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的声音都在打着颤，但是他很自主的将这份颤意逼到最小，仿佛觉得这么做是错的，他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似乎不知道该继续叙述还是自己嘟囔。两者都是将夜韶忽视了个彻底，但夜韶还是能够从冬兵语无伦次的表述中抓住重点。
冬兵知道自己杀了人，而且自己执行的时候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早在一段时间之前夜韶就察觉到冬兵的不对，但是冬兵没有说他就没问，有时候问题爆发出来他更容易找到对策而不是抽丝剥茧般的找到答案。
后者需要一个对冬兵及其熟悉的人来做，而且还必须是他所信任的。很显然他不是个好人选。
“冬兵”夜韶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是这次却让冬兵直接从原地跳了起来，并且冲着他大吼，“我是巴恩斯”
夜韶还没来得及对这个名字发表任何意见就看到巴恩斯整个人瘫倒在地抱着头开始哀嚎，仿佛脑子被一只无形的手搅成一团浆糊。
“不不，我不是”
“给我任务”
“史蒂夫”
夜韶看着巴恩斯口中不断溢出的另外一个名字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被重新牵引起来，史蒂夫
不过很快夜韶的注意力就被抽搐着的巴恩斯拉走，在熟练的用法力迫使眼前的人沉睡后他慢悠悠的焚香弹琴，无形中再次梳理那让人焦躁不安的情绪。
很好，只要巴恩斯慢慢想起来过去的事情，后遗症就全部交给他吧。夜韶在身边扫除一块空地来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打个勾，看来多做善事还是会有回报滴。
等巴恩斯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看到屋中仍旧亮着的暖橘色灯光，他的睡眠很不好，有时候在半夜醒来会把自己抱成一团躲藏在黑暗里，但天知道他有多讨厌黑暗和冰冷。
可是他不能说，但夜韶第二天就将屋内装了很多小小的灯泡，有点像圣诞树上挂着的那种彩灯，夜晚的时候准时亮起来，既不特别明亮却也能够驱散黑暗。而这幢房子从来都没有让他感觉到冰冷过，尤其是夜韶有特殊的安抚技巧，只要他的手掌握住自己的身体总是会从四肢百骸感受到一股暖意。
巴恩斯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他的脑子现在还能够正确的思考事情，而他也被原来的环境逼迫为不到最后一秒绝不开口。
夜韶和九头蛇的人不同，巴恩斯知道这一点，九头蛇的人不会用这种放养的政策帮助他恢复记忆，不会安排好他的衣食住行，在九头蛇眼中他就是个武器和资产。能恢复到这种程度都是夜韶的功劳，他宽容大度的忽略自己的大吼大叫以及突然起来的破坏行动，在自己不知所云的哀嚎中给予自己温暖。
可是夜韶本身也有很多的疑点，他甚至不是个正常人。巴恩斯记得自己从来都不曾看到过夜韶吃饭，而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是夜韶照料的。
没人能够不吃不喝那么久。
那夜韶是什么
会不会有危险
巴恩斯半晚上都没睡着，他辗转反侧的在床上思考着现在脑子里有用的信息，他没有要把他们记下来的打算，因为不知道这些信息会不会被损毁，更或者会被利用。
夜韶知道巴恩斯这几天晚上都会从睡梦中醒来，因为巴恩斯诺诺的拒绝了他的静心曲，所以每次夜韶都能够半夜听到巴恩斯剧烈的抽泣声和低吟，但是却没有往日的痉挛尖叫。
“我想和你谈谈。”夜韶敲开巴恩斯的房门时这位曾经在黑暗中横行无忌的兵器正呆呆的坐在窗户旁边盯着楼下走过的人群。
可是没有声音，仿佛他们这间偌大的房子就是一个被人隔绝的地带，没有人的目光从这幢房子上留恋。这不正常。
巴恩斯的意识被夜韶的话唤醒，他看着夜韶站在房门口，夜韶的样子是东方人的面孔，柔和而细腻，但是他站在那里的感觉比起给他亲自上刑的九头蛇们还要强大。
“我知道你的记忆恢复了一些。”夜韶从不怀疑他的能力，天天给巴恩斯的饮食里增加东西，尽管这个地球上能够找到的好东西变少质量也不怎么样，但是混合起来做出的效果还是比一般的化学药剂要强上不知多少。再加上他有意无意间营造出的气氛和每晚不间断的静心曲，要是巴恩斯还是一无所知的样子那根本没可能。
“能告诉我你还记得什么吗”
夜韶的语气很温和，但是巴恩斯仍旧觉得内心在恐慌，当日他无所畏惧的在九头蛇的控制下叫嚣坚持，但最后他失去了自我，现在夜韶周围如此的安静却似乎酝酿着他无法承受的压力。
