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皇帝郎,爱吃糖 > 第31章 第31章
    柔嘉公主心满意足出宫,吃过晚饭一家人坐着闲聊, 她的提议果然遭到陆柬之父子一致反对, 她不急不恼, 静静看着二人, 笑语起来。

    “你们父子两个真有意思,知道的当咱们是娶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去抢亲。人家只有这么一个娇娇女, 多留两年无可厚非, 再说柬之又不是一去不回,你们两个非要闹, 就自己跟狼儿说去,反正阮家已经明说了, 等不起可以退婚。”

    柔嘉不是个柔顺性子,多年来为了迎合陆少游才不得不刻意收敛, 今天得了高人指点, 仿如醍醐灌顶。

    如今方知, 这些年她一直在走冤枉路。

    陆柬之被她的强硬杀了个措手不及, 还要争论, 陆少游笑着拍拍他的肩“我不是想着早些成亲好让柬之安心嘛, 既然公主答应了圣上, 那就再等两年吧, 到时候也好生养。”

    “就是这个理儿。”柔嘉点点头,对一脸不虞的陆柬之道,“你要是肝火旺, 就先将我身边的大丫鬟收房,不要弄出庶长子就行。”

    陆柬之深深皱眉,进一趟宫,亲娘变成了继母,谁的洗脑神功这般厉害

    “娘,您不觉得二表哥干涉我们的家事太多了么阮大人从前是他的属官,他这么做分明就是假公济私,他是不是有私心”

    这话搁以前,柔嘉公主是听不了的,她品行端方,对人伦纲常极为看重,最恨的便是不守礼仪规矩的行为。

    不过今天她却一反常态,不仅不动怒,还以手掩唇,颇为神秘道:“你就放心吧,我听你舅母说你二表哥他有隐,总之,你只管安心去边关,你担心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说得十分笃定,陆柬之却是不信。

    萧彧洁身自好不假,但他绝不可能是那方面有问题,不然他的帝位如何坐得稳,那些藩王还不吃了他。

    知他疑虑,柔嘉也只点到为止:“这是你二表哥的秘辛,娘不方便多说,你舅母已经在想办法了,不日即可见效果。”

    陆柬之眸光一闪,追问“甚么办法”

    柔嘉公主已端起茶碗,笑着摇头,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开金口。陆柬之难掩失望,却见陆少游冲他暗暗示意,他便推说有事,和父亲并肩出了门。

    走到角落里,陆柬之急忙出声:“父亲,您为甚么不让我把话问清楚”

    “柬之,躁乃修身第一大忌,为父跟你说过很多次。”

    陆少游年过四旬,面容儒雅清俊,身材挺拔不输其子,从背后看二人不似父子,倒似兄弟。

    陆柬之一向对他信服得紧,忙敛眉道:“孩儿知错了。”

    陆少游目露赞许,搭上他的肩,朝正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健硕背影一指:“你看,这不有人替你解惑来了么”

    陆柬之定睛一看,朝他们走来的居然是柔嘉公主的贴身嬷嬷宋氏。

    这个老货,口风比锯嘴葫芦还紧,往日得了他的银子都不肯多说两句,他实在好奇父亲是怎么收服她的。

    宋嬷嬷四下张望“驸马爷,老奴不能久留,有甚么事您快说。”

    陆少游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公主给赵太后出了甚么主意”

    宋嬷嬷紧紧蹙眉,帕子在手中绞了又绞,显见十分为难。陆少游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成色十足的金元宝递过去,宋嬷嬷连忙推辞,苦着脸道“驸马爷,不是银子的事。”

    陆柬之暗嗤。

    不是银子的事,也没见你少收一分。

    陆少游笑容不改,对方不接,他就一直伸着手,宋嬷嬷无奈,喟叹一声,嘟囔着“下不为例”,甚不情愿地收下了银子。

    “公主让赵太后把赵家二小姐接进宫小住。”

