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男孩。”
“看来要恭喜您了，查理斯先生。”
约翰猛然的回头，发现那位年轻的祭司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灯光下，他的面庞近乎圣洁。
他缓步走近了修女，约翰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让出了空间。
祭司双手接过了婴儿，抱在怀中。约翰终于看清了这个孩子的脸，雪白的皮肤，暗金色的短发，和纯金色的漂亮眼眸。他让约翰想起来在很久以前似乎看过却又模糊的景色。但毫无疑问，这是个很漂亮的小家伙。
“男孩，”约翰依然有些恍惚的重复着，“我从未听说这里诞生过，这个……哦男孩。”
“这里当然诞生过男孩。”祭司看着怀中在刚才已经熟睡的孩子，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欣喜。放低的的声音显得更加温和，“只不过他们都被带走了。”
“带去了那里？”约翰问。
“主城。”
“哦，天哪，主城。”约翰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这大概是他今天所做的最自然的表情了。“哦，我做梦都想要去主城，他们真是幸运。”
“是的，他们……都很幸运……”不知为什么祭司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轻轻的闭上了湛蓝色的眼眸。但约翰没有发现，他的心思已经被全部被刚才的消息吸引了。
“所以，您要带他离开吗。”约翰犹豫说。
祭司睁开了双眼，将目光再次投向怀中，恢复了平静，回答到：“我想是的，查理斯先生。您会觉得不舍吗？”
“不，当然不会。”约翰摆了摆僵硬的手，匆忙而又急切的说：“这是您的权利，只是我不能陪着我的孩子吗？您看，他还这么小，会给你带来麻烦。”
祭司转头看着约翰贪婪的嘴脸，冷漠的回答到：“我很遗憾，查理斯先生，不过我可以允许您搬入主城的最外围，您愿意吗？”
“当然，您真是太慷慨了。”约翰扯起来嘴角，像一个木偶那样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祭司没有再回答约翰的话，看起来他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与他交谈了。
他低头轻轻的亲吻了婴儿的额头，轻声的开口：“弗尔斯诺·格雷，这以后就是你的名字了。”祭司看着他熟睡的脸颊轻轻的微笑，“你可以叫我梅西塔，今后我会成为你的老师带你走过漫长的时光……在你足够强大之前。”
说罢，他伸手推开了那陈旧的铁门，早已腐朽不堪的大门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梅西塔没有任何的停留，穿过破旧的院门，踏进了无尽的黑暗。银发在空中微荡，像一丝冷厉的月光刺破了黑暗。
约翰看着祭司离开的背影，抬脚走进了后院。院内斑驳的桌椅旁坐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身上的衣衫看不清颜色，不只是陈旧还是天空昏暗阴灰的缘故。长发散在身后，黑灰色的眼眸毫无色彩，空洞的望向远处。但毫无疑问，她们继承了母亲的美丽，像大部分这里的女子一样美丽。
约翰走进院里，脸上诡异的狂热还没有消退。
脚步声惊动了两个女孩，她们一同转过头，相似的两对眼睛注视着她们的父亲。倒影着一个苍白而干瘦近乎油尽灯枯的的男人的脸
她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无喜无悲。
“哈哈哈，太好了，主城，主城。”约翰语无伦次的叫喊着，近乎疯狂，“我终于能离开这个该死的、毫无光亮的地方。灯光，哪怕只是大片大片的灯光也好，哈哈哈。”
男人的声音，刺破了寂静的小巷。周围的房屋其实并不算少，但却毫无声息，明明有微弱灯火燃起，却宛若死城。没有人伸头观望，没有谩骂也没有被惊动的虫鸣。
其中一个女孩无声的站了起来，悄无声息的走进了里屋，推开了那扇祭司和父亲停留过却不曾推开过的那扇门。
漆黑的屋子，只有一张极窄的床，床头的蜡烛早已熄灭，看不清床上女人的脸，只能看见轻微的轮廓。
女孩走了进去，在床前站住。许久之后伸手抚上了女人冰冷的脸颊。
“妈妈。”没有任何情感的一丝呼唤，却像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来自血缘的本能。
女人早已无法回答任何话了，所以只能沉默着。
她没有再开口，只是将床上沾了血的白布盖住了女人的全身。做完这些之后，她没做任何的停留，转身永远的关上了这一屋的血腥与罪恶。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