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春花满心屈辱的回答：“可以。”
赵雨露看到了陆晓晓写的欠条，让吕春花照葫芦画瓢，就按照这个格式写。
写到还款期限时，吕春花期待的看着她，希冀赵雨露可以把期限定为五年。
在吕春花期待的眼神中，赵雨露微微一笑，红唇轻启，“这学期结束，你必须把钱还我，我可不是裴云娇那么好性的人。”
她并不觉得自己催得急，有理有据的说：“这些钱是你一学期花掉的，我让你用一学期还钱，有毛病吗？”
吕春花想说有毛病，又惧怕赵雨露的巴掌，咬牙切齿的点头。
除了还款期限有变动，以及见证人没有裴云娇那张欠条多之外，其他地方一模一样。
拿到欠条，赵雨露将其折了几下，随手扔到兜里，又警告了吕春花几句，让她尽快还钱，不然她不客气之类的话，便扬长而去。
看客们见没热闹可看，都回了寝室，连看两场热闹，她们眼睛有些吃不消。
人都走了，吕春花滑坐到地上，屈膝，下巴倚在膝盖上，胳膊环住小腿，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裴云娇的五十，加上赵雨露的三十，总共八十块钱，她拿什么还？
本身她来读书，家里就不同意，她夸大其词，把上学的好处说的天花乱坠，家里这才同意让她上学。
可她名声坏了，学习也不好，毕业后能干什么，能找个什么工作，吕春花心里没底，迫切的想抓住一个绳索，将自
己拉上岸。
而朱俊杰无疑就是那个绳索，可是他太清楚吕春花是个什么样的人，丝毫不受诱惑。
吕春花思来想去，只好放弃朱俊杰，转而搜索其他目标。心里仍为放弃朱俊杰可惜。
如果时间充足，她完全可以慢慢接近朱俊杰，一点点获取他的好感。
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不到半年就要毕业，还有裴赵二人的欠款，这两件事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吕春花的肩头。
而她，靠别人靠习惯了，遇到麻烦从来不想着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下意识想着寻求帮助，找个好骗的傻子榨取好处。
哪怕已经跌了大跟头，她还是没能吸取教训，未来会有更大的跟头等着她。
裴云娇想不到，不过是怕麻烦加上一句话，不久之后会让她躲开一场谣言风波，谣言还未四起时，她拿出来欠条，将谣言扼杀在摇篮中。
而赵雨露，则实实在在被波及到了，但她不在乎。
她不在乎，谣言就伤不到她。
当天，裴云娇一直抱着欠条，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眼，又笑呵呵的收起来。
她是真没想到，会从吕春花这要出钱，这五十块钱对她来说，就像意外之喜，安抚了她对自己笨嘴拙舌的不满意。
晚上，她豪气的拍胸脯，“走，请你们去国营饭店搓一顿。”
“还是不了，这五十块钱一分没拿到手，你先别嘚瑟了。”
陆小珍给头脑发热的裴云娇泼凉水，让她清醒一点。
“那
有什么，有欠条在手，吕春花会不还钱？”裴云娇很相信欠条的能力。
她又说：“要是有欠条她也不还钱，那就去找警察叔叔，留弟不是和那个党警官关系不错嘛，可以找他帮忙。”
程留弟握着钢笔的手指一紧，眉头拧了下，只持续一秒钟，就恢复了原状。
她情绪外泄的时间太短，短的没有人发现她的情绪。
“我和党警官没什么，他只是可怜我。”
陆晓晓听到程留弟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对方低着头，脸藏在阴影中，看不出她表情如何。
但这句话透露出的意思，有很多可以深挖的点。
除了陆晓晓，李明芳和陈丽娟也察觉到程留弟的不对劲。
前者是出于一个八卦爱好者的敏锐，后者则是从恋爱中锻炼出的直觉。
陆晓晓试着劝程留弟，“留弟，你想的不对，你和党警官无亲无故，他何必要可怜你。”
“就是，人家来学校看你那么多次，给你带了那么多吃的，你把他对你的好归结于可怜，不觉得这样说是在贬低党警官吗？”陈丽娟也说。
程留弟迷糊了，“可是，不是可怜是什么？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么好，不就是看我可怜？”
陆晓晓反驳，“不，这原因可就多了，你这么坚强，学习还好，对你好就不能是想鼓励你向前看？不能是奖励你成绩好，继续加油？”
比起可怜，她更相信党警官是出于心疼，才经常给留弟送吃的。
但
她没这么说，生怕程留弟钻牛角尖，认为心疼是可怜的一种表现形式。
那样的话，太辜负党警官的一片好心。
要知道，心疼是心疼，可怜是可怜。你会经常可怜别人，却很少会发自肺腑的心疼谁。
陈丽娟赞同陆晓晓的话，陆晓晓提出的可能性，也是她想到的。
不知不觉间，寝室的重心从劝说裴云娇不去下馆子，变成开导程留弟，别把别人的好心错误的归成可怜。
李明芳喜欢八卦，对效率有追求，说的话要更直接一点。
“留弟，我们这些室友对你还算不错吧？”
裴云娇感觉到程留弟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两秒，她炸毛道：“不要看我，我改邪归正快一年了。”
程留弟唇角微弯，“你们对我很好。”
“所以我们是在可怜你吗？”李明芳直直的看着程留弟，仿佛想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程留弟狼狈的移开视线，“我没这么觉得。”
李明芳傲娇的“哼”了一声，“算你逃过一劫，你要是真这么觉得，我们的友情就被你扔地上了。”
陈丽娟接话：“不仅是扔地上，你还踩了一脚，让这段友情留下泥垢。”
程留弟咧了下嘴，“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一点不夸张，刚刚你说党警官可怜你，这话你千万别对党警官说，我怕你会挨揍。”李明芳摩挲着下巴，开了个玩笑。
此话一出，就见气势减弱的程留弟，一下就支棱起来了，语气带
着几分强硬：
“明芳，你不要乱说话，党警官是个负责任的好警察，他不会随便打人。”
陈丽娟瞬间转移阵地，和程留弟站在一起，谴责李明芳。
“就是，你不要埋汰人民公仆。”
在两人的夹击之下，再加上李明芳也意识到有些话不能乱说，真诚的道歉：“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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