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长恨歌之顾恨之 > 第5章 作假
    纵使顾倾墨在殿试中认父,却也并未激起过大的浪。对于盛京这个地方来说,朝中哪个大臣寻回来一个爹都不是什么怪事儿。顾倾墨认父一事,只是由于认父的场所比较特殊,故而闹起了一会儿风波,做了闲得无聊的人一时间的饭后谈资。

    顾倾墨住进王孜府中后,却并未见到王孜,而是他的亲卫季落安排了顾倾墨住进北苑的一切事宜。

    两天过后,王孜才忽然造访。

    “琅琊王离?”王孜品了一口他自己带来的新茶,嘴角上扬,“真是没想到啊,顾家七小姐竟然用我王家后辈的名号重回盛京。”

    王孜,字容离,是琅琊王家子字辈的老幺,辈分极大,却是和顾倾墨同一天出生的,现任神策军统帅,是京中人人津津乐道的神童。

    顾倾墨虽然从前与他并称“双惠”,但此前从未见过他,今日一见,倒有些惊诧于他过分妖娆姣好的面容。

    王孜的眉眼均狭长,眼角眉梢尖细上翘,有些像是一只白面狐妖,那种近乎于妖娆的俊美之中,透出一股聪慧劲儿。眉间一点朱砂,是因为他年幼便丧失双亲,王家人为保他性命,凝住他的气运而点上的,虽然迷信,但却是王家人对他满满的关切爱护。

    薄薄的唇像女子沾了唇脂一般,樱红而娇媚,却是近乎刻薄的线条,面若敷粉,却过于苍白而毫无血色,身形单薄瘦长,满身书卷气,谁人第一眼见他,都是万万想不到他竟是手握神策军的大将军。

    是啊,神策军!

    “王大人自然没想到,”顾倾墨微笑着注视王孜的双眼,那带笑的眼中却满是森冷的杀意,“因为王大人根本就没想过让在下活着回到盛京啊。”

    王孜的笑容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抬头迎上顾倾墨那充满杀意的目光,玩味道:“很有趣,容离现在倒庆幸顾七小姐回盛京了呢!只不过美中不足的——竟不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而是一个——王家庶子!”

    顾倾墨微微眯起那双妖媚的眼睛,笑道:“王大人若要让一个王家庶子悄无声息地死去,不是更容易么?在下可是已经将自己送到大人的手边了呢!大人随时可以动手除去在下,只要——您有那个本事。嗯——怎么样,王家神童?”

    顾倾墨的语气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与轻蔑。

    王孜闻言,顿时面如菜色。

    谁都知道,王孜最讨厌别人拿他和顾倾墨做比较,可别人不知道的是,王孜更讨厌神童这个称呼是从顾倾墨的嘴巴里吐出来的,不!岂止讨厌,简直是厌恶!

    但顾倾墨料到了。

    见到王孜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茶盏,顾倾墨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缓缓地道:“丰城尾巴一事,只怕王孤大人还不知道吧?若论起辈分,王孤大人倒还是在下的亲舅公呢!”

    顾倾墨的母亲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桑泷长公主,晋长安。晋长安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顾倾墨便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而王孤是太皇太后的亲兄长,所以王孤是顾倾墨的亲舅公。

    王孜现在想的就是丰城这件事:这个顾倾墨,也不知对王孤说了什么话,竟然让王孤同意了让她住进自己府中,若要灭口,肯定逃不过王孤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况且顾倾墨也不是什么善茬,可若是不杀,放在身边,却又实在是忧心。

    在王孜这儿,只要是顾倾墨在,就万事都是变数。

    王孜放弃那些对付他人的一贯的迂回,直截了当地问道:“顾七小姐,你究竟想要什么?”

