走的事情?要知道这件事乃是今晨发生的到现在为止还不到十个时辰! 听得这话巴图尔却是不以为意只是傲然道:“我虽然在逃可在军中却还是有相熟之人的。只是眼下我独木难支公主又是金枝玉叶我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他这话倒是不似作伪毕竟带着王子淇的话要做什么事情必须先考虑安危也就被禁锢住了手脚。 闻言谢言晚打量了巴图尔一眼淡淡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保护王子淇可以毕竟她有这一份情分在里面可是巴图尔……她却是不敢轻信。下一刻便见王子淇跪在了她的面前仰头道:“晚儿姐姐他没有说谎。我父皇并不赞成这场战争的只是眼下父皇被困无力回天。若是西楚国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来解决此番的叛乱日后西楚和大食国肯定能够永结于好的!” 见王子淇跪下谢言晚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而一旁的上官翰骁却是神情一闪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王子淇。 “皇婶他们长途劳顿定然也累了不如先去歇息一会儿?” 听得上官翰骁的话谢言晚便知他有事情要说因点头道:“也好。” 眼见得下人将王子淇带去了自己的房间而巴图尔也被人带出去安排了谢言晚这才收回眸子问道:“宁王有什么打算?”“本王觉得此事可行。”若是两国能够结成邦交对于边疆的百姓们来说便是福分了。且这次若是除掉王擎苍还可以顺势打压大食国军队这对于西楚来说是有百利 而无一害的。 在场的其他将士们显然也赞成这件事吴太守更是点头道:“这件事兴许可以成为转机下官也觉得可以跟巴图尔合作。” 谢言晚的心中也是心动的她原本还担心这些人会反对此刻见到众口一致之后顿时便点头笑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事情定下来之后上官翰骁等人便与巴图尔去商议详细的细节了而谢言晚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找王子淇。 王子淇这些时日受到的惊吓不少此刻见到谢言晚仍旧有些怯怯的。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也有些心疼安抚道:“你在这里暂且安全了不必害怕了。” 闻言王子淇拉着她的手轻声问道:“晚儿姐姐他们答应救父皇了么?我只有父皇一个亲人了。” 她这话说的格外心酸就连谢言晚也不由得心中一疼。而后她握住王子淇的手坚定道:“放心吧我们会救你父皇的。不过王擎苍怎么会突然逼宫的?” 见她问起来这事儿王子淇也不瞒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谢言晚根据她的话结合着之前知道的消息这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凤栖止猜得不错一切都是因为曲霖瑶在背后搞鬼。 曲霖瑶带着曲清池去了大食国之后便迅速的勾结上了王擎苍。一个手中有兵一个手中有讯息二者达成协议便成了狼狈为奸的组合。 只是让谢言晚意想不到的是曲清池竟然肯心甘情愿的嫁给王擎苍。她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嫁给凤栖止么怎么从京城走一遭反倒想通了?撇下这件事情不谈谢言晚倒是觉得这位大食国的国君有些悲催。据王子淇所言他的性子倒是和善的只是处处宽容却并非全是换来的好心。譬如说这位摄政王就被 皇帝养大了胃口将爪牙伸向了皇位之上。 见谢言晚半日不说话王子淇一时有些担忧轻声道:“晚儿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闻言谢言晚回过神儿来宽抚的一笑道:“你父王我们是非救不可的。” 就冲着王擎苍的好战这一次也必须要灭了他。否则的话便是后患无穷。 谢言晚打定了主意便问起了离别之后的事情算起来她也许久没有见到王子淇了。二人坐在房间之内说了一会儿便有下人端来了饭菜。王子淇这些时日不曾好好吃过饭此刻倒是吃了个心满意足感激道:“多谢晚儿姐姐我已经许久没有吃饱过了。 ” 她这话说的格外心酸谢言晚一时有些叹息摸了摸她的头。 不想下一刻她便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轻声问道:“晚儿姐姐他还好么?” 她这话一出谢言晚下意识一愣问道:“谁?” 只是她刚问完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王子淇问的是谁。 吴宇生。 看到眼前丫头眸子里隐隐的失落和情愫谢言晚顿时了然过来。看来过了这么久王子淇依旧没有放下吴宇生啊。 “自从他辞官带着母亲回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谢言晚说的这倒是实话她与吴宇生原本便算是点头之交说起来还没有跟王子淇熟悉的多。且那人的脾气…… 也许他的心中是有王子淇的可是后来做的事情也忒让人寒心了些。 听得这话王子淇鼻端一酸手中的款子也不由得放了下来轻声道:“是我对不起他如果不是我的连累他不至于如此。” 若是当初西楚皇帝不知道自己心悦吴宇生的话他也不必落得辞官的下场。见王子淇眼中的自责谢言晚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傻丫头与你无关的。”每个人的性格注定了他之后要走的路况且两个人的纠葛到最后那般收场也的确怪不 得王子淇。 若是真怪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闻言王子淇勉强一笑一面夹了菜送进嘴里只是那神情里到底是有些落寞。 见状谢言晚在心中叹息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个丸子送进嘴里。 不想她刚咬了一口顿时便觉得胃里一阵反胃登时便捂着嘴冲了出去。 她忍着到了院里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扶着院子里的一棵树吐了个昏天黑地。 王子淇初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得听到外面传来的呕吐声顿时便扔了手中的筷子冲了出去关切的扶着谢言晚焦灼问道:“晚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上官翰骁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张脸惨白的抚着胸口眼中还带着嘤嘤泪光整个人的状态差到了极点。 谢言晚吐得没力气说话王子淇六神无主见到上官翰骁来顿时便叫着他道:“宁王您快来看看呀晚儿姐姐不知道怎么了吐得格外厉害。” 见王子淇都快飙泪了谢言晚抬手摆了摆道:“无妨方才那丸子太腻了些这才吐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上官翰骁已然匆匆的进了房间端了一盏茶来递给她道:“漱漱口吧。” 谢言晚感激一笑漱了口也觉得胃里舒服多了便喊了丫鬟前来收拾。 不想丫鬟刚来便听得上官翰骁吩咐道:“去请大夫来。” 闻言谢言晚顿时笑着摆手道:“哪儿那么娇气了不必请大夫。” 上官翰骁正色道:“如今皇叔不在侄儿自当好好儿照顾你皇婶身子要紧还是请大夫看看吧。”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顿时觉得自己若是反驳了就有些不近人情只得笑道:“也好那就请大夫吧。” 这边疆的风格外的冷又才下了雪天气更是寒凉。 谢言晚知道自己这个身子落下了不少的病根虽说这段日子洛清彦帮忙调理了不少可是到了冬日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今日呕吐想来就是因为受寒的原因。 然而等到大夫给她诊治了脉像之后却给出了众人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啊!” 一言出房间内三个人三张脸色。 谢言晚是懵、王子淇是喜、而上官翰骁的却是怒。 房间之内瞬间便响起了王子淇欢喜的声音:“晚儿姐姐你有喜了呀真的是太好……了……” 她的话在上官翰骁阴沉的脸色之中越说越小到了最后自己也察觉出不对来。 不对啊! 凤栖止不是太监么谢言晚怎么会怀孕的? 而此刻上官翰骁的眼中更是一脸的阴沉自家皇叔是个真真切切的太监可谢言晚怎么能……怀孕的? “皇婶的确应该好好儿说道说道您怎么就有喜脉了呢?” 上官翰骁这话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谢言晚的脸色更是青了红、红了紫。她此刻的脸色就跟开了调料铺子一样精彩纷呈。好一会儿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摸着自己的小腹颤颤悠悠的问道:“大夫您是说我有身孕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皇叔头上有点绿 到了此时那大夫也察觉出不对来。有了身子不是高兴的事情么为什么这房间里的人态度都这般奇怪好像这位夫人不该有身子一样? 那大夫感受到身旁男人的愤怒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撒个谎来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就听见上官翰骁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说实话!” 三个字一出那大夫瞬间便打了个冷战这个人生气的时候简直比外面的飞雪还要冷上几分! 而后他缩了一缩脖子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位娇媚可人的夫人颤巍巍道:“这这位夫人的确是有了身子!” 说完这话这大夫连诊金也不敢要一溜烟便跑了。那架势活像是身后有一百只狗在追着自己一样! 听到大夫确认的消息谢言晚的脸上变幻不定啊了一声便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她要当母亲了! 可是还不等谢言晚眼中的喜色尽数展现出来就听得耳边响起了上官翰骁磨牙的声音:“贞和你是不是该给一个解释啊?” 闻言谢言晚又是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格外重要的事情来。 到现在为止凤栖止的身份还是一个太监。 哪怕是他权倾天下享宗庙建府邸封王爷甚至是被那些趋炎附势之人恭成为九千岁也改不了他的本质身份。 一个太监如何会孕育子嗣!眼前之人与凤栖止再亲厚也是天家之人。日后等到宁王登基他可以容忍凤栖止的唯一原因就是凤栖止有利用价值且不会留下子嗣。也就是说不管滔天的权力都 会终止在凤栖止死的那一刻。 可是如果凤栖止能有子嗣了呢? 那就是心腹大患! 谢言晚的脑子里在不断的过滤着这些想法可是她迟迟不说话的神情看在上官翰骁的眼中却是心虚的表现。 他靠近了谢言晚沉声问道:“皇叔哪里对不起你竟让你背着他做出这等无耻之事来!” 闻言谢言晚这才回过神儿来脸上却已然换成了一副轻慢的神情问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跟宁王有关系么?” 这话一出上官翰骁的脸色一僵继而冷声道:“皇婶以为无关?皇叔真心待你你便是这样报答他的?”见上官翰骁这般为凤栖止打抱不平谢言晚倒是有些诧异只是眼下局势未明她绝对不能说出这个孩子的生父是凤栖止。因此谢言晚只是冷笑一声转身便回到座位上 坐下来决定不搭理上官翰骁。看到她这一副模样上官翰骁更带出几分怒意来他刚想靠近谢言晚就被王子淇拦在了中间圆场道:“有话好好说啊宁王要不然您先出去一下让我们私下聊一聊 ?” 上官翰骁这会儿有点炸他看凤栖止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惺惺相惜的尤其是来到边疆之后更发现很多想法跟对方不谋而合颇有几分知己的感觉。 如今突然得知自己的知己竟然被心上人给绿了他便有些不淡定。 此刻听到王子淇的话上官翰骁哼了一声转身便挑帘出去了。 只是出去之前还留给了谢言晚一个鄙夷的神情。 待得上官翰骁离开之后王子淇顿时便长出了一口气。方才那个架势她生怕上官翰骁会对谢言晚不利好在他走了。 这会儿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们二人王子淇才同情的问道:“晚儿姐姐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若不是他对你不好你又怎么会那般对千岁爷?” 这话一出谢言晚算是明白了。得又一个以为她给阿止戴绿帽的。 合着她谢言晚长得这么像是爱给人戴帽子的? 谢言晚无奈叹息捏着额头的时候在心里将凤栖止骂了个狗血淋头。 分明种是他播的可是发芽之后所有人都指着这颗小苗怀疑种子的来历! 简直是…… 她现在有一句脏话当不当讲也得讲! “我没有……” 谢言晚无奈的说了一句成功的得到了王子淇不解的眼神。 而后她便试探性的问道:“那莫非是千岁爷想要有个孩子?”所以哪怕不是他的也不介意? 见眼前这丫头的脑洞大到可以突破天际谢言晚索性起身将她推了出去笑眯眯道:“你家晚儿姐姐现在困了要!睡!觉!” 她咬着后槽牙说完的这句话将门霍然关上而后便背过身去抵着门叹了口气。 可是下一刻她的心中又涌起一股甜蜜来。谢言晚将手试探性的放到小腹上感受着那平坦的腹部有些不可思议的摸了两下呢喃道:“这里真的有一个孩子吗?” 有一个孩子那是她前世里从未想过的事情而今生跟凤栖止在一起之后她倒是想过此事。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来的这样快! 在她措手不及的时候已然生根发芽在她的身体里驻扎了下来。 天色暗沉星月无光房间内的煤油灯将房间内衬托的越发昏暗。可是谢言晚眼眸里的光芒却似乎将这房间内都点亮了。 她……要做母亲了呐。 数月之后会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来到这个世上冲着她叫娘亲对着凤栖止叫爹爹。 这孩子会有怎样的眉眼呢?阿止那样的相貌想来宝宝也会生的很好看吧。 谢言晚胡思乱想着眉眼里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扩大。 真好。 她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可眼眸里的笑意却在想到当下处境的时候又多了几分怅然叹息道:“宝宝你怎么在这时候来了呢?” 若是还在京城她必然会事事小心谨慎等待着孩子的降生。可是眼下她却是身处战乱的边城! 她的夫君被大食国的人带走生死不明而她所处的楚州更是随时都会有大军压境的风险这样的环境下他们的孩子却不期然的来了。 “也罢你既然来了娘亲便是拼尽全力也会护着你的。” 谢言晚眉眼中闪过一抹坚韧捂着小腹的手也逐渐紧握成拳。 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她会好好地护着宝宝母子一起等着阿止回来! 这一夜谢言晚睡得格外的安稳梦里一片春光乍暖百花开放。 …… 第二日晨起她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认命的起床去开了门谢言晚却看到一个意外之人。 “辰丙?” 见到辰丙前来谢言晚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继而迟疑道:“你怎么会来的?” 她记得这些人来边城都是格外隐秘的怎么会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 闻言辰丙先是行了礼继而便问道:“给王妃请安主子呢?” 见他提起凤栖止谢言晚神情一暗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道:“他如今被带走了你找他可有要事么?” 听得这话辰丙顿时大惊失色好一会儿才道:“怎么会这样?” 不过他到底是反应快不多时便回过神儿来道:“主子交代属下的事情都办妥了原本是来请示主子的可是如今……” 他只想了一会儿便当机立断道:“王妃请你速速告知城中军队让他们立刻开拔主动出击!” 闻言谢言晚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辰丙神秘一笑并不回复只道:“有惊喜啊。” 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无语睨了他一眼道:“那你就随我一起去见宁王吧此事我不大能做主。” 上官翰骁倒是公私分明虽说对着谢言晚这个尚未鼓起来的小腹有些怄气可是在听到军情的时候还是很迅速的了沉静了下来。 “既然是皇叔提前布局的那就照办便是。”上官翰骁毫无异议当下便命人去传召那些将士前来而辰丙则借机告退了。 待得辰丙走了之后谢言晚便回房去了。只是不想临走时又被上官翰骁叫住了。 “我们此番开拔你跟大食公主留在楚州吧。” 这一次他也不叫皇婶了说出的话虽然有些阴沉可是还让谢言晚吃了一惊。而后回眸到:“我为何要留下?” 闻言上官翰骁顿时皱眉道:“你一个孕妇难不成还指望跟着大军一起出征么!” 这话一出谢言晚瞬间明白过来待得看到上官翰骁眼中的别扭之后便有些想乐。 只是她忍耐力极好点头应了之后便出了门。 等到了无人处谢言晚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这上官翰骁还当真是个刚直的好男儿都以为她腹中孩子是别人的了居然也没有想过使阴招。 不过她也能理解上官翰骁此刻的想法毕竟她是凤栖止的妻就算是办了错事那也该凤栖止来处置。而他作为一个外人就算是愤怒到了极点也无权过问。谢言晚又笑又叹了好一会儿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又觉得有些郁闷。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这算不算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不明不白的就被冠上了红杏出墙的名声这个锅背的真冤! “凤栖止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谢言晚说了这一句又愤愤的指着肚子鄙夷道:“宝宝将来可莫要学你爹一个大男人让小姑娘背锅像话么!” 不想她这话刚出就见有人敲门进来叫了她一声道:“晚儿姐姐。” 听到声音谢言晚抬眼看去就见王子淇走了进来带着讨好的笑意道:“你可吃早膳了?” 闻言谢言晚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睨道:“怎么一副做贼的模样还未吃呢你吃了么?” “不曾呢我们一起吃吧。”王子淇脸上带笑不由分说的让丫鬟将早膳端了上来就过来扶着谢言晚吃饭。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越发狐疑拿着筷子敲了敲她的脑袋问道:“怎么好好儿的这幅模样?别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闻言王子淇顿时将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继而又想了一想到底还是正色道:“晚儿姐姐我想要告诉你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都理解你的。毕竟千岁爷是个太监 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你是情有可原的!” 眼见得王子淇这一番话说的格外慷慨激昂谢言晚却是愣在了原地。 合着这丫头巴巴儿的跑过来是怕自己想不开? 还有…… 什么叫做理解她?什么叫做情有可原? 这都什么跟什么! 谢言晚捏着额头干干的一笑道:“说得好。吃饭吃饭。” 她嘴里这么说着可是那吃饭的时候却将面前的冬笋当做凤栖止的胳膊来咬。清脆的咀嚼声听在王子淇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有些渗人。 而此刻的谢言晚脸上带笑可是心里却早有一个小人炸开了毛愤愤的嘀咕着。 她这模样看起来就那么不像是好姑娘?为什么人人都觉得她是出轨了呢! 念及此谢言晚的心里更加愤愤。凤栖止有种你就别回来。不然的话…… 哼! 而此刻即将到达大食国国都的凤栖止没来由的便打了一个喷嚏。 他端坐在马车之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轻声嘀咕了一句:“本座的身子何时这么弱了竟然染了风寒?” 此刻的千岁爷还不知道自己不是染了风寒而是惹了娘子大人! 娘子大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 吃完早膳之后谢言晚想要去书房打探消息不想就看到已然人去楼空了。 确切的说是那些军队尽数出发朝着楚州之外驻扎的大食国军队主动出击了! 这场战争在后来的史书上都被称为一个奇闻。 因为从来没有一场战役打的这样的诡异。 毕竟战争从来杀的都是敌军。可是这一场战役大食国的士兵杀的却是自己人。 战场之上原本大食国是占据优势的可是在关键时刻那左前锋薛朗跟监军秦啸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竟然合力杀了主帅! 主帅身死军心全乱。 眼见得大食国的军队乱了套西楚顿时乘胜追击二十万人马像是刀切白菜一样生生的将大食国的军力打的一溃千里。 右前锋刘岳死里逃生带着不足八万的残余部队疯狂的朝着大食国的边界逃窜。 而仅仅三日的工夫先前被夺走的三座城池就已然重新回到了西楚国的国土之内。谢言晚留在楚州城中可是这些消息却是源源不断的从战场上传回来。当得知大食国的军队都被赶回了大食国的边界且双方此刻焦灼在那里的时候谢言晚便不由得叹 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猜出来辰丙跟辰丁做的是什么事情了。那薛朗跟秦啸之所以会刺杀主帅怕不是因为得了失心疯而是因为他们已经被人换了。 毕竟杀人之后再顶着人皮面具这件事儿辰字科的人一个比一个做的驾轻就熟。 眼下的战况还算是平稳虽说两军胶着可也是因为其他两路十万人马匆匆赶回去的结果如今他们打得虽然昏天黑地但是总体来讲西楚国的胜算还算更大一些。 了解了这些情况谢言晚的心就放了下来。 她如今在楚州城人十分安全可是心里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担心。 巴图尔自从走了之后便没了音信也不知阿止现下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谢言晚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晚儿姐姐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么?” 王子淇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谢言晚不住的叹息她急忙走到谢言晚的身边关切的打量着。 这几日谢言晚的孕吐格外厉害一日几乎要吐上十多回原本红润的一张脸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 对此谢言晚到不觉得有什么她这些时日在凤栖止的喂养之下的确是丰腴了不少此刻能瘦也是一件好事儿。 可是她乐呵呵的模样却更加急坏了王子淇变着法儿的找厨娘做些可口的饭菜。又害怕谢言晚一个人闷便从早到晚的守着她。 见王子淇进来谢言晚顿时无奈的一笑道:“没有我很好。” 这些天王子淇无时无刻不在宽慰她甚至还曾经一脸正经的跟她讲:“姐姐若是担心无法跟千岁爷交代那你尽管可以放心我定会护着你的。” 对于这些话谢言晚是又无奈又觉得欢喜。 眼前这丫头格外的纯善分明自己的事情还无法解决可是却一心想着护着她。这般性情倒不像是生在帝王家的。 闻言王子淇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那就好今日天气放晴姐姐可要出去走一走?” 昨日下了一场雪今日晨起放晴从房间内往外看的时候别有一番滋味。 美则美矣就是冷了些。 谢言晚原本就畏寒此刻怀了身子更不敢到处走动见到王子淇脸上隐隐的渴望便笑道:“不了你且去吧。” 见状王子淇点头应了歪头想了一想笑眯眯道:“那我给姐姐带些点心回来。” 眼见的她鸟儿一样的走了谢言晚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呢。 而后她的手又抚到小腹上带着几分叹息道:“也不知你那没良心的爹到底如何了龙潭虎穴他一人闯若是不平安回来我必饶不得他!” …… 而此刻的凤栖止自然不知道小娇妻的碎碎念他的眼神从被送到这座大殿之后便施施然的坐在了主位上。 只是那眼角余光却是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 这宫殿内布置的格外华丽内中的珍奇器皿无数可周遭却并没有一个宫人。 空气中划过的冷意让凤栖止明白那些看守着他的人都在暗处盯着自己。 他靠着椅背捏了捏眉心。 自从在楚州城跟着这些人来了之后他日夜便都有人守着。其实凤栖止想要离开并不难但是他于曲霖瑶的心思一样都想致对方于死地所以压根就没有逃跑的心思。 这些时日从边城一路赶来大食国的京都几乎是马不停蹄而来。而在到了京都之后那些看守他的人便将他径自送到了这座宫殿之中。 充斥着异域风情的宫殿和建筑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若是谢言晚那丫头看到了怕是又要惊叹不已了。 一想到她眼中那灿若繁星的亮光凤栖止的唇角便柔和了下来。 算起来也有好几日没见过那丫头了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 他刚想到这儿便听得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而后便看到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一袭深紫色的大袖宫装上面绣着层层叠叠的百花将她的脸庞映衬得精致绝艳。 赫然是曲霖瑶。 这些时日不见她倒是比上次看起来面色好了不少。 见是她凤栖止低垂着眉眼只当看不见只是那眸子里却已然带起几分冷意来。 对于凤栖止这般态度曲霖瑶眉头一皱微微挥手那雕花的殿门便被人合了上去。 房间之内一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怎么你这次是准备装哑巴?” 听到曲霖瑶的声音凤栖止终于抬起了眸子却是淡淡道:“本座只是懒与傻瓜论短长。” 他这话一出曲霖瑶的神情顿时有些扭曲冷笑道:“你如今倒是伶牙俐齿了不少。” “嗤。” 对于她这话凤栖止只回了一个了鄙夷的笑容。 见他这幅模样曲霖瑶靠近了他抬手捏上凤栖止的下巴恨声道:“凤栖止当初你那样对我以为今日能逃得过去么?” 肩胛骨的疼痛让她没日没夜都睡不好而更让她心生恨意的却是凤栖止打压圣衣教的事情! 当初养了一匹狼如今回过头来撕扯她的皮肉。那是她一手创建的圣衣教如今被缩减了一多半怎么能不让她恨得慌!那段时间她身上有伤东躲西藏的才终于到了大食国。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凤栖止,你完了 从起初的背水一战到一步步筹谋到如今其中艰辛难于外人道! 而凤栖止这个害得她落到这一地步的罪魁祸首却过得这般逍遥自在! 她靠近凤栖止的时候后者下意识的便手上聚力想要钳制住曲霖瑶。 可是下一刻他便发现自己根本一丝一毫的力气都用不上了! 曲霖瑶洞察了他的想法得意的笑道:“想要杀了我?呵可惜你如今连筷子都难以拿起来更遑论冰魄银丝了!” 说到这儿她捏着凤栖止下巴的手更狠了几分一字一顿道:“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凤栖止你完了。” 凤栖止心中一沉他千防万防却没想到竟还是给曲霖瑶得了机会下毒。不过看到她眼中刻骨铭心的恨意之后他又挑眉一笑嗤道:“那就杀了本座啊。” 纵然心中波澜然而凤栖止的面上却毫无惧色。 曲霖瑶原本还有些得意可是看到他这幅模样之后顿时恨从心生她眼中寒芒一闪厉声道:“你当我不敢么?可是就这么让你死了也太便宜了些。来人……” 随着她话音落下就看到那门被推开有人提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有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桶而来。 曲霖瑶冷厉的一笑靠近凤栖止道:“我知道你百毒不侵所以特意为你准备了些宝贝。” 那人靠近的时候凤栖止敏锐的听到了盒子里传来的异动。仿佛是什么东西在扭曲着身子内中更有诡异的叫声。 见到凤栖止眼中的寒芒曲霖瑶快意的一笑挥手道:“将他给我扔到浴桶里去。” 她的吩咐一出便有人不由分说的将凤栖止抬了进去而凤栖止无法动弹一双手紧紧的掐着自己手心。 这曲霖瑶想要做什么他已然猜到了。 果不其然当他进到木桶的那一刻便见那盒子也被人掀开朝着木桶内便倒了进去! 只一眼便叫人有些头皮发麻。 蛇虫鼠蚁毒蝎子在盒子里憋闷了许久在被倒进浴桶后便齐齐的朝着凤栖止咬了过去! 那些东西疯狂的啃咬着凤栖止将他的皮肤迅速刺破空气里一时都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曲霖瑶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癫狂的笑意指着他道:“孽种好好享受吧!” 然而她话音未落就见凤栖止突然动了!他随手抄起一条蛇的尾部直直的朝着曲霖瑶袭击了过去! 曲霖瑶下意识的拉过一名侍从下一刻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而后她面前那个被当做盾牌的男人就这么软软的倒下了身子。而他的脖子上还缠着一条蛇! 下一刻就见凤栖止也随之倒在了木桶之中。而那些毒物们也再次爬上了他的身体疯狂的啃咬着! 方才那一击他以心头血维持拼尽了全力却还是被曲霖瑶躲过去了。 曲霖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再看向凤栖止的时候眼中满是杀意。她几乎是带着仓皇的恨意道:“来人杀了他!杀了这个孽种!” 若是方才她慢那么一下此刻倒在地上死了的就是自己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曲霖瑶的后背便被一层冷汗浸湿她有些站立不住看向凤栖止的时候越发酝酿起滔天的恨意来。 那些侍从们也没有想到变故来的这样快这会儿听得曲霖瑶的吩咐瞬间便齐齐的朝着凤栖止涌上去。 闪着寒芒的剑尖朝着凤栖止刺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眸里皆是森然的寒意。 中了毒又错过最佳时机的他只能任人宰割了! 然而下一刻便听得“叮”的一声传来旋即便见那些对准了凤栖止的剑尖齐齐的断裂了下来。 有男人从外面走进恭声道:“主子他不能杀。” 听得那男人声音的时候凤栖止顿时朝着殿外望去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燕翼遥你要救他?” 曲霖瑶的声音里带着尖锐和戾气而燕翼遥却是神情平静道:“他如今是筹码若是他死了恐怕摄政王那里不好交代啊。” 听得这话曲霖瑶顿时冷笑道:“他王擎苍算个什么东西还得让我给他交代?来人动手!” 虽说当初她的确是跟王擎苍达成了协议原本也打算暂时的留凤栖止一命可是今日凤栖止的行为却彻底的惹怒了她! 凤栖止必须死! 然而她话音未落就听得外面传来男人夹杂着怒气的声音:“我看谁敢动他!”随着男人声音的响起就见一个穿着墨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身上挂着一串硕大的东珠头上则带着大大的帽子雄伟的身躯配上他的相貌显得格外的彪悍 。 正是大食国的摄政王王擎苍。 他走进来之后目光在大殿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凤栖止的身上。 对于那些毒物王擎苍也有些害怕因此只是皮笑肉不笑道:“九千岁是我们的贵客你怎么能够如此对待?快收了那些毒物!” 而后他又朝着凤栖止微微笑道:“将九千岁请来是迫不得已本王是想要以礼相待的只是眼下看来出了点误会。还请九千岁见谅不要见怪。” 他的话一出口曲霖瑶显然怒到了极点咬牙道:“摄政王烦请出来一下。” 曲霖瑶说完这话便径自走了出去而王擎苍也在眼中寒意一闪之后随之走了出去。 等到了外面曲霖瑶顿时便忍不住怒道:“摄政王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他归我处置!如今你却来横插一脚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反悔么!”不想她这话一出顿时便听到王擎苍冷冷道:“教主怕是误会了九千岁乃是我大食国的贵客!”说到这儿他又压低了声音道:“你想要杀他本王可以不阻止。但是在此 之前我要从他嘴里得到一些东西!” 虽说圣衣教的教众遍布天下可是凤栖止到底是九千岁掌握着西楚国最高权力中心的男人知道的东西肯定比圣衣教多的多。 所以在凤栖止告诉他西楚国机密之前还不能死!凤栖止眼下他是保定了! 听得这话曲霖瑶神情一滞却也知道眼下跟王擎苍硬碰硬没有什么好结果只得甩袖道:“希望摄政王记得自己所说的话不要食言!” 说完这话曲霖瑶冷冽的看了一眼殿内到底是甩袖子离开了。 眼见得她走王擎苍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杀机而后又缓缓的收敛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曲霖瑶眼下还有用处动不得。 但是这般目中无人的女人迟早有一日…… 等到王擎苍在进入房间的时候凤栖止身上的蛇虫鼠蚁已经被人清理了干净。 或者说在此之前那些蛇虫鼠蚁就已然没有了危害。 因为那些咬到凤栖止血液的蛇虫鼠蚁仅仅在片刻之后便都僵硬了身子而亡! 那是天山雪莲的作用。 除百毒杀百毒。 此刻的凤栖止虽然身上鲜血点点衣服更是狼狈不已可是那一副面容上却是带着冬日的风凌冽不已。 王擎苍对此不以为意甚至还整好以暇的行了个礼笑眯眯道:“九千岁这都是一场误会莫要见怪呀。” 说着他又回身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大殿内收拾干净了!九千岁可是咱们大食国的贵客怠慢了他本王拿你们试问!” 对于他这态度凤栖止只是唇角微勾眼中酝酿着惊涛骇浪。这个王擎苍想跟他玩怀柔手段却不知这些东西是他八百年前就玩剩下的! 鲁班门前弄大斧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看他跟曲霖瑶的关系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念及此凤栖止轻咳一声淡淡道:“摄政王有心了。不过方才那个女人乃是我西楚通缉的要犯您却窝藏在这里是要加大两国的矛盾么?” 王擎苍听得这话顿时对凤栖止有些鄙夷。这会儿凤栖止都被自己囚禁了居然还有心思摆谱当真是一个蠢货! 不过越是蠢货就越好糊弄! 他眉眼一转顿时便拍着额头道:“哎呀九千岁这话当真么?那就是本王的不是了这件事情本王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您一个公道。” “当真?”见凤栖止神情松动王擎苍越发笑的一脸的诚恳:“当真。其实不瞒您说本王之所以将您请过来其实是为了两国的和谈。战争非本王所愿只是我那皇兄执意要战害 的两国如今战事频频百姓流离失所当真是罪孽啊。”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个模样的王擎苍定然要被他这个样子所迷惑。然而凤栖止只是心中冷笑面上却迟疑道:“这场战争是贵国国君所引起的?”“正是!我那皇兄好大喜功根本不将百姓放在眼里当真是让人心痛不已!”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她让我来救你 王擎苍叹息一声拱手道:“若是千岁爷能够在西楚皇帝修书一封美言几句届时两国达成友好协商那本王定然感激不尽啊!”听到这里凤栖止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拿自己当傻子玩呢修书一封?届时在西楚他便是叛国贼再回不去。而王擎苍再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的从自己的嘴里套 出最后几分价值之后便可以让他尘归尘土归土了。 啧还真是打的好算盘。 可惜凤栖止不蠢因此他只是沉吟道:“本座如何相信你?”闻言王擎苍微微一愣继而又咬牙道:“若是九千岁不信本王可以让你听听我皇兄的原话。只是为了防止他知道你在这里而对你下杀手本王暂时不能让你与他对话 。” 反正凤栖止没有见过大食国皇帝届时随便找个人糊弄一番便可以。只要眼下取信了凤栖止以后再想从他嘴里套出来别的东西那就好办多了王擎苍打定主意见凤栖止有些摇摇欲坠更是看不起这个小白脸。事实上从方才看到凤栖 止的第一眼他就觉得传言不可尽信。 毕竟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白脸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恐怕是个以色侍君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那些夸大的传言实在是太假了! 他怎么也不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还杀人呢怕是连鸡都没杀过吧! 眼见得王擎苍眼中的鄙夷凤栖止只是温和一笑继而便朝着地上倒去。 见他昏过去的模样王擎苍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后他便做了一副担忧的模样冲着外面喊道:“来人传御医来……” …… 大食国的天气比西楚要冷上几分。这样的深冬寒夜里西北风几乎能够吹到人的骨头缝里去。 殿内燃着熊熊的火炉可凤栖止并未靠在那里取暖而是开着窗户站在窗前。 只有这凌冽的寒风才能让他的脑子清醒。 他身上的冰魄银丝早已被人收走眼下趁手的武器也没有而身体更是软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有些困难。 如今这情形只能依靠自己自救了。 他微微垂着眸子望着这泼墨般的夜色心里有一个计划逐渐成型。 凤栖止刚准备合上窗户就听得夜色中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他心神一禀手中顿时捏紧了碎瓷片。这是他今日故意打破一盏茶而得到的临时武器。 下一刻殿内突然便多了一道人影。 “我有信物!” 在凤栖止出手的那一瞬间来人亮出了一块玉佩。 凤栖止手中的瓷片顿时便收了回来那块玉佩是谢言晚的贴身之物。 “你是何人?” 听得凤栖止询问来人警惕的望了四周这才低声自报家门:“我叫巴图尔是皇上身边的四品带刀侍卫这个信物是王妃给我的她让我来救你。” 夜色里人影瞳瞳而这巴图尔显然对此处格外熟悉虽然人在殿内可是选择的角度却是从外面看不到的。 也就是说至少前面那一句他没有撒谎。 而后面这一句在确认了谢言晚玉佩真伪的那一瞬间凤栖止也选择暂时相信。 凤栖止走到桌案前将蜡烛吹熄自己则走到床前将帷幔放了下来。 借着窗外稀薄的月光凤栖止的目光紧紧锁着眼前之人淡淡道:“你跟她做了交易?” 巴图尔也不瞒着当下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事情经过便是这样我前来就是为了救您出囹圄但是也请九千岁出去之后刻意遵从我们之间的约定。” 毕竟若是凤栖止反悔的话那他们就是得不偿失了。 那块玉佩已然到了凤栖止的手中他的手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心中微微有些暖意。 这个丫头呵他刻意想要护她周全她却是想尽办法的要来救自己。 听到巴图尔的话凤栖止微微点头脑中倒是灵光一闪。 他的计划是有了可是还缺人实施。如今巴图尔的到来却是为他添了几分胜算。 “好本座应你。不过本座眼下不走。等救出大食国君之后本座会名正言顺的从这里走出去。” 听得这话那巴图尔先是一愣继而狂喜道:“多谢千岁爷。” 他虽然身在大食国可是却听说过这位千岁爷的名声。虽说为人狠厉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一言九鼎的。 更多时候巴图尔更愿意跟真小人打交道。毕竟这些人虽然坏可是却比那些伪君子来的更真。 他们不掩饰自己的恶可是却又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 …… 第二日晨起凤栖止还未睡醒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女子声音。 待得分辨出那人是谁之后他顿时便露了一抹冰冷的笑意。巴图尔做事果然够快猎物这么快就上钩了啊。 “表哥是你在里面么?” 听到外殿传来的声音凤栖止唇角薄凉收敛起来眼角多了几分刻意的温柔来淡淡道:“是我。” 下一刻便见一个女子提着裙子走进来带着几分欢喜道:“表哥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居然真的是你!” “清池。”凤栖止眼中的温柔显而易见让曲清池的一颗心都随之鲜活了起来。她先是一喜继而又想起当初辰丙要杀自己的事情顿时沉下脸来问道:“表哥你为何要派人杀我 ?” 闻言凤栖止恰到好处的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问道:“杀你?” “难道表哥你不知道?”虽说这些时日她被曲霖瑶灌输了许多凤栖止的坏话且也是因为对凤栖止心灰意冷才嫁给的王擎苍可是如今一看到凤栖止这一张魅惑人心的脸曲清池便将一切都抛到 了脑后。 而后她快步的靠近了凤栖止站在他面前控诉道:“就是当日我随着姑姑一起进京可是刚到客栈就被人囚禁了之后辰丙说是奉了你的命令前来杀我!” “本座从未让人杀你你不信本座?” 听得凤栖止的反问曲清池先是一愣继而便觉得有无数的欢喜蔓延开来抓着他的手道:“我就知道表哥你不会杀我的毕竟你那么疼爱我!” 她就说当日的事情有鬼果然一定是谢言晚那个贱人背着表哥来杀她的!居然还顶着表哥的名头来做事害她冤枉了凤栖止这么久! 在她抓着自己的那一刻凤栖止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抹杀意继而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淡淡道:“清池你嫁人了?” 见他突然转移了话题曲清池微微一愣可在看到凤栖止望着自己的头发时她瞬间便反映了过来。 如今的她是摄政王妃绾的发型也是妇人的模样! 见到凤栖止眼中显而易见的伤心难过和不可置信曲清池顿时便有些惊慌失措带着几分仓皇道:“表哥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逼的!” 她的表哥果然是在乎自己的不然怎么会伤心呢? 都是姑姑竟然为了权力将自己这样草率的嫁了出去如今她跟表哥要怎么解释才好! 而下一刻凤栖止的话更让她自责不已:“罢了是你我无缘。”这句话瞬间更戳中了曲清池的心她眼中迅速的汇集起了泪水颤声道:“表哥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是姑姑姑姑要利用王擎苍她要让王擎苍将西楚灭国之 后把西楚和大食合二为一。等到我生下王擎苍的孩子之后便杀了王擎苍届时要让我扶持幼子登基母仪天下。” 为了让凤栖止原谅自己曲清池三言两语便将事情和盘托出丝毫不在乎这件事情说出去之后会造成多大的冲击力。 而凤栖止在听完她讲述了整件事情之后唇角更是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来。 果然啊他早就在猜曲霖瑶的心思果然是猜中了。 曲清池是南越太子的遗孤也是南越皇室里除了曲霖瑶之外唯一活下来的皇族中人。 在曲霖瑶看来凤栖止虽然是自己所生可是身上却留着肮脏的西楚国皇室的血脉所以不能留!而如今正统的南越国后裔只有曲清池一人。 若说算起来最快速让她们拿回南越国江山的方法便是皇嗣! 只要她们帮助王擎苍坐稳了皇位而曲清池又生下皇嗣的话那么这个孩子便可以在王擎苍死之后名正言顺的接管整个天下。 这样的交易何乐而不为? 甚至为了让王擎苍可以悄无声息的死去现在的王擎苍已然被曲霖瑶下了毒药。 慢性发作无色无味更不会被发觉。 旁人只会觉得他是心力交瘁而死不会怀疑到她们的身上。 然而她们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人算不如天算而曲霖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女儿是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东西!眼见得凤栖止还是不说话曲清池更是一把抓住凤栖止的袖子眼中满是泪意。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本座说,你们都该死 见她这个反应凤栖止并未推开她的手只是问道:“你这话当真?”闻言曲清池顿时带着哭腔道:“表哥我这些话句句都是真的若有假话天地雷劈!当日成亲的时候我是被逼的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姑姑在我面前说你那么多的坏 话让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我是死也不会嫁的!” 眼前美人哭的梨花带雨大部分男人都会动心。然而凤栖止却是少部分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 凤栖止的眼中闪过几分恻隐而后叹息道:“看来咱们当真是有缘无分了。不管如何你如今已然是别人的家眷了。”曲清池本就对凤栖止抱着不可捉摸的心思如今见到他这模样更是悔的肝肠寸断恨不能将自己的心挖给凤栖止来看她斟酌一会儿坚定道:“表哥我现在就去求姑 姑将这门亲事作罢!” 虽说她很爱权势可是若是跟凤栖止比起来还是她的表哥更重要些! 听得这话凤栖止眉眼中冷冽笑意一闪破天荒的抓住了她的手道:“本座有一计你可愿意?” …… 边关消息传来的时候王擎苍正在侧妃的宫殿里睡着。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顿时便惊得坐了起来怒不可遏的问道:“你再说一遍发生了什么?” “回王爷咱们打下来的三城尽数被夺了回去且西楚一鼓作气隐隐有破大食边防的迹象。” 那人回话回的哆哆嗦嗦到底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又重复了一遍。 王擎苍的一张脸迅速的便阴沉了下去他几乎咬牙切齿道:“怎么会这样姜子杰呢他是做什么吃的!” 不想他这话一出更听得那来回信的士兵带着几分苍白道:“王爷主帅……被杀了。” 所谓屋漏偏风连阴雨正在王擎苍焦灼不安的时候却又得到了一个更加不妙的消息。 “王爷皇上不见了!” 早起送饭的时候皇帝分明还在大殿内好好地被绑着可是到了中午送饭的时候便发现那里已然空无一人了! 而那些负责看守之人更是找遍了整个皇宫却依旧没有找到皇帝。 两道重击之下就是王擎苍也慌了神急匆匆的找来了曲霖瑶询问对策。 “如今人不见了你说该怎么办?”听得王擎苍说完之后曲霖瑶也有些慌了神儿她努力的镇定下来咬牙切齿道:“一定是凤栖止那个孽种向来会使阴诡的手段。我早就说让你杀了他你却偏不听如 今出事儿了却来问我?”王擎苍正在烦躁之时见她埋怨自己更觉得心中烦闷当下便焦躁道:“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要寻出解决的法子!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拴在一条绳 子上的蚂蚱若是那个老不死的被人救走你跟我都要玩完!” 这话倒是实情眼下王擎苍控制着皇帝才能携天子令诸侯若是真的让皇帝出现在众人眼里那他莫说眼下这个位置就连性命都难以保住了! 曲霖瑶再蠢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便点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但是凤栖止的命我要了!”王擎苍到底是惦记着想要从凤栖止那里捞一些讯息出来当下便点头道:“本王亲自去审问他最迟今日日落。若是还得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我便杀了他这样你总可以 满意了吧?” 这个决定曲霖瑶自然不满意可是她也知道不能逼迫王擎苍太过便点头道:“好就这么定了。” 眼见得曲霖瑶离开王擎苍这才重新朝着凤栖止所在的宫殿走去。他原本以为经过了昨日的事情之后凤栖止至少会对自己有那么一些好感。可是不想今日去了之后不管他怎么套凤栖止的话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更遑论说 让他写那一封呈给西楚皇帝的书信了。 到了最后王擎苍也没了耐心咬牙切齿道:“本王原本还想要留着你的性命的既然你不愿意为本王效忠那就去死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侍卫的手中抽出一柄宝剑来直直的对准了凤栖止的胸前。 而后王擎苍目光阴沉道:“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死还是效忠本王?” 闻言凤栖止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座哪一条都不选。”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中的冰魄银丝悄无声息的握紧这是昨日里让曲清池偷回来的。 然而还不等他出招就见殿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女子声音尖锐道:“我不准你伤害他!” 说这话的时候曲清池径自便拦在了凤栖止的面前冷厉的望着王擎苍道:“你若是敢动他姑姑定不会饶了你的!”见到曲清池出现的那一刻王擎苍顿时便有些发愣。而在看到她眼中对凤栖止毫不掩饰的爱意之后王擎苍更是带着愤怒和不可置信道:“你当着本王的面护着别的男人 ?” 他不瞎也看得懂曲清池眼中的意思。虽说他娶曲清池是为了交易可是既然这女人已经成了自己的人就该老老实实的安守本分。 然而很明显曲清池这是背叛了他。 “是又怎么样?我告诉你王擎苍这个男人我是护定了!” 曲清眼神坚定的保护着凤栖止不妨下一刻便被王擎苍一掌狠狠地打在了脸上。 下一刻她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右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王擎苍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不守妇道的贱人还敢跟本王谈条件?” “我的侄女儿是让你打的么!” 听得殿外传来女子的怒喝声王擎苍回眸望去顿时便看到了一脸震怒的曲霖瑶。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曲清池捂着脸哭道:“姑姑!” 曲霖瑶心疼的快步走过来将曲清池搂到自己怀中安抚着一面回眸厉声道:“王擎苍你别忘记了本座当初为何答应帮你!” 她的声音里满是威胁而曲清池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更是刺伤了王擎苍的自尊心。“呵究竟是你在帮本王还是本王在帮你这一点咱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一群无处可去的丧家之犬罢了本王能够收容你们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可不要给脸不 要脸!” 王擎苍一脸的轻蔑看向曲霖瑶的目光也格外不善。 他虽说府上女人众多未必就在意曲清池可是一旦这个女人踏到了自己的底线他还是不能容忍的! 曲霖瑶不曾想到他竟然说出这话来当下便厉声道:“是么?我是丧家之犬你又是什么?意图谋朝篡位的白眼狼!” 她被王擎苍这话气到胸前起伏不定一双眸子里更是满是怒意。 眼见得他们在这儿吵了起来凤栖止望了一眼天色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喧嚣之声低垂的眉眼中缓缓的酿出了一缕笑意。 吵吧吵得越厉害这戏才越有看头不是么? …… 殿内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这里的气氛。 “王爷不好了!”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急促着声音道:“几位将军带着府兵朝着宫内杀来了说是手上有皇上的密令!” 听得这话王擎苍顿时回眸慌乱道:“你说什么?” 那侍卫将话又重复了一遍颤声道:“眼下他们已经打到前殿了!” 似乎在验证他的话一样外面的喊杀之声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王擎苍眼中寒芒一闪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发信号点兵将!所见之人格杀勿论!” 眼见得那王擎苍要走曲霖瑶则回眸看向凤栖止猛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这个祸害绝对不能留! 那闪着寒芒的匕首刚露出来就被曲清池径自拦下带着哭腔道:“姑姑你不能杀他!” 看到曲清池眼中的哀求之后曲霖瑶神情一冷咬牙切齿道:“凤栖止你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 闻言凤栖止整好以暇的一笑便听得曲清池摇头道:“姑姑这一切都是误会表哥没有想要杀我都是谢言晚那个贱人!” 不想她这话一出就听得凤栖止开口道:“不是本座派人杀的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皆是一派的冷冽看向曲清池的时候更是带着森然寒意。 谢言晚……那是他的底线任何人不得践踏! 曲清池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凤栖止的声音顿时便愣在了原地。而后她不可置信的回头带着几分颤意道:“表哥你你说什么?” “本座说你们都该死!” 他话音未落手上的冰魄银丝已然出招直直的便朝着曲霖瑶袭了过去! 下一刻便有一柄长刀斩枭直直而来将他的冰魄银丝荡开沉声道:“教主快走!”眼见得凤栖止恢复了工夫曲霖瑶顿时恼恨不已可是在看到二人打的难解难分之时她也知道自己此刻必须要离开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终于,又抱我了 偏偏曲清池一脸绝望的神情任凭曲霖瑶怎么拽都拽不走只是回眸死死的盯着凤栖止厉声道:“表哥你在骗我对不对?” “呵。”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凤栖止一个蔑然的笑意。 曲清池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瞬间灰败了下去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凤栖止问道:“所以你是在骗我?