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长恨歌之顾恨之 > 第25章 族谱
    两人走了许久,苏介都不再随手买街边的小东西,对什么都是一副提不起兴趣来的样子,顾倾墨劝说了好几次也还是不见他舒坦。

    又走了一会儿,顾倾墨见苏介仍旧是闷闷不乐的,只好停下了脚步,一脸怨恨,正声道:“宁王殿下。”

    苏介听顾倾墨叫自己,也停下了脚步,一脸迷茫地看着顾倾墨。

    他这副神气让顾倾墨看了愈发不爽,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就是一支簪子吗?以你的身份那样成色的簪子要多少有多少,何必执迷于一支?人家说了不卖那就算了,”顾倾墨面有愠色,“方才可是你自己非要拉着我散步的,现在摆出这副样子又给谁看?”

    苏介皱了皱眉,弱弱地道:“可是我是想送——”

    “你想送给谁?”顾倾墨历声打断他,高扬起下巴怒视他,“你倒是说说看你想送给谁?”

    顾倾墨不知为何,心里有团无名之火猛得涨了上来。

    明明就是这个苏介硬拉着自己散步的,结果却因为买不到一支他想用来不知道是要送给谁的簪子,就一直摆出这副神气给她看,她真是有点气恼,不!是很气恼!

    苏介一脸哀怨地看着顾倾墨,嗫嗫嚅嚅:“我——,我是想——,我——”

    顾倾墨紧紧盯着他,苏介被她盯得心里一阵发毛,一瞬间就说不出口了:“算了,没谁,我们走吧!”

    说完,苏介就匆匆地自顾自往前走了,顾倾墨看着他忽然就闭嘴逃跑的样子愣住了,回过神来冲苏介的背影喊道:“你怎么就自己走了?!”

    苏介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道:“快走吧,日头越来越晒了。”

    顾倾墨虽气恼却又只好无奈地跟上他,并不是她不生气,只是她回家必须要走这条路啊!

    这个可恶的苏介!

    走了一会儿,路过一个路口之时,顾倾墨的眼角忽然瞥到了一个人影,她便驻足不前,侧着头伸长脖子仔细望那巷子里面。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深青色长衫的青年闪进了巷子里,顾倾墨还没来得及看清此人面容,那人便不见了踪影,顾倾墨刚要抬脚追上前一探究竟,苏介便察觉到了后面的异动,回头凑到顾倾墨身边,突然出声:“你在看什么呢?”

    “呃!”顾倾墨被他吓了一跳,一见是他凑过来,便止住了追上去的脚步,转向他一本正经地道,“没什么。”

    苏介左右看了看,忽然便跳地离顾倾墨五步远,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顾倾墨。

    顾倾墨被他看得后脑勺一阵发麻,问道:“你这样子看我做什么?”

    苏介狐疑道:“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

    顾倾墨不解:“我怎么知道。”

    苏介瞪大了眼睛,左右四处探看半晌,然后放低了声音道:“这儿可是盛京大名鼎鼎的南风馆——洛竹轩。”

    “南风馆?”顾倾墨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变得很是难看,但又像是在害怕,却又像是怀疑,但似乎更多的是——窃喜。

    她不是不知道南风馆是什么地方,饶是民风淳朴的黎安,也有好男风的男子,青言书院里也有几个这样的学生,还因为这些事情和家里吵起来,来向储机求个解法。

    顾倾墨并不厌恶他们,天下最为难解的,不就是一个情字吗?天下最苦的,亦不就是想与心上人相守一生的那颗心吗?

    情爱从来无罪,有罪的,是以情爱为借口,做尽天下一切恶事的肮脏的人心。

    只是方才她看到的那位……这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怎么?说道南风馆你怎么脸色都变了?”苏介调笑道。

    顾倾墨瞪了他一眼:“哪有!”

    苏介问道:“你看不起好男风的人?”

    顾倾墨否认道:“并没有,喜欢什么人,都是各自的喜好罢了,也是他人自由,喜欢——并不分高低贵贱。”

    苏介微微皱了眉:“那你方才——究竟看到谁了?”

