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中文网 > 科幻小说 > 尘*******凉 > 第179章 柒.卜算子上
    风绕梢头过,枯叶簌簌落,马蹄飞踏,步入水洼,溅起拌泥浊水数尺,湿沾华裳。

    三人三骑于夜中疾行,趟过燃着幽幽火光的石灯座,一路而上直至驻步雷府门前。他们拂门而入,迈步便走,须臾到了那镜心阁前,砰砰敲起了门。

    雷玊玫小阁中,值夜女婢正在外间小榻上打盹,朦胧间忽闻沉闷声响还以为是雷声,不作理会。半晌觉察到是敲门声,当即惊坐而起,匆匆到外间去开门,细声问“是谁”

    外头瓮声瓮气回答“是我。”

    话音落,一只皮靴就顺着开启的门缝跨入,来人伸手将门缝拉开便大剌剌走进院子,脱下身上半湿不干的斗篷扔到女婢身上,旋即举步入内,并对身后二人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女婢不敢有半分异色,抱着斗篷快步跟在此人身后“琪爷请稍后,婢这就去唤夫人起身”

    “不必,我与母亲说会儿话便离开。”

    郑元琪把手一摆,大步转入雷玊玫房中。

    雷玊玫方憩下没多久,听得有动静,便又起身。外间微弱烛火透进来,她依稀能见高大身影,先是惊讶,心念一转后面露忧虑,隔着屏风问“是我儿回来了吗”

    屏风后人绕到窗前,正见是一牛高马大健壮男儿。雷玊玫忧色更浓,拥被正坐,不待面前人开口便道“琪儿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郑元琪本欲先拜母亲,听得此言,腰弯到一半便抬起来,方正脸上不掩错愕神色“母亲如何知道”

    雷玊玫叹了口气“前些时候母亲便去信明言你表兄今日抵达,你白日未能及时却夤夜冒雨而归,想来便知非是不能准时回转,而是被难事耽误。你定是想要赶在你表兄抵达前了结此事,但无从下手,最后眼看要错过时间,自知要落不敬兄长之名,又不得不心急如焚快马加鞭回来。”

    “母亲知我。”郑元琪倒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抓抓脑袋,“唉,这回倒真是出了祸事,我疾赶回来就是为禀告表哥此事,好叫表哥拿出个抉择来,现下拜会过母亲便过去,能节省些时间便节省些。”

    说罢转身要走。

    “慢来”

    雷玊玫自然不会让他就此离开“深更半夜的,你表哥又是刚回来没多久,或正在休息呢。你这样急巴巴跑去打扰,是怕全天下人都不知你误了事”

    郑元琪说“母亲,此事迫在眉睫,儿不能不急啊。”

    雷玊玫稍稍用力拍了拍床褥面“事情也分轻重缓急,若是自己能解决的小事,便无须打扰你表哥,叫他心烦。”

    郑元琪呆怔片刻,说到“母亲的意思是不告诉表哥”

    他接连摆手“不妥不妥,此事非一人之事,而是牵涉到整个霹雳堂,绝不能轻易隐瞒过去。”

    雷玊玫略一皱眉,语气沉凝“你且与母亲说来事情始末究竟如何,我听后给你想个章程,再论其他。”

    “噢。”郑元琪这回没有拒绝,如实说来,“本应天火门之邀去的江州,去之前取了公输先生近来研制但尚未启用的火树银花的图纸,怎料一个不留神,便遭贼人窃了去。”

    听闻提及提到图纸,雷玊玫放在被褥上的手一下便紧了。

    皆知霹雳堂火器独步天下,火器一门由此兴起,虽不惧旁人模仿,图谱却是万万丢不起的

    雷玊玫把手在额侧左右捏了捏,只能道“也罢、也罢,你且去吧。”

    待郑元琪转身,她又忙抬手喊“慢着。”

    郑元琪只得又转过身来问“母亲还有什么吩咐”