骗我为你偷武器骗我为你提供情报?” 凤栖止跟燕翼遥打的难解难分而外面的王擎苍也跟赶来的巴图尔对上。 除了一心想要带着她走的曲霖瑶并没有人在听她讲话。 然而曲清池仍旧在满眼哀伤的问道:“表哥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承认自己是被曲霖瑶惯得骄纵了一些可是女儿家有小脾气不是很正常么?她对别人不好是因为将所有的好都给了凤栖止! 眼见得曲清池这般曲霖瑶心中更添了恨意目光凌厉道:“凤栖止你跟你那狼子野心的爹果然是一路货色!” 她说话的时候手中的匕首猛然便出手朝着凤栖止露出的后背直直的便射了过去! 一声闷哼传来鲜血喷溅而出落在地上点点滴滴都带出了艳色。 下一刻便见曲清池倒在地上而她的胸口则插着那一支曲霖瑶打出来的匕首! 她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有男人抬手将她接住声音里仍旧是淡漠:“你何苦?” 然而那淡漠的神情里到底是多了几分动容。那一柄匕首他原本是可以躲开的可是他没有想到曲清池竟然替自己承受了。 曲清池的肺叶被刺穿呼吸都带着不畅她下意识抓住凤栖止的衣襟虚弱一笑道:“你看就算是你这样对我我也不忍心……看你受伤。” 眼前一片鲜血铺就的红让曲清池的眼中带出几分笑意口中鲜血溢出来却阻挡不住她的声音:“表哥你终于又抱我了。真好真好……” “清池!” 曲霖瑶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凄厉的声音穿破大殿疯狂的便朝着曲清池跑过去。 可是还未等她过去就见燕翼遥已然拽住了她的身子沉声道:“主子快走!” 外面的王擎苍正跟巴图尔打的难解难分此刻混乱之中还有一丝走的机会。若是等到巴图尔将王擎苍钳制住的话那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凤栖止的衣襟被曲清池牢牢地抓住他生平头一次没有推开她。 怀中女子的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她眼眸里的光芒涣散下去却仍旧一动不动的望着凤栖止。 直到最后一点光芒消失。 凤栖止伸出手来将她望着自己的眸子合上将曲清池放在了地上之后他这才朝着外面走去。 此刻的他身上还带着血色然而目光里已然恢复了冷峻。 巴图尔将王擎苍死死摁在地上之后便看到了凤栖止走出来而地上的王擎苍还在叫嚣着:“巴图尔你这是谋反!” 闻言巴图尔顿时鄙夷一笑道:“摄政王到底是谁谋反皇上心中自有论断随我见皇上去!” 说着他便将王擎苍押解起来便要去带着他见皇帝。 然而下一刻便见一道冰魄银丝飞出直直的缠绕上了王擎苍的头颅。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道血线已然洒落而王擎苍的头更是整颗落到了地上! 他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塌而那一颗滚落在地的头颅上目光还炯炯的望着四周。 死不瞑目。 巴图尔张口结舌良久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九千岁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闻言凤栖止只道了一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以这位大食国皇帝的优柔寡断王擎苍若是不在此刻被杀死那么他便保住了这条命。 可是对于西楚来说绝对不需要这样一个危险分子存在! 巴图尔一时有些呐呐他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发现对上这位千岁爷的目光之后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后便听得凤栖止淡淡道:“走吧带我见皇帝去。” …… 这位大食国皇帝王如海年纪五十开外一张脸上笑起来像是弥勒佛一样慈眉善目。只是此刻他的脸上毫无笑意却是带着几分惧意。 “你说他死了?” 听得巴图尔的回话王如海的神情里更是有些唏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当看到一旁的凤栖止之后又叹息道:“造孽造孽啊!” 虽说自己这位皇弟做事情不成体统可是他也没想过让对方死啊。 只是…… 眼下的情形他已然听说了王擎苍出兵之后反而吃了败仗如今边疆战事胶着若是在放任这样打下去恐怕结局只有一个。 那就是大食国灭! 就算是后果不会这么严重可是一想到边疆百姓们流离失所而如今又是冬日不知要带来多大的损失王如海的心里便不舒服。 念及此他斟酌着词语道:“此番有劳九千岁了眼下大食国内乱请容许寡人将这些事宜处理好咱们再详谈。” 至于谈什么凤栖止也清楚的很。 因此他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等到凤栖止走了之后便见巴图尔跪了下来沉声道:“皇上摄政王乃是叛国之罪虽说他死了可是那些叛党残余部下仍旧在还请您下诏平乱!” 闻言王如海揉着额头叹道:“朕明白下旨便是。” 他虽说仁慈可也知道这一次造成的危害和后患有多大眼下只能雷霆风暴才能将这一场震动迅速的平息。 不过两日的工夫大食国的内部便被来了一个大清洗。巴图尔虽然年轻却在这皇权中心待了许久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才最妥当。他得了皇帝的旨意之后便联合着那一批忠君的老臣子们将王擎苍原本的一 干部下尽数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解决大食国内部事情的同时皇帝也终于将一颗心重新的回笼到了原位着人将凤栖止请了过来。 要谈的自然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寡人那不成器的皇弟闹出来的为了两国的百姓计朕希望可以谈和。” 听得大食国皇帝的话凤栖止微微弯唇却是将问题抛了回去:“敢问皇上想要怎么谈?” 闻言王如海一愣下意识问道:“那依着九千岁的意思呢?” “自然是……” 凤栖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殿外传来宫人的回禀声:“皇上边疆有急奏!” 眼见得那宫人将一封八百里加急呈了上来皇帝立刻急急忙忙的拆开来看。 然而等到他将信中的事情一一看完之后一张脸便惨白了下来。 上面寥寥数语记载了一件事情也是王如海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大食国败了。 且是一败涂地。 如今大食国门已被攻破而如今的大食国则被西楚占据走了三个城池!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坏消息。 他将奏报放在桌案上试图将脸色平静下来然而却失败了。 好一会儿王如海才挥了挥手抬起头沉声道:“方才九千岁想要说什么?”那奏报上的内容凤栖止自然也猜得到。他微微勾唇将先前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了出来:“本座自然也是想要和谈的。眼下两条路陛下可以选一条。一大食国为属国 ;二打到同意为止。陛下二选一吧” 他唇角的笑意虽然噙着可是却格外的冰冷。而凤栖止话中的意思更是让王如海的脸色更加的白了几分。 他知道眼前之人虽然是个太监可是却是西楚国掌握着绝对权力的男人。所以他的话一言九鼎。 凤栖止既然敢说出来这话那么便一定会做成这件事情。 可是…… “九千岁西楚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若是大食国再未从属国那么之后天下将再无人可以与西楚匹敌了! “一切任由皇上选择。本座耐心不大好明日此时静候答案。” 眼见得凤栖止离开王如海的脸色也终于沉了下去。 …… 第二日大食国皇帝召见凤栖止给他的答复是凤栖止早就料到的。 “寡人同意。” 其实他很想不同意可是自己并无治国之能而大食国又刚经历了这样一场战乱。若是不同意的话百姓何辜? 而让王如海答应下来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西楚地大物博大食国贫瘠若是能合二为一对于国民兴许是一件好事。 只是……到底是有些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吩咐巴图尔将圣旨传到边疆之后王如海在祖宗的灵位之前跪了整整一日。 而凤栖止则在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也随着巴图尔一同去了边疆。算算日子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谢言晚了也不知这丫头现在如何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本座自己去看 只是凤栖止没有想到到达边疆战场之后他并没有如愿以偿的看到自己的小娇妻。 在接到了圣旨的时候大食国的士兵们除了震惊之外又有几分解脱了的欢喜。 毕竟这些时日西楚国的军队们穷追猛打着实将他们打的心头有些害怕。 而如今战争结束了他们也活了下来可以回去跟家人团聚过一个祥和的新年。 还有比这个更让人感激的事情么? 而西楚国的士兵们得知了消息之后第一反应便是欢呼雀跃震耳欲聋的吼声直上干云霄。 然而本应该最开心的哪个人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甚至在凤栖止问起来谢言晚的时候他还有些神情莫辨直到凤栖止问了第二遍之后他才斟酌着道:“皇叔她们被本王安置在楚州了。” 这个她们自然也包括王子淇。 两个姑娘随着去上战场的确是有些不妥当。所以上官翰骁这个决定并没有错误。 可是上官翰骁为什么紧张呢? 凤栖止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搜寻着答案却一无所获便沉声问道:“你可有事情瞒着本座?可是晚儿出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凤栖止的眼眸瞬间便冷却了下来。 闻言上官翰骁顿时摇头道:“不曾。”只是在想到谢言晚腹中的孩子他又有些迟疑道:“皇叔还是自己去看吧。” 眼见得凤栖止当下就要走上官翰骁又叫住了他的去路带着几分劝慰道:“皇叔若是有可能还是以和为贵……” 只是这话他自己说的都没有底气。毕竟若是叶轻尘的腹中怀了别人孩子的话他可能会想要杀人! 见到上官翰骁这般凤栖止越发觉得心中狐疑更觉得是谢言晚出事儿了。他当下撂了一句:“好本座自己去看。” 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凤栖止便如同旋风一样的刮离了这里。 而巴图尔也着急接回王子淇因此他拱手算是谢过便出了营帐拍马去追赶凤栖止了。 这一路上凤栖止想过无数个见到谢言晚之后的场景和她的模样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深冬的午后日光稀薄而明亮将院子里都镀上了一层冷硬的光芒。 有女子弯腰扶着树对着一个小桶吐得一塌糊涂。 她的身侧站着一个姑娘格外熟练的为她端着一杯水小心翼翼的安抚道:“晚儿姐姐喝杯水吧。” 便是在这个时候谢言晚似有所觉的抬眼然后便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便见凤栖止快步走过去带着几分焦灼问道:“你怎么了?” 上官翰骁说的没错谢言晚果然是出事了。不过这些天不见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此刻刚刚吐完谢言晚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眼眸里则是盈盈的泪光。 这样的她看起来格外的可怜也让凤栖止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见到凤栖止的那一刻谢言晚先是微微愣怔而在反应过来眼前男人是谁的时候顿时便将手中的茶盏撂到了一边咬牙切齿道:“凤!栖!止!” 可还不等凤栖止应呢就见王子淇一脸担忧的拦在了谢言晚的面前壮着胆子道:“千岁爷息怒啊有话好好说!” 她二人截然不同的反应瞬间让凤栖止愣了一愣下意识问道:“息怒?” 谢言晚也回过神儿来拍了拍王子淇的肩膀道:“子淇帮我去厨房端些吃的来。” 她显然是想要支开自己王子淇明白谢言晚的意思可是在看到凤栖止的脸色后又小声道:“晚儿姐姐你一个人应付的来么?” 谢言晚微微一笑算是回应等到王子淇走了之后她才勾起一个笑意来缓缓走到凤栖止的面前笑眯眯道:“阿止把你胳膊给我。” 凤栖止不明所以当下便抬起了胳膊问道:“这是怎么了?”他看着倒不像是出事儿的模样啊。 然而不等他想清楚顿时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感。 眼前的丫头一脸愤愤一排尖利的小牙深深地嵌入他胳膊上的肉中瞬间便咬出了一圈的齿痕。 而那个始作俑者则用着羞恼的声音含糊不清道:“叫你甩锅叫你甩锅!” …… 直到谢言晚咬够了之后凤栖止的胳膊上也多了一圈红痕来这丫头还真下得去嘴这一圈痕迹没个三五天的根本就下不去啊。 好在此时是冬日将袖子放下去之后倒是也无人看得见。 皮糙肉厚的千岁爷显然对这个痕迹毫不在意。 而在面对许久不见的小娇妻时他更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 下一刻他便低下头去吻上了那一张粉嫩的唇。 美人潋滟双眸如丝而那一张唇更是带着诱人的芳香。吻上去的时候凤栖止恍惚觉得自己是沙漠里行走的旅人濒临死亡的时候遇见了一汪泉水。 恨不能将她融入自己身体之中合二为一才能一解相思。 直到谢言晚整个人都软在了他的怀中凤栖止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嗤道:“本座一来便送这么一份大礼丫头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闻言谢言晚抬起眸子带着毫不自知的媚态嗔道:“那是你活该。” 听得她话里隐隐的嗔怪凤栖止眉心一蹙一把将谢言晚揽在怀中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本座如何活该了?” 他马不停蹄的从大食国京都赶到这里一身风尘又被自家娇妻狠狠咬了一口总归要知道一个缘由吧? 方才咬了一口之后谢言晚只觉得浑身舒畅了不少这会儿被他吻的七荤八素的更是脑子有些放空。 此刻听到凤栖止的话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家阿止是真的平平安安回来了。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谢言晚只觉得心情更好了几分此刻被凤栖止揽在怀中之后她下意识的抱住了他带着几分笑意道:“阿止你总算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谢言晚还将一颗小脑袋在他的胸前大力的蹭了一蹭。 她虽然脸上带笑可是一双眸子却忍不住红了起来想起这些时日每每睡着都不安稳甚至还做了许多的噩梦便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此刻真切的抱着凤栖止她的手更是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袖子。生怕这一松手眼前的男人就会消失。 对于眼前丫头的反应凤栖止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只是嘴里却是不饶人鄙夷道:“别以为这么说本座便会放过你。说怎么了?” 凤栖止可没有忘记方才进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她吐成那个样子可是王子淇却不见慌乱反倒是格外熟练的照顾她。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她这不是头一次了。 可是自己走之前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也就是说在他走之后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然而凤栖止猜了半日却终究没有猜到正确答案。 在谢言晚说出真正原因之后凤栖止瞬间如遭雷击。 “阿止我有孕了。” 不过六个字却在凤栖止的心里下起了瓢泼大雨打起了平地惊雷。 他一向是风轻云淡万事掌控的模样何曾有过目光呆滞浑身僵硬的时候?谢言晚被他这模样取悦到将手顽皮的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问道:“阿止傻了?”她像是故意要刺激凤栖止一样踮起脚尖在他的耳朵旁边吹气边道:“我说我怀了 孩子你的。” 这话便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凤栖止也终于回过神儿来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僵硬着脖子低下头去问道:“晚儿我……要做父亲了?” 在得到谢言晚肯定的点头之后他一把便将谢言晚打横抱起在后者的惊呼声中快步的走到房间内。 下一刻凤栖止抬脚便将门踹的合上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之后将谢言晚珍而重之的放到了床上。 谢言晚倒在床上望着凤栖止这一连串的动作带着几分忍俊不禁道:“千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凤栖止很快给了她答案。 他俯身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带着不容置喙的口气道:“从现在开始不准下床安胎。” 听到这话谢言晚诧异的看着他待得反应过来凤栖止的话不是开玩笑后顿时扶额叹道:“千岁爷你小心过头了吧这才两个月……” 之后还有八个月呢从现在就开始紧张那之后还怎么过?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跟凤栖止讨论清楚这件事情就听到门外响起王子淇的声音:“晚儿姐姐我来给你送吃的了。” 就算是隔着门也能听出来王子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慌张。 而谢言晚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她这位夫君在外人眼里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司礼监大太监!至于自己腹中的孩子……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再见吴宇生 她在神游天外的时候凤栖止的眉头已然蹙了起来问道:“他们是不是知道了?” 这个他们不止是王子淇显然也包括上官翰骁。 一想到自己来之前上官翰骁的话凤栖止就更加确认了几分。 果然听得他这话谢言晚便眉眼弯弯的一笑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到之后凤栖止的眉头顿时便紧了几分重复着其中的几个字:“绿帽子?” “千岁爷您想想看让人以为你戴了绿帽子总比你现在暴露要来的好吧?” 谢言晚一脸恳切诚挚道:“如今我怀孕之事他们已经知道了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你啊。” 她这话说的其实没错凤栖止是个权倾天下的太监不可怕可是如果他不是太监那就出事了! 闻言凤栖止的眼神凉了一瞬却也知道谢言晚说的是事实当下便轻声道:“可是本座也不能委屈你啊。” 自己缩在背后安宁却让他的女人去承受这些流言蜚语绝对不是凤栖止的风格。 不想他这话一出便听得谢言晚眉眼弯弯道:“妾身不委屈只是委屈了夫君要带几日绿帽子。” 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谢言晚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来。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低头捏了捏她的鼻端叹道:“罢了都依你便是。” 而后他便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之后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王子淇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凤栖止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却是吓到了王子淇。她朝着里面张望了一眼只看到谢言晚蜷缩在床上看不大真切面容。 见那模样王子淇顿时有些担忧可在面对凤栖止的时候又犯怂当下便劝慰道:“九千岁您不能这么对她晚儿姐姐她是有苦衷的。” 闻言凤栖止眉头微皱他现下算是明白王子淇的话了。只是面对谢言晚意外的女人之时凤栖止一向少言寡语因此便点了点头算做是回应。 殊不知他这个模样更加的让人心里不安。 王子淇带着几分焦灼看向房间之内的谢言晚正看到对方从床上坐起身走了过来。 等她到了门口之后便握着王子淇的手柔柔一笑道:“子淇放心千岁爷已经原谅我了。”说到这儿她又低了声音道:“那只是一次意外他愿意接纳。” 听得这话王子淇顿时又惊又喜悄然望了一眼回身坐到桌案前的凤栖止这才低语道:“晚儿姐姐当真么?” 得了谢言晚点头之后王子淇顿时便欢喜不已回握着她的手道:“真的太好了!” 传闻里的凤栖止是一个佞臣魔头她原本在心里酝酿了十余种说法来劝慰凤栖止甚至还想过以权势威压。如今能够放过谢言晚那是再好不过了! 见王子淇这模样谢言晚又好笑又感动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笑眯眯道:“好啦现在放心了可以回去了吧我跟千岁爷说几句话。” 王子淇得了答案心中踏实不少听得谢言晚这话瞬间明白他们夫妻有私密话要说重重的点头道:“好晚儿姐姐我稍后再来找你。” 直到王子淇离开之后谢言晚又淡淡的合上了门这才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见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凤栖止低声叹了口气走过来宠溺的将她抱在怀中一面替她擦了眼泪一面嗤道:“一点小事儿也值得你这么开心?” 闻言谢言晚扬眉一笑嘿然道:“自然跟阿止有关的事情都值得我开心呐。” 尤其是王子淇那表情不成太可乐了! …… 王子淇心满意足的离开之后并不知道房中发生的一幕。她心里安稳了唇角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笑意。 只是下一刻那笑意便凝结了起来。 “属下给公主请安。” 来人正是巴图尔。他没有凤栖止的马快这会儿才到了楚州城中。而来到太守府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来找王子淇。 见到他之后王子淇淡淡点头神情里也带出几分不自然。 见王子淇这模样巴图尔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先找了话题问道:“公主您最近还好吧?” 王子淇微微点头道:“本公主很好父皇呢?” 她其实知道自己这话问的有些废毕竟凤栖止都回来了只能说明宫中一切都安定了。 但是巴图尔却很喜欢跟她说话事无巨细的将宫中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又道:“皇上很挂念您呢让属下来接您回去呢。” 其实接王子淇的差事本来不必自己来做的毕竟他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可是在皇帝吩咐的时候他一口就揽下了这个差事。 对于巴图尔的热情王子淇的反应便冷淡多了。她直接便拒绝道:“不必了赶明儿差遣两个侍卫送本公主回宫便是就不劳烦巴图尔大人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朝着前面走去也将他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巴图尔神情一暗下意识追上她的脚步急切道:“公主属下知道那天是我冒犯了您若是您不喜欢我可以为那天的话道歉!” 他从楚州城离开的时候生死未卜便大着胆子将自己的心迹向王子淇表明了不想当时便被她一口回绝。 可是纵然如此巴图尔心中的火焰却并未熄灭反而是越发灼热的燃烧着对于王子淇他也是势在必得。 此刻听到王子淇这话他顿时便明白自己那天的举动惹到她了当下便想要道歉。 不想却被王子淇再次拒绝了。 “不必!” 王子淇猛地顿住脚步回眸道:“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也很明确。巴图尔我不喜欢你你死心吧!” 闻言巴图尔顿时接口道:“可是我喜欢你啊。公主您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不能阻止我的心吧?” 听得这话王子淇的神情一窒又继续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眼见得王子淇进了院子之后直接将门合上巴图尔站在门外神情里皆是懊恼。 其实他本意是希望可以跟王子淇的关系更好一些的可是他似乎有些笨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见那大门紧闭巴图尔思索了一阵眼神一亮便朝着外面走去。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王子淇这才将门重新打开果然看到了巴图尔走远的背影。 她轻声嘟囔了一句:“呆子。”只是眼睛里却有几分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欢喜和嗔念。 当夜被他表白的时候王子淇是被吓到了的。她虽然性子火辣可是向别人告白是一回事自己真的被人这样对待却是不知所措的。 念及此她复又想起了吴宇生。 想来当初她告白的时候吴宇生也是这般态度吧? 所以后来他才会那样的讨厌自己甚至就连追求她也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被逼无奈…… 一想到吴宇生王子淇脸上的笑容便垮了下来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怅然和难过。 她缓缓的在门口蹲了下来颓然的望着积雪未化的地面。 深冬凌冽手指触碰到雪的时候便感受到刺骨的凉意。而王子淇却像是不知道冷一般只是固执的雪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吴、宇、生。 “你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 面前停了一双马靴而熟悉至极的男声更让王子淇的手猛然一顿心也随之一颤。 下一刻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缓缓抬头。 从那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到穿着铠甲更显精神的上身。直到往上看到了那一张脸。 俊眉修眼鹰鼻微挺薄唇轻抿。一双眸子里皆是旭日骄阳瞬间便融化了王子淇心里的雪。 是吴宇生。 “你我……吴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子淇霍然站起身却因着蹲了太久导致腿有些发麻登时便朝着后面倒去。 然而她并没有倒下反而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将她稳稳的扶住。 而吴宇生的声音则是响彻在她的耳边:“当心些没事儿吧?” 何止是没事儿? 王子淇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开出花儿来了! 她仰起头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问道:“吴大哥你怎么在楚州?” 他不是跟着母亲回乡了么? 眼见得王子淇询问吴宇生三言两语解释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宇生虽为庶民却也是西楚的男儿。” 所以在得知跟大食国开战之后他便辞别了母亲带着自己久未开封的宝剑单人匹马的来到了边疆。 原本想打完仗之后便默默无闻的离开的。不想却被上官翰骁看到了他好说歹说的将他留了下来。本就是军中好男儿再加上吴宇生又在上官翰骁帐下效力多年自然难以拒绝这才随着一起来到了楚州的太守府。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他……竟然也有子嗣了么? 当初他跟谢言晚剖过心迹此刻便有些不敢面对谢言晚。因此他没有随着上官翰骁一起去见凤栖止而是由着太守府的下人指引着朝着暂时下榻的地方走去。 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熟悉至极的面孔。 那张面容在后来他独自一人的时候魂牵梦萦也终于明白原来他对她早已情根深种。 听得吴宇生的话王子淇的眼圈顿时便有些红。 若不是自己他也不至于想要随军打仗都这般艰难!可是又替他开心吴宇生这样的人天生是将才他终于能上战场了应该是开心的吧? 只是不想她这泪已朦胧的模样却被吴宇生误会了。 下一刻便听得吴宇生带着几分不知所措道:“抱歉我其实……不仇视大食国的人了也并非是为了泄私欲而来的。” 他竟然忘记了眼前这个女子可是大食国的公主。自己方才那样说想来让王子淇心中不高兴了吧? 闻言王子淇先是一愣继而便明白过来顿时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不介意的。” 她为了表明自己真的不介意还露了一抹笑意来。 见她这模样吴宇生这才放下心来询问起了她的近况如何。 原本这些事情她很委屈可是在告诉吴宇生后听到对方怜惜的说了一句:“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吧?” 王子淇竟然瞬间觉得她一点也不委屈了。 她的眉眼中都带着满足的笑意所有的阴霾仿佛都被驱赶了干净。 在看到吴宇生脸上隐隐的疲惫之后王子淇顿时便催促道:“吴大哥你一路辛苦去歇一歇吧?” 见她乖顺的给自己指路吴宇生也觉心情大好当下便点头应了又道了一句谢便朝着自己下榻的院落走去。 眼见得他离开王子淇站在原地捂着自己的一颗心又望着地面上被自己写出来的“吴宇生”三个大字瞬间便露出一抹欢喜的笑意来。 不想她这一抹笑容却被不远处的巴图尔尽数收到了眼底。 随着她的视线追寻到那个离开的背影之时巴图尔的目光中顿时便带了几分醋味儿。那个男人背影清瘦看着就像是小白脸的模样。 王子淇收回目光的时候便感受到他的注视。回过头来果然看到巴图尔站在自己不远处顿时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听得王子淇的声音巴图尔顿时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因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点心递给她笑道:“公主刚刚上街属下看到这家点心卖的很好就买回来了。您尝尝看 喜不喜欢若是喜欢了我再去买。” 那点心被包裹的一层又一层可是仍旧有香甜的气息从里面透出来。像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意丝丝缕缕的从包围着她。 可是王子淇此刻满心满眼的都是在想着吴宇生根本就没心思看点心更遑论这点心还是巴图尔送过来的。 因此她只是摆了摆手道:“我不想吃点心你拿走自己吃吧。” 说完这话她没有看巴图尔的表情径自便走进院子里将那两扇朱漆木门合了上去。 巴图尔吃了个闭门羹神情顿时便有些失落。他低头望了望手中的点心带出几分怅然来。 大概王子淇已经忘记了他们逃亡到楚州城的那一日被官兵抓了起来。途经一家点心铺王子淇路过的时候眼神里写满了渴望。 当时他便暗暗记下要买给她吃。 可是如今点心他将点心买回来了公主已经不需要了…… 谢言晚这一胎格外闹腾中午吃下去的那些饭都被她尽数吐了个干干净净。而王子淇送来的吃的她也丝毫没有胃口吃只是一双眼睛泪雨朦胧的瞪着凤栖止。 见到她这般难受凤栖止平日里的风度镇定全部都抛到了一边小心的给她揉捏着肩膀后腰一面蹙眉问道:“这么痛苦不如别生了吧?” 让他在孩子跟谢言晚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谢言晚。 闻言谢言晚抬脚便踹了过去好气又好笑道:“说这话你亏心不亏心。若不是你我哪儿至于受这些罪?” 再说了这肚子里可是她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当自己这儿是木头桩子随时都可以锯掉呢? 她这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有人敲门旋即便传来了上官翰骁的声音:“皇叔你可在么?” 听到这声音谢言晚眼内笑意一收点了点凤栖止用眼神示意道:“啧又一个知情人上门了劳烦千岁爷您应付去?” 见状凤栖止不悦的挑眉到底是架不住谢言晚的催促走了出去。 见到上官翰骁这一路的风尘仆仆凤栖止担心那尘土之气吹到谢言晚不好也不请他进来只是站在门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按理说来这个时候的上官翰骁应该还在边疆忙着善后才是。其实原本应该是在边疆的可是上官翰骁一想起谢言晚腹中的孩子和凤栖止的脾气便有些担心会出事儿。若是凤栖止得知之后起了滔天怒火周围又没有可以规劝之人 再祸及百姓可怎么得了? 虽说凤栖止发火的话自己也没有把握可以劝解但是上官翰骁觉得他如果能够阻止那边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上官翰骁思前想后之后到底还是巴巴的跑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他进了太守府之后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反而看到了一脸小心翼翼护着娇妻的凤栖止。 “本王已经交接妥当前来向皇叔告知一声。” 听得这话凤栖止点了点头虽然没说话可是神情里都写满了一句话。既然告知过了那就走呗。 对于这个情形上官翰骁倒是没想到。他试探着问道:“皇叔……可知道了?” 他这话一出便见谢言晚从里面走了出来柔柔一笑道:“宁王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喝杯茶?” 闻言凤栖止顿时回眸鄙夷道:“这会儿不难受了?还不滚回床上躺着不知道自己身子不舒服么!” “千岁爷着什么急啊怀身子的可是我。” 谢言晚瞪了他一眼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就见上官翰骁一副被雷劈的神情。 他的问题还需要答案么?这二人的对话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 这位以奸佞和淫邪著称的九千岁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这个问题上官翰骁自然不敢问出来他若有所指道:“看到皇叔跟皇婶这般和睦本王就放心了。” 闻言谢言晚便有些忍俊不禁而后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凤栖止。 得这位爷的帽子似乎被戴的更结实了。 然而下一刻凤栖止的话却让她猛地喷了一口水。 “本座所求不多她肯在本座身边就好。” 眼前的人化作痴情种子的模样让谢言晚目瞪口呆的喷了一口茶眉眼里皆是无语。 阿止你的脸皮掉了当真不要捡一下么! 而上官翰骁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更是叹息一声诚挚道:“皇叔开心就好。” 他倒是低估了凤栖止对谢言晚的感情只是这位贞和郡主也太不厚道了! “嗯你一路辛苦去歇着吧晚上太守府要设宴一同来。” 听得凤栖止的话上官翰骁行了一礼点头应了之后又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谢言晚便离开了。 直到上官翰骁离开之后谢言晚才指着凤栖止愤愤道:“我说千岁爷您这瞎话说的是越来越顺溜了。” 瞧瞧他刚刚那模样若自己不知道内情当真以为眼前这位是个感情模范呢。 可事实上别说她敢做这样的事儿了。就是多看男人一眼眼前这位小气吧啦的主儿都得扣下来别人的眼珠子! 还有上官翰骁的眼神那明明白白的写着她的坏话呢! 谢言晚扶额她怎么觉得自己现在是挖了坑往里跳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呢? 这个问题谢言晚最终还是没有想明白。 腹中的孩子折腾够了难得的让她消停了一会儿。可是安静下来之后她便犯困了。 凤栖止躺在她身侧任由眼前的丫头将自己当做人肉枕头八爪鱼似的缠上了他。而他的手则是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一双眸子里满是柔情。 不过片刻的功夫谢言晚便已然沉沉睡去了。 凤栖止望着熟睡中的她手掌又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她的小腹。待得感受到那一处平坦之祸他的手微微一抖唇角却是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竟然也有子嗣了么? 真好。 …… 许是凤栖止在身边的缘故谢言晚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一觉醒来的时候凤栖止在她的身边躺着而外间已然是一片墨色沉沉了。房间内没有点灯借着窗外那一弯残月如钩可以依稀的看到身侧之人的睡颜。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家中有悍妻,本座如何敢? 谢言晚心中柔软下意识的蹭了上去在凤栖止柔软的唇上吻了一吻。 下一刻便见身旁之人睁开了眸子带着几分惺忪的望着她。 他甚少有这样不大清醒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充满佛性的白莲花看起来格外的无辜且诱人。 谢言晚狡黠一笑复又在他的唇角上亲了一亲笑眯眯道:“阿止你醒啦?” 她这一吻极大的取悦了凤栖止他伸出长臂将她捞在自己怀中低声问道:“肚子好些了么?不会想吐了吧?” 闻言谢言晚无奈的一笑嗔道:“哪儿能时时的吐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不过对于凤栖止的关心谢言晚还是十分受用就连唇角也挑起了笑意来。 他二人在房中温存了一会儿便听得外面有丫鬟敲门。 凤栖止应了一声那丫鬟便隔着门回道:“千岁爷王妃太守大人在前厅设宴请您二位过去呢。” 这事儿先前的时候就已经知晓这会儿来催促约莫着是等着他们过去开席呢。 凤栖止原不想去可见想到谢言晚一向喜欢热闹便点头应了道:“嗯这就去。” 那丫鬟离开之后谢言晚又在凤栖止的怀中蹭了一蹭这才起身穿衣服了。 等到了前厅的时候果然见许多将士都在唯有主位上空出了两个位置显然是给凤栖止夫妇留出来的。 谢言晚扫视了一圈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之人。 眼见得谢言晚的目光看过来吴宇生顿时拱手道:“王妃。” 见到他谢言晚诧异一笑道:“你怎么会在此?” 闻言吴宇生讪笑道:“只言片语说不清楚吴某重新投军了个中详情待得日后再跟王妃详细解释。” 不想他这话一出顿时便听得凤栖止淡淡道:“你投军与否与本座的王妃何干?不必跟她解释。” 说着他便径自拖了谢言晚的手坐上了主位。 感受到拉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谢言晚无奈一笑冲着吴宇生点了点头便随之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只是等到做好之后她到底是趁着人不注意悄声在凤栖止的耳朵旁说了一句:“阿止好大的醋味儿啊。” 啧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家阿止还是个醋坛子? 不过…… 谢言晚的目光看向左侧坐着的王子淇待得看到她眼中的热络之后顿时便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他们二人原本有机会可以结成连理可是中间经历的那么多的事情如今苦命鸳鸯一相见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情呢。 恐怕这日后麻烦的事情少不了啊。 她刚这么想着就见那太守笑呵呵的起身恭声道:“千岁爷王爷今日难得聚在这里下官特意请了几个歌舞姬前来助兴不知妥当与否?” 这里的人除了谢言晚跟王子淇之外全部都是男人。那些在边疆久未碰到女子的糙汉子们在听到歌舞姬之后眼神都带出了狼一样的光芒。 这样的情况下凤栖止自然不会拒绝。 他微微颔首那太守顿时便应了拍手将歌姬们招了进来。 一瞬间空气里便盈满了香气那些身材曼妙面容姣好的歌舞姬们鱼贯而入齐齐的请了安之后便在这房间正中央翩翩起舞。 笙歌清越舞姿曼妙偌大的房间之内皆是这些人言笑晏晏的模样为这宴会更增添了几分情趣。 凤栖止原本以为谢言晚会反感这样的场合可是待得看到自家小娇妻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顿时便觉得额上三道黑线。 甚至在看的开心之时谢言晚还会主动的扯起他的袖子同他讨论:“阿止你看那个舞姬胸好大!还有另外一个这么瘦的腰肢怎么做到的?” 听到后来凤栖止索性将眼前的一块鱼肉夹起直接便塞到她嘴里堵住了这丫头喋喋不休的唇。 然而看到她眼中散着热切的光芒后凤栖止瞬间便觉得也许以后他不止要防着男人连靠近谢言晚的姑娘们也要防上一防了! 等到房间内的歌舞姬们表演结束时房间之内的气氛也越发热络了起来。那些女子们愤愤会意的朝着各个将军们走去面目娇软的敬酒。 而这里面除了凤栖止之外只有三个人拒绝了歌舞姬。 上官翰骁自不必说他满心挂念唯有叶轻尘一人其他的女子都入不得他的眼。 至于巴图尔和吴宇生一个是明目张胆一个是暗中留心都将目光锁在了王子淇的身上自然也都不会要歌舞姬。 眼见得那些歌姬们都寻了位置作陪谢言晚巴巴的看着笑眯眯道:“阿止你怎的不要一个?” 她这话声音不小在场之人顿时便朝着凤栖止看了过去。 见到她眼中的那一抹狡黠凤栖止神情不变淡淡道:“家中有悍妻本座如何敢?” 谢言晚原本是想要调戏他不想却被他反将一军顿时便神情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下一刻便听得太守乐呵呵的圆场道:“千岁爷此言差矣王妃怎会是悍妻她的花容月貌非常人可比所以千岁爷才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罢了。” 那些女子都是歌姬说是庸脂俗粉也没人敢有异议。 见自己被夸谢言晚顿时便有些不好意思。 不想她刚要说话就听得凤栖止微微一笑明显带着几分被取悦的模样道:“你这话说的不错贱内也就这一张脸生的还能看了。毕竟本座的眼睛还是很好使的。” 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有些叹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夸她家阿止的脸皮可能是真的不要了吧! 相较于他们之间的“甜蜜”互动场内的另外一处却是释放着冷气。 从吴宇生进来之后王子淇的目光便一直胶着在了他的身上。而后者仿佛若有所觉时不时的冲着她微笑。 这二人之间的目光你来我往一旁的巴图尔却是一江醋水翻搅了个够呛。 到了这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豁然起身带着一抹笑意道:“早就听说吴将军大名今日有缘一见你我二人以武会友切磋一场如何?”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是在场只要不瞎的人都看得到巴图尔眼中的怒火。 至于这怒火所为何来自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听得这话吴宇生微微蹙眉起身道:“今日乃是太守宴客咱们在此争斗怕是不合适吧?” “切磋而已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是说吴将军怕了?” 巴图尔的神情里带着几分燃烧着的火焰傲然的神情顿时让吴宇生有些不悦。 眼前的男人块头很大下盘很稳若是打起来……他应该是打不过的。 吴宇生迅速的判断出当下的形势刚要说话就见王子淇带着怒火站起来冷声道:“巴图尔这是什么场合由不得你撒泼。回去!” 闻言巴图尔冷冽一笑生平头一次没有听王子淇的话只是淡淡道:“公主刀剑无眼您还是回去坐着吧。” 见状吴宇生也知今日是躲不过了便回眸冲着王子淇温声道:“不过切磋而已公主静观便是。” 说着他便将自己的剑握在手中道了一句承让便走到了庭院之中。 眼见得巴图尔随后跟上谢言晚的眼神一亮低声砸吧着嘴道:“啧冲冠一怒?” 自家小娇妻眼中都是看热闹的模样凤栖止当下宠溺一笑朗声道:“既然是友好切磋那就一同围观吧。” 他这话说完便拉着谢言晚的手走了出去。 千岁爷跟王妃都出去了在场的其他人也不例外纷纷走到了门口看院中的两个人切磋比试。 巴图尔和吴宇生练得武功路子不同却都是同样的威力巨大。不多时便见院子里飞沙走石地上积雪重新翻飞打斗格外的激烈。 二人的武器相碰之时眼中都是火花。巴图尔的刀狠狠地别着吴宇生的剑低声问道:“你喜欢公主?” 吴宇生毫不相让冷冷一笑道:“关你何事?” 二人交手之后各自退了两步巴图尔的刀便又凌冽霸道的攻了上来道:“自然关我的事!因为我也喜欢她!” “是么?那你就去追啊。” 吴宇生那无所谓的态度瞬间便将巴图尔的火气给挑了起来。 都说男人最了解男人的想法而巴图尔更是看得出吴宇生眼神里的含义是什么。 这个男人喜欢王子淇。 可是却又没有她陷得那样深。 所以他的眼神里才会有轻蔑和几分无谓。 巴图尔不爽了。 而他的不爽让他的刀势越发凌厉起来刀刀直逼吴宇生的要害根本不像是切磋反而像是……搏命!眼见得院中二人打的越来越诡异谢言晚也收了看热闹的心思。碰了碰凤栖止蹙着眉头带着几分不安轻声问道:“不会出事儿吧?”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对不起 像是验证她这话一般没等谢言晚的话音落下就见巴图尔的刀竟直直的刺入了吴宇生的肩膀! 下一刻便见鲜血顺着刀口流下而王子淇更是直接便扑了上去带着几分仓皇的扶着他道:“吴大哥你没事儿吧?” 说着她又回眸厉声道:“你疯了么?喝多了就自己醒酒去在这儿撒什么野!” 巴图尔也没想到事情会像这个方向发展当下便愣在了原地带着几分呐呐道:“我……我不是……” 他的招式虽然凌厉却只是想要给吴宇生一个教训根本就不曾想要伤害他。 毕竟巴图尔虽然耿直冲动却也没有鲁莽到脑子有坑的地步这个时候两国关系十分敏感若是伤了西楚国的将士后果如何他是清楚的! 可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吴宇生根本就没有躲开自己那一击! 眼见得巴图尔愣在原地王子淇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随着回过神儿来帮忙的将士们一起将吴宇生搀了起来朝着他的房间里走去。 这一场切磋闹成这个样子谁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而巴图尔站在原地更是神情里有几分无措。 他回过头去见凤栖止的眼神看向自己顿时便懊恼的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本座知道。” 在宫中的里应外合和这几日的相处凤栖止心知肚明眼前的巴图尔是怎样的人。 他走过去拍了拍巴图尔的肩膀嗤道:“但是她却不知道。” 说完这话他丢了一个鄙夷的神情便带着谢言晚走了。 只留下身后的巴图尔噎了一噎神情里更加的郁闷了起来。 …… 这一场宴席不欢而散谢言晚先前只吃了几口的东西自然没有吃饱。 等到回了房间之后凤栖止便吩咐丫鬟们端了饭菜来陪着她在房间里吃。 谢言晚心中有事儿喝了一口粥便抬头问道:“阿止我看那巴图尔不像是会这么蠢的人啊。” 那一刀捅下去之后若是西楚国的将士想要借此生事那么大食国的灾难可就大了! 闻言凤栖止眼神微动将拨好的鹌鹑蛋放在她的碗内一面淡淡道:“那一刀吴宇生原本是可以躲开的。” 虽说他做的巧妙可凤栖止练功多年自然可以看出其中猫腻。 这个吴宇生虽说是被动接受挑战的可是他却主动蹭上了那一刀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话一出谢言晚的神情顿时愣怔刚加起来的鹌鹑蛋也重新掉回了碗里她丝毫不觉只是失声道:“他安的什么心思?” 意图挑起两国的烽火么! 不不像…… 若是真如此的话他大可不必这么做。毕竟在战场上他应该有的是机会。 可是眼下他这么做倒像是苦肉计。 一想到王子淇当时的表情谢言晚顿时隐隐的明白过来叹息道:“这个人该说他糊涂还是聪明的好。” …… 吴宇生不傻。 至少在看到王子淇为了自己心疼的掉眼泪之时他更觉得自己不傻。 先前王子淇缠着自己的时候他当时觉得厌烦的同时又隐隐的有些欢喜。等到后来王子淇真的离开之后吴宇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已然到了情根深种的地步。 回乡之后吴宇生原本想要顺从母亲的心意从此种着两亩薄田再娶妻生子做一个孝顺的儿子。 可是当媒人真的带着姑娘的画像来找他要保媒之时吴宇生才发现他的心中早被王子淇占满已经再也容纳不下第二个女人了。 此番战事起他来到边疆与其说是想要为国打仗不如说也想要离王子淇近一些。 哪怕他看不到对方可是直到他们的距离被拉近也是开心的。 这之后的巧合相遇更让吴宇生觉得这是天赐良机是上天注定要让他们在一起的。 然而看到巴图尔的时候他还是慌了。 那个男人的眼神太过直白和热烈而吴宇生也看出来了王子淇的隐隐心动。 但是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看明白了自己的真心便一定要跟王子淇在一起至于那个巴图尔…… 莫说他打不赢便是能够打得赢他也不预备做那个胜利者。 毕竟在女人这里有些时候示弱才会得到更多的关注。 比如现在…… “吴大哥你的伤口还疼么有没有好一点?” 虽然刚才大夫屡次向她保证吴宇生一定不会有事可是一看到那血都浸透了纱布王子淇便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发颤。 同时又对巴图尔多了几分恼怒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不分场合的瞎闹! 眼见得王子淇眼中的心疼吴宇生便觉得伤口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他摇头一笑安抚道:“公主不必担心我没有大碍的。” 听得他这话王子淇更是泪眼婆娑颤声道:“怎么会没有大碍?这么多的血……” 眼见得她泪水迷蒙的模样吴宇生抬手抓住了她白嫩的手将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内轻声说道:“对不起。” 他抓着自己手的时候王子淇的身子顿时便僵硬了下来。可是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又微微一愣下意识道:“你为何要道歉?” “因为我对不住你。那时候其实我其实是喜欢你的也想过要如何才能两全其美。只是我当时做错了事情。” 听得吴宇生的话王子淇整个人都愣住之后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听到耳朵里脑海里都被一句话所充斥。 他说……我其实是喜欢你的。 王子淇眸子里的泪水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颤声道:“你说的当真么?”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徒增人烦恼。可是今日她却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话! 不是因为皇帝的逼迫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这个男人的真心话。 他……喜欢过她! “因为字字是真所以对不起。” 听得吴宇生的话王子淇眼中瞬间便绽放出光华来她带着泪水和笑意摇头道:“无妨无妨我不怪你啊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哪怕他屡次拒绝自己哪怕他冷眼以待可是她都没有怪过他! 因为她也喜欢他啊。 见王子淇这模样吴宇生只觉得一颗心都软的一塌糊涂他下意识的开口道:“其实我很后悔。如果我说我现在……” 可是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 “吴将军我来给你送药。” 来人一脸的懊悔而他的手中则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 见巴图尔前来王子淇顿时便从床边站起带着几分愤愤道:“你来做什么?” 看到王子淇如小兽一样护着吴宇生巴图尔的心猛地一疼但是神情却是坦荡荡:“今晚是我的错我本没想伤他可是却害他受伤所以我来道歉。吴将军对不住。” 巴图尔回去之后想了好久不管如何的确是他伤了人。虽说他觉得那肩膀上的伤算不得什么毕竟自己平日里受过的伤势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 可是说到底这儿不是战场而他就算是心中不悦也不该将火气撒到吴宇生的身上。说到底是他自己没本事得不到公主的喜欢怨不得旁人。 所以他觉得自己欠吴宇生一个道歉。 见到巴图尔眼中的愧疚王子淇的火气倒是消了不少睨着他道:“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这是吴大哥大度若是换了别的人你可知道今日会有多严重的后果么!” 闻言巴图尔重重点头道:“属下明白所以属下特意熬了药来希望吴将军能够快些好起来。公主属下也对不起你不该给你惹是生非的。” 听得这话王子淇心里舒服不少眉开眼笑的从他手里接过来药汁关切道:“吴大哥快来喝了药伤势会好得快一些呢。” 见状吴宇生勉强一笑而后淡淡道:“有劳巴图尔将军了不过本将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我技不如人而已。将军请回吧。” 眼见得吴宇生下了逐客令王子淇顿时回眸一瞪道:“你还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 闻言巴图尔点头却是走近了道:“公主照顾人这事儿让属下来吧我在行。方才宫里传来消息是皇上给您的信属下放在您的桌子上了您还是去看一眼的好。” 他说起王如海的时候王子淇的眼中顿时一亮将手中药碗递给巴图尔回头笑道:“吴大哥你要乖乖喝药哦我去看看父皇写了什么。” 王子淇欢呼雀跃的走了而房间里的吴宇生神色却格外难看。巴图尔只当他是伤势疼便絮絮道:“吴将军今日之事虽说是我不对不过你也太弱了些。