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长恨歌之顾恨之 > 第33章 原罪
    顾倾墨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眉头发皱,浑身僵硬。

    阿雾见状,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公子。”

    顾倾墨这才勉强微微舒缓开那对好看的眉。

    众人闻言,开始对着顾倾墨议论纷纷。

    “这就是上年的状元郎啊?听说很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听说状元及第的时候才十九呢。”“虽说是王家人,可是也还未入仕,说白了也就是个富贵公子罢了。”“你可不要小瞧他,他如今已经是太子陪读啦!”“太子陪读?咱们那位太子殿下都多大年纪了,还要这么小的陪读干什么?”“圣上的意思,岂是你我能随意揣测的?”......

    忽然,人群中冲进来一个小吏,高声大喊:“放开我家少爷!”

    这个小吏应当是方才趁乱溜走去搬救兵的,带了一队戍卫营的士兵围了过来。

    众人见状立刻作鸟兽散。

    戍卫营的人都被招惹过来了,还有谁敢在这儿看戏?还不个个都滚回家去了,当心看戏看着看着,就惹祸上身,那才真是不值。

    “少爷,您没事吧?”来的戍卫营小队的队长关切地问孙启道。

    沐辰早已在顾倾墨的示意下退开了,那孙启见自己有了靠山,也再无性命之忧,便大胆了起来,冲那小队长吼道:“来的这么迟,你是废物吗!”

    那小队长被孙启迎面呛了一句,却也不敢反驳。

    “刚才——是哪个在说话?”那孙启轻蔑地高声质问道。

    他眼见着自己被戍卫营的人围在里面,甚是安心,便挺直了腰杆子,骂道,“王离?王离是哪个?老子在这盛京活了二十多年,可从未曾听说过王孤大人有个叫王离的儿子!”

    恰在这时,望仙楼里走出一个穿杏黄色长衫的男子,温润如玉,款款温柔,眉目俊朗,风情万种,却不知为何总让人有种他浑身流露出一股伤情的错觉。

    “你是什么人?”那孙启一见望仙楼出来一个唇角带笑的青年,便猜测他是顾倾墨的同伙,大声质问道。

    顾倾墨虽早已知道那是晋承修,但在见到他的那一眼,胸口还是不觉有些气短胸闷,但她强压下了不适,笑着向晋承修走去,向他行了一个礼。

    “王离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今日好雅兴,不过白龙鱼服,也还需多带几个侍从才是。”顾倾墨假意向他问好,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侍从。

    那是沈俶。

    他们先前已经见过了,那时,沈俶只觉得胸中划过一丝异样,却只当那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少年,有些错愕、紧张,并未细想。

    沈俶向顾倾墨行了个礼。

    晋承修闻言一怔,他完全没想到顾倾墨会直接道破他的身份。

    戍卫营的人闻言则是面面相觑,有些茫然。

    他们不知道这个穿杏黄色长衫的俊朗青年是谁,但看此人气度打扮,必定万分尊贵,来头不小,一听顾倾墨所言,大惊失色。

    可是他们这里实在是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太子殿下,故而也真是不敢对他妄下断言。

    阿雾见状,当即随着顾倾墨向晋承修行礼,并高呼道:“草民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沐辰见状,也与阿雾一同行礼高呼。

    这时,晋承修的身份才在这群茫然无错的戍卫营士兵中明朗起来。

    但是他们还是有些怀疑。

    只是——天子脚下,又有谁人敢假扮太子!?

    一个人带头,于是乎,戍卫营的人皆下跪行礼,高呼:“卑职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样一来,围在孙启边上的家仆也都忙不迭地下跪行礼,只有那孙启吓得失了魂,忘了跪拜行礼。

    晋承修见状,强撑着道:“平身,无需多礼。”

    “谢太子殿下。”

    晋承修伸手刚要扶起顾倾墨,顾倾墨的手便收了回去,像原先一般站好了。

    于是乎,他的手便伸在半空中,略显得有些尴尬。

    顾倾墨转身向孙启笑道:“怎么?孙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这位便是我大晋的太子殿下——还是您已经尊贵到了这种地步,见了国储也可以不用行礼?”

