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科幻小说 > 尘*******凉 > 第81章 伍.旧事蹉中
    卫家村外树林,一人于其中慢步行走。夤夜漆黑,他身周却是飞舞着众多萤火虫,照的两丈以内有若白昼。

    他一身暗色衣裳,鸦墨与檀紫在萤光中浑然一色,唯独护手上那道赤红如鲜。腕间银镯反射出抹抹惨绿,映在他面容上,平添诡异。他左手掌心托着一个婴儿脑袋大小的圆形青铜鼎,缕缕白烟透过镂空的鼎盖,自其中袅袅升起,盘绕在他四侧,久久不散。

    他于枝桠繁茂的树丛中穿梭自如,双足踏在干燥的泥地上,偶有踩断枯枝的脆响发出,很快就在树叶摩挲声中湮没。夜岚弥漫、烟雾环绕,他的身影因此变的隐隐绰绰,伴着银饰有节奏的敲打声,叫人疑作鬼魅出行。

    不久,听流水潺潺声,他抵达这片树林的尽头,视野稍显开阔的同时,脚前出现一条浅溪。他便在溪边停住,觅了一处干燥的地方盘腿坐下,随手把青铜鼎放在面前。

    若有旁人在此,定要对此人所作心生疑惑。这是什么人为何在这僻静的树林里四处游走装神弄鬼他手中状似香鼎的东西作何用途忽然停在溪边静坐的目的是什么不待人将心中疑问一一列出,林间又传来诡异的声响,隐隐约约由远及近,窸窸窣窣,令人毛骨悚然。

    他全然不放在心上,自腰间抽出一把横笛,置于唇边吹奏。虽说是吹奏,自笛中泄出的却不是什么美妙的乐声,幽幽噎噎宛如夜半鬼泣,忽高忽低如瓷皿碎地,简直连不识笙笛的人乱吹一气都比这要好听

    刺耳的笛声持续着,林中窸窣声越来越响,浅溪两岸树木的枝叶摇摆的幅度逐渐增大

    “半夜三更,谁在那里鬼叫”

    忽平地一声大吼,将他又急又快的笛声打断。那尚未来得及吐出的音节被迫散在笛腔中,风向猝然大变。他皱了眉,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见一个肩披短褐、身负朴刀、敞着一身虬结肌肉的壮汉快步从浅溪上游走下,站在他十步外瞪着铜铃大小的眼朝吼道“娘的,大半夜不让人睡觉找死啊,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

    他眼神一冷,字正腔圆地对答“滚。”

    壮汉愣了愣,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小子你挺嚣张啊老子被你那难听的要死的笛声吵醒,满肚子火没处发还没追究,你倒自己撞到刀口上来了好好好,看看到底是你滚,还是我滚”

    话罢,壮汉把朴刀抽出,劈头盖脸扫过去。

    朴刀去势看似凶猛,其实只用了五分力,壮汉仅想给面前不识趣的小子一点颜色瞧瞧,没有要人命的意思。怎知此人见刀锋迫近却半点没有躲避的意思,把左手一抬,五指一张一收,便将刀身紧紧握在掌中。壮汉吃惊之余,加大手上力度,竟连半分都移动不了,一时暗想今个儿是什么日子,怎的遇到的两个青年都那么难缠

    反制住壮汉的人可不在乎别人脑子里想的什么,他像折树枝般一把折断朴刀,趁着壮汉呆怔之际向后跃开,置横笛于嘴前,继续适才被打断的曲子。

    是什么让他纵使敌人就在面前还要继续奏乐

    壮汉两眼瞥过断刀,心生不详,耳朵一动,用心听去,察觉凄厉笛声下掩盖着草叶抖动的异响。这异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确认具体方向,壮汉打量四周一番都没发现太大异常,可禁不住心里发毛,大跨步去抓人“你要做什么”