你看我们大食国的勇士除非昏迷倒下不然很少卧病在床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回京城 他这话一出吴宇生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劈手夺过药碗一仰而尽。那似黄连一般的药汁更让他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本将要休息了还请巴图尔将军回吧。” 见他喝了药巴图尔点头道:“好。” 他本来也不想跟吴宇生多待这会儿见对方下了逐客令当下便起身临走时还贴心的替他关上了门。 而房间里的吴宇生在没人的时候一张脸上更是带上了烦闷之色。 原本他是想要把借此机会重新跟王子淇告白的…… 可是这巴图尔一来把他想好的话全都给堵在肚子里了! 大军开拔之时是十一月初因着兵行奇诡所以到了所有事情都妥当之后也才十二月出。 皇帝下了旨意嘉奖边关士兵的同时大军也准备开拔回京了。 在接洽了文书之后大食国皇帝便让巴图尔做使臣随着大军一同进京向皇帝送和书兼之表达属国的新年祝贺。 此番京诚之行虽然没有危险可是经历了王擎苍叛变之事以后大食国皇帝便格外担忧子嗣的安危特地写了家书来让王子淇早日回宫。 拿到信封之后王子淇便有些不愿磨磨蹭蹭的去找了谢言晚。 “晚儿姐姐我想跟你们一同进京玩。” 眼前的丫头一脸的渴盼说是去玩可是心里的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 谢言晚忍俊不禁睨了她一眼笑道:“是么?难道不是想要多跟你的吴大哥多待上一阵子?” 见自己的想法被戳破王子淇顿时便有些脸红嗔道:“我也想多跟你待着呀。” 她冲着谢言晚撒娇谢言晚便有些无奈揉了揉她的发道:“那你父皇可同意了?先说好我们可不私自夹带人走。” 若是大食国皇帝她就不来求谢言晚了。 只是谢言晚断然回绝王子淇只得可怜巴巴的点头应了道:“那我求父皇去。” 所谓的求也不过是她复又写了一封回信连撒娇带耍赖的逼得大食国皇帝同意了下来。 得偿所愿之后王子淇便欢欢喜喜的再去找了谢言晚终于征求了她的同意。 到了十二月初六那一日大军便从楚州城开拔浩浩荡荡的朝着京都进发了。这一路上谢言晚的孕吐反应不断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凤栖止担忧她速度便慢了下来。而王子淇巴不得多跟吴宇生多相处一些时候因此便也随之放慢了行程。一 行人马回去的时候倒像是游山玩水的。 这样拖拖拉拉的也终于在腊月二十的那一天赶到了京城三十里开外的小城歇脚。 上官翰骁命人去给皇帝递了明日进京的文书而那十万大军则要在城北的大营安身因此他一到地方便去忙碌了。 反倒是凤栖止陪着谢言晚在驿站之中取暖。 这两日她的孕吐才好了一些可是却格外的畏寒起来平日里几乎是缩在凤栖止的怀中这会儿好容易到了有炭火的驿站里更是躺在床上不愿下床了。 马上便到新年这个小城里格外热闹处处都充斥着硝烟和小吃的香甜气息。谢言晚躺在床上闻着外面的味道便起了兴致嚷嚷着要出去玩。 凤栖止自然不允的当下便冷了脸道:“你就作吧好好儿在床上躺着。”他未曾见过妇人怀孕可是这些时日见谢言晚每每难受的白了脸便觉得跟疼在自己心上一样。 眼见得凤栖止这般谢言晚眉眼一转便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阿止我想吃糖葫芦。”凤栖止再不懂医术也知道有了身子的妇人吃不得那东西可见谢言晚这一副模样又心中柔软因放柔了声音捏着眉心道:“等你生了孩子本座让你吃个够可好? ” “不好。”谢言晚拽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被人遗弃的猫儿:“我现在就想吃。” 凤栖止最受不得她这模样叹息道:“你这是在为难本座?” “唔不吃也成。”谢言晚话锋一转继续道:“那你让我上街。” “休想!” 半个时辰之后穿戴妥当的凤栖止带着被裹得像球一样的谢言晚出现在了大街上。 边疆虽说异域风情浓重可是吃的东西谢言晚不大习惯。这些时日行军赶路那么多大军陪着一起回来谢言晚自然不能在吃上要求太多。 如今到了京城脚下她终于可以撒了欢的放开吃了。 连吃带逛的走了一整条街其间听得凤栖止说了无数遍的“不行”谢言晚终于吃饱喝足捧着肚子心满意足的拉着凤栖止的手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 不想刚转了个弯就见到迎面走来的两个人。 “晚儿姐姐。” 见到谢言晚王子淇顿时笑眯眯的走了上来打招呼反倒是她身后的吴宇生带着几分拘谨行礼道:“千岁爷王妃。” 闻言谢言晚微微点头示意见王子淇朝着自己递上来点心她顿时便摇头笑道:“不吃了你吃吧。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子淇郝然一笑道:“吴大哥说要给他母亲买些东西央我陪着一同挑选一番我便来了。”不过似乎他们出来之后也没有买什么都是在给她买好吃的了。 见王子淇脸上这模样谢言晚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吴宇生摇头笑道:“你呀。” “晚儿姐姐这会儿天色不早了咱们去吃饭吧?方才我经过一家酒楼里面的味道可好闻了。” 王子淇小馋猫儿似的模样引得谢言晚笑着戳了戳她的眉心笑道:“你去吃吧我们要回去了。” 她知道凤栖止不喜热闹便不愿随着一起去。 见状王子淇娇俏的吐了吐舌头应了一声便带着吴宇生朝着那个酒楼走了。 谢言晚拉着凤栖止的手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声叹道:“看来他们到底是走到一起了。” 不想她这话一出便见凤栖止的目光望着某一个点她顿时好奇的看了过去。 只是一眼过去顿时便觉得有些吃惊。 灯火辉煌的是街道而旁边的角落里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一般神情里充满了落寞。 是巴图尔。 凤栖止已然携了她的手走了过去淡淡道:“天气这般冷喝一杯去?” 眼见得他们过来巴图尔躲避不开苦笑道:“你倒是了解我王妃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吃饭去?” 谢言晚自然不介意她点头一笑三人便找了一个干净的小酒馆要了一个包厢坐了下来。 窗外是夜色璀璨房内则是光影柔和。上菜的小二格外的利落不一会儿的工夫桌子上便摆满了饭菜。酒香四溢饭菜更是色香味俱全勾起人的食欲。 等到那小二走出去合上了门巴图尔神情里便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让王妃见笑了。” 他不说谢言晚也隐隐明白巴图尔站在那里只是为了王子淇。 凤栖止倒是嗤了一声鄙夷道:“大老爷们跟娘们似的不嫌丢人。” 闻言巴图尔顿时针锋相对道:“我坦坦荡荡有什么丢人的?不像您抱着娇妻人生和乐。” 在大食国皇宫时他就觉得凤栖止这人特别对自己的脾气。之后相处更是让他对凤栖止产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们二人虽然认识的时间多可是因着共患难竟也难得的成为了好朋友。 巴图尔心直口快喜酒好肉而凤栖止则是不说则已出口必伤人这样的两个人能坐在一起且和平共处谢言晚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显然他二人的相处模样更让谢言晚刷新了认知。 这二人虽说性格不同可是却难能可贵的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时不时的掐上两句更是让旁边的谢言晚看的格外开心。 吃饱喝足之后谢言晚便有些犯困。见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凤栖止便叫了小二来结账将这有些困意的丫头抱在怀中朝着驿站的方向走去。 见他这模样巴图尔有些醉眼朦胧的眼中也闪过几分艳羡带着几分困惑问道:“千岁爷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嗯?” 凤栖止回头见他眼中的神情微微一动问道:“什么?” “如何才能套住女人的心。” 这话巴图尔问的格外直白。 他自幼丧母父亲是大食国的将军。巴图尔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接触最多的便是男人。而对于感情方面他更是没有过经验。 遇到王子淇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有一种姑娘可以是让人牵肠挂肚的。可是不管他怎么付出一腔真心似乎对方都不会在意。 巴图尔很苦恼。 而凤栖止的答案显然让他更加的苦恼。 因为他只回了四个字:“不可强求。”这话一出巴图尔的脸色瞬间便僵了一僵。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还是家里好 凤栖止的话一针见血现在的他的确算得上是强求了。 眼见得巴图尔的脚步慢了下来凤栖止知道这事儿得自己想通才成便也没有理会他只是珍而重之的抱着怀中的丫头缓缓的朝着驿站走去。 这样更深露重的夜晚冷到连呼出的气都带着寒意可是因着怀中多了这样一个丫头便让凤栖止觉得人生也温暖了起来。 巴图尔在外面站了许久才朝着驿站走去。不想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躲在了一旁站在黑暗处看着二人言笑晏晏的走进了驿站之内。 其实单从相貌上来讲吴宇生的确是比他更胜一筹。他这样粗糙的男人确实有些配不上王子淇。 也许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吧。 巴图尔突然便想起了凤栖止所说的话心中更觉扎心不已。 ……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朝着京城之中行去。 早有接风的大臣们站在城门口备着金樽美酒和圣旨笑眯眯的迎接着得胜归来的将士们。 凤栖止等人纷纷下马行了大礼之后便听得那大臣高声诵读着圣旨。 其中言辞繁缛也不过是说了一件事那便是嘉奖众人。 上官翰骁乃是此次随行的主帅所以他当先接了圣旨又从礼官的手中接了酒与凤栖止等将军一起喝了下去。 随后便见城门大开有百姓们分列两旁迎接着他们的进城。凤栖止见城中喧嚣不愿谢言晚被打扰当下便弃了马匹与谢言晚一起上了辰乙准备好的马车。等到那些士兵们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吩咐车夫出发缓缓的回了凤府 。 谢言晚昨夜里睡得极好这会儿听得马车辚辚又见道路两侧的百姓们格外热情整个人都趴在窗户边悄悄地掀了个缝隙往外看。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眼中温柔一只手在窗棂前护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拿着这些时日的情报认真的看着。 车内寂静无声却充斥着安宁的气氛。 马车停在凤府门口之后谢言晚便看到门口站了一圈的人。 一个个的都是熟悉至极的面孔就连巧穗也站在妙书的身边随着朝外面张望着。 见到她们谢言晚闪过一抹欢喜由着凤栖止将自己扶下来就见巧穗当先跑过来含着一汪泪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都说孕妇的情绪波动大这句话在妙书的身上可谓体现的淋漓尽致。谢言晚好笑的看着她哭的不能自已爱怜的替她擦着眼泪一面笑嗔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担心什 么。快别哭了你家辰乙可还在一旁看着呢回头再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这凤府的人谁不知道辰乙护妻捧在手里怕摔了的。 闻言巧穗顿时破泣为笑嗔道:“小姐你惯会打趣我他敢。” 说着她又往一旁睨了一眼正看到辰乙冲着自己做了一个讨饶的动作。如今巧穗的脾气随着她腹中的孩子一起大了起来辰乙当真是将她当做祖宗一般供着的。 外面打趣说他是惧内可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害怕小姑娘?说到底所谓的惧内不过是因为爱罢了。 一旁的妙书到底是稳重些她如今虽说嫁了人可陆嬷嬷走了之后凤府上下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她来操持的。 现下见到她们在门口站着顿时忍着眼中的泪意上前温柔笑道:“好了咱们就算是要叙话也得让王妃进屋不是在外面吹冷风算怎么回事儿?” 她一面说着一面吩咐兰月跟兰心上前来扶着巧穗自己则亲自扶着谢言晚一行人朝着房间里去了。 见她们朝着府上去了凤栖止脸上的柔软也收敛了起来回眸看了一眼候在原地的辰乙和辰甲淡淡道:“去书房。” 主院里陈设一切若初虽说主子们不在可是下人们也都不敢马虎日日清扫者一切干净的就像是她从未离开过一般。 谢言晚看着房间之内的布置走到椅子前坐下随手摸了一把舒适的叹息道:“果然还是家里好啊。” 这些时日在外面劳碌奔波了一个月。其间又经历战事与分离现在想来当真是恍然若梦一般。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听得她这话巧穗顿时便嗔道:“小姐既然知道家里好以后就莫要出去了害的我们跟着一起担心日日都睡不安稳。”她原本是不信神佛的可是这些时日一想到谢言晚身处那样危险的地方便忍不住也开始拜起了神佛祈求他们能够保佑自家小姐平平安安的闯过一切难关毫发无伤 的回来。 如今见到谢言晚当真毫发无伤了心中一面感激一面又后怕不已。 闻言谢言晚眉眼弯弯一笑道:“放心日后大抵不会再去了。”至少在大食国做属国的这些年是不会再起战事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怀着身子对于凤栖止在宫中遭遇的事情大抵听说了一遍。只是凤栖止报喜不报忧并未跟她说的太过详细所以谢言晚并不知道曲霖瑶逃了。 她眼下只以为这些人都已经尽数伏诛再无危险因素了。房中的这几个女子都对那边疆战事十分好奇几人坐在这里不免说起了那段过往。听得谢言晚讲述了之后妙书跟巧穗二人又是惊叹又是害怕到了最后都纷纷道:“ 但愿从此可以止戈永结友好才是。” 毕竟战争的最大受害者便是百姓。 她们正说的开心便听到门外有一道女声带着抱怨传来:“晚儿姐姐你就这么径自回来了怎么也不等等我呀?” 随着话音落下就见一个女子挑帘走进。 待得看到她的模样之后巧穗妙书二人顿时惊喜的笑道:“子淇?” 眼见得老熟人王子淇瞬间笑的眉眼弯弯。她一一打了招呼看到巧穗的肚子之后又惊叹道:“哇你……你这是有喜了?” 这样鼓起来的肚子一看就知道有些月份了。 闻言巧穗带着几分羞涩道:“嗯已经六个月了。” 听得这话王子淇的眼中顿时溢出欢喜的笑容感叹道:“你们都有喜了真好啊。” 她这话一出巧穗还未曾听出来可是妙书却敏锐的抓住了话中的重点问道:“你们……还有谁?” 王子淇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瞬间捂住了嘴巴可是那眼神却带着愧疚朝着谢言晚瞄了过去。 毕竟谢姐姐怀的似乎是个私生子这事儿她怕是想要瞒下来的。 见状谢言晚挥了挥手让兰心兰月二人出去之后这才叹了口气敲了敲王子淇的额头回眸道:“我有喜了。” “天啊小姐你有喜了?真的是太好……不对小姐你有喜了!” 巧穗的声音从欢喜到惊恐张口结石的指着她的小腹连神情都僵硬了下来。 而妙书更是脸色瞬间惨白颤声道:“王妃……王爷知道么?” 依着九千岁那个脾气还不把王妃给扒皮抽骨了? 见她们这表情谢言晚觉得自己是真的有必要把凤栖止拖出来打一顿了! 只是眼下还不是戳破凤栖止身份的时候。所以谢言晚斟酌了一番选了一个她们能够接受的理由:“唔是他允许的。他想要个孩子。” 这话谢言晚说的格外诚恳也的确是实情。 而妙书跟巧穗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可怜的情绪。 千岁爷太可怜了! 自己不能有后代为了要个孩子竟然可以忍受这种事情! 眼见得这般谢言晚暗中磨了磨牙冲着她们的脑门上重重的点了一下嗔道:“你们这两个小叛徒到底是谁的丫鬟啊?”下一刻便见她二人换了一副欢喜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扶着谢言晚坐到了位置上妙书更是带着几分紧张道:“王妃你饿不饿?奴婢现在去给您准备膳食吧听说怀孕的 妇人是最怕饿的呢。” 闻言谢言晚睨了她一眼鄙夷道:“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没有孩子就不必管我饿不饿了?” 她努力做了一副严肃的模样可是说到最后自己却是先笑了起来。 这会儿天色还不到正午她并不饿因此只是端了一杯茶便又加了一句:“你如今在府上也是一个管事要端起来架子才是别事事都亲力亲为。” 妙书这个人心善性格又好如今虽说凤府里的事情大多数由她来管说的直白些她如今也算是凤府的半个主子。 可是因着性格问题下人们怕是对她也不大放在心上。 方才她进来的时候隐隐的觉得兰心兰月的态度就有些问题哪儿有当年对陆嬷嬷的尊敬?只是这话谢言晚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提点了一句妙书。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捉拿清风 妙书却不觉得这事儿有多重要因笑道:“伺候王妃是奴婢的福分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替王子淇也倒了杯茶又出去吩咐下人们端些点心回来这才回房间陪着一起聊天。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眼下她们四个人凑在一起一则时间长没见二则又有许多的新鲜事分享房间内一时间热闹非凡。 而不远处的书房内却是带着几分凝重。“主子这段时间属下们封锁消息抓住了不少的圣衣教余孽。想来宫中那位并未得到消息所以到现在他还在皇上身边待着。只是如今皇上对他越发的言听计从了。 ” 听得辰甲的汇报凤栖止唇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意来淡淡道:“言听计从么?本座有的是办法让他失去信任。” 他说完这话又问道:“可查到他们的行踪了么?” 闻言辰乙顿时便有些惭愧回道:“属下无能虽然查到过他们的行踪可是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似乎来京城了。” 听得这话凤栖止神情一冷继而便攥紧了手握成了一个拳低声道:“来京城了么?好啊。” 他话音刚落下就听得外面有人敲门旋即便见辰丙走了进来恭声道:“主子宁王府来人了说是要请您一起进宫。” 凤栖止先前跟上官翰骁分开之时曾经让他忙完之后跟自己一同进宫面圣。如今上官翰骁前来传信必然是已经安置妥当了。 因此凤栖止微微一点头便起身道:“这件事情容后再议你们不得掉以轻心这几日严加搜索。” “是。” 辰甲辰乙二人应了之后凤栖止便径自朝着门外走去。 如今曲霖瑶未曾找到可是还有一个清风在宫中呢。当务之急他要先拿下清风! 打断曲霖瑶左膀右臂的时候他从来不嫌弃费功夫。 眼见得凤栖止离开辰甲辰乙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便随之出了书房的门。 只是临走之前他们都各自吩咐了下去让自家的那位娇妻在府上好生待着等他们回来接人哪儿都不许去。 尤其是辰乙更是亲自过去跑了一趟生怕自家这位一时心痒痒冰天雪地的溜出去。毕竟这丫头现在已经六个月的身子了跟个球一样走起路来他都担心会摔着。 …… 半路的时候凤栖止恰好看到上官翰骁的马车两车便一前一后的去了宫中。等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又见巴图尔在宫门口停着显然是在等待着他们二人。 皇帝虽然沉迷炼丹可到底还是分得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知道此番有大食国的使臣一同前来他便难得的离开了乾清宫在御书房内等着这几人。行了礼之后皇帝便满怀欣喜的笑道:“平身吧此番你们平战有功朕甚是欣慰。”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一旁的巴图尔道:“大食国的皇帝能够有这番觉悟也算是个为国 为民的好皇帝。” 闻言巴图尔行了一礼恭声道:“这是国君呈上来的降表还请皇上过目。” 一旁的太监伸手接过双手奉给皇帝。 而皇帝在看完之后更是多了几分开心。 虽说他对大食国没什么野心可是大食国愿意臣服他做西楚国的属国还是让他很开心的。 也因此他看着凤栖止的时候更难得的多了几分满意。 当初皇帝还担心凤栖止去边关会添乱呢如今看来他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还好他是个太监不然的话皇帝还真会觉得不安。 还好他只是个太监且还是个恶名昭彰的太监。 然而下一刻凤栖止说出的话便让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皇上此番大食国之所以会攻打我朝乃是因为王擎苍受人挑唆而起。而那个挑唆之人便是圣衣教的教主。” 凤栖止的话平铺直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情一般。 可是那话里的意思却让皇帝的脸色瞬间难看咬牙道:“怎么又是这个圣衣教?”“父皇不止如此。”一旁的上官翰骁拱了拱手沉声道:“这次打仗之时儿臣曾经遭遇过伏击险些出事后来查证之后才发现那是内奸作祟。内奸被儿臣抓住之后他 的证词指向一个人。” “谁?” 皇帝下意识的询问却听得上官翰骁说了一个他怎么都想不到的名字:“清风道长。” “怎么可能?” 皇帝瞬间大惊失色。如果清风是圣衣教的人那他岂不是早就该出事了?可是他却并没有不止如此这些时日他的身体确实比之前要好的多了! 所以皇帝并不相信。见皇帝这般一旁的巴图尔微微挑眉站出身来回禀道:“皇上有件事情末将觉得需要跟您说一下。那位圣衣教的教主为了拉拢我国的废摄政王王擎苍曾将自己的 侄女儿嫁给了他。且言谈中也提到过这位清风道长。哦对了那位教主言谈间对您似乎带着敌意而且她和那位侄女儿的姓似乎有些考究她们……姓曲。” 这一连串的话砸下来让皇帝的脸色先是阴沉继而又变成了惶恐。 尤其是巴图尔的最后一句更让皇帝勃然变色。 姓曲…… 这个姓氏稍微上些年纪的人都清楚那是南越国的国姓! 而如今他们三个人的话似乎都连成了一条线。 一个创办了圣衣教且一心跟西楚国过不去的曲姓女人…… 这些线索让上官煜不可抑止的想到了一个人……曲霖瑶! “不不可能!” 皇帝猛然站起身神情里皆是阴沉和烦躁。可是除此之外又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如果真的是曲霖瑶呢? 如果真是她……那么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为何这个圣衣教短短二十多年却能够在西楚国这般根深蒂固;为什么他们的仇恨目标都是针对西楚国皇室;为什么……那位大食国的皇叔愿意跟他们合作! 只因为他们掌握着南越国曾经没有被找到的财宝以及南越国顶尖的杀手和人才! 曲霖瑶……曲霖瑶! 皇帝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够滴下水来而他的声音里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憎恶:“来人将清风给朕抓过来!” 他们这几个人不会骗自己所以他必须要将清风的嫌疑查清楚。如果他当真是清白的自己当然可以再用他。可是如果他不清白…… 那就杀无赦! 见皇帝这模样凤栖止的眼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抹冷意来。 他后半生只想要跟谢言晚安稳的活着而这些不安定的因素就只能劳烦他们去死了! 然而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前去的侍卫并没有将清风带过来。 因为…… “启禀皇上清风道长不见了!” 一句话瞬间便让在场之人都变了脸色。而皇帝更是猛然坐在位置上神情苍白。 如果他还在至少还有一分可能证明他是清白的。 可是眼下清风却逃了。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他也是圣衣教的人! 一想到这里皇帝的脸色便格外的难看他几乎是吼叫着出声咆哮道:“那还愣着做什么?找啊!哪怕是翻天覆地也要将他给朕找出来!” 说到这里他又冷厉道:“还有传朕的旨意全国通缉圣衣教和清风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眼见得侍卫匆匆的离开皇帝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神情里也多了几分暴躁。 此刻他满头满脑都在想着自己曾经吃过的丹药一张脸上神情莫辨。清风和记忆里模糊了的曲霖瑶不住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皇帝越发烦躁。 他猛地一挥手却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皇上!” 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杂乱然而皇帝却觉得那重叠模糊的人影仿佛在演一出默剧一样而后他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太医来的很快将皇帝送到乾清宫之后他们已然在此齐齐的候着了。 数十位太医轮流诊脉之后每个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而他们得到的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皇上中毒了。”连贵妃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是从太医口中说出来之后她还是做了一副吃惊的模样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呢?皇上日常的膳食都是由专人负责的且入口前都被查验 过的!” 她这话一出便听得旁边伺候的公公道:“回娘娘有一项东西皇上是从来都不允许旁人触碰的。” 他所说的东西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 那就是皇帝吃的丹药。 此刻清风不见了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丹药的问题而连贵妃虽然知道皇帝真正的中毒原因却并未说出来只是配合着在场之人做了一副哀伤的模样。 “那父皇可还有救么?”这些人里面也就上官翰骁敢问这样的问题。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皇帝中毒昏迷 然而他敢问却不代表那些太医敢回答。 最终那些太医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回王爷皇上的毒已深……只能尽力调养了。” 或者说已经没救了。眼下能够拖得一日便算的一日。 太医的话一出连贵妃顿时便捂住了嘴有泪水从脸庞上滑下带着哀婉道:“怎么会这样?皇上……” 上官翰骁站在殿外听着母妃哀泣的声音不由得脸色难看而后沉声道:“劳烦太医了。” 他说完这话转身便朝外走去。连贵妃余光看到他这模样连忙叫住他带着哀伤问道:“皇儿你要去哪里?” 闻言上官翰骁一字一顿冷声道:“儿臣会亲自将那清风贼道抓回来将他绳之以法!” 不管皇帝做过什么错事可是他到底是自己的父皇。 眼见得上官翰骁离开连贵妃满意的一笑她的儿子回来的正是时候啊。而他这样至纯至孝的模样也会让大臣们对他十分满意的! 如今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差皇帝醒来下诏了! 念及此她走到外殿恳切道:“九千岁眼下皇上昏迷朝堂之上还要劳烦您多多费心了。宁王年轻哪里做的不对之处还望你加以提点。” 连贵妃这话再清楚不过凤栖止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当下便点头道:“微臣明白告退。” 等到凤栖止走了之后连贵妃的眼中这才闪过一抹精光望着太医们道:“皇上的病情虽说严重可你们也不能就此撒手不管。若是不好好诊治本宫决不轻饶。” “微臣遵旨。” 直到那些太医们都离开抓药了连贵妃这才回眸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帝缓缓的露了一抹冷笑。 …… 若说这皇城根下什么传播的最快那便是流言。皇帝一朝倒下京中便开始蔓延起了流言蜚语。其中最多的便是说皇帝要不行了。 凤栖止与上官翰骁齐力压制着这些流言而朝堂中的事情二人更是配合默契对于那些雪片一样飞来的奏折皆处理的妥妥当当。 此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四已是年末就连空气里都充斥着过年的气息。 凤栖止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谢言晚更是没好到哪儿去从早到晚她几乎都在正厅里接待着客人。 那些低等级的官员家眷们只是将礼物送来连谢言晚的面儿都见不到都是由妙书等人代为道谢的。 饶是如此一天下来谢言晚也累得够呛而兰心更是替她揉着后腰缓解着她的疲劳。 好容易等到闲了下来谢言晚又想起有几家需要自己亲自送礼的便摆了摆手示意兰心不必伺候着吩咐道:“去将我给宁王府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我要去将年礼送去。”算起来凤栖止到了这个位置需要谢言晚这个主母亲自送礼的地方并不多。可是一则她跟叶轻尘交好二则还有镇国公府也是要去的。除去这两家之外薛家的人如今 也来了京城薛家二老心性不错她也是要前去看看的。 这么杂七杂八的算下来倒也有好几家需要她前去送年礼。 妙书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正听到谢言晚这话顿时便笑道:“王妃何必自己辛苦让奴婢去便是了。” 她如今虽然嫁人可还是习惯自称奴婢。这一点上谢言晚说过了无数次可是妙书还是坚持。用她的话来说便是“王妃待奴婢好我心里知道但是做人要懂得本分”。 如此几次之后谢言晚便放弃了总归只是一个称呼索性便由着她去了。 此刻听得妙书这话谢言晚顿时笑道:“无妨我总在家中也闷得慌好容易有个可以出门的机会才不让你抢了去呢。” 谢言晚话虽这么说其实是怕妙书累着。毕竟这些时日大事小情都是她在做光看那眼下的青黑就知道她平日里的辛苦了。 妙书抿嘴一笑道:“王妃自己想要出去玩那便去吧让兰心兰月跟着便是。”府上时时有人来她走不开只能好生吩咐二婢好好儿的伺候谢言晚。 眼见得天色已经到了下午谢言晚吩咐人装好东西之后便朝着宁王府行去。 而此时的叶轻尘也同谢言晚一样在接待着前来送节礼的客人。 只是这一波家眷却不同寻常。 “给王妃请安。” 见到来人叶轻尘顿时笑着将她们扶了起来一面吩咐着下人道:“去给秋夫人看茶您快请坐吧。” 来人正是户部尚书的嫡妻和女儿。 秋夫人行了礼又拉着自己身边的美艳少女笑道:“这是臣妇的大女儿上次王妃来家里小住之时她恰好去庙里上香了所以你们并未见过。秋惜快给王妃见礼。” 那叫做秋惜的女子相貌不俗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只是那眸子在打量着这个偌大的房间时却隐隐的带上了几分贪色。 “秋惜见过王妃。” 眼见得她行礼叶轻尘拘谨一笑道:“不必多礼快坐吧。” 那母女二人坐了秋夫人便当先道:“王妃这些时日辛苦了吧这脸色都有些不大好呢平日里也该注意些才是。” 闻言叶轻尘莞尔一笑道:“无妨为王爷分忧本是应该的。” 她这话本是谦逊不想听在秋惜的耳朵里却觉得叶轻尘是在炫耀。她眼中闪过一抹妒色而后眼含笑意道:“宁王府上只有王妃一人的确是太辛苦了呢。” 她这话一出叶轻尘的脸色便有些僵她微微一笑也不接这个话题只道:“秋夫人着人送年礼来便是了有劳你们跑一趟本王妃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王妃这是说的哪里话都是应该的。”秋夫人勾唇一笑不着痕迹看了一眼秋惜这才状似无意道:“不过王妃自己在府上确实孤单了些恰好臣妇这女儿是个跳脱的性子平日里王妃若是无聊了大可唤她前 来你们姐妹做个伴也好。” 她这话说的有些露骨而叶轻尘更是瞬间明白了秋夫人的打算。 与其说是要将秋惜送过来陪自己不如说是想要借机搭上上官翰骁罢了。只是她平生不喜与人争辩这会儿虽然心里不快却也并没有直白的表露出来只是轻笑道:“我平日不大爱说话恐怕会委屈了秋姑娘。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要看王爷 的意思才好。” 她这话一出瞬间让秋夫人的脸色僵了一僵讪讪笑道:“王妃说的是是臣妇唐突了。” 秋夫人的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侍女走进来恭声道:“王妃诚王妃来了。” 听得谢言晚前来叶轻尘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欢喜的神色来。而秋夫人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起身道:“王妃臣妇便不多打扰了告退。” 闻言叶轻尘点头应了吩咐人好生将她们母女送走自己则亲自出门去接了谢言晚。 “皇婶。” 听得叶轻尘这般叫自己谢言晚顿时便嗔道:“你也随着别人打趣我?” 她刚说了这话余光就看到丫鬟们将秋家母女引路带了出去顿时便诧异道:“户部尚书家来人了?” 说着谢言晚又想起了叶轻尘当初嫁出去是以秋家的名义顿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嗔道:“瞧我这记性她们家的确该来人的。” 叶轻尘微微点头算作是回应又小心翼翼的扶着谢言晚进了房间让下人都退下之后这才悄声道:“我都听子辰说了你有身孕了?” 谢言晚点头一应睨着她道:“你家王爷是如何说的?”她其实都能想到怕是没什么好话。 毕竟回来的路上上官翰骁那对自己不满的神情她还记得呢。那一副模样仿佛凤栖止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见她这模样叶轻尘掩嘴一笑道:“也没说什么只说你们二人都有苦处能这样也算是幸福。” 啧这话说的真酸。 谢言晚眯眼一笑嗤道:“你家这位王爷背地里倒是不说人坏话。” 不过也对上官翰骁那样的人的确算的上是坦坦荡荡。 她二人许久未见且叶轻尘虽说平日里性子不大爱热闹可是见到谢言晚的时候便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叶轻尘亲自替谢言晚泡了茶一人捧着一杯茶坐在房间之内围着那暖意融融的火炉悄声说话不时可以听到房间之内传来的笑声。 不想她们正说着就见叶轻尘突然脸色一变捂着嘴便跑了出去。 眼见得她这般谢言晚被吓了一跳慌忙放下茶杯跟了出去。 等到她出去的时候就见叶轻尘弯腰不住的干呕着可是却只吐出些清水儿来。见状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扶着她顺了好半天的气儿。等到叶轻尘平复了之后才试探着问道:“你这是有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秋家母女的算盘 闻言叶轻尘带着几分羞怯点了点头道:“嗯。” 谢言晚瞬间便露出一抹笑意来眉眼弯弯道:“当真是个好消息宁王知道么?” 叶轻尘摇了摇头道:“出征之前我便知道了只是当初怕影响他所以便没有说。回来之后他一直忙的不见人影也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便笑叹道:“宁王还真是糊涂。”亏得他回来这一路上还见识了自己这个孕妇是什么模样呢居然能够迟钝到连自己娘子怀孕了都不知道! 不过相守这些年能够得到这么一个爱的结晶也算是一桩好事了。 因着这个小意外谢言晚二人便自然而然的聊到了孩子上面。二人回到房间聊得格外融洽而房间之内也是一片的温馨。 相比这宁王府里的气氛刚刚从宁王府离开的秋氏母女脸色却是格外的阴沉。 今日她们前去本来是想要借着这个宁王正妃的口好让秋惜能够进入宁王。可是谁曾想竟然碰了个软钉子!这些时日秋家顶着宁王岳家的头衔可谓是风光不已。可是秋家人心知肚明这位嫁出去的秋家二小姐秋兰跟自家根本一点瓜葛都没有。所谓的风光不过是个纸糊的 假象一戳就会破。偏偏皇帝如今生病昏迷众人都来巴结秋家这种一时无两的风光让秋家母女的虚荣心格外膨胀更是不愿放弃眼下这种众星捧月的柑橘。所以母女二人商量之下便 决定来通过宁王正妃让她们可以延续这样的风光。 然而……这个宁王正妃却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等到将来宁王当了皇帝恐怕她还会不认账呢! 简直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此时的秋家母女根本就不会想秋家根本从未出过力她们满心觉得秋兰忘恩负义生怕秋惜进府争宠这才拼尽全力阻止的。 “简直是太过分了!” 秋夫人坐在马车里恨不能咬碎一口牙恨声道:“外人眼里的秋家风光的不得了谁知道咱们的苦楚这个秋兰根本是一点好处都不打算给咱们家!” 相较于秋夫人的生气秋惜却是带着几分神情莫辨淡淡道:“母亲别着急她不认账咱们就自己想法子进去。” 闻言秋夫人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惜儿你有办法?”秋惜神情微冷一字一顿道:“母亲别忘了她秋兰不过是一个正妃罢了可是这上面还有一个正经的婆婆呢!”说到这里她又低下头打量着自己嫩白手指上的蔻丹 缓缓道:“就算让连贵妃来把关一个户部尚书的嫡女给宁王做侧室也够格了吧?” 她这话一出秋夫人的神情顿时便亮了起来拍了拍额头道:“还是你聪明为娘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眼见得秋家遥遥在望秋夫人当机立断:“咱们这就回家准备节礼为娘带你进宫见贵妃娘娘去!” 秋家母女打定主意回家选了几样贵重的东西之后便兴冲冲的去了皇宫之中。 而在得知她们前来的意图之后连贵妃则打量了一番秋惜。这丫头生的倒是不错且气质也好看起来便是好姑娘。 最重要的是她是户部尚书的嫡女不管是娘家还是外祖家里都拿得出手不像是那个叶轻尘身份永远见不得光! 况且这秋惜又知情识趣儿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宁王。虽说她一个户部尚书的嫡女最低也须得封一个侧室可是单凭这份心思就让连贵妃很满意。 再者说了上官翰骁迟早是要做皇帝的古往今来可曾见过有皇帝没有后妃的么? 连贵妃本来就存着日后多给上官翰骁娶妻然后让他自己慢慢的对叶轻尘感情淡下来的心思。 所以此刻知道秋家母女的打算之后连贵妃便矜淡一笑拉着秋惜的手道:“是个好孩子本宫瞧着就喜欢。你若是不嫌本宫烦无事了可以多进宫来陪陪本宫。” 她这话一出秋家母女那里不明白?当下便欢喜的谢恩了。 那秋惜一张巧嘴能说会道跟抹了蜜一般连贵妃纵然知道她是在刻意的讨好自己可是想到秋惜的身份也觉得欢喜的很。 等到秋家母女走了之后连贵妃这才得意一笑心中打定主意。新年的时候也该好好的相看一番是时候再给宁王添置几房姬妾了。 而出了宫门的秋家母女更是狂喜不已。有了连贵妃的话日后的秋惜定然就可以如愿以偿的嫁给宁王了! 就算是个侧室又如何日后成了天家之人哪个不是母凭子贵? 远的不说单说现如今这位皇帝先后两位皇后哪个不是死于非命?可唯独有这个坐稳了贵妃位置几十年的连贵妃才是最大的人生赢家! …… 上官翰骁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 见到他脸上的疲惫叶轻尘心疼不已见他问起自己今日的见闻便只捡着开心的事情说了至于秋家母女今日前来的目的她却是只字未提。 毕竟上官翰骁这几日为了抓捕清风已经十分辛苦了。在她看来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根本就没有必要说出来惹上官翰骁不高兴。 只是此刻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会给叶轻尘和上官翰骁带来多大的灾祸。 …… 夜半子时。 凌冽的风穿堂而过树上的夜枭嘎嘎的叫了两声便朝着夜幕之中飞了出去。 房间内的人被夜枭的声音惊到警惕的问道:“外面可有人来么?” 闻言一个苍老却沉着的声音顿时回道:“主子且宽心并不曾有人来这里很安全。” 这是京郊一处小小的院落房间内点燃着灯内中坐着数十人皆是神情警惕。 为首之人面目苍白一双眸子里皆是冷意森然正是从大食国一路奔逃回来的曲霖瑶。 而先前开口之人正是从宫中逃出来的清风。 听得他的话曲霖瑶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沉声道:“方才我所说的你们可记住了?此事你们只有一次机会所以绝不能出错!” 听得这话坐在下首的燕翼遥却开口道:“教主这样不妥吧?那大食国公主若是一死天下必将大乱届时咱们可就真的没有安身立命之所了。” 方才曲霖瑶召集他们聚在一起只说了一件事情杀了王子淇让两国彻底交恶! 但是……此事一旦做成那么天下就会彻底乱了。届时不死不休的局面只会让生灵涂炭。 闻言曲霖瑶冷笑道:“安身立命?自从南越国灭之后我们的家便没了又何谈安身如何立命!” “教主若您此时收手凭着属下们的本事定然能保您后半生无忧。” 燕翼遥这话却不是说大话毕竟虽说他们只剩下了十多个人可是想要护着一个曲霖瑶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想他这话一出顿时便听得曲霖瑶指着他暗道:“燕翼遥你是不是怕了?你若是怕了就滚。本教主如今虽然缺人可也不要有异心的叛徒!”自从圣衣教被全国通缉之后那些教众不是跑了就是死了要么就是被凤栖止所收服。短短时日圣衣教能够联系上且还忠心为她所用的精干之人竟然只剩下了这十多 个! 而其他的教众都是些怂货根本不足以为她所用。所以曲霖瑶如今一想到凤栖止便恨不能生啃了他的肉。 此刻听到燕翼遥的话她更是勃然大怒认定燕翼遥想要背叛自己。 见曲霖瑶这般狰狞的面孔燕翼遥顿时便觉得有些叹息。他从未想过背叛曲霖瑶只是如今的她性情大变与当初所见的她已然判若两人。 可是在看到曲霖瑶眼中的愤怒与不甘之后燕翼遥到底是低下了头沉声道:“属下不敢。” 他不能背叛曲霖瑶毕竟当初在他活不下去的时候是她救了自己的一把。 他的命是曲霖瑶的就算为之献出这条命也心甘情愿! “哼。” 曲霖瑶哼了一声冷淡的看了一眼燕翼遥这才看向其他人道:“那就依照计划行事拿不回王子淇的人头你们就不必前来见我了!” 她这话一出那几个被点到名字的下属顿时便恭声道:“是属下遵命!” 他们离开的时候外面的风声格外大传到房间之内仿佛有人在低声呜咽。 曲霖瑶心硬如铁望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这才坐回位置上捏着眉心道:“希望此番能够顺利吧。” 她已经没有太多的人马了此番胜负皆在此一举。唯有天下乱她才有机会东山再起! 闻言清风微微叹息轻声道:“主子冤有头债有主您为何不直接杀了上官煜?”相比较搅得天下不得安稳清风更愿意直接杀了上官煜用他的头颅来祭奠南越国的亡魂!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逃婚的洛珏 不想他这话一出顿时便听得曲霖瑶冷笑道:“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江山葬送然后一无所有的死去!” 这才是对上官煜最好的报复! 见她这般模样清风便知她执念已深摇头道:“罢了不管教主想要如何属下都愿意助您一臂之力。” 哪怕这个后果他们都承受不起。 可是就算再坏的结果也不过赔上这条命罢了。若是能真的得偿所愿将来九泉之下也能够跟先主有交代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燕翼遥并没有插口只是望着窗外那深沉的夜色。此刻他的心跳的飞快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此刻在场的这些人谁也没有想到。那几个被派出去的人已然再也没有回来见她的机会了。 …… 这两日谢言晚已然不怎么孕吐了可是却开始格外嗜睡。这日午睡起来便见那外面已然日薄西山了。 她伸了个懒腰才穿了鞋子从床上下来便听得门外有男声响起。 旋即便见一个洛珏从外面走进一脸笑眯眯道:“小晚儿这些时日没有见我想不想我啊?” 见到洛珏这轻佻的模样谢言晚挑眉一笑嗤道:“我说洛小爷有本事阿止在的时候你说这句话啊。” 这人也就会挑着凤栖止不在的时候浪了。 闻言洛珏脸色一变哼了一声道:“他在如何?大不了就是打一架小爷怕他啊!” 怕自然是怕的。 谢言晚在心里补了一句又想起一件事儿诧异道:“不对啊你先前不是说要过了年才回来么怎的年还没过呢这个时候就来了?”去边疆的时候洛珏并没有跟去。他那时候说是洛阳那边传来书信要让洛珏回去一趟。当时说的是回京城要等到上元节之后了。可是如今连除夕都没过呢这洛珏居然 巴巴的跑回来了?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件事洛珏的脸迅速便垮了下来郁闷道:“别提了小爷我刚回到洛阳就被我家老太太给绑了拖着我要去提亲去!你说洛小爷我纵横江湖 这么多年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怎么能够被一个面儿都没见过的女人给拴住了呢!” “所以……你这是逃婚了?” 谢言晚忍着笑意问完就听得洛珏愤愤道:“什么叫逃婚?小爷这是勇敢抗争不能放弃自己的幸福!” 他当天就从家里逃出来了可是谁知道家里算准了他回去的路线。这一路上追赶堵截的害的他几乎绕着西楚跑了一圈这才有惊无险的回到了京城! 这些时日他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此刻见到凤府的大门差点就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凤栖止进来的时候正听到洛珏这句话顿时便鄙夷道:“没地儿了来我凤府你当本座这里是什么地方难民营么?” 眼见得凤栖止回来谢言晚顿时笑弯了眼走过去抱着他的胳膊笑道:“阿止你终于回来了我今日好无聊呀。”闻言凤栖止低头睨了她一眼。虽说自己没在府上可是方才丫鬟们已经汇报过了她今日的行程。上午睡到日上三竿吃了午饭又睡到方才如果睡觉也算是一种无聊的 话那她的确过得有够枯燥的。 见凤栖止这看透一切的眼神谢言晚丝毫没有被看穿的愧疚依旧笑的一脸的理直气壮。 凤栖止揉了揉她的发揽着她的腰回到位置上坐下便听得洛珏苦着脸道:“我说千岁爷小爷都这么惨了您就不能同情同情?” 对此凤栖止果断表示:“不能。” 说着他又鄙夷道:“你如今岁数也不小了找个媳妇儿管着你也能收敛收敛你这没羞没臊的性子。” 不说别的就他这见天儿的往自己媳妇儿面前凑这一点凤栖止就不能容忍。闻言洛珏顿时龇牙咧嘴指着他道:“嘿我说凤栖止你还真是重色轻友啊。你就是不待见小爷也不能将小爷往火坑里推啊!这天底下这么多的树凭啥让小爷吊死 在一颗上面?不干!” “爱干不干。” 凤栖止嗤了一声一面替谢言晚揉捏着后腰一面淡淡道:“年关将至本座也该给洛家送些年礼了。” 他这话一出洛珏顿时跳脚愤愤道:“威胁你这是威胁!” 谁知道这厮到时候会不会在年礼里面夹带一些有的没的那他这辈子可能就踏不进去洛家大门了! 眼见得他二人又斗嘴起来谢言晚弯唇一笑复又想起一件事儿来因将手臂伸了出去笑道:“洛神医帮忙请个脉吧?” 京城里的这些大夫们她是信不过的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让人诊过脉。 原本她想着等到过年之后洛珏来了再诊脉的如今洛珏提前回来倒是为她解决了一件大事儿。 闻言洛珏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小晚儿你不舒服?” 他一面说这话一面伸手搭上了谢言晚的脉搏。可是下一刻他瞬间便瞪大了眸子直直的看着谢言晚呐呐道:“这……小晚儿你这是有喜了啊!” “是啊。” 谢言晚笑眯眯的点了头带着几分紧张问道:“怎么样可还算稳妥么?” 洛珏在查出是喜脉之后瞬间便收敛了那些打趣的心思专心致志的为她诊脉起来。 好半日他才乐呵呵的笑道:“放心稳妥的很呢。”说到这儿他又睨了一眼凤栖止调侃道:“不容易啊你居然要当爹了!” 闻言凤栖止得意一笑神情里颇有些自得:“本座的命中一向很好。” 他这话一出谢言晚的脸色瞬间红了起来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一脚一双眸子则含着水润嗔了凤栖止一眼。 这人……一言不合就开车真当她的脸皮是城墙?好在洛珏正沉浸在喜悦中根本就没有留心凤栖止说的是什么。在确认了脉象无误之后他又起身道:“小晚儿等着小爷去给你配一副药去保管你喝了之后腹中胎儿 稳如泰山。” 听得这话谢言晚复又有些黑线好笑道:“成那我便先谢谢您勒。” 还稳如泰山这两个人真的是够了! 虽说她面容上带着几分叹气可等到洛珏离开之后谢言晚到底是带着几分喜色道:“好在今年我预备下的东西多看样子咱们要过一个格外热闹的新年了。” 王子淇他们是来不及回去的了再加上一个洛珏谢言晚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府上的热闹了。 眼见得谢言晚一脸的喜色凤栖止低头在她的额上吻了一吻宠溺道:“你不是喜欢热闹么刚好。” 府上多谁都不重要只要谢言晚在他身边对于凤栖止来说便已经是团圆了。 更何况今年他们还多了一个人。 凤栖止将手放在谢言晚的小腹上那里如今才微微的凸起不仔细看根本就不明显。可是那里面却已然孕育了一个他们的结晶。 生平头一次凤栖止有些感激上苍。前半生所负他的在这个时候都加倍的回馈给了自己。 …… 再有四天便要过年了所以王子淇已然做了打算不准备回去了。毕竟在大食国那边新年算不得是太重要的节日她就算是不回去也是无妨的。 最重要的是她跟吴宇生的关系终于确定了下来。 就在下午那会儿吴宇生向她剖析了自己的心意并且恳切的希望王子淇能够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们在一起。 王子淇当时便羞红了脸在想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羞羞涩涩的点了头。 二人一同吃了晚膳等到吴宇生将她送回驿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如墨了。 驿站门口灯火辉煌王子淇看了一眼那里把手的官兵到底是摆手道:“吴大哥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便是。” 眼前佳人的模样怎么都看不够吴宇生点头应了却依旧等到王子淇进了驿站之后方才朝着府上慢慢行去。 只是他不知道在自己转身之后王子淇的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淡了下来。 这几日她每每出门都是去找吴宇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她跟巴图尔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一见到巴图尔她就觉得心虚。总觉得自己像是对不起巴图尔一样。 而今日吴宇生向自己告白的时候王子淇甚至第一反应就在脑子里闪现过了巴图尔的脸。 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吴宇生可是最终她还是点头应了。 毕竟吴宇生是她这些年都想要得到的男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答应了之后会很快乐。可是这会儿独处之后她却又觉得心中格外难过。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弄丢了一样。王子淇缓缓的走到驿站楼下望着自己房间里的深沉墨色眼神里闪过几分挣扎。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刺杀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坏女人明明已经拥有了吴宇生可是却又忍不住的想要去霸占另外一个人。 这样的她真让自己讨厌! 王子淇刚一跺脚突然便觉得脚下一颤旋即便有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退到了一旁! 与此同时便有男人急促的声音响起:“公主快跑!” 与男人话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血光。 王子淇回头望去顿时觉得脸上传来温热而眼前已然变成了一片刀光剑影那个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男人已然与四五个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驿站门口守卫的官兵已然匆匆的跑了过来加入战斗王子淇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还没有被脸上的血腥味刺激的回过神儿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神情恍惚的看着这 一切。 直到又一个剑芒朝着她刺了过来王子淇才猛地明白发生了什么带着几分恐慌尖锐的叫了起来:“啊……” 女子尖利的叫声划破夜空也成功的让尚未走远的吴宇生瞬间回头。 那声音是王子淇的! 等到吴宇生飞速跑回来的时候就见院子里已然打成了一片而王子淇则被巴图尔护在自己身边他已然受了多处的伤可王子淇却毫发无损。 见到这个情形吴宇生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拔出长剑来便加入了战斗。 巴图尔在死死的护着王子淇在斩杀那些刺客的时候任凭自己受伤也不能让她被伤到一丝一毫。 而吴宇生则是手中持剑一脸阴沉的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驿站之内的官兵不算少不过片刻工夫便有一队手持利刃的官兵赶到将这些黑衣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三两个回合之后那几个黑衣人便都被牢牢地控制在了地上。 吴宇生神情阴冷的几乎能够滴下水来他回眸看了一眼被巴图尔护在怀中的王子淇厉声道:“将他们带下去严审!” 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得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巴图尔!” 巴图尔身上受了数道伤口还有一处致命伤之所以强撑到此刻只是为了担心王子淇会无人护着。 到了此刻他终于坚持不住一头便栽倒在了地上。 王子淇一把捞住他却随着他一起跪在了地上朝着周围哭道:“都愣着做什么快驾马车来带他去凤府!” 她再怎么也只是一个异国的公主只有到了凤府才能借助凤栖止的力量在这深更半夜的招太医! 听到王子淇的哭声巴图尔勉力睁开眼睛却是伸出一只手喘息道:“公主别看。” 他的手伸过来想要去捂着王子淇的眼睛却被后者一把抓住颤声道:“巴图尔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方才千钧一发是巴图尔推开了她自己才受了那致命一击。而之后也是巴图尔将她护在怀中才受伤这么重的! 他身为大食国第一勇士若不是为了救自己便是再来些人也不至于伤到他! 王子淇满心满眼的都是恐惧而她的眼泪更是不住的滴落在巴图尔的手上。 巴图尔眼中带着几分心疼他伸出另外一只手从眼前的虚影中准确的覆在了王子淇的眼睛上轻声道:“别哭别看。别怕别看血我不疼。” 