即使有压力他也不想回答夜韶的话，巴恩斯紧紧抿着嘴巴无言拒绝，可是夜韶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在生气。
他没必要生气，要是想看到巴恩斯的记忆他还是能够看到的，但是手段就不是那么光明磊落。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和你之前看到的不同了。”夜韶拉开窗户让阳光毫无阻隔的照在这一方天地中给予两个人实在的暖意。“你怎么样都不算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巴恩斯比夜韶更能体会这段时间他和这个世界有多少隔阂，因为他记得他原来并不是笨到连日常生活都需要人料理的程度，尤其是在面对电器或者是改变的高楼大厦及其科技发展上。
但是他记得夜韶是怎么手把手教他的，从一个个他不熟悉的单词物品到如何像一个正常人来生活。可这一切都在记忆恢复得差不多时抵不过他想要隐藏得心情。史蒂夫比这一切都重要。
“你看了我的资料”巴恩斯只有这个答案，但看过他这个资料本身就含有很多信息，比如夜韶和九头蛇是否亲近。
“不，我有特殊的方法可以验证这个。”夜韶瞟了眼巴恩斯，如果他现在连一个人的生辰八字都算不出来的话就应乖乖回炉重造了。
巴恩斯用一种你别把我当傻子的目光看着夜韶。
夜韶耸耸肩，“我觉得如果你跟我走一趟你就能够发现我的特殊方法有多么好用了。”
原来出来的巴恩斯在察觉不到周围的人对他的敌意和注意时可以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晃一整天，不知道目标地点就在大街上走着，没人会注意到他空茫的眼神和独特的金属手臂，也没人会来追杀他。
现在的巴恩斯才能注意到其中的怪异之处。
所有人在看到他的金属手臂时没有露出一丝诧异的眼光，仿佛一个人的手臂就应该是那样的。他去找路边小摊上人说话，可是转头那个人就会忘记他就是前一分钟还买了一提子东西的人。
而站在他身边的夜韶甚至不会有人分给他一个眼神。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我自己的方法。”夜韶根本没打算跟巴恩斯解释他自己的身份，让他感兴趣的是巴恩斯到底是怎么样才可以维持这样的状态这么多年。
“这样，我们一问换一问好了。”夜韶坐在桌旁盯着对面的巴恩斯，“不过也许你的问题我可以用一个答案来回答。”
“我不是普通人。”
巴恩斯哽了一下，夜韶肯定不会是普通人，但是这个概念范围也太大了吧
“我说的普通人，或许你可以引申为凡人这个词。”夜韶笑着眯起眼睛看到巴恩斯同时紧缩的瞳孔不意外的朝他放大杀器，“这用科技一时半会还不能解释。”
“那么我可以知道你的身份和你口中的史蒂夫到底是什么人吗”夜韶笑了笑，“相信你也知道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即使告诉我也没什么。”
巴恩斯知道这一切都过去了，外面的时间和他脑海里曾经划过的记忆不同，更何况他曾经翻找过关于史蒂夫的消息，这种东西在历史类的书中很容易就找到。
所以他们都已经被判定为为国捐躯的人了，他所持有的秘密早就在历史的长河里失去效用。
夜韶在听到巴恩斯的叙述后这才感觉到世界的联系在他眼前缓缓铺开，至于书中写着的最后结局，夜韶耸耸肩，他可不认为一个沉睡在不知名地方的人会变成世界的中心，他肯定会醒来的。
“他没死。”夜韶在巴恩斯沉默后淡淡的说道。
巴恩斯张大眼睛看着夜韶，他明白夜韶不会是睁眼说瞎话的人，至少他没有睁眼说瞎话的必要，但是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史蒂夫死了，如果没死的话史蒂夫应该会被人找到。
“相信我，他只是没被人找到而已。”夜韶给巴恩斯倒了杯水，仿佛能够从巴恩斯的表情里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而你和他注定重逢。”
夜韶的笑容在一屋子的温暖灯光中显得格外飘忽，但是说出话让巴恩斯的心跳在一瞬间加速，“我能够让你等到见到他的那一天，你愿意吗”
愿意吗巴恩斯控制住不要力度太大将手里的被子捏碎，他现在的力气变得大了，另外一条左臂都是金属还满载着杀人的记忆和九头蛇基地里的痛苦，却还是想要再看一眼史蒂夫。即使面前的人看起来比九头蛇更加强大而危险。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