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老郭有个闺女》 第1章 1998年冬大福 当了一辈子人民警察的郭有源过了年就要退休了，现在还担着档案室主任的闲职，媳妇原来在附近小学当老师，今年刚刚退下来。两人相扶走过半生，如今儿子离家上京拼事业，孙子大林两岁多快三岁了，去年他爹妈离了婚所幸小人儿还不知事，在爷奶照顾下也慢慢长起来了，现下正说话刚利索的时候，每天小嘴叭叭不停。天气冷了把他拘在屋里，怕给冻坏了不让出去玩，他就迈着小短腿满屋子转。 老郭起床洗漱完，媳妇正好就给端了沏好的小茶壶出来，他咧嘴一乐心满意足地接了过来。院子里遛了两圈，他琢磨着媳妇朝食做好了，准备回屋把大林伺候起来。正准备进屋了就听着敲门声，不禁寻思怪冷的早上谁能上门来，打开门瞧见外头抱着襁褓的男人。“这是”老郭隐约记得这是大林亲妈娘家一个远亲，因为早年从老家来天津定居了，所以多了几分来往。 男人脸上挂着几分难色，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抱着孩子的姿势也分外僵硬，一张脸憋的通红。“怪冷的，先进屋吧，有啥事坐下说。”老郭把人请进屋里，吆喝厨房里媳妇来客了给倒热茶来。男人进了屋里却不坐下，咬咬牙把怀里孩子往出一递，道“叔，这是您郭家的孙女，孩子外家让我给您送回来。”门口老太太正提着茶壶进屋，手里的茶壶碎了一地。 襁褓里原本安静的孩子也哭了起来，声音小小的，叫人怎么听怎么觉得委屈。那本就无措的男人更加无措了，这孩子到他手里拢共不到俩小时，连抱孩子也是现学的，两条手臂伸也不是弯也不是。老太太看不过去那笨手笨脚的样子，赶紧过来把孩子接过去哄，又问“孩子吃了多久了是不是饿了”三十几岁的男人挠挠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咋回话。得，老太太赶紧让老郭给冲牛奶去，又摸了摸手里不大厚的包被，扭身回屋里翻大林的衣服去了，剩下个一米八的大高个臊眉耷眼搁厅里站着。 大林也醒了，这等着爷爷给穿衣服呢，就看见自家奶怀里抱着个怪漂亮的娃娃进来。老太太把孩子安置在床上，不忘拿枕头围好了，自己就掏钥匙去开箱子了。大林瞄一眼奶正忙着，翻了个身就挪过去看那小娃娃，正想伸出个手指戳一戳，他奶已经找出衣服挂火笼子上烤着，趁着时间抓过大林来把衣裳穿上。 把俩孩子拾掇好，几个大人才坐下说话，奶娃娃抱着大林的奶瓶喝奶，大林也难得安静，啃着玉米看奶娃娃喝奶。老郭换了壶茶，道“这孩子的事说说吧。”“这孩子是去年12月里生的，原来老家那头也不知道，去年夏天孩子爹妈离了婚之后，她没回去老家，一直在外头，这个月她才带着孩子回去，说是和一个日本人好了，要跟他结婚去日本，让她爸妈把这孩子送回来。”男人再没好意思待下去，说明情况就急急走了。 老太太看着大林逗小孩，转头看向老郭“这事怎么办”“孩子养着呗，孩子是咱家的，看模样错不了，等德纲回来，让他上医院做个亲子鉴定，没有出生证孩子上户口要亲子鉴定。”老郭已经想到今后了，老太太不大高兴了“我又没说不要孩子，我也不是那恶毒奶奶，孙女我也稀罕。我我就是气不过孩子妈，这算什么事呀她要没今天这出咱得什么时候才知道有个孙女，德纲还没见过闺女呢，看她把姑娘养的，瘦的不像周岁的孩子。”“是是是，我媳妇是最疼孩子的，瞧把咱家大林养的多壮实，德纲小时候也是墩墩，大孙女到你手里了明年也能白白胖胖的。”老郭绝对拥护自家老妻。老太太横了他一眼，正色道“给大孙女取个名字吧，大名等她爸来取，你给取个小名。”“小名叫大福吧”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2章 父女初见 郭父留着孙女的大名等着儿子回来亲自取不是没有考量的，这个女儿是德纲意料之外的，他也怕德纲心里头有刺，让他这个当爹的取名字怎么也是父女两个的头一个联系，他是真怕伤了儿子的儿女情啊。 郭德纲是大年二十三下午到的家，正是小年，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漫天红霞，衬得人也喜庆。他这几年在北京日子过的辛苦，得亏家里二老体谅还帮着照顾儿子，不想让老父在冷风口里上车站接他，电话里说的是明天到。 甭管在外头混的怎么样，回家过年还是要有个年样，他给父亲买了茶砖，给母亲买了时兴的披肩，也没忘了给馋小子的零食。手上提满了东西，风尘仆仆往家赶，路上遇着几个街坊邻居他也不忘了打个招呼，进了院门就看见大林抱着个满满的奶瓶从厨房出来，喊了他一声“大林” 小胖子转身看着他愣了一下，转而咧嘴高兴地喊了声“爸”人已经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 郭德纲忙接住他，又把他手里的奶瓶接过来怕给撒了，颠了颠儿子才说道“大林，你现在该好好吃饭了，不能总喝牛奶。” 