也许王子淇已经忘记了有一次她去校场见到有人受伤流血她当时吓得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子。 那时巴图尔便记住了王子淇怕血。 所以即便他此刻受伤颇重也不忘记捂着她的眼睛来尽最后一份力量保护她。 在他的眼里自己的伤势算不得什么他只是一个糙汉子无所畏惧。 可是她不同那是他想要护在手里的掌中花哪怕碰一下都好像是他心上捅刀子。 王子淇起初被吓到手足无措可是在被他温暖的手掌覆盖上眼睛时突然便愣在了原地。 仿佛有什么抓住了她的心让那些被自己忽略的情绪尽数被带了出来。 眸子里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滚落下来带着灼热的温度从他的手掌缝隙中落了下来。 下一刻她便握住了巴图尔的手将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后以瘦小的力量将他搀扶起来带着几分坚定道:“巴图尔我带你去找大夫。” 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此刻的她声音里满是颤抖。可是那一双眸子却带着满满的坚毅! 不远处的吴宇生看着这一切一双眸子里满是变幻莫测的神情和显而易见的痛意。 他悄然的握住了左手那里有一道伤口在滴滴答答的落血可是吴宇生却丝毫感觉不到。 他的眼前只剩下了带着巴图尔离开的王子淇。 直到上了马车之后王子淇的眼神都未曾给过自己片刻的停留。 哪怕只是一眼。 都没有。 …… 马车在凤府停下之后王子淇甚至都顾不得下人们前去通传整个人便疯了一样的朝着主院跑去。 听得门外杂乱的脚步声时谢言晚正在拆着头上的簪子下一刻便见王子淇从外面闯了进来带着哭腔道:“晚儿姐姐求你救救巴图尔吧!” 她此刻的形象几乎可以算是糟糕透了。且不说那身上和衣服上的血迹单是那脸上的泪痕与血点就足以让人触目惊心了。 谢言晚手中的梳子瞬间扔到了一边她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抓住王子淇的手紧张的问道:“子淇出什么事儿了?” 王子淇哭的直打嗝指着外面道:“巴图尔巴图尔受伤了!有刺客!” 见她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谢言晚顿时便拉着她朝着外面走去一面吩咐道:“兰心你去喊洛珏起来就说有人受伤了。” 兰心闻言匆忙的去了。而谢言晚则随着王子淇的脚步一起到了门口。 待得看到马车里的巴图尔谢言晚匆忙的吩咐下人将马车赶到了洛珏的院门口自己则上下检查了一遍见王子淇没有受伤之后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她刚准备带着王子淇进房间换衣服不妨看到凤府外面不远处站着的吴宇生顿时便叫道:“吴将军你怎的不进来?” 看他眼中的神情谢言晚已经猜到了几分怕是这三个人都在场。 吴宇生原是想要确定王子淇安全之后便走的可是此刻见谢言晚叫他便知道自己躲不掉了只得随之走了进来。 一行人直接去了洛珏的院子。洛珏虽说脾气吊儿郎当了些可是在正事上从来不含糊。他这会儿在房间内替巴图尔治疗而谢言晚等人则直直的在外间坐了下来。 王子淇哭的不能自已这会儿打嗝打的几乎要疯了。谢言晚便吩咐丫鬟们带着她去换衣服自己则问起了吴宇生前因后果。 吴宇生将自己所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属下见到的便是这些今夜的几人武功奇高身份不似寻常。末将没有杀了他们留了活口审讯。” 不管那些刺客是哪里的人可是既然在西楚出了事情那西楚就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谢言晚心知此时的严重性当下便传了丫鬟来凝重道:“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我做不得主吴将军还是同千岁爷说一说的好。你带吴将军去书房。” 闻言吴宇生神情冷肃的点了点头起身之后又想起什么因恭声道:“公主就有劳王妃照看了。” 见他神情里有些别扭谢言晚隐隐的猜到一些原因便点头道:“吴将军放心便是。” 直到吴宇生离开之后谢言晚这才捏了捏眉心朝着内室看了一眼。 有帘幕遮挡着却依旧能够闻到血腥之气隐隐今夜的战况惨烈可见一斑。 可是…… 这样的惨烈吴宇生却没有受伤。 而这个疑惑谢言晚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王子淇比谢言晚身形矮了一些不过过冬的棉衣尺寸一向大所以她穿着倒也还算合身。 换了衣服之后她便急匆匆的重新跑了回来。 见王子淇的神情喘着谢言晚便知她心中焦急程度因叹道:“放心人在里面诊治呢不会有事儿的。” 不想她这话一出瞬间便见王子淇的眼泪涌了出来咬唇轻声啜泣道:“晚儿姐姐都是我对不起他……” 在王子淇这里事情便完整的多。 谢言晚听得她抽抽噎噎的讲完也将事情的完整版拼凑在了一起。 有人夜袭王子淇而巴图尔一直在暗处保护着她。所以在危险发生的第一时间他想也不想的以身作盾护住了王子淇。 之后他又带伤保护着她直到那些刺客尽数的伏法。 “好了别哭了。今夜的事情算起来也不是你的责任你不必内疚。”谢言晚安慰着她一面爱怜的擦拭着她的泪痕叹息道:“况且你这样哭也不是办法难不成眼泪就能让他好起来了么?”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是不是坏女人? 好一会儿王子淇才忍住了泪水只是那红红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见王子淇话里话外都在担心着巴图尔却并未提及到吴宇生谢言晚便又想起一事来。 她将周遭的下人都挥退这才轻声问道:“子淇事到如今你是怎么想的?” 方才吴宇生眼中的失落和隐隐的妒色她不是看不明白。而王子淇今日的态度……似乎也与她平日里所言不大相符。 这丫头到底是喜欢吴宇生还是巴图尔?闻言王子淇先是一愣继而便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神情带着几分不安呐呐道:“晚儿姐姐不瞒你说我很早之前就喜欢吴大哥了而且这些年我毕生所愿也都 是能够嫁给他。”说到这里她又困惑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如今跟吴大哥在一起便觉得对不起巴图尔。今夜看到巴图尔受伤更觉得心都像是被人砸碎一样难受的喘不过气儿来 。就来连当初我金殿拒婚亲手赶走了吴大哥都没有这么难受过。晚儿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人们口中说的坏女人?” 见她哭的梨花带雨而且神情里还满是自责和困惑谢言晚却是心中明镜儿似的透亮了起来。她低下头去爱怜的擦去了王子淇的泪水温柔的看着她道:“子淇你可知道其实喜欢跟爱是不一样的。不止如此还有崇拜跟爱也是不一样的。你要自己学会分 辨自己对他们到底是哪一种情感。” 听得这话王子淇顿时带出几分困惑来轻声道:“崇拜、喜欢、和爱?这三种哪里不同?” “爱是想要携手一生;而崇拜和喜欢却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的。只是有些时候我们误把它们当做成了爱。” 谢言晚的声音缓缓传来让王子淇的神情里更多了几分思索。 依着晚儿姐姐的话那她对他们两个究竟是哪一种? 可是还没等到王子淇想清楚就见洛珏带着一头的汗水从里面走了出来沉声道:“巴图尔受伤很严重有可能挺不过去。” 这话一出二人齐齐变色而王子淇更是瞬间便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谢言晚忙的将她扶起来却见她失魂落魄的推开了谢言晚的手呢喃道:“我要去看他。” 眼见得她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内室走去洛珏则回过头来朝着谢言晚眨了眨眼。 下一刻谢言晚便猛然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的指着洛珏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是咽了回去。 而洛珏则是当先走出去等确定王子淇不会听到之后这才淡淡道:“想要分辨清楚其实很容易啊。” 比如说现在生死关头王子淇的心里到底装的是谁就看的十分清楚了。 他说到这里又指了指里面的王子淇莞尔笑道:“小晚儿你现在看明白了么?” 里面的情况几乎是一目了然。 他这话刚说完就见吴宇生跟着凤栖止一同走了进来。而吴宇生的脸色虽说算不得太好可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见到他来谢言晚点头示意继而又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形淡淡道:“看明白了。” 如果她眼下还看不明白那就算是白活了。 说这话的时候谢言晚又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吴宇生果然看到了对方的脸色格外难看。 她收敛了笑容扬眉问道:“吴将军你是怎么想的?” 吴宇生的目光一直放在房间之内直到谢言晚问话他才收了回来带着几分叹息道:“我承认我虽然喜欢公主可是却不如巴图尔将军那样热烈。” 今夜的情形其实也让他自己看了个真真切切。 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他选择的是尽早铲除那些危险而巴图尔却是选择保护王子淇。 虽说当时是因为巴图尔的保护才让他完全不顾及王子淇的。可是扪心自问如果只有他们二人在场的时候遇到这么危险的境地他会这么做么? 不会。 他不会为了不让王子淇受伤就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他所做的会在尽可能保证王子淇和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去斩杀那些刺客。 如果真要选择一个人不受伤那么他会选择自己。 因为他还有衰老的母亲而自己是母亲的唯一依靠。吴宇生一直认为人都是很自私的。他分出了大半个心给一个女子已然是极限。可是今夜看到巴图尔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有些人是真的可以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的 。 显然他做不到。 可是就算如此让他放弃王子淇他也是做不到的。 今夜是一个教训日后他尽量的去规避这些危险便是了不能够为她豁出命来不代表自己不爱她。 见到他脸上的神情谢言晚也有些叹息轻声道:“吴将军其实你也明白的对吧。”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可是吴宇生却是懂的。 谢言晚指的是方才洛珏的话。 不想她这话一出便见吴宇生的神情带着几分冷意皱眉道:“不末将不懂。” 他承认自己不如巴图尔那样爱王子淇可是他对王子淇却是势在必得的。 说完这话他行了一礼转身便自顾的走了。甚至在走的时候他也没有进房间去跟王子淇告个别。 眼见得他就这么走了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便叹息道:“阿止我觉得他很自私。” 这个男人似乎有些自以为是。 但是这也好想是男人的通病。 她这话一出便听得凤栖止嗤了一声淡淡道:“这世上的人谁不自私?”不过这种连女人都保护不了却又妄想占有女人的东西他是看不上的。 千岁爷投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之后便又不容置喙的搂住了谢言晚的腰带着危险的神情道:“本座一个时辰前便说让你去睡觉谁让你这时候跑出来的?” 闻言谢言晚顿时便心虚道:“这不是特殊情况么。” “特殊情况便可以让你不穿披风跑出来?” 眼见得凤栖止眼神里的危险谢言晚瞬间缩在了他的怀中娇声道:“阿止我冷要抱。” 明知道眼前这丫头是在耍赖可是凤栖止却对她这模样无可奈何。下一刻便将她打横抱起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襟沉声道:“回房睡觉。” 抱着凤栖止的时候谢言晚的唇角便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笑意。而在看到他神情里与话音不符的柔软之后那笑容更是扩大了几分。 夜幕沉沉谢言晚缩在他的怀中任由他将自己抱了回去。等被放在床上的那一刻谢言晚到底是忍不住勾着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一口轻声道:“阿止你真好。” “没脸没皮。” 千岁爷给了四字评语只是那眼神里却是漾出了一圈圈的柔情缱绻来。…… 房间内的烛火被尽数吹熄怀中的丫头已然睡熟在梦里的时候还不忘记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好梦。 凤栖止低下的头在看到她这模样之后越发的温柔了几分。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悄然将胳膊抽了出来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吻便翻身下床走了出去。 出门之后的凤栖止神情里瞬间便一片冷冽。 辰丙站在门外见他出来之后顿时恭声道:“主子那些刺客都已经接到司礼监了。” 闻言凤栖止冷厉一笑随手将披风系好出了院门之后翻身上马便朝着门外行去。 夜幕深重暗夜里的魑魅魍魉也合该在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这一夜司礼监的大牢之内惨叫声不断。起初那些人还格外的硬气不论怎样的打骂都不肯招认。可是当看到有男人被灌了水银剥下来整张皮而那人还不断气的在大牢里惨叫蹦来蹦去之后再硬的骨头也都 软了下来。 第一声鸡叫响起的时候凤栖止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至于那些被折磨了一夜的人也被送上了该去的地方。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黄泉路到奈何桥一碗孟婆汤前尘旧事皆成虚妄。 …… 出了大牢之后凤栖止沐浴更衣拿着帕子将手上细细的擦拭着直到那些血腥气皆消失不见之后他这才问道:“都记下来了么?” 闻言辰丁顿时肃然道:“回主子全部都记清楚了可要属下现在去抓人么?” 对于凤栖止的手段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圣衣教辰字科的人都被凤栖止调教过所以那忍耐力届是上等。 圣衣教现在剩下的人的确不行了昨夜里那些酷刑也不过才用了几样那些人就已经忍不住了招认了。不止连曲霖瑶的计划说得一清二楚就连窝藏在何处有多少人内中都有谁都招认的格外详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曲霖瑶逃了 “不急。” 凤栖止蔑然一笑走到桌案前拿起狼毫来略一思索便奋笔疾书起来。等到那一张宣旨上的内容都已然干透之后他才打量了一眼满意道:“将这份文书交给翰林院的人让他们照着起草一道圣旨广发天下。他们招认出的地点记得多贴 几张。” 辰丁伸手接过可是在看到那上面的内容之后顿时骇然道:“主子这……” 这上面写的内容字字句句都是在冒用皇帝的名义! 这样有些不妥啊! 闻言凤栖止却只是凉凉的投过去一个眼神道:“照着本座的话去做便是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话了?” 听得这话辰丁再不敢有异议收回目光恭声道:“是属下遵命。” 眼见得辰丁去了凤栖止这才冷厉一笑望着外面初升的旭日轻声道:“这样大的鱼饵你咬是不咬?” …… “清风你不是说他定然熬不过这一关么为何他还会清醒过来!” 曲霖瑶拿到那一张贴满了大街小巷的告示之后一双眸子顿时便怒的几乎能喷出火来。 见她这模样清风道长脸色一僵低声道:“主子莫要着急兴许这是个他们针对咱们所设的一个局呢。” 闻言曲霖瑶顿时冷笑道:“设局?你当我瞎么?”她将那被自己揉的皱巴巴的告示重新展开冷声道:“这上面的字迹跟口气分明就是上官煜的原话!还有这上面的笔迹苍劲一点都不像是久病之人。你当初口口声声 跟我怎么保证的?结果到现在没等到他魂归西天反倒是等到了他清醒过来的消息。清风你还真不让我失望啊!” 见她这模样在场之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清风更是强压着怒火道:“主子属下不会骗您。只是这件事怕是有蹊跷。”昨日曲霖瑶才将那些人派出去刺杀可是今日一早大街小巷里便都贴满了这样的告示。这一次不止是通缉他们圣衣教且里面还有一封诏书据说乃是皇帝亲手所写 直指曲霖瑶。 曲霖瑶当时便觉得心头不好结果拿来这些文书看了之后竟然发现上面的字体就是上官煜的。 这至少证明了一件事情上官煜醒了且还比先前精神好了许多! 毕竟当初清风在宫中的时候上官煜虽然看起来精神格外好可是实际上已经没办法抬起笔来了。 曲霖瑶暴躁不已偏这个时候又传来了另外一个雪山加霜的消息。 “那些人的人头被悬在城门示众了。” 燕翼遥的工夫好所以出去刺探情报都是由他去。 听得燕翼遥的话曲霖瑶的身子瞬间晃了一晃脸色发白道:“你说什么?” 她派出去的那几个人都是以一当十的个中好手。可是…… 竟然全部覆灭了! “属下前去确认了的确是我们的人。而且一个不差。” 燕翼遥这话说完在场之人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起来。 如果说先前那道文书只是谴责圣衣教的话那么这城门上的人头便是圣衣教实际的损失了! 曲霖瑶晃了晃身子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她的话音未落就猛地听到外面有人厉声道:“有人闯入……” 那人还未完全说完这话就已然彻底的没了声息。而那飘散在空中的剩下几个字竟像是被人卡着脖子一般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房间内的人猛然惊醒纷纷出去打探情况。待得看到外面的情形后清风当机立断:“快带着教主从后门走!” 下一个清风便加入了战斗而燕翼遥则想也不想的带着燕翼遥朝着后门冲去。 到处都是官兵想要逃跑简直难如登天。 曲霖瑶这时才回过神来厉声道:“我不走我要跟他们拼了!” 然而她这话刚说完就有一道闷雷从她脚下炸响旋即便有狼烟阵阵让在场之人的视线都被白烟所包围。 那些围追的官兵们被白烟围困着生怕误伤了自己的同伴一时之间竟然都不敢再有所动作。 等到那些白烟散去了之后他们这才发现圣衣教的人竟然已经消失了大半。 才下过一场雪地上可见凌乱的脚印为首的官兵当机立断指着那些脚印沉声道:“追!” 这些人的围追堵截最终只抓住了清风一个人。 这清风誓死顽抗在杀了数十名官兵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眼见得清风身死那些官兵分出了两个人将他的尸首抬走剩余的人则在继续的搜寻着。 可是直到天色都黑了下来他们却只抓住了几个小喽罗对于曲霖瑶和那几个武功高强之人他们再也没有寻找到。 那些剩下的圣衣教之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 曲霖瑶他们并没有消失此刻的他们正躲在京郊的一个地窖之内。 这里做的格外隐秘也是他们最后的根据点。这儿只有曲霖瑶一个人知道就连清风他们都不清楚更何况别的人。 外面开始下雪冷厉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地窖之中更是寒冷异常。 曲霖瑶坐在里面一双眸子里满是怨气和恨意:“上官煜凤栖止!你们逼我到这番地步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她的神情里皆是癫狂眼睛都充斥着血色的红看起来格外的可怖。 旋即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猛地回头问道:“燕翼遥我若是没记错你手下还有一些人是么?” 月部的人都忠诚于燕翼遥叛离的并不多。而那些人早被燕翼遥妥善安置了。 闻言燕翼遥脸色一僵到底是恭声道:“回教主是。” “将他们调遣到京都来!”曲霖瑶一字一顿声声带恨:“我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他们尽忠了!” 那些人虽然是废物可是纵然是废物也还有一条命不是么? “教主这可是送死啊!” 燕翼遥的眼神里满是不赞同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仍旧可以护着曲霖瑶。可是她如果执意要跟那些人对抗便是死路一条了! 听得这话曲霖瑶顿时回眸冷厉道:“你怕了?无妨我可以自己去!” “属下……这就去做。” 燕翼遥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他的眸子里却带着一片死灰的沉寂。 …… 巴图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了。 这其间王子淇一直都在他的床前守着甚至就连吃饭都是丫鬟们给她端进来吃的。 对于她这个态度谢言晚自然心知肚明只是王子淇此刻一颗心都扑在了巴图尔的身上所以自己倒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眼下的心态代表着什么。 巴图尔醒来的时候王子淇正在他的床前趴着睡觉。 有落日余晖洒在她的脸颊为她那白皙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佛性。仿佛盛开的莲花圣洁而不容亵渎。 巴图尔顿时便看呆了眼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他试探性的动了动手瞬间便看到王子淇猛地抬起了头直愣愣的看着他。 她先是一愣继而便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儿来带着几分惊喜道:“你醒了?” 下一刻便见王子淇猛地站起身来朝着外面喊道:“洛神医你快来巴图尔醒了!” 女子的声音欢快如同黄鹂鸟在这深冬的天气里增添了几分亮色。 洛珏几乎是被她拖进来的他的嘴里还在一面念叨着:“我说公主小爷又不聋您不必这么大声。” 而后他又带着几分调侃笑嘻嘻道:“不愧是大食国的勇士这恢复能力就是比别人快。” 他一面说着一面过来替巴图尔诊脉。而一旁的王子淇则是紧张兮兮的盯着洛珏的嘴生怕他嘴里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天知道从昨夜里到现在洛珏已经说了无数次他危险的话了以至于王子淇到现在的脑子里都绷着一根弦。 不过下一刻那一根弦便彻底断了。 因为洛珏说:“好了恭喜将军保住了一命啊。” 巴图尔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当下的情况呢一旁的王子淇已然撇了撇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 女子的哭声直上干云霄硬生生的将房间里两个大老爷们都吓了一跳。 她一面哭还一面抽噎道:“你终于没事儿了担心死我了!” 眼前的丫头哭的格外惨而她话里显而易见的担心更让巴图尔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从天而降的一块馅饼砸到了砸的他晕晕乎乎的。 而后便听得他试探着问道:“公主是在担心属下?” 一旁的王子淇哭的抽抽噎噎而坐在床前的洛珏则充当起了她的临时翻译人。“啧何止是担心呐。将军是没有看到昨夜里知道你有性命危险公主可是生生的在你身边照顾了一夜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洛珏的正襟危坐可那声音里却带着一股子的幸灾乐祸:“别的不说就是这会儿你看着难道不像是喜极而泣么。” 闻言巴图尔的眼中瞬间亮起点点光芒像是有无数颗烟花从自己眼前炸开让他的心都陷入了幸福之中。 “公主属下何德何能竟然能让您担心我。” 他说着这话唇角已然有笑意勾了起来。 可下一刻便见王子淇收敛了笑容带着几分羞愤道:“你出去!” 这话却是对洛珏说的。见状洛珏叹了口气眼见得王子淇羞怯的模样到底是没好意思太过调侃只是一面往外走一面道:“天下女人怎么都这个德行?看到了情郎就将小爷我弃之敝履。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他这话成功的让王子淇的脸更加的红了起来。 原本聚集起来的气势在看到巴图尔惨白的一张脸后顿时便消失了下去。而后她诺诺道:“谢谢你。” 这话她是真心实意的虽说腹中有一肚子话想要对巴图尔说可是唯有这一句能让她此刻不娇羞的说出口。 “公主不必客气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巴图尔一时有些不习惯她这样客气的对自己说话声音更是低了下去。 见他这模样王子淇倒是起了几分逗弄之心故意坐在他的床前问道:“你当时怎么会这么及时出现的难不成你又在跟踪我不成?” 其实这事儿是显而易见的她跟吴宇生出去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身后有人在跟着而那个人不做他想定然是巴图尔无疑的。 听到王子淇这话巴图尔顿时有些羞窘红着脸道:“公主对不起属下的确是跟踪了您。可是保护公主是属下的指责所以属下不得不这么做还请您不要生气。” 不想他这话却是瞬间惹恼了佳人下一刻便听得王子淇收了笑容沉声问道:“所以你为我挡剑也是因为你的职责所在?” “不!不全是……”巴图尔登时便反驳却又有些不敢说出口因低声道:“属下为您挡剑不止是因为您是公主。更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他脸上的那一抹羞窘取悦了王子淇让她更加咄咄逼人的追问。 “因为……我喜欢你。” 那几个字他说的格外郑重望着王子淇的眸子里更是带着虔诚。 王子淇被他的目光烫到脸色瞬间便有些红。她的脸上不可抑止的泛起了点点光芒只是嘴里却不饶人道:“哼男人都爱花言巧语你也不例外。” 听得她话里的娇憨巴图尔瞬间心神一荡带着几分恳切道:“不属下并不是嘴上的花言巧语。我的一颗心可以证明。”听得这话王子淇更觉得心中隐隐有些甜蜜睨了他一眼嗔道:“是么?那你就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吧。说不定我看到了你的诚意就愿意考虑一下是不是要跟你在一 起了呢。” 她这话一出巴图尔的眼睛里顿时便亮了起来他猛地直起身子靠近了王子淇眼神里满是火热:“公主此话当真?” 他靠近的时候身上属于男人的气息飘进了王子淇的鼻尖让她的心也像是被塞了一只兔子抓挠的她不得安宁。 王子淇从床前站起含羞带怯的嗔了他一眼道:“本公主何曾说过假话?”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便朝着门外跑去。而房间内的巴图尔更是一张嘴几乎咧到了耳后根乐的连伤疤的疼都感觉不到了。 离开院子的时候王子淇还听到里面男人的笑意。 她脸色一红却是酿出了几分甜蜜来。 …… 到了主院的时候谢言晚一眼便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顿时便打趣道:“啧咱们的公主脸色怎么这么红抹了胭脂不成?” 说着她又自言自语的摇头道:“唔也不对这世上的胭脂红哪儿抵得过咱们公主腮上的娇艳?这眼下分明是冬日怎么有人就春日情动了呢?” 听得这话王子淇瞬间便嗔了她一眼娇憨道:“晚儿姐姐怎么连你也嘴上不饶人?” 闻言谢言晚顿时莞尔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唔有么?我只是爱说实话而已。” 她这话一出王子淇越发的羞红了脸。 见状谢言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挑眉笑道:“怎么你这是想清楚了?” 听得谢言晚这话王子淇也不瞒着点头道:“似乎是想清楚了但是又有些不大清楚。” 其实到现在她也不确定自己对巴图尔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一想到不跟吴宇生在一起之后她反而是感觉轻松了不少。 难不成真的是她变心了么?还是说真的像晚儿姐姐所说的那样她对于吴宇生只是崇拜并不是爱。只是她区分不清楚所以才会让自己陷入这般痛苦的境地。 见她这模样王子淇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放心所以不清楚的时间都会给你答案的。” 至少她现在就看的十分明白了。 她们正在说话的时候不妨那门帘被人从外面挑开继而便见凤栖止走了进来。 房间内燃着炭火暖意融融。而他进来的时候却带进来了一阵寒风瞬间便让谢言晚二人打了个寒颤。 而后谢言晚便走上前去含笑问道:“阿止事情可办完了?” 今日一早她醒来的时候凤栖止就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早习惯了他的早出晚归所以并未怀疑凤栖止走的时辰。 只是靠近他的时候谢言晚还是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那是杀气和血腥。 虽然已经很淡了可是对于曾是杀手的谢言晚来说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什么事儿了?” 见到谢言晚脸上迅速收敛起的笑容凤栖止心中微叹。这丫头也未免太敏锐了些。 他心中微微叹息可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笑道:“一些公事罢了无妨。你们可吃了晚膳了?” 见凤栖止岔开话题谢言晚更觉得狐疑。他这神情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她仍旧能够捕捉到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愤怒。 他……在为什么事情而愤怒? “还不曾。” 谢言晚勾唇一笑回答了他的问题道:“你饿了么我现在命人传膳吧。” 不想她这话一出便听得门外脚步匆匆而来继而便有辰甲的声音传来:“主子。” “进来。” 凤栖止应了一声就见辰甲快速走进轻声道:“皇上醒了内侍监传话来说要您现在进宫。” 听得这话凤栖止眉头一皱迅速的将未来得及解下来的披风重新穿好点头道:“本座这就去。” 皇帝醒来就立刻召见自己……怕是大事。 眼见得凤栖止来了又走谢言晚站在原地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凤栖止似乎瞒了她一样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如今曲霖瑶等人已除清风也被绳之以法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他这般凝重呢? 而那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是一个线索。 眼见的谢言晚在发呆王子淇顿时含笑问道:“晚儿姐姐这是在想什么呢?” 闻言谢言晚这才回过头来道:“无事时候不早了咱们吃饭吧。” …… 凤栖止到了乾清宫的时候只有门口守着一个小太监而殿内空无一人。 他打量了一眼殿内轻声问道:“里面什么情况?”闻言那小太监登时将里面的情形一一道来:“回千岁爷皇上醒来之后便询问了那清风的动向得知清风身死可圣衣教教主逃脱之后便大发雷霆。方才不知犯了什么 迷糊竟然跟虚空对起话来他一直念叨着一个女人的名字且还叫嚣着不准她来纠缠自己……但是殿内分明空无一人。” 听完小太监的话凤栖止却是明白了过来。 这位皇帝怕是被心魔吓到了。 他快步走进了殿内等到了寝殿之后果不其然听到了皇帝的念念有词:“滚给朕滚!曲霖瑶朕告诉你不是朕对不起你是你们蠢一群蠢货哈哈哈哈!” 那一个名字被凤栖止准确的捕捉到。 他冷冽的一笑继而便整了整衣襟朝着内殿走去。 “微臣参见皇上。” 听到凤栖止声音的时候皇帝迅速回头。 他先是紧紧地锁着凤栖止的脸继而便又仿佛辨认他的模样一般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冷声问道:“你是那个贱人派来谋害朕的么!” “不微臣是来帮助您消灭那些魑魅魍魉的。” 凤栖止这话说的格外真挚而皇帝的眼神更是有一瞬间的涣散。 而凤栖止的声音则继续想着:“皇上不认识臣了么?臣是凤栖止啊。” “凤栖止……是谁?”皇帝狐疑的看着他忽而像是认出来他似的癫狂的笑道:“是你啊朕认得你!你就是朕的走狗。”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除夕夜宴,风雪将至 说这话的时候皇帝伸出手来在他的脸上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 那模样仿佛真的是在看一条狗。 “是皇上。” 凤栖止神情不变只是那眉眼深处却带着几分冷冽。 下一刻便听得他继续道:“皇上曲霖瑶现下正在逃微臣前来请求您下旨捉拿南越国余孽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曲霖瑶三个字瞬间便戳中了皇帝的痛处。 他猛地回头厉声道:“废物你竟然让她跑了?”说到这儿他又不可置信的望着虚空处摇头道:“不对她没有跑她就在这里!凤栖止朕命令你杀了她快!” “好。” 凤栖止霍然从皇帝的腰间抽出一柄长剑指着虚空道:“皇上那您可要下旨铲除逆贼么?” “要当然要!” 皇帝的神情里带着恨意和恐惧而后有下定决心一样握着凤栖止的手道:“朕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听得这话凤栖止的唇角闪过一抹嘲讽而后淡淡道:“微臣遵旨。” 他的模样像是哄小孩一样可是那神情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杀意。 皇帝在寝殿里发了一阵疯之后便再次晕了过去。 凤栖止命人传了太医齐齐的上前为皇帝诊脉。而他自己则站在殿外感受着那刺骨的冷意。 等到天色彻底的暗下来之后那些太医才走了出来恭声道:“千岁爷皇上已经没事儿了。” 而此时里面也响起了皇帝苍老的声音:“贤弟进来吧。” 凤栖止淡淡的望了一眼夜空而后缓缓的走了进去。 此时的皇帝再不复先前的癫狂浑浊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清明。 他靠在床上一张脸像是瞬间苍老了十余岁。可是那眸子里却是不变的权力和欲望。 “微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凤栖止平淡无波的说着这句话可是神情里却格外嘲讽。 万岁?呵安享百年尚且难做却还痴心妄想万岁当真是……愚不可及。 他的眸子垂下来是以皇帝并没有看到那几分冷意。 皇帝抬了抬手问道:“圣衣教余孽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他先前醒来的时候似乎听到宫人说了一些可是之后便记不大清楚了。但是这件事已经成了皇帝的心魔所以见到凤栖止他首先关心的便是这件事。 闻言凤栖止的眼中讽刺更浓只是声音里却格外的平淡:“回皇上圣衣教余孽大半已经伏诛。那清风道长也已经被斩杀只是圣衣教教主却逃了。” 他将事情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那声音里的淡漠就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冷眼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这话与皇帝先前恍惚之间听到的别无二致他的神情里瞬间便带出几分阴冷来咬牙切齿道:“这个贱人还真是命大!” 他此刻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那女人就是曲霖瑶了原本以为这贱人已经死了可是谁曾想到她不但没有死反而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建立了圣衣教! 这么多年他竟然没有发觉还险些被曲霖瑶要了自己的命! 一想到这里皇帝的声音里便满是怒火:“抓不到那就继续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将巡防营的权力交给你一定要搜捕到人!” 闻言凤栖止顿时拱手道:“微臣遵旨。” 皇帝下了命令心中的惶恐和恨意也消散了一些又想起先前自己在御书房晕倒的事情因道:“大食国的事情处置的如何了?” 凤栖止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道:“已经处置的差不多了因着年关将至所以大食国使臣现下还在京都等待着您的召见。”听得这话皇帝倒是很满意他的办事能力脸上的表情更缓和了几分道:“三日后便是除夕了那就等到除夕吧届时宴请群臣让大食国的使臣们也一起来咱们普天 同乐。” 听得这话凤栖止点了点头恭声道:“是微臣这就去办。” …… 直到出了皇宫之后凤栖止脸上的笑容才缓缓的收起取而代之的皆是冷意。 先前抓捕曲霖瑶的时候他因着要处理其他的事情导致自己没能亲自前往。 若不是如此曲霖瑶必定不会这么容易就逃脱! 可是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曲霖瑶逃了且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再次藏了起来。 念及此凤栖止的眉眼中便闪过一抹厉色。 曲霖瑶不死他便不得安宁那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自己眼前怦然炸掉。 所以他必须要将曲霖瑶尽快的除去! 然而凤栖止这一次却是事与愿违了。 尽管他已经命人将京城掘地三尺可是那曲霖瑶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他派了多少人除去寻找可是那消息却像是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直到除夕的当日他都没有接到任何关于曲霖瑶出现的蛛丝马迹。 …… 今日是除夕从一大早便天气便开始阴郁了下来等到了午后更是狂风呼啸天色都暗了下来。 房间内燃着上好的炭火可是依旧阻挡不住外面的冷风顺着门缝灌进来。虽然地面这会儿还很干燥可是空气中到处都是风雪将至的模样。 房间内点着灯八角琉璃的宫灯在狂风的吹动下不住地四下摇摆。 谢言晚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叹了口气认命的在兰心兰月的伺候下换着衣服。 不管外面的天气多么糟糕她要进宫这一件事也是躲不开的。 往年的除夕宫中都不会特意举办宴会。可是今年因着有大食国的人在再加上那些将士们打了胜仗皇帝便想要办一场宴会好让这宫中热闹起来。 皇帝特意下了圣旨但凡是三品以上的大臣和家眷都需要出席。而她的身份更是不得不去。 她换好衣服的时候正好看见凤栖止走了进来。 今日因着是出席夜宴所以他二人都难得的穿了正装。凤栖止是一袭墨色的官衣而谢言晚则是一套暗红色的宫装。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此刻暗红色的宫装包裹着玲珑的身躯越发的将她衬托出几分惑色来。 偏偏眼前的丫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诱人见他进来还歪着头问道:“阿止咱们可要现在出发么?” 这样的美貌凤栖止只想将她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如何舍得将她带出去? 下一刻凤栖止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他低下头去吻住了这张嘴汲取着她的甜蜜。 直到谢言晚都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一双拳头轻轻地锤着凤栖止的肩膀他才松了开来暗哑着声音道:“慌什么这会儿还早呢。” 他一面说一面便将谢言晚蜷在自己的怀中抱着她走到了床边道:“再睡一会儿。” 房间内的兰心兰月见多了这种情形早在凤栖止吻上她的那一刻便乖顺的退了出去。此时房间内只有他夫妻二人外面的风声呼啸丝毫不影响房间之内的温情。 闻言谢言晚一时有些好笑嗔道:“千岁爷的架子果然大这是要踩着时间点进宫么?” 不过想来也是宫中那些人的应酬一向是凤栖止最烦的能够晚去一会儿便能多得一会儿的清净何乐而不为呢? 怀中的丫头一脸的古灵精怪凤栖止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便觉得柔软不已让他忍不住再亲了一口。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有意逗弄他眉眼狡黠的揽上了他的脖颈仰头承受着他的爱怜。 只是那一双手却若有似无的向下探去一路带起火儿来。 下一刻她便被凤栖止狠狠地摁在床上哑声道:“小丫头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谢言晚挑衅的一笑眉眼弯弯道:“唔千岁爷想做什么妾身便想做什么。” 反正洛珏说了她怀胎的前三个月乃是十分重要的时刻。而且当时为了房间内的羞羞事情据说洛珏还格外嘲讽的提点了几句。 那些话谢言晚是没有听到可是回来之后看到凤栖止的神情她瞬间便福至心灵的明白了。 此刻某些人的火气无处发泄她这会儿不玩火更待何时? 谢言晚打的一手的好算盘那眉眼里越发带出了几分媚色。 她就勾引就勾引有本事吃了我啊! 事实证明在她怀孕的时候千岁爷的确不能吃了她。 但是…… 纱帐被人一把扯落下来遮住了床上的旖旎风光而内中则有女子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凤栖止流氓!唔……” 浅唱不时的从那床内泄露出来声音动人悦耳仿佛是在弹奏着一首美妙的乐曲。 …… 直到外面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来时那幔帐才被人重新的挂了起来。 有男人神清气爽的从床上下来吩咐人打了一盆水来而后亲自走到床前替某个满脸通红的小丫头净手。 而那个人一脸的娇嗔神情里尽是恼意与羞怯。这个老妖孽!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宫宴 到达宫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 风呜雪嚎的声音不绝于耳谢言晚坐在马车里面靠着凤栖止的肩膀昏昏欲睡。 马车内只有他们二人巴图尔跟王子淇则是在府上休息。 今日原本是要给使臣们的接风宴的可是巴图尔受伤之后王子淇在照顾他。所以二人都没有进宫来。皇帝原本在知道是圣衣教的人下手之后便有些愧疚听闻这个消息更是没有怪罪二人只是吩咐让他好生养着另外下了旨意道是让西楚的大臣们在除夕这一日普天同 乐。 马车停下的时候谢言晚这才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刚想下车却被凤栖止揽着肩膀带着几分诱哄道:“乖先吃了这个。” 那药丸带着几分苦涩的味道谢言晚下意识便皱了眉问道:“这是什么?” 她虽然皱眉可是药丸却是已然咽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一路向下而她的舌尖更是沾染了格外大的味道。 很苦也很难闻。 闻言凤栖止眉头微蹙淡淡道:“安胎用的。” 这话谢言晚却是不信的。她平日里也吃安胎药可是哪个都没有这个味道的。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唇角微勾解答道:“这是洛珏以备不测特意为你做的。” 今日这除夕夜宴上牛鬼蛇神都有难免会出一些什么幺蛾子。 谢言晚这才明白过来当下便点头笑道:“明白了走吧。” 他们来的不算早等到达乾宁宫的夜宴正厅时在场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除了身为正主的皇帝没来之外宁王也不在场。反倒是叶轻尘已然在位置上坐了而她身边之人则是寥寥无几。 大臣们谁都不敢上前搭讪的至于那些大臣家眷尽数都围在了主位上的连贵妃身边一脸讨好的笑意。 谢言晚二人进来的时候殿内之人顿时起来了大半纷纷行礼:“给千岁爷、王妃请安。” 就连叶轻尘也站起了身点头示意。凤栖止对于这些人视若不见甚至就连主位上的连贵妃都没有得到他一个眼神。谢言晚微微一笑她自然不敢这般嚣张因此便走上前冲着连贵妃见了礼恭声道:“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见到凤栖止的态度之时连贵妃的神情一暗旋即便收敛了起来做了一副温柔的模样道:“晚儿到本宫的身边来。” 谢言晚依言走过去面目恭顺。而那几个拼命讨好连贵妃的家眷们则带着羡慕和讨好的神情望着谢言晚。 谁不知道他们是在宁王这一派的等到宁王登基怕是这二人的富贵仍旧稳当呢。 对于这些神情谢言晚坦然受之温声道:“娘娘近些时日可好?” “你都不进宫来陪本宫说话本宫怎么会好?” 连贵妃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又叹道:“你说你一个娇弱丫头偏偏要随着去战场这一路吃苦了吧?”闻言谢言晚唇角带笑柔声道:“外有宁王赫赫威名内有夫君护着贞和贞和很安全呢。”说到这里她又转了个话题道:“这些时日皇上身体不适多亏了娘娘才能 让皇上转危为安呢。娘娘是我西楚之福论起来辛苦您也该是头功。” 她这话说的连贵妃心里格外舒坦拉着她的手越发不愿松开却是冲着周围道:“你们瞧瞧这丫头的嘴像不像是抹了蜜的?竟会说些好听话来哄本宫呢。” 见连贵妃眼中带笑周围的人顿时附和笑道:“王妃说的都是实话呢娘娘的确是我西楚之福。” 她们这些人讨好着连贵妃谢言晚则是行了一礼之后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想她刚一回去就听得身边的男人淡淡道:“外有宁王威名?嗯?” 九千岁的一双眼睛扫视着全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偏偏那嘴里的话像是生了眼睛的刀子字字的朝着谢言晚而来。 闻言谢言晚扶额笑叹将他面前桌案上的酒盏端起来放到一边一面笑道:“千岁爷您面前不该放酒的。” 听得这话凤栖止的眼神果然睨了过来道:“为何?” “因为您适合喝醋。”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眸子里满是调侃眉眼弯弯的模样叫人看的恨不能好好“教训”她。 凤栖止嗤了一声就着她的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若有所指道:“看来你的手还是不累的。竟还能端的起酒盏是本座的错。” 他这话一出口谢言晚脸上笑意顿时收敛了起来眸子里也带出愤愤来轻声道:“流氓!” 而流氓千岁爷在看到她这模样之后心情却是瞬间好了起来。 正在这时只听得殿外传来内侍监的高声唱喏:“皇上驾到宁王到……”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在场之人纷纷站了起来齐声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给宁王请安。” 谢言晚随着众人一同行礼而后在皇帝的“平身”声中复又回了位置坐了下来。 她的余光扫视了一眼皇帝却见后者脸色蜡白行走之时那身体几乎全都靠在了太监的身上。 这位皇帝怕是时日无多了。 在场之人几乎都下了同样的评价在看向宁王的时候更加多了几分热切。 而宁王却是在给连贵妃行礼之后便直直的朝着叶轻尘那里走去。 他坐下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位置上的软垫放到了叶轻尘的背后轻声道:“怎的穿的这样单薄?” 凤栖止这几日有意将奏折让他来处置上官翰骁已经有两日没有回过府上了。就连刚刚也是才从御书房里出来跟着皇帝一同前来的。 见他眼中的关心叶轻尘脸色一红轻声道:“来时穿了大麾的只是未曾带进殿内。倒是你这些日子辛苦了。” 他们二人低声说这话浑然不知不远处有一道人影正带着几分愤恨朝着这里望了过来。 秋惜格外不服气那宁王正妃虽然生的好可是不过是一个没有家世背景之人凭什么就能够得到宁王的宠爱? 而她身为尚书嫡女这样高贵的身份理应比那个冒名秋兰的丫头更适合站在宁王身边! 她这样想着便站起了身想要朝着宁王走去。 不想她的身子还未完全直起就听得内侍监唱喏道:“开席……”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但见那些宫人捧着各色点心菜肴鱼贯而入而外面也响起了宫人演奏乐器的声音。 一时之间大殿便热闹了起来。 随着那些乐器声音传遍大殿在座的大臣们更是挨个站起来说着吉祥话。 皇帝被这些人恭维着就连神情也好了几分。 这大殿里格外热络而凤栖止这里更是有数人前来讨好着他们。只是凤栖止这一张脸让那些大臣们不敢上前所以前来的就变成了那些夫人们。 谢言晚心中隐隐有些不耐可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却只能强撑着一张笑脸陪着她们寒暄着。 外间的宫廷乐师们一曲奏罢正赶上百官齐齐贺新年一时之间殿内的声音竟格外的和谐。 皇帝更是一张脸上满是欢喜在那些大臣的劝慰下他更就着金樽喝了一盏酒。 酒过三巡殿内的舞女们腰肢纤细几乎能一手折断而她们那勾魂身子桃花眼更是勾的在场之人脸色发红。 有小宫人进来恭声道:“皇上该放烟花了。” 闻言皇帝顿时便起身道:“走咱们出门放烟花去!” 殿外预备的烟花原本是要由皇帝亲眼看着放出去的可是这风雪交加之时却不适合皇帝出门去。 然而那些殿内的大臣想要阻拦却被皇帝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连贵妃更是柔声笑道:“皇上既然高兴咱们点燃一个便是有什么要紧的?” 她现在巴不得皇帝死了呢死了之后这位置她儿子便坐稳了! 而凤栖止从头到尾都是冷眼旁观更是不发一言。 是以这一群人便在皇帝的带领下齐齐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大殿之门敞开的那一瞬有风雪夹杂着吹进来瞬间便让在场之人纷纷打了个寒颤。 谢言晚往外看了一眼就见这雪下的越发紧了。 她裹紧了外袍藏在袖子下的手则勾着凤栖止的手指一同朝着殿外走去。 毕竟这位皇帝爷想要做什么他们眼下只有陪着的份儿啊。 说是出门其实也不过是站在殿门口看着那些小太监们站在雪地里用通红的手将那些烟花逐一点燃罢了。 一众人站在殿门口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可是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这样大的风雪吹在脸上像是冰刀子在割着一样又凉又疼。 而凤栖止更是直接将谢言晚搂在了怀中一只手护着她娇嫩的脸让她不被风雪侵袭。见状谢言晚的眼中顿时便闪过一抹感动。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刺客 谢言晚仰头一笑正看到凤栖止眸子里的温情。那一刻她的心突然便跳动的格外快若非这里是在公共场合她定然要捧着凤栖止亲一口的。 而后者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情藏在袖子里的手顿时便捏了捏她的手掌。 那动作显而易见谢言晚的脸瞬间便红了一红。 下一刻便见烟花炸裂的声音响起旋即便有大朵大朵的星火迸射开来在这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组成了最绚烂的花。 朵朵烟花腾空而起带起浓烈的硝烟气息而在场之人更是纷纷仰头朝着天上看去生怕会错过了这样的美景。 谢言晚从凤栖止的手指缝中朝着天上打量着见那些烟火腾空心中瞬间便充盈起了满满的感动。 身边是最爱之人腹中是他们的未来这样的盛世美景怎能不让她心生感慨? 然而她一个笑容刚露出来便突然听得有人带着惊恐的尖叫起:“死人了!” 喊叫的是一个女人而在众人顺着那声音来源望去的时候就见她的面前有一个人轰然倒地脖颈上的鲜血迅速蔓延开来将这白雪大地侵染出了一大片的鲜红来。 宫灯亮的如同白昼而这样的画面更像是一部惊悚片一样直白的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护驾……” 不知是谁先说出了这句话而后便见一群人迅速的朝着皇帝涌去。 而与此同时便见那殿内的舞女们齐齐的涌了出来然而此刻的他们再不复先前那样妖娆娇媚的模样一个个的面容冷厉眼带杀气。 而她们手上的红绸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每每卷上人的脖颈便会迅速的收割着生命。 偌大的外院之中瞬间便成了一片修罗场。 回过神来的将领们已然抄起了随手可用的东西与那些舞女们搏斗在一起。而内侍监尖锐的声音更是在这偌大的殿内响动着:“来人有刺客……” 随着他们的喊叫声响起便见外面瞬间便涌进来了大批的御林军。 然而那些刺客却像是无穷无尽似的在这夜空之中如潮水之中跑进来的越来越多。 皇帝在那群人的保护中不时的东躲西藏着而这里则是越发的乱了起来。 连贵妃等一群女眷更是纷纷的躲避着惨叫声不时响起更有女子的哭泣声充斥着大殿内。 见凤栖止护在自己身边谢言晚心中一暖她一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沉声道:“阿止这些人……”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些人的杀人手段……跟辰字科的人好像! 她这话一出凤栖止便知她想要说什么冷声道:“他们是月部之人。”日月星辰四部月部对燕翼遥的忠诚度不亚于自己的辰字科。当初他清缴圣衣教时竟只抓住了少部分的月部之人。原以为他们靠着自己的忍术躲避到了别的地方不曾 想他们竟然齐齐的出现在了这里! 闻言谢言晚的神情冷厉咬牙道:“阿止你不必护着我去吧。” 这么多天不安的事情终于有了来源。月部的人绝对不可能单独出现在这里除非有一个理由可以说得通。 那就是曲霖瑶还活着! 而如果她活着的话那么今日前来之人定然会有她的! “你怎么办?”听得凤栖止神情里的焦灼谢言晚宽抚的一笑将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做了一个战斗的姿势道:“阿止不必担心我作为你的女人若是没有自保的能力怎配站在你 身边?” 她眼中的光芒感染了凤栖止而后便见他勾唇一笑将手中冰魄银丝出手道:“好。” 且不说这殿里的人有大批的忠臣良将单单说凤栖止与曲霖瑶的恩怨纠葛他就不会放过在场的月部之人!此时殿内已经被清了个干净算是暂且的安稳之地所以谢言晚等人便都进了大殿之内躲避。眼见得凤栖止如地狱阎罗踏出殿外收割着那些人的生命谢言晚谨慎的往 后退了一退防备的看着殿外。 殿内的人瑟瑟发抖的聚在一起神情里都带着几分的惧色。 见状谢言晚顿时轻声安抚道:“大家都别怕……”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外面响起女声冷厉的声音:“上官煜你没想到吧?我还活着向你复仇来了!” 那女子声音响起的时候连贵妃瞬间像是见鬼一样的朝着外面看去。她不看则以一看过去之后竟被吓得顿时跌坐在地指着她道:“她她……” “曲霖瑶果然是你!” 上官煜被人扶着目光满是恨意恼道:“贱人你当真没死!” “呵让你失望了。不过今日你却是死定了上!” 随着她话音落下她身后的那群月部之人纷纷持着武器上前目标皆朝着上官煜而去! 这里的御林军不过几百人可是曲霖瑶带来的人竟然有上千人且各个都是能以一当十的个中好手! 厮杀了半日之后这里高下立判。而凤栖止更是眉眼冷冽道:“你果然来了。” 见到凤栖止曲霖瑶冷厉一笑道:“我自然来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你多日里的追捕?” 