    “你表哥最恨死不悔改借口推脱之人,你待会儿见了他,旁的不必说,先好好认错请求原谅,再表示此事定会负责到底。”雷玊玫一边给予口头指点,一边以严厉眼神看去,“说多错多,什么事情你表哥若没问,你就不要多嘴回答,明白吗”

    郑元琪表示明白。

    目送他离开,雷玊玫虽又躺回了榻上,却睁着眼望着上方,再是睡不着了。

    郑元琪唤来人禀报雷元江时,雷元江尚未到寝室休息,而在书房桌后翻阅累积下来的事务。听得郑元琪夤夜寻找,他把人喊入书房,别的不问,先问一句“琪弟夜半归来,可有先与你母亲招呼一声”

    郑元琪颔首,而后也不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表哥,前些时候我代你去与天火门等宗门交流,取了图纸却不甚被盗,着实是我之过,还请表哥责罚。”

    雷元江举壶倒茶喝了口,打了个哈欠,挪挪坐姿,抓了块芝麻饼放嘴里嚼着,问“哦这丢失的,是什么图纸”

    郑元琪躬身垂头“是火树银花,公输先生最近才制作出来的”

    不等雷元江发言,他赶紧又剖白忠心“此事我定会负责到底,必追查出究竟是何人盗取图纸,不会容宵小逍遥法外”

    雷元江把饼咬的嘎吱作响,耐心听他说完,再问“图纸什么时候丢的”

    “呃,八日前。”

    “八日啦那么你说说,八日以来,你都做了些什么,又查出了什么”

    郑元琪仔细回想过去八日自己的作为,并尽可能仔细地将自己做法原由道出“原本此次聚会便未有声张,参与之人多都是几家弟子。所以我发现图纸丢了以后,便立即与官府联络关闭城门,对比原本城中户籍在册百姓,抓住前后行踪怪异以及出入城镇之人共十二名。”

    “然后呢”

    “图纸我一直贴身藏着,除了洗漱连歇息时都不敢离身。因为消失的实在匪夷所思,所以我把所有有可能参与盗窃的人全部控制住,并一一询问他们当时在何处,分别都做了些什么。”

    雷元江喝了口水,拍干净身上饼屑,起身自去取了笤帚来清扫“那么八日以来,可有所得”

    郑元琪难掩羞愧神色,头垂的更低“没有。弟无能,正因如此才赶回来让表哥拿主意。”

    “你若没有方法,又怎么认为我有主意呢”

    雷元江虽这么说,语气却没有责备之意,悠悠扫了一遍地面后倾倒灰尘放置一旁。他再把窗启的开些,瞅了眼夜色“好了,天色不早,琪弟早些回去睡吧。”

    郑元琪闻言一怔,迷惘回看“啊”

    “你赶着半夜回来,又为这件事操劳八日,今夜便不要再想这么多,好好歇息吧。”

    雷元江予他笑笑,提起灯罩子取来剪子,给蜡烛剪去焦芯。

    他活动活动坐久了后酸疼的腰背,无事可做后终于回到座位,搭起二郎腿,把玩把玩茶杯道“你本意也是为我分忧,我怎会责备你呢不过负责到底却是不必了,过几日我让咱们越儿去看看,让他随手解决就是。”

    郑元琪大为诧异“过几日”

    “是啊,过几日。”雷元江继续翻看起了案上书卷,“坐了好些日子的船,好容易回到家,总要好好修增歇息两日。何况年轻人嘛,怎么能总是困在这些琐碎之事里头呢,闷坏了多叫人心疼啊。”

    什什么

    郑元琪一时竟不能反应过来。

    他只知雷季泷每日上房揭瓦下河摸鱼,雷元江恨不得拿绳子栓在桌边给其来一个头悬梁股刺骨,哪里想竟还有这样满嘴宠溺的一日

    不,等等“咱们越儿”是何方神圣为何这语气听起来,似是自己应当认识知道才是

    堂堂而立之年的八尺男儿并脚缩肩,满面纠结。

    雷元江自己感慨甜腻完,见郑元琪还在眼前,奇道“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可没有夜宵予你吃。”