大林像想起什么似的，一边牵着他爸进屋，一边说“不是大林的，是大福的，大福喝奶。” 郭德纲顺着儿子进了屋里，一眼就看见沙发上玉团子似的的小娃娃。大6福让老太太精心养了一个多月，脸色也红润了，就是看起来还是小小瘦瘦的。大福的生日是12月28日，刚送回来没几天就过了整周岁，现在也只能坐着还不能走，倒是大林十分喜爱这个妹妹，尤其奶奶告诉他大福是自己家的妹妹，可以一直在自己家，他现在也不出去玩了，每日里围着大福转，一会问是不是饿了，一会问是不是渴了，大福吃饱喝足了他就教妹妹说话。 女娃娃学说话本就快，再加上老郭家祖传的嘴皮子和话唠似的哥哥，大福已经学会了很多话，尤其是 “哥”看着大林进屋，小姑娘忙脆生生地喊人，郭妹控奇林立马松开久未归家的父亲，拿上奶瓶颠颠跑过去“大福饿了吧，快喝奶。”郭德纲看着老妈子似的儿子，觉得有点头疼，20年后管这种感觉叫幻灭。 厨房里二老听着响终于出来了，郭德纲给父母道过好，才问起大福的事。郭母没说话，陪着坐着余光顾着俩孩子，郭父依旧端着他的小茶壶，先喝了一口才就着上个月孩子上门开始说，听完父亲把话说完，郭德纲沉默了许久，道“明儿先把亲子鉴定做了把孩子户口上好，只是往后还是要二老辛苦，儿子对不住你们。” 如果说先前二老心里还有怀疑，现在儿子自己半句疑没有，那就是实打实的。而郭德纲心里想得更多，他大概是知道前妻为什么把这孩子生下来的，她自己身子不好，原先怀大林的时候她不想生，医生检查说堕胎有生命危险，这才有了大林。也算夫妻一场，他不愿把人想得太坏，可这回只怕也是同样的理由，她的心里，从来就只有自己最重要。 压下心里千头万绪，就听郭父说“我和你妈身体还硬朗，也有退休工资，俩孩子我们给你顾着，你从来是心里有数的，想干什么趁着年轻就去干，家里面不用你操心。”郭德纲狠狠点了点头，应了声“哎，儿子记住了。” 郭母也开腔了“大福的小名你爸给取的，大名就等着你回来取的。”郭德纲看向窗外还带着红霞的天，道“叫华彤吧，郭华彤。”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3章 2000年妈妈 郭德纲年后又要回北京，赶着年前的时间把该办的手续都办齐了。邻里也知道老郭家又多了个小孙女，还是离了婚的儿媳妇生的，说三道四者有之，平日郭家夫妻为人豁达并不与人交恶，大多数人也并不会揪着这事让人尴尬。郭家二老都是想的开的人，也不怕人说，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好，孙子孙女照顾的好好的。 郭华彤慢慢长起来，性子却不知道像了谁，不爱和同龄的孩子玩，一个人在院子里数蚂蚁也可以玩一天，最喜欢和她爷一起听电台曲艺节目。平日里不爱哭也不爱笑，在家里和爷奶还正常些，该说的从不少，问什么也有应的，有不明白的也会问大人。就是一遇着外人，哪怕是一直见面的邻居，和她说话也是一个字不露，只用一双黑珍珠似的眸子看着人家，有一回人家无意说了句郭家的小孙女怕不是个傻的，让郭母听着了，一向好脾气的老太太难得发了次火。回了家就抹眼泪“咱家大福哪傻了多聪明的孩子，不就是不愿意说话么。” 大林领着妹妹安慰她“奶奶，我妹妹就是内向点，她跟咱们过又不和他们过，和咱们自家人说话就够了。是不是，大福”大福收到哥哥递来的眼色，道“是，大福喜欢爷奶和哥哥。”郭母叹了口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头一年郭德纲回来的时候就说谈了个女朋友，合适的时候就领回家来看看。郭母还一脸担忧问他“咱家事情你得跟人家姑娘说清楚，不能糊弄她，人家要不愿意也别怪她。”“妈你放心，我没瞒着她，人家真心实意和我处对象的，她要愿意了我就带她回来。” 转眼到了2000年尾了，郭德纲提前打电话给父母说要带姑娘回家，郭母激动了大半宿没睡着，郭父心里也挺高兴。郭父郭母也忘了把这事告诉俩孩子，只说是爸爸要回来了。 大福满了3岁，人也不像以前那样瘦瘦小小的，看着圆乎乎的，因为不怎么在外头所以长的十分白净。所以王惠与郭德纲进了郭家院门看见的就是个扎俩辫子的小团子抱着个小收音机听大鼓，还闭着眼睛一脸陶醉，巧不巧的正好就是王惠唱的探晴雯。 王惠看向郭德纲这就是你小闺女郭德纲点点头，心里也不禁给自家姑娘一个大大的赞。郭华彤这里也似有所觉睁开了眼睛，只见她站起来把手里的收音机放下，眼神却半点不离王惠，刚进门的两个大人叫她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却见她眼睛里迅速就絮上了眼泪，跑过来却是抱着王惠“妈妈”屋外的郭德纲和王惠，加上听见声音出来的郭父郭母和郭奇林都愣住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4章 认栽了 王惠看着个小姑娘哭的惨兮兮着实不忍，更何况大福也不哭出声，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你，眨一下眼落下一颗泪来，心疼地把小姑娘抱起来，拿过郭德纲递来的手绢一点点把小脸擦干净了。