    “有劳嬷嬷了。”陆氏父子相视一笑。

    赵家二小姐名叫赵霜轻,除了一张脸,性情才华与长房的赵雾琞南辕北辙,完全不像同一个大宅门里走出来的一家人。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要怪只能怪她没投个好胎。

    赵家原本有二子,长子文韬武略,天下无双,但天妒英才,刚成婚不久就突发急症死了;剩下次子一根独苗,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命根子,少时娇生惯养,及长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娶的妻室也是个厉害人物,人称前门滚刀肉,任谁都别想在她手里讨到好。

    有这样的父母做榜样,赵霜轻想不长歪都不行。

    被她这样的烂泥糊上,陆柬之都要替萧彧捏一把汗。

    陆少游打趣道“你那未婚妻是个清高性子,此事过后必不会对你二表哥再抱有幻想了,以后就能一门心思跟你过日子了。”

    陆柬之一揖到底“多谢父亲。”

    慈宁宫太监来赵家传旨时,赵霜轻正在跟自己生闷气。

    她刚看完赵雾琞从边关寄来的信。

    明明是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不毛之地,在她笔下却成了小桥流水诗情画意的江南福地,她气赵雾琞的文采,气她的超然,气她的做作,更气长这么大,同为嫡孙女的她居然没跟靖远侯出过远门。

    哪怕在不毛之地待上一天,在标志性建筑上刻下“赵氏霜轻到此一游”也好啊。至少,大家会知道赵家不是只有一个赵雾琞。

    传旨太监的到来令她意外,又教她吃味。尤其是踏上慈宁宫漂亮华美的丹墀,她心里的醋酸更是到达了顶点,要是赵雾琞在,赵太后肯定早就宣她进宫了,不像她总是捡剩的。

    人家搬家都一个多月了,才想起来找她暖房。

    赵太后浸淫宫闱多年,轻轻一扫,就发现了侄女眼中的失落和不甘,这正是她要的效果有野心又不服输的人,才有向上爬的欲望。

    “阿霜,坐到姑母身边来,让姑母好好看看你。”

    赵太后亲切有加,赵霜轻却只顾盯着缓缓踱进来的萧彧看。

    几年不见,他愈发夺目了。勾着唇,似笑非笑,桃花眼微微上挑,漫不经心地一瞥,像个浪荡子,坏得令人怦然心动。

    赵霜轻忍不住在心底尖叫。

    女人有极品,男人亦然。以她翻过无数话本子的经验来看,萧彧就是地地道道的、不折不扣的尤物。

    八尺多的身高,两条腿又长又直,腰身挺拔,脊背有力,走到哪里哪里就跟着发光。

    “阿霜”赵太后心中窃喜,故意又叫了一声。

    赵霜轻如梦初醒,一抬眸撞上萧彧的俊颜,俏脸蓦地红了,令她意外的是他居然主动跟她搭起了讪。

    “二表妹擦擦口水。”

    见赵霜轻果真伸手去抹嘴角,赵太后方才的那一丝欣喜顿时跌为两半。一半仍是喜悦,另一半却是担心这姑娘该不会脑子不好使吧

    很快,争气的赵姑娘就打消了太后姑母对她的怀疑。

    “二表哥风趣如昨,这是没把阿霜当外人啊。”

    赵太后笑从心来,附和道:“说得对极了,狼儿稍后在我这里用饭,顺便跟你二表妹叙叙旧。”

    萧彧点头,当太子时他每月初一和十五都要到中宫请安,做了皇帝更不能废了规矩。

    赵太后知道萧彧喜欢吃黄河鲤鱼,特意找了河南籍御厨来做这道菜,萧彧品出个中滋味,知道她找的是行家里手,对她的态度软和不少。

    再怎么向着娘家,她心里总归是有他这个儿子的。

    赵太后觉察出萧彧变化,心中又惊又喜,激动之余碰翻酒杯,好好的一件新裙糟蹋得不成样子。宫婢上前擦拭,她一把推开,对萧彧二人笑道:“母后去换件裙子,你们先吃,不用刻意等我。”