    孙启见状,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趴伏在了地上,口中含糊不清地道:“拜拜拜拜——”

    顾倾墨慢步踱至跪伏在地上的孙启身前,然后俯下身子,盯着地上的孙启冷笑了一下,用一种近乎嗜血的口吻说道:“孙公子无须如此紧张,我们大晋的太子殿下——可是最亲民爱民的,绝不会因为一个人因畏惧而犯一点小错,就要将他打死。”

    孙启闻言,浑身一震。

    晋承修闻言,也是不知怎么的就浑身不舒服。

    顾倾墨收了嘴角的冷笑,冷冷地一眼瞥过地上的孙启,站回了原处。

    “这边——发生了何事?”晋承修咳嗽了两声,问道。

    顾倾墨一边向晋承修拱手,一边回道:“太子殿下方才应当也听见些了,这位孙勇将军家的小少爷当街殴打小童,在下拦下了,他便找了这些戍卫营的人,不知是要做何事。”

    顾倾墨这说法简洁明了,听上去好像公允客观,可就是这么公允客观的话,让戍卫营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戍卫营的小队长立刻道:“启禀殿下,卑职是听说望仙楼这边有人闹事,故而带了一队人过来看看。”

    晋承修刚想说话,顾倾墨便抢话道:“哦?那这位将军现在看出什么来了吗?”

    那小队长忙道:“卑职不敢被这位公子称作将军,卑职——”

    顾倾墨不等他说完,便追问道:“将军不是说听闻有人在此处闹事,故而带人过来看看吗?现在将军的人围住了孙勇将军的小公子,这是何意呢?”

    “额......”那小队长正在思索该如何回答顾倾墨的话,顾倾墨便继续说道,“将军的确是戍卫营的将军吧?戍卫营是做什么的,大家都清楚——护卫盛京,保护大晋每一个子民的安全,对吧。”

    “那是自然。”那小队长回道。

    顾倾墨慢慢走上前,围着孙启转圈,向那小队长说道:“有人闹事——那戍卫营自然是来抓闹事之人的吧?”

    小队长应道:“不错。”

    顾倾墨又问:“那将军带人围着孙公子,这是何意呢?难不成——你是认为孙公子便是那闹事之人?”

    那小队长看了一眼孙启,又偷偷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没有任何动作的晋承修,这才回顾倾墨道:“不敢,卑职尚不了解情况,不敢妄下定论。”

    “哦?这样吗?”顾倾墨笑道,“那将军的人围着孙公子是为什么?”

    小队长回道:“自然是因为那边那位——公子,方才拿剑指着孙公子,戍卫营既然奉命守护盛京,保护每一个大晋子民的安全,见到此种情况,自然要先保护孙公子。”

    “这样啊——”顾倾墨拖长了尾音,道,“那便是说,将军看到谁处于弱势,将军便会先帮助哪一方,是这样吗?”

    那小队长仔细一想,此话并无不妥,便点了点头。

    顾倾墨见他点头,遂问道:“那将军打算如何得知方才究竟是谁在闹事呢?”

    那小队长回道:“戍卫营不管查案之事,自然只是将涉案人等全数转交此坊县衙,由县衙审判、处罚。”

    顾倾墨眯了眯她那双妖媚的凤眼,道:“那便是说——戍卫营只管平息乱局、抓人交差,并不过问最后结果,是吗?”

    那小队长点头算作同意。

    顾倾墨也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世上会有这么多冤案。”

    “公子说什么?”那小队长没有听清顾倾墨的话,于是发问。

    顾倾墨苦笑了一下,回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悲哀罢了。”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

    “阿离——”晋承修轻轻唤了顾倾墨一声。

    一直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的阿雾,这时才抬眼望了晋承修一眼。

    “将军——”顾倾墨说道,“你方才说我家沐辰拿剑指着孙公子,那你可知方才我家沐辰为何要拿剑指着孙公子吗?”