而大福早在被抱起来的时候就不再哭了，看着王惠笑的可甜可甜了。 进了屋里，王惠抱着大福坐当间，左边是妹控大林，右边是郭德纲。王惠也才24岁，过去也没有和人谈过恋爱，这是头一回上男方家里，心里面紧张不过。结果让大福这一打岔，也不紧张了，搂着个小丫头哄着也没有忽视了郭家二老，有答有应的，郭父郭母也看出这是个敞亮人，心里的石头也算放下了，对王惠十分满意。 郭母这就上厨房了，王惠想去帮忙让郭母拦外面了，郭父看着时间还早也给儿子留下空间自己端着小茶壶出门遛弯了。留下厅里俩大人俩小孩，王惠看小姑娘一直黏着自己，也不禁问她“大福，你今儿是头一次见我呀，怎么就喊我妈妈你爸爸教你的” 大福摇摇头，道“大福自己认出来妈妈的。” “自己认出来的你看过我相片”别说王惠奇怪，郭德纲也疑惑呀。 “我和哥哥画的妈妈，”大福转过身在一旁的抽屉里翻出一张画来，继续说，“妈妈和画里一样。” 王惠接过画来，就瞧见纸上三个歪扭扭的人，统一大脑袋小身子，中间那大人要说和王惠哪里像就是戴了个红帽子红围巾，衣裳涂了蓝色的水彩。王惠擦擦眼角，把大福抱进怀里“大福真聪明，猜对了妈妈今天穿什么衣裳。”小姑娘一脸骄傲，埋进王惠怀里，大福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冒泡泡了。 夜里王惠留在了郭家，和大福睡一屋，咱们郭老师只能抱着胖儿子睡了。把大福哄睡了，王惠从卧室门出来正好看见大林，快5岁的小孩裹着他爸的大衣在沙发上迷迷瞪瞪的。王惠赶紧推推他“大林，怎么跟这睡着了回屋睡去呀，你爸呢”小胖子刚醒过来还有点迟钝，反应了一会才说道“我爸睡着呢，我出来找你的。” 王惠在他旁边坐下，把他身上的大衣拢拢好，道“找我什么事呀正好大福也睡着了，咱俩可以好好聊聊。”瞧着王惠好整以暇的模样，郭奇林清了清嗓子，说“你不是我和大福的亲妈，她不知道我知道，但是她挺喜欢你的，你能不能就认下了，别告诉她了。我头一回见她那么高兴，她要知道是假的不定多难过呢，你给大福当妈妈，我以后一定对你好，我爸要欺负你我也帮你。” 王惠看着郭德纲那屋门开了那当爸终于睡醒出来找儿子了，她使了个眼色让人回去，这厢对郭奇林说道“成，我答应了，往后我就是你们亲妈。” 小胖子倒是像怕她反悔了，赶紧说道“口说无凭，咱得拉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不作数的是小狗。”说着就伸出了肥肥的小指。 王惠也伸出尾指和他拉了个勾，松了手忍不住揉揉他脑袋“眼皮子打架了，赶紧回去睡觉去。”大林有点不好意思，趿拉着拖鞋往屋走，临进屋了回了个头“我睡了，您也早点睡，妈。”说完像是怕被拒绝似的马上把门关上了。后面这声妈声音很小，可王惠听见了，她笑着摇摇头，这一家人都这么让人窝心，能怎么着认栽了呗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5章 上京 王惠也是天津人，是家里的独生女，十几岁唱京韵大鼓就红遍了天津卫。虽说同是天津人，郭德纲却是在北京演出的时候认识的王惠，二人有了一段时间的接触互相萌生了好感，去年郭德纲跟王惠去了王家，用这一年时间获取了王父的认可，郭德纲这才把王惠带回家见父母。 大林那天早上起来见着王惠，老老实实喊了声妈，听得郭父郭母是既欣慰又惊讶，郭德纲与王惠则是心照不宣的微笑，大福半点没察觉，依旧腻着妈妈。王惠还是要回自己家里过年的，不过这回捎带了大福这个大型挂件。 王惠要回家的时候，大福抱着她就是不给走，郭家父母怕小孙女惹人厌烦准备把人强行抱回屋里，还是王惠拦住了“伯父伯母，还有德纲，难得大福喜欢我，你们要放心的话就让大福上我家过年，我一定把人照顾好了。”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大林说的，这个5岁的小家伙对妹妹的事情上是很看重的。 然后，郭大福小盆友一边说着“爷爷奶奶，我很舍不得你们。哥哥，我不想离开你。爸爸，我一定会想你的。”一边包袱款款去了外公家。王家父母对大福的到来很是意外，尤其小姑娘一口一个“妈妈”没有半点忸怩，然而老人家最禁不住的就是小孩子的甜言蜜语了，不到半天王家就满是这样的话“姥姥，大福给你捶背吧，奶奶说大福捶背特别好。”“大福，快到姥姥这里来，姥姥这里有特别好吃的糕糕。”“大福，姥爷给你削个苹果吧，橘子要不要吃一个”“姥爷，大福等一下给你捶背哦，现在大福可以唱歌给你听。” 