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卓悦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头疼状态：“卓扬和小艾闹起来，他不断咆哮让小艾滚，小艾心思简单又没受过什么委屈，她给我打电话哭得不成人样，我怕她受不住，又轮到是她做蠢事。”
这话怎么听着也像卓扬无理取闹啊，可鉴于他现在的情况，我不好太直接：“咋回事，卓扬干嘛要发宋艾脾气？听你说一直是宋艾照顾他诶。”
卓悦眉头紧锁越深：“这几年以来小艾天天照顾陪伴卓扬，他更信任小艾，他大多数心事都会向小艾分享。就像他暗恋你这事，他就从来没向我说过，反倒是小艾都知道。小艾从小与卓扬更合得来，她与卓扬更亲近，她也很大程度帮卓扬瞒着我。这次卓扬寻短见，小艾见事态严重瞒不住了，她迫于无奈告知我实情。就在刚刚卓扬知道小艾把他的秘密透露给我，他情绪失控了。”
忽然联想起过去一些事，我越发云里雾里：“我又有些拐不过弯来。之前我们假结婚摆酒那晚，宋艾踩上酒店门口，你们起冲突时我依稀听到她说什么你执意娶我，这对不起卓扬，后面你把她嘴巴捂了。还有，上次宋艾跑到家里打砸，她有说过类似你恨我才找我结婚，还说你是为卓扬的遭遇找我算账什么的。我以为你一早知道些啥，但你现在又说你是这两天才知道。我不是质疑你，就是有些稀里糊涂摸不到北。我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这两件事我都可以解释。之前卓扬说过我要选另一半，一定要让他帮眼。我答应了他，但我当时与你假结婚是做戏给外人看，我没通知卓扬。更因为你与卓扬是同学关系，我甚至回避不让你与卓扬接触，我当时以为小艾要表达的意思是，我对卓扬言而无信。现在倒回去看，小艾当时是意有所指，她是在指桑骂槐谴谪我下场与卓扬抢你。”
卓悦停顿许久：“至于上门打砸那次，小艾应该是想挑拨离间。又或她帮着卓扬保守秘密太久，她已深受这秘密所累，她见我和你混一起也着急，为了捍卫卓扬，她想通过你的嘴来告知我一些事，想让我远离你。这样她既可以达成目的，又不算是违背她对卓扬的承诺。不过她没算到你嘴巴更严实，那天也就轻描淡写说她打砸的事，别的一概没说。后来就算你受挑拨向我提一嘴，我也没往深处想，让小艾的打算落空。”
他这个说法逻辑严密，我真心挑不出啥刺尖尖来，只能是感慨一声：“我之前觉得宋艾虽然有些脾气，但她是很直来直去的纯粹性格，没想到我还是被她套路。”
“你没看错她。小艾从小到大都是一头数到直的性子，她做事没什么心机。”
眼瞳里迷雾阵阵，卓悦的手覆过来：“应该是另有人指点过她。至于指点她的人是谁，对你或我是否抱有恶意，还需再商榷。这也得先放一放，现在当务之急要先安抚好卓扬和小艾，这事可比挣钱要难得多，我没什么信心我可以处理好。”
那天徐菲给我打过电话没多久，宋艾就上门，我隐隐感觉这其中有关联，但无凭无据不能乱说，我按捺住沉沉反握住卓悦手，安慰了他几句。
卓扬入住的是VIP病房，比楼下略显安静冷清，我从踏出电梯那刻开始略有刻意与卓悦保持些许间隔，他心系烦恼，并未察觉。
一直到拐角处，宋艾忽然冲出来，她差点要撞在我身上，幸亏卓悦眼疾手快拦了拦，我才免于和她来个亲密接触。
即使如此，本来就不喜我的宋艾刚吃下火药似的夹枪带火：“你瞎吗，我那么大个人你见不着，把我撞出毛病你赔得起吗？”
自从知道宋艾与卓悦并无暧昧关系，我对她倒也谈不上多讨厌，此时此刻看她双眼通红又浮肿，我省得卓悦磨心，迅速接纳住她情绪不佳下的不讲理，说：“对不起，是我没注意看到你。”
滞愣几秒，宋艾对我翻个大白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女人又装又假，装什么宽宏大度白莲花。我呸。你这种小把戏也就骗骗男人，骗不到我。”
眉结重新聚拧起来，卓悦微微不悦：“小艾，时九是你嫂子，注意你的言辞。”
“我可没承认她是我嫂子，她没这资格。”
话赶话的对我一顿嗤之以鼻，宋艾猛然一激灵，她抓上卓悦的手：“悦哥，你快进去看看卓扬。我和他吵完架之后，觉得好烦好委屈就跑出去了，等我回来他病房里多了个搔首弄姿的女人，他偏要说我之前误会他意思，他由始至终没喜欢过秦时九，他一直喜欢的是现在病房里那个不是什么好鸟的女人。我依稀听到那个女人叫什么姚雪，以前我从未听卓扬提过这一号人，也不知道她哪里冒出来的，反正看着就不像好人。”
承诺回头给宋艾买个包并给她说几句软话把她情绪安抚住，卓悦与我默契对一眼，我们各揣心事走入了卓扬的病房。
大学时代关系再好，隔着五年的失联，再加上卓扬似乎喜欢我这些条条框框，这令我有些拘谨，声音像被挤压过度的牙膏似的平扁无澜：“卓扬，好久不见。”
正与坐在他床沿边上的女子谈笑风生，卓扬脸上哪还有我预想中狰狞的震怒与失态，他循声从春风得意里匀些目光到我身上，他将惊喜的情绪把握得很有火候：“秦时九，你来看我啊？”
一紧张，我就搓手：“来得急，连个果篮都没买。”
视线拢聚着，卓扬全然直望我：“这有啥，咱们以前称兄道弟，不用那么拘束。你坐。”
似乎怕他热情不够感染到我，卓扬转而喊卓悦：“哥，你愣着做什么，快给秦时九拿个椅子。”
等我与卓悦双双落座，卓扬抖了抖被病痛折磨得已纤瘦如纸的肩膀，他却是一副深谙社交礼仪之道般作起介绍来：“秦时九，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我大学时代的女神姚雪。小雪，这是我哥，这是我同学秦时九，以前我送你那些礼物，多半是秦时九帮忙选的。”
那个与卓扬欢笑飞檐走壁的女人缓缓转回脸来，她媚视烟行：“哥，秦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们，你们可以像卓扬那样叫我小雪就好。”
神情平寂，卓悦教人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他客气礼貌回望这个成色可疑的姚雪，他的目光触到她外接夸张的眼睫毛时收敛起来，笑：“听卓扬说，你是比他低一届管理学院的小师妹？”
秋波阵阵无风也动荡，姚雪巧笑嫣然：“对的。哥，卓扬次次提起你都赞不绝口，今天一见，哥玉树临风，真好….”
截着姚雪的话尾音，刚刚在外拗性子的宋艾突兀冲进来，她手指着卓扬激动万分：“你撒谎，你明明喜欢的是秦时九，你这双腿也是被秦时九害断的，你现在还要找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回来掩盖事实，你这么维护秦时九为啥啊！你以为她会看得上你啊！她一早和悦哥搅到床上去了，你又为她跑趟鬼门关怎么还想不通透！还要这么护着她，你图的什么！”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