    顾倾墨闻言,一下笑出了声,用她那双拿惯了纸笔的素白玉手虚掩着嘴巴,这串有些妩媚的动作,加上那双带着摄人心魄光芒的眼睛,都不免让王孜有些心悸,眉头皱地愈发紧了。

    “我想要什么?”顾倾墨用手支着桌案,探过身来,把脸凑到了王孜的面前,继而柔声道,“王孜大人,心知肚明。”

    略带沙哑的嗓音带些一字一顿的杀戾之气。

    王孜呡紧了嘴唇,凝视着这逼近自己的绝美容颜:“顾七小姐——”

    顾倾墨猛的站了起来,冷声打断了王孜的话:“王大人千万别忘了各自的戏份,你做好你的神策军统帅王孜,我扮好我的琅琊王离,人前人后可都马虎不得,否则——要的可就不只是顾家小七倾墨之命了!”

    王孜站起身来,望着已走至窗前站定的顾倾墨的背影,手不自觉的握紧:“顾七小姐,容离奉劝你一句,可千万别赌上自己的性命,万一满盘皆输,送上的,可不只是你自己,也不只是我们王家。告辞!”

    说完便拂袖离去。

    “小叔慢走,阿离——不送。”

    顾倾墨站在窗前,鼻息间本应全是王孜送的新茶的香味,可她那只尖翘的小鼻子,却是一点儿也闻不到。

    那是因为尸腐之气曾侵入她的身体,伤了她的嗅觉。

    忽然,房梁之上传来两声轻扣梁木的声音,沉闷有力。

    顾倾墨舒缓了语气,懒懒地应了一声:“听着呢。”

    房梁上荡下来一条腿,修长而匀称,是极适合上战场的将军的腿,但梁上光线昏暗,刚好隐去了梁上黑衣男子的面容。

    梁上之人轻声道:“颜箬查清了状元作假一事,同王孤、曲蔚将此事一同上报了,上面那位发了很大的火,命吏部、刑部、大理寺,两部一寺合力彻查此事,方才张了皇榜,算是给了个结果,上面那位革了宋荠等人的职,连郑国公都下了狱,牵涉此事的人重则株连五族问斩,轻则单单一人流放西北,那位宣布今年破例再举行一次科举,还那些被除名的学子考生一个公平公正,但是小姐可以不用参加,因为那何荣一死,小姐就是状元了。此事一出,传播的速度,可真是罕见,整个大晋都震惊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充满了令人紧张的烽火气,却十分诱人。

    顾倾墨道:“琉岚做事,一向干净利落。”

    梁上之人似乎也点了点头:“琉岚眼尖,挑了个好虫子,不过——这也是黎安父母官都清廉爱才的缘故。”

    顾倾墨道:“黎安的官员,都是我凌尘阁护持上去的,岂是些见钱眼开,畏首畏尾之徒,哪能让那些垃圾三言两语,几两银钱就糊弄了,黎安的考生,都是正经八百好好考出来的,若不是怕动作太大,那容得那些垃圾将他们从殿试的名单中挤出去,如今再开科举仕,也算是还他们一个公道了。”

    梁上之人似乎轻轻笑了一下,道:“这么看来,倒是便宜那个想把我们小姐从殿试的名单里挤出去的虫子了,要不是他自己不长眼,也想来殿试中插一脚,怎么会撞见鬼神。”

    顾倾墨道:“他偷吸食五石散,一命呜呼是迟早点的事,也算是他运气好,被琉岚选中,没有连累了父母兄弟,单单自己死了。”

    梁上之人道:“对啊,那虫子为了小姐的宏图霸业见阎王,也是他的福气了。”

    顾倾墨不理会他的调侃,一本正经地道:“何荣他们这样的垃圾,平日里不学无术,过了该娶妻成亲的年纪才晓得要为了日后的生计做打算,却用这样卑劣的手法博取功名,实在可恨,无人可忍,而且官员舞弊作假这类事,也本就是不可饶恕容忍,晋亦诚不可能坐视不理,就算是晋亦诚真的打算草草了事,大晋这么多考生,岂能放过那些垃圾,他们也是不能答应的。”

    梁上之人也正色道:“宋荠、郑国公这样的蛀虫岂不更惹人厌?有这样的东西在,大晋难免养出一帮酒囊饭袋同一群只知玩弄权术的祸害来。”