    顾倾墨一瞬收敛了所有情绪,一脸风轻云淡:“没有谁,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苏介不相信地离她近了几步:“当真无关紧要?不是什么老熟人?你既并不歧视好男风之人,为何在本王告诉你那儿是南风馆之时,露出那样错愕的表情?”

    顾倾墨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在下露出什么表情是在下的自由!而且!你才有老熟人好男风呢!指不定宁王殿下您就独好这口,不是都说宁王殿下长久不在盛京,怎么开得如此偏僻的南风馆——宁王殿下您都知道!?”说完便自顾自地向前去了。

    苏介一时瞠目结舌,转而邪魅一笑,口中缓语高声道:“那都是本王那些酒肉朋友说的,这种地方——无意中路过听别人说就记住了而已,况且——本王是不是好男风,别人或许不知,王公子——你却一定是知道的。”

    顾倾墨闻声止了步,微微侧过身子,美目横着他问道:“宁王殿下这是怎么说?”

    苏介跟上她,勾唇邪邪一笑,附上顾倾墨的耳,柔声道:“顾小姐可是不止一次与在下唇枪舌剑了,顾小姐当然知道本王是不是好男风之人。”

    苏介吐出来的气息喷在顾倾墨的耳根上,弄得她痒痒的,顿时浑身一阵酥麻。

    顾倾墨一瞬便懂了,气恼地一记肘击杀,苏介立刻反应过来,将手中东西全数一扔,截住了她这一下,然后反扣住了顾倾墨的手腕,将她双手缠在腰间,从她背后牢牢锁住了她。

    苏介看着身前被自己禁锢的女子,轻缓地从她背后抱住她,看着她粉嫩的耳垂忽然心底一阵异动。

    好痒!心里好痒!好想咬一口面前的这张脸,好想咬一口这耳垂,好想把头埋进她的肩窝里闻闻她的味道……

    “宁王殿下,这可是在大街上!”顾倾墨咬牙切齿道,一记眼刀飞向苏介。

    苏介被她的碎发弄得颇有些痒,调笑道:“你刚才不是还说如此偏僻的地方?一下又变成大街上啦?”

    顾倾墨道:“盛京城是什么地方宁王殿下心里不是不清楚,指不定哪个角落里就藏着想要抓你我家族错处的猥琐之徒,宁王殿下还是快些放开在下,不然若是叫人看见了,怕是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苏介无所谓道:“我又有何可惧?想必王公子心里也清楚,盛京好男风的世家公子也不是没有,或许还真是不少,你可曾看见过谁家的公子,哪家的王爷因为这种事情倒了大霉的?”

    顾倾墨愤愤地道:“那看来——宁王殿下当真是好男风了?”

    苏介闻言,轻轻笑了一下,凑近顾倾墨的耳朵耳语道:“你猜?”

    顾倾墨气恼道:“宁王殿下若是想找小倌,请您右转直走,那里面可多的是,何必在这儿和在下多浪费时间。”

    苏介看了她气恼的样子笑了一下,终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王公子该练练了——”

    话音未落,顾倾墨便趁苏介放开自己时一时不备,又是狠狠一记肘击杀,猛踩了一脚苏介的脚,然后拔腿便跑,一路飞奔回家,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啊!——”苏介吃痛地跳脚,嘴里碎碎骂着,“你你你!你耍阴的,你不要脸!还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

    说完,苏介却是看着顾倾墨逃跑的方向,看着看着就弯唇笑了起来。

    这顾倾墨啊,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顾倾墨刚一跑进府门,便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一手撑墙,一手拍胸缓气,双目还不停地乱横。

    这个该死的苏介,别让我逮到他,要是让我抓到他的把柄!非整死他不可!

    顾倾墨这样想着,手还止不住地挥舞,作势像是要打苏介一般,可是身前空无一人。

    她便这样往北苑走去。

    “十二公子,您在这儿呢?老奴正要去找您呢。”吴伯从主院那边过来,迎面撞上要往北苑去的顾倾墨,忙高声喊住她。

    顾倾墨闻声回过头,停止了挥舞的手,见是吴伯迎上来,遂放柔了神色,向他微微颔首,问道:“吴伯是找阿离有什么事吗?”