    他脚步连错,晃身避开,但因轻功与那壮汉相差无几,互过十来招就被抓住手臂。为了保证笛声不停,他改退为进,屈起一膝磕向壮汉丹田。壮汉下意识以手拦在腰腹以卸去劲道,他便顺着推力往后跃出一大步,趁壮汉被扯的踉跄,点地空翻绕到其背后。

    手臂被折一百八十度,壮汉吃痛松手,回头一看,人已重回冒着白烟的圆鼎前。

    因笛声被打断所以停止的窸窣声再次响起,如今,就在他们身畔了

    青草被压倒,密密麻麻的昆虫从树林里爬出,脸盆大小的蜘蛛、拳头大小的蝎子、手指粗细的蜈蚣数不胜数,夜蛾和蜜蜂等有翼型昆虫亦潮水般涌来,汇成一阵虫潮,朝着两人袭来。

    壮汉何曾见过这般“盛况”,一下子整个人都傻了。就在壮汉手足无措之际,斜里飞出两条细铁锁,一条击向吹笛人,一条则趁他躲避、将地上圆鼎卷跑了

    圆鼎随铁锁在空中荡了个圈,没入女子大红的水袖中,有荧光色粉末透过镂空的鼎盖洒落,铺了一路。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壮汉跟吹笛人都愣了,笛声第二度遭打断,原本列队般行动有序的毒虫们混乱起来,浅溪上游有人冲壮汉挥手“走”

    壮汉听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撒丫子朝此人方向飞奔,嘎嘣嘎嘣不知踩碎了多少毒虫。

    吹笛人当下探手欲拦住壮汉“宝器俩母嘎帖”宝器你懂的,想去哪里

    那一口异族方言,不正是罗谷雨

    罗谷雨现在不可谓不震怒。他夜半离开客栈跑到僻静的树林里,不就为避开人群,好方便点虫香、祭虫笛、放仙王鼎挑种虫子炼蛊防身吗眼见的虫子都引出来了,这横空出世的两人却把一切弄的乱糟糟,扰了他的好事、拿了他的鼎居然还想跑他非得把这两人身上骨头捏碎几块才解气

    话虽如此,上游的人瞅准空子掷出铁索拽开壮汉,罗谷雨扑了个空,始终落后一步。奈何就像是老天都在与他作对,不等他追击,草丛里蹿出一条白影,一下子扫开左右的蜘蛛蜈蚣,死死捆住他腰身,竟是一条六尺左右的白蟒白蟒把嘴一张,分岔长信立吐,昂首冲他脖子咬去。

    白蟒的动作宛如惊雷乍现、十分迅速,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罗谷雨的动作却更快,几乎是白蟒扑到他身上的瞬间就精准地揪住它的七寸,即使蛇吻临面也毫不惧怕,飞快把手里骨笛塞进它嘴里,掐住它脖子的同时再用柔劲抖开蛇身的禁锢,狠狠往地上一摔。

    白蟒被摔的七荤八素,嘴里叼着的骨笛都掉到一旁,还没缓过神又被抡起来当鞭子使。罗谷雨对这个送上门来的“武器”毫不怜惜,信手拾起笛子揣回腰间,拎着蛇左劈右扫地把靠近的毒虫全部赶开。不客气地说,他六岁就能叫寨里头的灵蛇闻风丧胆,区区一条白蟒能奈他何

    一条白蟒奈何不了他,这漫山遍野的毒虫倒叫他有些烦恼。原本他是打着不生枝节的想法,用虫笛模拟猎物的声音来吸引毒虫,再燃虫香安抚它们,以无伤完成自己的目的。怎料途中仙王鼎被人夺走,里头的虫香也撒了一地,落得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境地。

    罗谷雨挥开眼前飞蛾,先前招来的萤火虫早就不知去向,漫天飞虫掩住月光,他已然分不大清楚前后左右,只好闷头往前走。

    没走两步,身后风声忽起,他刚想转身就觉一只手臂环过腰肢,紧接着天旋地转,眼前景物急退。待他回过神,他已置身树顶,两腿悬空。放眼望去,月朗星稀、树海连绵,三里开外的卫家村亦尽收眼底,而成为虫子天地的浅溪下游早被甩在后头。