    顾倾墨道:“也是这次国子监生不参加考试的缘由,给了那些人一个好机会,钻着空子便送人上来了,只是这也太大胆了些,他们做恶事太久又太顺畅,早都忘了在盛京作恶,万事都该要深思熟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梁上之人道:“他们这是送给了小姐你一个好机会!你一回来就撞上这种数省官员舞弊作假国考的大案,还真是应了天时地利人和了,看来老天也在帮着小姐啊。”

    顾倾墨冷笑道:“晋承佑、晋承伋、晋承偃这三人,肯定都盯着这次机会送人上去了,结果出了这么回事,他们怕是要气得三天吃不下饭呢。”

    “他们三个,现如今没了保上去的新秀,肯定要来找小姐你的,届时小姐打算如何取舍?”梁上之人靠在梁柱上,荡下来的那条腿一晃一晃的,似是在同顾倾墨闲话家常。

    顾倾墨向上睨了一眼,道:“取舍?他们也配让我取舍?我自会以王家家训作由,避开他们的三顾茅庐,而且王孤和王孜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理。”

    梁上之人笑了一下,道:“我知道小姐早已做好了打算,只是想提醒小姐一句,要谨防人心,不是人人都能被你轻易算计到的,王孤大人现在看来,倒是会帮着小姐,但——若说王容离他——。”

    顾倾墨打断了他:“沐辰和晓艾到哪儿了?”

    “再有一日,便到盛京了。小姐有什么吩咐吗?”梁上之人恭恭敬敬地道。

    顾倾墨无奈道:“王孜要送我役使奴仆,我竟鬼使神差地没要!哪怕当时要两个来,过后再退回去也好呀,现在缺人给我端茶送水,我可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故而有些想晓艾了。”

    梁上之人勉强憋住了笑:“你这话若是叫晓艾知道了,任你怎么求她,她也是不肯再陪着你了!她堂堂一个凌尘阁下四大殿殿主之一,整日里给你端茶送水,做些老妈子做的事,也真是够了!”

    顾倾墨撇撇嘴:“那能有什么办法,这是她职责所在。”

    梁上之人好笑道:“人家是四大殿的殿主,她的职责哪儿是给你当老妈子?也就她那傻丫头,你夸她饭菜做的好吃,便生生赶不走了,留在黎安天天照顾你,给你做饭吃,给你端茶倒水。”

    顾倾墨对他吐了吐舌头,正色道:“李家的人判了什么?”

    梁上之人也正了态度,道:“这回李家是送了位曾犯过事的小儿子,就是那个本位列一甲探花的,你应该在殿试的时候见过,现今核实了为作弊,李家株连三族,统统于十五日后问斩。”

    “我见过?一甲探花?”顾倾墨疑惑地想了想,“还真是不好意思,我连一甲状元都没记住长什么样。”

    梁上之人好笑道:“感情您是干脆无视了那帮歪瓜裂枣啊?”

    “一群蛀虫有什么好看的。那那个小太监呢?送答辩稿上去的那个小太监,舞弊一事,若要打通其中关节,当中肯定少不了他吧?”顾倾墨坐回方才坐着的位子上,喝了一口茶。

    “若不是他途中换了原本的答辩稿,何荣那种货色如何能中状元,那小太监还算聪明的,知道你那日表现极佳,没换了你的,否则结果出来之时,便有人要质疑的,”梁上之人似乎很嫌恶地撇了撇嘴,“现今判了流放西北。”

    顾倾墨拿茶盏的手比先前更用力了些,因而骨节泛白。

    她恶狠狠地道:“传消息给阿雾,让他速来盛京,可一定要赶上李家的人斩首,我让琉岚到时候买个首座,大家去喝喝茶,嗑嗑瓜子,看看李家的人——是如何作茧自缚的。”

    “……”梁上之人沉默了半晌,才道,“先生未必愿意看到他们家的人,小姐又何必惹先生不开心。”

    顾倾墨冷声道:“李氏贱妇害了沈夫人一生,也害得阿雾年少受人欺凌,遭人白眼,阿雾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是一定要替他,将这公道讨回来的,就这样的下场,我还觉得不够他们一家人受的!这世上,本就是以牙还牙才是正道。”

    梁上之人道:“小姐——”

    顾倾墨打断他的话:“他性子太懦,得激一激。反正我不管,他就是不喜欢看,也得给我去看!”