她一面说着一面截住了一个想要出去报信的太监直直的将剑刺入了他的身体内。 面前的地上瞬间便蔓延开了血迹这些人混战的时候曲霖瑶的目标却是直接的奔着上官煜而来:“上官煜拿你的狗命来!” 然而她的剑并未伤到上官煜。 因为下一刻就见凤栖止手中的冰魄银丝出手直直的将她手里的剑搅成了两段! 眼见得他护着身后的上官煜曲霖瑶眉眼一冷指着他们骂道:“凤栖止你还真是一条忠诚的好狗啊!” 她这话说的格外讽刺而上官煜更是哼了一声怒道:“朕的贤弟一向忠心倒是你既然当年没死那今日就再死一次好了!来人格杀勿论!” 听得他这话曲霖瑶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登时便笑出了声厉声道:“呵贤弟?凤栖止我当初还真不该生下你这个孽种!” 说到这儿她又看着皇帝有些迷蒙的眼神诡异的笑问道:“上官煜跟自己儿子称兄道弟的感觉如何啊?” 她这话一出皇帝顿时大惊失色骂道:“你在浑说些什么?” 什么儿子……凤栖止怎么会是曲霖瑶的儿子?眼见得皇帝这模样曲霖瑶笑的越发诡异她将手中的残剑扔到了一边嗤道:“胡说?上官煜你自己的种都认不出来了?若是你记性不好我大可好心的提醒你一句 当年被你退下万丈悬崖之时我还身怀六甲呢!而面前这个被你称为贤弟的孽种身体里流淌着你卑鄙无耻的血液!” 她这话说的又快又急偏偏字字清晰一字不差的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 下一刻便见皇帝脸上血色尽失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是我的儿子?” 他这话问的却是凤栖止。 眼见得凤栖止默然不语曲霖瑶脸上满是快意的笑声声音在这夜空中凄厉的像是女鬼的嚎声:“对啊上官煜这个惊喜怎么样?” 一想到这些年凤栖止都在自己身边皇帝顿时觉得头皮都快炸了。他的亲儿子伪装成了异性王到底是为了什么? 谋夺皇位么! 上官煜心中蓦然生起一股怒火伸手便将凤栖止推到了一边惊惶道:“来人护驾!” 凤栖止被他退到一旁的时候并未上前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 而曲霖瑶趁着上官煜愣怔猛地出手将他钳制在自己的手中长指甲掐进他的肉里声音更是满是狰狞:“怎么?看到你的亲儿子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不这不是朕的儿子不是!” 上官煜被她钳制住的时候还不忘记愤怒的反驳:“你假扮太监到底意欲为何?”闻言曲霖瑶顿时便得意的笑了起来恶毒道:“假扮太监?上官煜他是上官家的贱种我怎么会让他留着传宗接代的能力!不怕告诉你他七岁那年就被阉割了还是 我亲自命人去阉的!不止是他你们上官家的人都该死!” 听到曲霖瑶的话上官煜下意识的看向凤栖止神情里有被惊吓到的惶恐更有几分庆幸。 可唯独没有愧疚、或者心疼。 见到那几分庆幸之色凤栖止的心突然便凉了下来。 下一刻便有一道冰魄银丝猛然穿过了曲霖瑶的身体将她整个人都吊了起来! 曲霖瑶疼的尖锐叫起来双手也松开了上官煜。 鲜血从空中洒落混合着这丝绵扯絮的大雪坠落到了地上。 而曲霖瑶身上更是冒出了无数个血孔可是身子却是完好无缺。眼见得她如一滩肉一样的软倒在了地上不得动弹皇帝顿时便从旁边捡起了一柄长剑拼尽了全力狠狠地便刺入了曲霖瑶的心口!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为教主报仇! 可是就在他刺进去的那一刻却见曲霖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便抓住了皇帝的身子将他用力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下一瞬便听得一声闷哼响起。 皇帝的背上也被插了一柄长剑正在往外冒着血泡泡。 而曲霖瑶虽然双目圆睁却已然没了气息。 大雪纷纷扬扬风呜雪嚎像极了人声的哀嚎。 皇帝被她的手紧紧的搂着加上那一剑的威力整个人瞬间便昏迷了过去。 那些月部之人眼见得教主身死更是群情激奋吼道:“杀啊为教主报仇……” 她们猛地发动攻击竟然冲破了殿门的防卫直直的杀进了殿内! …… 那些乱党进来的时候谢言晚下意识便抓紧了手中的匕首警惕的望着跟御林军厮杀在一起的人自己则向后退着。 她的确可以自保可是自己还怀着孩子呢所以不能冲动! 殿内乱做一团而叶轻尘更是站在连贵妃的身旁忍着小腹的疼痛轻声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然而她只顾着安抚连贵妃却并没有看到身边的秋惜眼中带着恶毒的神情一把便将她推了出去! 而她踉跄着摔过去的方向正有一名乱党挥舞着红绸到处杀人! 谢言晚警惕的望着四周之时不期然的看到叶轻尘被人推出去顿时便目眦俱裂尖声叫道:“轻尘小心!” 听到谢言晚声音的时候叶轻尘下意识的回头想要躲开可正是那一眼她顿住了身子。 她的身后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连贵妃。 而她的面前是那狰狞表情的乱党杀手。 下一刻便见一道血光飞起而那个护在连贵妃面前的女子已然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她的小腹被红绸击中那夹着刀片的绸子将她的腹部染成了一片红艳艳的颜色。 叶轻尘疼的蜷缩到一起可是那手却还保持着将连贵妃推到一旁的姿势。 被人推了一把之后连贵妃顿时有些脸色煞白她刚想开口骂却猛然看到了倒在自己眼前的叶轻尘想要出口的话瞬间便咽了下去。 而那个刺客在一击之后顿时便朝着连贵妃而来。 然而她的脚步却在前行了一步之后再也进不得身了。 有匕首狠狠地在她的后颈上刺出了一个血窟窿之后又冷厉的抽了出来。 鲜血瞬间撒了一地而那女子咯咯了几声便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谢言晚将她的身子踹到一旁一把将叶轻尘搂了起来颤声道:“轻尘你怎么样?” 她一面说着一面颤抖着手从怀中搜寻着药丸飞快的喂到了她的嘴里。 别人不知道可是她却是清楚的叶轻尘的腹中怀着孩子呢!方才那一击…… 谢言晚竟不敢再想下去了。 下一刻便听得男人沙哑的吼声响起:“轻尘……” 随着他的声音响彻大殿便见他手中长剑虎虎生风砍向那些乱党之时竟像是刀切白菜一般下手又准又狠。 眼见得上官翰骁杀出一条血路来跌跌撞撞的到了叶轻尘的身边谢言晚心中一抽忙道:“王爷别担心我方才喂了她护心丸她的性命想来是无恙的!只是……” 她这话刚出就听得外面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开让开!” 谢言晚发誓她平生从未这般希冀看到洛珏的脸更没有这样的欢喜过。她一把抓住了洛珏的手指着地上的叶轻尘道:“洛珏你快看看!” “嗯。” 洛珏神情冷峻指着里面道:“先进去。” 从这大殿往内走还有一个临时休息的内殿。 上官翰骁抱着叶轻尘当先便朝着那个内殿走去。而洛珏更是随后急匆匆的跟上。 眼见得他们进去谢言晚这才走到努力缩到人后的秋惜沉声道:“来人将她们抓起来!” 此时厮杀已经近了尾声更遑论洛珏带来的时候还带来了辰字科的人。 此刻辰乙等人都在殿内保护着谢言晚听得她的命令顿时上前将秋家上下尽数圈到了一起而秋惜更是被人牢牢地摁着不得动弹。 秋惜被人摁下来顿时便满脸惊惶道:“娘娘救我啊……” 谢言晚无视她一脸的惊恐反而回过头来问道:“娘娘此女可是您要包庇的?” 见谢言晚这样咄咄逼人的声音连贵妃顿时便有些想要发火。可是想到方才叶轻尘舍命救自己的时候她又出了一身冷汗沉声道:“将他们带下去与逆贼同论!” 这话却是直接判定了秋家人的命运。 听到秋惜凄厉的声音响起连贵妃有些不自在便转身朝着内殿走去而叶轻尘也随之跟了上去。 她们走到的时候正好听见洛珏的声音:“她没有性命之危可是……孩子保不住了。” 闻言连贵妃顿时便一把挑开帘子走进去失声道:“她怀孕了?” 内殿中充斥着血腥之气而叶轻尘的裙子上更是被鲜血湿透。她的一张脸满是苍白一双眸子紧紧地闭着再不复先前的神采。 她问话的时候没人回答她。 而上官翰骁更是身子一晃猛地攥住了拳头狠狠地便捶在了墙上! 他的手上用力过大迅速的便有鲜血渗出来骇的脸色煞白。 见状谢言晚走上前轻声道:“王爷节哀你们还会有孩子的。” 上官翰骁却充耳不闻只是问道:“她当真没事么?” 洛珏叹了口气道:“伤到了身子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可是上官翰骁却是懂了。 这话连贵妃并没有听到。此刻的她心中五味杂陈。带着几分难受又格外的后悔。她是真的不知道叶轻尘已然怀孕了! 如果知道的话…… 她方才一定不会视若未见! 其实秋惜推叶轻尘的时候她是看到了的。可是她一向不待见叶轻尘所以那一刻她选择了漠视。 但当时的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决定竟然害死了她未曾谋面的孙儿! 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不会这么自私的! 可是…… 没有如果。 正在这时只听得正殿又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继而混合着周遭人混乱的声响:“不好了祥嫔娘娘要生了!” 谢言晚微微一愣看着旁边陷入呆滞的连贵妃叹了口气迅速的走了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就见大殿之内已然乱成了一团。那些在场的家眷们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一出乱哄哄的场面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终还是谢言晚喊了太医前来又吩咐宫人将她送到了最近的寝殿中一面着人请了收生嬷嬷来。 这些祥嫔宫内都是已然备下的所以不多时嬷嬷们便都赶到了。 殿内传来女子的声声惨叫而殿外则是同样凄厉的风呜雪嚎。 这一场宴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谢言晚捏着额头不着痕迹的捂着腹中的胎儿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幸亏凤栖止有先见之明给她吃了药丸否则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呢。 想起凤栖止谢言晚顿时一愣随手拽了一个在这里清场的宫人问道:“千岁爷呢?” 那宫人见到谢言晚忙的要行礼却被谢言晚制止复又问了一遍。 闻言那宫人才反应过来恭声道:“回王妃千岁爷在西殿呢皇上传召他过去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眉眼一冷忙忙的朝着西殿而去。 …… 当时曲霖瑶大限将至用尽了全力也不没有将皇帝伤到根本。所以他刚刚就已经醒了。在醒来的那一刻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将凤栖止传召了过去。 此时的他像极了行将就木的老人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浓重的喘息。 见到凤栖止走进来的时候他一把便攥紧了凤栖止的手带着几分恼怒问道:“说你想要什么!” 他的手上其实已经没太大的力气但是抓着凤栖止时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的疼痛。 那痛意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内中带着淋漓的鲜血缓缓渗出来。 不疼却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那过往的不堪。 而后凤栖止将他的手缓缓的推开淡淡道:“我什么都不想要。” “不可能!” 皇帝显然不信这个答案冷笑道:“你潜伏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想要?你想要谋夺朕的皇位对不对!”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凤栖止脸上那奇异的微笑。 凤栖止缓缓的靠近了他一字一顿的反问道:“这些年你做的事情我除了没有坐那把椅子还有什么没做的?” 这声音里带着凄凉和鄙夷更有隐隐的憎恶。 “朕当真是瞎了眼才会……才会……” 皇帝的神情里满是懊悔看着凤栖止的眼神更加不善。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又狰狞着神情问道:“烨儿也是你害死的对不对!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祥嫔难产 说这话的时候皇帝的脸上皆是一派的恨意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恐怕此时的凤栖止早已被他凌迟了。 凤栖止却是冷厉一笑混不在意的将他的手推开漫不经心道:“皇上莫不是病糊涂了要我提醒你么?上官翰烨是被你命人扔出去的。” 他低下头去正预备再刺激刺激眼前的男人却猛地听到身后帘幕被掀起有女子带着紧张和焦灼跑进来叫道:“阿止……” 那一声瞬间将凤栖止从地狱拉回了人间。 他瞳孔内的墨色缓缓的散去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珠来。 “臣妇给皇上请安。” 谢言晚恭谨的行了礼靠近凤栖止的时候悄然的将手指勾住了他的用唇语问道:“你没事儿吧?” 那根手指格外温暖像是在苦寒之地要冻僵之人突然拥有的一簇小小火苗。便是点燃了自己也想要拥有那一抹的温暖。 那一瞬间凤栖止心中所有的怨恨突然都随风散了开来眸中唯独剩下了眼前的这个丫头。 他勾唇一笑摸了摸谢言晚的头用着格外温柔的声音道:“丫头去别的地方等着本座。” 这里晦气。 凤栖止没有说出来谢言晚却是懂了。她点头刚想应突然便听到了床上皇帝的笑声。 那声音里带着嘲讽和快意甚至还有几分鄙夷:“你一个阉人竟也沉迷这男女情爱贞和你还真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啊?” 听得这话谢言晚抬起头来正色道:“为什么不呢?阿止如何也比那些道貌岸然人面兽心之人好上万倍皇上您说是也不是?” 她虽然没有指着鼻子骂皇帝可是那字字句句都是在说他让皇帝的脸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而凤栖止却是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唇角。 他终归是幸运的这天底下还有一个丫头全心全意的护着他其他人重要么?被谢言晚抢白了一通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他喘着粗气冷声道:“朕倒是没看出来你们两个这般情真意切!”说到这儿他又奋力的朝着外面吼道:“御林军何 在?宁王呢!” 然而不管他怎么喊着外面都没有人进来更无人前来应答他的话。 唯有凤栖止淡淡道:“御林军都在善后至于宁王皇上意欲何为?” 闻言皇帝的一张脸越发苍白了起来。也就是说御林军现在已经尽数在凤栖止的掌控了! 他现在好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杀了凤栖止。如今自己落到这个境地竟然没办法来钳制凤栖止了! 不过好在有一件事情是让他开心的。 “哼你最多也不过是一个阉狗罢了!” 听得皇帝这话谢言晚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问道:“皇上他可是你的亲儿子!” 天底下的人渣父母为何都让凤栖止摊上了! 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 相比谢言晚的愤怒凤栖止却是神情冷淡。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靠近了皇帝几步在后者想要躲闪的时候淡淡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你你什么意思?” 见到凤栖止的表情皇帝下意识觉得心中不妙。 下一刻凤栖止说出的话更是让皇帝心生惧意。 因为他说…… “曲霖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上官煜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笑。” 他的声音不重可字字像是滚雷压过皇帝的心更让他有些喉咙发堵。 所以……凤栖止还是一个正常人? 皇帝咬牙切齿对死去的曲霖瑶更添了几分憎恨! 可是在看到凤栖止的时候他又多了些许的恐惧。 这时候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若是凤栖止真的杀了自己…… 见皇帝这满是惊恐、猜疑的脸凤栖止冷笑着勾唇牵了谢言晚的手便朝着外面走去。 他当真是懒得再多看着皇帝哪怕是一眼也让他恶心! 不想他们刚出了殿门就见迎面飞速的来了一个内侍监。 那人脸上皆是慌乱甚至还不等宫人通禀便直直的闯进了大殿。 他一进殿便猛地跪在了地上慌声问道:“皇上不好了祥嫔娘娘难产!现在稳婆正在里面接生着奴才前来问话是保大还是保小?” 这话一出皇帝瞬间从位置上坐了起来着急道:“你是蠢货么?当然是保小啊!若是朕的皇儿出了意外朕唯你们试问!” 对于皇帝来说女人他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子嗣却是他最缺的! 谢言晚二人就站在殿门外对于殿内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眼见得那宫人快速去了谢言晚脸色一沉顿时抬脚就要跟上去。 凤栖止见状一把拉住她问道:“你做什么去?” 谢言晚声音里带着几分冷色沉声道:“我要去看看。” 她一面说着一面推开凤栖止的手直直的便跟上了那个太监。 还未进门便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内中有女子凄厉的哀嚎着其间还带着她的呼救声:“好疼救命我不生了不生了……” 谢言晚眉头一皱当下便要拨开宫人进去却被那宫人拦在了门口:“王妃这里是产房很晦气的您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闻言谢言晚一把将她推开来径自便走了进去。 祥嫔浑身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却是苍白的可怕。她的身边放置着水盆内中早已成了血红色。 殿内充斥着血腥气而祥嫔身下的褥子更是被鲜血浸的滴滴答答往外流血! 而此刻的祥嫔声音已然低了许多再不复先前的凄厉可是声音却听起来更加的让人揪心。 谢言晚神情一变这情形看着可是不大好了! 她连忙走上前将洛珏留给她救急用的护心丹拿出来一颗喂给了祥嫔。 这药是洛珏专为她的身子研制的对孕妇大有裨益。 药入口即化祥嫔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力气见到来人的谢言晚伸手去抓她带着几分凄然道:“王妃我怕是……熬不过去了求您救救孩子!”见她这模样谢言晚更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她伸手将祥嫔满是汗水的手攥紧沉声道:“娘娘可别说胡话再说了你若是死了日后可没人护着孩子!现在能救孩子 的只有你!” 她神情格外冷峻祥嫔见到她这目光竟然被吓了一跳心里也莫名紧张了起来咬牙道:“孩子……” 这漫漫长夜即将过去之时殿内才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那声音细细弱弱仿佛猫儿一样的抓挠着人心然而看在谢言晚的眼中却满是喜色。 祥嫔已然力竭昏了过去好在性命无碍而稳婆早已将那新生儿包裹起来可是在看到那孩子的象征之后却是脸色一变带着几分叹息道:“可惜了是个公主。” 闻言谢言晚顿时蹙眉沉声道:“公主怎么了一样的好快将公主好生安置好若是谁伺候的不尽心本王妃头一个治你们的罪!” 谢言晚的身后可是最大的靠山所以她这话一出在场之人谁都不敢怠慢登时便忙活了起来。有照顾小公主的更有跟皇帝去报信的。听得祥嫔生下来的是个女儿之后皇帝的表情顿时便难看了起来。他今夜受伤的虽说不重可是在丹药和毒药的双重打压之下早已经有些油尽灯枯如今得了这个消息 更是一口气险些没有上来。 皇帝阴沉着脸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来人将宁王请过来!” 这会儿凤栖止在安置昨夜刺杀的后续所以并不在西殿之内也让皇帝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在正事上他的确是信任凤栖止的可是在得知那是自己儿子之后这种信任就已然变成了恐惧。 所以皇帝现下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宁王来杀了凤栖止然后继承皇位! 因为……眼下已经不容许他再选了! 可是皇帝的算盘最终是要落空了。在得知内侍监的来意之后连贵妃神情一喜她这会儿才从先前的内疚之中回过神来得知皇帝行将就木顿时便带着喜色道:“骁儿现在可是你的机会快去见你父皇 !” 只要皇帝一死这个位置就是骁儿的了! 见到她脸上那情不自禁的喜色上官翰骁抬眸望着她淡淡的问道:“为了这个位置您害死了未出世的孙儿下一步还准备害死儿臣么?” 叶轻尘落胎之后上官翰骁得知秋家母女被抓起来登时便亲自前去审问。而得到消息更是让他方才险些弑母。 理智让他没有这么做可是看着连贵妃这般喜悦他的心就像是有人在拿着一柄到在狠狠地切割着让他痛到了极致。闻言连贵妃的脸上的血色瞬间便褪了下去她呐呐道:“骁儿母妃不是……母妃是为了你好母妃母妃不会害你的也没有想过要害你!”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皇上驾崩了 上官翰骁神情不变一双眸子里望着她的时候满是死水一样的沉寂。 直到连贵妃先受不了移开了视线之后上官翰骁才漠然道:“这个皇位儿臣即便是死也不会继承的。若轻尘不醒就请母妃替儿臣收尸吧。” 他这话一出连贵妃一个踉跄眼眸里迅速汇聚了泪意颤声道:“骁儿母妃真的知道错了可是我真的没有许诺秋家母女任何话!” 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若是早知道的话……她真的不会跟秋家母女多说一句话!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而她的孙儿也已经回不来了…… 不仅如此她跟上官翰骁的关系也彻底降到了冰点! 念及此连贵妃瞬间跌坐在地上带着哭声道:“本宫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见连贵妃哭的不能自已上官翰骁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看过去只是低下头将叶轻尘的手握在手里哑声道:“轻尘醒来吧我用一辈子为你恕罪求求你醒来……” …… 上官翰骁到底还是去见了皇帝只是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凤栖止亲自前来告知道是:“他要交代后事。” 眼见得上官翰骁跟凤栖止一起前来皇帝的一口气险些噎死自己颤颤的抬起了手不住的咳嗽着一面骂道:“奸贼你你胁迫朕的儿子!” 他此刻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念头却不想上官翰骁当先跪了下来也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父皇儿臣自请镇守边疆请您准允。” 闻言皇帝那刚喘上来的半口气又觉得咽不下去了。 “是不是他威胁的你?” 听得皇帝这话上官翰骁淡漠的摇头道:“此事乃儿臣所愿请父皇准允。” “朕不准!骁儿你是父皇最中意的儿子朕身死之后这个位置是你……” “儿臣不要。” 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再次被上官翰骁打断他的脸上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决心:“儿臣要镇守边疆这个皇位儿臣誓死不当。” 这话一出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他指着上官翰骁又指向了凤栖止咬牙道:“你你……” 见皇帝这模样凤栖止冷笑一声鄙夷道:“本座才不稀罕你这破位置别什么屎盆子都往这儿扣!” 听得这话皇帝的双眸瞪大道:“朕不信!” 若是他对皇位没念想为何会这么多年的潜伏在自己身边! 闻言凤栖止嗤了一声淡淡道:“爱信不信关我何事?” 他懒得再看皇帝的脸当下便要出门却被皇帝颤声喝住:“站住!” 见凤栖止的表情不似作伪皇帝先是狐疑又带出了几分的不甘心定定的问道:“老二你当真不愿么?” “不愿。” 这话上官翰骁说的格外干脆。 皇帝猛地摔在床上重重的喘着粗气看向凤栖止的神情里更是格外的不甘心。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绝对不能葬送! 凤栖止虽然是曲霖瑶的儿子可也有他的血统那就只有…… 不想皇帝这话还没说呢就先听得凤栖止道:“本座说的很清楚这个位置我不稀罕你也别想扔给我。” 至此皇帝才相信凤栖止是真的不想当皇帝可他的神情却更是扭曲了起来。 这两个人都不当的话那就只能让贤! 可是……他的江山凭什么让给别人? 所以…… “你不要也得要朕告诉你你必须必须……” 皇帝努力的支起了身子却在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重新摔回了床上。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爬起来。 眼见得皇帝那饱含不甘的双眸死死的瞪着上官翰骁却是最先反应了过来整个人都直挺挺的跪到了地上带着悲怆喊了一声:“父皇!” 侍立在一旁的内侍监们也在听到了这一声之后齐齐的下跪哭喊道:“皇上……” …… “皇上驾崩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谢言晚正在看新出生的小公主。 她早就预料到皇帝的命不久矣听到的时候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道:“千岁爷呢?” 那前来传话的小太监是凤栖止的人闻言低声道:“回王妃这会儿千岁爷和宁王正在御书房呢幸存下来的文武百官也在此。” 昨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再加上皇帝被行刺那些成了精的文武百官们都隐隐的猜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昨夜里这群人都没有走。 留下来善后的便去忙活了一整夜而那些无事可做的人便都记在乾宁宫里面待着等待着随时的传召。 这会儿他们都在御书房…… 谢言晚瞬间便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皇上殡天之前可有留下遗诏?” 闻言那小太监顿时摇头道:“回王妃并不曾。但是皇上曾经指着千岁和宁王要……二人都不肯。” 小太监说到某个字眼的时候顿了一下便掠了过去可谢言晚却瞬间懂了。 她虽然诧异皇帝竟然会想到将皇位给凤栖止可是在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蹙眉道:“你且去御书房守着有什么消息了再来向我汇报。” “是奴才遵命。” 眼见得那小太监去了谢言晚这才抚着额头叹道:“这个年过的当真是……” “糟透了。” 她的话没说完门外便有人接了一句旋即便见洛珏走了进来。 见他眉眼中还带着笑意谢言晚顿时嗤道:“我说洛小爷您敢不敢收敛一点那位可刚刚殡天呢。” 这么明目张胆的笑也不怕被宫人逮起来治罪! 闻言洛珏蔑然的睨了她一眼无谓道:“他殡天与我何干?” 他洛珏行事一向随心且因着从小与凤栖止的相处更是不大将这位皇帝放在心上。此刻听闻那人翘辫子不放鞭炮庆祝就是好的了还指望着他跟着象征性掉眼泪? 做梦去吧!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笑叹了一声又想起一桩重要的事情来因问道:“是了宁王妃怎么样了?” 那会儿自己着急找凤栖止这会儿却是不知道叶轻尘的具体情形。 “性命无碍了只是子嗣怕是从此艰难。” 那舞女的兵器着实狠毒裹了刀子的红绸又灌注了内力普通人尚且难以抵挡更遑论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弱质女流? 听得这话谢言晚的神情一变轻声问道:“当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么?” “也并非全无可能只是万中之一的机会。” 能让洛珏说出这样的话那怕是十之八九了。 谢言晚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个消息对于宁王来说怕是不大好。”要知道叶轻尘可是被他捧在手上的宝贝今日遭受这般磨难宁王绝对忍不下。 “可不是么宁王已经跟连贵妃闹僵了。”洛珏带着看好戏的神情可是在说起来叶轻尘的时候倒是真的有些惋惜:“只是可惜了这姑娘了看着像是个好的。” “是啊她的确是个好姑娘。”只是命苦了些。 谢言晚刚说了这一句就听得洛珏道:“御书房那边有热闹看你去不去?” 见他摩拳擦掌的样子谢言晚顿时嗔道:“您老自己去吧我可不去。” 此时已经是五更天了可是外面的天仍旧一片漆黑大雪纷飞如飘絮坐在屋子里都冷到了人的骨头里她才不想出门。 见状洛珏点了头又塞给她一瓶药这才转身出门去了。 临走之前还嘱咐了一句:“你好生歇着吧。” 谢言晚应了刚想寻个地方躺一会儿就听得外面的嬷嬷进来恭声道:“王妃祥嫔娘娘想要见您。” 虽说皇帝殡天了可是祥嫔却没有被怠慢这会儿她已经被挪回了自己的殿中安置妥当。 听得这话谢言晚一愣点头道:“好。” 祥嫔这时候找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 “诚王妃。” 见到谢言晚来的时候祥嫔点头冲着笑了一笑。 她这时候缓了过来虽然看起来格外虚弱可比起来生产之时的模样倒是精神了几分。 谢言晚微微一笑问道:“娘娘现下可好些了?” “本宫很好多谢诚王妃今日相救。” 祥嫔心里清楚她不过是一个嫔位若不是有谢言晚的话今夜里莫说是被照顾的周到怕是性命都难保了。 闻言谢言晚笑道:“娘娘不必道谢都是您福大命大。” “本宫哪里有什么福分?在宫中如履薄冰度日这才有一线生机。今日这般凶险若非王妃相助这一线生机也没了。” 见祥嫔这般谢言晚倒是对她起了几分怜惜。这个女人从自己初相见的时候便对自己帮过忙这几次看下来也还算是一个本分的人。念及此她的神情越发的和善起来温声道:“娘娘只管好生养着身子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是了您可看过小公主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这皇帝,谁爱当谁当 她提起了孩子祥嫔的神情里便多了几分柔和因点头笑道:“方才奶娘抱着过来给本宫看了一眼只是有些皱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呢。” 她这么一说谢言晚倒是笑了道:“新生儿哪有好看的?再过几日长开了便好了娘娘届时再看定然不舍得撒开手呢。” “那就承王妃吉言了。”祥嫔笑了一会儿又叹道:“生她之前本宫担忧的夜不能寐如今见她是个女儿身才算彻底的踏实了。” 这话却是说的格外心酸谢言晚只一向便明白她的意思。 祥嫔没有背景在这宫中又不是很得宠纵然一朝怀了身子可是没有庇佑之人难保那孩子就会活下来。 幸好这是一个女婴。 才让她有了活下来的命。 “娘娘不要胡思乱想您累了一日快休息一会儿吧。” 听得谢言晚的柔声安抚祥嫔莞尔一笑道:“好王妃若是不嫌弃本宫这里便在这儿歇一会儿吧。我这夕云宫内虽说陈设不多可炭火却是上等的。” 这倒是实情因着祥嫔怀着孩子所以过冬以来皇帝将那些好东西可这劲儿的往夕云宫里送。 闻言谢言晚便明白她叫自己来的目的因点头笑道:“多谢娘娘了您休息吧臣妇便先下去了。” 这祥嫔让人喊来自己怕是想要让那些下人们看看祥嫔的身后还有诚王府呢。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刚生了孩子兵荒马乱的如果祥嫔自己不想法子谁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她跟小公主? 谢言晚了解了她的想法打定主意便出门吩咐了几句。 眼见得谢言晚走了祥嫔这才垂下了眼睑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如今在宫中步步艰险跟谢言晚多说几句话也不过是想要借着她的势力让那些宫人对自己不太苛刻罢了。 毕竟…… 新帝刚死她身在月子里若是没个依仗怎么让她的女儿好好儿的活下去? 谢言晚敲打了几个宫人之后便随意找了一处预备歇息一会儿。 累了整整一夜这会儿躺下来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困倦。 只沾上枕头的工夫谢言晚便进入了梦乡。 而不远处的御书房内那些人却没有这么好命了。 …… 从那些文武百官们来到御书房之后他们讨论的便只有一个问题那便是皇位的归属。 原本这件事情是没有异议的毕竟皇帝如今剩下的皇子只有一位那就是宁王。 可是今夜发生的事情却让一部分的人心思活络了起来。 那前来刺杀之人是先皇后曲霖瑶无疑而凤栖止身为先皇后生下来的儿子按理说应该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 这古来都是立嫡立长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认回凤栖止。 更何况在凤栖止门下做事的人还不在少数而他们的心思就更加明显了。 毕竟拥立皇帝那可是从龙之功。 是以这些人便都分成了两派。 一派人支持拥立宁王登基另一派人则拥立凤栖止。 然而这个原以为会引起激烈交锋的事件等到两位正主到来之后竟然演变成了另外一种局面。 在拥立宁王之人提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宁王直接便撂下一句:“本王不当谁爱当谁当。” 而后他竟不顾这满朝文武的眼神直直的摔了袖子离开了御书房! 上官翰骁很窝火他原本以为过来是商议皇帝的丧葬的可是谁曾想到这些人竟然第一件事是提皇位。 他从来都无心皇位尤其是得知了凤栖止竟是自己同父异母哥哥的时候更加对皇位没了兴趣。 上官翰骁如今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带着他的叶轻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眼见得上官翰骁竟然就这么毫不留情的走了众人顿时便呆立在了原地。 下一刻这些人便将目光齐齐的投在了凤栖止的身上。 其实若是认真的算起来这位千岁爷治理国家也还不错这么多年虽说他的性子为他招来了许多的诟病可是真的要揪出来他在政绩上的错…… 众人突然发现他们竟然无错可揪! 毕竟千岁爷虽说平日里独断专横可是认真算下来那些他做的决定其实都是对的! 所以……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当皇帝也是可以的吧? 见这些人都看向自己凤栖止只勾起一抹轻慢的笑意来一字一顿道:“别人甩的锅让本座接?” 说完这话千岁爷一甩袖子抬起高傲的头颅扬长而去。 留下来的只有他鄙夷的眼神。 众人再次愣住了。 好一会儿才有礼部的官员反应过来带着几分不安道:“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脑海里闪过了同样的问题。 国不可一日无君可两位皇家正统的子嗣都不肯干这如何是好? …… 凤栖止出了殿门之后问了宫人谢言晚的去处直接便朝着那里行去。 等进了房间看到睡得格外安稳的谢言晚他顿时便气笑了。 “没心肝的丫头本座这里忙的脚不沾地你倒是会偷闲。” 他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可动作却是格外的轻生怕惊扰到了床上的女子。 直到这会儿看到了谢言晚凤栖止的一颗心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外面的那些纷纷扰扰仿佛再与他毫不相干唯有眼前的丫头是他最真实的拥有。 至于皇位? 呵。 凤栖止从未想过得到那个位置以前是无所求可现在虽说有了所求可却只有谢言晚一人。 如今天气寒冷等到天气转暖之后他还预备带着谢言晚去风景优美的地方养胎找一个山清水秀之地与她闲敲棋子落灯花也是好的。 想起那等场景凤栖止的唇角便勾起了一抹笑意来。 感受到身边熟悉的味道谢言晚翻了个身下意识的便圈住了凤栖止的手臂。 见这丫头只是换了个动作便继续睡凤栖止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柔情下一刻便将她小心翼翼的抱起朝着门外走去。 凤栖止现在一刻都懒得多待就算是要睡也是回府去睡的安稳。 谢言晚实在是太困了所以迷蒙中虽然感觉到有什么在晃动却是依旧睁不开眼睛放任自己睡着。 这一觉谢言晚睡得格外长直到暮色四合的时候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眸子。 身边罕见的有男人在熟睡而这周围熟悉的陈设无不告诉她这是在凤府。 她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凤栖止又迟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语道:“我出现幻觉了?” 不对啊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宫里睡的怎么一觉还睡回凤府了? 下一刻便有男人接口道:“本座将你抱回来的没良心的丫头。” 眼前的男人眼睛依旧闭着可是那手却准确的捏到了她的鼻子捏了一捏。 见状谢言晚顿时笑眯眯的躺到了他的怀里道:“怪不得我睡得这般好果然还是家里安生。” 不像是在宫里睡觉的时候总觉得不舒坦。 凤栖止被她这句话暖到低下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亲眼见得她又闭了眼睛想要睡觉便娇宠道:“起来吃些东西吧吃完了再睡。” 他一面说一面起身准备下床谢言晚知道他说的话一向都会做到因叹息道:“好吧不过我也确实饿了。” 算起来昨夜里她就没吃多少东西今儿晨起倒头便睡到这会儿已经一天一夜了。 她就算是自己不吃也得考虑下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呢。 眼见得谢言晚起身凤栖止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笑意。 在宫里的阴霾尽数散去唯有眼前的丫头是真切属于自己的。 甚好。 直到腹中被食物填饱之后谢言晚这才想起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宫里的事情都解决了?” 闻言凤栖止也不瞒着她将御书房的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末了又道:“那群老顽固倒是想得通江山交到本座手里也不怕我霍霍了。” 听得这话谢言晚顿时笑道:“他们打的好算盘呢这些年你名声被搞臭了可是为西楚办的事情哪一桩那一件是错的?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说到底这些大臣就是揣着明白说糊涂。 凤栖止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看得通透。”他将剥好的松子喂到她的嘴里又漫不经心问道:“不过晚儿不想体验一下母仪天下么?” 他其实是有些担心的若是他的丫头喜欢呢? 毕竟那可是母仪天下的位置。 不想他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笑眯眯问道:“母仪天下抵得过阿止与我一世一双人么?” 她的话瞬间便让凤栖止的心被撞击到眼神里也多了暖意融融。那模样像是一层一层的冰雪被尽数融化开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她尚有一劫 旋即便见他低下头哑声道:“本座何曾说过要与你一生一世?上了本座的贼船可是要坐生生世世的。” 听得这话谢言晚眉眼弯弯头一次说了凤栖止的词儿:“不害臊。” 她说完这话主动的将唇奉上含糊道:“不过我愿意。” …… 如今还在新年可经过了除夕夜宴的惊变之后全国已然没了喜庆之色入目之处皆成了一派的守丧之状。 皇帝身死乃是国丧。 御书房内两位皇帝嫡亲的子嗣纷纷甩手而去之后群臣们一时便没有了主意。那些人齐齐商议之后各自回家收拾了一番仪容便都朝着宁王府去了。 毕竟算起来宁王才应该是正经的皇嗣那位千岁爷……虽说理应是皇长子可是比起来跟凤栖止打交道相当一部分大臣们还是更愿意跟宁王相处。 可是不曾想他们却是注定要吃闭门羹的。 在宁王府门口等了整整一日都没有人出来见他们反倒是几个年老的臣子冻的有些忍受不住。 一连三日他们都铩羽而归。 到了正月初五那日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宁王府开门了也迎客了。 而且在朝臣们提出要让他主理发丧之事宁王也点头了! 然而还不等这些朝臣们欢欣鼓舞就听到了宁王提出的条件:“让本王主持发丧可以前提便是我不做皇帝。” 这话一出在场的大臣们都傻了眼了更有几个忍不住劝道:“宁王乃是贵妃之子又是皇上最喜欢的血脉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可惜这些大臣们预备好的一肚子的话都被上官翰骁用一句话堵了回去。 “本王心意已决你们若是执意也无妨本王这就带着王妃离京至于发丧便有劳诸位了。” 宁王绷着脸的时候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怕有多可怕且那神情里的坚定也让众人明白这位主子说的是正经的。 “可是若您不同意那这位置……” 有大臣脸色难看的提问又被上官翰骁一句话堵了回去:“立嫡立长这个规矩礼部尚书难不成还需要本王来教你?”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沉重的点了头。 罢了好歹先发丧了先帝至于皇位之事再去找那位吧! …… 宁王答应了下来便去打理发丧事宜可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来陪着府上的叶轻尘。 他这厢忙的脚不沾地而凤府的人却恍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不过凤栖止虽说行事恣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底也没有太过分到底是规规矩矩的挂上了白灯笼。 只是那灯笼仅限门口主院里倒是依旧如常。 且在挂灯笼之前凤栖止不知从什么地方将了尘大师揪了回来让他往主院加几道符咒好让主院不被这晦气所扰。 对此不止了尘大师觉得无奈就连谢言晚也叹息不已捏着眉心道:“符咒是道士的活儿好么千岁爷您这么公然让和尚抢人饭碗不大好吧?” 她一面说着这话一面睨了一眼旁边显然神情不大好的了尘。 不想凤栖止却是神情淡淡:“他抢人饭碗的事儿也不止做了一次了多做几次也无妨。更何况身为护国方丈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岂不叫人笑掉大牙么?” 谢言晚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只是了尘大师如今虽然依旧光着头可是那身上却没有穿袈裟除却那个锃亮的光头之外浑身竟无一处看起来像是和尚的。 念及此她越发狐疑也起了几分兴趣。 而了尘对于凤栖止的话显然是有些反驳无力叹了口气拿出基本经书让谢言晚誊写自己则在她房间内外捣鼓了一通。 谢言晚看的云里雾里好容易等到他忙完之后这才有了许久的时机。 “大师嬷嬷现在如何了?” 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再见到陆嬷嬷。虽说当初陆嬷嬷放走了曲霖瑶给凤栖止造成了麻烦可是这么久相处下来说没感情是假的这些时日心里的确挂念的很。 见她提起了陆绣了尘大师的神情倒是好了几分眼中带笑道:“王妃放心她如今已经无事了。” 闻言谢言晚这才放心下来待得看到了尘大师眼中的那笑意像是染上几分红尘之色后又觉得有些诧异。 他二人如今算是怎么个情况? 可还没等谢言晚想明白这里的情况呢外面已然有人前来回禀道是:“王妃三公六部的大臣们都来了这会儿都在会客厅呢。” 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前来自然是有正事要做。 先帝发丧之事被安置妥当那些大臣们在商议了之后又齐齐的去了凤府。 那些人有了先前在宁王府的经验这一次便做足了准备。 先前凤栖止也是不想见的可谁知失态的发展却不受控制。 先是有文武百官跪在门口恳求凤栖止登基继而不知谁将藏书阁的事情捅了出去那些受过藏书阁庇护的文人墨客们也加入了这个大军之内。 再后来便是有些百姓们…… 凤栖止可以对那些大臣们的跪求视若罔闻毕竟那些老胳膊老腿的缺乏锻炼偶尔活动活动筋骨还是可以的。 可是当那些万民请愿的时候凤栖止便有些迟疑了。 了尘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凤栖止的背后淡淡道:“既然心中迟疑何不顺势而为?” 闻言凤栖止头也不回道:“本座一向不懂何为顺势我便是势。” “那她呢?” 了尘大师望了一眼外面的百姓轻声道:“她命里尚有一劫非你君临天下不可解。” 听得这话凤栖止眉头一皱下意识道:“你又在故弄什么玄虚?” “是不是故弄玄虚你且去问一问她便是了。”了尘大师说到这里又道:“不过老衲倒是可以透露一句她的命格原本就是偷来的。而且迟早也是要还的。” “什么意思?” 凤栖止神情一紧可了尘大师却再不多言只是抬脚向前将凤府半掩的大门彻底推开大踏步的离开了。 他的确没有说谎偷来的东西自然迟早要还回去。可若是融为一体的东西呢?那就没什么还不还之分了。 事到如今若是那丫头还有什么劫难那便是死劫了。可是人生在世哪能难逃一死? 了尘大师望了一眼那敞开的凤家大门看着里面某个站立在原地之人缓缓地露了一抹笑意。 龙翔九天他这条龙迟早是要回归正位的。 …… 了尘大师走了之后凤栖止的神情便有些阴晴不定。他站在原地良久霍然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只是临走之前到底是吩咐道:“将他们迎进来吧。” 那些个大臣们已然做好了准备要在这里跪个几天几夜了可是没曾想这才第二天就被下人们客客气气的迎进了正厅。 他们一时都有些吃惊以至于坐到这里还在互相眼神交流。 这位千岁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千岁爷自然不好说话不多时他便从门口走进来只是手中还拿着一份刚刚写好的文书面无表情的往桌子上一放沉声道:“这些条件你们应下本座便接了这烫手山芋 。” 在他看来这个西楚国便是一个烫手山芋。 那些大臣们在看到文书上面的内容之后便有些脸色不大好。凤栖止也不逼迫他们只是淡淡道:“选吧。” 最终在场之人还是答应了这上面的条件。 …… 这正厅的灯火亮到了深夜而谢言晚也早已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他们交谈的内容。 等到凤栖止回来的时候便见这丫头眉眼弯弯的望着自己笑眯眯道:“阿止事情谈妥啦?” 她的话音里没有半点不适眉眼依旧是浅笑着丝毫没有不悦。 凤栖止点头带着玩笑道:“晚儿本座给你带一顶凤冠如何?” “唔甚好。” 谢言晚弯唇一笑眼前之人不管是身在何等位置有一点都是改变不了的。 那就是他是她的阿止。 至于其他的重要么? “晚儿你可曾有瞒着本座之事么?” 谢言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凤栖止这话。 她眉头一蹙带着几分困倦道:“不曾。” 眼见得她犯困凤栖止眉眼柔和一面替她抚着背一面思索着了尘大师的话。 越想他便越觉得那了尘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套。 这丫头当初是什么境地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何有能力去偷别人的命格? 也是他白日里太过担忧了竟为了这老秃驴的话而乱了心神。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他就算是想要反悔怕也来不及了。念及此凤栖止自嘲的一笑便放下了心事搂着怀中之人沉沉睡去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她的过往 第二日谢言晚醒来的时候身边之人已经去忙了。她躺在床上许久总觉得昨夜里凤栖止问了自己什么问题可是她却有些记不大真切了。 好一会儿她才隐隐想起来他说的似乎是……瞒着他的事? 那怎么会有呢这厮现在将她里里外外都给扒的格外干净了。 谢言晚摇头叹气却突然愣住。 不对…… 认真讲起来还有一样那就是她的身份。 在这里呆久了她俨然是一个古人。可是这时候她才恍然想起来是啊这具身体原本不属于自己的。 她不是尚书府嫡长女谢言晚而是飘荡在这里的一抹幽魂现代杀手、言晚。 那一瞬间谢言晚便觉得有一身的冷汗起来连心口也跳动的格外快。 阿止为何会问这个问题莫不是知道了此事? 谢言晚一时有些失神他们之间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她自然不会傻到怀疑凤栖止是否要害自己。 其实她也不是有意隐瞒这件事情只是起初她是不敢说后来觉得不必要说。 毕竟陪着他的是自己那就够了啊。 然而此刻谢言晚却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跟凤栖止沟通一下这件事情了。 至少他应该有知情权。 谢言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朝着床内侧翻了个身一双手下意识的放在了小腹上。 正在这时有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头。 谢言晚正在思索着事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当下便短促的尖叫了一声可在闻到熟悉味道之后她又松了一口气。 而后她带着几分惊惶道:“阿止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 见她的模样里带着几分哀怨凤栖止扶额道:“本座有这么吓人么?” 谢言晚自然不能点头当下便违心的摇了摇头而被他这么一打断先前自己在想的事情倒是忘记了大半。 反倒是凤栖止带着几分好奇问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么一问谢言晚倒是想起来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正色道:“阿止我觉得有一件事情我是有必要跟你说一下的。” 见她这么严肃凤栖止倒是愣了一愣他脱鞋上床抱着谢言晚这才淡淡道:“说来听听。” “昨夜你问的话我太困了所以没想起来。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 闻言凤栖止眉头一蹙低下头去问道:“何事?” 却不想这丫头并没有直接说只是神情严肃的问道:“阿止你信我么?” 这话问的倒是废话了他如何不相信她? 只是不想谢言晚说的第一句话便让凤栖止受到了些许的惊吓。 她说…… “其实我不是人。”好在谢言晚及时的发现了自己言语上的漏洞又补充道:“准确的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来自未来的人可却不在你们这个朝代的未来。就好比说是两条平行的线你 这条线的未来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那个时空的过去里却没有你。”谢言晚将自己的老底儿都讲了一遍见凤栖止的神情有些严肃她又拿起自己跟他的头发放在一起道:“或者我换个说法西楚好比是你的头发根部而我那个时代好 比是我头发的发尾我们原本不该有交集的。” 她这么费尽苦心的讲解却不料凤栖止下一刻便将她的头发跟自己的打了个结沉声道:“如今不是交集了么?”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待得反应过来之后看着凤栖止紧抿着的唇叹息笑道:“但是原本是不应该的所以阿止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明白。” 凤栖止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钳制着她淡淡道:“你既然招惹了本座那么就别想就此逃开。你是那条线上的不重要可是如今你却是本座这艘船上的!” 说这话的时候凤栖止自己都未曾发觉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发抖。 其实谢言晚这话他虽然听不大懂可却也想到了一个词儿:借尸还魂。 而他此刻也明白了了尘大师的话谢言晚偷来的命格是这个尚书嫡长女的。 但是那又如何? 是他的人那便只能此生在他身边。就算是原先的那个女人想要夺回去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若这个皇位能护佑着怀中的丫头那他去做便是了! 只要…… 她在自己身边。 谢言晚没曾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便有些眼眶发湿轻声道:“是妾身是您船上的人不会下船的。” 她怎么能舍弃眼前的男人呢? 谢言晚笑的格外温柔甚至还主动的送上了自己的唇。 …… 服丧过后便是新君大典了。 大典定在了二月初龙抬头的好日子。 在此之前谢言晚二人就已经搬进了皇宫。 原本上元节该是一个很热闹的日子谢言晚还做好了打算要让凤栖止带着自己去好好儿的玩一玩可是因着皇帝的丧期所以一切都已经从简。 对此谢言晚虽然失望可是也知道眼下大势所趋只得叹息一声便老老实实的养胎了。 登基大典格外繁琐本来谢言晚还能凑个热闹。 可好巧不巧的她感冒了。 这两日天气回暖加上身边有凤栖止这个天然火炉所以谢言晚便无意中踢了被褥便染上了风寒。 虽说有洛珏的调理吃了几服药之后谢言晚便不再化身为鼻涕妞妞可是依旧没有让凤栖止的担心减少一分一毫。 于是乎按个热闹至极的登基大典谢言晚便只能待在凤仪宫中老老实实的听着声音。 好在凤栖止还不算是完全没良心知道将巧穗妙书二人唤来陪着她解闷儿。 闲不下来的谢言晚转了转眼睛之后便吩咐人拿来厚实的纸张手动做了一副扑克牌。 等到凤栖止忙完一整日的登基一日还未推开凤仪宫的门就听到了大殿内某个丫头张狂的笑声:“对二我没牌了哈哈哈哈给钱给钱!” 门外的凤栖止成功的黑了脸。 …… 二月初的时候新帝凤栖止改祖姓为上官栖止登基后年华为顺德元年为武帝。 二月上旬的时候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确切的来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件大事。 武帝登基所做的头一件事不是整顿朝政而是将叶家的案子重新翻了出来。 其后便以宁王为首的一干人等齐齐的作证道是当年乃小人作祟为冤假错案。 这中间有人提出抗议更有御史出来谏言直指凤栖止在先帝尸骨未寒之时做出此等不孝之事乃是大忌。 可是这人说完这话之后便直接被凤栖止革职抄家还发配到了皇陵让他前去打扫一生。 