    支撑他全部重量的是那一双紧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距离如此近,罗谷雨用不着回头,一瞧腰上那手,就知道是霹雳堂总舵主雷元江身边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

    他还不曾见过谁有这么双形状漂亮但是遍布线状伤痕的手。

    这人昨天阻挠自己收拾胆敢以下犯上的人,他还没有忘呢。更不要说后来对打时,明明可以躲开却偏要挨他一掌,分明是瞧不起他所以故意放水,实在叫他印象深刻。须知罗谷雨过去二十年里从来不曾被人这样看轻,故而对这人半点好感都欠缺。

    诚然,一息之间就掠出这么远,同时能稳当地站在手指粗细的树枝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轻功确实相当了得

    但罗谷雨说话还是毫不客气“木老啊拉洗”你来这里干什么

    说完想起中原人听不懂苗疆话,转而用路上学的中原话一字一顿慢声道“哩监视窝”

    语罢,罗谷雨能感觉到耳畔若有若无的气流陡然增强,身后人似乎无声地笑了一下,这个认知顿时让他对这人的好感从零跌到负值。

    罗谷雨当下伸手掰开腰上爪子,下落同时不忘往后捅一肘子。他从树顶直落而下,点地时屈膝缓冲,斜眼瞥到被他撞下来的人安然落地,冷哼一声转身甩手就走。

    那人知道自己身影暴露,转而大方地跟在罗谷雨身后,距离不远、不会把人跟丢,也不近、不至于让罗谷雨心生不悦一掌拍过去。罗谷雨每每稍稍回眸,便能看见他一袭于黑暗中极为显眼的白衣,暗骂一声大半夜的还戴斗笠真是脑壳有毛病。

    再说蟒蛇。

    它自晕眩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人类像披帛一样揽在身上。更凄惨的是,它的下颚以及七寸都捏在这个人类手里,这令它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唯一能做的便是滴溜溜转着黑芝麻般的眼睛四处打量。要知道往日它在林中也算一霸,前些日子还卷了两个不识好歹的人类当储备粮,怎的今天就落到这样的下场若它能口吐人言,想必定会长叹一声风水轮流转。

    身后一人以及手中一蛇脑子里转的什么,罗谷雨没兴趣了解。他现在想的是先前两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还有自己被拿走的仙王鼎。

    说实话,中原人胆子之大超越罗谷雨想象,别人手里不明来历的东西都敢随便拿走,也不怕上面的蛊毒苗疆地区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别人家的瓶瓶罐罐、特别是铜鼎最碰不得,因为瓶罐多被主人家用来存放蛊虫,而铜鼎多喂毒,挨一下都要中蛊

    重点是,他这次出行准备的匆忙,且为了方便所有行李全数从简。炼蛊室里常用那一人高的鼎没带,众多蛊坛毒罐怕磕碎也没带,仅拿了这个体积小的。换言之,一旦遗失,会造成很多不便。

    至于拿他仙王鼎的人是死是活就是死了,也是活该蠢死的,与他有什么干系

    罗谷雨循着空气中虫香余留的气味,折回浅溪上游。一炷香后,他在溪水源头旁发现一处被缠枝掩盖的洞穴。洞穴内部漆黑,但伸手能够感觉到有微风从其中透出,证明洞穴另一头有出路。

    罗谷雨踌躇片刻,再三确认虫香的气味是从洞穴里传来,才决定弯腰钻进去,低声自语“中原人黑咯怪眉日眼,躲到哦帖斗俩瓦突马到”中原人真奇怪,躲到这里就以为我找不到

    洞穴呈喇叭形走向,入口只有半人高,越往里走越发开阔。整个通道方正而四壁平滑,周遭都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罗谷雨贴着通道左壁一步一顿地走,捏着白蟒的脑袋往四周探,以免撞到墙上都不自觉。