    郑元琪回神拜别,步出书房时只觉心中似有万千疑问塞在嗓子眼里,可又不知从何发问,憋的心里发慌。

    郑元琪走远不久,书房阴影里兜转出一人,是余岳。

    他立于雷元江座侧,轻声问“家主,图纸之事紧急,拖到数日以后,是否会生变故是否要我通知兄弟们,先前去控制场面暗中调查”

    “不忙。”

    雷元江说不忙,确实动作表现都不忙。

    “距今已经八日,如要生变故早就生了,等的到今日”

    “那此事岂不不了了之”余岳犹疑片刻,还是道,“家主,我却不是很明白。郑元琪自拿主意跑去,出了事为何不叫他对此负责,反让大公子去”

    “他若有能耐,八日时间还不够解决事情吗口中虽说要负责,人有几分能耐我还不清楚为一张图谱将整个城镇封锁起来,他又能不顾别人看法封多久”

    连发三问,雷元江神色依然平淡“与其将事情一拖再拖,拖的别人怨声载道不得不了了之,倒不如让越儿去试着解决解决。越儿素来聪明过人,指不得能看出所以然来,即便不行也没什么,毕竟过了这么多日,可能有的线索都混乱了,纵是神仙也束手无策。”

    做得到叫天下无双聪明绝顶,做不到是理所当然天下无人能做到。

    家主你这心似乎偏的有点过头了

    余岳按下心里此起彼伏的念头,说“谨遵家主吩咐。”

    “只谨遵那是不够的。”雷元江敲了敲桌面,看向余岳,“再过几日就是重阳,你带上两个机灵的弟兄先去探路,看看事情究竟可为不可为。如果不可为,越儿去了你就告诉他,收拾体面意思意思就回来过节。”

    “那图纸”

    雷元江摆摆手“一份图纸罢了,丢了就丢了吧,不是什么大事,别平白累了我的越儿。”

    “属下明白。”

    余岳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唤人,心中叨咕谁说慈母多败儿的,慈父败起儿来,简直大相径庭不能同日而语

    次日清晨,雷元江用罢早饭后撵雷季泷上课,听先生诉苦后揪着雷季泷耳朵好一顿骂。雷季泷直打瞌睡,老神在在八风不动,任雷元江狂风骤雨,他自站着阖眼安睡。

    待莫秋雨来报道,雷元江领着人到马廊里好一番挑选。

    莫秋雨昨夜送雷季泷回雷府才归去,睡的更晚一些,更不忘早起练功。幸而习武之人精力充沛,未有疲态,见雷元江兴致勃勃,好奇问“雷叔是准备去哪儿吗”

    雷元江笑笑,故作神秘不答。而后牵黄擎苍,兴冲冲到画舫外。

    观此莫秋雨已知究竟是做什么了,一时也是双眼亮晶晶。

    自画舫外能见唐申倚榻坐于窗口侧影,雷元江对莫秋雨比划一个安静的手势,两人摸到画舫下,忽大声呼唤“少侠,如此好天气,不如到城郊去狩猎一番如何啊”

    唐申正全神贯注于手中书册,突闻喝声,身躯一震,侧过脸来往窗外看,面上还带着未完全散去的惊讶。雷元江捂腹哈哈大笑,为自己吓到唐申自得不已,莫秋雨亦是如此,换来唐申投去颇带无奈的眼神。

    三人领了两个护卫,轻骑策马往城郊去。

    仲秋前后,禽畜们为了过冬纷纷现身收集粮食。马蹄踏过,数不尽禽畜慌张奔走,雷元江挽弓搭箭,第一箭便射中了幼鹿一条后腿,近卫去追来奉上。雷元江指着小鹿,扭头便与唐申说要用这只鹿熬个汤给他补补,快高长大未来做雷家顶梁柱云云,神色好不畅快。