    那小队长思索一番,终是道:“愿闻其详。”

    顾倾墨缓步走向阿雾,摸了摸他怀中小儿的头,那张小脸儿那么细瘦干瘪,上面还破了相,沾了血,昏睡过去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大概是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疼痛,眉头一直皱着,很是不安宁。

    “因为——”顾倾墨说道,“方才孙启公子,他让手下人当街群殴这个孩子,痛下死手,导致街上行人围观指点,挡住了在下回府的路,我家沐辰一见这孩子处于弱势,便像将军所言一般,先保护了这个孩子。”

    “这——”那小队长登时哑口无言。

    这时,不知那孙启突然从那儿来的勇气,高声辩解道:“那还不是因为这死小子打翻了我辛苦等了那么久的盛京酥鸭!”

    “哦?”顾倾墨板着一张脸,望向那边有了底气的孙启,死死地盯了他一眼,讽道,“因为一只鸭子,所以你就当街群殴这个孩子?孙启公子——您还真是口味独特啊。”

    “我——”那孙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顾倾墨的意思。

    其他人却是大多都懂了,特别是晋承修,脸上颇有羞涩。

    那小队长这时候发声了:“既是孙公子指挥手下人打了那个孩子,那便是孙公子的错,但事出有因,不如——孙公子向那孩子道个歉,赔付他些医药费,如何?”

    “什么?”那孙启闻言恼了,腾地站起身来,冲向那队长,提起他的衣领,骂道,“你叫我给他道歉?他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我爹平时都是怎么对你们的?叫你们来就是给我丢人现眼的吗?”

    “放开我们大人!”有几个士兵想要上前阻止孙启此种无礼的行径。

    “你们又是什么东西!”那孙启叫嚷道,“在我爹手底下当兵当的不耐烦了,想被发配到边关去守城是不是啊!”

    “退下!”那小队长立刻对手下人呵斥道。

    沐辰闻言,也很是不爽,忍不住道:“道个歉,赔点儿钱?亏你也说得出口?戍卫营就是这样保护盛京子民的吗?太子殿下尚在此处,你们也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草率断案!”

    那孙启这才想起一直站在原地一声不响的晋承修,腿一软,又跪回了地上,呜咽道:“太子殿下——我,我实在是冤枉啊。”

    “平身。”晋承修没怎么见过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官家无赖,略有些尴尬,拿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孙启刚要起身,顾倾墨便高声笑道,“将军方才不是说看见我家沐辰——拿剑指着孙公子了吗?”

    孙启闻言,才刚站起了一点儿的膝盖又是一软,想起那王离身边拿剑的沐辰,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若有太子殿下为他们坐镇,怕是戍卫营这些人也不敢乱动,到时自己的性命......

    顾倾墨立刻转身走向孙启,俯下身子,用一种近乎于怜爱的口气对孙启说道:“那还真是对不住孙公子了,孙公子该不会是被我家沐辰吓着了,所以才没听懂太子殿下的话,又跪回地上瑟瑟发抖了吧?”

    “我——我——”闻言,孙启张口结舌,又是那副说不出一句利索话来的蠢模样儿。

    孙启身旁那个穿得像条土狗一样的仆人,立刻跑上来扶起颤颤巍巍的孙启。

    顾倾墨笑着转向那小队长,说道:“我家沐辰祖上游侠出身,生□□好打抱不平,一见着那些为虎作伥之徒,便恨不得立刻杀了,以儆效尤。若是冒犯了你家统领大人家的公子,我让沐辰给他道个不是,可好?”

    那小队长还没说话呢,戍卫营里一个不知轻重的士兵便道:“道歉?这是道个歉就能完的吗?”

    顾倾墨笑问那小士兵道:“那这位小将军觉得该当如何?”