    尽管通道中伸手不见五指,罗谷雨前进一段距离后却摸到了火把。木柄上缠着的布条仍然灼手,想来原本是点着的,后来被拿走他仙王鼎的人给熄灭了。他想重新点燃火把,往身上一摸却发现打火石丢了,唯有作罢,继续摸黑往前走。

    可怜白蟒与半干不湿的墙面来了好几个亲密接触,一张英俊的蛇脸撞的眼歪口斜,疼的身子都拧成麻花状,龇牙咧嘴只恨没有生两个头,好能有回头咬上一口的机会。

    罗谷雨一路摸索着前进,整个通道里都充斥着他身上银饰碰撞的响声。在他想来,横竖都是破坏他事情还拿走他的鼎的人不对,凭什么他要掩饰动静他行动向来光明正大,不服的人打到服为止就是,和那些偷偷摸摸背地里暗算别人的人不同。

    某个跟在他身后,习惯“偷偷摸摸背地里暗算别人的人”,十分微妙地膝盖中了一箭。

    不消片刻,罗谷雨便顺着墙摸到了门缝,拿手指细细一扒,没有发现门把推拉不得,才明白原来是处石头暗门。这下他是被彻底惹毛了,心里冷笑道行哇,那两个中原人还真是好不客气,他们同老子动手的时候老子都没下重手。他们倒好,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跑,还敢给躲起来哼,既然如此,也不需要他替他们解鼎上的毒了

    罗谷雨白日里在颠簸的马车中睡的香甜,全然不知道到路上曾经遭遇过抢劫,自然也不知道他遭遇的正是强盗头领中的两人。

    如此暗自想罢,罗谷雨将白蟒盘到左手手臂上,用右手摸索着度出石门的中央。待确定了中点,他倒退一步,抬臂齐肩,屈起中指,扣掌为马蹄形拳,身体前倾,微屈双膝,气沉丹田,然后骤起一拳,惊雷破空般狠狠击在石门中央

    石门受了这击,纹丝不动,犹如方才那拳完全是以卵击石,唯有抱臂立在不远处的某人听见了细微但不可阻挡的崩裂声。而罗谷雨似乎早有所料,敛拳成掌,再接一掌,那石门便碎出个偌大的豁口来

    罗谷雨跨过豁口走入门内,通明的烛火让刚从黑暗中走出的他不甚习惯地眯了眯眼。只瞧里头原是个六十丈左右、呈倒三角形的大山隙,左右上下都打了不少住人的窑洞、山壁上架了许多通往二层的梯子,左右摆了搁刀枪剑戟的架子,每户窑洞的墙上还挂着成串的玉米、贴着半旧不新的喜庆剪纸,真是别有洞天

    此时约摸二更左右,窑洞外的平地上还聚了十来个人,都围着山隙那头的桌子,准确来说是围着坐在桌子上首的三个人以及桌子上的青铜鼎。罗谷雨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行动的意思,所以石门碎裂的那刻,这些人便受到惊动而齐刷刷转过脸来,看清他模样后更是一脸惊愕。

    别看罗谷雨是一路走着到赣章来,其实别说城镇,就连山村他都并没怎么接近。一则语言不通难以交流,二来他听教主说道中原人对外族人的戒备心很重,为了不徒中乱生是非就绕了过去。他们苗人本是极擅长在山野里生存,也不认为没房子住不与中原人交流是什么大事儿。

    说起来洪城还是罗谷雨第一个进入的中原城镇,入门的时候就被门口守卫拦住盘问了一盏茶时间最主要是官兵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他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要不是后来守卫赶着换班归家用晚饭让他过去,恐怕洪城的城门口就要多几具官兵的尸体了。进洪城以后,天色已然不早,行人甚少、寻常店铺全部打烊,他便寻了条灯火比较亮的街很不凑巧是花街走着,顺便向周围人询问霹雳堂分堂的地点。怎料冤家路窄,他竟遇上三年半前那个潜入教里的小贼,急着追人不小心把路走迷糊了,作罢后又是一番讨教才从过路醉汉嘴里问出霹雳堂分堂的正确位置。

