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皇帝郎,爱吃糖 > 第33章 第33章
    陆柬之被阮棠的话吓了一跳,黑眸牢牢盯着她的唇, 审视片刻, 忽摇摇头, 志得意满地笑道“你觉得我会信”

    阮棠无语至极,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假的要当真,真的又不信, 疑神疑鬼、自欺欺人, 看着都累得慌。

    陆柬之自以为镇住了她,愈加得意, 顿了顿,肯定道, “你是大家闺秀,幼承庭训, 知书达礼, 断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阮棠终于掀眸看他, 嘴角含笑, 目光幽幽“如果我没记错, 伯爷上次还怪我不守妇道来着。”

    “此一时彼一时, ”陆柬之被她清泉般澄澈的眼波勾住, 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放缓, “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你,你放心, 我不会再怀疑你。”

    阮棠直视他“伯爷,这话我可记下了,下次再犯该如何”

    “赔你一个铺子,不,三个。”

    阮棠浅浅一笑,并不接他的话,岔开话题问起另一事“伯爷打算甚么时候去蓟州箱笼可曾备好还缺甚么东西么”

    “不急。”陆柬之垂眸,啜上一口六安瓜片。

    好戏才刚开演,赵霜轻一日没有消息传来,他就一日不能走,要不然萧彧总有借口来见阮棠,小姑娘心思单纯,哪里经得起痴汉的撩拨。

    他不急阮棠却有些急了,他不走,她便要继续面对他,想接近柔嘉公主也找不到借口,一天天耗下去,线索只会越来越少。

    得想个办法把他弄走才行。

    阮棠想得入神,陆柬之先她起身,道:“好久未见你兄长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好。”

    出了门,陆柬之故意放慢半步落在阮棠身后,静静欣赏她妙曼无双的身姿。她的美格外不同,不仅正面生得好看,背面也极为赏心悦目,削肩,纤腰,修长的腿,样样可入画,般般皆风景。

    这样的尤物,不是萧彧,而是他陆柬之的,想想就带劲。

    如果能一亲芳泽,尤其是当着萧彧的面,尝一尝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小红唇就更痛快了。

    “伯爷,到了。”

    莺莺声入耳,陆柬之连忙收起旖旎心思,掸掸长衫,朝闻讯出来迎接的阮长生淡淡颔首。

    阮长生恭谨还礼,转头笑着埋怨起阮棠:“妹妹,以后出门再不许给我买书了,你一个月才二两银子例钱,可不敢这般挥霍。”

    阮棠撅起唇佯怒:“哥哥真无趣,我的银子是自己凭本事挣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爹娘都不管,哥哥偏要当我的账房先生。”

    阮长生忍俊不禁,哄道:“好好好,全是你凭本事挣的,我妹妹最厉害了,哥哥以后就跟着你吃香喝辣。”

    “这还差不多。”

    阮棠翘了翘唇,想到那一沓文契,心里升起豪情壮志。她一定要将萧彧买铺子的钱成倍挣回来,让家里的小日子更上层楼,还要好好回馈萧彧一番。

    她都想好了,赚钱后就以萧彧的私人名义向养济院和育婴堂各捐一万两善款。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谁对她好,她就加倍对谁好。

    反之亦然。

    谈笑间,阮长生将二人迎进内室,分主宾坐下后,陆柬之问起了他的伤情。

    阮长生轻描淡写一带而过,阮棠却不能释怀。经过两个月休养,他的身子倒是恢复了,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肠胃受不得刺激,太冷、太热、太辣的食物一律不能碰,否则会腹泻不止,若是治疗不及时,还会脱水而死。

    她恨死了那个下毒的人。

    本是玉树临风、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因为两次中毒,身子亏损不说,连带着名声、学业都受了影响。

    她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阮长生是扫把星,谁嫁谁倒霉,导致他的婚事比她还艰难。

    阮棠真想让芝芝缝上那些人的茅坑嘴。

    再回神,陆柬之聊起了学业,阮长生的话方渐渐多起来,眉间不自觉带出愁容:“国子监的课业落了两月有余,想追上怕是不容易。”