    唐申没说什么,只想他过了年就二十一,这个年纪恐长不高了,辜负雷元江的美意。

    莫秋雨亦不甘落后,他提着轻弓,却也接连打到好几只兔子与鸟儿,全数喜滋滋收入囊中,扬言回去与雷季泷烤着吃。说罢偷偷瞥唐申,偷偷数了一遍猎物的数量,决意要打来三份。

    唐申没与他们较劲,亦是提着轻弓跟在身后,看近卫们策马将猎物赶到雷元江面前供起猎杀。自己只时不时往草丛里射两箭,将潜伏其中的毒蛇猎杀,以免惊到了马匹。

    策马于树林中几个来回,他们拢共打到两只鹿、几只雉鸡、几只兔子、许多鸟雀。最后乘着下午时分的清风,丰盛而归。

    所谓快乐快乐,欢乐总是过的很快。他们一回雷府,正谈笑风生,便见郑元琪急急走来,迎面就道“表哥,昨夜我回去想了想你的安排,认为不妥。”

    嘴上说着,他两眼却是飘到了唐申身上,心中想这就是母亲说的把表哥哄的神魂颠倒的年轻人摸样看起来也不像油头粉面偷奸耍滑会耍嘴皮子的。

    他的目光哪里能瞒过唐申,唐申见一比他还要高出小半个头,虎背熊腰腰系短鞭的中年男人,当即问雷元江“义父,这位是”

    “这是你郑元琪郑表叔,越儿没见得,昨夜才回来的。”

    唐申听出雷元江言语中微恼,又听他对郑元琪道“什么事不可以慢慢说”

    意思就是责怪郑元琪莽撞,自己马还没下就被堵在家门口遭质问,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表哥,时间紧切,每拖一日,寻回图纸的希望便渺茫一分。”郑元琪抱拳说着,言语虽是堂皇,面上却不时露出追思神色,似乎在回想自己要说什么话,“此事本就是由我失误而起,也该由我而终,不劳这位去了结。”

    雷元江言语更添不悦“你既然回来是让我拿的主意,便按我说的去做,旁的无需去操心。”

    似乎言及己身,唐申不由多添了两分注意,正揣摩事情始末,听得莫秋雨在身侧小声道“这便是我昨日说的外戚,名作郑元琪。”

    如此一来唐申便明白了。观郑元琪模样,定是闯了什么祸回来找雷元江商量,再以他与雷元江的对话推断,八成是雷元江又将事情堆到自己手里解决。

    只不过,收拾烂摊子这样的麻烦事情,还真有人争着去做是这郑元琪实心眼,还是另有原因

    唐申正想着,远远见雷玊玫走来,“原因”自己上门。

    “琪儿,怎的拦在家门口快让你表哥进来再说话。”

    郑元琪听罢,尽管不太明白但也先退到一旁,与雷玊玫站在一块。

    待得雷元江几人下马,雷玊玫便与雷元江道“事情始末我听琪儿说了,发生这种事情琪儿也一直很内疚,想要为此做些什么。再者,他对这件事情发生的过程以及原因是最为清楚的,让他去处理,才是最好最英明的选择。”

    莫秋雨又小声道“瞧这话说的,只要不按照你说的选择去做便不好不英明了这么看来,到底你是家主,还是雷叔是家主”

    唐申想到看来莫秋雨很是不喜欢雷玊玫母子。

    雷玊玫如此急迫争夺此事处理权,是别有所图,还是因为得知雷元江欲把此事交给他处理,纯粹出于敌视他的态度

    不管是哪个,总之雷元江都不太高兴“我既然已经决定,便不会更改。且我已经让人昨夜连夜赶去调查,相信他们不会叫我失望。”