    扯远了,以上总结下来,罗谷雨并没有怎么接触过中原的各种文化、更别说了解,这会儿正盯着窑洞里与苗寨中迥然不同的布置看,一时没留意其他人。

    “其他人”可不然。罗谷雨闯进来前,带着青铜鼎回这里来的两个头领正跟他们说着外头树林里发生的事,解释为保土窑安全不得不将长期敞开的门封起来,怎想一扭头就瞧见罗谷雨硬生生把两个大汉方能勉强移动的封门石击碎,一个个脸色立刻跟见了鬼似的精彩。

    说起来,怪也只怪罗谷雨为图声音传的远些,在吹虫笛时运了内气,导致那本就不是给人类听的刺耳笛声传到了土窑里,扰的这窝土匪强盗烦不胜烦才出门勘察。现在谁对谁错早已算不清楚,唯一的解决方法,恐怕是狭路相逢胜者为王

    显然这群不知道是强盗还是土匪的人便是这么想的,他们默默互看一眼,纷纷扑向兵器架。而端坐上首那三人更是一跃而起,掏了各自的武器冲向还在观察四周的“入侵者”

    铁索带着破空声袭来,罗谷雨侧身闪过,拿右手一捞一卷,便把每环不过拇指大小的铁索牢牢抓在手里。铁索主人、也就是穿戏服的女子往回一拽发现拽不动,立即荡出另一只袖中的铁索圈住他的腰,双脚蹬地使出浑身力气将两条铁索往后拉,顿时将它绷的死紧。

    左右各有挥舞着醋钵大小拳头的壮汉,以及耍着判官笔的书生飞速靠近。

    罗谷雨被女子忽然这么一下扯的往前走了两步,随后把眉一挑,随手把左手上抓的白蟒摔到一旁不去管它,转而抓住腰上铁索,专门板直了音一字一句道“凭木们几咯,拢共斗马得老子当对头。”凭你们几个,一起来都不是我对手。

    书生不甚相信地哼了声,判官笔刺向他眼中年纪轻轻却大言不惭的青年就是不明白对方说的什么,从表情上就能看出其不屑。壮汉见识过眼前穿着奇装异服的人那徒手掰断钢刀的能力,心有顾忌所以落后一步,见书生目光中带着一股子轻视,立刻开口提醒“说书的,你要”

    罗谷雨放松肩胛,五指扣紧铁索,把手臂一震,内劲顺着指尖喷涌而出,直把那铁索震的寸寸碎裂,飞炸开来

    周遭众人闪躲不及,被飞来的碎铁砸了个正。穿戏服的女子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似被当胸打中一拳般,一路横扫桌椅,撞上山隙尽头的墙面。

    另外两人齐弃回头,双眼充血大喊道“大姐”

    女子没有回答,跌在地上生死不知。这个结论让两人顾不得被碎铁砸了一头一脸的血,冲向罗谷雨,嘴里喊着,“该死的,纳命来”

    罗谷雨一直说他有手下留情,可大多听他这么说的人都认为他在吹嘘。毕竟在中原人眼里,高手应当十分谦虚,反之不谦虚的绝对是虚张声势,又怎么会想到罗谷雨说话是难听,但从来没说过假话、没说过大话。

    在罗谷雨眼里,这些人可比迷葬林里变异的动物植物容易对付的多。他成年那日便能单枪匹马在迷葬林杀个来回,拖着一长串猎物回寨里当成人礼的彩头,这些人真的不够看

    罗谷雨不闪避,直接抬手架住两人攻击,顺着他们的走向将一拳一笔上的力道卸去,手腕一转擒住两人小臂。他的指尖不知何时泛起淡淡的青莲色,拇指扣进二人曲池穴,然后内劲由虚化实,并起两掌拍在二人肩头,将他们震飞出去。

    更何况,他最擅长的可是蛊毒。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