美其名曰:“你既然这般效忠先帝后半生就陪着先帝解闷儿吧。” 这事儿一出朝中的反对声音迅速的小了下去反倒是当年的证据被一桩桩一件件的找了出来最终为叶家的案子成功的翻了过来。 叶家之人尽数被平凡叶老更是被追封为忠国公。而幸存下来的叶轻尘身份也被公之于众被封为了郡主。 而上官翰骁跟叶轻尘的之间的事情更是被民间说书之人口口传诵演变成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浪漫故事。 至此叶家之事算是彻底的真相大白。 “多谢。” 二月末的时候上官翰骁前来辞行见到凤栖止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叶家之案他原本是要一力为之的却不想凤栖止上位之后竟然没等他开口便做成了这件事。 上官翰骁的心里不可谓不感激的。 闻言凤栖止嗤了一声道:“跟朕之间还需要说谢么?” 上官翰骁望着他眸子里的点点笑意也释然的笑了起来恭声道:“是皇兄。” 说起来也奇怪对于凤栖止他从开始就没有讨厌过。当时他还想过是因为什么现在想来大抵就是因为这份骨血亲情? “这就准备走了?” “嗯。”上官翰骁点头道:“轻尘身子不好边疆虽然风沙大可是却有她一直渴望的风景。我已经亏欠她太多余生只希望能够陪着她安稳度日。” 他这些年放不下的太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希望护着她安稳她不喜欢被禁锢着自己便带着她看遍大好河山之后寻一处世外桃源白头终老便足够了。 见他有些释然的模样凤栖止反倒是多了几分羡慕轻咳一声道:“也好。”上官翰骁一笑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因有几分迟疑道:“只是皇嫂那里还请皇兄帮臣弟说一声对不住。当时在楚州我以为你是……所以疑心她生了别的心思言语 有些过激。” 他如今算是知道为何凤栖止不生气了这位以太监之身权倾天下却蒙骗了天下人。不过也好人生能得妻儿相伴这一生才算是圆满啊。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结局 他当初还为凤栖止担心过只是不想到头来怕是难得妻儿圆满的是自己才对。 可是无妨了只要轻尘还在他身边那么他们有没有子嗣自己都是不介意的。 见他提起谢言晚凤栖止的神情里便多了几分柔情。而后他噙着一抹笑意道:“她那里你不必担心。” 当初谢言晚因为这事儿可没少抱着肚子说自己的坏话而且这件事被误会的话怎么算好像都是他吃亏的多啊。 毕竟府上那时候可没少人背地里用同情的眼神看自己呢! 一想到这里凤栖止便有些失笑。 他这个小娇妻惯是不肯吃亏的好在他也乐意宠着。 见状上官翰骁便放下心来略寒暄了几句便拱手道:“如此臣弟便走了。” 凤栖止微一点头起身道:“走吧朕送你。” 这会儿叶轻尘还在凤仪宫呢上官翰骁要去接媳妇儿他也要回去看看那丫头了。 而此刻的凤仪宫里却是格外的安静。 自从孩子小产之后叶轻尘的神色便有些恹恹此刻见了谢言晚也只是微微勾唇神情里到底多了几分的暗淡。 见她这模样谢言晚不由得的轻声劝慰道:“轻尘以后来日方长你跟宁王的日子还长着呢千万别因为此事想不开啊。” 闻言叶轻尘勉强勾唇摇头道:“娘娘放心臣妇明白的。”她只是……心里有些闷。 那是她跟子辰的第一个孩子可是就这么没了! 看到谢言晚眸子里的心疼叶轻尘强撑着一个笑容道:“大抵臣妇同这孩子是没有缘分的我想得开。”听得这话谢言晚越发有些不是滋味儿因道:“每个孩子来到人间都是经历磨难的。也许是上天怜惜她不愿意让她受这些苦难吧。”说到这里她又顺着窗户看了 一眼并肩而来的两个人轻声道:“更何况你跟宁王好容易苦尽甘来他的心思你也了解的。” “是。” 叶轻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待得看到上官翰骁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角。 是啊便是为了上官翰骁自己也不能这般萎靡。 至少不能让他为自己担心。 上官翰骁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叶轻尘眼眸里的笑意那样全心的依赖和内中隐隐的愁绪瞬间便让他的胸腔中带出几分酸涩之意。 他快步走进来先是行了一礼:“皇嫂臣弟来接她回家。” 闻言谢言晚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后进来的凤栖止这才笑道:“那你们一路保重。”说着她又拉着叶轻尘的手诚挚道:“轻尘你有时间了可要记得回来看看。” 叶轻尘浅笑着点了头又行了礼便随着上官翰骁走了出去。 虽是二月的天可还带着几分的寒意而叶轻尘出门的时候上官翰骁下意识的便将她的大麾系好眉眼温和的护着她慢慢走远。 见这二人的背影远去谢言晚微微叹了口气道:“他们这就走了啊。” 她的心里还有些舍不得。 见谢言晚有些隐隐的忧愁凤栖止走过去揽过她的肩膀在她眉心吻了一吻笑道:“无妨本座陪着你呢。” 听得这话谢言晚抬头看着他笑道:“嗯我也陪着你。” 他二人相视一笑眉眼中尽是柔情。 因着谢言晚怀着身孕所以一切事宜从简而她接了凤印之后便真正的成了这后宫里的女主人。 不过也只是名义上的。 因为凤栖止怕她劳累早将一切需要操心的事宜尽数着人去办了而谢言晚每天的日常便是喊着几个丫头们一起打扑克。 她的无聊之举倒是给后宫里人找了一个很好的打发时间的游戏。 到了后来这游戏更是传扬了出去举国上下都知道了这么一种娱乐方式。 凤栖止对此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在某次下朝之后见这丫头只顾得玩牌而忽略了自己便亲自上了场淡淡道:“朕也来与你们玩一把。” 于是乎这一整日便听得凤仪宫中传来阵阵哀嚎。 其间还夹杂着谢言晚愤愤的声音:“你为什么又赢了?” …… 在谢言晚将自己殿中所有的金银首饰私房钱都输光了之后谢言晚便咬牙切齿的发了毒誓:“我再也不!玩!了!” 丫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明明从来没玩过可就输了一局之后全是自己输! 没天理啊没人性! 对于谢言晚的愤愤凤栖止倒是格外的淡定甚至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还整好以暇道:“你还欠朕一百两记好了。” 谢言晚:“……” 这相公是她她自己找的她忍! …… 上官翰骁带着叶轻尘离开的第二日连贵妃前去找了凤栖止。 “皇上请准许哀家前往宁王封地。” 宁王到底是王爷虽说他自请镇守边疆可凤栖止怎么可能当真让他做一名武将?是以在他们走之前便下了一道圣旨将边疆三城尽数化作了宁王的地盘。 此刻听到连贵妃的话谢言晚顿时愣了一下诧异道:“母妃何出此言可是宫人照顾不周么?” 闻言连贵妃微微一笑看着他们二人诚恳道:“晚儿做的很好她们也没有苛责哀家。只是哀家想要去补偿骁儿和……轻尘。” 她这些时日一直在忏悔可是不管怎么忏悔那个孙儿都不会回来而她跟上官翰骁的关系也越发的糟糕了下去。 所以连贵妃才打定了主意想要离开。她想如果用自己剩余的日子去补偿他们应该还是有机会修复的吧?听得这话谢言晚才明白了过来。她刚想说话便听得凤栖止当先道:“随子去封地古来倒不是没有这个先例。不过你确定要去么?若是此去那死后便难葬入皇陵了 毕竟边疆太过遥远。” 凤栖止难得有这么多话与其是说给连贵妃听的倒不如说他是在给谢言晚解惑。 而在听了凤栖止的话之后连贵妃却只是淡淡一笑嗤道:“先帝的陵墓谁爱陪着谁陪着吧。” 到了先帝身死她都没有得到过他的垂怜又何必在死了之后也挨着他受气? 闻言凤栖止勾唇一笑连谢言晚也诧异她的答案看了连贵妃一眼。 “好朕准了。” 见凤栖止点了头连贵妃神情一喜道了谢之后便走了出去。 眼见得连贵妃离开谢言晚叹了口气道:“倒是没想到她最后竟会这样选择。” 虽说连贵妃做了许多的错事可说到底也是太爱上官翰骁了吧。 如今她能悔过这一切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 谢言晚叹息了一会儿又带着几分怅然道:“阿止如今宫中就剩我们二人了。” 这偌大的宫殿着实不如凤府。可是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她就只能陪着阿止走下去了。 好在他在。 念及此谢言晚扬眉冲着凤栖止勾起一抹绝美的笑意。 此时天色将昏夕阳将天幕都镀了一层金光。凤栖止低头望着她的脸突然便心血来潮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谢言晚被她吓了一跳待得出殿门后看到来往的宫人更是红着脸道:“阿止你药做什么?” 闻言凤栖止只回了她三个字:“看风景。” 城楼之上从上往下看去地面上皆是初春的新绿与花苞解了冻的河水缓缓流着一切都显得欣欣尚荣。 而仰头望天更可以看到那霞光万丈的天幕那日头西沉时瞎逛洒在红墙碧瓦之上更让人心中一阵激荡。 这样的盛世美景身边得一人相伴何其的欢喜。 显然有这样心情的并非她一人。 眼前之人似是被这美景所感动低下头虔诚的在她的额头一吻哑声道:“晚儿余生得你相伴本座很欢喜。” 他的眉眼中早已褪去了初见时的冷厉内中满是一派的温柔情意。 犹记得初相见时他恍若修罗地狱却并未伤害自己分毫。 再后来时那些刀枪血雨也是得他以身相护。 从相知到相许再到如今长相守。 她何其有幸能得他护着自己。 谢言晚心中柔肠百转面上却是没有回应只勾起了唇角眉眼带笑道:“阿止我给你唱首歌吧?” 说着她也不待凤栖止反驳便当先开口唱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泛舟。” 她唱歌的时候一双眸子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情意仿佛织成了一张网将凤栖止困在其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亦知。” 唱到最后的时候谢言晚微微顿了一下到底是将最后那一句改了。 她如今跟凤栖止乃是二心如一。 听到这句的时候凤栖止低下头与她相视一笑。那手已然伸过来将她抱在了怀中一双眸子里皆是缱绻温情。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亦知。全文完。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贫僧为你算一卦吧? 陆绣想她跟了尘大抵就是一段孽缘。 初相见的时候她随着公主和亲到西楚半路上遇到一个昏倒在地的和尚给了他一袋子水。 当时他昏昏沉沉的抓着自己的手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姑娘贫僧为你算一卦如何?” 陆绣是南越国人信奉天神并不相信和尚。 可是看到他眼神里的澄澈陆绣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他抓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日皱着眉头说:“姑娘命里似乎缺些东西。” 陆绣被他的神情吓到莫名有些紧张问道:“缺什么。” 然后便见那和尚眼带桃花格外轻佻的说:“缺我。” …… 二次相见的时候是在宫中。 公主到了西楚之后皇帝虽然待她还好却是终究有些防备大多事情都不愿意让公主知道。 可这日他却破天荒的让公主去乾清宫道是五台山高僧前来让她一同听经讲座。 陆绣作为公主的贴身女官自然是要去的。 不想便再次看到了那个色和尚。 当初她回应给了那人一巴掌之后原以为此生不复相见。当时他还口口声声道会有相遇那日不曾想竟然这么快应验。 而这一次他点名让自己为他斟了一杯茶。 之后又再次说出了那句轻佻之言:“姑娘贫僧有一卦你可愿意听?” 他的话一出上官煜跟曲霖瑶都齐齐的看过来一脸兴味的望着这个色和尚。 她因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看不到自己眼神里冒着的火光。 反倒是皇帝格外有兴致的问道:“不知了尘师傅得出的什么卦象?” 闻言了尘兴致勃勃挑眉道:“贫僧算言她命里缺我。” 皇帝像是听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拉着曲霖瑶的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指着陆绣道:“是么那朕将这宫人赏给了尘师傅可好?” 听得这话曲霖瑶顿时变色带着几分恳切道:“皇上阿绣她……” “怎么瑶儿舍不得一个宫人?” 陆绣不傻自然听出了皇帝声音里的警告之意。 她顿时便抢在了曲霖瑶之前跪在地上道:“奴婢遵皇上旨意。” 她是公主的丫鬟理当为公主分忧自然不能让她为难。 皇帝留了一个让她二人相处的理由便携手带着曲霖瑶离开了。据说因为他心情大好当夜里甚至还歇在了主子那里。 陆绣望了一眼天上的繁星点点眼眸中缓缓挂上了泪意。 听得身后脚步声传来陆绣顿时回头愤愤的瞪着他像是一只倔强的小兽。 “别这么看着贫僧贫僧会心动的。” 了尘仍旧是一脸的痞笑身着袈裟眼带俗气。 “你真无耻!” 得了陆绣的评语了尘煞有介事的点头:“中肯。” “你……你不是和尚么怎么这么六根不净!” 陆绣不大会骂人见他施施然更觉得生气。 然而却不想了尘迅速的收敛的笑意正襟危坐的给了她这样一个答案:“六根不净才要斩断红尘之根。你叫陆绣是吧?” 他前一句话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后一句话就恢复了那个轻佻的模样。 陆绣带着气氛却又无可奈何点头道:“是我叫陆绣。” “贫僧有一个俗家名字叫姚子章。” 闻言陆绣一愣:“你不是和尚么叫什么了尘的怎么还叫俗家名字?” 当时了尘并未回答她只是弯唇一笑便进房休息了。 许久之后陆绣才得到了这句话的答案。 那时他说:“红尘俗世不了如何配唤作了尘?” …… 了尘在宫中住了三个月便让她陪了三个月。 从夏荷盛放到黄叶坠地。 而那些时日的相处也让陆绣从最初的厌烦到后来的动了心。大抵是因为她从未跟男人接近过更不知这西楚的和尚恁般多规矩是以在得知他要离开的时候陆绣甚至还拦住了他的去路不可置信的问道:“姚子章你要舍了我回 山上?” 那时的他穿了一身袈裟眉眼里褪去了红尘色尽数是清明:“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尘缘已了俗世再无留恋。” “那我呢?” 陆绣双眸通红指着身后的大殿问道:“这里呢?” 他眉目中再无情意唯独剩下了薄凉:“贫僧命中有一道情劫情劫不度难以成佛。如今数劫已过贫僧已然再无牵挂。” 说到这里他定定的望着陆绣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当时施主曾问贫僧一个问题如今贫僧可以回答你了。” “红尘俗世不了如何配唤作了尘?” …… 他离开的时候陆绣跌坐在地上唇角微勾眼中却是仓皇的落下泪来。 原来这三个月陷在里面的只有自己。 他像是一只毒蛛不紧不慢的织网任由自己落在网上挣扎最终等到她再逃脱不得时张嘴一口吞下。 成全了他。 毁灭了自己。 “姚子章我恨你!” “姚子章我恨你!” 午夜梦回的时候我经常会梦到这一幕。 当时我曾回过头却为此后悔了一生。 若不回头我不会看到她那般狼狈模样更不会为此揪心几十年。 从午夜瞪眼到晨钟敲响门外也传来小沙弥的敲门声:“方丈该起床了。” 我这才回神从床上坐起。 不错我是一名和尚。 从出生时我便被送上了五台山。据说是因为国师预言我乃是佛宗转世之人。 因此我不但被收为他唯一的徒更是自幼参禅悟道那不被准允进入的藏经阁却是我随意进出之地。 二十岁那年师傅坐化。死之前他言道我会断送在情字之上。 对此我自然是不信的甚至还在他嘱咐了不准前往某处时执意前往。 大漠的风沙真大迷了我的眼。 可在见到她的时候却迷了我的心。 她叫陆绣。 第一次相见她给了我一袋水我换了她一巴掌。 第二次相见她斟了一盏茶我将她囚在了身边。 我以为当情劫度了之后便可以安心的继续参禅却唯独忽略了心若给出去便再也收不回来。 那三个月是我人生中最欢喜的时刻我甚至想过可否就这般弃所有于不顾与她双宿双飞。 直到…… 我算出了那一卦。 陆绣大劫将至。 皇帝对南越势在必得南越皇室在劫难逃而陆绣在西楚这么久熟知内情更是难以活命。 为了保她我编了一个弥天大谎。“皇上子嗣微薄而此女的命格特殊。贫僧以她的福寿为您祈了福。如今祈福时日已够待得半年之后还请皇上记得将此女送到观音庙中有她的供奉可保皇上子嗣 福泽。” 皇帝身边女人不少可却一个孩子都没有。对于我的话他深信不疑。 所以在处置南越余孽的时候皇帝唯独对她网开了一面并且送到观音庙中好生护着。 然而不过三日的工夫她便被圣衣教之人救走了。 且还是在我的暗中庇护之下…… 那之后我便经常见她只是她在明我在暗。 我曾见她抱着凤栖止眉眼温柔也曾见她深夜之时埋首痛哭更曾见她在纸上一字一顿的写出三个字:姚子章。 我转过身去湿了双眸。 我是了尘数劫已过的了尘名满天下的国师。 姚子章…… 不是我。 可终归有一天会是我。 ……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借着凤栖止的机会正大光明的见过她几面。 那小子蔫坏偏偏是一个习武的好苗子每每想起他被陆绣抱在怀中的模样我便对他生不起气来。 阿绣愿意护着的孩子我想我也是愿意护着的。 只是这孩子越长越有些魔化。 他是紫薇星却也沾染了煞气。为了他我引来了去煞之人将之引到了他的身边。 那是个灵慧的丫头也是个有福气的。 …… 陆绣年少时曾经被曲霖瑶救过一命。 而那一命在她几乎杀了陆绣的时候便彻底的还清了。 她早已不在年轻沧桑的眉眼里却仍旧带着温柔。 只是却没有一分是为我。 不过无妨至少我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边了。 我不再是了尘。 我是姚子章。 一个在祁山脚下以算命说书卖馄饨的混混儿。 …… “姚子章你再来我的馄饨铺白吃白喝我就打死你!” 陆绣一脸的气急败坏指着眼前这个又来蹭饭的中年男人眸子里满是无可奈何只是内中却隐隐的有些许欢喜。 她的病好之后看到眼前的了尘连夜便离开了有他的地方。可是京城没脸回去天下之大她走哪儿算哪儿最后终于在祁山脚下落了根开了一家馄饨铺子度日。 只是没多久便听得了尘大师坐化的消息。 当时陆绣又哭又笑到了最后便只剩下眼泪落的不能自抑。 可谁曾想第二日馄饨铺子再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石阶上蹲着一个男人。 见她开门回头嘿然笑道:“店家借碗水喝呗?” 从那之后他便赖上了自己这个地儿且平日里正事儿不干今儿个说书明儿个算命后天就来自己馄饨店里充当个跑堂儿的瞬间收个钱蹭一碗馄饨。 这会儿听到陆绣的骂声姚子章也不恼笑嘻嘻凑了过来笑道:“店家别生气不如在下给你算一卦?” “我算你命里缺我。” “呸不要脸。”陆绣神情恼怒眼中却蔓延起无边的欢喜。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真是个呆子 王子淇第一次遇见巴图尔的时候是在初春。 那时与西楚的战事方休春寒料峭大食国的王城的风更是冷到了人的骨子里去。 然而王子淇的心里却是装着一片的火热。 阔别许久她终于还找到了那个人。 吴宇生…… 一想到他的名字王子淇便忍不住挑起一抹笑容。 “我来找你啦。” 她轻轻念了一句眼见得外面天色暗沉将一个小包袱背上了肩膀悄咪咪的溜了出去。 如今西楚与大食国的战事已经开始和谈两国已然恢复了邦交她不必再担心战火纷争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找吴宇生了。 那是她的心上人这番追不上他她就誓不回来! 王子淇打定了主意却不想在第一次试图溜出宫门的时候就失败了。 她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却没有想到自己在从宫墙跳下去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没扶稳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啊……” 高空坠落的时候耳边带起呼呼的风声王子淇吓得闭紧了眼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 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王子淇心惊肉跳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却看到了一个男人。 身形高大线条粗狂一张脸上刻满了坚毅。 她认得他。 去年大食国竞选勇士他勇夺第一后宫的那些小宫人们更是每次看到这人都会眼睛冒光。 大食国第一勇士巴图尔。 而他显然也认得她。 “属下参见公主。” 下一刻便见巴图尔将她放了下来恭声的行礼。 王子淇顿时有一种被抓包的窘迫轻咳了一声道:“无妨。” 说着她就要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可是却被巴图尔拦住了去路问道:“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闻言王子淇眉眼一转道:“我去给父王请安。” “王上的寝殿在那边。” 巴图尔好心的指了指方向就见王子淇眉头一皱装模作样道:“唔那是我看错路了。” 她像模像样的转过身去等到后者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后撒丫子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然而不想她却被再次拦下。 “公主您不是要去找皇上么?” 可拿到巴图尔的那一刹那王子淇顿时有些不悦道:“本公主现在又不想去了我要随处转转。” “可是这是出宫的路。” 巴图尔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她恭敬道:“公主还是乖乖的回去吧这宫门您出不得。” “你!” 王子淇咬了咬牙倔脾气反而上来了哼了一声道:“谁说我要出宫了本公主才不出宫!” “是么?那正好属下送您回去吧。” 巴图尔看了一眼她身上扛着的小包包唇角微不可察的挑起一抹笑容。 “不必本公主要走一走。” 王子淇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看了一眼这个讨人厌的巴图尔便朝着反方向走去。 然而不管她走到哪里但凡是能够出宫的路都被巴图尔安排了人马她根本出不去。 最后还是巴图尔重新出现淡淡道:“公主转够了么?若是转够了属下可以送您回去。” 见状王子淇咬牙切齿一双大大的眸子里满是愤怒的火焰。可是见自己今日再无出宫的机会她最终还是颓然的回了自己的寝殿。 不过凡事有一必有二。 第二次出宫她再次遇上了巴图尔。 这一次对方毫不客气直接便将她拎了回去。 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第五次她才成功的逃出了皇宫而这次之所以顺利走掉是因为她专门让宫人打听了巴图尔的当值时间特意选了他不在的一日这才溜走了。 “外面的空气真好啊。” 王子淇长舒了一口气轻装简便的朝着西楚国进发了。 那时的她一腔孤勇前去只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那样狼狈的回来。 她爱吴宇生可却没有想到那一份爱在对方的心里却是那样的不堪。 为了躲避寻她的人跟个小乞丐一样的时候王子淇没有哭过。 荷包被人偷走宿在破庙里的时候她也没有哭过。 甚至被吴宇生那样凶自己态度冷淡对待的时候她都没有掉过眼泪。 可偏偏…… 在知道他为了自己的母亲而对自己曲意逢迎的时候她哭了。 她的吴大哥既然跟她在一起真的不快乐那么她放手。 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痛呢? 王子淇提着包裹离开的时候重新望了一眼这个西楚皇都。 偌大的主城却容不下她一个王子淇更容不得她的爱情。 走出城门的时候有男人骑于马上一身风尘。 而在看到她的时候他下马前来眼神未动恭声道:“属下参见公主。” “你怎么来了?” 王子淇吸了吸鼻子眼睛通红的像是小兔子而她的眸子里更是让人格外心疼。 巴图尔神情不变只是声音里却多了几分坚定:“属下前来接公主回宫。”那一刻王子淇忍回去的泪水突然便忍不住了她哇的一声扑到了巴图尔的怀中将鼻涕眼泪都蹭到了他的身上哭的不能自已:“你那次为什么不当值你为什么不拦 下我?” 如果他当初拦下了自己那么她的心中至少还会抱着一份希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痛彻心扉的回去。 见状巴图尔的心没来由的一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只是声音里却格外的郑重:“公主属下以后不会了。” 以后属下会好生护着您。 回去的时候王子淇神情恹恹。她不说他便也不问只是在回去的时候不管她多么无理的要求他都会默默照做。 山上猎来的野兔沿路县城的小吃以及他为自己买来的一只小猫崽。 这一切都让王子淇短暂的忘记了那一段被埋藏在心里的伤。 她原以为回去之后便是在日日思念煎熬中度过却不曾想到很快自己便没有了心伤的机会。 皇叔反了。 那个被父皇给予了无上权力的摄政王以清君侧的名义控制了整个大食国。 大军攻入皇城的时候王子淇以为自己死定了。 那些人的刀剑凶狠的朝着刺来而她的武器上沾满了鲜血双臂却再也没有了挥动的力气。 可就在她闭眼的那一刹那却有男人先于她之前朝着她伸出了一双手。 那一日他坐于马上手中持着一柄长刀眼光望着自己的时候格外的温柔:“公主属下前来救驾。” 王子淇想她永远忘不了他手上的温热。 上面还带着血可却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她扬眉一笑顺从的上了马眼见得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到了无人处王子淇才半是叹息的问道:“你说你为什么我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遇见的都是你?” 她离宫出逃被他抓住她狼狈而归是他接应而如今皇城内生灵涂炭战火四起依旧是他前来。 巴图尔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眸里满是柔情声音里却是一派的正经:“因为属下的职责便是保护公主安危。” 且他想保护她一生一世。 听到这话的时候王子淇的心没来由的便狠狠一跳。 巴图尔没有食言真的带着她逃了出去一路风霜东躲西藏。 直到逃到了西楚的楚州城后他们才得以不再漂泊。 因为那里有她的晚儿姐姐她知道晚儿姐姐会保护自己。 将她托付给晚儿姐姐之后巴图尔便走了。 临走之前巴图尔望着她的眼眸郑重道:“公主此一去前路未卜若是属下能够活着回来不知您能否给我一个机会?” 王子淇心中小鹿乱撞她看的懂他眼睛里的情意可是却有些不知所措。 她装傻似的问他:“什么机会?” 不成想他竟那般大胆的将话说了出来:“我喜欢你非常喜欢我……想跟公主共度余生。” 王子淇被他这话模样吓到带着几分嗔怪道:“那你死心吧我有喜欢的人了。” 原以为她这话说完巴图尔便会死心可不想那人竟然说:“那跟我无关毕竟喜欢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他说完这话竟也不听王子淇的辩驳翻身上马叱了一声便离开了。 只留下了王子淇在原地有些发呆。 那时她以为若是就这么下去也许终有一日她会真的喜欢上巴图尔。 可是不曾想就在她想要敞开心扉的时候却再次见到了吴宇生。 许久不见他仍旧是往日模样只是眉眼中却多了几分的沧桑。 王子淇的心瞬间便活了过来。 那段时间是她前半生最快乐的时候有心上人相伴在身边她觉得无比的欢喜。 只除了见到巴图尔的时候。 每次看到他或者想到她王子淇都会觉得愧疚可是她自己又不明白为何要愧疚和不安。 直到…… 他为了救自己而受伤。 而谢言晚的一番话也让王子淇恍然大悟。 原来她对吴宇生的只是崇拜根本不是爱。 而她对巴图尔才是爱。 分辨清楚之后她便前去找吴宇生诚恳的说了自己的想法末了又道:“吴大哥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只是对不起那个人不该是我。” 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真正喜欢的人。 吴宇生显然对这个结果有些不能接受带着几分恳求问道:“子淇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么?” 他这话问的满是祈求而王子淇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吴大哥对不起。我大抵曾经是喜欢过你的可是我现在爱他。” 她很确定自己爱的是巴图尔。至于吴宇生过去的便过去吧。 眼见得王子淇离开吴宇生叹了口气眸子里满是失落。 他想自己终究是失去这个姑娘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之后吴宇生才转身朝着宁王府走去。 宁王准备回封地之前曾经问过他的打算也邀请过他跟着自己一同过去。 吴宇生原本想要再争取一番可是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边疆吧。 至少还能离她近一些。 …… 明了了自己的想法王子淇便前去宫里跟谢言晚告别。 除夕的时候西楚宫里出了大事直到这时候才平静下来。如今新皇已经登基晚儿姐姐也从此可以安稳度日。而她也可以与伤势大好的巴图尔回大食国了。 见到她的时候对方一眼便猜到了她要说的话登时便叹息着问道:“子淇你也要回去了么?” 那话一出王子淇顿时便有些心软轻声道:“晚儿姐姐等过些时间我再来看你哦。” 这些时日跟谢言晚的相处让王子淇十分珍惜这个朋友然而大食国才是她的家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不想她这话一出却听得谢言晚眉眼一挑带着几分戏谑问道:“那你可是想清楚了?” 闻言王子淇弯唇一笑眼眸里漾起几分笑意来点头道:“我现在明白晚儿姐姐的意思啦。” 眼见得她这般谢言晚也放心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道:“既然如此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吧。唔等到你们大婚的时候我会派人送大礼的。” 听得这话王子淇羞涩一笑点了点头陪着谢言晚说了半日的话。 等到临走之前她轻轻地抱了抱谢言晚轻声道:“晚儿姐姐后会有期。” …… 巴图尔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第二日他们便启程回大食国了。 风景一路倒退着王子淇靠在马车里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叹息的问道:“等到回宫之后我要让父王给我招驸马办一场比武招亲你觉得如何?” 巴图尔这些时日养伤并不知道王子淇已经改了主意喜欢她只以为她是对吴宇生失望这才跟着自己回去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回去之后慢慢争取终有一日可以跟她在一起。 可是此刻听到王子淇的话顿时便有些紧张的问道:“公主为何要办比武招亲?” 难不成就算是回去他也没有机会? 闻言王子淇眉眼一转惆怅道:“因为我不想成为老姑娘所以想要将自己草草嫁出去算了。” 听得这话巴图尔顿时便抓住她的手沉声道:“公主千金之躯怎么可以这般糟蹋自己?就算是要嫁也要嫁一个知根知底的啊比武招亲实在草率!” “是么?” 王子淇悄然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带着无辜的神情问道:“知根知底的不如你娶我?” 闻言巴图尔顿时愣住呐呐道:“啊?” 他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却听得王子淇继续道:“唔你我相识这么久算得上知根知底吧?” “算。” 巴图尔跟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神情却有些木讷好容易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神情激动道:“公主你是认真的?” “不然呢?” 王子淇见他这模样笑的越发眉眼弯弯嗔道:“难不成你不愿意?” 不想竟当真听到巴图尔点头道:“不愿意公主我是喜欢你可我不愿意你委屈了自己。若是你不喜欢我我可以努力直到让你喜欢上我。可是你这般……” 他的话实在是唠叨所以王子淇很快便不耐烦了一把将他的头搂过来在他的脸上重重的啃了一口。 之后她便在巴图尔彻底呆愣之际叹道:“真是个呆子。你现在还觉得我不喜欢你了吗?” 她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呢? 还没等王子淇考虑好这个问题就被巴图尔一把抱在怀中将那一吻还了回来。 车内气氛旖旎之时有男人的声音微微带着喘息传来:“现在不管你喜不喜欢都只能是我的了。”女子声音似是叹息似是甜蜜嗔怪道:“哎呆子。”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身在江湖不由己 提着阿姐头颅回教中的时候燕翼遥收获了此生最多的白眼而其中尤其以凤栖止所在的辰部为多。 燕翼遥对此嗤之以鼻一手提着鲜血淋漓的头颅跪在了地上沉声道:“叛教之人燕红菱头颅已带到请教主过目。” 那上面的脖颈处还在滴滴答答的落着血而那头颅上的一双眼则是目怒圆睁显然是死不瞑目。 对于他的态度曲霖瑶十分满意可在看到那头颅的时候她到底是起了几分惧意因挥手道:“行了拿出去喂狗吧。” 闻言燕翼遥神情不变将这头颅递给了下人自己仍旧跪在地上。 曲霖瑶对于他的忠心再不怀疑只是扬眉问道:“翼遥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告诉本座你为何这般坚定地取了他的性命?” 之后便听得大殿上响起了燕翼遥坚定地声音:“她在教中我便护着她。可若她叛教我便饶不得她。” “属下誓死为教主效力。” …… 那一件事奠定了他在圣衣教的地位也坐稳了他月使的位置。只是也收获了更多的敌人。 自此之后凤栖止与他再不亲近辰字科之人更是目眦俱裂每次切磋的名义都恨不能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他们打不过他。 所以切磋之后被打趴在地的那些人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脸傲然的离去。 其实并非没有人打的过他比如凤栖止便与他不相上下。 可是他从来不跟自己对打。甚至在日常交接的时候还能连上带笑的说几句话可是燕翼遥却看得到那人神情里的阴冷。 教中年轻一辈在提起自己的时候都会说:“你看就是那个魔头他杀了自己的亲姐姐。” 对此他只是漠然离去可没有人看到在深夜的时候他独自一人瞪眼到天明。 阿姐你现在可好? …… 燕家乃是西楚的富商也曾家底丰厚爹爹富甲一方母亲则是江南美女。 当时的泸州城中谁人不知燕家老爷最是个爱妻如命之人多年只她一个妻子不纳妾不嫖妓更没有乱七八糟的外室。 而燕夫人的肚子也争气先后生了一女一子为燕家凑了一个好字。 那童年稀薄而模糊的记忆是燕翼遥最幸福的时光。 爹爹儒雅母亲温柔阿姐可爱而他更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 然而所有的幸福都终结在了一个晚上。 泸州新上任的知府看上了他的母亲在被父亲打了一顿之后那知府心怀不轨一场大火将燕家烧了个精光。 他的母亲当场撞死父亲被生生打死而他跟大姐被护住的下人拼死救了出去。可那个下人也因为烧伤严重两三日便亡了。 大姐受了惊吓发起了高烧而他拖着浑身发烫的姐姐走到街上试图请求那些过往的行人们救姐姐一命。 可最终换来的都是拳打脚踢。 天降大雨他小小的身子护在姐姐身边无助的望着街上匆匆的行人。 却有一柄伞撑在了他的头顶。 那人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像极了她娘亲的眼睛。 而她的声音更是动听至极:“跟我走我救她如何?” 这样菩萨一样的人他怎会不应?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叫曲霖瑶她所有的黑暗都隐藏在了温柔的面相里。 她救了姐姐但是却将他们送到了一个岛上。 那里只有自相残杀才能活下来。 而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二人成了最后的幸存者。 沾染着同伴鲜血的幸存者。 但不管如何至少他们还有性命。 …… 活下来之后曲霖瑶便将他们姐弟二人带到了身边在教中命专人去教导。 而他却跪在了曲霖瑶的身边求她一件事。 那时的他已经知道面前的女人本事很大至少可以大到杀了那个狗官救他的母亲! 然而她却问自己:“你凭什么认为本座会帮助你?” “属下不知但是如果教主肯帮我报仇我愿意誓死效忠教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的头磕的格外郑重而曲霖瑶却像是看笑话一般。 只是她大抵是觉得自己很有趣所以等到他的头上满是鲜血的时候才懒懒道:“好那本座就应了你吧。阿止……” 她拍了拍手唤来了一个男童。 燕翼遥从来没见过生的这样好看的男孩子一张脸像是画上精心描摹出来的眉眼未曾开却惊为天人。 那男童跪在地上带着奶味的声音问道:“教主有何吩咐?” “去杀了那个狗官提着他的头来见本座。提不来他的头这个就属于你自己。” 说着曲霖瑶扔给了他一把刀。 “是。” 她眼中的淡漠和男童眼睛里的习以为常让燕翼遥打了个寒颤。 而后那男童便径自走了出去而他也被曲霖瑶恩赦准许跟随前往。 燕翼遥从未见过那样的杀人方式。 以自己为诱饵在那知府目露淫光的时候将刀毫不留情的捅进了他的脖子。 鲜血洒满了凤栖止的脸一旁的燕翼遥打了个寒颤。可从头到尾凤栖止的脸上却没有第二种表情。 只除了回去复命的时候他眼中隐隐的希冀。 然而曲霖瑶这一次却并没有见他们只是让人隔着门传了一句话:“记得你的话若让本座发现你的不忠那个知府便是你的下场。” …… 一梦醒来燕翼遥的枕头皆是一片濡湿。 他摸了摸眼角那里竟还有泪水。 手指上的湿润提醒着他这么多年了他竟还会落泪。 擦干眼角的泪水他仍旧是无所不能的燕翼遥那个魔鬼、刽子手燕翼遥。 他遵从幼年的决定忠诚于曲霖瑶将自己当做一柄刀只属于曲霖瑶的刀。 而这么多年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感情生活里只剩下了执行命令。 直到燕红菱再次出现。 “遥儿这些年你可好?” 眼前那个温柔的小妇人与他不期然相遇的时候燕翼遥整个人便僵立在了原地。 而后他一把将她扯到了暗巷中带着气急败坏道:“不是让你走的越远越好么?你怎么会在京城!” 所有人都觉得他杀了阿姐但其实并没有。 那是他从小到大唯一依赖的阿姐啊他怎么会忍心下手? 那次他亲口接了任务名为追杀实则是在考验那个抢走阿姐的男人。 在发现他的确跟阿姐真心实意之后他便放走了他们。 而那一颗头颅不过是他花重金买来的一具女尸头颅罢了。 他是未来月使寻一张人皮面具更是小菜一碟。 当时以为阿姐会逃到天涯海角却不想她竟然会出现在京城! 全国通缉圣衣教而曲霖瑶让他召集了月部所有人只为在除夕夜宴上给予皇帝致命一击。 所以他留了月使的特殊标记召请那些月使之人却不想竟招来了他的阿姐! 燕红菱眼中含泪不顾他的质问将他抱在怀中颤声道:“遥儿阿姐想你……” 然而此时并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只抱了抱燕红菱便问起了最紧要的问题:“阿姐你快躲起来等过了除夕一切都平静了再出来。” 除夕一去他定然再无性命唯一所求便是燕红菱能够保全。听得他的话燕红菱摇了摇头道:“遥儿不用担心我我只问你你们如今想要做什么为何大肆的召集月部之人?”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人一马,挟酒江湖行 燕翼遥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沉声道:“教中有难生死存亡。阿姐顾好自己离开京城吧。” 闻言燕红菱脸色一变这些时日京中发生了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那些大肆张贴的通缉令的确足以让圣衣教灭亡! “那你可会有危险?” 这话其实结果很明显若是没有危险燕翼遥怎么会贴出那样特殊的符号来! 而她也正是因为这些符号而被引出来的。 燕翼遥勾唇一笑将那些情绪掩藏在眸子里轻声道:“阿姐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的眸子里带着难得的温情问道:“阿姐你如今可好么?他对你可好?” 见他提起来自己的夫君燕红菱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几分笑意来温声道:“他很好。遥儿你如今是舅舅了等事情了了去看看她吧。” “好。” 燕翼遥点头应了目送着燕红菱离开这才带着沉重的神情转身大踏步的朝着约定的地点行去。 离除夕还有三日生死存亡之际若他真的能够活下来的话也许真的可以见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外甥。 那些被他亲手送走的亲情也是可以再回来的吧? …… 然而他没有想到再见到燕红菱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场景。 她被绑在房中昏迷了过去而旁边的女人正一脸冷笑的看着他淡淡道:“你回来了?” “阿姐!” 他眼神一沉继而看向曲霖瑶问道:“教主这是何意?” “何意?” 曲霖瑶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冷厉道:“我也想要问问你是何意这个女人不是早在当年便被你亲手杀了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之事属下确有苦衷隐瞒了教主。但是阿姐对教主并没有丝毫威胁这些年她也从未泄露过我们的任何消息。所以还请教主放了他。” 燕翼遥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那眸子在看到燕红菱身上的伤痕时到底是凝重了起来。 那是他的阿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事到如今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有苦衷?燕翼遥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当年说过什么?你竟然背叛本座!” 曲霖瑶的声音里满是愤怒而燕翼遥更是眼眸一沉道:“属下从未背叛过教主。当年放走阿姐也是顾念亲情希望教主能够体谅。” 闻言曲霖瑶勾起一抹冷笑指着她道:“是么?那么如今本座现在要让你在亲情跟忠诚之间选一个呢?” 眼见得她将刀架在了燕红菱的脖子上燕翼遥再也忍不住抬起头一字一顿道:“属下可以发誓从未想过要背叛教主。但是如今我却要背叛誓言了!” 他的话未曾说完整个人已然飞扑上前长刀斩枭出手将周遭围着的一圈人尽数打翻在地而后一把将燕红菱捞在了自己的身边。 “教主得罪了!” 曲霖瑶瞪大眸子便见刀光闪现过来整个人昏倒在了地上。 燕翼遥带着燕红菱一路飞奔跑出寻了一间确认安全的药铺之后进去抓药。 燕红菱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沉了下去有灯笼高悬将房间内照的多了几分亮光。 待得看到燕翼遥的时候她眼眸一怔带着几分诧异问道:“遥儿?” “阿姐你醒了可好些了么?” 听到他的声音燕红菱才确认了是他因点头道:“我无妨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明明记得回去的路上被人抓住的昏迷之前看到的还是曲霖瑶的脸怎么这会儿反而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闻言便见燕翼遥一脸的愧疚轻声道:“阿姐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有事儿了。” 眼见得他起身要走燕红菱下意识便抓住他的手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去做一件事一件早就该做的事。” 燕翼遥拍了拍她的手起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 看到燕翼遥的那一刻凤栖止下意识便将手中的冰魄银丝出手勾唇冰冷道:“本座正寻不到人你倒是亲自送上门来了。” 燕翼遥脸色不变淡淡道:“曲霖瑶带着人混进了宫要在夜宴上闹事儿。我若是你就会立刻检查宫中的布防以免出事儿。” 闻言凤栖止挑了挑眉道:“怎么以消息保命?” “不叛教。” 燕翼遥的声音格外沉反倒是让凤栖止勾起了笑容来。 “你不是一向最忠心么为了她连亲姐都敢杀如今却要背叛她?” 听到他话里的嘲讽燕翼遥垂下眸子道:“所以如今才要弥补。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愿别让曲霖瑶的阴谋得逞。” 不想他这话一出霎时便听得凤栖止鄙夷的声音响起:“她死之前想闹一番本座怎么能不如她的意?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满城风雨灰飞烟灭不是更好?” 见他脸上带着鬼魅的神情燕翼遥只是微微一愣便瞬间明白了凤栖止的意思。 说到底他们也是他的父母。虽说从未尽责可凤栖止大抵也想看一看当所有真相大白的时候那二人会作何反应吧? “倒是你为何要来本座送信?本座可不信你会无缘无故的叛教。” 闻言燕翼遥微微勾唇神情悠远道:“大抵是因为我想背叛她了吧。” 对于他的这个回答凤栖止一个字都不相信所以只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二人之间再无可说燕翼遥转身便要走。 凤栖止只看了他一眼也不拦着任由他离开了凤府。 …… 再见到凤栖止的时候是除夕夜晚清理尸首的时候燕翼遥混进了宫中意图夺取她的尸体。 “这又是你们搞的花样?” 被拦住了去路燕翼遥眉眼冷肃沉声道:“她已然身死不会对你们再有危害了。” 当年若不是曲霖瑶他的大仇终生都不会得报。恩情他从未忘记所以她死了这尸首自己至少要为之掩埋。 眼见得他这般凤栖止自然懒得废话将冰魄银丝出手冷厉道:“打赢本座便让你带走。” 风雪加大二人缠斗的身影激起了一地的雪花将他们的影子都显得格外的凌乱。 却有一双手将他二人分开而后凤栖止便看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红红菱姐姐?” 见凤栖止眸子里不可置信燕红菱温柔一笑道:“阿止这些年不见你还是这般。” 她的声音凤栖止绝忘不了登时便看向燕翼遥咬牙切齿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止想知道我可以完完整整的告诉你。只是她的尸首便让遥儿带走吧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愿。” 是夜风雪飘摇。 听得燕红菱说完当年之事凤栖止这才明白过来良久方神情莫辨的看着燕翼遥道:“这些年倒是我们误会他了。” 他亲自出手做足了态度可是却能够最好的保护燕红菱倒是一个办法。 当年那种情况下只有燕翼遥亲自出手燕红菱才能活下来。不然换了别人她都难逃一死。 “我如今过得很好当年离开教中之后虽说这些年过得平凡可却是最大的幸福。”眼见得燕红菱脸上的温柔笑意凤栖止的神情微怔。 …… 最终燕翼遥还是带走了曲霖瑶的尸首。 他抱着她的尸体沾染了一身的风雪一同消融在了夜色之中。 安葬了曲霖瑶之后他在她的墓碑之前磕了几个头在那里坐了许久。 直到天亮之后他才起身大踏步的离开。 那之后天下再无圣衣教也再无曲霖瑶。 他背着自己的长刀斩枭一个人行走江湖。 这凡世中也再没有燕翼遥多了一个无名侠客。 他的前半生行事不由己可以后的人生他要自己做主。一人一马挟酒江湖行。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新的起点 “太后娘娘仙逝了……” 沉重的钟声响彻整个皇宫之内时谢言晚也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入目之时周遭皆是一片的雪白。 眼前模糊至极谢言晚眨了半天的眼睛才看清楚了周遭的东西。 刷的雪白的墙面大大的窗户外是一栋栋的高楼大厦。 房间内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她的手掌上还穿着一根输液的针。 顺着那针头往上看去还能看到半空中挂着的吊瓶有液体正从里面缓缓地流出来。 滴答滴答。 门从外面被人打开有人从外面走进来。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带着口罩却挡不住那一双风流桃花眼。 “哟醒的够快的啊?怪不得都说你是s处的小强佩服佩服。” 那人的话仿佛近在眼前可是声音却又格外的遥远仿佛穿了许多层的挡板才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谢言晚眼神眨了又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我这是在哪儿?” “医院。” 男人说完这两个字又走到她的身边替她检查着眼球和身体上的伤势。他一面检查一面啧啧称叹:“不愧是s队里调教出来的人这恢复能力简直变态。” 医院……s处…… 谢言晚的意识逐渐回笼却猛然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尖锐着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男人被她抓的有点疼不悦的皱了皱眉可在看到她手上因为抬高而迅速渗出鲜血的手面眉头倒是松开了一些将她的手拿开淡淡道:“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二点三十 八分。” “我说的是何年何月何日!” 男人这才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儿来诧异道:“难不成撞车撞到了头部让你的脑子傻了?” 话虽然这么说男人还是好心的回答了一句:“现在是2017年1月18号请问还有什么疑问吗言晚小姐。” 下一刻谢言晚便整个人倒回了床上眸子里却是飞速的汇聚起了泪意一双眼睛通红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 “小丫头上了本座的贼船莫说这一辈子就是生生世世你也休想下来!” …… “晚儿本座是否从未说过我心悦你?” …… “丫头你是本座的命啊。” …… “你死我死便是到了奈何桥本座也会砸了那孟婆汤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本座。” …… 阿止…… 谢言晚眼睛一红有泪意瞬间从眼眸中滑下来湿透了白色的枕头。 可她却一无所觉只是死死的盯着头顶白色的房顶眸子瞪得格外厉害。 2017年的1月11号她执行任务去暗杀一个纨绔大少可是却反被对方钳制导致她被一辆车撞飞人进了重症监护室。 到现在整整一周。 原来她在西楚国待了那整整七十年的时间到这现代里才不过是短短七天! 亦或者说那些过往全都是她的南柯一梦? …… “我说你不会真的被刺激傻了吧?”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的反应快步上前想要替她检查却反而被她一把推开之后便见谢言晚疯狂的将手上的输液的针头拽了下来。 鲜血瞬间从手背上涌出而她却浑然未觉反倒是被那个男人死死的摁住吼道:“你疯了吧!” “放开我。” 谢言晚面容冷静可是眸子里却是格外的红。那七十年里她与凤栖止生了三个孩子在大儿子二十岁那年凤栖止将皇位禅让给了他。 而凤栖止则带着自己游遍了这天下的大好河山。 直到他们再也走不动的时候便重新回到了宫里儿孙绕膝享受着天伦之乐。 八十五岁的时候她得了很重的病阿止便日日守在她的身边。 直到…… 她死的那一刻。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与阿止在黄泉之下相遇。 可是! 她竟然重新回到了现代! 那七十年的时光如今却演变成了七日的梦境叫她如何能够接受? 不…… 也许她死了便可以重新的回到黄泉之内便可以重新见到她的阿止! 谢言晚怒目圆瞪想要挣扎却被那男人死死的摁在床上。 下一刻便见有人推开了房门带着怒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来人格外熟悉可是此刻的谢言晚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却是分外陌生。 那个人是s处的处长是她的直属上司更是她的老师。 “路遥言晚你们这是做什么?” “处长这丫头疯了醒来之后先拔了针头这不是找死么?” 那叫做路遥的男人一脸的气急败坏反而是谢言晚的声音格外冷静:“处长我想死。” 听到她这话路遥更是生气在处长的注视下松开了她指着她鼻子说道:“处长您听到了吧咱们好不容易将她救回来。嘿这不识好歹的居然要寻死!” 闻言处长眼中带着叹息走过来道:“言晚我知道你性子要强这次失败你也不需要太过气馁更不必要寻死觅活。” 任务…… 谢言晚猛地抬起头来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陆昊死了么?” 是了她记起来了自己当时要刺杀的那个人是天盛集团太子爷叫陆昊。那是一个吃喝玩乐无所不做的纨绔富二代当时自己也是被他给扔到马路上的。 “他没有死我已经派毒蜂去办这件事了放心别人杀了他一样可以替你报仇。” 听到处长的话谢言晚的眼中瞬间便闪现出了亮光。 如果他没有死的话…… 那她是不是可以让他再扔一次自己说不定就可以回去了! 念及此她顿时抬起头坚定道:“处长这个人必须由我来杀!” 大不了他们就同归于尽说不定等她死了还可以跟阿止重新再来一次! …… 可是谢言晚摩拳擦掌之后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了接近陆昊的机会。 因为他失忆了。 且失忆的时间正好是她出事的那一日。这些时日天盛集团乱成了一锅粥这位失忆之后的太子爷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以铁血手段清理了天盛集团的几个蛀虫还与那些跟他有过瓜葛的明星野模们迅速的划清 了界限。 整个人从原来的纨绔子弟化身为禁欲男人。 谢言晚坐在家里抱着枕头看着电视里那个俊朗男人的照片。电视里的娱乐主持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今日当红女星桃子召开发布会声泪俱下的指责天盛集团太子爷陆昊的始乱终弃据她声明此番召开发布会是为了给腹 中孩子一个交代。而根据医院显示的资料来看桃子已经怀胎三个月生父正是陆昊。” 电视里的那个美艳女星字字泣血声明稿更是满含着情意和哀怨恐怕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疼不已。 谢言晚嗤了一声将枕头扔到一边抓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她仰倒在沙发上捏着眉心叹了口气。 这两日她已经想尽了任何可以接近陆昊的机会可是最终都失败了。 头一次她扮成娱记试图接近他可是却被陆昊的助理直接丢了出去。 第二次她扮成妖娆的小模特可她却在保安的拦截之下眼睁睁看着陆昊开着车扬长而去。 今儿已经第三天了她尝试了各种的办法可没有一种办法能让她近了陆昊的身! 谢言晚相信既然之前她能够因为陆昊而穿越到西楚国那么现在她就一定可以再次回去! 所以这个陆昊她一定要接近不可! 谢言晚咬了咬牙就听到电话响了起来:“言晚今晚瀚海集团举办宴会陆昊会出席。” “好。” 谢言晚挂了电话走到房间里将自己的衣服拿了出来而后便皱了皱眉。 她这二十多年的生涯连男人的手都没有拉过里面的衣服更是透着禁欲的冷漠。 她歪头想了一想突然眼睛一亮。 