王惠表示，她的父母真的不是这么慈祥的，她进门的时候都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了，甚至预备随时抱着大福回郭家，绝对不让小姑娘受气。当然，大福是不会忽视她最喜欢的妈妈的，收获每一种食物她都表示一定要和妈妈分享，这一点让外公外婆十分吃醋，于是一致决定让争宠的女儿去做饭。结果，大福又搬着小板凳坐在了厨房门口，一定要随时看见妈妈。 王惠去年就已经陪着郭德纲去北京了，虽然生活很窘迫，但两个年轻人充满了干劲，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虽苦犹甜。这次临行前郭德纲让大林支开大福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郭德纲和女儿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他喜欢孩子，只要回来也愿意更多的陪孩子，大福两岁时他就发现这孩子有些不同，不愿意和生人说话，却也不是自闭症，和家人的交流很正常，就是对着外人一个字也不愿意吐。他在北京的时候，曾经去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的说法是“创伤后遗症”，并且造成创伤的极有可能就是十分亲近的人。每每思及此处，郭德纲就忍不住心里发寒，大福一岁的时候回来的，要说心理创伤也就只能是那一年里，可是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才会给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造成心理阴影呢 本来他想等大福长大一些，可以配合进行心理疏导的时候再带她去看医生。而王惠的出现似乎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这个孩子紧闭的生命，这段时间她的变化实在太大，郭德纲可以理解为心理阴影正在消退。会议结果大福和郭德纲王惠一起去北京，自此以后的12年里，大福再没有离开过王惠一天。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6章 阿茶的话 1阿茶文笔不好，只接受自我批评 2本文黑亲妈，所以一直没有用名字，就是不想上升真人 3大福会在传统艺术上有天赋，但不会进娱乐圈，不会成为明星，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家人 4c是二爷，我大福很适合他，传统家庭教育出来的女孩子，青梅竹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有充足的时间照顾他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7章 初见小辫儿 大福头一回出远门，倒没有旁的小孩子那样兴奋，王惠有一辆夏利车，还是她开车，郭德纲不会开车，坐副驾驶，两人不时聊些话题，大福听不太懂。后座除了大福还有个留着小辫儿的男孩子瞧着比家里哥哥应该大些，大福又偷偷看一眼人家的脸白白净净的像是桂花糕，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饿了，胖胖的手指头含进了嘴里，然后一只手伸过来伴着一声嫩嫩的“松嘴”把她的手指从嘴里扽出来了。大福正想着这人声音真好听，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小男孩从兜里拿出一块蓝色条纹的手绢给她那根手指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大福觉得这个有辫儿的哥哥一定是个特厉害的人，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好看的人，好吧其实她压根也没见过几个人，参照物就是家里的小胖子哥哥长得好看，眼睛好看，手也好看，声音也挺好听的，他的手绢也比哥哥的好看。大林哭唧唧等大福再看过去，那好看的哥哥已经转过去了，好像外面有什么特别好看的东西，大福往自己这边的车玻璃看了一眼天都灰蒙蒙的，太阳都没有难道他那边比较好看无奈小姑娘也还是个肉团子，穿着冬天的厚衣服更加笨重，又有安全带锁着，她转个身已经是很努力的结果了。没法子过去瞧瞧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大福的视线又转向了人家脑后的小辫儿，那辫儿梢随着车子的颠簸在衣裳上晃来晃去，大福觉得那小辫儿也在自己心里晃来晃去，弄得心里头也痒痒的，小肉指头搓了搓，好想摸摸。 