    陆柬之今天心情颇佳,主动替他出主意:“你可以在国子监附近赁个屋子,白天上课,晚上回去让坐馆先生补一补。”

    阮长生眼睛一亮,道:“伯爷言之有理,只是国子监课业艰深,上哪里去找学识渊博的坐馆先生”

    “这你就问对人了,”陆柬之矜持一笑,“我以前的坐馆先生马钧戬,是五经博士出身,极有学问,但他一次只收一名学生,你不妨拿着我的名帖去试试运气。”

    “可是马玉川马博士”

    “正是。”

    阮长生喜道:“钧戬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只是我进国子监时他已经致仕,听说他归隐山林了,每日只与梅树、仙鹤为伍。”

    陆柬之颔首:“是的,只有缺酒钱他才会出山教学,且必带着他的仙鹤,所以对坐馆对象要求极高。”

    阮长生早已喜不自禁:“没问题,届时我赁个大院子,让先生把他的宝贝们都带来,为表敬意,麻烦伯爷再替我写封引荐信吧。”

    “好。”阮棠盈盈美眸望过来,从未做过这等事的陆柬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午后,阮棠回房整理契书,算上余馥斋,她名下已经有十二家铺子,价值二万两之多,陆柬之别说送三个铺子,就是送五个铺子,她也看不上。

    通过比较,她将铺子分为优中劣三等,优者用来扩大余馥斋生意,中者用来开书坊,劣者租赁或出售。

    棋盘街鱼龙混杂寸土寸金,只要不是漫天要价,所谓的劣者也是不愁出路的。

    陆柬之的铺子被阮棠头一个卖掉,她按照当初的预期标价二百两,这个价格比陆柬之的五百两便宜了一半还不止,不到三天就吸引了十几个人来问。

    阮棠选中了一个做香火买卖的人,他家是老字号,京城内外寺庙云集,信佛的又都是虔诚之士,铺子位置偏一些,也不会对生意有太大影响。

    这是阮棠对外的解释,实际上她选中这个买家,只有一个原因。

    他是朱七七母亲的远房亲戚。

    陆柬之狡猾多端,不得不防,以后他追查下来,只会以为是萧彧将铺子送给萧圭,萧圭又拿它去讨朱七七欢心,半分查不到她和萧彧私底下的往来上。

    接下来是扩大余馥斋生意。

    为了不引起林氏惊慌,她将余馥斋原来的店面盘出去,在隔壁重新开了一家,林氏问起只说是盘店加上父兄资助所得,林氏很少过问她铺子的事,就这样被她糊弄过去了。

    阮棠准备过几个月等余馥斋开始盈利,她就依葫芦画瓢,把隔壁的铺子一间间“盘”下来。

    换了宽敞的店面,方掌柜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带着两个徒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不到一个月,余馥斋账面上就多出来二千两银子。

    阮棠笑得合不拢嘴,酝酿着寻个合适时机“盘”下第二间铺子,正与芝芝聊得高兴,一脸严肃的阮长生忽地闯了进来。

    “妹妹,我有事跟你说。”

    现下不过巳时,阮棠大奇:“哥哥,你逃课了”

    阮长生看了看芝芝,芝芝自觉回避,阮长生跟过去插上门栓,阮棠不由坐直身子:“哥哥,出了甚么事”

    阮长生搓搓手,张了几次嘴,才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怕你不相信,也怕你接受不了。”

    阮棠敛眉:“哥哥尽管直说,我胆子大着呢。”

    “你还记得上次调换信笺的事吗”

    “哥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昨晚我和钧戬先生闲谈,他说清平伯喜欢临摹虞世南的字,但总写不好其中的“戈”字,后来落下一个毛病,只要遇到戈字就会顿一下,上次他写的引荐信里,“戬”字便是这种情况。”

    “睡下之前,我忽然想起当初被调换的信笺里,凡是带有“戈”旁的字,譬如戎、戏、成、我、戒等,都跟先生说的“戬”字一模一样,所以我怀疑调换信笺的就是清平伯。”