    吴伯方才分明看见了顾倾墨口里碎碎念着什么,一脸愤恨,手还止不住地像是在打空中的什么东西,便怪道:“这院中是不是有些飞虫啊?等会儿老奴让底下人撒点儿药水,进进出出的,这些虫子还真是烦人。”

    顾倾墨闻言,内心一阵尴尬,面上却是恭谨的神色,笑道:“啊,对啊!夏日里热,院里多飞虫,等会儿我让晓艾送些北苑里晒的草药来吧,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就喜欢弄些花花草草,草草药药的,就找些个灯盏,将草药放在里面,再将灯盏放在驱虫的地方,还是挺有用的。”

    “那感情好呀!”吴伯笑道,“咱们将军怕热,也很是讨厌这些虫子,平日里进进出出的,恨不得就拿块巾子将人包起来,房子里都是趁将军不在的时候清理的干干净净的,都不敢有一只虫子让它跑进去,不然将军都不肯住的,哈哈。那老奴便先谢过十二公子了。”

    顾倾墨笑道:“吴伯真是太客气了,阿离住在小叔府中这些时日,多蒙吴伯您关照,很是感激。”

    吴伯谢道:“老奴才是平日里多受十二公子您的照顾了,上回给老奴送的药酒很是好用,老奴这一忙起来,还没来得及去北苑谢谢您呢。”

    顾倾墨道:“无需谢的,吴伯您年纪大上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许多事情就放给下面年轻人去做,不要太劳累才好。”

    “诶!是了是了。”吴伯笑呵呵地道。

    顾倾墨见话题已被自己岔开,不再尴尬,便问道:“对了,吴伯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吴伯恭敬地弯着腰,回道:“老太爷来啦,让十二公子去主院一趟。”

    顾倾墨心下诧异。

    此前,王孤来王统帅府,要么不见她,要么便是王孤自己去北苑看她,从来没有叫她去主院过,今日叫她去主院,莫非是有什么大事,可若说到大事,她最近除了那一件事,也没有什么事算得上大事了,可——。

    顾倾墨仔细一想,心中一下明了。

    王孤找她,并且是去主院,必定只有那一件事了。

    “那就劳烦吴伯带路了。”顾倾墨恭恭敬敬地道。

    “不敢,十二公子这边请。”吴伯在前面带路。

    顾倾墨此前从未去过王统帅府里除北苑外的任何地方,如今来这主院,微微有些诧异。

    这可是神策军统帅王孜的府邸,未免也有些太冷清素净了,本来就大,里面却没什么巧妙设计,也没什么花园雅楼一类的雅致风景,看着也没什么贵重精致物件,空空旷旷,人又没几个,反倒更显的冷清,还不如顾倾墨打理出来的北苑显得热闹雅致。

    顾倾墨思量间,已到了主院的正厅,王孤正坐在主位上,王孜陪坐在左一的位置上,两人正讲着朝中琐事,见顾倾墨进来,王孜便闭口不语,微微蹙眉。

    他这神色,分明就是不耐烦啊!

    顾倾墨一眼瞥到王孜,心下立即不屑一番:这王孜可真是好大胆子,在王孤面前就敢对我摆出这副神气来。

    “阿离拜见父亲。”顾倾墨向王孤行了礼。

    王孤看着她道:“阿离来啦,坐吧。”

    顾倾墨在右一的位置坐下,问道:“不知父亲叫阿离来所为何事。”从那一瞥之后,顾倾墨就一眼也不曾分给过王孜。

    王孤望了一脸幽怨,死死盯着顾倾墨的王孜一眼,喝了口茶,然后看着顾倾墨缓缓说道:“今日下朝后,陛下留我在议政殿谈事时,说起太皇太后昨日问起你入族谱之事。”

    王孜一听王孤说到“入族谱”,便眉头一跳,端着茶盏的手一颤,险些将茶盏摔了。顾倾墨倒是显得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好似早已料到此事一般。