    顾倾墨说到最后,像是置气一般,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

    “这还同我闹起小姐脾气了,到时候先生和你置气,你可别来求着我们帮你说好话,”梁上之人道,“罢了,随你去吧。”

    说完,便没了踪影。

    顾倾墨盯着溅到外面的茶水,良久无言。

    次日·北苑:

    晓艾和沐辰来了之后,立刻收拾好了行李,从琉岚那儿讨了几个凌尘阁记过名字的小厮,打扫了整个北苑,北苑这才变得风雅整洁了起来。

    顾倾墨才刚吃完晓艾给她做的——晓艾和沐辰的接风宴,正看着书呢,小厮就进来通禀:

    “公子,平襄王来了。”

    顾倾墨看了小厮一眼,一动不动,一本正经地道:“我已睡下了。”

    小厮立刻明白了,回去回禀。

    小厮退到北苑门口,向前来通禀的王孜府中的老管家吴伯回禀道:“我们家公子的侍从今日来了,我们公子忙活了一早上,刚吃完饭,已经在午睡了,我们也不好叫醒他。劳烦吴伯跑一趟了。”

    这么些日子,吴伯也没怎么和这位小王公子接触过,不知这位小王公子究竟是什么脾性,只知是王孤大人刚认回来的幼子,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只好回去改了一番说辞,禀了平襄王晋承伋。

    “我们王爷亲自来见他,已是给足了他脸面,他竟敢出门去了!让我们王爷白等他这一回,他这是——”

    “闭嘴!”

    晋承伋打断了身边亲侍宋武的不满之辞,恭恭敬敬地向吴伯道:“既然小王大人与小王公子今日都无暇,那小王这便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希望那时府上——两位之中总要有个人在了。有劳吴伯了。”

    吴伯真是辛苦地赔笑着,好容易才送走了这尊不好惹的鬼神。

    “唉!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呀!”吴伯叹道,转身向南院奔去。

    那边可还有一位也说是睡下了的小主人,还等着他过去回禀北苑那边的情况呢!

    北苑:

    “方才,我见平襄王的马车走了,”顾逊白喝了一口茶,赞道,“这是江南新贡的春茶,陛下独独赏赐了王家几位大人,王孜对你可真是客气。”

    顾栖,是顾倾墨大爷爷之孙,字逊白,现任刑部侍郎,在顾家年轻这辈人里排行第三,而顾倾墨在顾家年轻这辈人里排行第七。

    顾逊白生得一副英气逼人的锐利模样,沉稳持重,眼神因日常在邢部办案,磨砺出了无比锋利的目光,被他盯上一眼,都会浑身不自在,要细细回想一番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恶事。

    皮肤偏黑,却是很健康的颜色,瘦长而精壮,一副练武人的架子。

    他是翻墙进来的,又有沐辰接应,不会叫人发现。

    顾逊白自从顾倾墨六年前定居黎安开始,便知道了她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消息。两人六年来一直有联系。

    此番顾倾墨回京,也早已告知了他,顾倾墨能那么顺利回京,也有他从中调和的功劳。

    虽然他很不同意顾倾墨回来。

    “来扰人清闲,讨人恶心的。”顾倾墨一边看书,一边回他道。

    “呵~平襄王他就这么个人,”顾逊白道,“你同太子在宫道上有些不愉快的事,被人一添油加醋,传到那三位耳朵里,他们自然以为你不会被太子招为幕僚了,而今又出了考生作假一案,他们损兵折将,自然千方百计要补回一点儿损失,等着下一批考生新秀,不说明年才能出现,就是真等到了明年,谁又能料到他们会不会投诚自己麾下呢!他们自然便以为在你这里尚有可乘之机,肯定会好好把握。”