这陆昊不是说失忆了之后就变身禁欲男神了么?那她就也来一个禁欲系女神好了。 说不定那孙子就看对眼了呢! 谢言晚打定主意迅速的换了一套黑色的短裙。 因着常年锻炼她的身材不是那种瘦到没肉的反而带着惹火的妖娆。此时穿上短裙之后更是将她的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 胸前丝毫不露遮起来之后反而更让人想要将之扒下看看里面的风光。 十公分的高跟鞋将她的长腿衬得越发笔直修长在往上看去便是两座山峰。之后则是那一张冰山美人一样的脸。 一头长发被她盘起有几缕发丝滑落在脸颊处打出小小的阴影让人想要忍不住将发梢替她拨弄回去。 谢言晚的手戳碰到自己的头发眼眸突然一红。 阿止似乎便看不得她的发落下来每次都要替她别在而后。 阿止…… 思念的滋味让她几欲抓狂谢言晚的一双眼睛内满是泪水更让这张脸添了几分诱惑。 “阿止你再等等我也许过了今夜我便可以回去了。” 这么久她已经活够了。纵然是死她也要跟阿止死在一起! …… 瀚海集团作为a市最大的财阀其实力可见一斑。 虽说瀚海集团的董事长偏瘫可是那位入赘的驸马爷据说是格外的精明能干将这偌大的瀚海集团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惜那董事长唯一的女儿是个可怜的竟然在生孩子的时候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了这也让那位驸马爷伤心不已。 而今夜这个宴会便是慈善拍卖晚宴。将董事长女儿秦晓的遗物珠宝拍卖作为帮助那些抑郁症的人们让他们摆脱抑郁症的魔爪重获新生。 对于这个宴会谢言晚并不感兴趣她唯一感兴趣的便是……他。 宴会的大厅内灯火璀璨而灯光照耀之下有一个男人被众位佳丽包围着而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漠然的情绪仿佛周遭任何都不能为他所动。不得不说这个陆昊在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蛮帅气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昊哥哥,你不记得我了? 谢言晚托着下巴朝着陆昊的方向不住的打量着。 那人一双眸子如古井寒潭一张脸像是匠人的精心雕琢而出。薄唇微抿浑身上下都透露生人勿进的气息。 可不管他多么冷漠陆家大少的金字招牌摆到这儿这整个儿就是一会行走的人民币那些姑娘们自然会源源不断的扑上来。 终于陆昊忍不住了。 “失陪我去下洗手间。” 眼见得陆昊迅速的消失在大厅之内谢言晚将手上的酒杯随手放在一旁抓了精巧的手包便朝着他跟了过去。 可是她找了一整圈之后都没有找到陆昊。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溜走谢言晚咬了咬牙见四周无人跺了跺脚进了男卫生间。 “啪。” 门瞬间关上。 危险气息而来谢言晚猛地回头就看到陆昊那一张放大的脸。 纵然离得这么近可那张脸上依旧没有瑕疵。 可谢言晚却没有心情欣赏她妩媚的一笑叫了一声:“昊哥哥。”一只手便摸上了自己的手包。 那里藏着一把利刃。 再醒来后她便用不惯了枪反而对于刀格外的顺手。所以她特意让人锻造了一柄与前世一模一样的匕首。 然而她的刀却没有出手的机会。 下一刻就听见头顶传来刺耳的声音那是警报器。卫生间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保安在看到二人紧紧贴着的模样只是楞了一下便迅速的回过神儿来道:“陆总这里着火了请您快些离开!”可那神情里到 底带出几分鄙夷和八卦来。 毕竟谁都知道这位传言中的陆家太子爷可是一位荤素不忌的主儿什么样儿的场合没有把过妹。兴致来了在卫生间里来一次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外面飘进来浓烈的烟气呛人的味道让谢言晚的神情也随之一冷。 而陆昊更是瞬间松开了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然离开了此地。 谢言晚咬了咬牙跺了跺脚顿时便朝着他的方向再去追去。可是跑到一半的时候她想起一件事儿瞬间改了主意朝着地下停车场而去。 这几日的资料不是白看的到了停车场之后谢言晚一眼就认出了陆昊的车子。 她看了眼四处无人掏出来特制的工具三两下便上了车。 不多时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谢言晚猫着腰躲在后座紧紧地捏着手包的里刀子预备着等陆昊上车之后就给他致命一击。 车门被打开的一刹那谢言晚更是屏住了呼吸可是不想那人却又重重的合上了门。 下一刻谢言晚身侧的车门便被人打开有男人欺身而上将她牢牢地钳制在狭小的车厢之内而他的声音也沉沉的传来:“又是你?怎么进来的?” 谢言晚脸色一变她藏在手包里的刀子连带着手被一同辖制住她根本就没有拿出手的机会。 而那个男人眼中的光芒显然是杀意。 “我……” 谢言晚眼眸一转下一刻便逼出了几分眼泪娇嗲的说道:“昊哥哥你这么快就不认识人家了嘛?” 她一面说着一面试图将手从身下抽出来可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这个男人的钳制。 反倒是他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我不认为我该认识你。” 他眼中的光芒让谢言晚心中警铃大作抬脚便朝着他的某个部位踹了过去可是不等她的脚抬起来眼前突然便一闪。 继而便有闪光灯混合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车子外面不知道何时站了十多个记者而为首的一个瘦小男人还一脸猥琐的问道:“陆先生请问车里的这位小姐是您的新欢吗?” “陆先生今天下午桃子小姐在发布会上说她怀了您孩子这件事请问您是怎样看的呢?” …… 一连串的话题将他们包围而陆昊眼中的怒气更是直线上升。他低下头去咬牙道:“你是狗仔?” 谢言晚一愣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被陆昊狠狠地丢了出去! “啊……” 她今日为了成功混进来特意穿了包臀裙的确很诱惑人可是却也很冷。光溜溜的大腿接触到地面的时候瞬间便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那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时更让谢言晚震惊的张了张嘴。 这孙子居然照着那一群记者撞了过去! 那些记者狼狈不堪的躲开而那一辆车瞬间便消失在了地下停车库。 谢言晚瞪大了眸子在看到那些记者们看向自己狼一样的眼神之后瞬间便将脚下的高跟鞋一甩光脚飞速的朝着外面追了出去。 开玩笑这些狗仔队可是比她们杀手还要厉害的存在要是再留下来这群记者非得从她身上扒一层皮下来。 可是等到她追出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了绝尘而去的车子。 谢言晚招手打了一辆车上车之后指着前面那辆跑的飞快的轿跑火急火燎道:“师傅追上他!” 那出租车师傅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秃顶听到她的话对着后视镜笑道:“我说姑娘您跟我逗闷子呢?人那是捷豹咱这是捷达车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怎么追?”闻言谢言晚顿时掐了自己一把挤出一汪泪水来抽噎道:“师傅前面那车里坐的是我老公他车里还有一女的是勾引我老公的三儿。他已经一个月没回过家了您 就当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帮个忙帮我跟上他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泪俱下那一张脸怎么看怎么可怜人。 那司机最见不得这姑娘眼泪汪汪的这会儿一听顿时一脚油门豪情万丈道:“姑娘今儿哥哥就帮你这个忙让你看看咱们捷达怎么雄起飙车的!” 谢言晚被他这猛地加速惊了一惊眼见得前面那辆车离得越来越近唇角顿时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冷笑。 陆昊的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来车库打开的那一瞬他便立刻行驶了进去。 而这出租车只能停在了大门外。 那师傅还一脸的不好意思:“妹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也别太动气渣男该甩就甩但是留神肚子里的孩子。” 谢言晚心中发笑应了一声从包里拿了一百块钱给了师傅到了声谢就朝着里面走去。 后面还传来司机的声音:“找你钱……” …… 这栋别墅的大门格外高院墙上还爬满了刺藤谢言晚咬了咬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着的脚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围墙。 万幸这陆昊没有在墙上装警报的习惯。 别墅的正门紧锁着旁边的窗户却开着。谢言晚猫着腰溜进去之后偷眼冲着外面打量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的顺着窗户爬了进去。 一楼空旷如斯根本没有人。可是二楼却有人交谈的声音传来。 她蹑手蹑脚的朝着二楼走去拐过走廊之后就看到二楼客厅里有三个人。 除了坐在沙发上的陆昊之外还站着一个美艳的女生她一头长发柔顺的垂在腰后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 而她的身边有一个男人手中捧着罗盘正四处的查看着。 “今儿可是最后一日了你们确定能抓住?” 陆昊淡淡的说完这话端着茶抿了一口眉头便微微的皱了起来。 “陆先生只管准备好钱我们保证童叟无欺。” 那男人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却是有些阴森的气息。 旁边的小姑娘显然习以为常回头笑眯眯道:“别的不敢说可捉鬼降妖我顾家自认还是有些本事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突然便被陆昊一把抓住了手将之拽到了沙发上来。 顾云袖被他这动作吓到下意识尖声道:“你做……什么?” 后面的话她的气势便弱了下来。 就在她站的地方此刻正显现出一团黑烟其间还有一团团的丝缕缠绕长长的垂到地上。 那是女人的头发。 黑烟逐渐散去那女人的模样也清晰了起来。红衣白发五指如勾。 “陆昊陆昊!” 女人凄厉的声音响彻在这偌大的厅中陆昊眉头微动问道:“就是她?”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那红衣女鬼突然便身形暴涨冲着陆昊便扑了上去! 可还不等那女人靠近便见先前手持罗盘的男人已然鬼魅般的拦住了她的去路伸出苍白无血色的手将那女人生生的提了起来。 “云袖动手。” 随着男人声音响起顾云袖瞬间便反应过来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条金黄色的鞭子来。 然而变故突生。 未曾等顾云袖的鞭子出手就见那女鬼的身子已然扭曲成了一条线双手伸长厉指如刀直直的朝着拐角处的谢言晚而去!那女鬼的手抓过来的时候谢言晚顿时便愣在了远处下意识将手中匕首挥出身子也朝着一旁躲了过去。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你是谁? 那一柄匕首穿过了女鬼的身体朝着她身后而去。 正在这时只见一道金芒乍现女鬼凄厉的声音回响在客厅之中而顾云袖的也已经到了谢言晚的面前。 “姑娘你没事儿吧?” 那女鬼被鞭子抽中之后整个身子拧成了麻花状扭曲着散成了缕缕青烟朝着男人的罗盘飘去。 不多时房间内便彻底的安宁了下来。 谢言晚惊出了一身虚汗看着眼前的顾云袖张了张口。 可她的话还没出声就先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陆昊的手中紧紧地捏着一柄匕首那是谢言晚的。 他神情莫辨眸子深处则被喜悦和震惊交织着。 与他眼睛对视的那一刻谢言晚突然便心中一阵酸涩那神情太过熟悉像是…… 然而还未等她想清楚就见陆昊一步步的朝着自己逼近了过来。 见状谢言晚瞬间反应过来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媚眼如丝的抬眼道:“昊哥哥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是苏苏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里都是轻佻。 而旁边的顾云袖更是嗤了一声调侃道:“果然是陆总这已经是我见的第n个了吧。” 陆昊走到她的面前不理会顾云袖的话只是低下头来声音暗哑的问道:“哦是么?” 他的手中还捏着那一柄匕首力气大的像是要将那把刀捏碎。 “我……” 谢言晚被他的眼神逼视着突然便说不出话来她往后退了一步呐呐道:“当当然。” 陆昊却没有接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说到:“厉鬼已收你们两个还待着干嘛?” 闻言顾云袖还没说话就听得旁边那个男人嗤了一声道:“陆大少这么健忘?给钱啊。”他话音落下就见陆昊转过身回到桌前从中掏出一张卡来准确的扔到男人的手中道:“钱在卡里密码是你们来的日子。现在可以走了吧?”说到这儿他不知道想 起了什么又看向一旁的顾云袖勾了一抹笑意道:“或者你要让这位姑娘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顾云袖顿时花痴托腮道:“这么帅气的陆大少我当然……”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拽到了自己的怀中宣誓主权一般道:“不劳陆大少费心了毕竟肾只有两个还是悠着点用的好。” 他搂着顾云袖走过陆昊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神情莫辨道:“你该庆幸我只收厉鬼。”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眼中带着淡淡的警告。 陆昊不闪不避的注视着他眼中毫无波澜。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动作很迅速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陆昊也重新靠近了谢言晚低头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是他今日问的第三遍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谢言晚总觉得他这会儿的声音里反倒是带了几分喜悦。 她眉眼一转抬手便勾上了他的脖子软绵绵道:“昊哥哥我是苏苏呀听说你失忆了你真的忘记人家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推着陆昊一点点的往后退。而她的余光则扫视着那被扔到茶几上的匕首。 只差一点。 三二一。 谢言晚计算着距离抬手将陆昊推到了沙发上二人深陷到柔软沙发上的那一刻她则一把抓过了那把匕首朝着陆昊便狠狠地刺了过去! 可是她到底是功败垂成了。 下一刻男人便一跃而起将她钳制在身下劈手夺了那把刀暧昧道:“玩儿刀可不是姑娘家该干的事儿。不如我带你玩点别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指暧昧的在她的脸上滑了一滑。 谢言晚顿时便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她是想要杀了陆昊可没有想过自己被他占便宜! 身下的丫头剧烈挣扎陆昊的神情里却多了几分的兴味。 直到…… “啪!” 那一巴掌打在陆昊脸上的时候他才微微动了怒抬手便将谢言晚制服直直的望着她愤怒的眸子居高临下道:“谁给你的勇气做杀手的?还色诱?” 他的声音格外的危险让谢言晚瞬间便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她便咬牙道:“既然你识破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说不定她死在陆昊手里还能重新回去在黄泉下见到阿止!一想到凤栖止谢言晚的眸子便忍不住红了起来一颗心格外的悲凉。她曾跟阿止约好即便是死了也要在黄泉下相见。可是不曾想她先于阿止走了一步却并没有 下黄泉反而回到了这个时空! 一想到这里谢言晚的一颗心便狠狠地揪了起来。也不知这平行空间里的阴曹地府是不是也是相通的。 身下的丫头满面泪痕却不自知让陆昊的一颗心也随之软了下来。她的身上格外的凉想来是在外面冻的了。 陆昊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冬日的天穿的这么凉薄这丫头还真是够作的。 他起身下了沙发抬手将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扔给了她淡淡道:“穿上吧。” 却不想下一刻就见谢言晚重新抓住了那把匕首再次朝着陆昊刺了过来。 这一次陆昊彻底怒了他劈手夺了刀刃将谢言晚的胳膊反剪在身后另一只胳膊则紧紧地揽着她的腰逼迫她靠近了自己。 而这样暧昧的姿势下却是陆昊咬牙切齿的神情:“你为何一定要杀我?” 闻言谢言晚冷笑一声道:“有人花钱我自然要杀你。” “多少钱?” 听得陆昊的问话谢言晚却是仰头道:“跟钱无关。谁让你当初没有彻底要了我的命!” 说这话的时候谢言晚的神情里满是懊悔和恼恨。 当时魂魄到了西楚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在现代是已经彻底死了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只是进了重症监护室! 如果……当初的她是彻底没命的话那么此时的她是不是就不会再回到现代来了?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喜欢现代。 没有遇到阿止之前她只是生死无惧可是遇到阿止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高楼大厦钢铁森林里满是彻骨的寒意。 没有了凤栖止她竟冷的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阿止…… 她这两个字不自觉的出口因着垂着眸子所以她并没有看到陆昊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狂喜。 旋即便见陆昊捏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角吻了一吻轻声道:“我该庆幸没有要了你的命。” 他吻上谢言晚唇的时候后者顿时剧烈的挣扎起来。 然而陆昊的力气大的出奇竟然让她丝毫都挣扎不动。 直到她被憋得满脸通红陆昊才松开了她眸子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道:“不会换气?” 他松开钳制的时候谢言晚想也不想抬手便抽了他一耳光旋即便愤恨的朝着楼下跑去。 眼见得那丫头仓皇而去的模样陆昊抬起手指在自己被打的地方摩挲了两下却是不见恼怒反而挑起一抹微笑。 他拿起遥控器将那一扇大门打开目送着那丫头一路逃跑的样子这才淡淡道:“丫头今夜这两巴掌你说本座该怎么讨回来才好?” 如果此时的谢言晚回头的话定然会发现这个所谓的陆昊脸上露出的神情竟跟她家阿止一模一样! 他不是陆昊或者说他不止是陆昊。 陆昊走到桌前将那一柄匕首重新拿起来珍而重之的握着。 那手心里的粗糙感是两个字母。他当时不知何意可是如今却理解了。 止、晚。 若不是这一柄一模一样的匕首他还没有认出来这个一心想要杀他的丫头竟然就是他的晚儿! 当年了尘身死之前曾经给他留了一封信言明只能在谢言晚死之后看并说如果看了谢言晚便会有大灾。 所以凤栖止这些年都遵循着了尘的话并没有打开过。 谢言晚死的当日天空烧起了红云像是着火一样的诡异。而那些前来念经的和尚则神情为难的告诉他说晚儿的魂魄不可寻! 那一刻凤栖止才真真切切的慌了神儿他蓦然想起当年那一封信。 内中寥寥数语说的皆是一件事情。 谢言晚的魂魄当年乃是了尘大师强行拘来这个世界等到她身死那日还回归于原处。 信的末尾了尘让凤栖止放她离去。 凤栖止捏着那一封信笑的冰冷。 他早说过他的丫头上了贼船生生世世都休想逃脱他的手掌心! 异世又如何?他凤栖止照样闯的他的晚儿不管在何处他都会找到! …… 九十九名高僧的度化将他送到了这个所谓的二十一世纪。可是醒来的那一刹那他没有看到晚儿反而被一个女人追杀。本就戾气极盛的凤栖止登时便将那女人扔到了马路上。之后却被一群股东拦了下来。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帮我查一个人 七日的时间他以铁血手段让这个天盛集团彻底臣服于自己并且竭尽全力的寻找着谢言晚。 可是消息都如石沉大海。 若不是今夜见到了这柄匕首他还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丫头竟然早在他睁眼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他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沉声道:“帮我查一个人。” 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只有七天可他却飞速的汲取着这个世界的知识与不同且让陆家为自己所用。 但是今夜的事情让他发现仅仅是一个陆家还远远不够。 谢言晚似乎从属在一个杀手组织而那个组织的深浅他并不知晓。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他的女人便自当由他来保护! …… 这厢的陆昊正在懊悔着自己的后知后觉并为之做着努力而那厢的谢言晚已然跑回了家中一脸怒意的红晕昭示了她此刻的愤怒。 她脚上没有穿鞋被磨破之后渗出点点血迹而身上这一件包臀的短裙更是让她这一路上被冻的骨头都僵住了。 这样的冷意她已经许久都没有感受到了。而那冰冷之中所携带的愤怒更让她的眼眸都凝结了下去。 谢言晚咬牙切齿走到卫生间内将花洒打开任由那温热的水洒在自己身上一颗心却始终未曾暖热。 今夜她非但没有成功的杀了陆昊回到过去反而被他将匕首夺走更被他占了便宜! 一想到自己被凤栖止之外的男人触碰谢言晚便觉得恶心至极眸子里更带出几分通红来。 若说之前她只是为了想要回去而去刺杀陆昊那么有了今夜这件事她跟他便成了私人恩怨! 陆昊是吧?这个梁子他们结定了! 这一夜谢言晚一直瞪眼到天明双唇都被她搓破了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起那个男人的吻。 简直让她抓狂到了极点! 显然这样的夜晚并非只有她一个人睡不着。 天色将亮的时候陆昊才接到了一个电话。 “陆总您要的资料我已经传到您的邮箱了请您过目。” 那人挂断电话之后陆昊快步走到书房将笔记本打开登陆邮箱之后便看到了那里面的内容。 果然不出他所料谢言晚的确是在做杀手且从属机构乃是一个叫做s处的地方。 谢言晚的话还言犹在耳而陆昊的眼神已然彻底的冷了下来。 一想到那个丫头竟然为了杀人而色诱别的男人他的神情里便充满了阴郁。 这个丫头在遇到他之前就过得这样的生活么?为了完成任务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陆昊的神情逐渐冷却眸子里也充斥着嗜血的杀意:“看来这个s处本座倒真的要会一会了!” …… 就在谢言晚摩拳擦掌要重整山河继续刺杀陆昊的时候却接到了处长的电话。 “言晚你手上的任务可以收手了。” 听到处长沉稳的话谢言晚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因为雇主死了。” 在s处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如果雇主身死则合约作废。 而那个雇主的身死显然吻合了这一条规定。 “什么?”谢言晚神情一变追问道:“雇主怎么死的可是被人杀的?” “从目前勘察的结果来看他的死因完全正常。可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人的死才不正常。” 说到这里那处长的声音里也带出了几分疑惑:“能将这人的死做的这般完美凶手的手段实在是叫人毛骨悚然。” 闻言谢言晚也愣在了原处好一会儿才问道:“那处长我能多问一句那雇主到底是何人么?” 这一次处长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迟疑了片刻才道:“是陆昊的亲叔叔。” 天盛集团的产业遍布全国甚至在国外还有拓展而这样的家族里最不缺的便是豪门恩怨的戏码。 买凶杀人更是常有之事。 谢言晚的脑海中瞬间便闪过了陆昊的脸下意识道:“肯定是他杀的!” 如今陆昊已经跟她心中十恶不赦之人归于同一个等级所以在处长说了那雇主身份之后第一反应便是陆昊。 不想她这话一出便被处长否定了:“不可能那就是个十足的二世祖如果真是他干的当初他就不会被自己的亲叔叔算计的这么惨了。” 说到这里他又缓和了口气道:“行了你最近也辛苦了。大病初愈本来就应该好好儿养着不参与这件事也好。待会我让路遥去一趟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闻言谢言晚顿时回过神儿来隔着电话讪笑道:“处长我身体没事儿了您就别让他来了吧?” 开玩笑路遥那孙子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这些天一见到自己就跟猫儿见了腥似的就差扑上来将自己吃干抹净了。 现在谢言晚看见路遥就烦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再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只是她这话才说完就听得电话那头传来处长不容反驳的声音:“你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爱惜?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待会他过去你给我在家老老实实等着。” 直到处长挂了电话谢言晚才哀叹一声将手机随手一撂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 …… 在家待了一会儿之后谢言晚到底还是收拾了一番出了门。她才不想跟路遥独处呢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呢? 刚好这会儿到了饭点下去吃点东西也是好的。 谢言晚打定主意拎了包就出了门不想才出了小区没多远就跟一个快速跑过来的姑娘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哎是你?” 那人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一张脸上素面朝天的干净大大的眼睛里还带着泪鼻子更是通红显然是刚哭过。 谢言晚瞬间愣在了原地。 眼前这个姑娘在经过了昨夜那样深刻的记忆之后她就是化成灰也认得出来! 顾云袖。 顾云袖先是说着对不起可在看到谢言晚之后眼睛顿时亮了一亮吸了吸鼻子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顾云袖的问话谢言晚下意识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这才道:“我出来吃饭你没事儿吧?” 顾云袖原本是有事儿的可是看到谢言晚之后顿时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笑眯眯道:“正好我也饿了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必了。” 谢言晚直接拒绝转身就要朝着别的方向走去。 却不想下一刻就被顾云袖拦住了去路。 “等等等等……” 她拦到谢言晚的身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轻咳一声狡黠道:“姑娘我给你算个卦吧?” “不必。” 谢言晚虽说见识了顾云袖昨夜的能耐可是却觉得自己应该离这种人越远越好。 眼见得她继续往前走顾云袖连忙追上她气喘吁吁道:“我不骗人的姑娘你听我说你有一劫桃花劫!” 这话更是不靠谱了谢言晚嗤了一声扭头道:“我说小妹妹你要想算命还是别地儿去吧在我这儿不好使。” 不想她这话一落就见顾云袖笑了一声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骗子?” 谢言晚回眸冲她一笑眼中的赞成之意格外明显。 可顾云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说…… “那么骗子会知道凤栖止么?” 谢言晚猛地顿住了脚步脸上血色尽退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是谁?” 阿止…… 这里分明是二十一世纪可她却从一个陌生人的嘴里听到了阿止的名字! 昨夜里顾云袖的行为还历历在目也由不得谢言晚不信鬼神之说难不成……她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 见谢言晚停下了步子顾云袖笑的越发眉眼弯弯。她凑近了谢言晚带着阴森森的笑意道:“我、是、鬼!” 她靠近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竟显出几分诡谲来。 可是不想谢言晚却根本毫不畏惧只是淡淡道:“就算你是鬼也没关系我不在乎。告诉我你知道什么还有你要什么。” 她是鬼又如何只要能让自己见到阿止哪怕将自己也变成鬼她也心甘情愿! 闻言顾云袖顿时有些无趣的叹了口气眸子里的神色也正经了几分道:“你只要帮我摆脱一个人我就告诉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朝着不远处指了指。 那里有一个男人正在四处张望着而他的模样…… 是昨晚上的男人。 谢言晚没有回答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的答案。 “这就是你家啊万恶的资本主义啊……”顾云袖站在谢言晚的客厅中赞叹了一声就瞄上了她桌上的薯片问道:“我可以吃一口吗?”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鬼是不能吃东西的 谢言晚捏了捏额头走到窗前朝下看了一眼确认那个男人并没有跟上来一面回应道:“随便吃。” 那丫头还真不客气嚼薯片的声音咔呲咔呲听得她都饿了。 谢言晚走到冰箱前看了眼冰箱里的存货。不多不少还有两包泡面三个鸡蛋外加一包火腿儿下两碗面的够了。 “吃泡面么?” 顾云袖眼睛一亮笑嘻嘻道:“吃吃吃谢谢姐姐。” 她笑起来的时候小虎牙格外明显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 谢言晚摇头失笑认命的拿着方便面去了厨房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似笑非笑道:“我听说鬼是不能吃东西的。” 很明显眼下这位不但吃了还吃的格外欢实。下一刻就见顾云袖讪讪一笑小碎步跑过来讨好似的将薯片塞到谢言晚嘴里道:“姐姐不要那么较真儿嘛再说了我刚刚说的都是我掐算出来的实情也不是哄 你的对吧?” 只是这话顾云袖说的到底有点心虚。话是真的可却不是她掐算出来的。 谢言晚却没有发现她眼神里的闪烁嚼着薯片含糊不清道:“但愿你吃完了这碗饭能告诉我实话。” 她一面说一面将泡面扔到厨柜上又从案板上拿起水果刀会回头指着她道:“不然的话……” “叩叩叩。” 谢言晚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那声音格外规律谢言晚微微一愣瞬间想起了处长的话。完了肯定是路遥那厮来了! 念及此谢言晚叹了口气拎着水果刀朝着门口走去还不忘回头叹息道:“你这个祸害!”让她把正事儿都忘了! 她先前之所以出门可不就是为了躲路遥这厮的! 打开门的那一刻谢言晚顿时愣在了原地。 “打扰了我是来接云袖回家的。” 外面站着的男人穿着一身西服说话的时候优雅的像是中世纪的贵族。 谢言晚心中一惊隔着防盗门警惕道:“她不在你找错地方了。” 还好她当初警惕装门窗的时候多加了一层防盗门不然今儿个这贸然的开门就把那男人放进来了! 闻言那男人眉头一蹙朝着里面望了一眼果然见客厅空荡荡的。 他倒是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诚恳道:“那就请你照顾好她打扰你了。” 说完这话男人竟然当真不再执着转身就走了。 谢言晚反驳的话还没出口就见那男人已经摁了电梯走了进去。 她愣了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这个男人……怎么说呢?他很优雅也很绅士甚至于他的反应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妥帖。 可就是不对劲儿。 谢言晚皱着眉头猛地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自己额头道:“他身上怎么这么没有生气!” 人活着是一口气年少朝气蓬勃青年意气风发晚年暮气沉沉。 可是…… 这男人显然不属于任何一种。 她这话一出顾云袖瞬间便被薯片噎到她咳嗽了半天这才喘着气儿道:“你眼睛怎么这么尖啊?”说着她又一脸神秘的凑近了谢言晚低声道:“其实他是鬼!” 这话谢言晚今儿已经听了一次了只不过上一次这句话还是第一人称。 谢言晚嗤了一声伸出手敲了敲她的额头道:“又一个可以吃东西的鬼?” 她一面说一面朝着厨房走去。 而她身后的顾云袖在见她不相信之后顿时便嘟囔道:“可是他真的是鬼啊。” 这句话谢言晚并没有听清楚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 顾云袖讪讪一笑又叹息道:“刚那个男人他叫齐桓宇是我男朋友。被我抓住他跟别的女人有一腿所以我暂时不想搭理他也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 这句话顾云袖说的格外愤愤。 闻言谢言晚摇头无奈一笑年轻人的恋爱啊总是乱七八糟各种事儿。 她也不再问只是熟练地开火煮了两包方便面。 等到二人风卷残云的吃饱之后谢言晚这才看向顾云袖淡淡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么?” 顾云袖心满意足的捧着肚子闻言顿时点头道:“可以啊不过……”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再次听到了门外传来敲门声。 依旧是格外规律的三声。 “叩叩叩。” 顾云袖顿时便愤怒的回头冲着那紧闭的大门中气十足的吼道:“齐桓宇你给我滚蛋老娘不想看见你!” 不想她这话一出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淡然的男声:“齐桓宇已经滚了不过你要是想追还来得及。”听到那个声音之后顾云袖顿时愣住而谢言晚却跟打了鸡血一样霍然冲到门口一把将门打开又将防盗门冲着外面就狠狠地踹了一脚。在那男人狼狈躲开的同时 指着他骂道:“陆昊你居然敢来?” 陆昊好容易躲开那门碰到自己就见谢言晚这一副愤怒的模样。 他有些失笑将手上的匕首递过去道:“还你刀。” 见到那把匕首的时候谢言晚一把夺了过去冷厉的笑道:“很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抬手便想要朝着陆昊刺去可是不想身后却有一个姑娘箭步冲来将她一把搂住道:“姐姐别冲动啊!” 顾云袖说着又看了一眼门口的陆昊笑眯眯的劝道:“陆大少这么帅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谢言晚下了八个字的评语咬牙切齿道:“松开我我非杀了他不可!” 这男人竟然强吻了她。杀了他都是轻的若是在西楚她非将此人凌迟不可! 谢言晚身上的戾气让陆昊有些惊讶他还没说话就见顾云袖将谢言晚拖进了房中一面苦口婆心道:“不能杀不能杀你要是杀了他就不知道……” 可这一次顾云袖的话仍旧没有说完。 因为在他们三人走到客厅之后就见门外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小晚晚!好久不见你了想不想我?” 路遥一进来桃花眼里就带着骚包的笑容上来便朝着谢言晚拥抱了过去。 谢言晚正在气头上这不速之客见了俩瞬间便像是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炸了。 她抬脚就踹了过去鄙夷道:“收起你那恶心的称谓!” 路遥闪身躲过一脸哀怨道:“我说小晚晚前几天还叫人家小遥遥怎么今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一面说一面打量着房间内的一男一女。 姑娘看起来格外的和善顺眼至于这个男人么…… 不等他说话这个男人就已经开口了:“小遥遥?人妖的妖?” “哼陆大少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怎么您还真打算荤素不忌啊?” 听到路遥的话陆昊眼神一冷淡淡道:“你是自己滚还是我将你扔出去?” “我也许更喜欢将你打趴下之后让你滚出去!” 路遥话一出顿时便朝着陆昊打了过去。 而陆昊更憋了一肚子火气登时便出手见招拆招。 眼见得俩人竟然在自己的客厅中打了起来谢言晚顿时咬牙切齿怒道:“你俩都给我滚出去!” 很显然这两个人都不会听话的滚出去。 路遥一把手术刀玩的生猛在s处里虽然只是个医生可也少有人能够打败他的。谁知道在陆昊这里他竟然完全占不到便宜反而处处的被陆昊压制着。 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被陆昊打的鼻青脸肿。 可是路遥哪儿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越落于下风却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 他们两个人越打越快而顾云袖则在他二人没有殃及到薯片的时候已经将那包薯片拿到了手里笑眯眯的举着薯片对谢言晚道:“姐姐咱俩看戏啊?”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谢言晚自然很愿意看戏。 可是眼下这是在自己家里而她好好儿的客厅更是被两个人打的一片狼藉! 这种情况下她只想拎着一把菜刀把俩人乱刀砍出去哪儿还有心情看戏! 在客厅里的花瓶被两人其中某一个踹翻在地碎成瓷片之后谢言晚终于忍无可忍河东狮吼道:“你们两个赔钱!” 她这话一出就见陆昊跟路遥竟然同时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钱包朝着谢言晚扔了过来又异口同声说到:“随便拿都给你!” 两个人话音同时出口之后空气中一时静默。 下一刻就见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再次打了起来。 谢言晚抬手将钱包抓在手里就见顾云袖从她手里拿了一个过来夸张叫道:“哇这么多钱啊!” 这一叠子得有个四五千吧还有十来张卡呢!顾云袖乐呵呵的拿着钱包盯着身份证上的名字笑眯眯道:“帅哥原来你叫路遥啊你跟那修水管的是不是有一腿?”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生生世世知情长 路遥在打斗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回头问了一句:“什么修水管的?” “超级玛丽啊。” 顾云袖笑的一脸贼兮兮的回头又抓了谢言晚手上的另外一个钱包更是倒抽了一口气。 不是因为钱多而是因为…… “没钱!陆大少你这么阔气的人出门都不带钱的嘛!” 简直是比脸还干净啊! 谢言晚被这两个人气的简直无力吐槽听到顾云袖这话也冲着奶妈钱包看了一眼。 可是只那一眼她就猛地僵在了原地。 钱包里只有一张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 而那用于放置照片的透明缝隙中放置着一张照片。 或者说那是一张素描画。 那是一个挽着流云髻的女子铅笔细细勾勒出的眉眼格外动人唇边一抹浅笑仿佛瞬间花开。 顾云袖指着那个相片赞叹道:“好漂亮的姑娘啊。” 而谢言晚却是从头到脚都冷却住了。 她一把将钱包夺过眼前视线一阵模糊可是唯有那一幅画却格外的清晰! 谢言晚紧紧地盯着钱包里的那一幅画双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她猛地抬起头厉声喊道:“停!” 然而这二人没有一个理会她。 眼见得二人无一人收手谢言晚顿时快步冲了过去一把便拦在了二人中间。 那一刻路遥正将拳头挥了出去而陆昊则将谢言晚护在了怀中自己则生生的挨下了他那一拳。 他的脸色迅速的肿胀了起来陆昊却恍然未觉只是沉声道:“你疯了?” 而后他的目光便看到了谢言晚手上紧紧攥着的钱包。 那一张照片再明显不过的被暴露在了视线下。 “小晚晚对不起你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看到你过来。” 路遥焦急的解释谢言晚并没有听到耳朵里。 她只是缓缓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陆昊几乎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认识这个女人?” 那画上之人正是她在西楚时的模样! 闻言陆昊微微勾唇不看那上面的照片只是望着她的眼睛神情温柔道:“认识那是我妻子。” 厄长久远的空间里她依稀记得那个男人眉眼缱绻:“你是我凤栖止唯一的妻。” “妻?” 谢言晚的眸子瞬间湿润张了张口却只说出了这一个字。 而旁边的路遥更是立刻讽刺道:“得了吧谁不知道你陆大少一天一个女朋友却从未结过婚难不成这还是八百年前的?” 可二人却谁都没有理会他。 谢言晚更是紧紧地攥着钱包忍着眸子里的泪带着几分仓皇和小心翼翼的期盼问道:“那你是谁?” 下一刻便见陆昊弯唇一笑搂着她腰肢的手紧了几分宣誓主权一般反问道:“丫头你说本座是谁?” 那语气太过熟悉谢言晚更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泪如雨下。 她死死的咬住唇却抵不过那溢出口的哭声。钱包从她手中松开滑落在地而她恍若未觉只是紧紧地抓住陆昊的衣服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阿止?” 她这话一出便见眼前的男人唇角大大的勾起声音里带着无边的宠溺:“丫头你以为逃到这里本座就找不到你了么?别忘了上了贼船可就下不去了!” 这话出口谢言晚再忍不住整个人便仓皇的扑到了陆昊的怀中嚎啕大哭不住的喊着一个名字:“阿止阿止!” 她以为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找不见的阿止她以为从此只能守着思念却记不得忘不得的阿止她以为从此生死不复相见的阿止…… 如今竟然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谢言晚的脑中一片空白唯独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她的阿止回来了!眼见得谢言晚哭的这般惨烈路遥下意识就想要上前拉开他们二人却被顾云袖一把拽到了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路遥小哥哥你说你跟修水管儿的继续玩儿呗干嘛 非得要当人第三者呢?” 闻言路遥顿时回头咬牙切齿道:“谁跟修水管儿的有一腿了!呸谁是第三者了!”“人家夫妻团圆聚你非得斜插一杠子这不是第三者是什么?你说你长得这么盘靓条顺的干嘛非上赶着去跟人当铁三角啊?你要知道三角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最 稳固的组合可是却不包括这一种!” 眼前的顾云袖伶牙俐齿能把人说死路遥气得牙根痒痒指了指她又看了看那边明显有些旖旎的画风顿时便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而门内的顾云袖还挥舞着她手中的钱包叫道:“路遥小哥哥你的钱包……” “不要了!” 这话路遥说的咬牙切齿。 “切不要就不要。” 顾云袖吐了吐舌头走过去把门儿关好这才笑眯眯道:“我说二位你们是不是好歹顾忌下我这位单身少女啊?狗粮不要喂太多好嘛汪!” 闻言谢言晚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又想起一个格外重要的问题眼眸里的情谊瞬间化为刀光剑影:“阿止你那夜便知我的身份?” 凤栖止回答的格外老实:“起先不知可那柄匕首我是认得的。” 这话一出她瞬间便咬牙切齿嗔怪道:“你竟然戏耍我!”怪不得后来他亲了自己原来是…… 一想到这里谢言晚的脸色便有些羞红。 而凤栖止的声音却有几分危险:“谁教你色诱杀人的?” 那声音里的醋味儿几乎大的蔓延了整个小区谢言晚小心肝一颤下意识颤巍巍道:“我……” 她那时候也是为了想要回到西楚找凤栖止嘛更何况她以前从未被男人占了便宜的也就那夜…… “喂我说你们两个关爱一下单身汪好吗。” 顾云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虽说小别胜新婚可问题是眼下还有一个围观的呢你们就是要上演现场版是不是也得考虑下我要不要看?” 闻言谢言晚莞尔一笑走到顾云袖的身边挑眉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眼见得谢言晚这眼神顾云袖顿时举起手可怜巴巴道:“天地良心我一开始就要说的可是被人三番两次打断了啊我也不想的!” “我信了你的邪。” 谢言晚回眸睨了她一眼就见身旁的陆昊冲着顾云袖放冷气。 “啧这帝王的气场果然不一样。”顾云袖不怕死的说了一句又捏了捏自己手里的钱包叹道:“晚儿姐姐多谢你收留我呀不过我还有事情就先走啦。” 这把陈年狗粮太扎心她现在双重打击心哇凉! 直到顾云袖离开了这里谢言晚才又一把抱住了陆昊像是确认一般的问道:“阿止你……不会消失吧?” 她多怕这是一场梦某个翻身之后她便会睁开眼睛发现凤栖止并未出现而她依旧在苦苦挣扎。 怀中丫头的眼神太过凄楚让凤栖止的一颗心都软了下来抱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轻声道:“不会本座这次可以陪着你咱们依旧长长久久。” 他的声音格外的轻缓将分别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只是略过了那些艰险不提。 “那些高僧将你度化到此可受什么罪了么?” 听得谢言晚的话凤栖止低下头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爱怜道:“不曾。” 能够见到她他浑身画满了符咒每日一刀挨了七七四十九日又生生的饿了七日最终脱相而亡。 可是那些事情比起来见到她的幸福感根本就不值一提。 最终谢言晚在陆昊的怀抱中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是万家灯火而她的身边则躺着一个男人。 纵然换了相貌可他的眉眼中依旧带着她熟悉的光芒。 真好她的阿止还在。 “醒了?” 听得陆昊的声音谢言晚点了点头顺从的偎在他的怀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抬眼问道:“阿止陆家那个老头是不是你杀的?” 闻言凤栖止神情微凉却是淡淡的问道:“重要么?” “唔。”谢言晚不知该怎样同他解释:“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 见她眉眼里的担心凤栖止微微一笑道:“放心我又不傻。他是自杀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倒是你那个s处离了吧。” 谢言晚点了点头若是没有遇到阿止便罢了可是如今遇到了他那个s处她不会再待下去了。 只是想要离开怕是要费一些周折。 不想凤栖止却猜到了她的心思轻声道:“丫头此事交给我便好你只需安心等待大婚。至于s处我自有办法。” 他前生能治理的好一个江山社稷对付这种小流派自然更不在话下。 …… 三个月后a市大大小小的媒体都在报道着一件盛事天盛集团太子爷陆昊的婚礼。 就在旁人都在猜测那位太子爷会给这位小娇妻定制哪家的婚纱时新娘却穿着一套手工制作的凤冠霞帔走进了那个古色古香的婚礼现场。 二人三拜之礼通过城市的闭路电视转播着而那些过往的小姑娘们更是羡慕的指着那一套衣服冲着身边男朋友叫道:“将来结婚我也要办中式的太美了!” 现场礼官的声音不时的想着谢言晚隔着薄薄的盖头望着那个光影模糊的男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男人的手抓着她的那一双大掌格外有力牵着她的时候让谢言晚便是闭着眼也放心的随着他一起走。 “新郎新娘入洞房生生世世知情长……” 阿止就像你说的生生世世我们都在一起。 真好。番外完。 正文 完结感言 故事写到这里就算是彻底完结了。 书完了但是阿止跟晚儿的故事还在继续着。 这本书从开始写现在完结一共用了三个月如果不是你们的支持我可能真的写不了这么久。 这其中有爆发更新过有扛不住偷懒过多谢宝宝们的支持才让我坚持了下来。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爱你们也谢谢你们。 然后emmm我说明一下顾云袖和齐桓宇是第三本书的男女主角他们的故事会单独写出来。 而阿止跟晚儿初次交锋的慈善晚宴则是第二本书里面的情节到时候也会详细描写的。新书里面会有阿止跟晚儿的戏份毕竟大家同在一个城市总有碰面的机会。 不过现在我要休息两天啦咱们人生路远来日方长江湖再见~ 正文 大家好,胖缱绻圆润的带着新书回来啦 emmmm如你们所想我开新书了hhhhhh 这次新书的名字一如既往的狗血叫—— 《太子殿下我们约个战!》 这一次的男主是阿止他们的重孙子辈儿的叫上官辰。 依旧发生在西楚国但又是一个全新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以下是无责任简介: 乔子月觉得她家夫君哪儿都好真的。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 可就是有一点—— “上官辰你再敢吸我的血我就废了你!” 上官辰迫近了她目光暧昧:“乔子月你想从哪儿开始废?” ********** 总之这是一个腹黑大灰狼和并不纯情的小白兔之间互相抽打互相算计最终完成了“吃”掉对方的美好故事。 希望我最可爱的宝宝们加个收藏呗爱你们哟~ 以下是第一章的正文大家也可以跳转那本书去看: “乔子蕊你这个毒妇——” 一道凄厉的女声响起直将树上的乌鸦都惊得“尜尜”两声扑楞着翅膀朝着天上逃窜而去。 然而被唤作乔子蕊的女人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囚笼里的乔子月鄙夷的笑道:“毒妇?不错我就是毒妇可那又如何?” 她蹲下身来与笼子里的乔子月平视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巴道:“以后乔家的嫡长女是我裴朗的嫡妻也将是我。而你乔子月不守妇道跟小厮偷情父亲以你为耻已经将你逐出家谱即便是沉塘之后你也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她这话一出乔子月顿时目眦俱裂咬牙道:“当日若非你端过来的那盏茶我如何会到小厮的床上?夫君今日便回他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前些时日她身体不适乔子蕊得知之后便自告奋勇的来裴家与她做伴。当时她还十分感动。可谁知仅仅几日之后她就因为乔子蕊沏给自己的一杯茶便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自己竟然衣衫不整的躺在小厮的床上! 那小厮一脸无辜口口声声道是自己这个少夫人勾引了他还拿出了她的贴身衣物作证直让乔家上下都看足了热闹。 而她也丢尽了脸面。 夫君裴朗不在上京婆婆不由分说便将她关到笼子里还请了宗族前来要将她沉塘。乔家更是在得知此事之后直接便将她逐出了乔家族谱! 这三日里她受尽了折磨若不是心中念着裴朗等着他还自己一个清白恐怕用不着这些下人动手自己就先忍不住自尽了。 可直到她被人抬到这阴森的湖泊之时都未曾等来夫君裴朗反而是这个始作俑者乔子蕊出现了! 深冬的天气带着刺骨的寒风席卷着天地被关在笼子里的乔子月却恍然不觉只是拼命的的挣扎着一双眸子饱含着恨意恨不能将眼前的乔子蕊凌迟。 乔子蕊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抬脚便踩上了她从笼子里伸出来的手恶狠狠道:“乔子月现在全上京的人谁不知道你是被婆婆捉奸在床的淫妇你还指望裴朗为你主持公道?做梦去吧!” 指尖传来的痛意蔓延到四肢百骸乔子月死死的咬着下唇冷厉道:“乔子蕊我从未害过你你却这般诋毁我难道不怕遭报应么?” 她生母早逝虽说乔子蕊为妾室所出可是她自认从未亏待过乔子蕊。就连乔子蕊的生母秋妍也在为乔家诞下唯一的儿子之后被抬为了正妻。 这些年来她视乔子蕊为亲妹妹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可为何对方却将她视为眼中钉? 她这话一出就见乔子蕊笑的格外得意:“报应?乔子月你还不明白么现在就是你的报应啊!” 说到这儿乔子蕊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襟一字一顿道:“你可知道当初与裴朗情投意合之人是我!可是就因你是乔家嫡女外祖又是当朝帝师他便要迫于权势娶你为妻。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恩爱。你夺走了我的幸福现在却来指责我?乔子月你好不要脸!” “你说什么?” 乔子月双眸猛然瞪大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好啊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乔子蕊伸出手扼住乔子月的脖子神情阴冷道:“你当裴朗真的爱你么?若非你外祖掌管着官职委任他又怎会对你虚与委蛇?可惜你外祖上个月已经死了你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他若不死裴朗又怎么敢娶我?” “不你是在骗我我要见裴朗我要见裴朗!” 当初湖边的一见倾心及至后来的温柔小意她曾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现在乔子蕊却撕碎了她幸福的假象告诉她这里面隐藏了多少的肮脏龌龊! 乔子月一双眸子里写满了凄厉她拼命的挣扎着想要从这笼子里挣脱开来然而却是无济于事。 对于她的崩溃乔子蕊显然十分受用她狰狞的笑道:“见了又如何?我的好姐姐实话告诉你裴朗知道你是无辜的可那又怎样?乔子月我知道你恨那么就带着你的恨下地狱吧!” 忽听得不远处有打马声响起而后便有男人大步走来。 乔子月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乔子蕊更是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回眸看向那个男人。 