    那小士兵道:“方才来喊我们的孙公子的手下,可不是像你这么说的!他方才说——望仙楼这边有人寻衅滋事,想要杀孙公子,我们大人这才——”

    “够了!”那小队长打断了他的话,“胡说什么!”

    “我几时胡说了?”那小士兵在人群里看了一圈儿,抓过方才带他们来的那个小吏,提着他的衣领跪到顾倾墨面前,问道,“你说!你方才是怎么来报的?”

    那小吏望了提着他的小士兵一眼,又望了顾倾墨一眼,浑身发抖,话也说不利索了:“小的,小的就是瞧着那位带剑的公子厉害,一时害怕,这才跑去了戍卫营喊人来,小的记不清当时说了什么了。”

    顾倾墨冷笑了一下,说道:“方才不是将军说的,事出有因,道个歉便作罢了,孙公子指使下人群殴这小儿,将他打成重伤,所以将军这才让他赔付些医药费,可我家沐辰只是拿剑指着孙公子,且也算是事出有因,怎么就不能道个歉便作罢了?”顾倾墨故意将那个“些”字咬的很重。

    那小士兵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那小队长打断了:“好了!卑职方才也说了,戍卫营不管查案之事,既然找到了这些涉案之人,就全数送去房间县衙,交由县令判决。”

    顾倾墨盯着他问道:“怎么?将军说服不了孙公子,这是又要推卸责任了吗?”

    那小队长向顾倾墨抱拳作礼:“查案之事,的确不是我们戍卫营职责所在,方才也是——想要快点了了此事,所以心急了,若是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手下人做了什么无礼的事,还望这位公子见谅。”

    顾倾墨也还他一礼:“将军说笑了,在下也是觉得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在这里了,那便不如就在此处,将此事交由太子殿下决断,我们太子殿下——可最是公私分明,说到做到的!”

    晋承修闻言,不免又觉得顾倾墨这是在暗地里嘲讽自己。

    那小队长刚要说什么,晋承修便道:“是了,既然本宫已经在这里了,不如就将此事快点了结,也没有后患。”

    顾倾墨同意道:“看看方才那去找戍卫营来的小吏,这才过了这么点儿时间,他便忘了去找戍卫营的人来的时候他都说了些什么,若是一拖再拖,怕是夜长梦多啊。”

    那小队长向晋承修行了一礼,刚想说这确实不归戍卫营管理,顾倾墨便提醒道:“陛下先前可是将戍卫营交到太子殿下手里了,太子殿下这么些时日,还没有好好整肃整肃戍卫营吧?”

    那小队长这才如梦初醒。

    是啊,戍卫营现在交由太子殿下了,看这小公子与太子殿下的关系非同一般,若是今日自己得罪了这位小公子,怕是日后在戍卫营,当真是混不下去了。

    想到此,那小队长终于应了:“那卑职便听凭太子殿下调遣。”

    晋承修见状,说道:“方才听你们所言,大致是这样的。阿雾先生怀中小儿失手打翻了孙启公子等了好些日子的盛京酥鸭,孙启公子一时气急,便让手下人当街下死手殴打那小儿,围观行人将此路堵得水泄不通,妨碍了阿离他们回家的路,于是他们下车上前一看,见是一群人当街殴打一小儿,并且痛下死手,故而沐辰上前阻止,剑指孙公子护住哪小儿,孙公子的手下趁乱去找了戍卫营的人,谎称是阿离等人寻衅滋事,要对孙公子行凶街头,故而戍卫营的这位将军带了一队人马前来保护孙公子。是吗?各位有何异议?”

    顾倾墨向晋承修行了个礼,溜须拍马一般高呼:“殿下圣明,殿下慧眼如炬,分析此案条缕清晰,在下无异议。”

    “小小小的,小的,”那去叫了戍卫营前来的小吏,闻言很是惶恐,然而为保自己的性命,还是鼓足了勇气,大喊,“小的没有谎称,小的也是怕我家少爷若是今日当真有个好歹,我们——我们这些陪着他出门来的人,想是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明察,小的也是为了保命,这才去叫了戍卫营的将军们,毕竟戍卫营的统领是我们家老爷,戍卫营的将军们,肯定也不敢让我们家少爷伤着一丝一毫,不是抓了那边那位带剑的公子去县衙,就是当街打这几位公子一顿,此事便也算是过去了,我们回了府,不过也是顶多挨上几板子,至少这条小命是保住了呀!”