    宫婢扶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迟疑:“娘娘,万岁爷难得跟您亲近一回,要不下次再”

    赵太后滞了滞,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此事若成,不仅他的病能好,父亲那里也能有交代。”

    宫婢再不言语,回身示意,自有人上前,悄悄锁了最外面的一道殿门。

    赵太后久去不回,萧彧一开始并未在意,待陌生的燥热和悸动一阵阵往上涌,身子被强烈的欲望支配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看,这就是所谓的母爱,时效不足一顿饭。

    天底下怕是没有比他更可怜的儿子了,可怜到他都想为自己掬一捧同情之泪。

    萧彧止不住冷笑,但那笑经过欲火洗涤,无端多了几分抑扬顿挫,听在赵霜轻耳里别有一番缠绵滋味。她眯了眯眼,脑中闪过一个荒诞念头,“啊”地一声捂紧了唇。

    老天开眼,她终于要将赵雾琞踩在脚下了。

    机不可失,她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心心念念的男人扑过去。

    “啊”

    赵霜轻没有落入期待中的结实怀抱,倒是脖子上莫名多出一只铁掌来。那只手的主人似乎跟她有仇一般,掐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肺中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快要喘不上气,失去意识前,她用尽全力大吼出声。

    “二表哥,你为何要杀我”

    萧彧顿了一下,赵霜轻看到希望,继续吼道“二表哥,你看清楚,我是阿霜,是你的嫡亲表妹。”

    脖子上的力道骤然一松,迫人的压力消失了,萧彧对呛咳不已的她连连告罪:“二表妹,对不住,我中了毒,把你当成要害我的人,如果我失手错杀了你,请你不要怪我,每年清明和中元,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不要,我不想死。”赵霜轻再也没了别的想法,保住小命才是要紧。

    “来不及了,药性太霸道,我压制不住,希望来世你能投个好人家,千万别再做劳什子皇亲国戚,更不要被人当枪使。”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

    人在绝望中爆发的力量是惊人的,赵霜轻拔足狂奔,一把撞开萧彧,又一把撞开了紧锁的宫门,将门外正打算偷听壁脚的赵太后撞了个四仰八叉。

    “姑母啊姑母,您可真是我的好姑母,我就说您怎么无缘无故跟我们二房亲热起来,原来是为了替赵雾琞那个贱清路啊。话说您这心也忒偏了,都是一根藤上的瓜,看不上眼不理便是,左右没有妨碍您,为何偏要连根拔起”

    从小母亲就夸赵霜轻秀外慧中,一点就通,刚开始她不明白萧彧的话,乍见到门外鬼鬼祟祟的赵太后,马上就通了。

    哪个当娘的会给儿子下春药,又有哪个当娘的会偷听儿子的活春宫。

    阴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她真被人当枪使了。

    赵霜轻气得一连锉了好几下身子。

    赵太后尚未弄清状况就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又被她压在身下蹦得骨头都要散架,当下也懒得问缘由,即刻就怒了。

    况且,她本就是个火炭性子。

    “起开。”赵太后在一众宫婢的搀扶下狼狈爬起来,连扇赵霜轻三个耳光,厉声喝道,“狗肉上不了正席,你这蠢货连阿雾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今天的事,你要是敢泄露半个字,我就治你一个谋害今上之罪。”

    “哇”

    赵霜轻愣了三息,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哭到动情处,就地打起了滚,边滚边念念有词。

    “风和日丽呀,以为是个好天气;乍见亲人呐,热泪打湿了衣裳;殿中将锁我啊,原来是要把口灭”

    宫人们谁都没见过这“哭唱”的阵仗,一时又惊又傻眼,不知该怎么处理,赵太后却是如临大敌:“快,把她的嘴堵上,关到偏殿饿上三天再说。”