    顾倾墨道:“随他们想去,只是要烦我再派些小子去回话,王孜府里的吴伯见我总找理由躲开那些瘟神,让他去应付,恐怕会不耐烦的,得想办法讨好一下他。”

    “可你总不好真的一直不见吧?”顾逊白问道,“万一哪天狭路相逢,仍免不了一番周旋,到时若是得罪了他们,可要像黏上狗皮膏药一样恶心,不沾下一层皮来,怕是撕都撕不掉。”

    顾倾墨嘟哝道:“他们三位都未去殿试监考,故而不认得我究竟长什么样子,我和王孤大人长得也不是很像,哪怕走在路上撞见了,他们也认不出来我的。况且我短期内是不会出门的。”

    顾倾墨对顾逊白狡黠一笑。

    顾逊白真是无奈呀,他的这位七妹妹,是真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吗?她就是穿了一身破布烂袄,扔进人堆里,那也是鹤立鸡群,那么引人注目。

    顾逊白还要说话,顾倾墨忽然放下了书,问道:“三哥在宫中,可有可以问得上两句话的内侍吗?”

    顾逊白一时不解其意:“内侍?……邵尚宫吧。从前有件案子牵扯到过她,故而认识的,她口风很紧,是宫中的老人了,我和她如今偶尔还有些交集。怎么了?”

    顾倾墨皱着眉,娓娓道来:“今年国考,刚巧国子监学生不来参考,这才勾起了朝中小人扶植外头秀才的想法,可若是晋亦诚当时留在了殿中——凭那些货色回答问题的蹩脚水准,是一定会被晋亦诚发现他们弄虚作假的,立刻就会联想到朝臣培植朝中势力一事,这反而得不偿失——”

    “你是说——”顾逊白目光一瞬变得锐利起来,“太皇太后生病一事,是有人在背后做文章?”

    “若皇帝不被足够重要的事情缠住,是一定会到考场的,最方便又最有可能拖住皇帝的就是——太皇太后!”顾倾墨盯着顾逊白,说出了她的猜想。

    顾逊白一双锋利的眼里,立刻射出狠历的寒光:“此事若果真如你所料——”顾逊白细细琢磨了一番,脊背上不由得爬上来丝丝凉意。

    顾倾墨冷哼道:“此时若果真如我所料,那我必定要那背后谋划之人——不得好死!”

    顾逊白打了个寒颤。

    “此时事关重大,我现在立刻进宫去查查。”顾逊白立刻就站起身要走。

    顾倾墨唤住他:“三哥,你尚且不必着急,太皇太后千金凤体,他们也只敢做些小动作,我是怕——难保他们以后不会再利用太皇太后。此事非比寻常,我们自然要查,只是不能打草惊蛇,你可先借着别的案子探探路子,若发现对方——果真与党争一事有关,你便立刻抽身,不要再插手此事,我这边也会派人去查,并保护太皇太后人身安全。”

    顾逊白知道顾倾墨是不想他以身犯险,又深知这七妹妹的倔强脾气,勉强应了,而且这的确是急不得的事。

    “知道了,我也得走了,你也不必过虑,会无事的。三哥会尽力去查,你也小心。”顾逊白也不是什么随便一劝就能劝得动的人。

    顾倾墨点点头,却始终愁眉不展,起身叫道:“晓艾,将小王大人送来的新茶都包了,让三哥带回去,沐辰,你去送送三哥,”

    将顾逊白送至门口,顾倾墨道:“此事背后必定牵连甚广,三哥必不可操之过急,谨防打草惊蛇。”

    “知道了,放心吧。”

    送走了顾逊白,又派遣完了屋中的人,顾倾墨立刻回房对着梁上轻声道:“有些人,我才刚回来便立刻要来送死了。让琉岚速来见我。”

    “是。”梁上之人,像个鬼魅一般,刚一应声,转瞬便不见了身影。

    顾倾墨的声音之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冷厉与阴狠。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