    王孤分明察觉到了王孜的异动,却并未对王孜表明什么态度,只对着顾倾墨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让你赶着春日里便回一趟琅琊,一来入了族谱,二来你回王家这么长的时日,也没去过琅琊,也该去琅琊见见王家长辈,日后好在王家立足,于你终归都是好的。”

    顾倾墨垂目,点了点头:“想必父亲自有安排,阿离听父亲吩咐。”

    王孤许可她的态度似的点了点头,道:“此去琅琊,多去拜见拜见族中长辈,回来进宫时,也好和太皇太后说说琅琊的近事,太皇太后念旧,很是想念琅琊,想念族中亲人的。”

    “是,父亲。”顾倾墨始终恭恭敬敬。

    王孜的眉头越皱越深,却是一言不发。

    “容离。”王孤忽然转向王孜。

    一直出神的王孜慌忙应道:“是,兄长有何吩咐?”

    王孤看着他,淡淡地吩咐道:“阿离这次去琅琊,行程行李诸事就由你来安排,轻骑简装就好,不必太过声张,这三日之内便可启程,不要拖的太久,琅琊那边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那边已经叫人去琅琊传信了。”

    王孜有些吃惊,不过立即明白了其中利害,应下了:“容离明白了。”

    王孤又转向顾倾墨,道:“那阿离就先回去吧,也早些做准备,这次去琅琊,要在那儿住上好一段日子呢。”

    “嗯,”顾倾墨便起身告退,“那阿离便先告退了,父亲和小叔慢谈,父亲若再有事——差人来北苑唤阿离便好。”

    顾倾墨料想王孤应还有没说完的事情,故而多说一句,但她见王孤点了头,只心下算计,便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王孤果然喊住了她。

    顾倾墨的眼中射出一道光芒,回身问道:“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王孤的眉皱得很深,他遥遥望了逆着光的顾倾墨一眼,顾倾墨的面容模模糊糊的,看不很真切,却仿佛在笑。

    王孤哑着嗓子艰难地道:“将你母亲的骨灰也带上吧,你既要入族谱,她也该是要有个名分的,你这次回去,正好将她的骨灰也带回琅琊,我已择好墓地,让人在琅琊做好了木棺灵牌,你一回去便可以下葬。”

    顾倾墨看着王孤的神情,微微一愣神,遂应道:“是。”

    王孤重重眨了一下眼睛,算是应许顾倾墨可以退下了。

    王孜听了今日王孤让顾倾墨过来主院后所说的一番话,心中早已了然,当即满怀怨恨,此刻见顾倾墨逆光而笑,态度从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更是火冒三丈。

    王孤见顾倾墨已走,便同王孜继续方才的话题,怨毒的目光追着顾倾墨出去很远的王孜立刻收敛了情绪,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从容应对他敬爱的长兄。

    顾倾墨回了北苑后,沐辰便立刻迎上来问道:“怎么回来得这样迟?”

    顾倾墨一边向前走去,一边问道:“阿雾在哪儿?”

    沐辰追着她回道:“湖抱轩里泡茶呢。”

    顾倾墨径直向湖抱轩去,一路上不发一言,沐辰见她神色匆匆,猜测出了什么大事,也不再言语,只追着她。

    顾倾墨进了湖抱轩后,立刻往阿雾面前的席上一坐,伸手便去拿那矮桌上放的茶壶,倒了一盏凉茶便要往嘴里送,阿雾见状,立刻捏住了她的手腕,劈手夺过她手中的茶盏,顺手便倒进了盛放废水的茶瓶之中。

    “凉水下肚要拉肚子,还伤身。”阿雾淡淡地道。

    顾倾墨见状,便要去夺阿雾前面放的阿雾喝的那盏雾离,阿雾便倒了一盏温水与她:“既是口渴,便不要喝茶,你那牛饮的样子,只是糟蹋了好茶水。”

    顾倾墨无奈一笑,只好将那盏温茶落肚,遂道:“王孤大人让我这三日之内便启程去琅琊,入族谱。”

    沐辰惊道:“怎么这样突然?你什么时候见的王孤大人?”