小辫儿打一上车心里就不得劲，他不想去北京，姐姐的对象看起来不是好脾气的，想想就觉得自己要挨训，而且自己跟小伙伴约好了年后一起逛庙会去的，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回来呢。再往那边一看那胖丫头正吃手指头呢，嘿我这暴脾气，张洁癖强迫症小辫儿很嫌弃地给那丫头把手擦干净了万一一会再碰着自己怎么办 一早从天津出发，快中午了也终于到了北京。郭德纲在北京大兴赁了个小院子，这一走也有大半个月，房子也落了灰了，王惠先把厨房简单收拢了把家里带来的吃食热上，让大人孩子把中饭解决了。会客厅还好当初王惠有先见之明，小物件收起来，桌子椅子都盖好了塑料布，现在塑料布一掀，地重新拖一遍这就算收拾好了。郭德纲把炉子点上，屋里就算暖了，这就把小辫儿叫过来“小辫儿，你姐让你一块来北京是让你学东西的，可也不能让你闭着眼睛学，这附近有一所小学，你过去正好继续上三年级，你学着学校里的这边也不能放下了，明儿一早五点半起来跟我出晨功。”小辫儿很想跳起来说不行，可是他不敢，怂的不要不要的，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可怜，还是乖乖回话“知道了。” 小辫儿蹲在院子角落里难受的时候，大福又晃过来了，她想过来打个商量能不能让她摸一下辫子，正好看见人家气鼓鼓的“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你爸欺负我。”小辫儿没好气的。 “那你欺负回去啊。”大福觉得爸爸还是很好欺负的，玩游戏随自己改规则，从来没有不同意的。 小辫儿差点给气哭了，正好王惠出来喊他“小辫儿，过来看看你的床，晚上你和大福睡。”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8章 关于睡觉这件事 这院子里是平房，正房最大，做会客厅用，吃饭也在这里，东厢房比西厢房多一个小隔间，放一张床就不剩下多少地方，西厢房倒是空着，郭德纲有个徒弟过完年回来住的。小辫儿和他姐商量“姐，我住西厢房就成。” “西厢房还没收拾呢，那边冷，要趁着晴天收拾通风了才能住人。”王惠看小辫儿还是一脸不情愿，也和他商量，“那我和大福睡，你跟你姐夫睡。” 听了这话小辫儿马上说“我觉得和那胖丫头睡挺好的。”胖丫头她爹他是真怵。 王惠听了笑骂他“什么胖丫头，人家叫大福，好好说话，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比大福大了快6岁，好好照顾人家，可不许欺负人。” 小辫儿应下了，转头看院子里的小丫头大福瞧着倒是和福妞妞一样笨，就叫她福妞。这就喊她“胖大福，过来。” 大福听着有人喊她，转过身就看见那小辫儿的主人冲她招手，她忙颠颠跑过去。 调皮的坏小子戳戳她的脸觉得手感甚好，忍不住又捏了两把，这才说“往后我叫你福妞，你听见了可要答应，听见没” 大福点点头，又听到“你晚上睡觉会不会磨牙流口水会不会打呼噜告诉你晚上睡觉老实点。” 大福早就听到妈妈说晚上自己要和小辫儿哥哥一起睡觉，她默默搓了搓手指，说不定有机会摸摸小辫儿，这会儿也是乐呵呵回他“知道了，大福很乖。” 晚上临睡，粉色的小枕头旁边是蓝色的大枕头，一人一床被子，大福早早钻进被子里，小辫儿还指着床中间用手虚虚划了一条线“这条线那边是你的，这边是我的，我不过去，你也不许过来。”大福依然乖乖点头，只要等他睡了能摸到小辫儿怎么都行。 小辫儿故意后脑勺对着大福睡下了，后半夜醒过来了，冻醒的。顾不得头皮有些疼，只觉得被子里铁似的冷，睡前灌的热水袋早就凉了，再看床里边的大福睡得真香。小姑娘摸了大半宿的小辫儿困着呢，正睡得着着的小辫儿摸过去一只手，她被子里怎么这么暖和天津小爷跟自己说就是过去暖暖身子一会就回来，忙不迭缩进人家的被窝里，结果实在是太舒服了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小辫儿让王惠叫起来出晨功，他一脸懵从小姑娘的被窝里挪出来，狠狠打了个冷颤，窸窸窣窣把衣裳穿好了，悄悄央求他姐“姐，你可别告诉福妞我过界了，她非得笑话我。” 王惠是知道自家表弟这傲娇性子的，昨晚上划界的时候她也听得真真的，考虑到天津小爷的自尊心，她答应了，不过这天晚上她直接收了一床被子。 小辫儿和郭德纲上院子里出晨功，王惠去厨房做早饭，早饭好了正好回来叫大福起床。爷俩出完晨功回来大福也洗漱完，王惠打发他们俩进屋把贴身的衣裳换下来，小辫儿出来的时候还嘟囔“我这头皮今儿怎么那么疼，还有我头绳也不见了。”本来他早就该想到大福身上，偏偏昨晚上他也心虚，更加不敢当着大福说什么，还特殷勤给大福盛粥。