只见那人—— 一袭青衫着身一双剑眉紧锁纵然风尘仆仆也遮盖不住他的风姿。 乔子月的眼中瞬间便迸射出希望来嘶哑着声音道:“夫君救我我是清白的!” 然而裴朗却只是大步走过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温柔的披在了乔子蕊的身上。 而后他眼带厌恶的看向乔子月冷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个淫妇沉塘!” 乔子月神情一滞眼中的炙热寸寸碎裂最终化作了寒潭般的死寂。 反倒是乔子蕊的眼眸里挤出了几滴眼泪哀婉道:“到底这十八年的姐妹情深她纵然犯了大错却终归是我的嫡姐当真不能放她一条生路么?” 裴朗厌恶的看着笼子里的乔子月沉声吐出两个字:“沉塘!” 水塘里的水冰冷刺骨被推下去的那一刻乔子月分明看到了乔子蕊嘴角的那一抹笑。 岸上男女互相偎依乔子月双眸充血恨意未褪身体却彻底的凉了下去。 ***************************** 翘儿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乔子月一个人坐在窗边。 正是黄昏时分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隔着纱窗照进屋内将乔子月的身上都镀上了一层光芒。 美人如画叫人一时不忍破坏。 听到门口响动乔子月回过头来淡淡道:“可打听清楚了?” 闻言翘儿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轻声回禀道:“小姐如您所料御史夫人明早去相国寺上香。”说到这儿她又有些好奇道:“虽说您还未出阁可那御史夫人是独自前往同为女眷您也无需避嫌。” 怎么会特意让自己去打听她的行踪? 乔子月望着天边殷红如血的夕阳缓缓勾唇轻声道:“谁说我要避嫌了?” 她顿了顿一只手轻轻敲着窗棂唇角挂着轻慢的笑又道:“我这么诚心给姨娘祈福总得叫人瞧瞧这一片诚挚之心吧。” 分明只是十五岁的少女可她此刻眼眸里浸润了一层墨色内中的神情倒叫人看不真切。 乔子月说完这话回头见翘儿还有些懵懵懂懂的看着自己眼内的墨色倒是散去了些变得柔和了起来。 她走到翘儿面前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行了别杵着了你家小姐饿了要吃饭。” 这话翘儿却是听懂了惊喜的应了一声重重的点头道:“小姐等着翘儿这就去给您端晚饭!” 要知道从前日傍晚开始她家小姐就不吃不喝这会儿终于想起来吃饭了可将她欢喜坏了。 直到翘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乔子月这才收起了唇角的笑意眉眼之间一片冷肃。 她是两日前醒来的。 那日临近夕阳天边像是被人泼了一盆鲜血浓稠的几乎要滴落下来。 被塘水吞噬窒息的感觉还存在于脑海可是眼前已然是一派的宁静祥和。 直到翘儿鲜活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乔子月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重生了。 正文 如果一觉醒来在东汉,貂蝉mm在你身边,你会做啥? 小可爱们胖绻给你们推一本很好玩的书啊~ 书名《一觉醒来在东汉》作者小居士。 链接:heiyan/book/85088 第一章试读: 如果有一天貂蝉mm的一双大白腿搭在你的腿上酥胸半露地趴在你怀里对着你哭泣诉苦你会不会产生生理反应? 至于别人会不会我不知道。 反正我会。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在我怀里伤心痛苦的貂蝉mm心中升腾起了一万个“草泥马。” 只是“草泥马”的对象是我当前这具身体的主人。 三国第一猛男吕布吕奉先。 但是请不要误会虽然从身体上来讲我现在是吕布。可是从灵魂上来说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二十一世纪五好青年。 更不要误会虽然我现在人在三国但这真的不能算的上是穿越。 我此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助吕布取回方天画戟至于这个吕布是谁对我来讲还是个迷。 归根结底这是因为一个叫做“时空管理手册”的app造的孽这个东西就那么突然那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我的手机里。 很多人惹祸都是因为手欠很巧的是我也是这么惹上一身骚的。 当我点开这个app的时候发现了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个叫做“时空代理人”的账号显示着“等级未激活”。 然后“叮咚”一声空无一物的ui界面弹出了一个任务框。 【任务名】帮吕布找回方天画戟。 【任务发布者】吕布 【任务目标】去三国时期帮吕布找回当年所用的武器:“方天画戟”。 【任务奖励】吕布10%的能力。 任务框下面左侧一个“对勾”右侧一个“叉子”。 我以为这是我昨天下小黄片的时候不小心中了的流氓软件所以下意识的就点了一下对勾。 再然后我就他娘的彻底晕菜了脑子里嗡嗡嗡的和炸了马蜂窝一样随后就是一片片光怪陆离的东西在脑海里面旋转一眨么眼的功夫我就没知觉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一个古装mm正趴在我怀里哭而这个古装mm也太他娘的好看了…… 之所以用好看来形容因为只有这个词返璞归真…… 再之后我听到这个古装mm柔声轻语地说了一句话一下子让我彻底懵逼了。 “温候我也是被董相强迫现如今已经失了身子还有何颜面值得大统领如此相待。若非貂蝉还想再见大统领一面便早早的一头撞死也好过整日间受那董相的日日凌辱。” 妈妈咪呀眼前这漂亮妞儿竟然是貂蝉? 我为了证明这不是在做梦掐了掐胳膊我靠还真挺疼的难道我真的回到三国了? 可能我一脸懵逼一言不发的揍性让貂蝉mm更加的凄苦了所以她哭的更厉害了我能感觉的到她滑嫩的肌肤颤抖着在我的腿上不断的摩擦着。 而且她那个娇媚的声音实在是太他娘的诱惑了我一阵阵的吞着口水眼神却落在了貂蝉mm半裸的酥胸上。 作为一个十三岁就尽阅毛片的资深影评人我深切的感到什么他娘的苍井空小泽玛利亚和俺们古代的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比起来她们都只能算是丑的一逼了。 于是乎我亲弟弟不争气的扬起了头。 而就在我意乱情迷地听着貂蝉mm的哭诉时脑海里突然清明起来我看到了一行字在脑海中浮现。 “赶快完成任务!” 对任务! 我这才想起来那个app里的任务:“帮吕布取回方天画戟”。 然后我就看到了立在一旁的方天画戟。 就在我抓住方天画戟的时候突然感到怀里的貂蝉mm身子一颤再之后我就听见了一个胖子喘着粗气的声音。 至于为什么是胖子? 因为我看见了一个死胖子举着刀朝着我就冲了过来嘴里还哇哇大叫着。 “吕布!你个逆子!竟敢调戏咱家的爱妾!枉我收你为义子赠你神兵宝马!咱家砍了你的狗头!” 我浑身一震我作为一个现代化五好青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凶狠的胖子还举着刀要砍死我。 况且这胖子也太难看了好吧重复一下为什么用难看这个词因为返璞归真…… 但是我逃跑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根本没有身为吕布的觉悟所以才抓起了方天画戟就撒丫子走人。 而我完全没注意这么他娘的沉的方天画戟我竟然能拿着它还能身轻如燕…… “混账!气煞咱家了!”胖子举着刀追着我紧紧不放“逆子!给咱家站住!” “去你妈的站住老子不就被你砍死了!” “你你你…你个逆子!还敢辱骂咱家!有本事你别跑!” “去你妹的你丫个死胖子是脑子有问题吧不跑等你砍啊!”我一路小跑还不时的回头看着追着我的死胖子大声喊了一句“有本事你别追!” 死胖子恐怕从来没见过我这么无耻的人明显愣住了。 当然我还有另外一种怀疑他的确是跑不动了。 因为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我已经从调戏貂蝉mm的亭子中央沿着亭廊一路跑了出来。 而就在我冲出了亭子的一瞬间我转过头去瞄死胖子却看见了亭子上的牌子上面写了三个字:凤仪亭! 等等凤仪亭?逆子?爱妾?死胖子? 我擦这孙子是董卓!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我继续跑的念头因为死胖子董卓叫一群人拦住我。 可是我如今可是吕布要知道吕布和赤兔是配对的。 换句话来说吕布和赤兔都跑的很快所以我以轻巧的身法七扭八歪的就跑到了大街上。 到这时候我才醒过味来我他娘的拿了方天画戟可我怎么回去?现在这可是三国不是说招个手打个的就能回家的。 这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几个字:超前跑第二个路口左拐再在第三个路口的第五间房冲进去就回到现代了。 尼玛用的着这么绕么! 我按照脑子里的提示七拐八拐的跑到了所谓的第三个路口的第五间房前面转过头看着身后犹犹豫豫地追兵一脑门子就撞进了屋里。 之后我就被一道“叮咚”的app铃声吵醒了为什么是吵醒因为这个“叮咚”太难听了。 我发现我还躺在被窝里于是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做了个梦然后拿起了手机发现这个天杀的“时空管理手册”app还在我义愤填膺的点了进去竟然立刻弹出了一串的对话框吓了我这一跳定了定神儿我才一一点开。 “时光代理人等级激活当前等级:青铜!” “当前离下一等级白银还需完成10个任务。” “青铜等级福利:每日可进行灵魂穿越1次次日0点重置。” “激活青铜等级获取技能:能力复制。” 然后我看到空空如也的ui上突然多了一个图标上面写了两个字:技能。 我好奇地点开发现了几个技能框而在第一个框框里出现了一很后现代的图标我点开后出现了详细介绍。 “能力复制:可复制任务发布人的能力持续10分钟冷却时间8小时。” 我一头雾水就在我打算关闭这个app的时候突然又弹出了一个对话框我就看到了一行字显示在屏幕上。 “恭喜你完成任务发布人吕布发布的【任务】:帮吕布找回方天画戟获得任务奖励:吕布10%的战斗力。” 随后我看到技能图标上冒着泡泡写着:“点击可使用”下面一行小字介绍。 “鉴于当前只有吕布的能力可以复制因此点击能力复制技能后代理人可在现实世界中获得吕布10%的战斗能力。” 看着这行字我发呆了半天也就是说我如果用了这个技能在现实中我就能有着吕布10%的战斗力我靠那可是吕布10%战斗力的吕布在现在这个社会也能秒天秒地了吧! 我的天呐~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神奇app! 就还在我yy着即将天下无敌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看着电话上的名字果断的接了然后就听到电话对面咆哮着。 “强子!赶紧去市第一医院!小莫让人揍了!” 正文 番外:一 凤栖止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陆总陆振东来公司了正在这里大闹。” 电话那端是一个恭敬地男声背景音里还夹杂着中年男人嚣张的声音:“让陆昊那个混小子滚过来见我!” 凤栖止的神情瞬间锐利了起来:“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凤栖止起身下床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凌厉的回望着镜中的自己。 那不是他。 或者说那不止是他。 他是七日前醒来的。 脑海中几欲爆炸而眼前这陌生的环境也让他逐渐适应了自己新的身份。 陆昊28岁天盛集团太子爷生平四大爱好吃喝嫖赌典型的纨绔二代。 凤栖止一向看不上这种败家玩意儿却不想自己被高僧度化之后竟被送到这等玩意儿的身体里。 只是…… 既来之则安之他既用了这具身体那这纨绔大少的名声也该改上一改了! ……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凤栖止收回思绪望着电话里那张陌生的脸孔按下了接听:“说。” “陆总桃子召开新闻发布会说她肚子里怀了您的孩子。您看……” 电话那端是他的秘书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到底是经历的事情少汇报起来的时候声音里也带着几分郝然。 闻言凤栖止神情不变淡淡道:“身为秘书却让狗皮膏药随便贴到老板身上你觉得我要你何用?” 说完这话凤栖止也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径自便将电话挂掉拎了外套出门了。 虽然已到了这世界七日可周遭的一切仍旧让凤栖止觉得分外新奇。 比如这个大红色的铁盒子虽说有些骚包竟比他的汗血宝马还要跑的快。还有那被称作手机的东西不但能千里传音竟还可以看到对方的模样。 更有那可以跳出来人物的电视、电脑还有可随意切换温度的中央空调等等让他简直目不暇接。 只是凤栖止一向定力好所以心中再震惊面上也分毫不显。 更何况他来此最大的目的便是找到自己的小娇妻这世界再多的新奇也抵不上他家丫头的一根头发丝。 想要找到谢言晚这个天盛集团他势必要收为己用。毕竟不管在什么时候单枪匹马都是做不成事儿的。 “陆总您来了。” 见到凤栖止前来秘书张月有些惶惶然她才进公司不久先前被派给陆昊的时候因着长得一般陆昊用她做的事情都是处理那些莺莺燕燕。 可自从这位大少爷发了一次高烧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纨绔毛病全改身上的气场更是强大的可怕。 张月现在看他的时候总觉得这位大少的气场能化成实质性的刀子嗖嗖的将自己削的体无完肤。 好在陆昊并不是冲她来的。 “陆振东呢?” 闻言张月迅速回神指着他的办公室道:“陆董事在您的办公室呢。” 很显然她的回答有点多余。 因为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就见那办公室门被人大力推开随后就见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还有脸过来?我问你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把京州的经理层都撤换了!” 凤栖止睨了他一眼:“我没记错的话以你现在手里的股份并不够格站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 他那日清醒之后头一件事便是将天盛集团大刀阔斧的改造了一通至于他眼前这位更是在三日前被他摆了一道现在手上的股份不到百分之三。 养老足够可在他面前叫嚣远远不够格。 陆振东脸色一白显然想起了三日前发生的事情也在想起他当日的模样有些发憷。可一想到京州那块地皮的开发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陆振东的脸色又迅速阴沉了下去咬牙道:“我是你亲叔叔这天盛集团是我跟你爹一起打下来的!别说我股份被你算计去了就算是没有股份我也有资格教训你!” “是么?” 凤栖止的耐心一向不好现在很显然已经用尽了:“京州的账目现在在我手上你既然想要教训我不如我们喊了警方一起来对对账?” 见陆振东再次变脸而凤栖止的话继续响起:“我这个人仁慈总想念一念血缘亲情。不过前提是别作妖。” …… 等到陆振东灰溜溜的走了凤栖止终于得了片刻的安宁。 不过也只是片刻。 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慈善宴会。这种筹光交错的宴席他前世也不陌生只是那时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自然有睥睨众生的资本。 可是现在他只能默默地记着在场之人以及他们有可能对自己的作用。 然而凡事总有意外。 比如眼前这位。 “昊哥哥——” 一袭黑色短裙将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一双明眸眼含秋波一张红唇开开合合尽是数不尽的风情。 这原主荤素不忌什么样的女人都要所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千方百计对他献媚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凤栖止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抬手便想要推开她却不想头顶的警报器却适时响起。 浓烈的烟雾顺着保安推开的门飘了进来那保安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陆总这里着火了请您快些离开!” 那保安虽然尽力克制可那神情里到底带出几分鄙夷和八卦来。 毕竟这位陆大少的风评一向差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差到在慈善宴会上搞事情! 凤栖止忽略那位保安的神情松开这个献媚的女子大踏步便朝着外面走去。 只是他没想到才进了车库就再次见到了这位不速之客。 “又是你?怎么进来的?” 狭小的车厢内有女子被他钳制在身下。而那个女子赫然是先前在卫生间见的那位。 “我……” 女子眼眸一转下一刻便逼出了几分眼泪娇嗲的说道:“昊哥哥你这么快就不认识人家了嘛?” 虽说她的表情变化的快可最初那一瞬间的杀意凤栖止却看得真真切切。 “我不认为我该认识你。” 凤栖止眉眼中的凌厉乍现刚要有所动作却听见门外闪光灯混合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车子外面不知道何时站了十多个记者而为首的一个瘦小男人还一脸猥琐的问道:“陆先生请问车里的这位小姐是您的新欢吗?” “陆先生今天下午桃子小姐在发布会上说她怀了您孩子这件事请问您是怎样看的呢?” 一连串的话题将他们包围若到此刻他还不明白眼前这姑娘是做什么的他就白活了。 “你是狗仔?” 虽说到这个世界不久可他已然体验了狗仔队的可怕。那是比他手下暗卫还要让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下一刻他抬手将车内的女人丢了出去借着她抵挡镜头的瞬间自己则快速回到驾驶位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而今夜的麻烦事情显然并不会止步于此。 …… “你终于回来了。” 见到站在他门前的一男一女凤栖止捏了捏眉心回道:“容我停个车。” “今儿可是最后一日了你们确定能抓住?” 上了楼之后见这二人表情轻松凤栖止的眉心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他重生的那一日这二人一同前来声称他宅院有厉鬼徘徊。凤栖止原不信他们的说辞可待得那个自称叫齐恒宇的男人在他耳旁说一句话之后他顿时答应让这二人在自己的房中施法。 齐桓宇说:“除这厉鬼可助你找到谢言晚。” 今日已然是第七日齐桓宇说除去厉鬼就在今夜。可看他此刻风轻云淡凤栖止却有些揪心。 这个人当真可信么? “陆先生只管准备好钱我们保证童叟无欺。” 齐桓宇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却是有些阴森的气息。 旁边的小姑娘显然习以为常回头笑眯眯道:“别的不敢说可捉鬼降妖我顾家自认还是有些本事的。” 凤栖止刚要开口忽见她身边一团黑烟闪现顿时抬手将顾云袖拽到了沙发上来。 顾云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尖叫道:“你做……什么?” 后面的话她的气势便弱了下来。 就在她站的地方此刻正显现出一团黑烟其间还有一团团的丝缕缠绕长长的垂到地上。 那是女人的头发。 黑烟逐渐散去那女人的模样也清晰了起来。红衣白发五指如勾。 “陆昊陆昊!” 女人凄厉的声音响彻在这偌大的厅中凤栖止眉头微动问道:“就是她?”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那红衣女鬼突然便身形暴涨冲着自己便扑了上来! 可还不等那女人靠近便被齐桓宇伸出苍白无血色的手将那女人生生的提了起来。 “云袖动手。” 随着男人声音响起顾云袖瞬间便反应过来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条金黄色的鞭子来。 然而变故突生。 未曾等顾云袖的鞭子出手就见那女鬼的身子已然扭曲成了一条线双手伸长厉指如刀直直的朝着拐角处而去。 那里原本是空无一人的此时却多了一个女人。 又是这个丫头! 凤栖止下意识蹙眉冷声道:“私闯民宅就算是记者……” 他话没说完就见那吓傻了的姑娘突然朝着自己甩过一记匕首来! 或者说她的匕首是冲着那厉鬼而去的只是厉鬼为虚影是以便穿过虚空直直的冲着自己来了。 凤栖止抬手便接住那一柄尖刀利刃可脚步却生生的顿在了原地。 这柄匕首…… 那厉鬼被顾云袖的鞭子抽到丝丝缕缕的逐渐化为烟雾散尽房间一时归为宁静。 可凤栖止的心中却已然掀起惊涛骇浪来。 眼前的女子分明陌生的很可许是被吓到了此刻褪去了所有伪装的神情却忽然和记忆中人重合在一起。 还有这一柄匕首。 “你是谁?” 最终他只是问出了这三个字。 而最终的最终他也终于证明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 眼见得谢言晚落荒而逃他走到桌前将那一柄匕首重新拿起来珍而重之的握着。 那手心里的粗糙感是两个字母。他当时不知何意可是如今却理解了。 zw止、晚。 若不是这一柄一模一样的匕首他还没有认出来这个一心想要杀他的丫头竟然就是他的晚儿! 当年了尘身死之前曾经给他留了一封信言明只能在谢言晚死之后看并说如果看了谢言晚便会有大灾。 所以凤栖止这些年都遵循着了尘的话并没有打开过。 谢言晚死的当日天空烧起了红云像是着火一样的诡异。而那些前来念经的和尚则神情为难的告诉他说晚儿的魂魄不可寻! 那一刻凤栖止才真真切切的慌了神儿他蓦然想起当年那一封信。 内中寥寥数语说的皆是一件事情。 谢言晚的魂魄当年乃是了尘大师强行拘来这个世界等到她身死那日还回归于原处。 信的末尾了尘让凤栖止放她离去。 凤栖止捏着那一封信笑的冰冷。 他早说过他的丫头上了贼船生生世世都休想逃脱他的手掌心! 异世又如何?他凤栖止照样闯的他的晚儿不管在何处他都会找到! 若不是今夜见到了这柄匕首他还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丫头竟然早在他睁眼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他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沉声道:“帮我查一个人。” 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只有七天可他却飞速的汲取着这个世界的知识与不同且让陆家为自己所用。 但是今夜的事情让他发现仅仅是一个陆家还远远不够。 谢言晚似乎从属在一个杀手组织而那个组织的深浅他并不知晓。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他的女人便自当由他来保护! …… 天色将亮的时候凤栖止才接到了一个电话。 “陆总您要的资料我已经传到您的邮箱了请您过目。” 那人挂断电话之后陆昊快步走到书房将笔记本打开登陆邮箱之后便看到了那里面的内容。 果然不出他所料谢言晚的确是在做杀手且从属机构乃是一个叫做s处的地方。 谢言晚的话还言犹在耳而凤栖止的眼神已然彻底的冷了下来。 一想到那个丫头竟然为了杀人而色诱别的男人他的神情里便充满了阴郁。 这个丫头在遇到他之前就过得这样的生活么?为了完成任务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凤栖止的神情逐渐冷却眸子里也充斥着嗜血的杀意:“看来这个s处本座倒真的要会一会了!” 不过在此之前…… 他得先解决一桩私人恩怨。 正文 番外:2 陆振东没有想到凤栖止会这个时候来。 天色才亮别墅里却是密不透风地上散落着酒瓶和衣服房中到处充斥着不可言说的腥味儿。 凤栖止进来的时候两个高级整容脸的嫩模尖叫着捂着胸口却更是春光乍泄。 陆振东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也不穿衣服指着凤栖止骂道:“陆昊你个小混蛋谁让你进来的!” 私闯民宅竟然闯到他这儿来了! 凤栖止嫌恶的看了一眼那属于中年男人的身体肥胖而臃肿浑身不着片缕唯一的点缀就是那星星点点的口红印儿。 辣眼睛。 若是在西楚这等玩意儿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然而这是现代。 一目十行的了解了律法以及漏洞之后凤栖止决定文明解决这个雇凶杀原主的货。 毕竟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在穿越来的第一日就失手将晚儿给扔到大马路上导致她出了车祸! “才得了个好东西觉得不跟你分享一下对不起你。” 凤栖止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随手将一个文件夹扔给了陆振东。 不多时陆振东脸上的恼怒就变成了冷汗滴下来他没来由的便发了怒:“不长眼的东西还呆这儿干嘛?给老子滚出去!” 这一次骂的却是那两个小嫩模。 那俩人混风月场所习惯了当下也不多话拽着衣服便走了。 反正钱昨晚上就打到她们卡上了累的跟孙子似的伺候了这主一夜也到走的时候了。 只是临行前她俩还冲着凤栖止抛了个媚眼这也是个有钱的主儿啊。 等到那两个小嫩模消失之后陆振东压惊似的抓起桌子上的烟哆哆嗦嗦的抽了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然而凤栖止只是蔑然一笑留给他两个字:“你猜。” 说完这话他转身也走了出去只是临走前又施舍的留了一句话:“这些东西上班之后会移交警局。哦还有买凶杀人的证据不巧也在我手里。” “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身后传来陆振东的咆哮其中还带着惊恐。 然而凤栖止已然不屑于跟他再说一个字了。 ……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凤栖止已然在路上了。 “陆总陆振东自杀了。” 这时恰是红灯凤栖止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敲击了几下眼见得指示灯变绿踩了油门:“嗯知道了。” 秘书拿不准他这个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还想再问就听得凤栖止淡淡道:“有事找警察。” 说完便挂了电话。 早上给陆振东的资料他就算是不自杀也够判无期了这还是没有别人攀咬的情况下。 所以陆振东只能选择自杀。 这事儿只是一个小插曲丝毫不影响凤栖止的情绪。 毕竟在他心里只有一个谢言晚足够让自己变脸。 拿着查询到的地址凤栖止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小区建成的时间不长甚至就连地段都是极好的想来不会便宜。 可就是这样才更让他心中不舒服。 这丫头到底做了多少任务才买到的这种地段的房子? 一想到她屡次三番的色诱凤栖止的眉头越发能夹死苍蝇了。 “好巧。”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见到他的时候唇角微勾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不愧是帝王行动力很强大啊。” 这男人他不陌生正是昨晚上在家里除鬼的齐桓宇。 见到他凤栖止神情淡淡:“过奖。” 昨夜里他的话自己言犹在耳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两个男人面对面的站着气场全开让这天气更凉了几分。 最终还是齐桓宇当先笑了:“有时间出来喝一杯?” 闻言凤栖止依旧眉眼疏离:“却之不恭。” 直到齐桓宇离开凤栖止这才抬腿朝着谢言晚的家中走去。只是心里却在止不住的思索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多时这个问题便有了答案。 刚一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女声:“齐桓宇你给我滚蛋老娘不想看见你!” 凤栖止顿时失笑听到齐桓宇被骂居然心情莫名的变的好了起来:“齐桓宇已经滚了不过你要是想追还来得及。” 下一刻便见房门被人打开他那朝思暮想的小晚儿一脸的戾气将防盗门重重的朝外踹了一脚。 若不是他躲得快必然要遭殃。 凤栖止刚狼狈躲开就见谢言晚指着他骂道:“陆昊你居然敢来?!” 那丫头脸上可疑的红色让凤栖止的心情越发好了几分诚恳至极的将她的刀递了过去:“还你刀。” 见到那把匕首的时候谢言晚一把夺了过去冷厉的笑道:“很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抬手便想要朝着陆昊刺去可是不想身后却有一个姑娘箭步冲来将她一把搂住道:“姐姐别冲动啊!” 顾云袖说着又看了一眼门口的陆昊笑眯眯的劝道:“陆大少这么帅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谢言晚下了八个字的评语却不知自己将要为这八个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在一番鸡飞狗跳路遥捣乱之后凤栖止终于抱得美娇娘。 二人相认了。 …… 因着那八个字的评语凤栖止硬是让谢言晚哭着求饶了许多次才爱怜的吻走了她眼角的泪痕将所有的精华都给了她。 云雨之后谢言晚又困又倦却不舍得睡觉追问道:“阿止你是怎么来的?” 那些高僧度化之事凤栖止简要的说了略过他受的苦。 或者在他的心里那些都不算的苦比起如今能够再度与她得见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凤栖止抱着这失而复得的珍宝悬着多日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他的晚儿终于回来了。 真好。 …… 在凤栖止第n次如鱼得水的将家中电器玩的比她还转的时候言晚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变态!” 这人的学习能力太恐怖了吧这才七八天的工夫就能这样融入到社会里? 要知道这可不是古代而是处处充斥着高科技产品的二十一世纪! 而对于她的评价凤栖止则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回应她:“前几日在陆昊的电脑里破解了一些好东西不如我们来试试?” 言晚微微有些懵但很快她就知道了他所说的好东西是什么了…… “唔变……我错了……” 这天杀的陆昊天天那么多莺莺燕燕环绕还不够居然还在电脑里存小电影! 不要脸! 带坏她家千岁爷! …… 凤栖止现在这个身份完美的向谢言晚诠释了一句话: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天盛集团的人被凤栖止以雷霆手段收服了一部分剩下那些骨子里烂透的都随着陆振东的死而被凤栖止陆陆续续都给送了进去。 当然这也引起了内部极大的反弹。 然而凤栖止是谁对于这些不会触及到生命危险的小打小闹自然没在怕的。 再加上他的娇娇儿已经找到日子越发过得如鱼得水。 外界现在对于凤栖止的评价再不是那个纨绔的太子爷而是正经八百的天盛集团掌权者。 凤栖止有意让言晚跟着自己一起打理公司便将她也带了来。可这举动看在其他人的眼里却有了别样的意味。 毕竟谁不知道这陆大少以前是什么德行来着? 只是在他的高压政策下敢于说出来的人却是没有的。 因为刚进公司言晚倒是也没有那么急于立威而是认真的查阅相关资料。 只是没想到才来的头一日便遇上了有人前来撩拨老虎须。 “言小姐有人找您。” 李瑶进公司有一段时间了正经从基层爬起来的对于言晚这种靠着美色空降的姑娘自然是没什么好感。 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知都被言晚看的一清二楚。 “谁啊。” 她刚问完这句话就见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 好么也不用人回答了这位的脸就直接给人答疑解惑了。 当红影星开发布会声泪俱下控诉陆昊抛妻弃子的——桃子小姐。 “你就是昊哥的新欢?” 大概是孕妇的暴脾气桃子一开口就是满满的火药味儿。 对于这种场面李瑶显然是幸灾乐祸。这下好了祸水对妖精掐起来才好呢。 眼见得李瑶不动声色的出了门言晚唇角冷笑将手中资料放在一边道:“与你何干?” “关系可大了!” 桃子上下打量了言晚越打量越咬牙切齿。她能混到一线女星的位置长得必然是不差的。可眼前这姑娘一脸的胶原蛋白嫩的能掐出水儿来还自带高贵冷艳的气场却是她学也学不来的。 女人看女人最能看出高低优劣来。 可正是因为看的出来才让桃子更加的妒忌。 “我说姑娘看你也年纪不小也该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吧。这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别当小三儿。” 桃子机关枪似的怼了一顿见言晚不说话以为她是羞愤了就继续道:“想必新闻你是知道的我肚子里还怀着昊哥的孩子我们可是要结婚的。你趁着我怀孕插足不合适吧?” 然而对于她的话言晚依旧不说话甚至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桃子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偏没遇到过她这一种:“你怎么不说话?” 言晚转了转手中的笔就说了一句:“原来你还知道做人不能当三儿啊。” 一句话瞬间让桃子脸色涨红咬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 言晚笑的眉眼弯弯心里却在鄙夷。干她们这行的就消息最灵通了。这位桃子小姐鼎鼎大名s处自然也是有她资料的。 这位女星走的是清纯路线可背地里不知道睡了多少位大老板靠着火辣跟豁的出去拼到今天这个位置。 现在居然大言不惭的教育她不要当三儿? 啧这笑话儿说的比听相声还有意思呢。 “你少在这儿给我拐弯抹角我告诉你这些年肖想昊哥的人多了去了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第一个。” 桃子说到这儿的时候格外得意的看了一眼言晚。当初她为了攀上陆昊不知费了多少功夫好不容易才怀上了这个孩子这可是她现在最大的砝码。 不想她话说完就听到大门被人推开旋即有男声响起:“我倒不知你脾气现在好到这种地步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都能在你这儿撒泼了?” 言晚抬头就看到凤栖止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笑眯眯道:“法治社会人人平等。” 要是在西楚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勾引凤栖止还这么嚣张都不用她动手就被人扔出去了。 可现在不同啊这可是二十一世纪。再者说了桃子说的也没错呀她可不就是在言晚之前么。 怪就怪凤栖止挑谁的身体不好竟挑中了这么一个废物点心。 “昊哥你终于肯见我了。” 见到凤栖止的那一瞬间桃子顿时变脸委委屈屈的哭道:“这些时日我打电话你都不接你知道我多想你么?我……” 凤栖止接收到对面言晚看戏的小表情脸上笑意不变却多了几分冰冷:“滚出去。” “昊哥……” 这一次凤栖止却连话都没有说直接对着身后跟进来的张月道:“咱们公司随便什么玩意儿都能进了?” 张月这些天早知道凤栖止的作风打了个哆嗦连忙叫了保安来强制把桃子拖了出去。 门外桃子凄厉的哭声还在继续着凤栖止的声音也没有停:“公司里压了一批桃子的黑料吧爆出去。” 桃子签约的公司就是天盛旗下的影视公司也是公司里的一姐。如果这么做的话最大的损失除了桃子就是公司。 可凤栖止的话没人敢反驳。 等到人都出去之后言晚才勾唇浅笑道:“陆总当真好狠心啊这位桃子小姐的肚子里可是怀着您的种呢。” 闻言凤栖止几步上前掐了一把她坏出水儿的脸鄙夷道:“本座的品味还没有那么差那是什么玩意儿都留的?” 那桃子就算是有纠葛那也是原主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可没那么好心随便什么人都给人养孩子的。 先前他就吩咐下边人处理桃子不过他们大概忌讳她肚子里孩子是自己的根本就没怎么处理吧。 这样一想他就怀念起辰部来那才是他最忠心之人一声令下谁会这般阳奉阴违? 凤栖止垂眸思索就听得言晚呸了一声笑道:“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一线女星百万宅男心中的女神呢。” “跟我何干?” 凤栖止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抬手将谢言晚拽到自己的怀中道:“晚儿可是吃醋了?放心本座就算是留种也是要看人的。” 比如说眼前这位。 虽然换了脸可那嬉笑怒骂的小表情内里都跟他记忆里一模一样呢。 这才是他的心头好。 见凤栖止流氓似的扫过自己的身体谢言晚顿时翻了个白眼鄙夷道:“我说爷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您老人家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 “有你就够了要什么脸?” 凤栖止说到这儿又将她扑在沙发上惩罚似的咬了她的嘴唇一口道:“不过既然你说本座老那我是不是该证明一下我雄风依旧在?” 凤·没羞没臊·栖止再次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肉证明了自己金某不倒更胜当年。 正文 番外:3(完) 桃子的事情其实很好解决不过被凤栖止断了收入来源立刻便乖乖的去打了胎。据说之后还找过几次凤栖止可惜都被张月尽职尽责的拦在了门外再也没让她进来过。 至于公司里的事情有了凤栖止的立威再也没人敢在背后去说言晚的坏话就连先前试图挑衅她的小秘书都乖得不得了。 对此言晚只能叹一口气在西楚国的时候没有体会到为了男人宅斗宫斗的情节谁知道到了现代那些小火花也被掐灭在萌芽中。 她原本还想大展拳脚呢谁知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不过很快凤栖止便让她找到了新的事情做。 “去哪儿?” 言晚掏了掏耳朵试图理解凤栖止话中的意思。 “s处。” “你在逗我么?” 对于言晚的疑问凤栖止选择用实际行动给她答案。 当自己真的站在s处的大门前言晚顿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眼前这男人真的是人么?为什么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新社会这货不到一个月都能全部搞定! 人生啊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s处是一个类似于雇佣组织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你出钱我办事儿一手交钱一手任务合作十分愉快。 这里跟圣衣教其实是有相像的地方。如果说有哪里不同大概就是——圣衣教仅仅一个辰部就比s处管辖的范围和教众多的多。 对于这样一个组织若不是它掌控了言晚凤栖止绝对不会将之放在眼里。 然而偏偏是它控制了如今的言晚。 s处的处长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金丝眼镜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的书生味道若是大街上遇到了你会以为这是那个学校的老师。 而绝对不会想到就是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人曾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兵王。 “处长。” 虽说许久不见可言晚对他依旧不陌生。毕竟就是他将自己从孤儿院带出来又悉心教导这么多年的。虽说在s处做的事情一不留心就会丢了命可对于处长言晚却是带着一种对父亲的感觉。 “你来了。” 男人对言晚点了点头待得看到凤栖止的时候眸色便深了几许:“就是你要见我?” 两个男人的视线隔空相会噼里啪啦带出几许火花来。 最终还是处长先开了口:“走吧去我的办公室。” 凤栖止从善如流的应了拍了拍言晚的手示意她在外面等着自己随后便跟着男人一起走了进去。 言晚看着这情形微微一愣这算是怎么回事?两个人说的话她都听得懂可从这二人嘴里说出来她怎么有些迷糊呢? 迷迷糊糊的言晚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刚拿起来还没喝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不阴不阳的声音:“怎么把花心大萝卜带到这儿来了难不成你是突然发现他真面目想要借着咱们处长的手为民除害?” 这声音言晚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路遥。 早些年的时候她没少受伤跟路遥也算是有些交情。可这次重新回来之后她却发现路遥居然对自己有意思且还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事儿太过惊悚让言晚有些接受无能这些天便有意无意的躲着路遥。 不想这冤家路窄她千算万算没想到正常的上班时间路遥不在他的工作室里待着居然回总部来了。 “路医生。” 言晚脸上的笑容假到不能再假顿时引得路遥鄙夷的嗤了一声。 “我说你是打算跟那花心大少来真的?” 见路遥眼中的神色言晚也收敛起笑容认真道:“自然。” “你脑子进水了吧?” 路遥一脸的鄙视:“是不是被车撞着脑子了要不我再给你做个检查?” 言晚对于他的话回复的格外简洁:“滚。” 虽说陆昊以前是个花心大少可现在内里的芯子都换了是好是歹她还是知道的。 只是这事儿太过离奇她总不能告诉路遥现在这位不过是借了个陆昊的壳子内里是个从大太监一路晋升为西楚国皇帝的妖孽骚包凤栖止? 这事儿要是她敢说出去她保证明天凤栖止就得被拖进科研室里做研究!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言晚顿时抬起水杯喝了一口。 压惊。 见言晚的决心已定路遥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暗淡了一瞬。好一会儿他才转动着手里的小小的利刃阴森森的笑道:“行要是他敢有别的狗回来说一声我保证让他下半辈子都看得见碰不了。” 这话一出言晚顿时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几步鄙夷道:“你有别的狗我们家爷都不会有!” 呸呸呸乌鸦嘴! 路遥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幽幽的叹道:“我倒是想有可惜啊……”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言晚将内中的情意掩藏起来故作轻松道:“我智商太高凡人配不上。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你的脑子正常人的确看不上。” 身后传来男人讽刺的声音路遥回头顿时跟炸了毛的鸡似的咬牙道:“你丫才脑子有病呢!” 对于他的跳脚凤栖止直接忽略走到言晚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咱们走吧。” 言晚刚想点头又看到跟过来的处长她下意识道:“处长……” 处长走到她的身边眼中带着几分柔情拍了拍她的头道:“丫头跟他好好儿的。” 他离得近了言晚突然发现在她心中一向都无所不能的处长竟然也不知何时添了白发。 他也会老…… 言晚的鼻子一酸想说什么又重重的点头:“嗯我会的处长您也多保重。” “这话说的像是不见似的。放心吧以后见面机会多着呢。是吧陆总?” 处长的话一出凤栖止从善如流的点头:“合作愉快。” 这二人再次打机锋言晚又有些看不懂了。 等到出了s处之后言晚才抓住凤栖止的手问道:“阿止你跟处长谈了什么?”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二人做了什么交易呢? 对于这位好奇宝宝的疑惑凤栖止只说了一句话:“佛曰;不可说。” 之后他便专心致志的开起了车丝毫不理会旁边某个小女人愤愤的眼神。 其实这事儿并不难。s处这些年虽然人才辈出可在官方打压之下这些见血的事情都是越做越难。而早两年s处便有意从暗中转向明处天盛集团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至于那位处长…… 他很久没见过这么聪明的人了跟聪明人合作一向是他的最爱。 所以但愿合作愉快。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希望能够让他的丫头毫无遗憾。而对于这样一个亦父亦兄的人物既然深得言晚敬重那他也同样会给面子。 只是这些无需告诉她。 ……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言晚又不傻。 当s处的人以商人的身份出现在天盛集团的时候言晚便明白了凤栖止当日跟处长所商谈的内容。 从暗处洗白其实也不失为一条好的路子。 不过天盛集团愿意接纳s处倒是言晚没有想到的。毕竟凤栖止这个人…… 一想到自家傲娇的大骚包言晚不由得心中一暖。 那人一向自负若不是为了自己想来他不会这样做的。 言晚心中感激晚上等凤栖止回家之后便看到了对方付诸于实际行动的谢意。 满满的一桌子菜皆是凤栖止爱吃的口味。 “无事献殷勤。” “呸你才非奸即盗。” 对方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件事儿言晚是早就知道的所以只还了一句她便又喜笑颜开道:“这些可都是我亲手做的尝尝看。” 见这丫头一脸的求表扬的模样凤栖止唇角微勾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自己则去洗了手坐在了餐桌前。 “如何?” 凤栖止咀嚼了几口终于在言晚期待的神情中缓缓的道了一句:“尚可。” 闻言言晚的脸顿时便耷拉了下来咬牙道:“有的吃就不错了。” 这老妖孽还打蛇随棍上了! 下一刻她便被凤栖止拦腰抱了过去低头道:“比起这桌菜我倒是知道个更好吃的。” “什么?” 言晚警惕的抬起头顿时看到后者眼中狼一样的亮光。 “采、阴、补、阳……” 男人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言晚瞬间想要逃离然而最终仍旧抵不过天生神力的凤栖止偌大的房间内只留下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 情满意足时凤栖止抱着昏昏欲睡的言晚餍足的在她的眉心落了一个吻。 言晚累的手指头都懒得动以手软软的抵着他的胸膛含含糊糊道:“唔不要……” “睡吧。” 凤栖止爱怜的轻咬了一口她的指头轻声道了一句晚安眉眼中皆是一片温存。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终于再寻到了他的妻。 —————————— 正文 胖苏回来开新书啦 虽然不知道到现在还有没有小伙伴记得胖苏了但我还是要按着惯例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书嘻嘻嘻如果还有认识我的求不被打! 新书还是在黑岩但是改名字啦宝宝们搜作者可以搜(苏行歌)或者搜书名《大理寺卿的宠妻日常》 爱你们呀~ 首先还是上简介: 全上京的人都以为顾九会是秦峥的心头刺直到见证了世子爷是如何宠妻无度才发现哪有什么心头刺那分明是他的掌中娇。 ***** 重生之后顾九发誓要护至亲忠仆收拾蛀虫龌龊以及跟夫君和离。 前两条她都如愿以偿唯有第三条—— 秦峥:风太大你且再说一遍。 顾九看着他手指寸寸拂过兵刃十分没出息的改口:我方才说今晚月色真好。 **** 成亲之初: 秦峥:和离本世子求之不得。 一年之后: 秦峥:真香。 然后是新书试读: 第一章重生洞房花烛夜 顾九是被吵醒的。 耳边是丫鬟压低了的声音:“小姐趁着姑爷还没过来您先吃一口点心吧。” 她骤然睁开了眼睛却不期然被满室的红刺到双眸。 龙凤红烛高燃颗颗烛泪如血入眼处的红色喜字剪成了花儿既精巧又讨喜还有眼前的丫鬟—— “白术?” 听得顾九叫她白术眉眼弯弯的笑:“奴婢在呢小姐快点吃酒席快散了让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她笑的软糯可顾九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近乎颤声道:“你……是来接我回去了么?” 她死后三年在世间飘荡一千多日夜见了顾家凋零衰败、秦峥娶了新人唯独没见自己这忠心的丫鬟魂魄何在原来…… 她竟如此知自己的心意知自己不甘心所以在秦峥与泰安公主的洞房内等着自己回阴司么! 顾九力气极大几乎要将白术的手给掐断也终于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小姐您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回不回去的?今日是您与世子的大喜之日啊。” 她家小姐一向和软除了对嫁给明国公世子秦峥有着出乎寻常的执念之外连说话都没大声过又何曾有过如此凄厉的模样? 还说什么接她回去……回哪儿去? 手中的点心被捏成碎末外面喧嚣声声入耳还有眼前人的手。 是温热的。 顾九怔怔的看着白术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儿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喜服一把推开了她跌跌撞撞的扑到了铜镜前。 喜服红的晃眼金丝银线串珠带玉的绣着鸳鸯交颈而卧恩爱无双。 着嫁衣的少女年方二八不同于后来油尽灯枯的自己一张脸上刻着娇俏与鲜嫩。 如果不看那双眼的话。 如古井寒潭一般带着幽深的暗色。 顾九狠狠地掐了一把手心那剧烈的疼痛让她伏在桌案上又哭又笑。 笑的是苍天有眼竟让她重回十六岁。 而哭得是她回来这日怎么就是跟秦峥的洞房之夜呢? 但凡能早一天哪怕豁出脸面不要她也得推了这门亲事跟秦峥一刀两断死生不相见! 上辈子她痴恋秦峥顾家倾尽百万豪富将她许给了秦峥。 外人羡慕嫉妒她一介商户女竟能高攀上明国公世子。 要知道秦峥不但家世好更官至大理寺卿身为天子近臣手握重权且还洁身自好身边连一个妾都没有。 可谁又知道他二人一辈子相敬如冰至死他都没有碰过自己。 甚至直到自己死了才知道她不过是一个笑话。 秦峥他洁身自好不假为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泰安公主! 就连她的死…… 一想到她死前种种顾九骤然打了个冷战。 那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西楚国有法规成婚一年内除有谋财害命之罪不得和离与休妻前世她已然赔进去了一辈子和整个顾家这辈子她绝不会再跟秦峥纠缠成亲了又怎样只要熬过这一年她就跟秦峥和离! 她不耽误他的如花美眷他也别摆那张冷脸给自己不能好聚但求死生不相见! 见自家小姐状若疯癫的模样白术吓得急忙跑过来焦灼的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难不成自家小姐是太过欢喜所以魔怔了? 毕竟世子爷可是小姐五年的执念。 感受到丫鬟手上的温热顾九又生出庆幸来。 不是那个在破庙里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凌辱至死、尸首都僵硬了的丫鬟眼前人是鲜活且未受过伤害的! 今生她既得了这般机缘必要保护好身边的至亲与忠仆远离前世悲剧至于秦峥她再不奢求。 “好白术我没事儿——” 她话说到一半就听得门外齐刷刷的行礼:“给世子爷请安。” **** 以上就是新书试读啦仙女以及大佬们如果喜欢的话求去给苏苏点个收藏什么的黑岩搜索(苏行歌)或者大理寺卿的宠妻日常苏苏换号不换人风里雨里黑岩等你! 爱你们!!!! 正文 胖苏新书发布,欢迎跳坑~ 啊胖苏又回来啦~ 新书已经发了还是在咱们黑岩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呀爱你们! 这次的新故事发生在西楚的邻国北越在大理寺卿里面其实有提到过几次的还有番外里阿九跟秦峥的前世也有提到过~ 大家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新书再去重温下番外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哟~ 这是一个野心勃勃公主x冷漠骄矜国师的故事~ 首先还是上书名《长公主的谋反日常》 其次是链接: https:///book/138697 然后是简介: 从前 公主:长夜漫漫青灯寂寥国师何不随我红尘翻浪人间万里逍遥? 国师:公主自重。 后来 国师:贫僧想了想欢喜佛也是佛。 公主:国师自重。 ****** 乱世为你执刀平四方盛世为你诵经祈平安。 可唯有一样—— 天下归你你归我。 正文片段: 北越栖梧宫。 冬日风烈吹得殿内血腥气更重几分。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死相狰狞。 门外传来小皇帝的声音:“姑姑侄儿求您放过那几位爱卿吧他们都是三朝元老您何苦与他们为难?” 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仓惶与真挚赵凰歌讥讽一笑拖着长剑走到门口霍然将殿门打开。 冷风灌入吹得她衣摆扬起一袭白衣浴血眼尾下有血滴溅上那张英气十足的脸上便添了几分妖冶。 她开了门小皇帝猝不及防在对上她视线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子旋即又哀求道:“姑姑您终于肯见朕了那几位大人都是我北越的国之栋梁您不可因一己私怨就将人囚禁啊。侄儿向您保证只要您放了他们此事朕一定既往不咎!如何?” 赵凰歌看着眼前人眉眼讥诮。 小皇帝的脸上满是诚恳那话中的拳拳爱才和对自己的纵容之心更让人为之感动。 可惜以他为首其后则是银色盔甲的御林军声势浩大的阵仗将她这栖梧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面做出这般亲近的姿态一面布防严密只等将自己缉拿归案。 这就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如今也学会拿着自己教他的手段来对付自己了! 她赵凰歌十六岁掌权拉扯着时年八岁的小侄儿登基这十年来刀光剑雨风里血里的趟过来不想江山才稳这位孺慕敬仰她的小侄儿就忍不住的联合了外人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可惜这个蠢货识人不清将豺狼当忠犬若非她防了一手先将这几个始作俑者控制现下赵家的江山怕是都改了姓了! 而如今豺狼倒是除了可眼前人…… 她到底狠不下来心。 “皇帝来晚一步他们都死了。” 这话一出小皇帝心中一喜旋即惊怒便上了眉梢:“他们可都是我北越肱股之臣姑姑你怎敢——” “本宫为何不敢?” 赵凰歌歪头看了看小皇帝讥诮的问道:“本宫掌权十载你才亲政几日就想从我手中夺权了?” ———— 好啦有兴趣的小伙伴欢迎去跳坑哦也拜托大家帮忙加个收藏呀爱你们!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