    阿雾闻言则是一愣,而后才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顾倾墨看了他一眼,道:“让我带上沈夫人的骨灰,他已经着人去琅琊置办丧葬之物,待我们一到便可以下葬。”

    沐辰闻言也是一愣,偷偷望了阿雾一眼,然后便默默退下。

    顾倾墨见沐辰已经走远,才道:“这是好事,沈夫人再怎么说,总归也是入王家祖坟才好的,如今耽搁这么久,总算是要安葬,也算是了了她生前一桩心事。”

    阿雾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面前的茶盏,望着湖上风景亦或是那青蓝色的天空,语气淡淡:“她苦了半辈子,平生心愿二三而已,如今一一了了,她也该瞑目了吧。”

    顾倾墨应道:“沈夫人是个好女人,更是位好母亲,倘若真有来生,真有极乐,她下辈子一定会有很好的命格,斯人已去,你也该放下了。”

    阿雾垂目,道:“公子劝我放下,怎么却不见公子放下?”

    顾倾墨怔了一下,道:“我肩上的担子,纵是我想卸了,想必也是卸不干净的。”

    阿雾沙哑着嗓子道:“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顾倾墨也不知该劝慰他什么才好。

    阿雾惨淡一笑:“我所盼,不过是想她能长长久久地活在我身边罢了,王家人的身份,什么尊贵荣华,于我实在没有什么,她这辈子这样的苦,总是老天欠她的,本就该还,还说什么下辈子呢,我所盼,不过是这一世的母子缘分罢了。”

    顾倾墨默默地又喝了一口茶水,仍旧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丧母之痛,谁人不能明了其中痛苦?她也该是最懂得的,她怎么还会去这样苍白地劝慰阿雾?真是糊涂!

    阿雾望了外头风光半晌,转回头来问道:“王孤大人吩咐王孜大人一手安排你出行事宜了吧?”

    顾倾墨点了点头。

    阿雾浅浅一笑:“此事,怕是王孤大人给你们俩都提了个醒。”

    顾倾墨闻言,冷笑了一下。

    阿雾道:“之前出的事有些多了,王孤大人也是想叫你收敛些,借着去琅琊入族谱的机会让你安稳一段时日,修身养性,但这也是保护你,让你不要动作太多从而多生出什么意外,马上就是科举大考的最后一场殿试了,想必京中又是一场暗潮涌动,为了防止你做多错多,去琅琊也是件好事,反正盛京是个停不下明争暗斗的地方。将这事拿到明面上提及,并且让王孜大人全权安排,也是为了警告王孜大人,让他不要妄图在路上做什么伤害你的事,你的存在——王孤大人现今已经承认了,你此去琅琊也能安全些,王孤大人他——很是用心了。”

    顾倾墨喝了一口阿雾倒与她的雾离,道:“沐辰散出去的流言蜚语,已经让王孜吃到苦头了,晋亦诚明面上虽未说什么,但是亲自差神策军将苏介接回了宁王府,而且今年的神策军入选考核的主审官,还加了右丞相苏琦,这也算是晋亦诚对王孜有了疑心,着手压制了王孜的小部分势力。”

    阿雾道:“可是我们的说辞深究起来终究立不住脚,也怕王孜另有打算,不会像我们想地这般简单。”

    顾倾墨的素手轻巧地玩弄着手中的茶盏,素白的一双手,衬得那墨绿的陶瓷茶盏越发雅致,那墨绿茶盏也衬得她的一只素手更加白皙,她全然不在意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做甚。”

    阿雾见她不甚在意的神色,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满是宠溺地笑道:“你呀,总是这么自信,是还没吃到苦头!”

    顾倾墨的神色忽然黯淡:“苦头?我吃的,还不够多吗?”语气之中满满都是无奈与无力。

    阿雾听了,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垂下眉眼。

    顾倾墨忽然秀眉一蹙,道:“险些忘了那件事了。”

    “嗯?”阿雾抬眼望她,“什么事?”

    顾倾墨凝眉道:“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人,他进了盛京城鼎鼎有名的南风馆——洛竹轩,我不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就是他,所以——我要你帮我再去查查这个人!”

    “谁?”阿雾挑眉,很是奇怪。

    “齐王——晋承佑。”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