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泱泱在床上一连躺了三天。

    这三天,她不吃不喝,就蒙着被子想心事。

    林秀娘担心女儿,便留在镇上照顾她。

    每天她都把饭做好,给端到卧室门口,可桥泱泱一点都未动过。

    林秀娘心急如焚:“泱泱啊,你起来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呀。”

    “娘知道你心里难受,你难受,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阿洛虽然走了,可还有爹娘陪着你,你姐也在这儿,你有什么话,就跟我们说说,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坎一起往前迈,没什么过不去的呀”

    桥泱泱听见了,却置若罔闻。

    她没有哭,只是脑子里嗡嗡的,还在生气。

    气阿洛的独自走,气他不带她,更气他不信任自已。

    她自问也是个值得托付的战友了,以前在实验室,专业能力极强,导师和下属都极信任她;到了这边,也一直带领大伙儿努力勤劳致富,是村民中的意见领袖。

    她向来自信,以为阿洛也是信任自已的。

    她觉得他们是亲人,是爱人,更是那种可以彼此交付后背的生死关系。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击。

    “辛洛!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了?”

    “以为我是那种温室的娇花,经不起风雨,只配装在盆里,摆在暖房里赏玩的吗?”

    当想到这,桥泱泱越加来气,抬手就把窗台上的一盆水仙给打飞了。

    呯的一声脆响,花与石子滚了一地。

    林秀娘听到动静,忙转到屋子后头,拾起碎片。

    接着,她发现花盆碎片少了一片,顿时大急:“闺女!还有一片碎瓦去哪了?你可别想不开啊!!”

    桥泱泱:

    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起来就那么弱鸡?

    我是那种想不开去寻死的人吗?

    就算要死,也要拉别人一起死的好吧!

    她躺不下去了,腾地打开窗子:“剩下的碎瓦在屋里呢,娘你别这么啰嗦了好不好!”

    林秀娘见她终于肯跟自已说话了,抹了把眼睛,喜从心来:“好好,娘不烦你了,你起来就好。娘给你把饭放在窗台了,你快起来吃啊!”

    “知道了!”

    桥泱泱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忽然,又瞥见母亲眼角有道红痕,顿时愣了一下:“娘,你眼睛怎么受伤了?”

    林秀娘立刻心虚地去遮掩:“没事,刚才在花园里,不小心被桂花树枝勾了一下,一点小伤而已”

    桥泱泱看了眼窗外,花园里的桂树亭亭如盖,最低处的枝条也有一人多高,娘是怎么被勾伤的?她是没事闲的去爬树玩了吗?

    她死死盯着对方:“不对,娘,你那伤到底怎么来的?”

    “娘说了没事就没事,泱泱你快吃饭,呆会儿就凉了!”

    林秀娘掩着眼角就想跑,被桥泱泱一把给拉住了。

    “别动,让我瞧瞧!”她的力气很大,林秀娘挣不脱,只好端着托盘站着。

    这几日因阿洛的离去,林秀娘也憔悴不少,两只眼睛红红的,想是没少暗中垂泪。

    桥泱泱心里有点难受,仔细察看她脸上的伤。

    林秀娘右脸颊靠眼角的部位,有一道明显的外伤,虽不深,但却险,差点儿就戳到眼睛里,想来受伤的时候极其惊险。

    桥泱泱顿时心里一紧,沉声问:“娘,谁打的你?”

    “没,没人打我,就是我自已不小心”

    “别撒谎了!这么深的伤,怎么可能是自已划的?”

    桥泱泱很恼火,也有点自责,这几天她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没去关注别人。

    现如今,阿洛成了“杀人犯”,作为曾收养过他的桥家,她的父母,姐妹,还有沛沛他们,一定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吧!

    林秀娘被逼得没法了,只好说了实情:“是前几天去铺子里送沅沅她们送饭,被一个客人用东西砸的”

    原来,因着阿洛杀人的事,碧洛阁俨然已成了镇里众人避讳的对象。

    好些熟客前来办退货,有个女客拿着一包吃了一半的鱼干,也非要退全款银子。

    桥沛沛不肯,说全新的可以退,吃了一半的就不能退了,否则没法再次售卖。

    那女客便恼了,就拿鱼干砸了桥沛沛。

    林秀娘当时正好去送饭,赶紧给挡了一下

    ,

    那鱼干的刺扎到她脸上,划破了皮肤,留下一道口子。

    桥泱泱听了这事,差点气炸。

    “这也太过份了!那人是谁?报上名来,我去找她理论理论!”

    “好了没事了,只是一点划伤,过几天就看不出来了。”林秀娘赶紧劝道。

    母女两个正说着,这时,桥沛沛和桥沅沅从外面回来了。

    桥沅沅一进门,就呕个不停,孕初期本就容易反胃,何况刚才又在铺子里遇到了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