    他这样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大乾孩童三到五岁启蒙,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握笔,经年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书写习惯,巧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且信笺用的是贡笺,能接触的人并不多。

    阮棠唔了一声,阮长生愣愣道:“妹妹看起来似乎并不惊讶”

    “是的,我早就猜到了,因为那封信是在清平伯的铺子里遗落的,又是在那里找回来的。”

    阮长生急得满脸通红:“他人品不堪,你为甚么还要同他订亲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中毒与公主府有关,所以要替我报仇”

    阮棠抿着唇不说话,她不愿骗他,因为后面她说的事更惊人。

    阮长生气得身子颤抖,训道:“顺天府已经查明的案子,你一个小姑娘瞎掺和甚么,我不许你以身犯险,你赶紧跟我一起去见爹娘。”

    阮棠不退不让,道:“我问哥哥几个问题,如果哥哥能回答上来,我就马上与陆柬之退亲。”

    “你说。”

    “第一,你与秦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要处心积虑地谋害你第二,你们那一桌只有四人,为何中毒的是你和秦宋,而是不是柔嘉公主母子第三,秦宋下狱后,为何他的老仆会突然暴亡,而他家中无人打点、甚至露面”

    “这”阮长生心中发苦,无奈道,“虽然我一个都答不上来,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做傻事,我这就去禀报爹娘,就算得罪公主府,也要把这么亲事退掉。”

    “没用的,圣上都拿我没辙,你觉得爹娘能拗得过我”

    阮长生瞪大眸:“你跟圣上有来往”

    “是的,陆柬之换的那封信就是圣上写的。”

    阮长生怔住了。

    他原以为陆柬之这么做是为了取得阮棠好感,没想到竟牵出当今天子,更没想到自己妹妹私底下居然与天子有关系。

    他想起阮棠被萧彧抱进慈庆宫的事,想起每次阮棠有难,萧彧总会适时出现,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心下一松,待要说话,阮棠却沉了眉眼。

    “哥哥,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听了不要激动。”

    “甚么事”

    “圣上派镇抚司到苏州调查秦宋,麦大人顺道调查了你,他们去了你和族叔族婶当年居住的羽衣巷,据传回来的可靠情报说,你其实是”

    “是甚么”

    “是族叔和族婶在京城某间育婴堂抱养的。”

    阮长生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叫道:“你说我不姓阮”

    “是的,这件事只有圣上身边少数几个人知道,哥哥放心,我不会告诉爹娘的,最算你不姓阮,也还是阮府嫡长子,还是我的好兄长。”

    阮长生似被人抽了筋,颓然跌坐椅上,痛苦地喃喃自语:“原来我真是野种啊”

    “不,”阮棠及时打断他,正色道,“哥哥不是野种,你被人发现时,身上穿着富贵人家的襁褓,左耳上还有象征福气的耳仓。”

    陆柬之苦笑:“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耳仓,我还以为只有清平伯那样的贵人才会长耳仓呢。”

    阮棠“腾”地一下站起来:“哥哥确定陆柬之也有耳仓”

    “是啊,平日不容易发现,那天他给我写引荐信,我在旁边给他磨墨时看见的。”

    阮棠一直想不通公主府为什么要害阮长生,现如今她总算明白了。

    耳仓者,十人之中不过一二,且是代代相传的家族印记,必是有人同样发现了阮长生的耳仓,认出了他的身份,所以要杀人灭口。

    这个人会是谁呢与前世毒杀她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阮棠满腹疑问,想要弄清楚,只能亲自往公主府多走几趟才行。

    “哥哥,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谢姐姐也不行。你放心,有圣上相助,我一定会找到害你的人,还会替你找到亲生父母。”

    “不,不管他们为甚么遗弃我,也不管他们的权势多大,地位多高,我都不会与他们相认,更加不可能认祖归宗,我的亲人只有爹娘和你,我永远姓阮。”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