    说着一把揽过唐申肩膀就走。

    雷玊玫与郑元琪跟在后头,想要再论,可无从开口。

    唐申也是无奈。

    近日雷元江越发会给他招惹别人仇恨的目光,虽是别人的过错与他毫无干系,但任谁此刻听了雷元江的言语,都会觉得是他“哄的雷元江神魂颠倒”罢。

    莫秋雨大步走在唐申身侧,不住因赞同雷元江所言而颔首。

    唐申却没想就这样成为别人眼中钉肉中刺,毕竟“唐末徽”有一个便足够了。

    只是当面说未免让雷元江下不来台,还要背上做作猜疑。于是待回了画舫楼阁坐下,他才对雷元江说“义父,若有什么要事需要我代劳,直与我说便好,盼您千万莫要再起争端了。”

    “哪有什么要紧的事。”雷元江摆手,自攒盒里抓起大把零嘴,还指挥莫秋雨用小炉烧水泡茶,大剌剌说着,“一张图纸而已,又不是丢不起,大惊小怪。”

    这话就更是不对了,唐申心中当即有所警醒“丢失了图纸这可不是小事,义父莫非是欲让我去将其搜寻归来”

    雷元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将整件事稍稍解释,安慰唐申“虽说如此,但确实是小事。当然越儿如果不愿,那义父就找别的人去好了,左右闲人多得是。”

    莫秋雨接连点头,感觉雷元江说的再对不过,比如刚才不就有个哭着喊着要收拾麻烦的人嘛庐陵还有数不清可以去玩的地方,比如不久前那新开的马球场,雷季泷一直说着要找个时间偷偷跑去,想必都是极好的,他们可都忙的慌呢。

    唐申自知自己正是初至雷家无有根基的时候,雷元江如此表现,定惹不少人忌恨,他又怎会坐以待毙于是他只摇头,压低声音故作惆怅道“为义父解忧是越儿分内的事,义父此话可是拿我当外人”

    雷元江闻言,嘴里还嚼着东西就连忙道“怎么会呢,无稽之谈,滑天下之大稽,完全根本没有的事”

    莫秋雨也是难掩气愤“这是谁说的,是谁敢这么说他们只不过不知道大公子你如何看破唐门诡计,还反手算计了他们一回罢了,如果知道,他们必不敢这么说”

    唐申本有些微不解莫秋雨态度转变的原因,此刻听他所言,似乎是有才能者服之。

    “那些都是小事罢了,不值得一提。”

    他当然不会拿那些微末功劳说事,轻易抹过,转而言道“义父对我极好,但我却未能为义父做些什么,心中时刻难安。所以只望在小事上为义父解忧,总不至于一事无成做一个没用的人,还要闹得家宅不宁。”

    “唉,越儿你”

    雷元江长吁短叹,起身又是跺脚又是游走,半晌都没能说出什么。

    莫秋雨亦跟着摇头,恨不得站出来代替雷元江说,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直至沉默了好一阵,雷元江才幽幽叹息“越儿你真像真像”

    像谁

    或是他死去多年的二哥雷元琛吧。

    “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只想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就好,却忽略了你的感受。越儿既然有这份心,义父还能求别的什么呢”

    雷元江走来,重新坐下,隔着小几摸了摸唐申发顶,才压眉头又扬嘴角,笑容无奈“你想做什么,义父都支持。越儿想要天上的月亮,义父也给你摘下来。”

    唐申摆首“月亮倒是不必,越儿只愿为义父尽快办好此事只愿证明予别人看,我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莫秋雨连忙发言“大公子既然要前往,我也跟去,为大公子作证明”

    聊罢,再没有其他事。三人便转出画舫,寻到了郑元琪。

    唐申思及郑元琪作为当事人,知道的确实是比别人更为清楚,至于展现能力给雷玊玫看的心思,就不值一提了。

    郑元琪正想着着昨夜事了将雷元江之言告诉雷玊玫后遭的叱喝,惆怅如何按照母亲所言挽回自己在雷元江心中办事情的能力,便遇雷元江带着唐申和莫秋雨过来,与他说道此事,并要求他配合唐申。

    头一回见识雷元江谈及“雷越”宠溺的几近低声下气的场景,郑元琪完全没能闭阖自己不由自主张开的嘴。爱你中文网小说阅读_www.20zw.com