    当年赵霜轻的亲娘赖氏,就是凭这独门绝技在前门大街“一战成名”的,迄今未遇敌手。

    哭声渐止,萧彧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来,经过赵太后身边时,只轻轻瞥了一眼便飘然远去。

    母亲的伤,母亲的狼狈,母亲的惊慌,全不在他眼里;母亲的狠,母亲的算计,母亲的偏帮,却在他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

    他跟赵家二房一样,都是棋子,都是被放弃的人。

    母爱,就是个屁。

    赵太后被他那一眼镇住了,双脚不受控制的往后踉跄,想出声唤他,又怕惹他厌烦,默了默,对心腹说道:“扶我回去更衣。”

    心腹再次犹豫:“娘娘,要不先给万岁送解药吧”

    “那药要是对他有效,他早就扑上来了,还能无事人般走出去有这闲工夫,你不如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对付我那对活宝兄嫂才是正事。”

    “是。”心腹再不敢吭气。

    萧彧脚下生风,强忍着一波又一波难耐的酥麻和蚀骨渴望,飞奔回到养心殿。牛皮糖大骇,命人抬了温水给他沐浴,转身就要去太医院找人。

    萧彧叫住他:“今天休沐,你去了梅东陵也不在,值守的肯定是母后的人,怎会给你解药。”

    “奴婢去正阳门梅大人府上找他。”

    萧彧苦笑:“那你可得快点儿,不然你家万岁爷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奴婢这就去。”话音落下,人已不见。

    萧彧摇摇头,感受着越来越高的水温,套上衣衫,起身去了太液池。

    彼时阮棠正和芝芝在正阳门附近转悠。

    最近,繁华的大、小时雍坊内接连冒出几家书坊,阮棠有些坐不住了,拉着芝芝一起来看铺子。逛了一圈无甚收获,阮棠有些气馁,正准备打道回府,却见芝芝盯着急驰而过的一辆马车变了颜色。

    “小姐,你到车上等我,千万不要乱跑,我去去就回。”

    话落,她已跃到了一丈开外,这是阮棠第一次见识她的身手,饶是心里早有准备,还是被她惊得目瞪口呆。

    所谓蹑影追风,就是这个意思吧。

    芝芝没让她久等,不过几个呼吸就回来了,她将车夫赶下车,顺道扔了一块碎银子给他,自己驾起马车朝大明门狂奔。

    阮棠认出那是去皇城的路。

    她心里陡然一沉:“圣上怎么了”

    芝芝的声音又冷又冰:“说来话长,他现在很不好,急需人照顾。”

    阮棠的心揪到了一起,催促道:“那你再快些。”

    “好”

    一声娇叱,素手扬鞭,马儿吃痛,驮着二女飞奔起来。所幸沿途都是官署,道路修得宽敞平整,今天又逢休沐,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就连经过每一道城门,官兵们都自动乖乖放行。

    进了紫禁城,芝芝匆匆赶去养心殿,与守殿小太监简单说了几句,又带着阮棠继续狂奔,穿过西华门,来到一墙之隔的西苑。

    “小姐,万岁爷就在那边,他情况很不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芝芝朝湖心亭一指,将阮棠往前送出几步,阮棠心急如焚,提起裙子就跑,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亭子里却没有萧彧的人影。

    她有些慌了。

    芝芝肯定不会骗她,萧彧却不在亭子里,难道

    “圣上”

    “万岁爷”

    “萧彧”

    “荷叶哥哥”

    一连四声,无人应答。

    湖面碧波万顷,她最喜爱的荷花在绿叶的守护下迎风招展,四下一片寂静,连声鸟叫都无。

    阮棠心中更慌了。

    她提起裙子想去叫人,平静的水面突然“哗啦”一声破开,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精壮男子自水下浮上来,湿漉漉的大掌牢牢握住她纤细的脚踝。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奥斯卡欠太子哥一个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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