大福也心虚呀，小辫儿头绳今早上醒来在她手心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薅下来的，她默默说声对不起，早餐让了一个肉包子给小辫儿，自己换了个馒头，想着今天晚上轻点。郭德纲和王惠看着俩孩子亲近心里也高兴，昨儿还不大说话呢，今儿就有帮有忙的了。 从这天起，小辫儿每天起来头皮都疼，头绳也是一天一丢，直到某一天起来他发现自己的小辫儿在大福手里攥着，心里那个气啊，这一天天的薅秃了怎么办这时候天也没那么冷了，那位住西厢的师兄也回来了，他就和姐姐打了个招呼搬西厢住去了。 大福这天晚上很不开心，失眠了。结果第二天小辫儿就找她商量“福妞，你去找我姐姐，就说你一个人睡怪怕的，要我回来陪你一起睡。”大福盯着他看了许久，瞧得他心虚“那我往后要摸着小辫儿睡觉。”小辫儿想着臭臭的师兄，对比下眼前的福妞香香软软抱着还舒服，一咬牙答应了。这一住就住到了大福7岁，就算后来换房子两人也一直住一块，男女7岁不同席，等到要把两人分开的时候，小辫儿因为倒仓回家了，大福又失眠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9章 学艺 且说回这年大福初上北京之时，上元节前西厢那位何师兄也从家回来了。不过年龄差的大，那位翻过年都20岁了，小辫儿嫌他不甚讲究，除了一起出晨功少与他来往，至于大福，父亲介绍时道了声好已经是非常难得。 日子也走上正轨，个人有个人的事情忙。郭德纲有北京相声大会的相声演出，这时候他都带着徒弟放下场门熏活儿，日常偶尔去剧组串个场，更多的时候他也寻摸着机会走穴来贴补相声演出这一块的亏空。而王惠来北京两个月就把车卖了，大福记着那天爸爸眼睛有点红，他说是让沙子迷了眼。王惠除了管着家里的孩子，也操心演出后台的事情，只要郭德纲有演出她一定会过来操持。她是台上演过六七年的，后台的事情熟门熟路，有她安排几个大老爷们都轻松许多，有时候演员有个迟缺的，她也上台唱一段大鼓顶上。而大福只要能有王惠在，是最省心不过，在看大家忙着就安安静静寻个地方坐着，小辫儿每日里早起出晨功，然后去上学，下学后就来郭德纲演出的地方，等他来了大福就和小辫儿一起在上场门猫着，西厢那位何师兄蹲下场门，两拨人谁也不碍着谁。 小辫儿来北京是为了学艺，和姐姐王惠继续学京韵大鼓，和郭德纲学太平歌词、小曲小调，可两人也没那时间一句句教，而且小辫儿自己本就学了基础的京韵大鼓，在唱上也很有天分，这就瞧出大福从天津带来那小收音机的作用了。那是爷爷看她总是一个人，怕她无聊特地给买的，胜在小巧玲珑，也有录音的功能。所以，郭德纲与王惠就把自己的唱词录下来，让小辫儿自己听着学，等俩大人空下来自然是要查作业的。 虽则王惠平日里心疼弟弟，郭德纲也喜欢孩子，可在这正经事上是半分不掺假的，错一个字一个嘴巴，初时小辫儿还是玩的心态，少不得是夜里总是泪汪汪回屋里睡下的，夜里来给他抹药的也总是动手的那个。大福夜里醒来碰到过一次，原来她还觉着爸爸忒凶，偏生爸爸打西厢那位师兄她不觉着，打到小辫儿身上了她就不大乐意，所以小姑娘吃饭的时候特意给爸爸夹了好几次他不喜欢的胡萝卜，这会儿有点愧疚了。见她醒来，郭德纲嘘了一声，等给小辫儿抹完药，她却依然睁着眼睛看着他，过去低低说了声“睡吧，明儿可别告诉小辫儿爸爸给他抹药了，他正是要紧时候。” 太平歌词老艺术家就是这样养成的，除了早些时候小辫儿少有挨罚的时候，第二年正式拜了师，也开始上台演出了，年龄小嗓子好，每每上台都是掌声一片。郭德纲却不让他总上台，依然让他和大福蹲上场门，他要为这孩子往后打算，长大了就不能只唱太平歌词了，相声也要学起来，何况还有倒仓这道坎，要给孩子留条后路。 这年大福快5岁，也开始学太平歌词和大鼓，或许是家里后台听得多了，她也就学会了，正好她和小辫儿拆词的时候让郭德纲听了一耳朵，第二天她也早起一起出晨功了。她年龄小，还没有上学，这一边学太平歌词也一边开蒙识字了，医药世家的孩子用本草纲目启蒙，老郭家的姑娘开蒙用的是父亲收编的太平歌词全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0章 大林进京 大林入夏的时候来北京了，爷爷原先给他说等能穿短袖了就让他上北京看大福，结果从大福走的那天起他就开始眼巴巴一天天数日子，撕挂历比谁都勤快，将将能脱棉衣的时候他就想穿短袖，若非中间大福经常打电话回去安抚这颗蠢蠢欲动的妹控之心，他怕是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小胖子忙不迭收拾行李，什么都想带去给妹妹。这回是小辫儿爸爸去北京看儿子，捎带上大林，哪能让他搬家似的带东西，只带了换洗衣服。大林和张爸爸到的时候，大福正在院子里听小辫儿唱太平歌词，郭德纲不在家，王惠在厨房忙活。 大林穿了件蓝背心，到膝盖的凉裤，跑了一身汗，进院子里就喊“大福” 大福坐树荫底下呢，抬头一看他，也露出笑脸“哥。”