    顾倾墨冷声问道:“什么叫不是抓了带剑的公子去县衙?”

    那小吏一慌,便口没遮拦,什么都招了:“县衙里的大人们,一听涉案的是我家少爷,哪个还敢仔细审案子,不是叫人打那位带剑的公子一顿,就是寻个罪名关着他,直到他家里人拿钱来赎他,这才可能放出来的,或者断了他的生计,让他出去了也活不下去,这才解我们家公子的气。”

    顾倾墨闻言,浑身气的发抖,漠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那小吏还要再说,孙启便“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拖着膝盖行至晋承修身前,一边跪拜,一边高呼:“冤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切不可听信小人污蔑,我我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些恶事,冤枉啊!”

    沈俶上前将晋承修护在身后,手中寒刃出鞘三分,死死瞪着地上的孙启。

    那小吏立刻说道:“我家公子平日里为人嚣张跋扈,总行不义之事,被他如此害过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我们这些平日里跟着他的人,日子久了,自然知道那些人最后的下场和有这样下场的原因,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在坊间随便抓几个人来问问,两三个人说不知道,十个二十个还有人会说不知道吗!”

    顾倾墨冷声问道:“那什么叫做断了他的生计?”

    孙启见状不妙,又冲回去,想要堵上那小子的嘴,沐辰见状,一个箭步,将孙启打开,冷喝道:“还请戍卫营的将军看好你们家少爷,不要打扰太子殿下破案,以及一个不小心——伤到我家公子!”

    晋承修开口道:“你继续说,好好回答你面前问你话的这位王离公子,兴许能得个帮助破案的功劳。”

    那小子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启禀殿下和王公子,断了他的生计的意思,便是——像这位带剑的公子,想必是位剑客,那便斩断双手大拇指,众所周知,练剑的没了大拇指,那便抓不住剑,此生都拿不起剑来了。弹琴的砍去双手,跳舞的——便废了双腿,就是要他们丢了生活下去的信念,让他们感受万分痛苦。”

    顾倾墨闻言,整个人呆怔住了。

    在场知道孙启为人行事的人,全都是不忍直视,而那些今日第一次听说这世上还有这种事的人,全是愤愤不平。

    顾倾墨感觉胸口有一口闷气,堵着心口,让她喘不上气来。

    “公子!”阿雾见顾倾墨有些不适,忙道,“太子殿下恕罪,我家公子怕是有些气急攻心,可否——”

    晋承修见顾倾墨面色很是难看,立刻道:“沐辰留下便可,阿雾先生快些带阿离回府去,这里本宫自会处理,你们都放心吧。”

    “是!在下告退。”阿雾忙将那小孩子放到马车上,又扶顾倾墨上了马车,赶回府去。

    “公子,你怎么样?要不要吃药?”阿雾问道,为顾倾墨掐着按下火气的穴道。

    顾倾墨茫然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知道这世上原本就有许多丑恶之事,可我从未想见——原还有如此恶毒的手段,毁了一个人活下去的希望,品味他的痛苦,眼见着他慢慢慢慢走向死亡,并以此为乐!我从未想见。”

    阿雾眼中似乎盛满了什么,他轻声道:“是啊,仿佛他们生来就获了罪,获了那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的罪名,然后一生为此可笑地付出代价。”

    顾倾墨掀开帘子,望了外面的街道一眼,马车正驶过贴了封条的平襄王府的巷口。

    她轻声道:“这些不堪之事,总会有一天浮出水面,然后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十倍百倍的,无比沉痛的代价。”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