这就站起来进屋，路过张爸爸还叫了声伯伯，叫王惠出来“妈妈，我哥他们来了。”小辫儿那头和他爸说话，想起大福方才那殷勤劲心里不大高兴她好像还没喊过我哥哥呢，忘恩负义的小妞 把人都招呼进屋，介绍张爸爸的时候都挺好，大林兄妹俩乖乖喊姥爷，大福还挺不好意思刚才叫错了，张爸爸也看这小姑娘怪有趣的。王惠给小辫儿和大林介绍的时候出事了“小辫儿，这是大福哥哥，比你小4岁；大林，小辫儿是我表弟，算辈分你和大福要喊舅舅。” 小辫儿昂头等着小胖子喊舅舅呢，大林不大乐意，这人才比自己大几岁，还没说出口呢，大福不乐意了“不喊舅舅，哥哥，小辫儿哥哥。”大人也没在意，这辈分等小辫儿拜了师且有的乱呢，等长大了再说呗。大福却是记得舅舅是长辈，往后自己要拽他辫子就不好了，还是辫儿哥哥好欺负。 都是几岁的孩子，到底也没有记仇的时候，吃过中饭后半晌，天还没有太热，仨孩子就在院子里玩到一起了，大林和小辫儿学唱太平歌词，大福依然坐在一边听着。晚饭前小辫儿要领着大林在院里冲凉，看大福还在院子里坐着一副要继续观摩的样子，大林裤子脱到一半拉住小辫儿，然后冲大福杀鸡抹脖子地比划“大福，你进去，回屋里去，回去，女娃娃不能看。”王惠在屋里看见了，心说这当哥的当真是操心的命，把大福招呼进屋里了，娘俩在房间里讨论了很久关于女孩子和男孩子不能互相看的话题。 夜里要睡觉了，张爸爸住西厢，隔间里的床仨孩子也睡得下，但是两个男孩子又闹起别扭了，一个说自己的妹妹只能和自己睡，另一个说我们一直一起睡，一个又说你太瘦照顾不好我妹妹，另一个又说你太胖要挤着福妞。王惠在旁边听的脑仁疼，屁大点的孩子哪来这么多词，拍板了大福跟我睡。 这回大林和小辫儿倒是一致了不行 王惠很淡定，把大福叫过来问她“你要和大林哥哥、小辫儿哥哥睡，还是和妈妈睡” 结果很显然，大林和小辫儿后脑勺对着后脑勺气哼哼睡过去了，王惠夜里怕他们贪凉感冒起来给盖凉被，看两人一人占据一边睡得鼾是鼾屁是屁的，屁股上一人给了一下“臭小子，还治不了你们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1章 大福登台 半个月后王惠带着大福回天津看两家老人，大林也一起回去了，自然又是一番难舍难别。等大福回北京，一回来小辫儿就把人拎墙角了，天津小爷可着小姑娘的脸掐了一下，道“你该叫我什么” 大福一脸怀疑“舅舅舅” “叫哥哥，小辫儿哥哥，记住了” “记住了。” 小辫儿心里藏得住事，大林来的第一天他就放心上的事情，他能等到把人送走了再说出来，这还是大福不能意会他心里着急了，不然他能一直憋着。心情好了，当天唱太平歌词调门都涨了，郭德纲听了都叫了声好。 日子依旧是一天天的过，孩子们一天天长大，郭德纲的事业也在慢慢发展，中间还有件喜事，03年的时候郭德纲、王惠正式办了婚礼，大福和大林当的花童，后来师兄弟经常拿这事砸挂说大林参加了爸妈的婚礼。他们也换了一个大院子，家里又住进来更多的徒弟。 这下王惠是真的忙的脚不沾地，新收的徒弟基本都还是半大孩子，刚来正是新鲜，心也没定下来，且正是能闹的时候，矛盾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郭德纲亲手带了一个月，这帮年轻人也才算见识了天高地厚，老老实实每天练活儿，在园子里扫地擦桌子也勤谨多了。太平歌词这帮人是跟着小辫儿和大福唱的，早上大家出晨功练嗓子，俩小孩教下去一段活儿，有时候是小曲儿、竹板书之类，白天就要逮着时间练，晚上查作业。俩小孩也不知商量了什么，反正不管能唱到什么程度，晚上都得到眼前唱一遍，甭管好不好，不夸你也不骂你，反而让这几个人心里提起来，免不得更加勤勉。 大福是真的有天分，不光是太平歌词，其他的戏曲之类听几遍就能学上来，后来父亲收的干儿子陶阳来家里住了，连京剧也学得像模像样，后来大火的几位师兄也基本是从这小姑娘手里学的唱。大福第一次上台是和小辫儿一起唱白蛇传，本来她还是猫在上场门，因着对新得一只彩线织的绣球爱不释手，结果手下没注意绣球就顺着滚上台了，正是返场的时候，演员们都在台上，她又怕谁踩着跌一跤急着赶紧捡回去，这就悄摸摸从上场门钻出来，还自以为相当隐秘，可底下观众眼睛亮着呢，看小姑娘追着球跑出来，立时就炸锅了。 郭德纲往后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倒也淡定，把小姑娘叫到身边来，对底下观众说道“你们算是来着了，这是我姑娘，今儿就让她给你们唱一段，从前来可没这待遇。” 又低下头对大福说道“来，闺女，给你这帮哥哥姐姐们问个好。” 旁边捧哏的于谦乐了“你跟这占便宜呢。” 观众席里也是“吁”声不绝，气氛算是热起来了，大福抱着个绣球，也知道自己惹祸了，接过话筒来“大家好，我是大福，我和小辫儿哥哥给大家唱一段太平歌词白蛇传。”后面已经有人把她手里绣球接过去，小辫儿拿着御子板也站上前来，两人就开始唱“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小孩子调门高嗓子清脆，一段太平歌词拆唱的很是不错，观众自然也买账。郭德纲接过话匣子“完喽今儿这段我要赔，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去售票处补一下钱。”总算是把这舞台事故揭过去了。 这一晚上的演出完成，回了家里郭德纲也没有骂她，当着王惠和孩子们的面把晚上惹祸的绣球扔进了灶膛，就转身进了屋。原是大福和小辫儿给几个师兄查作业的时间，小姑娘坐在院子里哭的跟什么似的，男孩子们急的跟什么似的，围着哄她，又是给翻个跟头，又是说笑话的，王惠也怕她哭坏了，过来抱她。大福还是头一回拒绝妈妈抱，含着泪跟她说“妈，我没事，我今儿给爸爸惹祸了，怹也没骂我没罚我，我心里难受，就是想哭一会，您进屋去瞧瞧我爸，我给师兄们查完作业进屋给怹赔不是。” 这厢把王惠打发进屋了，转过来看着师兄们，还带着哭腔呢“你们该唱唱，我哭我的，耳朵听着呢。” 师兄们白心疼了。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 第12章 立规矩 等几个师兄唱完，小辫儿给她拧了毛巾来擦完脸，才领着她往书房去，院子里的男孩子们也没散了，整整齐齐排了一列眼巴巴望着书房。 俩孩子老老实实敲门进了书房，郭德纲正写毛笔字呢，两人不敢打扰，安安静静站一旁等着。等他落了笔，两人才上前去:“爸爸师父。” “大福，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郭德纲一脸凝重。 “我乱跑差点坏了演出。”大福在后台待了几年，台上台下走马灯一样的演员观众，再没有谁家的孩子能在这个年纪见过这么多人的。 她是知道轻重的，今儿这事也是头一遭，可郭德纲有心用这事给孩子们立个规矩。他冲小辫儿道“去把院子里的都叫进来。” 等屋里满满当当人都站好了，郭德纲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儿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大福擅自跑上台，险些砸了一台演出，就这事你们给我记住了再往后，本事没练到家的，要敢上台，我打折你们的腿” 又对着大福说“为今天的事，我要罚你，你认是不认” “我认。” 却见郭德纲从抽屉里拿出一方六分厚的戒尺，递给了小辫儿“你去打，照实打。” 小辫儿摸着戒尺还沉手，这要打下去小丫头哪里受的住，双手拿着把戒尺送回书桌上，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师父，我替大福领罚，您打我吧。” 郭德纲没理他，又叫人“烧饼，你来打。” “师父，我可干不了，您还是打我吧，我皮厚，打双份也挨得住。”烧饼是最疼家里小师妹，哪里能接这个活。 又陆陆续续点了几个，不管真情假意，也都没人应承，小人儿陶阳被问到的时候一脸惊恐就差上去抱着大福哭了。最后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王惠，被瞪回来了“晚上睡地铺吧你”气呼呼出去了。 几个徒弟不敢看师父笑话，眼观鼻鼻观心，最后还是年龄最大的栾云平看出师父的意图，开了口“师父，这样吧，我们几个一人替大福挨一下，您就别罚她了。” “不要，我犯的错，我自己认罚。”大福又哭了。 “屋里哪个不比你大有你说话的份儿边儿呆着去”这还是郭德纲第一次这么凶大福。 事情最后按栾云平说的办了，六个徒弟院子里站了一排，，郭德纲亲自拿着戒尺打过去，每打一下大福得跟着数，连陶阳都不轻不重挨了一下。打完了郭德纲撒了戒尺回卧室，一进门就被个枕头砸了满头，抬头就看见王惠拿了新的铺盖卷往地上扔，脸色登时就变了“惠儿啊，你还真让我打地铺呢。”王惠抱胸坐床上，冷笑“你教徒弟拿姑娘撒筏子，让你睡地上还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的错，我让咱姑娘受委屈了，你别生气了。”郭德纲赶紧认错。 王惠看着他就生气，风风火火又出门了，不知忙些什么去。郭德纲一个人臊眉耷眼跟卧室待着，没敢上床，就着地上铺盖卷坐下。没多会王惠也回来了，仿佛是消了气，正色对他说“今儿是头一回，也是最后一回，往后不许这样了。” 郭德纲赶紧答应“是是是，夫人明鉴，往后再不敢了，那今儿我” “你今儿还睡地下，姑娘犯了错认罚你也得认罚，我要给我姑娘做主，你腰不好我再给你加条褥子。”说着又去翻柜子。 老郭家生存法则一物降一物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